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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做嫡出，什么叫做庶出。
　　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事实，自从姜家出事，姜耘昭这边受到的是百般照顾，而她过年去邱家拜年的时候，甚至连门都没能进去。
　　“我求求你们了，让我姐姐出来吧，姐姐到底是爹亲生的女儿，怎么能因为家里头现在日子快过不下去了，就住在外祖家中不回去？”
　　姜明玉这一番话说的楚楚可怜的，甚至还掉了几滴眼泪，让周围围观的人不由的对她多了几分心疼。
　　“就算姐姐不想与我们共患难，难道过年的时候回去看看父亲不成吗？父亲可是在家等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每天都念叨着，姐姐怎么还不来。”
　　姜耘昭出门就听见姜明玉这一席话，她气极反笑，她怎么不知道，姜伯康什么时候居然对她有这样深厚的情意了。
　　“我倒是不知道姜家大小姐这番话从何说起了。”姜耘昭穿着白狐皮的大氅，越发显得楚楚可人，清丽非常。
　　姜明玉看到姜耘昭这一身打扮的时候，眼中的愤恨几乎就要压制不住，想着自己身上穿的戴的，与姜耘昭身上的穿戴，她就不由的想上前将姜耘昭身上的衣裳都扒下来。
　　姜耘昭不过是商人之女生的小贱人，凭什么能有这样好的命？她姜明玉才应该是享受这一切的人，老天为什么对自己这样不公？
　　“姐姐，我知道你有怨气，可是你就算是心里怨，也不能不孝啊，爹爹他想你想的都病倒了，现在就在床上躺着，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想念爹爹吗？我求你了，回去看看爹爹好不好？”姜明玉好不容易压制住心里的妒恨，开口说道。
　　姜耘昭却冷笑着说了一句：“三堂妹慎言，我爹爹好着呢，我虽然住在外祖家中的，但我昨日还去过，他还跟我对弈的。你这样做算是诅咒吗？”
　　这一句话算是疾言厉色了，语气中带着强横和霸气，但是她说的话众人就算不理解，却也觉得有道理，做子女的，怎么也不能诅咒长辈啊。
　　姜明玉自是听明白姜耘昭话里的意思了，姜耘昭口中所说的爹爹根本就是指二叔，可是围观的人却不知道，毕竟，姜家也不是什么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人注意的人家，谁能知道内里的恩恩怨怨呢？
　　对于姊妹两个说出的截然不同的话，这些人不由就开始猜测起来。姜明玉这时候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世上的人都习惯同情弱者，现在两姐妹站在一起，不管怎么看，她都是弱势的哪一个。
　　“这两姊妹总有一个说谎了吧，一个说昨日才去过，一个却说没去过，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你瞧瞧那个小的，穿的如此寒酸，看着就可怜见的，反而是做姐姐的穿戴十分贵气，我估计妹妹说的才是真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两个姑娘是前大理寺卿家中的小姐，大的是姜伯康前妻刘氏所出，小的却是后妻邱氏所出，只因为大小姐小小年纪就没了亲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以前过的十分可怜，甚至被姜家送回千里之外的老家。”
　　“她外祖刘家可是有钱的，虽然不能说富可敌国，但到底不是寻常人家，不忍心自家骨血受罪，所以接了她回京城，自从她到了京城之后，有许多时候就在刘家住着了，也不是姜家倒台才住过来的。”
　　“哎呀，听你这么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了，好像有这种说法。听说姜家这位大小姐的名声不好，所以在家中不得宠。”
　　“我也听说这位姜家大小姐飞扬跋扈，不敬长辈，自私自利！”
　　“如今瞧着可不就是么，你们看看她穿的是什么，她的妹妹穿的又是什么？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总是一个爹生的吧？”
　　“你这话说的可不对，姜家大小姐自己现在都是寄人篱下，难道还能顾得了别人？做姐姐的能去自己的外祖家生活，做妹妹的就不能么？”
　　“说的也是，到了这般时候，自己能过下去就不错了，哪里还能管别人？”
　　“这可不是大小姐不管，而是因为现在管起来名不正言不顺的，你们可不知道呢，大小姐现在可不是大房的女儿了。”
　　“怎么就不是大房的女儿了？听过换东西的，难道爹也能换不成？”
