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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才想起来问价格，虽然早就听人说过，泰和布庄的料子价钱不是很高，但总要问过了才能肯定。
　　问了一番价格之后，二人觉得，这料子价格虽然不高，但是也不算低。小姐赚钱不容易，让她们来采购，也不能白花冤枉钱，因此从玢开口说道：“如果我们购买的多，是不是能有折扣？”
　　“要是您二位成匹的买，可以打给九五折，如果买三匹以上，可以给九折。”伙计听这两个人这么说，可是真的开心了。
　　敢说这话的人，肯定不会只买一块，这姊妹两个，料想也是要置办不少。
　　“我们买十匹布，能不能打个八折？”从琳笑着开口问道。
　　那伙计听了这话，马上开口说道：“这可不成，九折的价格已经不高了，二位小姐总要让小店也赚点儿散碎银子啊。”
　　“你当我们姐妹是没见过世面的？这料子实际价格应该多少我们不知道？”从琳没好气的说道。
　　陈家的铺子赚钱厉害，别人不知道，她们可是有合作的人自然清楚的很。
　　“十匹料子，如果能给八折的价格，我们就选料子，如果你这里做不到，我们就另外选一处，听说，澜城里做布料生意的铺子有好几处呢。”从玢笑着说道。
　　就算都是陈家的铺子，这些掌柜伙计们也是有竞争的，她可不信这个价位拿不下来。小姐说了，不能因为自家与陈家有合作关系就占便宜，但也不能因为两家合作就让陈家占了自家的便宜去。凭本事压下来的价格，算不得占便宜呢。
　　那伙计听了之后，蹙眉说道：“这个价格我不敢定，二位小姐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后堂问问掌柜的意思。”
　　掌柜的之前说了，最低可以给倒九折，但这两位小姐倒是心狠的，直接开口就是八折，这可不是要人命吗？
　　这两位小姐说出话来，如此犀利，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不过字里行间能听出来是有些见识的，但澜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姐？
　　罢了，不管这是谁家的小姐，能订一次购十匹料子，以后肯定还有需要，如果能做成长期的生意，就算是让一点价格，掌柜的想来也应该同意。
　　伙计进去了，二人继续用心挑选自己喜欢的颜色和花色，很快，从柜台后面的门帘子里头钻出来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人，穿着青布长袍，脸上是笑眯眯的神色，不用问便知道这人就是这铺子的掌柜了。
　　那掌柜出门先不说话，而是打量二人一番之后才说道：“二位小姐是打算从小店采购一些衣料？”
　　这两位小姐看起来倒不想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也不是小家碧玉，那就应该是哪一户人家的大丫鬟了，这一次应当是代替主子来采购的。
　　可是，他也算是熟悉澜城的，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澜城有了这么一户连丫鬟都如此体面的人家？
　　“是啊，不打算采购衣料，到布料店来做什么？”从琳觉得这人简直就是多此一问，因此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客气，当下就开口呛回去。
　　好在那掌柜也是个不计较的，对方毕竟是两个小姑娘，若是计较了，就不用做生意了，因此他就算听到了从琳话里的不客气，还是笑着说道：“小店这些料子的价格确实已经不低了，如果二位诚心要做成这笔生意，就给二位打个八五折，二位看如何？”
　　掌柜的确实是想做成这一笔生意，今天一天下来，泰和布庄的生意做的不是很好。
　　“掌柜的，您这可是没什么诚心呢，在澜城，一次拿下十匹这种上等料子的可不多呢，您才知给八五折？就八折，我们挑选十匹料子，否则就算了。拿着银子买料子，就算澜城不算繁华富庶，应该也不难。”从琳冷笑着说道。
　　澜城的物价相对于京城来说要低一点，她们开出的八折的价格也算不得太低，至起码还是能有赚头的，只是利润少一点罢了。
　　那掌柜的瞧着从琳如此说，最后咬咬牙说道：“八二折，真的不能再低了，再低小的这里就要赔本了。您二位是有见识的，咱们澜城周围麻的出产少，也没有精湛的纺织工艺，这些料子可都是千里万里从别处运过来的，价位自然要稍微高一些。”
