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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娇宠日常-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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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盈点破后,她意识到自己心生的是些微的占有欲,小小恐慌羞恼了一阵子。
  羞恼的是发觉容决终究开始令她产生动摇;恐慌的是怕自己被这丑陋的情感所左右。
  可容决铁了心不松手时,薛嘉禾的力道哪里是他的对手。
  “別怕,这是好的变化。”容决强势扣住薛嘉禾的每根手指,又颇有城府地放软了声音安慰她,“你看,我好好地牵着你,不会让你走丢的。”
  绿盈换了茶水回来,守在门口的赵白对她耸耸肩做了个大拇指对在一起的动作。
  绿盈扬眉停住脚步,托着托盘一同守门,对赵白的手势嗤之以鼻。
  ——摄政王哪能有那么顺利,离那一步还远着呢。
  ……
  陈富商去求见容决时,只隐隐约约知道要出大事,但各种详情并不了解,只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去了容决暂时落脚的别院。
  在那里碰见周家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时,他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可随后从容决口中知道的事情,叫陈富商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经商多年,摸爬滚打之间自然有分寸,知道这不是他能涉足其中又全然而退的事态。
  和周大人一同离开别院时,陈富商颇有些神思不属,连和周大人的话别也相当敷衍,正要上马车时,原本正在和妻子低声说着什么的周大人却过来拦住了他,“陈大人且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周家的地位本就高于陈家,周大人又好声好气,陈富商不好拒绝,只得掉头和周大人去了个僻静的街角处。
  看着周家的护卫警惕地守住周围,一幅严禁靠近的架势,陈富商不安道,“周大人这是……?”
  “时间紧急,我就不和陈大人打马虎眼了,”周大人沉吟片刻,道,“周家在汴京多少也有些门道,知道摄政王同陈夫人有旧,因此,有一事想拜托给陈大人。”
  陈富商听到这里,背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几个月前容决带人雷厉风行到淳安走的那一趟,陈富商现在想起来仍然是记忆犹新。
  别无他耳,那一日给陈家带来的变化实在太多太多了。
  容决和陈夫人那日虽然语焉不详,但也足够叫陈富商知道自己的妻子隐瞒了自己某些重要的事情。
  容决得到“长明村”这个答案且离开后,他便板起脸来逼问陈夫人当年之事。
  ——和妻子相识十一年,他才发觉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她。
  虽然陈夫人一口咬死不肯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反复强调会给陈家带来麻烦,但陈富商多少对她心灰意冷。
  他自忖并不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当年即便知道对方家中还有个无人照顾的孩子,也不会将落魄妇人抛下,甚至当初就对陈夫人颇有些好感的他可能会陪她一路去接她的孩子过来一道生活。
  可时过境迁,如今这些也只能是虚无缥缈的假设了。
  更叫陈富商又惊又怒的是,他多了个心眼追问儿子从国子监被退学的事,又得知了自己儿子已经几乎被纵坏的事实,一时间天崩地裂。
  那日之后,陈富商再也无法同先前一样和陈夫人相处,他连睡觉都搬到了别的院子去,又将儿子送到了十分严格的书院里去让夫子们好生管教。
  ——这也正是陈富商今日来求见容决,却独自一人的原因。
  听罢周大人的要求,陈富商无奈地摇头行礼,“周大人,实在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我妻子实在和摄政王攀不上什么关系,也说不上话。周大人想,若是能说动摄政王,我去年又怎么会从汴京被赶回来?”