　　“世上就有这么巧合的事，我家有个亲戚以前就是在姜家做工的，这些我都听说过。听说姜老太太临终之前，就将这位姜家大小姐过继到了姜家二老爷姜仲舒的名下，这位姜家大小姐现在可不是姜伯康的女儿，而是姜仲舒的女儿。她自然只要顾着姜仲舒就好，哪里能顾着其他的人？”
　　“你说的这可是真的？好端端的从大房过继到二房做什么？还不都是自己的孙女儿？”
　　有人对于姜家老太太临死之前的这种安排显然是有些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了吧？这个我可是听说了，姜家大小姐的后娘要将姜家大小姐许配给一个傻子，换一千两的银子，姜家老太太不同意，又觉得自己身体不好，怕护不住大小姐，索性就将大小姐给过继了。”
　　“什么？好端端的大家小姐，居然要许配给一个傻子？果然最毒后娘心啊！”
　　“我听人说，姜家最疼爱这位大小姐的，也就是姜老太太了，难怪她要把孙女儿过继给小儿子，原也是为了保护她。”
　　“好在过继了，要不然还不定这位大小姐会过什么苦日子呢，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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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舆论原本还是对姜明玉有利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被引导到姜家大小姐被继母欺凌甚至到了不能活下去的地步，原本对姜明玉同情的那些人也都转了风向。
　　甚至有人说了，如果姜家大小姐没有一个强悍的外家做后盾的话，现在都不知道过成什么样了。


第319章　不觉得亏心么？
　　众人七嘴八舌的话落在姜明玉的耳朵里，她只觉得脸烧的厉害，红的几乎就要滴出血来了。
　　真是可恶，怎么有人会对他们姜家的事情这样清楚？难不成刘家周围的这些人没事干都操心打听姜家的事情？
　　这些人也真是嘴巴贱，知道了就知道了，说出来干什么？这让自己怎么应付？
　　此时的姜明玉已经忘了，她今天来的目的原本就是想借着众人的口将姜耘昭逼迫的不得不跟着自己的想法走，只是现在与她想象的不一样，她就不能接受了。
　　姜明玉有些慌张了，她今天来，确实是有嫉妒姜耘昭的意思，但更多的是因为家里头可用的钱已经没有了。她不外就是想从姜耘昭这里弄一点钱回去过日子。
　　不过，姜明玉也不是轻易认输的人，她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众人的话，所以，便使出哀兵政策，委委屈屈的说道：“姐姐，就算以前我娘不好，但爹爹没有对不起你啊，你不能不管爹爹，现在我们家里连饭都快吃不上了，你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姜明玉今天特意穿着一套旧衣裳，就是为了让人觉得她可怜，这样就算不能让姜耘昭跟着自己回去吃苦，也能多弄钱。
　　在姜明玉看来，姜耘昭若是还要脸，一定会给她银子，左右姜耘昭现在靠着刘家，最有钱不过，就是手缝里露出些来，也够自己一家子人生活了。看看二叔家现在过的日子就知道，姜耘昭还是非常有钱的。
　　当然最好的结果就是，刘家实在看不下去，能将自己一家子人都接到刘家来生活。
　　就算当初父亲和母亲害死了刘氏，但别人不知道啊，在别人的眼中，父亲还是刘家的女婿，住在刘家也没什么不对，到时候她还是可以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而且，过了正月二十，铭之和德之两个就要去书院里了，没有银子不成，，二叔哪里已经试过了，根本不理会他们，要是能到刘家住，这一切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从此就再也不用担心没有银子了。
　　姜明玉的打算很好，她赌的是，姜耘昭不会将亲娘被亲爹害死的话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姜耘昭也确实没有打算将这些话都说出来，但是她却绝对不会如姜明玉的意。
　　冷笑一声，姜耘昭冷淡的开口说道：“我竟然不知道父亲对我是好的。三堂妹，你说出这话的时候，不觉得亏心么？”
　　冷冷的语气不由就让在场的人觉出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众人原本说话的声音都停止了，就等着听姜耘昭说出内幕。
　　姜明玉看着姜耘昭如此表情，也有些心虚了，父亲对姜耘昭自然不好，说起来当初娘亲之所以敢对姜耘昭不好，也是因为父亲纵容的结果。
　　但是，姜耘昭怎么能这样说？她不怕别人对她的印象不好么？
　　“姐姐……”姜明玉继续扮可怜，楚楚可怜的低声喊道。
