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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之宠妃至上-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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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太后笑了笑,说:“我记得这对芙蓉玉镯是你刚进王府时,先皇送的。听说是南齐国的贡品,你又是华南人氏,先皇好不容易得了,就送了你。”
  “太贵重了,我一直没舍得戴,人老了,也就衬不起来了。先皇说能戴这对镯子的人必是一等一的尊贵人,我担心自己没那么大的福,怕压不住。”
  李太贵妃料定这对镯子会落到李冰儿手里,以比赛得魁的方式送出去,要比直接给体面得多。李冰儿做不了临阳王妃,将来不是还有太子吗?身份更加尊贵。
  这对芙蓉玉镯确实名贵,汶锦不禁多看了几眼,心中也衍生出了贪念。
  “瞧你说的。”陆太后看出汶锦很喜欢那对芙蓉玉镯,便笑了笑,说:“既是比赛,也别局限于她们三人,其他人也可以参加,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凑趣。”
  众人都赞同陆太后的主意,也想看看玉镯落谁家,可想展示的人却不多。
  毕竟李冰儿、海琪和程文钏都是小有名气的才女,也都练过这两首曲子。
  海珂听到陆太后的话,跃跃欲试,触到李太贵妃轻蔑的目光,又不敢参赛了。
  三人很快就弹完了,弹得各有特色,每个人赢得了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若论综合实力,当然是程文钏居首,毕竟她常听程汶锦弹这两首曲子。若论曲谱掌控恰到好处,自是李冰儿夺魁。海琪发挥得不好,比她们二人要差一些。
  “太后娘娘觉得谁弹得好?”
  陆太后若是不傻,自然会选择李冰儿,李太贵妃很确定自己的想法。
  “自然是冰儿弹得好。”陆太后见李太贵妃要笑,马上又说:“不过,哀家以为似乎欠缺了什么,妹妹知道哀家听程大姑娘弹过这两首曲子,耳朵都养刁了。”
  李太贵妃勉强一笑,“太后娘娘听程大姑娘弹过,挑剔也理所当然。谁还想一试,若没人试,那我们可就矮子里面拨将军了,反正程大姑娘也亡故了。”
  “我想试试。”汶锦站起来,立刻招来一片质疑的目光。
  “你?你就别献丑了。”李太贵妃沉下脸,连讽刺汶锦几句都嫌费力气。
  陆太后也很怀疑,但她给汶锦面子,“让她试试吧!弹好弹坏就图个热闹。”
  “那你就试试吧!若是丢了脸,可别怪别人不买你的面子。”
  汶锦微笑点头,没多说什么,道了谢,就朝程文钏走来。程文钏这架琴原是她的,她熟悉这架琴的韵律,熟悉每一个根弦的音色,自然能驾轻就熟。
  她先试了试音,找到熟悉的感觉后,不看琴谱,便一气呵成。优美的琴音如清泉莺啼,珠落玉盘,似高山流水,林野松涛,从她的指尖圆润地划出。
  《鸣春》弹完,余韵袅袅,众人仍沉浸在清越的琴音中。看她微笑调音,众人刚要鼓掌,她马上又弹出了《吟秋》,把众人带入另一个世界。
  两曲弹完,众人仍在静静聆听,似乎仍在回味,门外就传来了有力的掌声。
  “是谁在外面作死?”李太贵妃听汶锦弹完第一曲,就知道李冰儿输了,而且她无法糊弄挽回,自是心中憋气,听到有人鼓掌,她忍不住大骂。
  “回太贵妃娘娘,临阳王殿下来了,要未见太后娘娘。”
  “让他等着。”李太贵妃听说萧梓璘来了,心中更气,却不敢肆意发泄了。
  陆太后心中畅快,不用她动手动嘴,李太贵妃就自己打了自己耳光。汶锦又为她出了一口恶气,她也要投桃报李,把那一对芙蓉玉镯给汶锦争取过来。
  “清华,把太贵妃娘娘的芙蓉玉镯取来,让哀家看看。”
  “是,皇祖母。”清华郡主掩饰不住满脸笑容,赶紧去取玉镯。
  明华郡主想要阻拦,被李太贵妃狠狠瞪了一眼,愤愤退下了。
  李太贵妃也算敞亮人,输了就要输得起,因赖账丢了身份会让人笑话。
  陆太后接过锦盒,仔细看了看,“妹妹认为谁弹得好?这镯子该赏给谁?”
  “你心里没数吗?何必来问我?”
