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喷在她的脸上，让她作呕。

　　　　那人脸上凶光一闪，直接上手撕扯她的衣服：“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就叫你好生记着！是你乘不起还是老子们乘不起！”

　　　　这话一出，四周的人哄然大笑。

　第七十三章　两不相欠

　　　　“滚开！滚！”清宁拼命的挣扎，却哪里又能挣得过这些大老爷们儿，更何况还是一群练家子。

　　　　她越是挣扎，对方拳脚相加的对她招呼起来，直打得她出气儿多进气儿少，浑身狼狈不堪，衣服四散露出一片大好春光来。

　　　　众人哈哈一笑，齐齐奔上去。

　　　　清宁见状，眸中闪过绝望的光，闭上眼，泪水从她脸上慢慢滑落，混合着那些脏污浑浊的痕迹缓缓流下。

　　　　她脸上闪过一丝决绝，正准备咬舌自尽的时候，身上的人却突然如同西瓜一半被人劈成两半，温热的血液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味儿四溅，清宁睁着眼，满脸被鲜血染得通红，从倒下的尸体看过去，见着略显狼狈的周青鸾一步步走来。

　　　　还是一把折扇，一身白衣，哪怕浑身血迹斑驳，却也丝毫掩不住他那清风朗月的身形，反倒更添一丝萧寒肃杀。

　　　　屋内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看过去，大叫起来：“是周青鸾！”

　　　　“怎么回事！”有人惊恐的吼道：“那群废物居然没有把他剁了！”

　　　　“杀了他！决不能让他逃离！”其他人立刻语气阴狠的开口！

　　　　四周的人都是身经百战，杀伐决断的人，虽然震惊于周青鸾居然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却想到主子的命令，所有人脸上凶光一闪，齐齐围攻了过来。

　　　　此刻已经没人注意到清宁了，和周青鸾比起来，一个女人，微不足道而已。

　　　　清宁反应过来，忍着浑身的酸痛和那浓重的血腥，压下喉头那一阵阵欲呕的感觉，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想要逃离。

　　　　却，有人见此，眸中寒光一闪，路过的时候，长剑直直朝她脑袋而去。

　　　　清宁脑袋一阵空白，根本来不及躲避，她瞪大眼，好似看见自己的脑袋横飞，血液四溅的惨象。

　　　　却就在此时，她眼前一阵昏暗，鼻息中涌入一个混合着血腥气儿的熟悉气味儿，那砰砰直跳的有力心跳仿佛近在耳边。

　　　　随即，她听见上方传来一声闷哼，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分外刺耳。

　　　　她抬头，见得周青鸾棱角分明的脸庞在这夜色中格外清晰，那深邃的眼眸似乎装着整个天地。

　　　　一抹刺目的鲜血缓缓从他嘴角流下，他的眼眸暗沉越发浓重，抱着清宁一脚踢开身后的刺客，紧接着飞速旋转起来。

　　　　速度太快，清宁根本都没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身旁一抹银光如匹练般在夜色中闪烁不定，伴随着刀兵相见的清脆响动。

　　　　片刻后停下，之前那些叫嚣着要对她做非分之想的人，全都一个个目瞪口呆，双手捂着脖子，血液争先恐后的从手指缝儿中溢出，随后整个人‘轰’的一声倒下。

　　　　她一愣，看见周青鸾手中那从不沾染任何色彩的玉扇之上，几滴滚烫的鲜血缓缓流下，便又恢复那莹白如初的模样。

　　　　“恩……”周青鸾脚步一个踉跄，清宁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只觉手中湿濡濡的，抬起一看，那血色在月光下稍显暗沉，却格外刺目。

　　　　她一瞬间便想起自己那避无可避的一刻，他及时赶到，以血肉之躯为自己挡住刀枪剑棍。

　　　　清宁微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满眸复杂。

　　　　“你……”她欲开口，却被打断。只闻耳边传来轰隆隆，不间断的声音，包括更加刺耳的尖叫。

　　　　“轰……”

　　　　“砰砰砰……”

