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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慈母[重生]-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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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指挥使一口一个清儿,唤的十分亲热,谢一只觉得分外肉麻,好半晌才道,“大人的心思根本瞒不过人,周小姐怕是早就知晓了,即使找人代送,恐怕她依旧能猜到几分。”
谢崇也清楚此点,不过此刻他胸臆中被浓浓欣喜充斥着,恨不得直接去到香铺求亲,又怕引起闲言碎语,让清儿为之困扰,只得强自按捺激动的心绪。
见状,谢一暗自叹息,将和离书拿到手中,走到庭院交给一个姓赵的百户,嘱咐后者换下麒麟服,穿着普通的薄袄去到周家,切莫将身份曝露了。
此时周清正在照看着铮儿,金桂怯怯地端着茶碗上来,只觉得小姐模样生的真俊,皮肤白皙好似暖玉,乌发如云,红唇艳比桃花,就连小少爷也分外灵气好看,等日后长开了,定是位俊秀无双的公子哥儿。
金桂金召兄妹二人,是席氏从李牙婆手中买下来的,她二人生在江淮,几年前因为一场大旱,被卖到了人牙子手里,调。教了数月,拢共转手了数次,这才在周家落脚。
因经历了好几任主子,金桂分外胆怯,好在她做活十分麻利,无论是绣活儿还是烹煮,都能独当一面,昨日进家门时,甚至还要给铮儿做一双虎头鞋,倒是生了一副勤快性子。
正在这档口,于福抬手叩门,扬声道,“小姐,门外有人送了封信,好像是罗录事给您的。”
水眸中流露出几分讶异,金桂推开门将书信拿到近前,她拆开一看,待瞧清了上头的内容后,面上惊愕更浓。
原以为罗豫不会轻易和离,哪想到不出一日,他便将和离书送到近前,如此一来,她再不是罗家妇,与那个冷心冷血的男人也彻底划清了界限,不必再像前世一般,眼睁睁的看着家族败落,至亲离世。
周清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边笑她边流泪,透明的水珠儿顺着精致面颊往下滑落,金桂在旁看着,心里火烧火燎,想要劝慰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在女人没过片刻便收敛好情绪,手拿丝帕将面上泪痕擦拭干净,而后又把和离书仔细叠好,放在袖中。
“你先照看着铮儿,我去去就来。”说罢,她起身往外走。
将父母哥哥叫到堂屋中,周清这才将和离书拿出来,置于桌上,语气有些急切,“这是罗豫托人送过来的,只要将嫁妆取回来,女儿跟罗家便再无瓜葛了。”
“孩子呢?孩子怎么办?”
席氏面露愁容,生怕罗家会争抢铮儿,罗豫年纪轻轻,和离后定会再娶,若是第二任夫人心性不佳,哪里会善待她的外孙?孩子如今刚刚满月,若不能呆在母亲身边,指不定要受多少苦。
“罗豫在和离书上写的清清楚楚,铮儿由我抚育,随周姓,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只是女儿先前答应过罗豫,要给他些银钱,如今和离书已经送到,自是不好食言。”
若真能与罗家一刀两断,花费些银钱倒也不算什么,周家人素来不看重外物,毕竟与家人比起来,金银财帛根本无一丝分量,又何必生出执念?
“要多少银子,为父给你。”周父沉声道。
“五百两尽够了。”罗豫的上峰不过只是个七品小官,稍微收些银子并非大事,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即便锦衣卫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将所有贪腐的官员关到诏狱之中,只要闹的不大,就不会有人追究。
闻声,周父微微点头,从账上拨了五百两银子,嘱咐道,“明日我跟你哥哥去到罗家,把你的嫁妆取回来,到时将银子交给罗豫,而后再去官府改户。”
“我跟爹爹一起去吧。”
“你好好在家照顾铮儿,罗家人不好相与,既然和离了,最好别再见面。”想起罗家母女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周父就一阵后怕,说什么都不舍得再让女儿受委屈。
见父亲主意已定,周清也不好多言,转身回了房中,从金桂怀里接过铮儿。
恰巧小娃儿醒了,不知是不是嗅闻到了母亲身上的气息,他咧嘴直笑,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抱着孩子坐在床沿,周清微微皱眉,总觉得事情进展的太过顺利了。罗豫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和离,难道。。。。。。是指挥使出手了?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谢崇对她的心思虽然从未吐口,但却深藏于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之中,只要稍稍留心,便能发现此点。
昨日他还说过,要给铮儿当义父,直到现在周清都没想好回绝的理由,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绝。
在京中百姓眼中,谢崇是杀人如麻的恶鬼,掌心沾满了无数鲜血,但在面对她时,却十分克制守礼,从未逼迫过她,只默默守候在身旁;危急时挺身而出,几次相救,几次回护,周清记得清清楚楚,如此一来,便更是不忍。
在这世上,没有谁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可惜她能活着全靠上天垂怜,若再得寸进尺,毁人姻缘,岂不是铸成大错了?
