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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战-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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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点了点头,顺势起了身:“我去前头瞧瞧他。”
  她的确也真的只是看了看儿子,在屏风后头听儿子跟钱应商量着一桩公案,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等钱应他们告辞了,才命人端了一盅珍珠桂圆炖官燕上桌。
  东平郡王有些纳罕:“母亲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稍晚些我就过去陪您用膳了,实在不必亲自走这一遭的。”
  范良娣摇了摇头,目光温柔的瞧着他:“刚好想起有件事要同你交代,就来了。”她说着,一面看儿子舀了一勺汤喝了,一面从腰间把翠香囊解下来,打开搭扣,露出里头的三只形状各异的小印章。
  她把三枚印章全放在儿子手上,见儿子茫然朝她看过来,就含着笑意叹了一声:“你就快成亲了,以后也是大人了,母亲从前不放心交给你的,如今都给你。”
  周唯琪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瞪大眼睛看着他母亲,不知道他母亲这是怎么了。
  范良娣并不管他的疑惑,极仔细的说起了这三枚印章的用处,然后她从袖子里再掏出一枚明显只有半边的印章递给他:“这个也给你。。。。。。可惜只有一半。。。。。。”
  她顿了顿,轻轻的抬手摸了摸周唯琪的头发:“你要想想办法,这可是二十多万两银子呢,不是笔小数目,能拿到就拿罢,以后你多的是要使银子的地方。”
  这话说的就更不对了,周唯琪听的简直慎得慌,抓住范良娣的手蹙眉问她:“母亲,您怎么了?”
  范良娣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就是一时感慨,养儿子养的这么大,终于要有儿媳妇了。。。。。。还怕你以后娶了媳妇忘了娘。。。。。。”她又摸了摸周唯琪的头:“从前母亲什么事都想替你先做好,可是现在你也渐渐的开始自己扛事了,这很好,什么事都是从无到有的。你以后一定会走的更远。。。。。。”
  周唯琪总觉得这些话说的叫人起鸡皮疙瘩,等到晚间他想回去同母亲再问个清楚的时候,才知道这不详的预兆来自哪里……………他的母亲死了。
  章节目录 十九章·算账
  范良娣是服毒自尽的,她这样不认输的人,居然也会有主动服毒的那一天,这一天成了周唯琪的噩梦,他被惊得不能言语,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开始冒冷汗,看着床上一动不动,身子都已经僵硬了的范良娣,浑浑噩噩的抬脚想要过去看个清楚,可是他才走了两步,就腿一软摔在了地上,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房嬷嬷骇的魂飞魄散,猛地扑到了床前,伸手颤颤巍巍的去探范良娣的鼻息,可是范良娣已经没有进的气了,跟猫的鼻子没什么两样,冷冰冰的毫无生气。
  范良娣从小就是在她的服侍下长大,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了,没什么事能叫她生出想死的念头的,这个主儿就是那个宁愿杀尽天下人也不会自己自戕的那种人,可是如今。。。。。。她慌得连脑子都有些糊涂了,上次的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娘娘亲自说过,太子殿下都不再追究了,娘娘还为了这个跟家里去信要了好几回西北的账簿跟红利。。。。。。怎么现在明明没事了,都已经躲过去了,娘娘却忽然想不通要自尽?她掰着床栏有些茫然,忽而想起今天范良娣出清宁殿时候上了粉也没遮住的微红的眼圈,心里就是一凛,整个人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是了,太子这一关是过了,可是皇后那一关。。。。。。
  稍晚些终于把太子请过来了之后,房嬷嬷不敢不说,也不敢全照着自己的猜测说,只好含糊的提了一句下午范良娣刚去过清宁殿。
  太子的脸色极差,他说不上对大范氏有多么迷恋,更没他表面上把大范氏看的眼珠子那么重要,可是到底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到底大范氏给他生了儿子,到底大范氏全心全意的把范氏一族都拉入了他的麾下,心甘情愿的替他做着要命的生意,担着砍头族灭的风险。而如今,大范氏就这样丝毫征兆都没有的死在了他面前。。。。。。
