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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诀-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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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言一笑,拿眼去觑他:“那于苏大人来讲,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苏卷冰坦言道:“得之幸。”
她听懂他的意思,但唯有一笑。
他亦懂她,不需她再多言语。因为这是奢望,他们都懂得。
。
既然一早注定了结局,那么此时,他只想与她相缠得再深些,再久些。
苏卷冰在心中想。
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
一路走着,琅嬛与他另提起先帝,谈及先帝暴逝,琅嬛叹气,随后眼神暗了暗,“我没想到陛下当真就这样去了。”
她侧头看宫殿、宫墙,都是她熟悉的,可这座皇宫的主人却将换了。她一时又有些伤感,“我是先帝扶持出来的,我至今还记得,那时候第一次站在金銮殿的阶下,是先帝亲自牵我走上去的,先帝还说,我与他一定会是被万世传颂的君臣。”她眼中染了雾气,有些哽咽,“可是后来,许多事不由自己,让先帝与我生隙至此。”
前尘旧事都涌上来。先帝不是昏庸的君王,只是苏黎两家手中权势太重,他为制衡两家,不得已要压制她。如她只是一介白衣,君臣一心,或许真能成一朝佳话。可惜她不是,在不损国事之下,她也必须先护着黎家,护着这一门百年的荣光。
君臣一开始就是离心的,还谈什么万世传颂呢?
。
苏卷冰道:“以后我和你一起走下去。”
琅嬛正侧着头掩饰失态,听到这话,不禁回头看他一眼,“你话里是什么意思?”
苏卷冰看向前方,“我知道你此次回京是为拥护大皇子,可如此一来,你必然要与苏家斗得两败俱伤。不如你放弃大皇子,与我联手,另立先帝幼子为帝,此后,我为新朝开疆辟土,你留朝中整顿政事,岂不是皆大欢喜?”
琅嬛不理会,只当他说笑。
苏卷冰正色道:“这十日来,我一直思索这件事情。你我联手,这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琅嬛却笑:“但苏黎两家联手绝不可能。”她看着他,眼里难得流露出些无奈,“苏黎世仇,你忘了吗?”
苏黎世仇,你忘干净了吗?
苏父前几日听他说起这事,气得又摔了一件前朝的名物。当时他亦是这样质问的。
琅嬛的声音在耳畔:“百年前,邾朝新立,当时名满天下的苏大儒携幼子徒步来降,只求保全被困在城中的一家老小,可是迟了,太宗陛下的传信还没到我黎家先祖手中,那城池就已被攻破,我黎家先祖——当时的一代名将宣武公为威慑天下,下令屠城,几乎灭尽了苏家全族血脉。其后数年,宣武公在外守疆,而苏大儒一纸上书太宗,言宣武公有叛国谋逆之嫌,言之凿凿,迫得宣武公当即自刎而死,以表忠心。苏大儒犹不止,接二连三煽动太宗情绪,我黎家一门忠烈,尽数被他进污言而冤死,只有宣武公二子因身弱入了仕,才免此一罪。”
琅嬛一双目瞧过来:“这段历史,你记得吧?”
他记得。
但他却冷笑道:“文无儒风,武无将胆,又有什么好叫人记住的?”
琅嬛道:“虽说后人不该非议先祖,但我与你是一般想法。一为武将,却为自身威慑屠杀无辜百姓,一为文臣,却因一己私怨陷害满门忠烈。”她轻笑一声,带着淡淡讽刺,“也是报应吧,如今苏家不出文臣,黎家亦再无武将。”
苏卷冰道:“你既明白——”
琅嬛打断他:“正是因为明白,所以才身不由己。”
既为乌衣子弟,享受了这满门荣光与富贵,他们就得为这门楣做些什么。
他们都没办法去怨怼这段历史。
再者。
他若不是苏家人,他不会蒙荫入官,她若不是黎家人,她亦不需女扮男装十数年。
她抬起头,一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他:“日后如何,皆是生死有命。”
她道:“但至少遇见你了。”
。
他懂了。
这一生,遇见,即有幸。
哪管得了老天背后有怎样的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 两人的小情话说得真溜。
照例老阿姨微笑。
话说老天的深意就是拆散你们啊喂)
☆、诉衷情
琅嬛与苏卷冰作别; 自往大殿去拜祭先帝。这一路走来; 他们聊了很多,比如她的布局; 亦说起旧事,论及前尘,甚至谈情。但有一件事情,明明是当下最紧要的事情,但他们仿似都忘记了; 默契的一言不提。
那件事本就没有什么好说起的。她早有决择,他也自有想法。既然清楚知道无法说服彼此,不如不提。
。
苏卷冰回到府上,他刚换下一身素服,手下人过来回禀他:“郭大人那边,派了人去与大皇子的人接头。”
苏卷冰闻言不奇怪,只“唔”一声,说道:“这也正常。如今她大大方方回了京; 黎家自当也随她回来了。先帝未立太子,亦无遗旨,大皇子既占嫡又占长,登基为帝,实是众望所归。郭大人为一代忠臣,为朝纲稳定,在如今的形势下,自然会选择拥护大皇子了。”
手下人不免疑惑:“大人是怎样想的?”