第51章 忧虑
翌日; 周家父子带着伙计直接去了罗家,打算将周清的嫁妆取回来; 罗母见到他二人,恨得咬牙切齿; 不住破口大骂,直言周家不仁义,和离也就罢了; 竟还要将她的孙儿抢走; 如此卑鄙无耻仗势欺人; 活该遭天谴。
眼见妇人坐在地上,扯着嗓子不住哭嚎; 罗豫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 浑身发颤,既气急又无奈,毕竟罗母是他的亲娘,就算做下再多错事,该有的尊重都不能少; 否则就是不孝。
“周伯父; 清儿的嫁妆我已清点好了,全都放在箱笼中,一样不少。”罗豫哑声道。
说起来; 若非他几次三番维护罗母与罗新月; 磨尽了清儿对他的情谊; 夫妻二人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罗家母女仿佛长在罗豫身上的腐肉; 就算早已溃烂发臭,但却骨血相连,无法割去,只能任由它继续扩散。
压下心中的感慨,周父从怀中取出银票,往前一递,口中道,“清儿说你需要银钱,这有五百两银,从今往后,你们夫妻情缘已断,再无瓜葛了。”
罗豫怔怔的站在原地,双目血红,好半晌才将银票接了过来。
他眼睁睁看着蒋前吴柏将箱笼搬走,浑身颤抖不停。周父说的话字字如刀,将他割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却没有半点法子,只因抢走清儿的人是堂堂的指挥使,高高在上,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甚至连这些银票,罗豫都不能拒绝,他必须四处打点,拼了命往上爬,才有机会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抢回来。
*
周父去官府改了户,而后才回到香铺,周清倚靠在门前,见到被抬到库房的嫁妆,她简直要被狂喜给淹没了。
时至今日,无论是罗豫还是罗家,都与她无半点瓜葛,这辈子她只需好生抚养铮儿,安稳过活便是,梦魇般的前世已经彻底离去,再也不复存在。
只可惜女人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她清闲了不到半日,指挥使派人送了信,问她考虑好了没有,是否同意他当铮儿的义父。
除了周清与罗豫之外,没有人知道铮儿的身世,前世里谢崇花了四年时间,才找到了罗小宝,按说现下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倒也不必太过忧心;但要是铮儿认了义父,两家势必会越发亲密,届时想要避讳那人,怕是更难了。
越想周清越是烦乱,此刻有两条路摆在她面前,一是同意,一是拒绝。
但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谢崇冒着风雪守候在宫门口的情景,他肩头雪花积了一层又一层,最后化为水珠儿,缓缓淌下,若自己真毫不留情的否决此事,指挥使心中又会如何作想?
手里紧紧攥着纸页,突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清儿,是我。”
听到哥哥的声音,周清不知为何,竟突然生出了几分心虚之感,她将薄薄书信折叠整齐,放在袖笼之中,确定不会露出破绽后,这才走到门前,将周良玉迎入房中。
“哥哥怎么来了?你寻我有事?”姣美面庞带着丝丝疑惑,她问道。
“父亲已经去官府改了户,从今天起,你与罗家彻底分开,便只是周家的姑娘,无论是想独身养育铮儿,抑或是改嫁他人,哥哥都支持你。”
周良玉神情严肃,全然没有说笑的意思。
“不过指挥使当真不是良配,他主掌刑狱,手段莫测,先前徐家十三口全都死于他手,这样狠辣的性子,真真应了那句‘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若你嫁给了他,该如何自处?”
“指挥使不是那种人,他手段的确狠辣,行事也欠妥当,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北镇抚司虽恶名昭彰,但你仔细想想,自从谢崇接手以来,可有一起冤案?
