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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妃娇宠日常-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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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样就好。
  她最后还有些忐忑蓝东亭会不会再说些别的,但到底是帝师,面不改色地将话忍了回去。
  薛嘉禾注视一行人走出巷口,才收了目光转身回院,脑袋才转到一半,容决的面孔从视线里一闪而过,叫她停了动作,将脸偏回去三分,果然正好对上容决幽幽的视线,不由得噗嗤笑了。
  “笑什么?”容决板着脸道,“我又不是故意看的。”
  “那你就是有意听的。”薛嘉禾莞尔地跨进自己的院子,不必回头也知道容决肯定迈步跟了过来,口中道,“蓝东亭既然放心地走了,定然是你和他达成什么交易,且附近的南蛮人清理得差不多了?”
  那日两人摊牌后,容决大致同薛嘉禾说了十一年前和如今境况的联系,只不过其中涉及薛嘉禾被带走的那一部分,他模棱两可地敷衍了过去。
  不过薛嘉禾的心思也不在那上头,她只需知道南蛮人接二连三地摸到长明村附近究竟是为了什么便好。
  “杀鸡儆猴,疯的狠的都杀了,胆子小的不敢动,谨慎的选择观望,正好留出追击的时间。”容决答得果断,他人高腿长,三两步就追到了薛嘉禾的身侧,“蛮王几十个儿子,这次真杀个干净也不错。”
  “还是小心为上。”薛嘉禾偏头小小叮嘱了容决一句。
  毕竟她还有两个孩子就放在长明村里呢。
  “我知道。”容决沉声应了,正事一谈完,他就忍不住又将话题扯回了先前,“你知不知道蓝东亭最后想说但没说的是什么话?”
  自从那日并不言明地给容决开了一道门缝后,薛嘉禾便比从前更进一步地察觉到容决是个极为小心眼的男人。
  蓝东亭纵有千言万语,也还是理智地一一吞入腹中,别人这么忍耐,容决却还要斤斤计较,当真小鸡肚肠。
  若容决是个女人,怕不是个妒妇吧?
  薛嘉禾懒洋洋看他一眼,径直进屋去看孩子,随口应道,“是什么?”
  容决道,“蓝东亭早准备好了给你的生辰贺礼,从汴京一路带到陕南。”
  扶着摇篮的薛嘉禾轻轻扬了扬眉,说是意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蓝东亭向来行事缜密,往年送的礼都颇费心思贴合她心意,这次既然来了陕南,当然不会忘却她的生辰就在眼前。
  若说蓝东亭忘了,可能才让她更惊讶一些。
  “他最后肯定是想送给你,但没开口。”容决冷哼,“算他识相。”
  “我从前在汴京时,逢年过节便是数不清的礼物送到摄政王府里。”薛嘉禾淡然道,“蓝东亭又准备了什么礼物,能叫你这么生气?”
  容决眯眼,“怎么,你舍不得?”
  这酸溜溜的口气叫薛嘉禾又忍不住抬头看容决,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他一瞬不瞬,眉眼带着几不可见的调侃。
  对视的最后容决败下阵来,他像要遮掩自己的窘迫似的弯腰一手一个将小萝卜头们抱了起来,没好气地道,“再舍不得他也带着走了,他敢回头,我就让他再也回不了汴京。”
  原本对蓝东亭所准备的礼物并不太好奇的薛嘉禾反倒被容决的态度挑起了几分兴趣。
  其实蓝东亭领着幼帝的命令到陕南来,又一口一个“殿下”,自然执的是君臣之礼,以臣子的身份送上一份贺礼其实并不僭越。
  可蓝东亭最后时分的犹豫和容决的耿耿于怀显然都说明了同一件事。
  蓝东亭所准备的那贺礼里……藏着他早已在薛嘉禾面前吐露过一次的私心。
  容决临到了门口,又忍不住转过头来道,“我也知道你生辰将近了。”
  “那我便等着收摄政王殿下的礼?”薛嘉禾下意识接道。
  容决的表情满意了三分,左右开弓抱着两个咿咿呀呀的小家伙出去晒太阳,倒是极有当父亲的自觉。
  薛嘉禾推窗往外张望一大两小的背影,眉眼柔软了几分。
  立字据时的容决跟写军令状差不多,上面内容比毒誓还毒誓,偏又不是什么天打五雷轰的唬人之词,一条一款苛责得薛嘉禾都讶然,他偏偏却写得毫不犹豫,还盖了双份的私印和手印。
  字据薛嘉禾是毫不犹豫地收了,他日若是用得着的时候,是留情还是不留情,都取决于她一念之间。
  ——若是用得上的话。
  薛嘉禾在舌尖将这前提翻来覆去回味一遍,倚着窗杦对自己大为摇头。
  “想蓝东亭?”容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近前响起。
  薛嘉禾抬眼时颇有些无语,她看了眼面色冰冷的容决,叹着气道,“不,我在想,若世间情情爱爱真能叫人一时冲昏了脑袋,那你大概也是最昏的那一群人之一。“
  容决的眉梢扬起几分,“少来这套。”他稍一转念便知道薛嘉禾说的是什么,“恰恰相反,我脑袋不仅没昏,还清醒得很。”
  要是不清醒,他能在到陕南之后几度调整,直至走到今天这步?
