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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骄郎-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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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岚……。”
莫离僵了一瞬。雪岚，项雪岚，要不是杨婕偶尔出言提醒，或许他都该忘记自己的真名和从前的过往了。
“大人，这世上没有雪岚，只有莫离。”
烟花之地，也是非之地，莫离一向谨慎，杨婕此时提起，无非想借这个暗示他，他们缘分深厚，此后终身依靠非她莫属。
“雪岚，你待在倚翠阁，我总不踏实，昨日遭劫，明天还不定是什么结果，我毕竟不能时时护着你，”杨婕站在他身后，微微一叹，“不如，就此赎身，跟着我罢，也好叫我安心。”
杨婕此时提出，时机尚不成熟，不过莫离如果能点头答应，或许她可以尽力一试，进不了杨府，完全可以先置个外宅安顿他，总好过在倚翠阁抛头露面，被人觊觎。
“大人岂不知好事多磨？”莫离轻笑，“奴在这里住着自在，一点也不曾委屈过。这些年除了大人，没记挂过任何女人，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这终究是风月之所，时间久了，只怕…。”
杨婕欲言又止，莫离看穿她本意，便顺着她的意思捡好听的说了几句，“奴从前见大人时，是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若大人不离不弃，奴愿为大人从一而终，守身如玉，等大人明媒迎娶。”
“好。雪岚，你耐心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云水城。”
杨婕亲耳听到莫离的保证，喜上心头，总算依依不舍离开。她别的不好，独独在意莫离出污泥而不染的样子，不缺万种风情，偏有高洁品质，很对胃口。
莫离在杨婕走后，回复常态，摘下面纱，脱了衣衫，准备就寝，小鱼蹬蹬蹬跑上来，拿着芙蓉玉面膏替他仔细上药，讨好笑道：“公子，小的觉得吧，杨大人对你真心好，不为难你，也不勉强你，又是那样的身份，真乃公子良配也。要不…。。，咱早做打算吧，自打被劫了这一遭，小的这晚上都睡不着觉，咱们跟着官奶奶，才够踏实啊。”
真心？莫离冷笑不语，将满头青丝拢在胸前，上床歇息。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的出路，年华终归老去，杨婕于他是不错的选择。只是，他想要正夫的名分，这个位置，才是最有可能的保障。杨婕不肯给，那他只好继续吊着，不叫她吃到嘴里，才有筹码索取自己的福利。
风花雪月见得多了，他知道女人惯会逢场作戏，那些道貌岸然的，一边骂男人不知廉耻自甘下贱，一边在烟花柳巷放浪厮混，玩的名正言顺。人情比冰雪还冷，再真的真心也经不住时间和岁月的磨炼，海誓山盟天崩地裂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不造自己在码什么，逻辑不合适的话，明天查了再改吧，晚安，小伙伴们。
☆、第十二回
杨婕白天里要忙公务，近日又谋划着剿匪，到晚上就待在府中陪着官人段氏。段氏近来听到点风声，盯得极紧，于是自那晚之后，倚翠阁杨婕便再没来过。
莫离乐得清静，但凡有慕名而来的恩客，一应拒之门外，王爹爹为此失去了不少发大财的机会，但碍着杨大人的缘故，也不敢拿捏他，故而莫离独自在荷香小筑悠闲自在。
身上细小的伤口大都愈合，脸颊光滑如玉，尤甚从前，叫莫离放心不少。倚翠阁是非之地，白日闲暇之时，偶有风言风语，吹到莫离的耳朵里，又叫他忐忑起来。
有人说他能从土匪钱流火的手里全身而退，着实有猫腻，毕竟传闻说许久以前，钱流火还没有霸占铜头山之时，曾乔装改扮光临云水城倚翠阁，将那晚挂牌的几个红倌儿统统偷出去嫖了个痛快，天亮时又拿大葛布裹了送回来，来去自如，云水城无人能比。