他诛杀之人皆是恶徒,死于他手的徐家十三口,并无垂髫小儿,最小的徐茂昀年仅十二,便能以极为残忍的手段杀死两名丫鬟,甚至还将五岁的孩子推入到枯井中,这种人活在世上,才是造孽!”
见妹妹如此维护谢崇,周良玉心中更为忧虑,忍不住摇头,“清儿,你这话有失公允,就算囚犯全都有罪,但谢崇真有那般好?”
周清被噎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答话,此刻藏在袖笼中的薄薄纸页,顷刻之间好似长满尖刺,让她浑身不自在。
手里端着茶盏,周良玉暗暗叹息,他最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就算清儿尚未意识到自己对谢崇的心思,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她真无一丝情意的话,何苦如此偏向那姓谢的?
“罢了,我说的再多也没用,你心里想明白才是最重要的。”
边说周良玉边将茶盏放在桌上,大步走到床榻前头,小心翼翼将铮儿抱在怀中,仔细打量着这小子的眉眼,突然咦了一声,“这孩子生的不像你,也不像罗豫,还真是奇了。”
闻得此言,周清浑身僵硬,指甲狠狠抠了下掌心方才回过神来,强自辩解道,“哥哥不知,小孩子一天一个样,等再大些才能瞧出到底像谁。”
嘴上这般吐口,女人眸光闪烁,不敢与周良玉对视,只因她清楚的记得,铮儿长到四岁时,眉眼轮廓无一处不与指挥使相像。
一开始想不到这关窍也就罢了,怕只怕天长日久,先前借种之事难保不会露出破绽,偏她无法将铮儿藏起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没有得到清儿的答复,谢崇失望之余,倒也并未气馁。他十分了解清儿的性子,知晓她在罗家受过伤吃过苦,肯定不愿再次因婚事耗费心神。
但就算希望再是渺茫,谢崇也不会放弃。
他活了二十四年,最魂牵梦绕的是她,最念念不舍的也是她,午夜梦回之际,那张娇妍的面庞出现了无数次,只要一想便觉得心中滚烫,让他恨不得早早与铮儿相认,彻底将妻儿纳入到自己怀抱之中。
因常年习武,谢崇掌心积了一层又一层的茧子,指节上还有不少狰狞的伤口,偏这样的一双手,此刻无比轻柔地抚摸着绣着兰花的丝帕,眼神中也透着罕见的柔色。
正在此时,刘百户突然走进来,恭声道,“大人,您让属下查的事情,已经有消息了。”
谢崇微微挑眉,并未开口。
好在刘百户早已习惯了上峰的性子,此刻兀自说道,“宁家祖籍金陵,年前宁玉芜到金陵祭祖,在回京的路上,正好遇上被追杀的齐王,车队有不少武艺高强的侍卫护持,直接将人救下,悉心照看了一路,不过此事被瞒得很紧,几乎没有人知晓消息。”
齐王乃是已故的贵妃所生,性情淡薄,不贪名利,是京中有名的才子。若宁玉芜救下了齐王,应当与他成就一段姻缘才是,如今将主意打在他头上,若说其中没有猫腻,谢崇半个字也不会相信。
“仔细盯着宁家,今年户部亏空了几十万两纹银,到底往何处去,只有户部尚书最清楚。”
刘百户抱拳应声,心中暗忖:宁玉芜与齐王孤男寡女相处了整整一月,又有所谓的救命之恩,嫁进王府岂不畅快?为何非要攀扯指挥使?
谢崇摆手,让刘百户退出书房,待屋里只剩一人时,他忽的站起身,负手来回行走。
明明书信晌午就送到了周家,为何清儿还不回信?
难道她不愿让自己给铮儿当义父?
