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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慈母[重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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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上门打秋风,委实上不得台面,要不是被谢崇逼到无路可走,她也不会纡尊降贵来到此地。
走到老宅门口,福生娘坐在门槛不断抹泪,看到侯氏时,她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便扯着嗓子叫喊,“当家的,三弟妹来了!”
族长嘴里叼着旱烟,从屋里走出来,他很清楚侯氏是为何而来,忍不住讥诮道,“弟妹出身高贵,怎么有空来老宅了?”
只当没听见族长的挤兑,侯氏紧咬牙关,质问道,“大哥明知谢家是何情形,竟还同意分家,你这是要将我往绝路上逼啊!”
“你当我愿意分家?谢崇卑鄙无耻,使出手段将福生抓进刑部大牢,要是不分家的话,我儿子这条命说不定就保不住了,现在他还躺在床上,肋骨都断了三根儿!”说话时,老人浑浊的双眼中满是愤恨,狠狠用烟杆敲着桌面。
顿了顿,族长继续说,“你不知谢崇有多狠,他让福生以铜赎刑,整整三千两纹银,以往有谁花过这般多的银钱,他就是故意为之,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想到白花花的银两如流水般远去,族长只觉得心如刀绞,甭提有多难受了。
将事情始末弄清楚后,侯氏也说不出责怪的话来,她嘴里发苦,问,“依大哥看,咱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不成?”
族长面色阴鸷,古怪一笑,“弟妹不是能进宫吗?当年谢崇他娘亲手杀夫,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谢崇身为指挥使,不止不报父仇,还故意包庇生母,将她的牌位送入宗祠中,受了多年的供奉,这样的孽种德行不修,根本不配当指挥使!”
生怕侯氏不愿,族长费尽口舌的挑唆,“按理而言,指挥使应当由岭儿担任,他才是孟冬的嫡子,偏谢崇横插一脚,抢了他的位置,如今也到了各归各位的时候。”
侯氏咽了咽唾沫,忍不住畅想着美好的未来,若她儿子真能成为正三品大员,自己便再也不必看谢崇的脸色过活,谢府的危急也能彻底消弭。
“甚好甚好。”
从老宅中离开,妇人眉眼处的沉郁一扫而空,她神采飞扬的坐在马车上,仿佛年轻了十几岁,说不出的容光焕发。回到谢府后,侯氏拿着陛下赏赐的令牌,一刻都等不得,直接进到宫中面圣。
第88章 香丸
这已经是侯氏第二次入宫了; 李公公看到她; 只觉得后槽牙都在发酸,不过人家到底是拿着陛下赏赐的令牌进宫的; 无论如何都得去通报一声; 否则实在是说不过去。
面白无须的太监走进御书房,眼见圣上手里拿着朱笔在批阅奏折; 眼窝处一片青黑; 他有些心疼主子; 轻声道; “陛下,谢夫人求见。”
自打谢崇与周氏成亲后,就有两位谢夫人了,不过那周氏未曾得到令牌,自然不可能入宫,所以来人定是侯氏。
“她又来做什么?”明仁帝面露不耐; 低声咕哝一句。
李公公耳力不错,听到这话; 殷勤的开口解释,“您有所不知; 最近指挥使分家了; 还从府邸中搬了出来,这些年谢氏一族没少干狐假虎威的恶事; 最开始指挥使还念着旧情; 给那些人家补偿; 算是赎罪,现如今他的忍耐怕是到达了极限,这才彻底断了瓜葛。”
明仁帝微微颔首,他登上帝位多年,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甭看谢崇性情冷漠、手段果决,但他与孟冬一样,最记恩也最念情,正因如此,这叔侄俩才会得到重用,不过那起子刁民手段委实不堪,分家也是好事。
“看来上回敲打的还不够,将她叫进来吧。”
听到陛下的吩咐,李公公应声后便出了门子,边走边摇头,只觉得这妇人实在蠢笨不堪,亲侄儿成了指挥使,不上赶着巴结也就罢了,竟然还屡屡逼迫,让谢大人彻底冷了心,最终走到了分家的地步,现在又惹怒了陛下,非要将老指挥使存留的情分一点点消磨干净,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见李公公出现,侯氏心中一喜,赶忙跟了上去,她进到御书房后,忙不迭地冲着明仁帝行礼。
“谢夫人,你今日因何入宫?”明仁帝淡淡发问。
不知怎的,此时此刻侯氏右眼皮跳的厉害,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会出差错不成?
