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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呢？”淑妃问，蒋纵亭这边儿就人混了进去。
　　“外面照旧守卫森严，但段月华肯定不在冷宫，那五十个血人都被带走了。”蒋纵亭道。
　　“哼，她还真是皇上的心肝儿，皇上竟然如此护着她。”贵妃冷笑。
　　“血的事情可搞清楚了？”贵妃问。
　　蒋纵亭摇头：“臣已经试过十几人，他们体内注入别人的血之后都死了，无一存活。”原本他以为血是有区分的，毕竟冷宫中的血人分成了两拨，分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
　　但那天他的人故意换了衣裳去放血，但是冷宫那边儿却没有丝毫动静传出来。
　　加上他自己的实验，他几乎可以肯定，换血就是太后故意弄出来的玄虚。
　　目的……不言而喻，便是想让他们知晓，段月华有救，想让他们慌张。
　　这人一慌张就可能频频出错，并最终被人抓住把柄。
　　“这么说，什么换血之术是那个老不死的故布疑阵？”贵妃问道。
　　蒋纵亭颔首：“应该是这样的，毒医谷医绝天下，臣从未听说过有换血之法存在。
　　依臣之见……太后她应该是知道了段月华中了‘求仙’的毒，她想激您出手，所以才动作频频。
　　但‘求仙’之毒乃毒医谷的震谷之毒，根本就无解。”刘月肯定是说了不该说的，不然太后也不会知道段月华中‘求仙’之毒。
　　不过皇上只是软禁了贵妃并没有采取什么进一步的动作，这个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毕竟如今太子和贵妃都被软禁，田居德又失去了首辅之位……
　　难道说，田家有皇上忌惮的东西？
　　蒋纵亭再次觉得自己抱对了大腿，谷林那个蠢货，成王算什么玩意儿，淑妃有皇帝的宠爱又如何？
　　到底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田家已经到了皇上都不敢大动的地步……如盘桓在京城的庞然大物，有田家在……太子殿下登基为帝是早晚的事情。
　　“本宫明白了，本宫还是冲动了一回，不过……接下来本宫就不会那么傻了，这个老太婆想在温泉山庄住多就就住多久吧。
　　我们不必上杆子去杀段月华，老太婆舍不得段月华痛苦，早晚会杀了她。”
　　一个不会恢复的废人，她就不用再忌惮了。
　　“娘娘英明！”蒋纵亭拍马屁道。
　　田贵妃吩咐他：“派人去给我父亲请平安脉，顺带将这个消息带给他，无比让他按耐住，咱们静静地看太后耍猴戏。”
　　“是，娘娘。”
　　“太子那边的信儿也要带到。不过，淑妃那边可以让人去吹吹火气。”
　　“是，娘娘，臣即刻去办。”
　　蒋纵亭走后，田贵妃冷笑：“段月华，段家早就泯灭了，就你和那个老东西还苟活着。
　　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本宫就少了不少乐子……”


第878章　温泉山庄（2）
　　温泉山庄的日子出了奇的宁静，换血血人故意穿错衣裳试探，但因为林晚秋的不动声色，就让贵妃一系给误会了。
　　因着这误会，倒是让贵妃一系按耐住了没往温泉山庄伸手。
　　而淑妃那里自然也收到了贵妃故意透出的消息，但她又不傻，上杆子去当刀。
　　在淑妃眼中，就算是段月华被治好了又如何？
　　一个没有儿子的老女人，就靠着皇帝那点儿愧疚和太后的维护苟延残喘。
　　更被说求仙这毒可是根本无解的。
　　其实对段月华来说死了才是解脱，活着就等于是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她自然不会出手对这样一个女人下手，而且皇帝摆开了阵仗，派两千兵马护送她们去避暑山庄，这不是摆明了想激怒某人……好让某些人方寸大乱从而做出些出格的事情。
　　此番太子和贵妃都被软禁，这个节骨眼儿，她们必须按耐住，只等着对方忍不住一再作死就好了。
　　雍王关在宗人府，雍王一系如今就焦急着想怎么将他救出来，无暇顾及其他，也不敢横生枝节。