莫离乍闻之下，隐隐担忧，生怕纸里包不住火，被别人察觉到什么，再捅到杨婕那里去。后来冷静想了半日，想出个瞒天过海的土法子，他找了凤仙花汁勾兑着海棠粉和朱砂，趁着四下无人之时，独自对着铜镜，将腹部肚脐处染了红红的一块，做成类似童子印的形状，这才踏实些了。
这样的假印不细看的话，看不出区别，且颜色鲜艳如血，一时半会儿褪不掉。他是仔细人，在这事情上考虑的更为周全，知道贞洁对自己今后从良嫁人做正室至关重要，故而失身一事瞒得极为严实，就怕行差踏错，满盘皆输。
倚翠阁从来不缺流言蜚语，莫离公子在铜头山的种种传闻也不过两天，因为本人淡漠，不予理会，又换了话题。
由此莫离过的更加安稳，这日午间倚在芙蓉榻上小憩，迷迷糊糊回到了那一夜的小岩洞里，他热血澎湃，将杀猪娘赵巧巧按在石壁上，大声责问她：“要我啊！要啊！你不是喜欢我吗？”
赵巧巧愕然不知所措，盯着他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真虚伪！你成日里盯着我看，不就是想睡我，现在机会来了，你却不敢动，赵巧巧，你就是个懦妇！”
他骂，赵巧巧唯唯诺诺，紧张到满头大汗。赵巧巧不肯，或者不敢操/他，偏他欲/火焚身，胀痛难忍，忍不住扑上去推倒她，急不可耐，春风数度，酣畅淋漓。
“莫离，…阿离，…。。我…。真心喜欢你，就算你不让我睡，…我也喜欢你。。，”
她躺在他身下如是说，竟然红了脸。
“杀猪的……！”
莫离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仿佛又淋漓尽致地重温了一回，赵巧巧说喜欢他的那些话，如今一字不落全想起来了。
“姓赵的！…。。凭什么！…”
莫离起身，咬牙切齿，凭什么要想起她，梦到她？
难不成真印了那句老话，男人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是难以忘怀，……刻骨铭心？
“杀猪的，你、休、想……。！”他恨，一拳头砸在墙上，发出通的一声响。如果不是她当初执意阻拦，在寒潭里泡上一夜也绝不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公子………”
小鱼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看见莫离自言自语骂起赵巧巧，满脸不痛快，不由愣了一愣，“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莫离收了手，尽快回复平静，掩饰好自己的情绪。“你上来做什么？不是叫你歇着去了？”
“杀…杀猪的…赵…赵娘子来了倚翠阁……”
一提赵巧巧，小鱼开始磕巴，从前跟着莫离总瞧不起她，可人家如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莫离公子的脸色依然很难看，不把赵巧巧放在眼里，可他自己那份谱儿却死活摆不出来了。
“…。。她来做什么！？”
“王爹爹从她赵家肉铺要了两头整猪，她推过来，………还有，她要托小的送送送…。卤卤大肠给你…”
莫离脸色阴沉沉，小鱼看这阵仗，知道他不高兴，忙不迭道：“公子放心，你不同意，小的断不会拿进来，这就跟前头几个哥儿说一声，叫他们分了便是。”
小鱼蹬蹬蹬跑下楼去，莫离心中空白一片，隐约听见外头喧哗，方才回过神来，恍惚一瞬，便心神不宁，遂起身下榻，披了件外衫，推开小轩窗，向下望去。
阳光温热，暖意融融。不远处垂柳随着微风轻拂摇摆，有翠鸟飞过去，停在树梢上叽叽喳喳唱歌，大树底下，站着杀猪娘赵巧巧，她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此刻正被小鱼和阁中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倌儿团团围住，傻呵呵地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好啰嗦啊。。。。。
☆、第十三回
赵家肉铺常年为倚翠阁供给猪肉，因此屠娘赵巧巧和阁里大多数人都能说上几句话。今儿趁着送猪肉的便利，赵巧巧起了大早，下厨卤肉，和从前那样，顺道给莫离带过来。进了倚翠阁后厨，办完正事，便提着食盒往荷香小筑走，刚走到门口，被几个小倌儿瞧见，招呼了几句，这几个便呼啦啦围上来不肯让她走了。