  “哀家以为琇滢县主弹得最好,这对玉镯该赏给她。”
  在众人嫉妒、怨恨、质疑的目光注视下,陆太后把玉镯递给了汶锦,又说了一堆鼓励的话。汶锦小心翼翼收好玉镯,又给陆太后和李太贵妃行大礼谢恩。
  “我听说琇滢县主不喜琴棋书画,充其量会画一些河流图,也从未见她展示过,我还听说她不喜欢程汶锦,怎么可能弹好这两首曲子呢?”
  李冰儿脸色铁青,双眼冒火,第一个站出来质疑汶锦。临阳王正妃的位子被汶锦抢走了,她心怡许久的玉镯也落到了汶锦之手,她恨得牙疼、心疼。
  程文钏暗暗咬牙,“一个未曾学过韵律的人第一次弹琴就能把这两首曲子弹好确实不可思议,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还请琇滢县主给我们一个解释。”
  汶锦坐到陆太后脚下,坐得稳如泰山,脸色更是沉静悠然。面对众多满怀仇恨的猜测的眼神,她不怯场慌乱,也没有半点要解释了意思。
  “临阳王殿下请太后娘娘、请琇滢县主到厢房说话。”
  “哀家去看看璘儿有什么事?”陆太后看了汶锦一眼,慢腾腾站起来。
  汶锦扶住陆太后,对清华郡主说:“劳烦郡主把我中午跟你说的事告诉大家。”
  “你得河神点化的事吗?好,我跟她们说,海二姑娘也知道的。”
  众人恭送陆太后出来,就被清华郡主叫进去,听她讲故事了。
  萧梓璘迎出来,与汶锦一左一右扶着陆太后进了厢房。
  “璘儿,你忘了你和哀家的五日之约了吗?都延迟几天了。”
  “没忘,孙儿就是为这件事来求见皇祖母的,延迟也情非得已。”萧梓璘跟汶锦讲了他与陆太后五日之约的内容,又向陆太后道了歉。
  “不管是被逐出皇族的原裕郡王世子的下落,还是当年沐公主与何人相爱怀孕,琇滢县主都比孙儿清楚,还是让她讲给皇祖母听。”

  ☆、第一百零九 身份公开

  汶锦以平缓的语气讲起当年旧事,如同一双大手撕开了记忆长河的一角。
  从涓涓细流、山泉涌动到波滔汹涌、巨浪涛天,充满恩怨纠葛、生离死别的人生长河里演绎了此去经年、物是人非的绝唱。
  撼人心弦,感人泪飞。
  陆太后听完汶锦讲述,如泥塑一般静止了许久,才长吸一口气,泪水潸然而落。贴身伺候的嬷嬷要给她拭泪,被她挡住了,流泪成了她追忆前尘往事的方式。
  “当年,先皇带李太贵妃去了华南任上,先太后卧病在床,逍遥老王妃回津州成亲了。就在那时,哀家要生孩子,第一次,胎位还不正,真是怕的要死。
  沐公主天天过府探望哀家,哀家临产那几日,她干脆就住进了王府。直到哀家生下孩子,身体慢慢恢复,办完洗三的仪式,她才回家了。
  哀家向她道谢,她说不必谢她,她是受逍遥老王妃之托照顾哀家。那时候她们多好呀!怎么到最后就弄得老死不相往来呢?她宁愿一个人死去,也不想……”
  “皇祖母快别哭了,太伤心会伤身。”萧梓璘亲自为陆太后拭泪。
  陆太后点点头,叹息一声,看向汶锦,看到汶锦眼角并无泪渍,她更为感慨。
  “沐公主虽说是你外祖母,你没见过她,听她的事就如同听故事一样。哀家跟她相熟,听说这些事感触极深,才会伤心落泪。”
  汶锦淡淡一笑,“我母亲说我外祖母去世之前到兰若寺清修的那几年,从未流过泪。大哀莫过于心死,一个看透恩怨,心如止水的人不会再流泪了。
  每次听我母亲讲起外祖母的事,我都会心潮澎湃,却哭不出来,哭泣、流泪都太过无力。静静感受反而更能体会她的悲怆,以及沉静之后的坚强和淡定。”
  陆太后拉住汶锦的手,轻叹道:“哀家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面善,真没想到你是沐公主的外孙女。哀家欠沐公主的人情,能见到她的后人也死而无憾了。
  前些年,北平王朝的摄政天后当权,你两个舅舅和你母亲不想招惹是非,隐姓埋名也情非得已。毕竟北平的摄正天后是我朝的和亲公主,与朝廷联系紧密。
  迄今,北平的摄政天后也死去十余年了,当权者是你外祖母的同胞兄长。他一直为妹妹的死心痛不已,你母亲和舅舅为什么还不公开身份呢?”