不可能!谢崇假公济私,刻意将生母弑亲背德的恶事压下去,根本不顾死者是他的生父,如此不孝,怎配坐在指挥使的位置?
想到此,侯氏鼓起勇气,将当年的事情缓缓吐露,“陛下有所不知,早前谢崇父亲还在世时,欲要纳妾,却不料发妻齐氏是个疯子,竟在纳妾摆酒的夜里,用剪刀将他和妾室捅的肠穿肚烂,就算最后自尽,也无法抹去她的罪孽,谢崇包庇生母,还将那恶妇的牌位送入祠堂,日日接受族人们的祭拜,委实可恶。。。。。。”
说起来,此事在谢崇出任指挥使的第一年,明仁帝已经得了消息,他故作讶异问,“依谢夫人看来,朕该如何处置?”
侯氏嘴里发干,心头涌起阵阵狂喜,急急说道,“这种不忠不孝罔顾法度之人,根本不配掌管北镇抚司,还望陛下将谢崇撤职,好生惩治。”
明仁帝从未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可笑之人。
大周朝开国时曾定下规矩,言道后宫不得干政,而侯氏不过只是个后宅妇人,身上连诰命都没有,居然一再想要插手朝局,还真是异想天开。
“朕倒是觉得指挥使此举合乎情理。”
单手捋着短须,明仁帝道,“圣人云: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齐氏铸成大错,谢家完全可以将她交由官府处理,但这个人不能是谢崇。乌鸦反哺,羔羊跪乳,不外乎一个孝字,谢夫人既然如此刚直不阿,当年为何不揭发此事,偏要等到分家之后?”
侯氏全然没想到圣上竟然知道了分家一事,她打了个激灵,两条腿直打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为自己辩解:
“陛下,先前臣妇一时心软,将此事隐瞒下去,本以为谢崇会改过自新,却没想到他勾结刑部官员,刻意陷害自家兄弟,臣妇实在是见不得他继续作恶,这才入宫面圣,戳穿他的真面目、”
“够了!后宅妇人插手政事,你好大的胆子,看来是朕太过仁慈了,才会让你一再折腾,忘了自己的本分。”
明仁帝神情冰冷,冲着李公公吩咐,“将侯氏关入大牢好好反省,谢家的府邸逾制,责令其余人三日内搬出府,胆敢延误,严惩不怠!”
耳旁似有嗡鸣声响起,妇人面上血色尽褪,浑身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般,根本说不出话来。
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快步走入,分别立于左右,拽着她的胳膊,将人带了出去。
李公公让徒弟去传旨,他留在宫里好生伺候陛下。
经此一事,他算是看明白了,谢指挥使深得圣心,明明十恶不在容隐的范围内,圣上却不在乎此点,毕竟指挥使既忠心又有能力,若是被上一辈的事情牵连,未免可惜。
而那侯氏也是倒霉,正好撞在枪口上,这才被关进大狱之中,且没说何时释放,这辈子怕是再没指望了。
*
带着新配置好的香料,周清坐马车去了云梦里。
刚进到雅间儿,雁回上了茶后,便将木门紧紧阖上,昭禾凑到近前,压低了声音道,“清儿,你可知侯氏被关押了?”
杏眼圆瞪,女人怔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她犯了什么事?”
见状,昭禾也猜到她并不知情,将事情原委解释一通,拉着她的手,笑着说,“幸好指挥使有先见之明,提前跟三房分家,若稍晚片刻,怕是都得惹上一身腥,洗都洗不干净。”
“陛下公私分明,应该不会责罚这么多人,如今只有侯氏一人被押入大牢中,谢岭与宁玉芜都没受牵连。”
“你以为不下狱就是好事?前任指挥使性情耿直,诛杀了不少贪腐的官员,那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碍于谢崇的名号,这么多年都不敢报复,现在谢府败落,还不得上赶着去踩一脚?”
昭禾本就对宁玉芜没什么好感,上回她折辱郑氏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也到了她偿债的时候了。
周清耸了耸肩,素手掀开匣盖,粉唇微扬,“不说这些了,绸缎庄不是用蜀锦裁好了衣裳吗?我按照绣纹炮制了几种香料,有兰香、蔷薇香、桃香、荷香。。。。。。因为用降真香木做主料,所以每样制备的并不多,估摸只够熏制一两件衣裳。”
昭禾低垂眼帘,叹息道,“近段时日清儿没回香铺吧?”