“赵娘子，你这么痴情何苦？人家都不领你的情啊。可惜了你的卤肉，啧啧。”小倌儿无忧看着忠厚老实的赵巧巧，一半是同情，一半是打趣。
“就是说嘛，要不你给我得了！”小倌儿金童贪嘴，更爱占便宜，闻着散出来的香味咽咽口水，忍不住伸手去夺赵巧巧手里的食盒。
赵巧巧不好意思地笑笑，以金童看不见的速度将食盒换至左手提着，金童扑空。
“切！人家又不喜欢吃，到最后还不是分给我们哥儿几个！”金童瘪瘪嘴，翻个白眼，
赵巧巧嘿嘿两声，并没生气，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挖苦，横竖也被莫离拒绝惯了，早就成了倚翠阁的笑话，也不差这一回。可是别人想动这吃食，怎么也得莫离发话点头才行，她得确认莫离知道她来过，明白她有这份心意，不管莫离吃不吃，只要他高兴，她也就知足了。
“巧姐姐，”小倌儿月奴嘴甜，长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悄没声儿挪到赵巧巧眼前，拽拽她的衣袖，“既然莫离哥哥不稀罕，要不，以后你那卤肉都送给奴吧，奴也不白要你的，吃你一顿卤大肠，便让你睡奴一回，抵这肉钱，如何？”
月奴伎俩娴熟，说话的空当儿，随手理了理身上那层薄薄的纱衣，轻纱下的肌肤若隐若现，香气沁人。话说他刚伺候完恩客，正泡在桶子里沐浴，听说赵巧巧来了，故意换了身更透更露的，一阵风似的跑过来，刚好将人给堵上。他年轻，身体美好，风一吹，曲线毕露，下面该凸的凸，该翘的翘，十分撩人。
“。……。”赵巧巧哪经得住这样戏弄，偏过脸，尴尬窘迫，“月奴公子，这…。这玩笑可开不得！”
“怎么使不得？我说使得就使得。”月奴似乎善解人意，低下脑袋凑在她眼皮底下，也不奴来奴去地说话了， “好姐姐，我跟你说实情，男人呢，躺倒了都一个样，你要不试试我呗，保管你欲/仙/欲/死，再也想不起别人的半分好来。”
赵巧巧连着退后几步，被月奴逼得靠在树干上，动弹不得。
“你瞧她那样儿！八成都没开过荤吧！傻不拉几的。”金童笑弯了腰，捂着肚子直不起身来。无忧也跟着乐，“赵娘子是个实诚人，要不这样，你这一盒肉给我们，我们兄弟三个一起伺候你一回，教你开开眼，怎么样啊？”
“你们别胡闹！”赵巧巧微微皱眉，“越说越不像话！小心我在王老爹面前参你们一本！”
月奴瞧她生气，似乎有点吃不消，越发起了逗弄之心，欺身上前，伸长双臂圈住赵巧巧，“白占便宜还不高兴吗？巧姐姐，入了倚翠阁，都是俵子，谁也不比谁高贵，你这样看不起我们，叫我们哥儿几个情何以堪呐？旁人我不知，我可是认真的，尝尝我这身鲜肉，我敢担保你还想尝下一回呢。”
赵巧巧抿着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垂着眼睛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今儿这几个小倌儿叫她有些吃不消。尤其月奴，嘴上没个把门的，回回都戏弄她，这孩子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她不打算和他们纠缠，才要使点儿巧劲身子避开月奴，不曾想月奴已经被小鱼用力推开：“干什么你们？差不多得了！”
小鱼看不下去，出手相救。要是以往，他就冷眼站在边上看赵巧巧被他们戏弄嘲讽，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们这样欺负自己和自家公子的救命恩人，再不相帮，就说不过去了。
“哟，小鱼竟然……生气了？”
无忧几个愣了一愣，笑起来，“天哪，他在为赵娘子打抱不平！你家主子瞧不起赵娘子，…。你却这么护着，难不成是你看上她了？”
“浑说什么？赵娘子怎么得罪你们了？”小鱼脸红了红，骂道：“你们平日里没少吃人家的，怎么好这样欺负？”
“这怎么叫欺负啊？难道俵子就不配有真心么，”月奴将额前垂下来的头发轻轻拨在脑后，盯着赵巧巧果然换了一张认真脸，叹道：“我也不瞒你们，巧姐姐为人实诚，我还就觉得她好。可惜啊，人家看不上——”
他话说到一半，不经意一撇，突然禁声不语。几个人不明就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倚翠阁的花魁黑着一张脸，站在几步之外。
他明明站在太阳底下，眼神却冷的要命，仿佛再多瞅一眼，就会被冻僵，化都化不掉。