想到这个可能,男人俊美至极的面庞狠狠扭曲,周身弥漫着一股慑人的煞气,若房中还有他人,恐怕早就被骇的心神不稳,冷汗涟涟了。
思及清儿与罗豫的对话,谢崇能确定铮儿就是他的骨血,但他有一事不明,姓罗的身为夫君,为何非要将外男带到家中,行奸。淫之事,肆意伤害自己的妻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崇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又被他一一否决,到了最后,他颓然坐回木椅上,将丝帕置于鼻前,深深嗅闻着那股浅淡兰香,仿佛清儿就在身边,二人密不可分,肆意交缠。
转眼到了第二日,将镇抚司积压的案件处置妥当后,谢崇如往常一般,径直去了香铺,名为调香,实际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此时周良玉怀中抱着书卷,恰好从书房中走出来,甫一看见谢崇,他不由蹙眉,迎上前道:“指挥使今日来的真早。”
常年与心思缜密的犯人打交道,谢崇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几乎是一打照面,他便清楚的察觉到周良玉的敌意。
“往常本官也是这个时辰过来,只是周少爷未曾注意到罢了。”
“舍妹调香的手艺虽好,却远远不及家父,且她刚和离不久,若与外男接触过密,定会引发不少闲言碎语,指挥使声威震震,自是不惧,但我周家却只是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流言猛于虎,避讳着些反而更为妥当。”
任凭周良玉费尽口舌,谢崇也不会退却。
他本性霸道偏执,看上的东西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据为己有。因不想让清儿为难,他耗尽所有理智控制自己的言行,告诫自己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若再让他与心爱之人保持距离,恐怕就要疯了。
“还请周公子放心,有本官在,不会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到周小姐耳中;况且本官需要的香料,唯有周小姐可以调制,任凭他人技艺再高,也无法发挥香料中安神静气的功效。”他斩钉截铁地答道。
闻言,周良玉不免有些动怒,暗骂谢崇无耻,堂堂的三品大员,因心存龌龊之念,竟然扯出了此等谎言,真把他当成无知稚童糊弄了?
第52章 心迹
心中虽涌起阵阵不耐; 但谢崇却并没有动怒,只因周良玉是清儿唯一的哥哥; 在她心中占据了极重的分量,自然不能轻易得罪。
不欲再与此人纠缠下去; 他转身往香房的方向走,将木门推开,一眼便看到了那道让他魂牵梦绕的倩影。
谢崇在浅黄的蒲团上坐定; 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眼神极为热烈; 仿佛熊熊燃烧的篝火,又如汹涌而来的狂风。
被这样看着; 周清坐立难安; 只觉得万分别扭,芙白面庞浮上一丝绯色,比起盛放的蔷薇还要娇艳。
从袖中摸出了银薰球,谢崇置于掌心把玩,状似不经意道; “先前说要给铮儿当义父; 周小姐还没给出答复,难道是嫌弃本官杀人如麻,满身血污?”
说话时; 男人俊美面庞上隐隐透着一丝黯然; 虽不浓; 却被周清明明白白捕捉到了; 想到京城中甚嚣尘上的流言,简直要将谢崇形容为杀人不眨眼的狂魔,她心里有些酸涩,一时间竟将之前的思虑忘在脑后,低低说了一句:
“指挥使的要求,小妇人哪能拒绝?”
做工精巧的银薰球突然掉在香几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听到动静,周清霎时间反应过来,思及自己方才的举动,她不免有些后悔,但抬眸对上那人狂喜的神情,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罢了罢了,谢崇到底也是铮儿的生父,名义上既不能相认,当作义父也是好的。毕竟借种之事委实不堪,只要一想,心头便涌起无尽的愤恨,让她不免有些气闷。
指尖轻轻颤抖,谢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清儿竟会答应自己,他喉间一阵干涩,试探道,“你当真没有骗我?”
“普天之下,谁敢欺骗大人?能认您当义父,是铮儿的福分。”她低垂眼帘,手上摆弄着香勺,慢吞吞回答。
“既然铮儿已经成了我的义子,父子二人总得见上一面才是。”
闻得此言,周清心弦一颤,柔柔开口,“香房中烟气重,铮儿才刚满月不久,呆在这儿委实不妥,还请指挥使移步厢房。”
缓缓站起身,女人在前引路,谢崇紧随其后。
眼下天气虽不似先前那般严寒,但周清依旧穿着薄袄,她骨架纤秀,即使衣裳偏厚也不显臃肿,再加上她出了月子后整个人便瘦了许多,细腰如柳,让谢崇掌心发痒,恨不得用手去丈量一番,瞧瞧到底有多纤细,多柔软。
二人很快便走到厢房前头,金桂将门打开,待扫见立于门外,浑身充斥着浓浓血气的高大男子时,小丫鬟吓了一跳,连着往后退了几步。
周清耐心解释,“谢大人是铮儿的义父,日后会经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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