先帝暴逝之时; 苏卷冰一直在京中,他若以雷霆之势抢占先机,另立新君,哪里会是现在的局势?
如果郭大人真的选择与黎家联手拥护大皇子,那苏家可以说是完全落入下风了。
苏卷冰却只有一笑。
他们都不懂得,他如此动作,只是为了争一个可能。
手下人不明白,问他:“可能?”
“嗯。”她现在应该见着大皇子了吧?苏卷冰想。随后他笑笑,一手轻叩桌案,很期待,“‘可能’在——大皇子。”
手下人更不明白了。
。
却说琅嬛前去拜祭先帝时,恰好见到从后殿守灵出来的大殿下。她看着大皇子,略微有些失神,自她那次在御书房被揭穿身份之后,他们就没有见过。算起来这还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她再次以琅嬛的身份见他。
大皇子见到她也略有些怔,还是她先回过神来,向他见礼:“殿下。”
大殿下看着她,感慨道:“你回来了。”
她知道,他是说久别的琅嬛。
琅嬛抿嘴一笑,应是:“这几月委屈殿下了。”说着,她敛笑肃容侧头打量大殿内的漫天白幡,凄凄凉凉一番景象,给风一吹,更添一分冷清。其实倒也说不上冷清,毕竟是一国君王的丧事,殿内梵音不曾断过,高案上礼器祭品亦是摆得齐齐整整,足了帝王的规制。但那又如何?如今天下谁都清楚,若那继任之事一日不定,先帝的灵柩就要一日停在此处,入不得陵中,不得安宁。
琅嬛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声,苏卷冰若肯拥护大殿下继位,哪里会等到今日?他的态度一早摆明了,即使二皇子非龙脉,他也不会另选大殿下的。现在朝野都在猜,他这样一拖再拖,恐怕是等着贵妃娘娘肚中那一胎。其间八月时间,正好足以让他彻底把持朝政。
可惜的是,琅嬛回来了。
天下皆知,她不会让他如愿。她会让大殿下顺利的继任新君。
。
琅嬛见大殿下神色间有疲惫,道:“这几日,殿下辛苦。”
到底是先帝嫡长子,先帝暴逝,废后又在前一脚去的,这宫中事务都要来问过他。琅嬛来时还听宫人提起,大殿下这几日每天都要来为先帝守灵好几个时辰。
大殿下知道她说什么,摇头道:“我为儿臣,自当如此,谈不上辛苦。”
琅嬛嘴上动了动,欲言又止,在这场合,太多话不好说起。她只好道:“我来拜祭先帝,殿下不如先回宫歇息,稍后我再去找殿下。”
大殿下点点头,着一个公公领着她进内帐去,自己当先出了大殿回去。
。
一个时辰后,永宁殿。
琅嬛被宫人迎进殿内,那宫人与她相熟,径直领着她往内室去。琅嬛顿了顿,还是站住脚,她道:“身份不便,我还是在外间等着,请进去通禀殿下一声吧。”
那宫人似也才想起来,她原是个姑娘,的确要避男女之嫌。她忙应下,请琅嬛在外间坐下,又着人去斟杯热茶给她,自去回禀大殿下了。
琅嬛边打量这永宁殿,边寻了个位置坐下。这原是大殿下寝殿,只是近年年长些的皇子都在宫外建了府,不得旨意,不可留宿宫中,这些殿便荒了些。好在宫里人惯会见风使舵,见着如今大皇子的身份稳妥些,许多殷勤都往永宁殿来送,倒使得这殿中一如往日鲜丽,不见颓败。
琅嬛捧着一杯茶正啜到第三口,大皇子出来了,后头还跟着个人,走路走得歪歪倒倒,他走到正中,向她咧嘴一笑,冲天的酒气直喷她面门。琅嬛慢慢放下茶杯,从袖中抽出一条巾帕,掩住口鼻,略嫌弃的口吻:“又喝这样多?”