  周大人看了陈富商半晌,才呵呵一笑,“也是,是我强人所难了,陈大人切莫放在心上。”
  陈富商在心底暗暗舒了口气,和周大人告辞后便匆匆带人离开。
  周大人回到自家马车边上,沉声对妻子道,“说不通。你想想你们女人间的办法,他家里那个续弦的可没他这么安分守己。”
第122章 
  陈夫人近几个月的日子过得很是坎坷。
  陈富商几乎不主动见她,即便意外碰上也会匆匆别开目光走开,几乎是刻意将双方化作了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她的儿子被从她身边夺走一事更是火上浇油,陈夫人一时间几乎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倚仗。
  ——她好不容易舍弃良心才换来的荣华富贵与一家团圆,却又在一夕之间突然远去,仿佛做了十年的一场梦。
  好在虽然陈富商避开了她,但陈夫人的一切吃穿用度仍如往昔,这多少叫她安慰了一些。
  像是有意似的,陈富商并未限制陈夫人的大手大脚,甚至还有些隐隐愧疚纵容的意思。
  陈夫人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买起东西来更是比从前还要大方,引起了淳安不少妇人的侧目,其中有人对她的行为不屑一顾,却也有一部分是凑上来同她打交道的。
  ——这后一部分其中,就有周夫人。
  陈夫人在淳安生活了数年,自然知道周家的地位。
  在汴京虽然是个不尴不尬手无实权的二流世家,但在淳安当地却是无可争议的一霸,就连陈富商做生意也时不时要避开周家的锋芒。
  想着或许和周家打好关系之后,能给陈富商带来便利,从而缓和夫妻二人之间的氛围,陈夫人接受了周夫人的示好。
  一方有意套近乎,另一方热情迎合,陈夫人同周夫人很快便成了常见面的关系。
  这日再度见面时,周夫人笑得比平时更热情些,她甚至奉承了陈夫人不少好话,颇有些倒贴的意思,叫陈夫人好不好奇。
  “陈家眼看着要一飞冲天了,以后周家指不定还要仰仗陈大人呢。”周夫人感叹道,“陈大人兢兢业业做了这么多年仁商,终归是有福报的。”
  陈夫人不明就里地接了周夫人的奉承,面上装得十分平静,“周夫人过奖了,老爷也是凭着良心行事,一切且看天意罢了。”
  周夫人连连点头,仿佛极为赞同,“可不是,不然摄政王可不会对陈大人另眼相看!”
  原本隐隐有些得意的陈夫人手一抖,险些将滚烫的茶水溅到自己身上,“什么意思?”
  几个月前陈夫人一时心急想逼迫容决做利益交换,却一无所获——那事后她再想起来,便猜到自己已经几乎磨光了对容决的恩情,此后若不是到了生死关头,她便不会再去消耗这珍贵的最后一点火星。
  只是陈夫人万万没想到,生死关头竟然来得这么快,叫她措手不及。
  周夫人讶然地掩了嘴,她道,“摄政王来淳安了,陈夫人不知道?就前几日才唤了我家老爷和陈大人去议事呢。”
  她将话说得半真半假模棱两可,用意便是引诱陈夫人往别的地方去联想。
  陈夫人怎么可能知道陈富商每日出门都去什么地面见什么人,她有些焦躁地咬了咬嘴唇,“我知老爷最近忙得很,可我一个妇人家,自然不该多过问。”
  周夫人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也是,也是。不过那日我也随老爷一道去了,陈大人离开时面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摄政王给他派的差事太过难做了?”
  陈夫人将周夫人的话听在耳中,领悟的都是别的意思。
  容决为什么会来淳安?又为什么非要传唤陈富商?陈富商听完后面色难看,又是不是因为得了容决的斥责。
  陈夫人越想越不安,她好容易捱到了和周夫人告辞后,一上马车便急切地令道,“快回府!”
  等回到陈府,陈夫人顾不得这几个月来陈富商对自己的冷淡,直接去了他的书房,想要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前正摞着一堆账本的陈富商头疼欲裂,“你说什么?”
  “摄政王来淳安查什么?和咱们家有没有关系?”陈夫人急躁道,“若是真火烧眉毛了,你也别藏着掖着,我和摄政王的旧情多少还能抵些用处,我去找他求情,他一定会给我个面子的。”
  “不许去!”陈富商立刻斥道,“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淳安眼看着都要不太平了,你别多想那些有的没的,在家好好待着,没事也别出门了。”
  “老爷!”陈夫人急得跺脚,“你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有了如今这么大的家业,难道舍得就这么付之一炬吗?”
  陈富商想到自己那日回来后的深夜,摄政王的侍卫悄无声息给他送来了密信,那阅后即焚的信中内容叫陈富商一晚上瞪着眼睛没能睡着。
  他沉声道,“比起家业来,当然是性命更重要。”周家或许就要栽在这贪字上头了。
  陈夫人听这话却全然是另一个意思,她脑中晴天霹雳炸开,痴痴地道,“他真这么不留情面……”
  陈富商回过神来,看她这模样便觉得脑仁嗡嗡作响,揉着太阳穴道,“你不知道拿捏分寸,这次就什么也没做,听见没有?”