　　从玢听掌柜这么说，觉得也有些道理，那些牛羊肉之类的，澜城价格很低，那是因为这里生产这个，但这样精湛工艺的麻布确实不是澜城能生产的，一路上运费确实不低。


第511章　卖不动的棉布
　　她便笑着说道：“八二折也不是不成，但是掌柜的要再送我们几块适合婴儿缝制衣裳的料子才成。”
　　虽然不知道姜春枝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但看她这次这么节约，从玢就想着能帮她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那掌柜听了这话，确实有些肉疼，但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了，他不得不答应。之前他这里确实是澜城第一的布料铺子，但是今年后半年开始，南街的顺和布庄自从换了一个掌柜之后，居然有隐隐超越自己的势头。
　　他虽然想了很多办法，却依然没有明显的优势，这两天打发人去顺和布庄看了，那顺和布庄的生意可比自己家好多了，许多人都说是物美价廉。要是自己再不好好做几笔生意，只怕就要被顺和布庄给抢了第一的名头。
　　他是怎么也想不通，那顺和布庄的祁掌柜是如何做到物美价廉，他现在已经将能让的利润都让出去了，却依然不如顺和。
　　但现在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门，还张嘴就是十匹料子的，他不能不慎重，便宜一点就便宜一点，再送点儿婴儿做衣裳的料子也可以。反正他铺子里压了些存货，就送给她们当添头也无不可。
　　掌柜的答应了，两个人便将自己之前看中的料子一一都拿了出来，银红的、湖水蓝的、鹅黄的、铁锈红的各自拿了一匹出来，又拿了两匹花色的料子。
　　“从玢，你觉得给几位先生准备什么料子比较好？”从琳瞧着这些料子也没有合适得用适合给几位先生的，索性就征询一下从玢的意见。
　　从玢笑着说道：“拿一匹靛青色的，很适合李先生，暗蓝色的，适合郭先生，还有那一匹褐色的，送给王先生应当会喜欢。”
　　从琳听了这话，觉得十分有道理，便开口又说道：“掌柜的再拿一匹靛青色的，一匹暗蓝色的，一匹褐色的的我们看看。”
　　掌柜的看着这两位选料子十分利索，也不说多磨磨蹭蹭的，笑容便多了一些，很利索的给两人取了料子果然，果然都是一样的料子。
　　“从玢，你看看那批深灰色的料子可好？”从玢指着货架子上一匹料子说道。
　　从玢看了笑着说道：“这匹料子果然颜色不错，如果给从善做衣裳的话，十分适合。”
　　“我也是这么想的，真是便宜从善了，咱们这么多的人才几匹料子，他一个人就白得一匹。”从琳虽然口中这么说，但还是让掌柜的将料子拿了过来。
　　“也不光是从善，还有王大，朱大叔，难道都不做两套衣裳不成？”
　　“哎呀，你这么一说，咱们的倒是把朱大婶和王大婶两个给忘了，咱们买的这些料子可不适合她们那个年纪。”从琳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两位。
　　“我瞧着那个深紫色上面茜草色花的料子她们穿着合适，不如也取一匹。”二人便说便商量着。
　　掌柜在一旁仔细的听着，越发肯定了这两位就是大户人家的大丫鬟，而且是那种十分有权势的大丫鬟，毕竟，寻常大户人家都有专门采买上的人，很少有让大丫鬟来采购的，但这两位不光是来采购了，要采购多少，似乎还有决定权。
　　“掌柜的，那匹料子你也拿过来，现在一共十一匹料子了，您给算算价格，顺便让人帮我们送到外头的马车上去。”
　　虽然可以自己抱出去，但有人可以让自己使唤，何必要自己动手呢？
　　掌柜忙就笑着对之前招呼二人的伙计喊道：“阿城，赶紧给两位小姐拿出来送到外头马车上去，拿的时候小心些，别弄脏了。”
　　阿城忙就点头应了，开始往外头抱这些料子。
　　掌柜的自己从柜台一角拿过算盘开始一匹匹的算价格，百无聊赖的从琳就一匹匹的看货架子上的料子，忽然就看到了一匹宝石蓝的料子，觉得颜色十分好看，又喊着让掌柜的也拿过来一并算起来。
　　“二位小姐，八二折之后，一共是十两零一钱的银子，零头抹去，二位小姐给十两银子就成。”
　　“掌柜的，可不光要抹去零头，还有我们要的适合婴儿做衣裳的料子呢。”从琳还没忘记这茬呢，虽然那些琳琅满目的料子让她快看花眼睛了，但该办的事儿还是要办妥当才成。