　　贵妃一系怕这是一场针对田家，针对贵妃的陷阱，也按兵不动。
　　淑妃成王一系打定主意坐稳位置看热闹，也是半分幺蛾子不起，这就让这次温泉山庄之行变得非常安全。
　　段月华在温泉山庄住了几天，渐渐的也喜欢起被人推出去溜达，从她的眼神中就能看来。
　　以前她的一双眼全是死寂，现在只要是出去溜达的时候她的眼里就有细碎的光。
　　她还会扯唇跟太后笑了。
　　弄得太后激动了好久，对林晚秋的态度就更和蔼了，俨然亲奶奶一般。
　　唯独一点不好的是，换血对段月华的持续效果只有刘月效果的一半。
　　想想也是，段月华中毒二十多年，刘月才几天？
　　而且刘月喝的是段月华的血，算得上是稀释过后的毒，但是段月华直接服的是‘求仙’本毒。
　　这中间的差别大了去了。
　　林晚秋又帮段月华换了两次血，换完之后她对太后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这么频繁的换血怕伤了娘娘的根本，损了娘娘的寿元。”
　　也不算是信口胡诌，换血太频繁了肯定是伤身。
　　太后也犯愁：“那里说该如何办？江小神医的师父到底什么时候能请来？”
　　林晚秋沉着脸色道：“鸿博的师父脾性古怪，十分难以捉摸，能不能请来还是个未知数。”请是肯定能请来，断续膏能让褚老神医重新站起来的诱惑老头绝对抵挡不了。
　　但是林晚秋的话不能说得太轻松，说得太轻松人家搞不好就不会放在心上，不当回事儿。
　　她可不是圣母，奉行什么做好人好事不留名这一套。
　　毕竟这次不是举手之劳，而是她耗费了巨大的心力　，以及庞大的物力帮的忙。
　　“嗯……娘娘，远哥他曾经被剧毒蛇咬过，当时他服用了一粒祖传的解毒丹，然后必死的毒立刻就被解了……我想让娘娘试试换远哥的血。
　　鸿博走的时候给远哥测试过，远哥的血跟娘娘是配的。
　　不过我们有顾虑，远哥的血能不能比别人的血更有用是一回事儿，如果他的血液中真存在药力……那皇后娘娘她能不能受得住……”
　　太后闻言眼睛一亮：“先取一点血给血人换了试试，如果血人都能承受，就给月华换！”
　　“如果月华因此有个什么……我老婆子绝对不会怪你们，皇帝那里……老婆子也一力承担，不会让皇帝知道你们夫妻参与了其中。”如果月华没了，就是她的命，没了……也算是解脱。
　　太后是聪明人，她并没有问林晚秋还有没有那解毒丸，因为若是他们能拿出解毒丸来……林晚秋就不会让江鸿远取血给段月华了。
　　毕竟在太后看来，取血是极为伤身的事情。
　　那几个被取血的血人她也在观察，取血之后他们的脸色极差，有人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每天吃补血的膳食也要补好久才能恢复血色。
　　当然了，林晚秋这些天有意无意跟太后说人多次失血会伤及身体的根本，太后本来就是老思想老观念，对此也是深信不疑。
　　只是天家人高高再上，予取予求惯了，用了你的血最多给你点儿赏赐，想让她为你的健康着想……
　　门儿都没有。
　　也正是清楚地知道天家人凉薄，林晚秋才能内心清明地没被太后的慈祥给忽悠了去。
　　“还有一点，当时远哥服了药之后拉了一整天的肚子，身上的臭汗也是冒了一身儿又一身儿……”
　　“哀家会让人准备的，这就把骁勇伯请来吧，放心，不管有没有用，骁勇伯的前程哀家管定了。”
　　林晚秋忙跟太后道谢：“多谢太后……”
　　“别跟哀家客气，是哀家要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为了月华殚精竭力，让她能过几天舒坦日子。”
　　……
　　事情提出来了，太后显然是不能等的。
　　江鸿远的血就给黄衣太监输了五十毫升，输完之后太监就去拉了肚子。
　　观察了一天，那黄衣太监拉了三次肚子，洗了两次澡，排泄物和汗水都比平常的臭好几倍。
　　林晚秋没想到自己还真蒙对了，不过后来转头一想，洗髓丹可是来自仙侠位面的东西，世俗凡尘的药根本就不能比。
　　‘求仙’都能保证人体的血液中一直有毒素，那来自仙侠位面的洗髓丹就更不用说了。
　　太后心里有了数，第二天就让江鸿远给段月华换血。
　　参照太监的反应，林晚秋也不敢给段月华换多了，也就给她换了一百毫升的血。
　　然后段月华就开始拉，完全离不开恭桶。