  陈夫人胡乱地应了一声,匆匆离开陈富商的书房,心中想的却和嘴上说的截然相反。
  ——她要赔上自己的老脸,用容远和她所剩的最后一点情分将陈家从悬崖上救回来。
  陈家的家业之大,仅说财富的话,已经足够和当年的容家相提并论,差的只是底蕴罢了,陈夫人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切就这么灰飞烟灭。
  这实在也是她手里最后能挣扎着握紧的最后一点点东西了。
  是以陈富商召集了手底下有能力的账房先生们,对着山茫茫的一片账本揪头发时,陈夫人悄悄挑了一日,没带人在身边,悄悄去了容决暂居的别院。
  她想办法旁敲侧击地从周夫人口中得知了别院的位置,乔装打扮后从街上雇马车赶去,临到了别院门口时,却又迟疑了脚步。
  ——她该怎么进去?容决所在的地方必然守卫森严,被盘问时,她该说自己是什么身份?
  陈夫人在别院门前踟蹰了一会儿,到底是对陈家安危的担忧更胜一成,小步到了门口侍卫面前,道,“我要见王爷身边的侍卫,他叫赵白。”
  好巧不巧,守门的正是赵青。
  倒不是说守门就是他要干的活儿,而是他正在门口等着淳安某个有名酒楼的小二跑腿送酒糟鸡来,便和遮遮掩掩的陈夫人撞了个正着。
  赵青扫了眼斗篷底下的半张脸,认出了陈夫人,眼睛也不眨地扯谎道,“赵白不在。”
  陈夫人统共就知道容决身边这么一个得力下属的名字,她想容决的心腹属下理当是知道她身份的,想在这儿绕个弯子却出师不利,只得退而求其次,“那……可还有和赵白一样,是王爷近身下属的人在?我有急事要见王爷。”
  “我就是,”赵青当仁不让,“夫人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我自会转告王爷。”
  陈夫人连连摇头,“不行,我要亲口对王爷说才行。”
  若不如此,她没自信容决会好好听她的请求。
  赵青严严实实地挡在门口,一脸冷静,“夫人是哪位,便想要直接见王爷?”
  陈夫人不敢贸然说出自己的身份,只得伸手将自己的兜帽扯下一半,她抬眼直视赵青,道,“阁下难道不觉得我有些面善?”
  赵青心中呵了一声,脸上仍旧铁面无私,“夫人莫不是走错门了?”
  见到赵青油盐不进,陈夫人有些急了,她不甘地往院内看了一眼,不切实际地寄希望于容决能正好于这时突然出现,她便能叫住对方了。
  就在陈夫人脑中不断转着别的主意时,嘹亮的吆喝声传到了她耳中,“酒糟鸡,给您送到嘞!”
  赵青朝酒楼小二一招手,等他过来便提了食盒,另一手伸入怀中去掏钱。
  陈夫人脑中灵光一闪,矮身直接从赵青的胳膊底下钻了进去,拔足就往院中跑。
  赵青两手都忙着,要拦只能用脚,又怕真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绊出个好歹来,晦气地呸了一声,也不看手里拿的是多少钱便胡乱塞给小二,自己转身去追。
  陈夫人哪里能是赵青的对手,刚刚跑到垂花门便被赵青赶上。
  可这事情就是这么巧,陈夫人跑了这十几步的距离,便见到了正往外走的容决,她喜出望外地唤道,“王爷!”
  一手提着个沉甸甸食盒的赵青晚了十几步,功亏一篑:“……”
  容决眉间还带着未散的冷厉,一看便是刚处理完事务抽身的模样,视线扫到赵青身上时,叫后者打了个寒颤,低头认错,“属下知罪。”
  容决瞪了赵青一眼,“趁热先把吃的送过去。”
  赵青大喜过望,脚底抹油就溜。
  容决这才看向气喘吁吁的陈夫人,眉眼冷淡,“陈夫人,何事?”