　　那掌柜眉开眼笑的亲自从柜台下面拿出了好几块料子出来送到从琳手中说道：“小姐且看看这料子如何，这可是从南边送过来的料子，说是叫棉布还是什么的，可比咱们西北这边的料子要软和的多，最适合给孩子们做衣裳了。”
　　拿出这种料子的时候，掌柜的心里其实有些在滴血，这料子是他春天的时候进的，这种料子价格比起麻布还要高，原本想着是新鲜的东西，能赚一大笔，谁知道到了澜城之后，看中的人不是很多。
　　统共十匹料子，这近一年时间，才卖出去八匹多一点，剩下的一匹他正好添了孙子，就拿回家让孙子用了，现在还剩下这些，索性就拿出来送人做添头算了，省的看见了觉得头疼。
　　“这个摸着有些硬啊。”从琳摸了一把之后蹙眉说道。这么硬的料子，怎么给小孩子做衣裳？这掌柜的莫不是在哄人？
　　“小姐，小老儿可不敢诓您，您看看这就是洗过之后的棉布，比起寻常的布料，当真是软了不少，小老儿的孙子便是穿这种布料。”这么好的料子，怎么就卖不动呢？至今掌柜的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从琳仔细对比之后，确定了这两块料子确实是同一种，便放心了很多，看起来这料子只要清洗之后就会变软，那还好。
　　“小姐，要不是这料子统共就剩这么多，小老儿也不会拿出来做添头给您了。”
　　“既然就剩这些了，那连您手中这一小块也送我如何？”从琳一想，觉得这料子要是拿去给春枝的话，春枝只怕要觉得她们办事不利，所以索性又开口讨要。
　　那掌柜原本也没打算只留着这巴掌大的一小块料子，所以便连这一小块一起放在料子上给从琳。


第512章　乞儿
　　货物交割清楚了，便要付账，从玢付账有些心疼，这么多的银子就这么花出去了，还真是不忍心啊。
　　好在从琳是个大方的，笑着说道：“咱们这么多的人呢，没有这么多的料子也不够不是？小姐既然说了要给大家做衣裳，那就肯定不会诓人。”
　　从玢听了觉得也有道理，这才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交给掌柜。
　　“掌柜的，所有的料子都搬到马车上了。”那活计送完了货物，走过来说道。
　　从玢从琳听了这话，笑着与掌柜告辞就要离开。
　　那活计这才凑到掌柜跟前说道：“掌柜的，这两位小姐我瞧着可不是一般人家的下人，那马车上，还带着火盆子呢，谁家的丫鬟能有这等待遇！”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都是一般年纪，为什么这两位这么好命，自己就只能在铺子里做个活计？
　　好在这个叫做阿城的少年也是个乐观的，再想想自己过的比那些找不到活儿干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又觉得舒坦了，人可不就是这么回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足够了。
　　那掌柜听了阿城的话，忽然想起来，他拍拍脑袋说道：“哎呀，我真是糊涂了，这两位只怕就是姜小姐身边的丫头了，别人家的丫头可没这么大的派头。”
　　陈家铺子里的掌柜们现在没有人不知道姜小姐的，毕竟，自家少东家与姜小姐合作现在是陈家上下都知道的事。
　　他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咬牙给个八折的优惠，何必一定要争那一点点的利润呢？
　　不过想着自己送了差不多两丈的料子给二人，掌柜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
　　从琳等二人到了门口，也不上马车，只是安排车夫跟着她们便继续往前走去。
　　车夫瞧着二人一会儿时间就弄出这么多的料子，咂舌的感叹着说这么多的衣裳料子，要穿到什么时候。
　　只是，他想到小姐身边的人穿的衣裳都不少之后，也就释然了。
　　千蔬园的人可都说呢，小姐最是体贴身边的人，不要说是像从琳姑娘和从玢姑娘这样小姐近身的人，就是他们这些生活在庄子里的人，这大半年时间，占的便宜还少吗？
　　换了别的主人，还不知道怎么压榨他们这些下人，但小姐和善，对他们这些人也没有压榨，只要是干活了，总会给钱。
　　二人在杂货铺里又买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杂货铺里也没有太贵的东西，都是一些家常要用到的，这里头很一部分是姜春枝让她们帮忙捎带的。
