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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大于天，他也难。”
　　“你别怪他给王富贵那个畜生拿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种病闹出来他不怕，但是你们脸上无光，还要牵扯到两个孩子。
　　破财消灾，能将那丧门星送走别说五百两，就是一千两我也觉得值当。
　　往后你好好跟妹夫过日子，两个老的在乡下，你们逢年过节回去一下全了礼数就成了。”
　　“爹，大哥，我知晓的，你们放心吧。让你们也跟着烦心了……”黄氏抹泪。
　　“傻孩子，娘家不给你撑头，你能靠着谁，往后受了委屈只管回娘家。
　　跟两个老的你不能硬碰硬，让爹来，只有爹跟他们对上才名正言顺。”黄老头道。
　　黄氏哭着点头。
　　很快，牙行的人来了，不但挑了两个利索聪明的丫头跟两个老的回乡下，还挑了一两个婆子两个丫头留在县里。
　　王通宝两口子没吭声，黄家人也就放心了，心说只要有贵能撑得起，闺女就能过好日子。
　　“等病好了再鼓鼓劲儿给有贵生两个。”临走的时候黄氏的两个嫂子跟她咬耳朵。
　　黄氏红着脸应下。
　　那头王富贵出了县城，直接雇了马车去府城，他的目的地也不是府城，而是京城。
　　这辈子，他一定要混出个人样，到时候回来把王有贵踩在脚下，让他悔不当初。
　　“是你们不要我的。”所以，就别怪我了。
　　王家的事儿闹腾得挺大的，闹腾完了之后孙鹏举来了一趟，安慰了一番王有贵，并嘱咐说有啥要帮忙的直接开口，他能办到的定然不推辞。
　　赵二婶儿也跑来看黄氏，跟黄氏感叹一番王家夫妻的变化之后，她就赞赏黄氏的做法。
　　“你干得漂亮，就得硬气，否则真让老两口入了意，你家狗蛋儿和瑛子就得被后娘磋磨了。”
　　“这女人可不能太软弱了，不说为自己，为了孩子也要刚强。”
　　“要说有贵这孩子平常不咋开口的人，老老实实的，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利索的时候，有贵的脑子清醒就行，以后你们还有好日子在后头。”
　　“我本来想着忙空了就来问问你家这两个老的，问问我们老二两口子在京城咋样了，可如今……那两个老糊涂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您别担心，京城有伯府，水生两口子的日子肯定过得好。夫人和伯爷都是有情有义的人，会抚照他们的。”黄氏道。


第886章　鸿博回乡（8）
　　赵二婶儿闻言就大笑道：“哈哈哈……也是，我就是瞎操心，说书先生不是老说么，儿行千里母担忧。”
　　“不过我准备了些东西请二爷上京的时候帮我带上去，还给伯爷和夫人准备了一些，你们要是有心也备着些吧。
　　要说起来伯府肯定啥也不缺，我们送的东西其实也不值当几个钱，但这是情谊。”赵二婶儿提点黄氏，黄氏当初没跟王家人一起走就表明了态度，那个时候画院街最难的时候，所有人都避伯府为蛇蝎的时候，两口子还敢拿钱出来偷偷摸摸地去买一套画院街的房子，真的很难得了。
　　黄氏十分感激赵二婶儿的提点，她问：“二爷这次打算啥时候回京啊？会不会等着三爷考上秀才再走？”
　　这事儿赵二婶儿知晓：“二爷不等三爷，他下个月就走。”
　　“哟，那时间就紧了，我得跟当家的商量商量都准备些啥请二爷带上京城。”
　　“过两天我把我的礼单拿过来给你看，你避开了选就是了。”赵二婶儿道。
　　黄氏千恩万谢，她落泪道：“婶子竟比我婆婆还似亲人，我婆婆……”
　　“你别想你婆婆，明明以前脑子挺清醒的，从那事儿之后，就变糊了。”
　　“要是王有贵是我儿子，我早一巴掌拍死了，还容他蹦跶？老娘是嫌弃日子过得舒坦了想早死还是咋的？
　　又不是没有儿子养老送终，非吧上一个坏了根儿的跟有出息的儿子闹，这脑子里装的不是豆腐渣，是粪水！”
　　“好了，你这一天也挺折腾的，早早歇着，跟有贵好好过日子，有贵这男人靠得住。”赵二婶儿起身告辞。
　　黄氏忙去送她。
　　王家这场闹剧在鸿博给褚老神医动完手术，昏天黑地地睡了一天一夜之后被下面的人给报到面前了。
