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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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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欧阳会不会被抓到?”她想起这件事,突然发现自己只知道欧阳复姓欧阳,都不知他叫什么名字他就说要娶自己。

    沈稼轩拨弄着柴火,头也不抬道:“你很担心他?”

    这一反问使得洛醺蓦然愣住,怎么说自己现在名义上是沈稼轩的儿媳,这样肆无忌惮的去想别的男人,跟偷情没什么区别,偷就偷吧,还明目张胆在自己公公的面前偷,脸上顿时羞臊难当,没有回答他的话,却道:“我想这里如此隐蔽,之前大概是相好的男女幽会之地,叔,你说我猜测的对吧。”

    她为了掩饰自己的羞涩,本想转移话题,却把话题转移到一个更加敏感之地,沈稼轩轻咳一声,故作嗔怪之意:“胡说八道。”

    他掉头四下的找,稍后搬来一个木头墩子,接着就抓住洛醺的脚。

    她登时喝问:“你想干嘛?”眼睛瞪起,声音过大,表情严肃得让人啼笑皆非。

    她的反应过于强烈,沈稼轩愣了愣,继而哑然失笑,把木墩垫在她的脚下:“脚受伤必须如此。”

    洛醺放心下来,只是才放到一半,沈稼轩就脱下自己的长衫,又一把撸起她的裤腿,她再次惶惑的问:“你又想干嘛?”

    沈稼轩已经笑出声来,不管她的一惊一乍,把自己湿透的冰凉凉的长衫裹住她的伤处,偏头扫了她一眼道:“给你冷敷。”

    洛醺长出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知道自己刚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歉疚的道:“对不起叔,我以为你想那个,所以我才那个,其实你不是那样的人,都是我太那个了。”

    她像绕口令似的说了半天,沈稼轩摆弄好她的脚,轻笑下,坐直了身子,看她惨白的小脸如雨中杏花,清新也清冷,鬼使神差的,他抬手把洛醺紧贴在额头的乱发掖在她耳朵后,感觉她的耳朵冰冷刺骨,顺势捂住……

    忽听外面有人高喊救命,雨声太大,隐隐的只听像个女人,洛醺突然就想起麦子来,自己被欧阳劫持走,竟然忘记麦子和老杜还留在路边等自己。

    她站起就想往外跑,沈稼轩按住她:“我去看看。”

    没等出去,透过雨帘就见洞口处有两个人在撕扯,一个是麦子,一个却是张老闷,张老闷正抓着麦子的头发往土窑里拽,边喊:“你是我的女人,你必须陪我睡。”

    洛醺突然明白张老闷想干什么,刚想呵斥,沈稼轩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洛醺还以为沈稼轩是为了明哲保身,怕自己和他处于土窑中被人发现讲闲话,其实沈稼轩不过是想等张老闷和麦子进来再制止。

    由于麦子拼命的挣扎,张老闷拖不进来,索性就开始撕扯麦子的衣服,沈稼轩觉得自己再不出去制止事态就严重,拔腿想走,却听清脆的一声响,车夫老杜出现,一鞭子抽打在张老闷身上,并骂道:“畜生!”

    张老闷回头指着老杜:“你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老杜横眉立目:“麦子已经被少奶奶赎身,不再是你的女人,你现在敢碰她的身子,你就犯法。”

    张老闷理屈词穷,讨好似的道:“老杜,不如这样,我们两个一起上,我让你先来,你不知道这丫头身上肉滚滚的,搂着舒服。”

    啪!老杜又一鞭子抽去:“说你是畜生都抬举你,你连畜生都不如。”

    张老闷痛得跳起:“你别不识好歹,你个老光棍,我可是睡过女人的,你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还在这里鼻子插大葱装象。”

    老杜逼近他继续怒斥:“我老杜半辈子光棍,我穷讨不起女人,但我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有非分之想,以前看你老实巴交的,原来是披着人皮的狼,不,是狗,不,连狗都不如。”

    张老闷像个泼妇:“你没非分之想就滚一边去,少管闲事,哦,我懂了,你八成是早看上了俺家麦子,大概那个小狐狸精把麦子从我手里弄走,就是你鼓捣的。”

    啪!老杜第三鞭子抽去:“你满嘴喷粪,我也是才刚刚认识麦子,少奶奶同你争夺麦子是因为她菩萨心肠。”

    张老闷痛得呲着大黄牙:“你敢打我,我去告你,我有两亩地呢,你不过是给沈家扛活的穷鬼,你跟我?n瑟什么。”