　　　　二人微惊，回头看去，只见琼楼后面的院落此刻火光冲天，居然比前面的院落更早一步成为火中修罗，整个楼的毁灭几乎在顷刻之间。

　　　　一片废墟……火光却越发耀眼，冲天而起，映照着每个还侥幸存在的面孔。

　　　　“不要！”清宁眼眸一缩，奋不顾身的跑过去，却被人一把拉住。

　　　　周青鸾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此地不宜久留，立刻离开！”

　　　　“不要！”清宁眼泪如线般不停滑落，拼命挣扎摇头：“纺霞，晴衣他们还在，他们还在！我要去救他们！”

　　　　周青鸾脸色一沉：“你连自己都救不了！如何去救他们！我们先行离开，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此地我会留下人手，尽可能的去寻找活下的人踪迹。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立刻，马上，跟我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霸道，充满不容拒绝，与平日在她跟前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判若两人。

　　　　可她已不想去分辨，满心被痛楚包围。

　　　　“不！我不要……”清宁怔怔的摇头，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可却早已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是啊，自己能做什么，刚刚如果不是周青鸾，只怕也早就成为刀下茫魂。

　　　　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怎么能保护得了自己身边亲近的人？

　　　　昌伯侯府是这样，晴衣纺霞也是这样……

　　　　她好似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软软的摊了下来。

　　　　见她如此模样，周青鸾眸底划过一丝不忍，却固执的将她一把捞起，抱起来，一脚踢开残破不堪的楼壁，使用轻功快速在夜色中飞逝。

　　　　耳边风声呼啸，远处火光越来越远，清宁耳中似是传来整个襄城百姓叽叽喳喳的叫声。

　　　　可随后，却逐渐的远离。

　　　　“好了，此地应当安全了许多，下来吧。”还未落地，周青鸾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二人在一丈高的空中直接跌落下去，清宁滚了好几圈才从地上爬起来。

　　　　她咳嗽了几声，眼眸四扫，这才看见在不远处躺着一动不动的周青鸾。

　　　　她一愣，心中下意识一紧，脑中一片空白的爬过去，只见周青鸾眉头紧蹙，身上伤口到处都是。

　　　　最致命的一处，却是在左胸背，清宁一愣，眼眶不由滚烫起来。

　　　　她很清楚，这里是他救自己的时候，避无可避挨得一计。

　　　　以他的武功，若不是为了救自己，怎么也不可能会落到这样凄惨的下场。

　　　　“周青鸾……”她断断续续的唤他，见他脸色苍白，根本不敢去碰他，只略颤抖着声音叫了几声。

　第七十四章　恻隐之心

　　　　“你……你别吓我……”夜黑风高，虫鸣噪噪，却止不住她满心的慌乱。

　　　　此时此刻，在这样的场景下，她脑袋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去寻求身边唯一一个人。

　　　　可她喊了许久，却也未见他有所反应。

　　　　愣愣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周青鸾，她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探手想去试试他的脉搏时，周青鸾咳嗽一声，睁开眼扫了她一眼，她吓得跌坐在地，后退了好几步，却见他眼珠子一动，眼睛又再次闭上。

　　　　“周青鸾！”清宁吓到了，不知所措起来。

　　　　看着他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急的眼泪再次横流。

　　　　“你可别吓我啊，你……你可别就这么死了……如果你就这样死了，那……”她突然想到什么。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自己这般费尽心机的一切，不就是达到目的了吗？

　　　　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忍受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什么？

　　　　就是想要他的狗命，如今这样一个大好机会在眼前，自己怎能再次错过。

　　　　即便……

　　　　即便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可昌伯侯府三百多条人命，国破时那么多的无辜人，他们都死有余辜吗？

　　　　“就算你救了我一命，大不了，我取了你狗命之后，再了结自己，与你一道上黄泉，如此，还你的恩情，那我们便也两不相欠了！”

　　　　她喃喃着，将脑袋上唯一还余留的一只簪子紧紧地握在手中，看了地上人事不省的周青鸾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

　　　　因为吸取之前在‘广寒宫’的教训，这一次，她没有再狼狈收场。

　　　　也不曾心软，只想快刀斩乱麻，握着簪子扬起手，狠狠的对准他心脏，插下去！

　　　　她的动作带着以往没有的决绝，狠戾，好似化作一把一往无前的利剑。

　　　　‘噗’的一声，簪子插入血肉之中，却，没能再进一步。

　　　　她一惊，抬眸一看，正好与他一双深幽冰冷的眸子对视，那眸中的情绪多样，悲伤，失望，无奈，好笑……

　　　　而他另一只手正牢牢的握住她的手腕，指节发白，捏的她一阵阵做疼。

　　　　却也掩饰不住她那一瞬间的慌乱和惊诧：“你……你怎么醒了！”