　　鸿博点头：“知道了。”
　　吃了一大碗的面，鸿博吩咐人去查王富贵在潮县有没有跟那个女人有染，如果有就将人带道庄子上去偷偷治疗。
　　如果有娼妇，就走到娼妇在这期间接过的所有客人……
　　这是老头子在动手术前跟他讲的条件，掰开了揉碎了跟他说，怕留下蛛丝马迹让谷林等人查出来。
　　鸿博想想也是，自己鲁莽了，没算到这一出。
　　师父要改头换面重新开始，褚老神医从他动手术那一刻就死了。
　　将来那个站起来的人叫楚忘。
　　这名字真难听。
　　鸿博想。
　　鸿博这台手术可不止给他治腿，还顺带给他的脸拉了个皮，划拉了个双眼皮儿，开了眼角，去了眼袋，磨了下巴壳子两边儿的骨……
　　用他嫂子的话说，给老头儿搞了张锥子脸。
　　反正有黑玉断续膏，老头儿恢复起来贼快。
　　一周时间过去了，鸿博搀扶着老头儿站起来。
　　给老头儿激动坏了，二十来年没走过路了，他一迈步就摔了。
　　鸿博把他扶起来，给他塞了一对儿拐棍儿。
　　让老头儿自己个儿走到镜子面前。
　　这镜子是林晚秋给的玻璃镜子，鸿博帮着镜子前的老头拆了头脸上的纱布，当真容显现之后，一向十分淡定的杜修竹喷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
　　眼前的男人……根本跟褚老神医不沾边。
　　那小了的，秀气了不少的脸，大了的眼睛还是双眼皮，平滑了的脸，满脸的褶子一根儿都找不着了。
　　下巴变得尖溜了。
　　以前秦月峥跟他叨叨过江鸿博的妖孽，但到底没有亲眼看见过。
　　如今，他是见识了江鸿博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把一个糟老头子变成一个……美男子！
　　老头儿这么走出去……说他年三十六七肯定是有人相信的。
　　其实原本褚老先生的头发是花白的，但是吃了固元丹之后他的头发就慢慢地变黑了，这下子一换脸……
　　褚老先生也震惊得很啊。
　　他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就是收了鸿博为徒弟。
　　如今的他……可以娶一后院儿的老婆了！
　　努力努力应该能生几个儿子出来。
　　这张脸出去晃悠一圈儿，说不准儿能忽悠个美人儿来给他当老婆。
　　“那啥，鸿博，你是不是把我这可脑袋给换了？”褚老先生实在是觉得神奇。
　　当时他被麻翻了，也不知道鸿博咋在他身上捣鼓的。
　　鸿博冷笑：“换了脑袋就不是你了。”
　　褚老先生一点儿都不在意他的无礼，他哈哈大笑着摸着自己的脖子：“也是也是。”
　　“您的腿脚好了就开始练武锻体，否则脸年轻，身上全是老肉，松松垮垮的全是褶子，一脱衣裳就露馅儿。”
　　“行，你说啥师父听啥。”
　　鸿博：“往后你不是我师父，对内是毒医谷的大长老，对外是江湖郎中，可别说漏嘴了。褚老神医已经死了，等给你把坟头立好咱们就回京城！”
　　褚老先生连连点头：“行行行，你说了算，哎哟我这人，一高兴就忘了这茬了。不过你放心，往后我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
　　不过鸿博啊，我这下巴壳子咋就变尖溜了呢？”褚老先生摸着自己个儿的下颚来回抚着，他想不明白。
　　鸿博淡淡地道：“简单，从你嘴里动刀子，把你两边儿的骨头剥离出来再磨掉一部分。
　　等你的腿利索了，我教你。”
　　杜修竹听得腮帮子疼。
　　“好好好……哈哈哈……”
　　“不过我提醒你，做这个手术容易死人，你能活着是为啥你心里清楚。”鸿博提醒他。
　　褚老神医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知道好歹，放心吧，你嫂子的好老子记一辈子。”
　　“回头你记得吃一粒换声丸，把声音改一改。你身上的几处明显的黑痣我已经给你取了……声音再一改，你以前的故人就无法将你认出了。”
　　鸿博说什么，褚老神医就一句好好好，他已经乐疯了。
　　他是真没想过自己还有重新站起来做人的一天。
　　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真没想到。