  汶锦愣了片刻,说:“他们习惯了一种身份、适应了一种生活,就不想再改变了。在名门大族眼里,周家是低微的商户,可他们过得安逸、富足。
  听我母亲说,我外祖母临终前想开了,也看透了。不管是出卖她的朋友,还是背叛她的丈夫,她都不恨了。她希望他们都忘记她,也不想让后人再招惹是非。”
  “沐公主是豁达之人,倒是你们……”陆太后看了看萧梓璘,“你今天跟哀家公开身份,想必你的母亲和舅舅也都知道了,他们有何打算?”
  沐飞带北越勇士来皇城挑衅滋事,萧梓璘担心遗有后患,才让汶锦和陆太后说明身份。至于身份公开之后,周贮、周赋和周氏有什么打算,她还真不知道。
  之前,汶锦和周氏说过这个问题,周氏也没打算一直隐瞒下去。至于身份大白于天下之后要面对多少问题,想必周氏也没提前考虑。
  “他们……”汶锦不知该如何应答,赶紧看向萧梓璘。
  萧梓璘阴阳怪气道:“若不是火烧眉毛,逼不得已,孙儿也不会让琇滢县主来跟皇祖母说明身份。皇祖母托付给孙儿的事,孙儿总归要有个交待吧!”
  “哼!哀家让你查原裕郡王世子的下落和沐公主当年的事,你答应五天之后告诉哀家。接着又推说七天,后来干脆躲着哀家避而不见,现在多少天了?
  如果今天不是北越人打上门来,你担心哀家以后知道了不会轻饶你,你是不是打算随便找个人糊弄哀家一番,就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呀?”
  汶锦看了看萧梓璘,很安静地等待他的回答。对于萧梓璘其人,她擦亮双眼也看不透。但她对他有一种出于本能的信任,有些事,她也就没必要问明白了。
  萧梓璘干笑两声,说:“哎呀,皇祖母真是人老心不老。”
  “你胡说什么?”
  “皇祖母别误会,孙儿的意思是您虽然年过花甲,可心还是玲珑剔透。凡事看得清楚,想得明白,这才是孙儿所说的心不老,您可千万别想到别处去。”
  “你……”陆太后冷哼一声,“你的话说得这么动听,是不是有事求哀家?”
  “皇祖母真的误会了,孙儿让琇滢县主跟您说明真相,没用假的糊弄你,不是有求于您,而是想跟您说说朝堂上的事,您千万别以后宫不干朝政拒绝。”
  陆太后纳闷了,萧梓璘要跟她说朝堂上的事,肯定不是小事。可萧梓璘不急不恼,还绕这么大的弯子,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说。”
  萧梓璘轻咳一声,说:“今天上午,沐飞带北越勇士在皇城外闹腾,有辱我朝国威。皇上让我父王和铭王伯带御林侍卫阻止他们,加以震慑。
  没想到沐飞根本不买两位亲王的账,还折辱了他们,让他们丢了脸面。他们被救下来,一个时辰之后进宫见皇上,联名上书,慷慨凛然请求皇上对北越开战。
  沐飞让人把我朝和亲公主的尸骸洒在路上,让千万人践踏,又屠杀了她的儿孙,摘下首级,让他们尸首分离,这恶毒的行径确实是对我朝的挑衅与侮辱。
  象这样的奇耻大辱确实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朝若不狠狠回击,确实显得软弱了。两位亲王就是以此事慷慨陈词,激昂之态连皇城都震撼了。
  令孙儿没想到的是我朝的文武百官竟然有七成以上是要脸面、有杀气的热血男儿。五位阁老有三位支持对北越开战,皇族更是以两位亲王马首是瞻。”
  陆太后听明白了,眯起眼睛,问:“你呢?你支持开战吗?”
  “当然支持,孙儿的父王提出开战必胜,孙儿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若是开战,谁任主帅?”
  “支持开战的人有十之七八推举逍遥王为帅。”
  陆太后愣了片刻,又问:“谁为先锋?谁为副将?”
  “正在商议推举。”
  萧梓璘微微一笑,又说:“皇祖母听说要开战,马上问元帅、前锋、副将的人选,可见您熟悉战事的筹备。若我朝真与北越开战,只要时机合适,皇祖母大可以阵前督战,英勇慷慨肯定不亚于圣贤皇太后和圣勇长公主。”
  陆太后斜了萧梓璘一眼,转向汶锦,“你听到了吗?就是这么一针见血。”
  汶锦咬紧下唇,不敢出声,心中暗叹萧梓璘口损人更损。
  萧梓璘这番话不只是一针见血,更是一刀破腹,直插心脏。
  连陆太后这久居深宫的女人都可以阵前督战,堪比当年叱咤风云的圣贤皇太后和圣勇长公主。那么,盛月皇朝的武将大可以人人为帅,统领三军了。
  朝堂内人才遍地,还怕和北越打仗吗?