　　再往后就是干鲜铺子，点心铺子、糖果铺子等等的地方，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扫荡过去，等回到城里府中的时候，马车上已经装满了东西。
　　两人这时候就算是想坐车也没办法坐了，只能走回去，好在二人都是脚力好的，就城里这两条街道，也不怕走不过去。
　　只是，没想到二人才走了没多远，迎面就撞过来一个脏兮兮的少年，从琳忙就闪身避开，结果正好撞到一堵墙上面，更为可气的是，这墙面上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上面涂了一片黑漆漆的烟灰，从琳这一闪避，正好就撞在上头，衣服上马上出现一个大大的黑疤。
　　“哎呀，说什么就来什么，就怕把衣裳给弄坏了，终究还是弄坏了。”从琳也顾不得撞她的少年，而是有些懊恼的看着袖子上那一片污渍念叨。
　　而从玢这时候却伸手将那少年给捏在了手里，那少年被从玢捏住之后，根本就动弹不得，但嘴里却一直在喊着救命。
　　此时街上的人还有不少，看从玢将一个少年拿捏住了，很是好奇，也有人开口说道：“姑娘，这就是一个乞儿，您抓他做什么？”
　　“就是，小姑娘，这小子脏兮兮的，你住着他有什么意思？若是想抓，来抓哥哥岂不是更好？”
　　“拿出来！”从玢冷冷的说道。
　　“拿什么？救命啊，这个小姐要打劫！”那少年开口喊道。
　　这话喊出来，旁边的人都忍俊不禁了，这两位姑娘虽然穿的不是顶尖，但比起这乞儿可要好上不少，怎么会去打劫一个乞儿？
　　“我再说一句，拿出来，要不然我就将你送到衙门去，你可想清楚了，要是到了衙门里，你今年这个年就肯定要在衙门里过了。”从玢耐着性子多说了几句。
　　从琳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不是无意间撞到自己身上，而是有预谋的，只是，他到底从自己身上拿走了什么？
　　从琳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荷包丢了，那荷包里可装了不少的银子呢，是打算明天买金镯子用的。
　　她真是觉得羞愧了，自己一个练过功夫的，怎么就会被一个小乞儿给偷了？这话要是说出去，自己可真是都没脸见人了。
　　“你这小子，居然把我的钱袋子拿走了！说，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让我们搜出来？”从琳也顾不得衣裳了，马上撸起袖子就朝着那少年抓了过去。
　　这少年现在也清楚了，今天这一把是失手了，他跟着这两个姑娘不少的路程，发现是有钱胆大的，但当时身边跟着车夫不好下手，没想到这两个人买了许多东西之后，让车夫先回去了，他觉得正好是下手的机会，因此就动手了。
　　哪里知道，这两个人的反应会这么快，他虽然得手却还是被抓住了。
　　那少年用自由的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荷包来，从琳见了马上一把夺过来。
　　“你这臭小子，让你不学好，做个什么不成？为什么要当小偷？看我今天不帮你爹娘教训教训你！”从琳说着就抬起手打算打这少年。
　　少年倔强的不肯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面上的表情却十分哀戚。
　　“姑娘，算了吧，这少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咱们澜城的，没爹没娘，只是还要养活七八个弟弟妹妹，也不容易。”忽然，一个老大爷开口说道。
　　从琳倒没想过，这个少年还有这样可怜的身世，当下已经高高抬起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落在少年身上了。


第513章　暗示
　　那少年倔强的梗着脖子说道：“你不用可怜我，想打就打，打完了我还要回家！”
　　从琳终究还是将手放了下来说道：“既然钱我已经拿回来了，也就不打你了，只是小伙子，你找个正经营生养活家中的弟弟妹妹不好么？为什么要当偷儿？当偷儿来钱固然快，但是也危险，若是你偷成了好说，万一像现在这样被人抓住了，怎么办？”
　　许是因为自己也是孤儿的缘故，听说这少年没有爹娘之后，从琳倒是发了善心，不光没有打人，还苦口婆心的教导少年。
　　她还算命吧，自从被人拐卖到了刘家之后，刘家只是培养她练武，虽然苦一些，但吃的穿的倒是不缺，别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