她站起身,先与大殿下见礼,而后瞧了眼那醉鬼,蹙眉道:“殿下,你怎么任他在宫中胡来?”
那醉鬼闻言不悦,当下一脚栽进她身旁的椅子里,抬起醉醺醺的一双眼看他:“姐姐,你这话可不对,我哪有胡来了?正事我可一点没耽搁!”
那人抬起脸来,若二皇子在场,只怕会惊住,这不是那日酒楼的黎公子又是谁?
最后一丝疑团揭开。
原来当初琅嬛被流放,留在京中主持的不是徐竟,而是眼前这个醉鬼,黎家宣武公二子直系云孙,黎央。
琅嬛叫他在族中的排序,端着训诫的口吻:“十九,你这嗜酒的习惯真该改一改。”
黎十九郎却没有答话,这一点不像他风格,琅嬛疑惑,捏着鼻子凑近,伸指尖捅捅他的肩膀,谁知这家伙一头歪过去,这么一会儿时间竟然就睡着了。
琅嬛失笑,与大殿下相视一眼,另寻了个座,请大殿下先坐下,然后自己坐下。她垂眼认真叠着巾帕,一边轻声问大殿下:“殿下可做好准备了?”
自然是登基为帝的准备。
大殿下却另问她一事:“皇后的后事怎么处置的?”
听他问,琅嬛抬起头看他一眼,接着又继续垂眼叠巾帕。
不怪他不清楚,那时候他自己还被先帝囚住,外头风声都没有经过他。
琅嬛想起自己听到的消息,跟他说:“因是废后,又适逢先帝晕倒,宫中忙乱,苏卷冰就让宫人直接将她尸身送回了她母家去。但她母家怕受牵连,用席子草草裹了她,扔到乱葬岗里了。”
大殿下仁爱,闻言叹息:“哪里要做到这样的程度?”他又问起二皇子,“二弟呢?如今还关在禁中吗?”
琅嬛全神贯注的叠着,嘴上应是:“他血脉不正,虽说先帝念着恩情,尚未剥去他的皇子身份,但在目前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他还是不出来为好。”她终于叠好,将巾帕收进袖中,谁知一抬眼见大殿下皱眉似是不解,琅嬛一笑,又向他解释道,“现在殿下实至名归,苏家亦不敢再拿二皇子与殿下一争。殿下尽可放心,二皇子无用,性命却能留住,也是幸事。”
大殿下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二弟他,当真不是父皇血脉?”