  除去十一年前,容决再没有哪一刻是比现在更靠近薛嘉禾身边的了。
  ——不,或许此刻比十一年前还要来得更近。
  “大言不惭。”薛嘉禾失笑。
  她放松笑起来时,容决仿佛又能听见溪水叮咚从耳畔流过,带着叫人心向神往的舒畅惬意,将残余的不悦和急躁从他心上尽数抹去。
  容决垂眼看了她半晌,将蓝东亭三个字扔到了脑后。
  蓝东亭再怎么,也不会再超过他此刻能立足的这条线了。薛嘉禾能开一次门就已经难能可贵,若这一次叫她失望,这门从此以后定是直接铸成铜墙铁壁,有蓝东亭什么事?
  再者,容决也不会让好不容易撬开的门有合上的机会。
  平静了下来的容决开口道,“蓝家有祖传给儿媳的东西,蓝东亭本想巧立名目送给你。”
  差不多都忘了这个话题的薛嘉禾险些被自己呛着。她虽然先前就由容决的话猜想到蓝东亭或许是准备了什么僭越的贺礼,听到容决这句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惊悚。
  既然是给儿媳的物品,那岂不是……
  “定情信物?”她脱口而出。
第107章 
  容决面无表情,“所以他敢送,我就敢砸。”
  薛嘉禾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她无奈地摇摇头,“你又何必在意这个。若我知道那是不该收,自然本来就不会收下。”
  容决冷笑,“他藏得好得很,你一不小心就会收下了。”
  “不是有你在旁看着么?”薛嘉禾自然而然地接道。
  “……”容决诡异地沉默下来,半晌轻咳一声,撇开目光“嗯”了一下,竟是瞬间就撇过这个话题了。
  薛嘉禾讶然看他一眼。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原来容决是真好哄。
  早知如此,在汴京时,实在也没必要和他在猎场闹得那般针锋相对。
  薛嘉禾好心没戳穿容决,对此一无所察容决却已经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薛嘉禾生辰只剩几日就要到了,这还是容决第一次和她共度这日。
  之前要么是他避之不及,要么是两人尚未重逢,总归容决也没这个经验,到长明镇时才想起此事,当时匆匆忙忙跑了趟玉石铺委托,后来虽然百般努力寻来了玉兔琥珀,但毕竟是另外送,算不得生辰贺礼。
  容决在薛嘉禾生辰来临之前将潜入大庆蛮子们打得哭爹喊娘,而后将剩下收尾都交给了赵白赵青,自己又去了次长明镇,捧着块籽料悄悄回了长明村。
  薛嘉禾不知容决每日闭门造是不是车,只是吃饭时见到容决手上细小伤口越来越多,不由得心中诧异。
  容决这个年纪,该学武艺早臻至化境,她握过去时都能摸到满手茧子,也不知道练着什么能把自己割伤成这样。
  绿盈对此有话要说,“许是在学着洗手作羹汤呢。”
  薛嘉禾被这猜测乐了许久:容决下厨这等场景,她可是从来没有想过。
  再者,她虽没见容决拿过菜刀,但想来应该和别刀剑差不多,容决持在手中,又怎么会伤到他自己。
  薛嘉禾也不是没旁敲侧击地问过容决,但没没都被他相当拙劣地敷衍过去,便也抱着两分好奇不再提起,只等着容决自己坦白那一日。
  薛嘉禾生日前夕,长明村低调地来了几位大人物,薛嘉禾听绿盈说了才知道在长明镇镇长引领下来见她,正是陕南总督。
  看起来十分威严这位总督,是跑腿替天子送东西。
  明黄色盒子仿佛本身就象征着皇家威严,陕南总督不敢怠慢地双手捧着盒子,清清嗓子对薛嘉禾道,“还不跪下接旨?”