　　最后整个人都拉脱水了。
　　净房的味儿简直了……远远儿地闻一口就能升仙。
　　不过过后伺候段月华这活儿是别人在做，倒是辛苦了柔嫔。
　　晚上，已经不拉肚子的段月华洗得干干净净儿地躺在床上，林晚秋问她感受，段月华直接眨巴了五下眼睛。
　　也就是说，她的痛苦程度减轻了一半儿。
　　太后大喜过望，一边儿阿弥陀佛感谢漫天神佛，一边儿派人往林晚秋的房中搬补品。
　　可得好好给江鸿远补补，月华可就靠着他的血了。


第879章　鸿博回乡（1）
　　不止是痛苦减轻了，半个月过去了，段月华的痛苦程度并没有增加。
　　不管是林晚秋还是太后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们商量决定，不管如何，等满了一个月之后还是再给段月华换一次江鸿远的血试试看。
　　潮县。
　　“二奶奶，伯府二爷回来了。”王贵香自打小产伤了身子，就一直窝在家里养着，天天的药不离口。
　　丫鬟招儿挑帘子进来，她手里的托盘上放着一碗药。
　　“只二爷回来了？”王贵香起身靠坐在床边，她落胎之后身子骨就差了，前儿一不小心吹了点儿风，这身体就又病了。
　　招儿点头：“嗯，听说回来好几天了，就今儿才在医馆露面。”
　　“也不知阿韵到了京城过得怎么样了……”王贵香叹息道，招儿伺候了她这么久，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她道：“奶奶不是给赵二奶奶去信了么，一会子打发个人去伯府问问看，看二爷有没有带信回来。”
　　王贵香瞪了一她一眼：“千万莫去问，若是二爷带了信回来可定会派人送过来，既二爷没派人送信来，想来阿韵并没请二爷带信。
　　你们心里要清楚，不管往日我们跟伯府几个主子的情分如何，现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伯府门槛儿摆在那儿的。
　　二爷怎么能是专门给我们带信儿的人？”
　　招儿吐了吐舌头：“知道了二奶奶。”
　　“你盯着点儿门房，要是有京城的来信就尽快给我。”王贵香又嘱咐。
　　招儿道：“放心吧二奶奶，门房那边儿已经打了招呼了。”
　　“二奶奶，王大奶奶来瞧您了。”巧儿进来禀报，王贵香面上一喜：“快把我大嫂请进来。”王贵香是真感谢她大嫂，没有黄氏的话，她可能都会被她娘偷偷带走，如果她在半路小产……搞不好命都没了。
　　黄氏一进屋就皱眉道：“怎么这么大的药味儿，屋里不通通风也不行，不如弄张屏风挡在窗前，再将窗户开条缝。”
　　就这屋里这味儿，没病也得被熏出病来。
　　“成，招儿你听见没，去库房找一扇屏风来。”王贵香吩咐道。
　　招儿下去了，黄氏看了眼巧儿，王贵香就将药喝了再把空碗递给她：“巧儿你下去吧。”
　　等屋里的人走光了，王贵香就问黄氏：“大嫂你来找我是有事儿吧？”
　　黄氏点点头：“爹娘跟老二回来了，我来跟你说一声儿，你心里有个数。”
　　“他们回来了？不是去京城享福了么？”王贵香的声音有些发冷。
　　黄氏冷笑：“灰头土脸回来的，不过段清芷折在进城了。”说完，她就将来龙去脉跟王贵香学了一遍，这是刘氏跟王有贵哭诉的时候她听的墙角。
　　王贵香抚着自己的肚子，听说段清芷死了毫无波澜。
　　“听娘的意思还是怪伯府，妹子，若是娘来找你哭诉你心里可得清醒点儿，这跟伯府有啥关系？
　　自己识人不清吃了亏非要赖在伯府身上？
　　要我说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否则人家找上的为啥不是孙家？不是赵家偏偏是咱们王家？
　　要说挨打，难道你公公就没挨过打？
　　可你公公是咋做的？
　　要我说，还是人家赵二婶儿精明，你瞧瞧，画院街的卖价摆在那里的，各家能分多少这是能算得着的账目。
　　这回不管是赵家还是孙家都跟着伯府赚了个盆满钵满，唯独王家……公爹和婆婆不但将这好事儿给退出去了不说还把人得罪死了。
　　去了趟京城满县城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去享福了，这回灰溜溜的回来……都在看老王家的笑话呢！
　　公爹和婆婆上午一到家，立刻就有不少人来串门儿。