“是未曾回去,可有何不妥之处?”女人有些犹疑的问。
“刘凝雪成了齐王的妾室,身份虽不体面,却得到了齐家的支持,听说他们从大食国弄来了一种香丸,含在口中可以遍体生香,价格虽高,但买的人却不在少数。”昭禾边转动着腕上的串珠边道。
大周朝虽然盛行调香,但技艺上乘的调香师傅到底不多,特地研习香道,恐怕数年都不会有结果,对女眷来说,还不如买这方便的香丸,也能省些力气。
闻得此言,周清只觉得一股寒意缓缓弥散开来,她指尖冰冷,不带半点热乎气。
她记得很清楚,前世售卖香丸的并非沉香亭。那时周家已经败落,她家破人亡,但还得照顾铮儿,就算活的再难也不能寻死。
在浆洗衣裳的时候,主家夫人省吃俭用,就是为了买香丸含服。
此物确实神奇,因为是用各种香料配制而成,服下后会散发香气,再加上每个人体质相异,这股味道也全然不同,让京城的贵女们纷纷开了眼界,掏出荷包采买。
但每枚香丸的效用只能持续一月,若想让香气绵绵不绝,永远留存下去,势必要一直服食。最开始还没有什么症状,但吃了一年以后,那位夫人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落,牙齿也开始松动,连豆腐都咬不动。
不止如此,她面颊还生出疹子,溃烂最严重的时候正好赶上三伏,身上非但不香,一靠近便有浓浓的腥气扑鼻而来。
若只有零星几人出事也就罢了,偏偏因为香丸价值不菲,采买此物最多的便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她们出身不凡,有的毁了容貌,有的丢了性命。。。。。。最后请太医仔细诊治,才发现是体内积聚的毒素过重。
女眷们平时十分注意,每日吃进肚的东西都经过甄别,要说中毒的话,怎会同时出现成百上千名病患?
一时间,京城人人自危,都以为她们患上了疫病。
过了不久,还是沉香亭的东家站出来,说香丸有毒,其中加了一味朱砂才会这样。
当时刘凝雪已经得了太后的青眼,因仗义执言,揭破了香丸的阴私,摇身一变成为了不少女子的恩人。许多夫人念着情,觐见太后时对她赞不绝口的夸赞,最后她才能顺顺利利的成为郡王妃。
没想到重活一世,售卖香丸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店铺变成了沉香亭,齐家也牵扯进来。说不准刘氏上辈子就参与其中,只不过见事情闹大,怕查到自己身上,先下手为强,戳破了朱砂的隐情,才赢得了良善之名。
若真如此的话,此女实在是卑鄙至极,踩着活人往上爬,借此实现自己的目的,真的不怕遭报应吗?
第89章 寿宴
见周清面色惨白; 浑身紧绷,昭禾说不出的焦急; 一把握住她的手,皱眉问,“手为何这般凉?你是不是染上风寒了,我让雁回请大夫。”
按住郡主的肩头; 周清缓缓摇头,“我没有害病; 只是被这香丸吓到了。”
死人重生实在太过离奇;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实话,只能避重就轻的解释:“我曾见过这种香丸,服食后的确能让人遍体生香; 且气味各有不同,令人迷醉。但此物之所以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是因为其中加了一味朱砂; 朱砂带毒,一次两次没什么大碍; 要是连着吃一年两年呢?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想而知。”
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昭禾丝毫没有怀疑话中的真实性; 清儿自幼长在调香世家,嗅觉敏锐,轻而易举的发现了返魂梅与断骨花的猫腻; 如今只是一味朱砂罢了; 还比不上这两种香料离奇。
郡主略微皱眉; 思索了好半天才道,“过几天就是岳老夫人的寿辰,她是瑞王妃的嫡亲祖母,也是陛下的姑姑。老夫人身份尊崇,性情慈和,这些年做了不少善事,上赶着去镇国将军府参宴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到时候我们将香丸的阴私揭破,也省得别人上当受骗。”
见郡主对她毫不怀疑,周清心口似有暖流划过,她扯了扯嘴角,问,“郡主就这么信我?万一臣妇撒谎,在岳老夫人的寿宴上,您恐怕会颜面扫地。”
“你们周家人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一个两个都轴的很,就算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做违背本心的事情。”
昭禾看着面前艳丽无比的女人,脑海中却浮现出另外的身影,那根木头桩子也不知何时才能开窍,当真是愁煞人了!