　　杜修竹也震撼啊，如今，他是真切地体会到鸿博的可怕，这个小孩儿，如果不是自己这一方的人，就只能想尽办法地将他杀掉。
　　否则……等他真正成长起来……将是个超级大祸害。


第887章　返京（1）
　　褚老神医的腿才好，自然是不能久站的，而且他腿部肌肉畏缩多年，是用光了一整罐子断续膏，这才长出不少新肉，还需仔细耐心的按摩。
　　这活儿不能给他人，于是鸿博亲自上阵，每天坚持给他按摩。
　　把老先生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鸿博想赶紧让老头儿状态好点儿好去京城，心说不能耽误他嫂子的事儿，修坟的事情就交给了杜修竹。
　　杜修竹斟酌一番，觉得褚老先生既然是从京城狼狈逃出来的，坟头就不能太张扬，就随随便便找了个山，让人看了风水就去找了具跟老头儿身材差不多的尸体给埋了进去。
　　用青石板立了个碑，写上名讳，完事儿。
　　他们这边儿是完事儿了，等鸿博关了医馆，并在医馆前搭灵堂的时候，潮县老百姓们都惊了。
　　医馆在潮县的名声很响，原本因为义诊和平价药的原因被很多同行所妒恨，可因着医馆靠的是伯府，画院街的安防又做得好，他们要找人闹事儿不易。
　　再就是林晚秋的彪悍作风潮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兴隆赌坊都敢搞的人能不敢搞你？
　　呵呵。
　　除了这两项硬件威胁，还有软件上的，林晚秋深知上杆子不是买卖，一味地施舍容易养白眼狼，所以从医馆开张就让人贴了大字报在外头，又让人在义诊的时候宣扬，如果有人敢一边儿享受义诊的福利，一边儿跑来医馆闹事儿，那医馆就永久取消义诊。
　　平价药也要取消。
　　这个宣传做到位之后，还真有人去闹事儿，结果才开口就被前来排队义诊的病人们给揍得开说不得话。
　　褚老神医医术高明，不少百姓都受过他的恩惠，所以在医馆挂上白帆之后，百姓们炸了。
　　不少人自发上医馆前的灵堂给老神医磕头烧香哭灵。
　　鸿博作为后辈得守灵，守灵就要哭，他在帕子上弄了洋葱汁儿，七天灵堂他呆了两天就当众晕厥了过去，小神医的名声也响亮得很，大家伙儿吓死了都，要是小神医再有个三长两短那该咋整？
　　遂纷纷劝说鸿博的下人，一定不能让小神医再出来劳累了。
　　鸿博总算是松快了下来，否则真守七天他的眼睛可得被洋葱给熏废了。
　　可把不知情的赵二婶儿给心疼坏了，鸿博在屋里装病，她在外头愁得掉眼泪。
　　赵二婶儿是个麻利能干的，她心疼鸿博，所以一力将上伯府来吊唁的乡绅官员全给挡了。
　　送的礼物也不收，谁知道有没有人包藏祸心，通过画院街赚了大钱的赵二婶儿现在可是十分有底气，眼皮子深得很。
　　孙家，王家，府城的黄家，府衙，县衙……这些天伯府热闹得很。
　　等丧事办完，鸿博就跟赵二婶儿说了他要返京的事儿，让赵二婶儿安排。
　　“东西不要带多了，我打算轻装简行。”鸿博对赵二婶儿道。
　　本来想着让鸿博带点儿特产进京城的，听鸿博说要轻装简行，赵二婶儿就不好让他带东西上京了。
　　“二婶儿您有没有什么要带给水生哥的？若有就收拾出来交给我。”那知鸿博体贴地问了出来，赵二婶儿的心啊……暖地不行，多好的孩子啊。
　　“不用，他们在京城啥都能买到，东西比县城好，日子比我们过得舒坦，不过二爷您帮我带封信上去就成了。”赵二婶儿道。
　　她连给林晚秋准备的东西都不让鸿博带了，更何况是给赵水生的。
　　赵二婶儿盘算着还是找个商队，托付他们将东西带上京城。
　　“那行，要我帮着写么？”鸿博又问。
　　鸿博越是这般，赵二婶儿越是不敢麻烦他，她忙道：“不用，家里的账房先生活儿少，让他帮着写。”
　　“那行，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二婶儿尽管开口。”鸿博十分温和地道，杜修竹在一旁看着，心说这小子真是……太适合黑鹰所。
　　人才啊，心里想的什么绝对不表现出来，明明是他不想帮忙，偏生主动去问……把一招以进为退玩儿得溜转。
　　杜修竹不认为能毫无心理负担就将桃花毒这种传播性极强的毒随便下出去的人是心善的，江鸿博就是个没有心的人，跟他一样。