琅嬛怔了怔,“殿下怎么这样问?”大殿下没有说话,只看着她,要在她眼中找到答案,这无声的质问让琅嬛心中一凛,在他的直视下,琅嬛只能强笑道:“只有废后知道,可惜她去了。”
大殿下闻言,松了口气,“我原以为是你为了让我顺利继位编造的。”他有些惭愧,道,“对不住,我错怪你了。”
琅嬛摇头说无事,却提醒他:“殿下仁爱,顾及兄弟之情,但不管怎样,凡事有度,殿下日后切不可心慈手软。殿下,你要记住为帝者,此乃大忌。”
大殿下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因而叹道:“我明白,这个乱世,哪里需要仁君。”他想起起先琅嬛问他的事情,问她,“现在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大殿下仁慈,登基前的一应事务还是不要让他接触了。
琅嬛因而摇头,笑道:“有我呢,殿下只管好好在宫中待着就好。”
话说到这里,外头天色渐渐开始黑了。琅嬛起身告辞,她此时女儿身份曝光,不好再与大殿下相聊至深夜,这里又是宫中,诸多避讳。更何况,她一回来就直接进了宫,但此时还有好些事情放在她案头,等着她处理呢。
那是一场与苏卷冰的角斗。她知道艰辛,但期待。
大殿下将她送到殿前,她手上牵着黎十九郎的袖子,不知他是太累还是太醉的缘故,歪歪倒倒站着,似乎都是睡着的。琅嬛无奈,伸手一把拧住他的脸,令他惊醒过来。
琅嬛复看向大殿下,请他止步:“殿下,回吧。”
黎十九郎刚刚惊醒,见状忙也道:“殿下留步。 ”
。
夜色慢慢压下来,连着夜间寒意一同压在她身上。她紧了紧领子,与黎十九郎并肩一起往宫外去。身后渐渐拉远,那是一处黑压压的无底洞,压抑又沉郁。她现在走得出去,可她终究还是会回去的。
她暗自失神,黎十九郎的声音响在耳边:“姐姐,你不能瞒住殿下一世的。”
她惊醒,风进了脖颈,她不禁缩了缩脖,又听见十九郎压低声音,与她道:“姐姐你也得为自己着想,殿下一旦继位,你可想过自己如何自处吗?”
是呀,殿下一旦继位,她为女子,又该如何自处?
黎十九郎跟她一一分析,眼中丝毫不见醉意:“姐姐是继续为官,做千古第一女相?还是入殿下后宫,成为姹紫嫣红中的一枝?若为官,最初几年,殿下兴许会惦记着与姐姐的情谊,君臣佐使。可时日一长,哪个帝王能容忍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哪些官员能容忍一个女人压在自己头上?可是若入宫去,以姐姐之才貌,黎家之门楣,哪里能甘为妃嫔?姐姐一朝为后,殿下则必舍弃现在的原妻,殿下什么性情,姐姐想必比我清楚。”他直直望过来,看她的眼,“殿下会愧疚,会自责,会对那个女人越来越怜惜,或许还会因此如鲠在喉,对姐姐生怨,致使帝后决裂。而姐姐呢?空有一身才华,却被缚在后位之上,哪里也去不得。”
他眼睛炯炯,不容她避开:“姐姐你该想一想,这是你要的未来吗?”
琅嬛沉默,十九郎又道:“还有苏卷冰,那厮狂妄,成日里诋毁姐姐声誉,但想来三千里相送情义不假,这样一个人,姐姐也是动心了的吧?既如此,为什么不为自己和他谋一个出路?难道姐姐你真的甘心嫁给大殿下吗?”
听他言语无忌,琅嬛也不恼,只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黎十九郎却轻笑一声,似是在嗤笑她的逃避。他想了想,还是告诉她:“苏卷冰前些日子来找过大殿下,当时我也在帘后听着。”他在夜色中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似乎不意外,笑着叹一口气,道:“看来姐姐大概也知道,不错,苏卷冰他来找大殿下,正是直言殿下应仁贤让位。他说他绝不会拥护大殿下,但天下乱起,我邾也无法独善其身。可他为将,姐姐为相,定能为我邾国开疆守土,再创百世基业。他言语虽然放肆,可是句句在理,在这乱世,单有他,无用,单有姐姐,也是无用的。”
十九郎一笑,给她指天上始影、琯朗双星,说道:“你们就像天上双星,注定两相辉映。缺一不可。”
琅嬛怔怔望着天空,问他:“大殿下听后怎么想?”
黎十九郎反问她:“姐姐不是察觉到了吗?”
琅嬛在心中微微叹口气,以殿下今日的状况看来,他似乎有些动摇,不然绝不会多过问她二皇子的身世。但她嘲讽一笑:“即使殿下被说服,也是殿下为这天下苍生着想。他巧言令色,安得就不是好心。”
黎十九郎奇怪的看她一眼,忽然笑了:“姐姐,你或许可以换一个角度想一想他。”
琅嬛抿紧唇。
她明明清楚,黎十九郎摇头叹气,揭开那一层纱:“他是在为你和他之间谋一个出路。一个不用你死我活的出路。”
琅嬛沉默下来。她何尝不知道他的用意,可是她活得不如他肆意,她顾及大殿下,顾及数十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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