  这是铭亲王和镶亲王的意思,萧梓璘以这样的口吻说出来,本身就是莫大的讽刺。这两位亲王在朝堂上建树都不大,大概是想通过与北越开战树立威望吧!
  “我父王和铭王伯都争着要代皇上阵前督战,皇祖母也去岂不是更好?”
  “那他们没商量抬几副棺材去吗?”
  萧梓璘嘴角挑起嘲弄,“皇祖母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你还没回答哀家呢。”
  “好男儿当马革裹尸,抬棺材做什么?没的累赘,一副也不用。”
  陆太后冷哼一声,沉默了许久,才道:“璘儿呀璘儿,你自幼花花肠子就比别人多,什么事都不直说,远不如融儿实诚。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又提起和北越国开战的事?沐飞不是带人在皇城外磕头谢罪了吗?”
  萧梓璘冲汶锦挑了挑眼角,嘻笑问:“美人,你听出本王的话外之音了吗?”
  “没正形。”陆太后轻声斥责了萧梓璘,又转向汶锦,换了一张温柔慈和的笑脸,“琇滢县主是聪明人,以后一定把他降服了,好好管教。”
  汶锦谦恭一笑,为了展现她这个聪明人的聪明,只好硬着头皮问:“临阳王殿下的意思是说铭亲王和镶亲王受人挑唆,才请求皇上向北越开战的?”
  陆太后眉头一皱,沉声道:“他们俩的政见、主张十有*相悖,谁又能同时挑唆他们?再说向北越开战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
  萧梓璘冲汶锦赞许一笑,“正因为他们多数时候不和,今日联名上书,同时提出要和北越国开战,孙儿才觉得奇怪。若说他们都受了沐飞的折辱,想出一口恶气,也说得通。可这么多文武官员同意,还有三位阁老支持,孙儿就奇怪了。”
  汶锦赶紧看向萧梓璘,看到他宽慰的眼神,她心里舒坦、踏实。
  陆太后叹道:“你跟哀家说这件事,哀家可以骂他们一顿,或许能阻止,可这也是表面。挑唆他们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你应该让人尽快去查才是。”
  “在查。”
  “这么说哀家还不能阻止,免得打草惊蛇,那你跟哀家说这些有什么用?”
  萧梓璘刚要开口,听到外面传来竹笛声,他就出去了。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纸条。
  “半个时辰前,久不问朝中事的忠顺伯叶磊求见皇上,代端淑大长公主呈上了请安的折子。皇上见他精神都不错,就询问他对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有什么看法。
  叶磊主张向北越开战,还分析了两国的形势,说得皇上都动容了。他还说沐飞杀了我朝和亲公主的子孙,我朝就要杀对沐呈沣至关重要的人祭旗。”
  “谁是对沐呈沣至关重要的人?”陆太后问出这句话,心里就明白了,赶紧看了看汶锦,又说:“叶磊安分了这么多年,今日的言行举动确实反常。”
  汶锦轻声问:“殿下怀疑是叶磊挑唆了铭亲王和镶亲王?”
  “以前是怀疑,现在是确定,应该说是端淑大长公主在操纵。”
  陆太后紧紧皱眉,问:“难道端淑大长公主知道当年沐公主未死,又与原裕郡王世子隐姓埋名、生儿育女的事了?她想干什么?”
  提到端淑公主,陆太后眼底流露出厌恶,还掺杂着警惕和恼怒。
  萧梓璘冷笑道:“皇祖母,端淑大长公主这些年可不象您那么养尊处优,她费的力、操的心远比您多。纸包不住火,只要有心,想知道什么事都不难。”
  汶锦心中暗恨,她和叶家人结了两世的仇怨,想不报都不行了。
  陆太后沉思了一会儿,“璘儿,若皇上决定与北越开战,真按叶磊所说拿沐公主的后人祭旗,你打算怎么办?既是情非得已,你就跟皇祖母说实话。”
  “皇祖母为什么想听实话?实话往往刺耳。”
  “那你说一句令人舒服的假话让哀家听听。”
  “支持开战,大义灭亲。”萧梓璘边说边冲汶锦眨眼。
  汶锦被他眨得头皮发麻,心都跟着哆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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