　　　　“怎么？”他轻轻掀起唇角，似笑非笑，只眉宇微微蹙着，能看出一丝受伤的痕迹般：“我醒了，你很失望？”

　　　　她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戾色一闪，咬牙道：“周青鸾！事到如今，你我也不必再多说，撕破脸皮就不用再伪装仁义兼至，今天的事情，想必你早已经清楚，就是我暗中搞的鬼！我想借刀杀人要了你的命！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棋差一招，落得如此地步，但……”

　　　　她手中越发用力，往下狠狠的插进去，能听见血肉分离的声音，他闷哼的声音，手腕再次被他用力握紧发疼的感觉。

　　　　“恶人自有天收！天不收，总算送到我跟前，让我亲自能了结你的性命！”

　　　　她话落，咬着牙，双手握住簪子，再次往下钻去。

　　　　“啊嗯……”周青鸾脸色扭曲了一瞬，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叫。

　　　　那声音，似是磨着肉，咬着牙，令人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掉落一地。

　　　　清宁忍不住手中一抖，下意识扫他一眼，见他满脸痛苦，却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那一刻，她的心中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疼的难以呼吸。

　　　　以至于，她竟一时忘了得寸进尺，忘了此刻下方的人只要在自己一个心念之间，就可彻底了断。

　　　　就在她出神的刹那，周青鸾一把推开她，而后滚向另一边，半跪着撑起身子紧紧地盯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吗？难道，你就这般恨我？”

　　　　清宁此刻反应过来，不由恼羞成怒，自己居然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听闻他的话，她咬着腮帮子，不由自主的想到昌伯侯府，晴衣，纺霞……包括自己所受的那些隐忍苦难。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盯着他，大声的道：“对！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周青鸾！我就是恨不得你死！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以祭奠我昌伯侯府那三百多条亡魂在天之灵！”

　　　　他紧紧地盯着她，反倒是轻笑起来：“我知你一直恨我，怨我，我也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忍你，让你，护你，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为难，我……想护你，好好的……”

　　　　最后一句，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清宁没有听清，只听见了他前面的话。

　　　　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肆流，盯着他，第一次露出满眸的厌恶和恨意。

　　　　“周青鸾，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这些？杀了我满门，再留下我一条命苟延残喘，整日的在仇人眼皮子底下过活，笑脸相迎，还要我对你痛哭流涕，感恩戴德不成！”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或许你觉得我不知好歹，忘恩负义，可周青鸾，你却忘了，在此之前，我是为人子女，为人姊妹！你的恩，我牢记在心，你放心，只要我杀了你，立刻就了断自己下去陪你，也算是还了你这条命！”

　　　　他沉默下来，见着清宁一步步走向自己，却没有动。

　　　　等到她在离着自己只不过一臂之遥的时候，问了一句：“你认为，即便我成了现在这样，你还能杀了我？”

　　　　听得这话，清宁心中一紧，面容一抖，紧紧地盯着他。

　　　　她知道，周青鸾一身武功高深莫测，哪怕是如今这样的模样，自己想要杀他，怕也是千难万难。

　　　　可她已开弓，便无回头的可能，只能咬牙梗着脖子讽刺道：“你如今身受重伤，无力反抗，即便有，那也不足为惧，就算不成，那今日，也绝无回转的可能，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话落，她猛地便窜了出去，将到他的跟前，却见他轻而易举的抬手，便将自己制服住。

　　　　如此模样，根本不像是之前那个一副快要死了的人！

　第七十五章　信口雌黄

　　　　“你在诈我！”清宁一瞬间便明白所为何故，周青鸾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只怕也是因为早已知道自己的那些心思，所以将计就计，将自己逼出来，与他彻底撕破脸皮罢！

　　　　想通这些，清宁忍不住心中愤恨，怒目瞪着他咬牙切齿的咒骂：“周青鸾，阴险小人！你不得好死！”