  薛嘉禾手里正抱着孩子不太方便,正单手提了裙摆要俯身跪拜时,容决大步入院直接将她提起来站好了,“你跪什么,他真在你面前也不必跪。”
  幼帝同薛嘉禾向来要好,即便有别人在,也就是屈膝行个礼份。
  这会儿幼帝人都不在,容决更不可能让薛嘉禾对个区区总督跪下去,他边将薛嘉禾按回石凳上,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呆立在旁陕南总督,“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身为地方最高官,陕南总督当然见过容决、认得他脸,更模模糊糊地知道摄政王人似乎在陕南有事要办……可这并不代表他会知道堂堂摄政王居然就屈居于长明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小村子里,还对一个身份不明年轻妇人好声好气。
  陕南总督本也不是个蠢人,知道能一路从汴京谨慎交下来礼定是要送给个重要人物,却不知道对方重要得接旨也不必跪拜,膝盖还没来得及弯就被旁人给捞起来了。
  短暂震惊后,陕南总督干巴巴地笑了起来,“下官见过王爷,下官此来长明村……”
  “是替陛下送礼?”容决不耐道,“礼送到了,你离去时不要大张旗鼓。”
  虽说潜入蛮子死死伤伤,还没逃回南蛮如今也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追着到处跑,但薛嘉禾平静生活阻碍又不仅仅是那些蛮子而已。
  君不见当有村民在时,赵白都不喊容决“王爷”而是改称模糊“大人”么?
  陕南总督原本还想再攀谈几句,好在及时回想起容决种种传闻,干脆利落地将盒子放下后便恭恭敬敬告退,临走时只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没说话薛嘉禾,有些好奇这位贾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陕南总督还只来得及瞥到那小巧白皙下颌,一股敌视冷意就压在了他身上,“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下官这便走!”陕南总督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生好奇心,低着脸转身飞快带人离开,这进门到出门功夫竟是连半柱香都没有。
  薛嘉禾甚至都没来得及和那陕南总督好好说上句话,谢过人家一路赶到这鸟不拉屎偏僻村庄,人就被容决给吓走了,不由得好笑。
  不过一直在旁看着却没解围她大约也没资格说容决什么。
  等一行人离开后,容决扔给赵青个眼神示意,才在薛嘉禾身边坐了下来,“明日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久么?久话,得带上大宝小宝。”薛嘉禾摸索着盒子开口处,边有些漫不经心地问。
  “不久,将他们哄睡便走,来回约莫一个时辰。”容决将紧张兴奋都按在平稳自持语气之下。
  薛嘉禾从鼻子里唔了一声,“好。”
  “……不问问去哪里?”
  虽然容决是打算保密,但薛嘉禾不闻不问又叫他有点心中不爽快。
  薛嘉禾无奈地抬眼分给容决一个眼神,“去哪里?”
  “……明天就知道了。”
  薛嘉禾笑吟吟怼他,“多谢摄政王殿下慷慨解答。”
  容决哼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支去了刺红蔷薇塞到薛嘉禾手里,“给你。”
  薛嘉禾轻轻捏住花茎同时,容决将明黄色礼盒移到自己面前,不必多看便找到四处隐藏机关将其打开,盒子发出咔一声轻响,方才薛嘉禾对着半天没有门路礼盒应声露出一条缝隙。
  薛嘉禾像是觉得十分有趣地啊了一声,轻而易举地就被逗笑了。
  容决眼神复杂地看着礼盒,却猜到了幼帝用意。
  这是军中才有榫卯之术,薛嘉禾想必不懂,绿盈也不懂,盒子里装东西虽是给薛嘉禾,但盒子摆明了要容决来打开。
  换句话说,幼帝这礼是非要让容决看上一眼不可。
  容决注视着薛嘉禾将长条形盒子掀开,目光落到盒中物件上,瞳仁像是被针扎似猛然一缩。
  轻飘飘盒子里挖出两个长长凹槽,里面并排嵌着是两张帝王手诏,一新一旧。
  “陛下给我下诏书,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薛嘉禾疑惑地将蔷薇花放到一旁,伸手去取被卷起来安放得整整齐齐其中一份诏书。