  他身体差,不管平时在背后多么杀伐果断,可是当面却半点血腥都看不得的,此刻他看着大范氏唇角那抹暗黑色的血迹,再伸手摸一摸大范氏的脉搏,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险些一个没站稳栽倒地上去,他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每呼吸一口都带着火辣辣的疼痛,他把拳头攥紧了垂在身侧,苍白瘦削的脸上现出一个冷笑。
  他的母亲,他口口声声为了他多么忍让,多么包容的母亲,在他明确表明了这次的事情就这么过了之后,居然还不依不饶。。。。。。他退了两步,觉得喉咙有些腥甜,咳嗽了一阵,竟当真吐出了几点血沫子来,他看着自己手掌心里的血点,不顾一屋子惊得神魂俱丧的下人,一把拂开了左右的人大踏步的往清宁殿去了。
  谢司仪似乎早已经料准了他要来,看着他的脸色微微一迟疑,立即转身带着宫娥太监退的干干净净,关了门亲自守在殿前。
  雨已经淅淅沥沥的下起来了,如今这雨,多下一场就多一分凉意,谢司仪无意识的搓了搓手,想起刚才太子尸白的脸色,幽幽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太子猩红着眼睛,只觉得这么多年的委屈都在这一刹那涌上了心头,走近了几步看着卢皇后,声音沙哑里带着怨忿:“你为什么凡事都从不替我想一想?!我说过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
  卢皇后看着他,只觉得悲哀,这悲哀从她脚底升到心底,叫她四肢百骸都仿佛冻在了一起,她勉强牵了牵嘴角算是笑了,轻声启唇问了一声:“我为什么?我自然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蠢钝如猪的倔驴!”
  太子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喘着粗气,抚着胸口一时竟呼吸不过来,倒退两步摔在了鹅颈椅上,面色潮红的怒气冲冲的看着卢皇后,嘲讽万分的呵了一声:“为了我?你为了我?。。。。。笑话。”
  卢皇后把一沓信纸摔在他脸上,从高高在上的凤座上走下来,脸几乎差点要贴上太子的鼻尖,她直勾勾的看着太子,冷笑着带着无限的失望:“笑话?你本身就是个笑话,你以为你掌控的住大范氏?你瞧瞧她多有能耐吧!你以为你是谁,能替她收拾多少次烂摊子?!皇觉寺的事还没彻底了呢,锦衣卫如今还在外头四处抓人,她就敢生出谋财害命的心思,你降服得住她?!”
  太子被她说的愣住了:“什么谋财害命?”
  卢皇后眉目间带着疲倦,也带着失望,这个儿子,他一味的在皇帝跟前表现他的忠厚老实,加上他的身体不好,又有小时候那桩缘故,一直都很得建章帝的宽纵,可是或许是装老实装久了,真已经没什么脑子了。
  她沉声把范良娣对陈家做的事说了,声音又低了下来:“这事儿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发生的,跟上次晋中天水镇的事一模一样,你发现过?你连枕边人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和她睡在一张床上,你哪里来的胆子?!”
  话说到最后,卢皇后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不管太子明不明白,她已经不想再多说。对这个儿子,她自问已经尽力了,她看着他,极轻极轻的叹息了一声:“就算我从前做过错事,我以为这几十年来我已经尽力弥补了。。。。。。你扪心自问,还要我怎么样,你才觉得我不欠你?是不是要等我死了,带着你弟弟,带着你妻子儿子一起死,你才满意?”
  太子抿唇仰起头看她,忽而弯腰猛地咳嗽起来,一阵一阵的,仿佛心肝脾肺肾都要咳出来,他攥紧了手里的拳头,却觉得这拳头不知该挥向谁,面无表情的垂下了头。
  ps:看到很多朋友催更的,亲们理解一下,也不是说一定就4更,我已经在尽力码了,年底事情真的比较多,等忙完这些时候我会继续加更努力,还有催爆更的亲,之前有几次都日更好几万的啦~我也不是神,字都是一个一个码出来的,你们连着看几章几分钟就看完了,可是我码字得码1天,所以理解一下,在这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了tt不过我会加油的。
  章节目录 二十章·死仇
  范良娣这边的这场热闹,当夜就传到了鸣翠宫卢太子妃这里。她蹙了蹙眉,眉间带着些不解,上次她旁敲侧击的想叫皇后出手除掉范良娣,可是她这位姑妈终究还是顾忌着跟太子的母子之情不肯动手,这才过了多少时日,怎么突然又下了决心?