　　“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当初你娘是怎么嫁进姜家门的，你去问问便知道，我与你，绝对没有任何情分可言。至于你父亲，当初将我换了宅子的时候，就说清楚从此断了情分的，言犹在耳，难道就已经反悔了么？”姜耘昭偏要戳破姜明玉做出的万般姿态。
　　姜明玉没想到姜耘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确实没有说自己的亲娘是被亲爹害死的，但是这样晦暗不明的话说出来，却无疑是告诉其他的人，她娘当初嫁到姜家的时候，是用了手段的。
　　“姐姐，你就算不想回去，也不能这样诋毁我娘和爹啊？姐姐，你变了，你真的变了！”姜明玉一副不能承受的模样，看起来似乎摇摇欲坠就要跌掉一般。
　　她这样柔弱的表情，成功的让众人觉得是姜耘昭太过咄咄逼人了。
　　虽然有一部分人赞成姜耘昭的所作所为，可是也有一部分人觉得姜耘昭逼人太甚了，因此为姜明玉抱打不平。
　　“姜小姐，到底你们是至亲血脉，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你没看到她都快晕过去了？”
　　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不曾受过委屈的，也难怪会这样的天真，只瞧着姜明玉可怜就出头了。
　　“这位公子，若是觉得姜明玉可怜，大可以极尽所能的帮她，倒是不用给我这里说。”姜耘昭冷冷的说道。
　　这少年到底年纪不大，家里虽然有些资产，但都只长辈手中，他哪里能帮姜明玉。因此当下就红了脸说道：“你当真是不可理喻。”
　　“哎呀，我说这位公子，若是你也像是姜家大小姐这般遭遇，你再来说这话的时候，我才服你。反正若是我遇到这般事，就算吧生吞活剥了仇人那就是好的了。”有人忍不住讥讽了两句。
　　“可不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也就是没有遇到你头上。要是你家里也是这样，你能说出这话才是真有容人之量。”
　　“不要摆出这样一幅圣人的样子给人看，没得让人觉得恶心。”
　　那少年年轻，又是在家里纵容着长大的，被人这样说，当下受不住，觉得这些人都是粗俗的，不配与自己说话，居然就甩手离开了。
　　姜明玉好不容易等到有人给自己说话，偏偏是个弱不禁风的，几句话就被人挤兑走了。
　　她才打算开口说话，就听见姜耘昭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耳朵里：
　　“姜小姐，若是您没事，还是回家去吧。您不用再来刘家找我，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将话说清楚，从我知道那些肮脏事情开始，我与你就再也没有姊妹情分。从你母亲要将我换银子开始，从你父亲将我换了宅子开始，我与姜家大房就一刀两断。现如今我是姜家二房的女儿，要是没记错的话，二房与大房也已经断了，若是这话姜小姐不信，大可回去问问你父亲。”姜耘昭说罢这话，目光淡然的看看姜明玉，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只是，那目光中却又稍微多了一丝厌恶。


第320章　流言四起
　　没错，她对姜明玉就是厌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情绪！
　　姜明玉年纪不大，但是心理阴暗，从来都想的是怎么通过算计别人达到自己的目标，而不是靠着自身努力改变状况。
　　这样的人不会有出息，而且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连多说一句话，姜耘昭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刘家的大门自从姜耘昭出来之后，就一直开着，姜耘昭很快就转身径自回去，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姜明玉施舍，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姜耘昭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要传达的信息她都已经传达了出去，该让人说的话，自然也会一句不留的传出去，她倒是要看看，臭名昭著之后，姜明玉还有什么办法来拿捏自己？
　　她若是不找上门来，这些话还真不好莫名其妙的传出去，但她既然找上门来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既然存了算计别人的心，就不要怪别人算计！
　　姜明玉傻傻的看着姜耘昭就这样离开，竟然说不出一句阻拦的话来。
　　姜耘昭从什么时候开始，心肠变成这样硬了？这还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姜耘昭吗？