  原本还有些喜悦的陈夫人心中顿时一紧。
  这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容决。
第123章 
  陈夫人稍稍冷静了两分下来,深吸了口气,便坚定地朝容决跪了下去。
  没想到她来这一遭的容决怔了怔,动作飞快地侧开了一步,没让陈夫人跪个正着。
  “我知我对阿禾的所作所为相当过分,也不奢望谁的原谅,但错都是我一人的,陈家无论如何不该被牵扯其中,若王爷真要替阿禾找回公道,那便只报复在我一人身上便好,还请王爷……放过陈家。”
  容决顿足仔细想了想自己究竟对陈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显然没有。
  “陈夫人,起来再说。”
  陈夫人摇头,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她的兜帽早在刚才疾跑的过程中掉落,瘦削不少的面容显露了出来,“还请王爷放过陈家吧,这是我厚着脸皮求您的最后一回,自此之后,您即便再见到我,也请尽管将我当成个陌路人来对待便是。”
  容决定睛看了她一会儿,“我确实欠你和远哥。”
  陈夫人心中稍微松了两分,“那王爷便高抬贵手一回。”
  “我不知谁人让你来找我,但陈家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为何要动陈家?”容决慢慢道,“还是在陈夫人眼前,我不明是非、也分不清青红皂白?”
  陈夫人愕然地抬了头,她下意识地答道,“是周家的夫人……她骗我?!”
  容决并不打算替她解答,只冷淡道,“陈夫人现在可以起来了?”
  陈夫人犹豫片刻,还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显得有些局促地拍了拍自己染灰的裙摆,张了张嘴,“……那我先前说的话……”
  在容决这儿的最后一点恩情脸面,她刚才急着都一口气抛了出去,结果却都是浪费了。
  “这次回去之后,陈夫人最好便闭门不出。”容决道,“陈大人只要好好做事,自有论功行赏那一日。”
  这也算十分明了的提点了。
  陈夫人虽然仍有些不甘心,但上次试图与容决讨价还价的教训仍历历在目,她不敢再贸然挑战容决的底线,咬咬嘴唇,低声道了谢。
  “我欠你和远哥恩情,”容决又重复了先前的话,但这次还有下半句,“可薛嘉禾不欠你了。”
  陈夫人呼吸一滞,闷不吭声受了这一句批判。
  “所以此后,陈夫人便当同她一刀两断便好。”容决又道,“无论发生什么,是好是坏,自有我护着。怨恨也好怀念也罢,都同陈夫人无关。”
  陈夫人苦笑起来,她低声道,“我决定同老爷走的那一日,就早已下定这个决心了。”
  容决看了她一会儿,直白地戳破了她的谎言,“你从未真正释怀。”
  陈夫人张口便要否认,容决却比她更快。
  “——被你抛下、在你心中或许早就死了的她如今过得比你更好,这件事令你寝食难安,想要将现状‘修正’过来,不是吗?”容决语气冷淡,字句却锋锐得咄咄逼人,“在汴京时你同她见的那一面,也是想要控制她为你所用,哪怕对着我……”
  他停了下来,没将更为伤人的后半句说完。
  陈夫人对薛嘉禾、对容决,如今都是利用的心思,叫容决想来便有些心寒,又更憎恨罪魁祸首的薛钊。
  “……我知道了。”陈夫人垂下了脸,“大庆的长公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此后绝不会不自量力。”
  容决又看了她一眼,心中十分复杂。
  他偶尔甚至觉得容远如今见不到这一幕也好。
  可若是容远不死,或许也就没有如今的一切了。没有陈夫人,也没有薛嘉禾。
  眼看容决没有多说话的意思,陈夫人动动脚尖,心中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提另一件自己在意的事情。
  她那日从周夫人口中打探到许多容决相关的事情,其中自然也包括容决身边正带着一个貌美女子的事情。
  陈夫人十分想亲口问问容决,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喜欢的女人,便不会像从前一样护着薛嘉禾了。
  可陈夫人自己也想不清楚这提问的冲动从何而来,当面问容决又显得十分失礼。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从容决口中得到的是什么答案。
  是阿禾又一次要被人抛下了?还是她理所当然地失去了容决的宠爱?抑或是内心深处愧疚感驱使而生的些微担忧之情?
  眼见着容决动身迈步就要从她身边绕过去,陈夫人几度张口却都没能把话说出来,只听见他冷淡地道了一句送客,便有一名侍卫神出鬼没地闪身到了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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