    这时,沈稼轩大步走到土窑口,外面的三人发现吓了一跳,他站在窑口对老杜道:“今日,我升任你为沈家车马总管,此后无论谁用车用马都必须经过你的批准,工钱翻倍,另外,会给你一个小院,我还会出钱给你娶个好女人。”

    老杜冷不丁有点受宠若惊,甚至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呆呆的看着沈稼轩不知所措。

    沈稼轩转而看去张老闷,怒道:“把他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

    “对,往死里打!”洛醺一瘸一拐的扶着窑壁走了出去,义愤填膺。

    张老闷才发现里面还有个人,他突然来了混劲,高喊:“沈稼轩,你搞你儿媳妇,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你有什么脸说我。”

    沈稼轩冲出洞口,一脚踹去,张老闷就骨碌碌滚下斜坡。

    老杜伸长脖子往下看,不想弄出人命,怕给沈稼轩带来麻烦,道:“老爷,我去看看,他虽是个畜生,但还是不要死了才好。”

    沈稼轩让麦子进去陪着洛醺,他自己迎着雨走向路边的车,雪白的丝绸中衣已经湿透,到了路上他望着茫茫雨天,脑海里回响着刚刚张老闷的话,雨水顺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流下,他心里偷偷的问:老天,我该当如何?

    闪电过,雷炸响,对他那模糊不清的问题,上天的回答这样的模棱两可,不知是肯定还是否定。

    土窑内,洛醺拉着麦子安慰,边帮她系好褂子上的纽襻。

    麦子不停抽泣:“少奶奶,我怕张老闷以后还来找我。”

    洛醺也在担心,张老闷对麦子就像上瘾的酒鬼赌徒,沾上了很难戒掉,她思忖半晌,最后狠狠心道:“为了以绝后患……”

    麦子抢过话去:“你想杀了他?”

    洛醺瞪大眼睛:“啊?”

    麦子发觉自己猜测的不对,再问:“你想骟了他?”

    洛醺张大嘴巴:“啊?”

    麦子发现自己想的还不对,突然哭道:“少奶奶,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送还给张老闷?”

    洛醺啪的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一派胡言,我是想给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去,你有了男人,张老闷就断了那个念想。”

正文 019章 新人来袭

    一场大雨下个透彻,午后才停,金水湾是条河,金水湾还是这个村子的名字,地势西高东低,雨水就由西往东哗哗的流着,沈家门前一条街都被长方的条石铺就,别处的就全都是泥土地面,滚滚雨水把道路冲成一条条的沟,谷雨时节能有这样的大雨当属稀奇。

    洛醺已经回到家里,泡了热水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和麦子正在拉家常,也才知道张老闷为何纠缠麦子。

    原来,她被欧阳劫持离开,老杜和麦子等在路边,一直不见洛醺回来老杜有些担心,告诉麦子守在原地他去找洛醺也找马车,那是整个金水湾唯独一辆有着漂亮车厢的马车,洛醺是沈家的宝贝,马车是他的宝贝,一个都不能出事。

    突然就下起了大雨,麦子人老实,也就老实的淋着雨等着洛醺和老杜,偏偏这个时候张老闷验收好那二亩地回来,发现站在雨里抱着脑袋的麦子,见她短短的褂子被风雨掀起露出后腰肥嫩嫩的肉,他就兽性大发的过去拉扯麦子。

    尔后的事洛醺都知道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此时和麦子商量:“不如你去找二癞子,你们之前不是私奔过吗,若是他愿意娶你,我去求我叔把你给他,此后你有了男人张老闷也就死心了。”

    麦子害羞的搓着手,心里却欢喜的紧,二癞子年轻厚道,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

    洛醺推了她一下:“去吧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二癞子一准答应。”

    麦子抿着嘴笑,答应一声:“嗯呐。”腾腾就跑了出去。

    洛醺也高兴,麦子有了好的归宿,自己这次见义勇为就算是得以圆满,可自己的圆满何时降临呢?于此就想起欧阳,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又不知他的革命何时才能胜利,更不知何时他来娶自己。

    娶?她满面欢喜娇羞突然散去,自己现在可是沈家人,是那个小屁孩沈皓暄的媳妇,一百大洋没有还给沈家自己无法脱身。

    继而想起沈稼轩来,他对自己好,他在土窑时对老杜还大方的奖赏,一看就是个仗义疏财之人,不如找他商量下,能否先欠着那一百大洋,自己出去做工慢慢的还,自己就自由了,可以夫唱妇随的同着欧阳去革命。