  容决没阻止她,他抿紧了嘴唇看薛嘉禾慢悠悠展开稍显旧手诏,盯紧了她脸上任何细微神色变化。
  薛嘉禾只看了个开头,就讶然地睁大了眼睛。
  她上一次见到这份手诏时,还是从先帝手中亲自接过来。
  她一字一字地看过手诏上内容,咬牙接下了绥靖这个称号,同意嫁给容决。
  是为了幼帝,也是为了先帝,还是为了大庆黎民百姓。
  手中诏书突然变得无比沉重起来,薛嘉禾无言地扫完第一份诏书,将其慢慢重新卷起时,似有所感地往边上看了一眼,就见到容决闷声不响地盯着她看,双眸亮得像是饿狠狼,似乎伺机就要在她身上重重咬上一口。留下永生不灭印记一般。
  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而是在将先帝遗诏放回去之后,手指一勾一拉,将另一份较新诏书取了出来。
  玉帛贴在薛嘉禾掌心里,轻飘飘地毫无重量,薛嘉禾却觉得一旁容决像要被它给压得喘不过气一般。
  她目不斜视地展开第二份诏书,果然上面是幼帝字迹,内容也简单明了,三两眼便能看完。
  “陛下说,若我想同你和离,随时可以用这道诏书。”薛嘉禾轻声道。
  容决在她话说到一半时候就倏地站了起来,冷意从他周身散开,院中空气几乎都跟着冰冻凝结成叫人窒息实质。
  他撑着桌子等到薛嘉禾将这句话说完,按在桌面上手指动了动,看得出反复压抑过怒意后,他哑声道,“给我。”
  薛式忍了这许久,原来在这里等着?
  容决好不容易才推开一条缝门扉,死也不会让它有关上机会。
  薛嘉禾却没如容决所愿将其交出,她平静地将手诏缓缓卷起,动作几乎算得上慢条斯理,“这是陛下给我。”
  “……薛嘉禾,把它给我。”容决沉沉又重复了一遍。
  刚半送半赶地将陕南总督一行人送出长明村、回到院门口赵青隔着十几步距离都被杀气激出一身冷汗,竟不知道薛嘉禾是怎么在那样容决面前气定神闲。
  “我要是不给,”薛嘉禾将两份诏书都整齐地收回了盒子里,又伸手将盒盖按下,抬眼看向容决时露出一丝略显促狭笑,“你是准备拿我怎么办?”
  容决一声不响地看着她,黑眸中疯狂与理智天人交战,“除非你一辈子不用它……”
  “谁说我就要用了?”薛嘉禾轻快地打断他道,“但若你给了我机会将它拿出来,那就另当别论。”
  她说着,一手按住盒子,另一手则是覆上容决冰冷手背。
  “……陛下给我这份手诏,便和你前几日立给我字据是一样。”她柔声说,“除了你自己,你没什么好怕,容决。”
第108章 
  容决撇了撇嘴,反过手握住薛嘉禾手指,像是怕她跑了似扣紧,“万一你反悔了呢。”
  薛嘉禾瞥他一眼,学着赵白那般耿直了一把,“我真要反悔,有这诏书没这诏书,什么不一样”
  容决“”
  “陛下也不过是不放心。”薛嘉禾道,“你仔细想想,难道不是情有可原”
  容决想了想时机和先前蓝东亭到访,心中真不觉得幼帝这一次礼送得是凑巧,这明明就是少年皇帝给他敲警钟,也是给薛嘉禾撑腰意思。
  分明就是故意
  容决按着不悦道,“他第一次和我提时候,我明明就反对过了。”
  薛嘉禾想了想,“你从西北回来那次”
  那时候幼帝想带她回宫,容决剑都拔了,可是闹得挺大,幼帝对容决有成见简直是再正常不过。
  再往前,薛嘉禾可想不到别什么类似时候。
  可她刚问完,容决脸色就突然变了变,他撇开脸轻咳了一声,回过头来时一本正经地扯开了话题,“那就算了,你收着,不准用。”
  薛嘉禾垂眼看看装着出自先后两位帝王之手盒子,又抬眼看看容决,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毛。
  很显然,容决刚刚想起来这件事儿他不能随便说。
  不过容决避而不谈,薛嘉禾即便要问,恐怕也只能从幼帝那儿入手,便暂时作罢,任由容决将话题扯了开去。
  幼帝从汴京遥遥送来贺礼,薛嘉禾直接跟容决立字据放在了一块儿,还是当着容决面收进去,一点也不担心他知道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似。
  临放好了,薛嘉禾还回头朝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可别给我用上机会,”她轻快地说,“机会真来时,我可是不会犹豫。”
  容决“”他一字一顿地道,“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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