　　他们是同一类人，还有着共同的弱点，就是林晚秋。
　　如果没有林晚秋，杜修竹现在不管是身还是心都在地狱。
　　如果没有林晚秋，江鸿博此刻应该是江湖中闻风丧胆的小魔王，大疯子。
　　黄仲山亲自来的伯府，他被赵二婶儿给挡了回去，不过还没出潮县就被杜修竹给拦住了。
　　杜修竹给了他一封信，一个玉佩，（徐家栽赃江鸿远那回，林晚秋当初弄了一堆的假玉佩，这会儿全被江鸿远拿来当信物了。）
　　黄仲山看了之后就十分激动。
　　杜修竹跟他道：“你若同意，就赶紧回去准备，若是不同意就写一封信本王给骁勇伯带回去。”他在黄仲山面前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身份。
　　“同意，肯定同意。”江鸿远信中的意思是让黄仲山好好呆在薪州府，不过他的两个儿子可以送去京城，他会将人安置进京卫营。
　　那可是京卫营啊，天子近卫，京城权贵想给子弟博前程基本不是选择京卫营就是禁卫军。
　　“那你就让他们准备好，收拾点儿换洗衣裳就成了，两日后在府城外十里长亭等着，到时候随本王一同进京。”
　　黄仲山跟杜修竹跪下：“多谢王爷。”他明白，这伯府是绑在康王这条船上了，他送两个孩子进京城，一家子的荣耀其实就绑在伯府身上。
　　康王将来要是能登基，那么……黄仲山激动地不敢想。
　　他跟赵二婶儿一样对江家有着蜜汁自信，觉得江鸿远看上的王爷，决定扶持的王爷一定能登顶巅峰。
　　杜修竹淡淡地点了点头，吩咐车夫掉头。
　　王爷嘛，架子必须大。
　　这回鸿博带走的人除了黄家的两个儿子，他们走后不久，孙鹏举把画院街交接给他培养出来的管事，带着王贵香出发去了西桐城，西桐城那边儿的建房计划也要提起日程。
　　赵二婶不久后也接到了林晚秋的来信，让她将潮县所有的事情，包括靠山村的事儿全都交接给孙科，让孙科安排人管着，他带着赵钱来启程进京。


第888章　返京（2）
　　赵二婶儿要进京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林晚秋没让瞒着她也不不打算瞒着，专门穿金戴银打扮得富富贵贵地回了一趟村，从村头显摆到村尾。
　　最后将唠嗑儿的地点选在老王家大门口的大树下。
　　赵二婶儿是个讲究人，她让身边的婆子提溜了两大布袋子的花生瓜子儿，见人就发。
　　“哎哟……二婶儿，你这是要上京城享福去了啊。”
　　“是啊，得伯爷和夫人的提携，这次是真真儿去京城享福。”赵二婶儿笑道。“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过惯京城的日子，你们瞧，这老王家不是回来了么，说是在京城水土不服。”
　　“啥玩意儿水土不服啊，二婶儿您在县城难道不知晓，我们村里的人可都是知道的。”
　　赵二婶儿　用帕子掩着唇笑：“我天天的伯府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那有那闲工夫去听八卦？”
　　众人：……
　　没闲工夫您这会儿是在干啥？
　　不过赵二婶儿可是伯夫人身前的红人儿，大家伙儿可不敢拆穿她，捧着她的臭脚……呸，捧着她还来不及呢。
　　哎哟，她咋运气就这好呢，得了伯夫人的青眼。
　　要是早知道江家会发达，林晚秋会风光，当初她们也能上杆子去帮着她踩老林家。
　　不过如今老林家好像没音儿了，听说老林头去京城找孙女儿，也不知晓过上好日子没有。
　　“您还不知道啊，那我跟您叨叨……”一名妇人凑了上来，声情并茂地演绎老王家灰头土脸回来的场景，还有王家兄弟在县城闹的哪一出。
　　其他人也争先恐后地补充。
　　赵二婶儿故作惊讶：“这么惨啊……那么大的家业去一趟京城就败光了？”
　　“啧啧……还好他们家老大脑子清楚，否则当初如果跟着一起去京城……这一家子如今还不得去讨口啊？”
　　“可不咋的。”一名妇人附和道。“要没他们家老大，两口子能回村过好日子？房子气派，田地也不缺，还有奴仆伺候。
　　这可是顶顶好的日子了。
　　可那刘氏不满足，回来就处处找人老大媳妇的茬……
　　往常可没看出来她是这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