    她这样想着下地就走,准备去找沈稼轩。

    沈家宅子占地大房屋多,每个奶奶都有独立的小院,按照长幼尊卑洛醺的房间偏西偏后,从她这里到沈稼轩那里需要经过黄织秋、李香韵和周静雅的房子,最后才是沈稼轩的住处,一条青砖铺就的小路由后往前贯通,连接这些房屋,洛醺边走边想心事,既担心欧阳的安危,又担忧沈稼轩不能答应自己的要求。

    吱嘎门开,吓得正聚精会神的洛醺一跳,见是管家顾芝山从路边的一个侧门里走出,洛醺本能的打了个招呼,突然发现顾芝山脸上的表情非常不自然,原来他走出的这个门内是三奶奶黄织秋的住处,沈稼轩三宫六院的难免后院起火,洛醺见怪不怪,这也与自己无关,她是一直把自己当做是沈家的过客,另外,大户人家少不了争风吃醋、私通偷情、尔虞我诈。

    简单的打了招呼就继续前行,来到沈稼轩的住处时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别人不怕,唯独怕那个老妖精沈老太太从中作梗,感觉方圆五十步内没有可疑之人,她才动手敲沈稼轩的院门,还担心他的院子这么大,自己在这里敲门他在屋内听不到。

    门却开了,露出男仆老郝的一张榆树皮般的脸。

    “少奶奶是您啊。”

    他七十,洛醺十七,还如此卑躬屈膝让洛醺非常不自在,也知道大户人家的门第森严,点点头算是回应,道:“我叔在吗?”

    老郝笑容可掬:“在,少奶奶您请进来。”

    洛醺被他带着进了门,沈稼轩就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太阳似乎也被雨水涤荡干净,洒在沈稼轩米白的长衫上他周身白花花的荡着光晕,于一簇浓绿前站立当得起那句‘玉树临风’,他偏头看看是洛醺到,边继续修剪花草边对老郝道:“你去忙吧。”

    这就是屏退之意,老郝心领神会的躬身退出院子。

    沈稼轩手中的大铁剪子咔嚓咔嚓的响,等了半天没听洛醺说话,回头看她羞怯怯的,娇媚的小女儿情态淋漓尽致。

    “你不会是来看我修剪花草的吧。”沈稼轩垂眸而向洛醺,看她即使土布衣裤也难以掩饰的天生丽质。

    所谓求人难上天难,更何况自己还是要离开沈家,洛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内心里挣扎半天才道:“叔,我想管你借钱。”

    沈稼轩蓦然愣住,轻声问:“是你爹的病重了?”

    洛醺摇摇头:“我借一百块大洋,是想还你之前给我爹的那一百块大洋。”

    沈稼轩蹙眉考量半天,突然哈哈大笑:“你向我借钱还我,这是什么道理?这似乎不是道理。”

    洛醺抬头看他,双眸剪秋水,素面浴春风,清丽得就像墙角的那树杏花,她还振振有词的:“这没错啊,我向你借钱是想还卖身在沈家的钱,我自由了可以离开沈家,我出去做工再还你这次所借的钱。”

    听说她要离开沈家,沈稼轩突然冷下脸:“是为了那个杀手?”

    洛醺不置可否,揉揉鼻子搓搓手踢踢脚拽拽衣襟,这般模样等于不打自招。

    沈稼轩立即道:“不可,这不是钱的问题,你现在是我沈家人,哪都不可以去。”他说完继续咔嚓咔嚓的修剪花草。

    洛醺忽左忽右的绕着他转圈:“叔。”

    叫了半天,沈稼轩毫不动情,她突然就挡在他面前,拦住他不让他干活,然后嘟着嘴瞪着眼,娇憨模样让沈稼轩难以抑制的轻声笑出,但就是不点头答应她的请求,道:“钱,你可以随便用,但想离开沈家……却是不能。”

    他说完继续咔嚓咔嚓的修剪花草,任凭洛醺百般哀求无动于衷。

    是可忍孰不可忍,士可杀不可辱,洛醺气得扭头就走,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娘的。”

    声音极轻,沈稼轩隐约听见先愣住,继而噗嗤笑出,看着洛醺的背影悠然一叹。

    洛醺出了院子没走多远,刚好遇到李香韵和黄织秋结伴往前面来,她两个正在骂人。

    “你说那个挨千刀的革命者,杀人你就杀那些恶霸,杀个县长夫人干啥,弄得县城里到处戒严,害得我们去逛逛都不行,上次还居然把我们弄去警务厅,你说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是革命者的同党。”