倚翠阁的小倌儿们可不敢得罪莫离，瞧着他面色阴冷，知趣地散开了，小鱼大气不敢出，知道公子今儿心情不痛快，正好找不到撒气的地儿，踅摸他怕是要对赵娘子大发雷霆，更加觉得自己不适合杵在这儿，忙借口晒衣服，转头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好多好多炮灰男配。。。。。。
☆、第十四回
猛地见到莫离，赵巧巧喜上眉梢，完全忽略大太阳底下，心上人拉着一张俊脸，周身寒气逼人，一副要置人于死地的架势。
“莫离……。公子……，你…。。还好吧…。”
赵巧巧是真高兴，刚才被几个小倌儿闹腾的那点不愉快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笑得开心，双目含情，舍不得将眼光从莫离身上挪开，相思甚苦，多希望这一眼，能化解所有的念想和牵挂。
话说自上次一别，赵巧巧担心了好几日，莫离离开的时候身上带着伤，如今见他精神不错，俊美夺目，心中便踏实多了。她也早就习惯莫离高高在上的姿态，因此并不介意莫离此刻冷傲的神情，也不忘抓紧时机和莫离说话，毕竟依照往日的情形，或许下一刻莫离便会转身走人。
可惜莫离并没有报以同样浓烈的热情，就冷冰冰的盯着她，那眼神过于犀利，赵巧巧不知怎的，头皮有些发麻，不由自主低下头没法看他，之前被几个小倌儿戏弄，方才注意到月奴身上浓烈的香味似乎染在了她身上，挥散不去，就那么毫无遮拦地闯入鼻尖，教她平白生出了心虚感。
“我……。他们……。。”
赵巧巧想为自己解释点什么，以此表示她并不是个轻浮孟浪的女人，一出口，便发现自己这话说的很多余。她想证明什么呢？以前总被他们围着开玩笑，也没见莫离看过她一眼。
可是莫离不高兴，她总猜不透。
“你究竟……。。什么意思？”莫离看她低了头，不敢明目张胆看着他，出言相问。
“………啊？”
赵巧巧张着嘴巴不明所以，莫离上前两步，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道：“别装傻！上次在铜头山上，我就警告过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这……。我我没……忘了……”提起铜头山，赵巧巧心生愧疚，莫离走后，她一直记挂着他的伤势，早把莫离交代过的忘得一干二净。
莫离恨她，她起初没太明白，后来就想通了。毕竟任谁将清白糊里糊涂给了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女人，只怕要恨上半辈子吧，提起这茬她其实就该像莫离说的那样，得了便宜老老实实躲着就好，怎么还好意思跑出来见人家。可她又控制不住思念之情，巴巴的赶来，所依托的愿望，不过是站在荷香小筑墙外，能仰头看见他站在阁楼上倚栏临风的身影。
“你忘了！那你记得什么？！记得那晚……。你如何那样……。对我么！”
莫离咬牙切齿，这个蠢货，别成事不足，还坏了他的事！
赵巧巧越发愧疚，满目真诚地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当时那情况……我…。。我……”
她正着急，又担心自己越描越黑，引起莫离更多的反感，谁知莫离打断了她的话，冷冷道：“姓赵的，过去的就让他过去，谁都没办法挽回，我只怪我时运不济。可是从现在起，你给我记着，那天我们被土匪劫走，晚上一起逃脱，之后什么也没发生过，在铜头山脚下各走各路，分道扬镳，明白么？！”
赵巧巧愣了一瞬，似乎有些明白，似乎有些不明白，不过莫离要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遂郑重点头，又郑重摇头，“明白。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答应的极为痛快，莫离心愿达成，转身就走，赵巧巧又舍不得，在背后喊他， “莫离，……公子……。”
莫离顿了脚步，赵巧巧巴巴地望着他，见他回头，甜甜一笑，双手将食盒举到他面前，“要不……你尝尝？他们都说越来越好吃了。”
“……他们？”
“是啊，金童月奴他们几个啊，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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