  梁嬷嬷俯身问她:“要不要去打听打听?那边现在恐怕也乱成了一团了。。。。。。”
  外头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间雨水裹挟着泥腥气扑面而来,范良娣看着湘芷关了窗,缓缓摇了摇头:“死都死了,还去问什么?不必问了。”
  要问,也是她明天光明正大的去问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去打听消息?被那个多疑敏感又想太多的太子殿下知道,又是一场是非。
  梁嬷嬷唉了一声答应了,见天色已经不早,就劝她先去梳洗休息,横竖那边的事从来不关她们这边的事,当不知道也就完了。
  可是卢太子妃才起身,殿门就被匆匆拍响了,湘芷出去问了一回,神色有些惶恐的进来通报说太子殿下来了,太子殿下于她们鸣翠宫实在是个稀客,此时此刻范良娣又刚刚才死。。。。。。
  卢太子妃倒是一点儿没受影响,她迎着太子的目光站起来,表情说不上有多冷淡,却也着实没什么同情,她微微冲着殿内伺候的梁嬷嬷等人一扬下巴,梁嬷嬷等人就知机的都退了出去。
  太子像一个受了伤的野兽,往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瞧着太子妃,声音里都散发着凉气:“母后忽然冲她下手,你是知道的罢?”
  太子妃冷眼看着他,心里的厌烦无以复加,随意落座下来啜了口茶,侧耳往门外听了一阵风雨声,再回头看着太子的时候眼里半点光亮都不见了:“不管是不是,人死不会复生了,殿下。您若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可找错了人。。。。。。您多能耐,她多能耐?这么多年我都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如今,我就能动了?”
  太子像是一个钻进了死胡同的小孩,固执的朝她大吼了一声:“那是以前!现在你知道她动了你的儿子,你怎么还会继续忍着她?!”
  卢太子妃由衷的觉得太子的话说的令人想发笑,她也因而真的笑了,声音里带着意味深长的嘲讽:“原来殿下你也知道她要杀我的儿子,如果我的儿子不是命大,此刻早已经不在这世上了。别说我没对她怎么样,我就算真的傻了他,殿下能怪我什么?”
  太子被她问的退了一步,卢太子妃对他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视而不见,语气平静得简直不似常人:“若是我儿子死了,殿下以为事情就能这样了结吗?殿下这张在圣上跟前带着的面具,早就已经被我撕下来了。。。。。。殿下。。。。。。您若是这样喜欢范良娣,如今大可以去圣上跟前告姑母一状,您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圣上说清楚,圣上或许会给范良娣一个公道的,您说是不是?”
  她懒得再跟太子周旋,跟他说一句好听的话都觉得浪费,这样的可怜又可悲的糊涂虫,就不值得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退让。
  “殿下,我劝您一声,别在我这里找不痛快。这么多年,我们虽不像夫妻,可终究平平稳稳的过下来了。”卢太子妃厌倦的朝他看了一眼:“我为了儿子,您为了您的地位,咱们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不是很好吗?”
  太子被卢太子妃的话说的哑口无言,他向来厌恶这个卢家表妹,就是因为她实在是太惹人嫌,她好似什么都看得透,从嫁给他的第一天起,眼里的光就一点一点暗下去。。。。。。
  他挥了挥袖子,转身脸色铁青的冲进了雨幕里。
  太子妃看也没往外头看一眼,这个太子就是个未长成却偏偏自以为睿智的小孩子,想法天真幼稚,性格自卑又自私,她曾经的那点热情跟对新生活的期许,早已经被他浑身的刺磨光了。
  鸣翠宫一如既往的安静,范良娣的寝宫却闹翻了天,东平郡王饶是再怎样,亲生母亲乍然死了,一点儿征兆都没留下,也足够叫他崩溃。
  他坐在母亲床前,整个人都昏沉的厉害,双手抱着头觉得头随时都快要炸掉。
  他病了一场,他也不能不病,母亲经历过那样大的事都没事,忽然无缘无故就死了,他不是傻子,心里是知道有缘故的。
  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缘故是出自自己的皇祖母,母亲是去见过了皇祖母以后才哭了一场,哭了这一场才给他取出了那些东西,跟他交代遗言。
  周唯琪的手攥成拳头,狠狠地捶在旁边的炕几上,价格昂贵的玻璃炕屏顿时从上头滚落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他有些猜到了皇祖母为什么要他母亲死,却又觉得不可理解……………他也是皇祖母的亲孙子,他也是父亲的儿子,就算看在他的面上,为什么就一定要逼死他的母亲?
  有多大的事,不能叫母亲改?