　　　　周青鸾闻言，眸中一丝阴鸷一闪而过，随后看着她有些讽刺的笑了。

　　　　他轻飘飘的将她制服，稍一用力，便将她手中的簪子掉落在地，低头看着她，淡淡一笑：“兵家有句话，兵不厌诈，只能说你把我想的太简单了。”

　　　　说着，他轻叹一声：“不过，说起来，虽有诈你的成分在内，可我受伤，也是事实。不过，你若以为我受此重伤，便可对我产生威胁，那我也只能说，你还是太小看我了。”

　　　　“不错！”清宁脸色铁青，一双眼眸几欲喷火的盯着他，满是愤恨：“我的确小看你了，如你这般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丝毫防备！”

　　　　周青鸾闻言，脸有异色，微顿，却继续轻叹：“说起来，又是何必呢？清宁，你若对我服软，认错，我也不是那般不通情达理之人，只要你日后不再执迷不悟，我或可原谅你的种种错误。”

　　　　听见他居然这般亲和的叫着自己名字，连两人之间那么多的仇恨与脸皮似乎不存在，清宁只欲作呕。

　　　　她‘呸’的一声：“你不用多说了，如今山穷水尽，落你手里，是我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用你的假惺惺来成全你的美德！”

　　　　周青鸾微蹙眉头：“你真如此想我？”

　　　　清宁呵呵一笑，满是讽刺：“我如何想你，重要吗？天下人如何想你，重要吗？你周青鸾若心中真有这天下苍生，满腔沟壑，又如何会做出那般叛国之事？

　　　　“周青鸾，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和善人的面貌。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别人只见你雄才伟略，我却见你狼心狗肺！别人只见你清风明月，我却见你杀人不眨眼！别人见你美的双全，你扪心自问，你敢当这些名声吗？”

　　　　她继续冷笑：“莫要来日去了阎王殿，下那十八层地狱！你不用再显示你的怜悯之心，我不需要，今日你救我一命，我甚感激。但，你只管拿了我这条命去，偿还便是！与其留在世间和仇人虚与委蛇，倒不如死的轰轰烈烈！也不愧面对与我祖宗门庭！”

　　　　她如今是被彻底的逼的走投无路，再也没有任何顾忌了，将一直压抑在心中的各种想法全都一吐而尽。

　　　　说完这些，她只觉神清气爽，如乌云蔽月，清风散开，一丝朗朗天光泼洒而下。

　　　　本以为周青鸾定然会恼羞成怒，然后一刀了结自己，哪知她看去，却不由一愣。

　　　　除了一开始他略皱眉之外，而后居然不怒反笑，唇角高高扬起，好似被人夸赞了一般。

　　　　清宁不由一滞，随后沉了脸色。

　　　　“如果我说，我要留你性命，你当如何？”

　　　　周青鸾的一段话，让她勃然色变。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清宁立刻警惕起来，周青鸾又是想作什么妖？

　　　　“是吗？”虽如此，她却也不惧，盯着他，冷笑反击：“周青鸾，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留我性命下来，我今日不怕在你面前说明了，只要我尚在人间一刻，必绞尽脑汁报仇雪恨！你只要不怕阴沟里翻了船，只管留我下来便是！我倒要看看，是你无时无刻防备完善，还是我处心积虑伺机而动！”

　　　　他闻言，哈哈一笑，摇摇头，道：“别人都道，昌伯侯府大小姐才学无双，冠盖满京华。今日甚知，昌伯侯府女子英才，不虚巾帼！”

　　　　说到此处，他神色一凝，又提醒了一句：“还有，我可不是叛国，一来，从我本身出身来讲，此为乃光复门楣。从大宁来讲，我并未改国号，老皇帝也不过病故，何来叛国一说？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大宁正统。”

　　　　听他提起姐姐，清宁眸中闪过一丝悲痛：“你不配提我姐姐！”

　　　　若不是因为当初被拒婚，周青鸾后来又如何会灭昌伯侯府满门？

　　　　清宁心中一直有这样一丝想法，所以哪怕后来周青鸾展露治国大学，为百姓鞠躬尽瘁的模样让人值得钦佩，可她心中还是有根刺。

　　　　状若湖海，心若针芒，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即便有大才又怎么样！

　　　　这大宁，能否千秋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