周清垂眸浅笑,柔柔开口,“既如此,臣妇可不能辜负郡主的信任。”
许多出身高门的女眷对香丸十分痴迷,买了这东西后,便再也不需要香料熏制衣物,不过凡事都有例外,先前瑞王妃特地来云梦里定了件新衣,准备等三日后的寿宴再穿。
从绸缎庄离开后,周清不免有些忧虑,就先回了趟香铺,发现爹娘哥哥身体康健,并没有把香丸一事放在心上,不由松了口气。
与周家人相比,身为掌柜的于福却闷闷不乐,还是周父在旁开导许久,才让他想通了。
*
谢府。
最开始谢岭与宁玉芜并不知道侯氏进宫的消息,还是和畅院的丫鬟说漏了嘴,透出口风,在夫妻俩的逼迫之下,不得不将实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宁玉芜没想到侯氏会如此冲动,谢崇无情无义,打定主意非要分家,但他简在圣心,深受陛下的信任,就算进宫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说不准还会沾了一身腥。
眼见表妹神情不对,谢岭摆手让丫鬟退下,满脸关切的问,“玉芜,可是哪里不舒坦?是不是孩子又闹你了?”
“咱们的孩子如今才一个多月,哪能闹人?我只是听到婆婆去面圣,心里有些不安稳罢了,谢崇手段狠毒,根本没把咱们当成亲人,他不止抢了表哥你的官位,还仗势欺人,万一婆婆被他算计了该如何是好?”
说这话时,宁玉芜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去,最近几日她借着怀孕的缘故,尽量避免给谢岭接触,眼前的男人只是个没本事的脓包软蛋,要不是宁家败落,她怎会嫁给这种废物?
谢岭根本看不透爱妻的想法,他轻声细语不断安抚,还没等宁玉芜面色好转,外头便传来一阵喧闹声。
夫妻俩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面白无须的小太监,谢岭心中一喜,以为母亲说服了明仁帝,已经将他的官位给拿回来了,但抻头瞅了许久,他都没有看到侯氏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圣上有旨,如今谢家并无官员,本不该住在府中,限令三日内从此处搬离,若有耽搁,严惩不怠!”
听到太监尖利的声音,谢岭身子踉跄了下,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陛下怎能如此心狠,竟要将他们一家子从府里赶出去?他爹为了大周鞠躬尽瘁,丢了一条性命,才几年就不念旧情了,还真是人走茶凉。
宁玉芜站在一旁,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握拳。
嫁给谢岭本就受了天大的委屈,如今还要被一个去势的阉人如此折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
就算这二人再是不甘,也不可能违逆明仁帝的旨意,谢岭跪下接旨,起身后,他哑声问道,“敢问公公,我母亲在何处?”
“侯氏身为内宅妇人,胆敢插手朝政,已经被押入大牢,到底要关多长时间咱家也不清楚。”说罢,小太监快步离开了谢府,这家人已经遭到了圣上的厌弃,继续留着说不准都会沾到晦气,还是快些离开才好。
谢岭面如金纸,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突然一头栽倒在地,幸亏宁玉芜及时扶了一把,这才没让他磕的头破血流。
“来人!快来人请大夫!”女人尖声叫喊。
就算谢岭再是不堪,此刻也不能出事,否则她刚嫁过来就死了男人,克夫的名声怕是免不了了。
心中涌起了一阵绝望,宁玉芜想起俊朗非凡的齐王,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只希望他能成就大业,救自己于水火之中。
谢府发生的事情周清也有所耳闻,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派人去弄了只小鼠,装在结实的竹笼中,等到岳老夫人寿宴那日,她用红布将竹笼给蒙好,一并带上了马车。
等她赶到岳府时,先将寿礼交给奴才,随后被丫鬟引着进了厅堂。
瞧见瑞王妃跟昭禾坐在一起,周清直直走到跟前。
昭禾盯着小小的竹笼,问,“这就是你准备的东西?”
将竹笼放在案几上,女人略微点头,“香丸中除朱砂外,还放了不少药材,更加剧了此物的毒性,以小鼠试验一番,她们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瑞王妃喜欢香料,因此并没有用过香丸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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