  他想不通,却知道自己皇祖母姓卢,不仅是周唯昭的祖母,还是周唯昭的姑太太。他心里的悲愤跟不平以及自伤一股脑的涌上来,把他整个人都几乎击垮,缓了许久才有功夫召房嬷嬷来说话。
  范良娣毕竟是个侧妃,虽然上了玉碟,可那也是侧妃,钦天监择了个好日子,照着太子侧妃的丧葬规格置办了起来,颇有些无声无息。
  房嬷嬷忙了这一阵,见自家郡王总算是缓过了神,抹着眼泪把郡王的疑问都一一的解了,末了又哭:“先前还没事儿,就是从清宁殿里出来,娘娘就有些不对劲,自己把自己关在寝宫里半天,又让我去给齐嬷嬷送信,叫齐嬷嬷把信妥当送出去。。。。。。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您就已经来了,娘娘她连鼻息都没了。。。。。。”
  加油加油~给自己打打气。。
  章节目录 二十一·后盾
  范良娣大小也是个侧妃,还是众所周知的太子的宠妃,太子令人给她做了几天法事,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驸马忍了再忍,回来还是忍不住同荣成公主提了提:“不过是一个侧妃,没听说过还有闹这一遭的。。。。。。”
  这分明就是在跟皇后娘娘和卢太子妃过不去,荣成公主当着自己丈夫跟镇南王夫妇也忍不住叹气:“拿他没办法,母后说也说了骂也骂了,他还是这么着,能怎么办呢?”
  镇南王抚着胡子看向荣成公主:“公主问过娘娘没有?怎的忽然就起了除掉范良娣的心思?”
  除范良娣的心思一早就有,连镇南王自己也觉得这个祸害不好再留,再留着范良娣,东宫迟早就要毁在这个不知深浅又野心勃勃的女人手上。可是之前皇后一直下定不了决心,怎么忽然就开了窍了,还做的这么干净利索,几天的时间,就把人给弄没了?
  荣成公主自然是问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傻,当然知道里头有缘故,一出事就进宫问了卢皇后,如今听镇南王问,她就把缘故说了,道:“她的手越伸越长,唯昭的事情才过去多久?菜市口的血腥味还没散尽呢,她就好了伤疤忘了疼,自以为有太子的护持而变本加厉,还敢派人去截杀陈明玉,拿回她许出去的庚帖还有可以调动陈家那笔银两的印章。这心思也忒恶毒了些,这些且不论,她不该撺掇着叫东平去做这事儿,好好的孩子都被她勾引坏了。。。。。”
  说什么兄弟情?天知道大范氏这么多年究竟灌输给了周唯琪多少恶毒的想法,难怪这两兄弟从来就没有亲近过,卢皇后虽然不好怪责孙子,可是心里对范良娣的厌恶自然更深一层,这样野心勃勃的女人留着,刺杀周唯昭的事情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永无止境。
  镇南王妃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两个儿子,再看看自己丈夫,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疯了。。。。。。她这是牝鸡司晨。。。。。。”
  这事儿要是被有心人发现,传出去就是攻讦太子跟东宫最好的理由,太子也是疯了,才会因为这种女人跟皇后和太子妃闹成这个模样。
  镇南王点了点头,说不上心里对太子是什么感受,竟头一次觉得太子身子弱也有身子弱的好处,身子弱,就不能活那么长。。。。。。他闭了闭眼睛,跟大儿子心有灵犀的对视了一眼……………且看以后罢,不看别人,也看太孙呢。
  宋家也同样聚在一块儿说这事儿,宋老太太刚进了趟宫,摇了摇头道:“太子着实糊涂。”
  这是在自家,都是自家最亲近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宋老太太也没避讳:“这样的人,死了不就死了?他居然还去皇后娘娘殿里闹了一场,闹的动静还不算小,听说圣上都亲自过问了。。。。。。他就不怕圣上问出些什么来叫他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个女人,人不人鬼不鬼的,成何体统?”
  宋楚宜要嫁周唯昭,上头压着个这样拎不清的难伺候的公公,着实叫宋老太太发愁,她看着宋楚宜,又有些庆幸:“好在小宜没亲自沾手,否则以太子这糊涂劲儿,恐怕第一个就要反对这门亲事,收拾了小宜了。”
  宋楚宜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太子对范良娣之好,总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又不合常理……………他当了这么多年太子,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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