　　我一应付了一天……累得慌。”
　　王贵香点头道：“嫂子放心，我不会犯浑！”她不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作。
　　她大嫂说得很对，因着那件事她公爹还被打过，一度孙家的日子在潮县过得极其艰难，可她公爹坚持住了，坚持到伯爷衣锦还乡。
　　孙家的日子立刻就好了起来。
　　而且再他们家被打，孙家大嫂被打之后，伯夫人还亲自带人去踢了兴隆赌坊，把人给揍了回来不说……后来兴隆赌坊就倒闭了，连他们身后的东家，驸马薛毅也垮了台丢了命。
　　赵二婶儿说得没错，伯夫人就是福星，跟着她有肉吃，找她茬就只有等着倒霉，不管你是谁。
　　事实一次又一次地验证赵二婶儿的话。
　　“你……你的身子要好好将养，我尽量看着娘，但难保她溜空来找你。你注意着些，别让孙家厌弃了你。”黄氏话又不敢说重了，但王贵香这种情况，如今生养艰难，若是再被婆家厌弃了，往后的日子可改如何过？
　　“嗯，多谢你了大嫂。”王贵香真诚地感谢，她大嫂这也是真心为她着想。
　　黄氏从孙家回去，就见刘氏坐在堂屋阴沉着脸等着她。
　　“你不去做饭去哪儿了？”刘氏阴测测地盯着她，这目光让黄氏觉得极其不舒服。
　　她婆婆去了趟京城回来，身上的戾气重得很，跟以前温柔善良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我……我出去还了样东西，那个……做饭有婆子的，我这就去灶房瞧瞧，让她整治一桌您二老喜欢的饭菜。”刘氏陪着小心道。
　　刘氏：“婆子已经被我辞了，家里的丫鬟也被我发卖了。村妇一个哪儿有那么金贵？还要人伺候，你去灶房做饭去吧！”
　　黄氏：……
　　“是，婆婆。”因着王有贵偷偷摸摸把家里的钱拿去买了画院街的房子，伯府那边儿认他们的情儿，有贵在县里就还是能接到活计，他们也就没在乡下住，还是住在县城中。
　　画院街的房子租出去了，租的价钱不错，所以他们还是呆在县城的老宅中住。
　　老宅比乡下房子大，没几个仆从根本就收拾不过来。
　　刘氏一个人整治了一大家子的饭菜，到底是以前在村里做惯了的，田氏倒是不觉得有多累。
　　饭菜都上桌了，几个男人也从外头进来了。
　　大家都坐在桌子上，王富贵盯着一桌子才，忽然发难：“大嫂不待见我就明说，这弄的都是什么？打发叫花子呢？”


第880章　鸿博回乡（2）
　　“老二你啥意思？”王有贵不高兴了，他的下场都是自己作的，回头来跟他们摆什么脸色？
　　“我啥意思？我们千里迢迢的回来，大哥你是不是不乐意了？你看看这饭菜，像啥话？”王富贵的筷子在盘子里乱戳，溅了一桌子的菜汁儿。
　　“啥饭菜？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还吃不上这样的饭菜，咱们家五个大人两个小的，两荤三素一个煎蛋汤咋就是打发叫花子了？
　　谁家叫花子吃这么好？
　　这饭菜你乐意吃就吃，不乐意吃就不吃！”王有贵也没忍王富贵，他心情不好就回来作，凭啥？
　　“好了，好好吃顿饭！”王通宝拍了桌子，王有贵和王富贵这才没呛。
　　两个孩子被吓着了，缩在黄氏身边，根本不敢动筷子。
　　黄氏就帮他们把菜夹进碗中，一顿饭大家都吃得气鼓鼓的。
　　吃完饭，黄氏招呼孩子们帮她收碗。
　　刘氏呵斥她：“这么点儿活儿你就不能干？非拉着两个孩子干？懒死你得了。”
　　黄氏抿了抿唇，两个孩子看了看刘氏又看了看黄氏，手上的碗和盘子放回去也不是，端着也不是。
　　“家里的下人呢？”王有贵问。
　　刘氏道：“下人被我打发了，又不是多富贵的人家，还用下人。”
　　王富贵在一旁阴阳怪气地道：“娘，这您就错了，我大哥咋就不是有钱人？人家还买了画院街的房子！
　　父母兄弟回来了就胡乱弄两个菜打发了，银子都捧着去孝敬伯府，伯府才是他们的父母亲人呢！
　　也不想想，父母兄弟是被谁害得这样惨！”
　　他说完，王有贵看了眼爹娘，爹娘都不吭声。
　　王有贵的心就冷了。
　　他也不理会王通宝，只问他：“爹，这是潮县的地界儿，您觉着，我们的胳膊腿儿能有多粗敢跟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