    洛醺知道她们骂的是欧阳,本就在沈稼轩那里憋了一肚子的气,听这两个臭女人骂自己喜欢的男人,更是气冲牛斗,擦身而过的当儿她嘟囔道:“金水湾太小了,搁不下两位奶奶,非得跑到县城里去耍。”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李香韵感觉洛醺在对她和黄织秋冷嘲热讽,道:“别说县城,省城我们我们都去得,我们沈家是什么门户,哪里去不得。”

    洛醺道:“去得去得,南京北京大不列颠你们都去得。”

    李香韵一甩香帕道:“懒得理你,听说傍晚罗锅山的葛玉秀就要到了,老爷又娶了新人,我们奉老祖宗的命得准备接待,四奶奶可是老祖宗的外甥女,只怕她要后来居上了。”

    黄织秋习惯了抛砖引玉,嘀咕:“罗锅山,金水湾,这两个名字倒是很般配。”

    李香韵习惯了别人装枪她来放:“罗锅山听着就土里土气,那个葛玉秀也好不到哪里去,金水湾听着就华贵,所以我们老爷才与众不同,听说那葛玉秀长的人高马大,叼着二尺长的大烟袋,一顿能吃五个馒头,手像蒲扇,脚像……”

    她两个嘁嘁喳喳的走了,洛醺感觉连脚下的泥土都沾染了艳俗的香粉气息,看她们的背影啐了口,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发现麦子正在哭,问去,她道:“二癞子不要我。”

    洛醺好不奇怪:“为何?”

    麦子抽泣道:“二癞子说,那次我们私奔被沈家抓回,当时他看着沈家那些乡勇拿着枪,他吓坏了,他说他再也不敢和我好。”

    他们两个本也没什么感情,二癞子当时一是对麦子可怜,二是对男女之事的好奇,没考虑后果,被沈老太太派人抓回他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麦子是沈家人他更加不敢同麦子相好。

    洛醺今日是诸多不顺,借钱不顺,听李香韵和黄织秋骂欧阳不顺,麦子被二癞子拒绝又不顺,郁闷之情绪无处发泄,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缺口,她咬着嘴唇暗自想:沈稼轩,你欺人太甚,我让你娶媳妇,做梦!

正文 020章 小女婿

    沈家除了大奶奶周静雅算得上是明媒正娶,剩下的纳进来都非常简单,妾的身份低贱,自古以来很多人家的妾比使唤丫头好不到哪里去,丫头也只是干着体力活,妾是既干体力活又得伺候男人负责生儿育女,生的儿女还混个庶出之名。

    民国了,封建王朝不复存在了,中西思想碰撞了,女人的权力和地位被秋瑾这样的民主革命志士争取了,但在沈家,女人也就是个开枝散叶的工具。

    李香韵和黄织秋更加清楚爷们不待见自己,但为了颜面和争风头,她们都把委屈烂死在自己肚子里也不对别人说,唯有使劲浑身解数的去讨好沈稼轩。

    沈老太太眼看沈家孙儿这辈只有皓暄一个当然着急,她怕百年之后无颜去见地下的丈夫和沈家的列祖列宗,是以再次给沈稼轩纳妾,这回是亲上加亲,说的姑娘是自己亲妹妹的丫头。

    大家都奉命等候迎接新奶奶进门,终究葛玉秀和沈老太太这层亲戚关系,待遇果然不同,李香韵和黄织秋表面非常热情,心里甚至想,今天这么大的雨,最好让那个葛玉秀的车在路上遭遇洪水、滑坡、地震,至少也因为道路泥泞翻车压死,可是,人家葛玉秀福大命大,罗锅山到金水湾这一路顺风顺水,如约来到。

    车子进了沈家大门,沈老太太带人迎接,说起来她这样热情一方面因为葛玉秀是她的外甥女,二是因为吃顿饭就算娶了,未免太过简单,想哄人家高兴。婚事为啥不办?她合计在金水湾沈家就是最大的地主,剩下的大多是沈家的佃农或是给沈家扛活的伙计,亲戚离的远,沈稼轩有些朋友也都在北京省城这样的地方,人家不会为了你纳妾而千里迢迢的来送礼,所以沈老太太觉得办喜事付出比回收多,她当然不会浪费。

    大家全部迎在大门口,除了沈稼轩和周静雅,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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