　　“看起来，姜家的事情可比我们知道的要精彩的多，不知道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看起来，我还真是怪罪姜家大小姐了，她才是真的可怜人。”
　　“总不会姜家大小姐的娘是被人害死的吧？”
　　“大宅门里是非多，也难说呢，如果不是有原因，姜家大小姐怎么会如此决绝？”
　　“姜家两房都决裂了，看起来其中的问题不少呢！”
　　“邱家的人可不是什么好的，这些年下来，欺男霸女的事情还少吗？这位的娘可就是邱家的女儿，肯定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众人一面散开，一面议论着，很快，就只有姜明玉主仆孤零零的站在刘家的大门口。
　　哦，除了他们主仆之外，还有两个人一直都看着姜明玉没有离开。
　　姜明玉有些害怕了，这两个人不走是什么意思？是要帮自己？还是有别的打算？听说京城里也不安全呢，为此她今天才特意带了粗使婆子一同出去。
　　可是，就粗使婆子有办法应付这两个人吗？
　　只是，让姜明玉很意外的是，等周围的人都散光的时候，那两个人居然迈步从刘家的角门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姜明玉看的清清楚楚的，此时，她才知道，原来今天这些人之所以这么容易就一边倒到姜耘昭这边，是因为姜耘昭安排了人刻意引导的结果。
　　原来之所以有人知道内幕就是因为姜耘昭安排人了，原来姜耘昭这样阴险！
　　她愤恨的看着那两个人，结果却看到那二人回头对她得意的笑了。
　　姜明玉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她看到这两个人走进刘家，并不是无意，而是姜耘昭再对她示威！姜耘昭这是要让她知道，她斗不过她！
　　“好你个姜耘昭，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我发誓，我不会饶了你，你今天让我受到的屈辱，来日我必定会加倍还在你身上！”姜明玉捏紧了拳头，恨恨的说一句。
　　姜耘昭回到老太太的院子里，就听到老太太在责怪人，说是不该让姜耘昭自己去应付姜明玉。
　　“外祖母，我回来了，您就别怪她们了，这种事儿，自然是要我亲自去处理才成。”姜耘昭掀开厚厚的门帘子进去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姜明玉算个什么东西，打老鼠伤了玉瓶的事儿，咱们划不来。”刘老太太对此显然是非常不满意的，因此一直都板着脸。
　　在她眼中，自家的外孙女自然是什么都好，绝对不能因为姜明玉那样不要脸的人而伤了体面。
　　“外祖母，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姜耘昭忙就凑上前扯着老太太的袖子撒娇说道。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但让姜明玉始料未及的是，很快，关于邱氏为了嫁给姜伯康而谋害了原配的流言就在京城里传播开来。
　　等邱家的人跟姜伯康、姜明玉等人知道的时候，京城里居然已经传遍了。
　　自然，这样的流言对于已经落败的姜家来说，影响不是很大，但是还在朝为官的邱家难免就成为风暴中心。
　　邱家太太在自己院子里雷霆之怒，不知道用了多少恶毒的语言来咒骂邱氏，甚至连邱氏的姨娘都没有能逃过她的诅咒。
　　“这就是老爷心心念念要保全的女儿？有这样的女儿不够丢人的。让大爷去办，务必要让她尽快死了，邱家可不能再因为一个庶出的东西受别人的冷眼了！”
　　这段日子，她出门做客，可没少被人挤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原因，等知道原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遮掩了。
　　早就知道，庶出的那些玩意儿就是上不得台面的见不得人的，果然如此！当初迫不及待的要偷人，怀着孩子嫁人，若不是老爷要护着，当年就该将她打死送出门。
　　邱太太到底后悔当初的妇人之仁，如果没有当初仁慈的错误，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太太，您息怒，到底是老爷的亲骨肉，若是您下手了，只怕伤了与老爷的情分。”旁边的妈妈苦心孤诣的劝着。
　　邱氏的姨娘当年也是得宠的，如果不是太太娘家强势，只怕是早就被邱氏的姨娘给压过一头了。真是不知道邱氏是不是昏头了，居然会背着家里的长辈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里。
　　邱太太冷哼一声决绝的说道：“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