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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宠妻日常-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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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王妃嘴角颤了颤,“那当新皇稳定了局面之后呢?”心底最深的恐惧被摊在明面上,宁王妃问出了自己最想得到答案的问题,她害怕,害怕新君容不下他们,也怕宁王不服,筹谋反击。
  比起至高无上的皇位,她更想要的是平平安安。其实,她也不是那么想当皇后,当皇后太难了,不能妒不能忌,要识大体。
  宁王嘴角渐渐抿成一条直线,良久,他缓缓说道,“你放心。”
  ……
  “这么晚了还不睡。”陆见深掖了掖陆夷光盖在腿上的毯子,握住她的手。
  陆夷光望着他,“等你回来,做了宵夜,要不要吃一点?”
  陆见深点头道好。
  半夏端了两碗素三鲜面进来,先皇驾崩,为人子女得茹素。
  陆夷光不饿,只略略挑了两筷子面。
  用过宵夜,洗漱后,两人并肩躺在床上,陆见深抚着她微蹙的眉心,“有心事?”
  睫毛轻轻颤动,陆夷光抬眼,声音发闷,“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八弟,父皇瞒的可真好。”
  望着她红肿的眼眶,陆见深心里发疼,她是真的为先帝的死伤心,先帝以为阿萝是他亲女,这些年对阿萝着实不错。
  “圣心难测。”来龙去脉太过复杂,恐她一时半会儿难以接受,这节骨眼上容不得差池,待局面稳定之后,他会细细告诉她,毫无保留。
  陆夷光双眼望着他,眨了眨眼,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强健的心跳在耳边规律的跳动,令人无比踏实。
  她相信,他绝不会做伤害她的事,那些谣言都是有心人的恶意造谣。不然,丈夫,父亲,让她情何以堪。
  陆见深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阿萝,你记得,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嗯,我知道。”陆夷光轻声道,他说,她信。
  冗长繁复的国丧之后,新君在钦天监择下的良辰吉日举行登基大典,八皇子正式登基,在这之前,虽然他已经是被称为陛下,到底还说不上名正言顺。
  已经成为太后的方皇后和德妃思及新君年幼,定下四名辅政大臣,陆徵萧琢赫然在列。
  新君下旨,赐安王、宁王双俸,加千户封邑。又封幼弟十皇子为承平郡王。
  诸长公主晋大长公主,诸公主晋长公主。
  封赏皇亲之后,再是朝臣外戚。
  一条接着一条的旨意,安抚着紊乱的人心,新旧交替产生的混乱,局势从表面上看来趋于稳定。
  陆夷光觉得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一切都该回到轨道上了吧。
  然,陆夷光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正色的陆见深,眼角因为震惊而颤动。
  尘埃落定,也到了让她知道真相的时候,她有权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陆见深刻意放缓声音,目光温柔安抚,“阿萝,我知道一时你难以接受,你听我慢慢的说。”陆见深简单地将萧琢和陆清猗的往事说了一遍。
  陆夷光心绪汹涌如惊涛拍岸,一个浪头接着一个浪头拍得她头晕耳鸣。继她喊了十六年的爹不是她的爹之后,她喊了两年的父皇也不是她的父皇。
  陆夷光扯扯嘴角,不是想笑,只是想表示她还好,可实在扯不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过上几年不会又有反转了吧。”她有些怕了,父亲真真假假,可她付出去的感情都是真的。
  心口发疼,针扎一般,陆见深拥她入怀,怜惜地亲了下她的额头,“说什么傻话,不是故意要隐瞒你,实在是情非得已。”
  道理陆夷光都懂,可懂不意味着感情上立马能接受。大哥说的话,她都信,所以,是先皇拆散了她亲生父母。这两年她一直在认贼作父。可先皇对她的好,实实在在。
  陆夷光咬了咬舌尖,“先皇的死?”
  陆见深身体猝然紧绷了下,徐徐说道,“因果相报。”
  皇帝的身体是温御医弄垮的,神医可救人也能不着痕迹地杀人。
  燕王逼宫,背后有萧琢的痕迹,也有他们陆家的推波助澜。他们需要一个让八皇子顺理成章继位的契机。
  那份圣旨是他伪造的,身为中书令,过手的圣旨无数,模仿皇帝的字对他而言信手捏来。
  陆夷太阳穴一突一突的涨痛,脑袋里嗡嗡嗡作响,各种画面各种念头蜂拥碰撞。
  陆见深抚慰地顺着她的后背,“这是上一代的恩怨,与你无关,你不要多想,一切都过去了。”


第131章 
  萧琢很久没有这样紧张了,哪怕是燕王逼宫那一晚; 也没有此刻这般紧张。
  他觉得嗓子眼发干; 不住地喝茶; 在即将把整壶茶喝干的时候; 听见了轻轻的脚步声。
  萧琢站了起来,望着门口,往前垮了几步。
  陆见深携着陆夷光缓缓走来,看见了立在门前的萧琢,侧脸看着陆夷光。
  陆夷光心里乱糟糟的,见萧琢看过来,牵了牵嘴角。
  陆见深温柔一笑; 领着她入内; “侯爷。”
  萧琢颔首; 目光落在陆夷光面上,露出自己最温和的笑容,“你们来了。”
  陆夷光拘谨地笑了笑,从陆见深处; 她知晓了他和生母的往事; 两情相愿的璧人,奈何造化弄人,以至于阴阳两隔。
  对于萧琢才是她亲生父亲这件事,她震惊,却没有难以接受。比起亲生父亲是谁,对她而言; 养父养母不是她父母才是最难接受的事实。
  所以两年前被告知先皇是她生父时,她反应会那么大。
  现在,他们又告诉他,先皇不是她生父,萧琢才是。
  短暂的震惊之后,陆夷光平静的接受了,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丈夫、父亲这道难题,终于不再困扰她。
  陆夷光抬眸,对上萧琢不加掩饰的慈爱目光,心里一软,说来他也是个可怜人,被夺人所爱,二十年来伶仃一人。
  陆见深看着她,询问,“你们要不要单独说说话?”
  陆夷光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人,然而阴差阳错,却成了陌生人。
  “我就在边上,你们慢慢说。”陆见深握了握陆夷光的手,再次向萧琢示意,旋即离开。
  陆夷光目送他离开,转过脸来,就听萧琢笑着道,“你们感情很好。”
  陆夷光有些不好意思。
  “思行是良人。”萧琢点点头,“他会是个好丈夫,将来也会是个好父亲。”
  见他眼角竟然透出淡淡湿润,陆夷光怔了怔。
  萧琢似觉失态,别过眼,“别站着了,过来坐。”
  “您也坐。”陆夷光客气道。
  二人坐下,互相望望,皆没有说话。
  萧琢有千言万语要说,可见到她人之后,却有一种不知从何处开口的茫然。
  陆夷光看看他,他这模样倒是与往前所见的威严大相径庭,不由心软了下,想了想,“您能和我说说您和我母亲之间的事吗?”
  萧琢自然愿意,挑着他和陆清猗之间一些乐事说了,至于那些不开心的事,就让她过去吧。先帝已经驾崩,无论如何,先帝都养了她几年,待她甚好。在她面前说起先帝种种不是,只会让她尴尬。
  随着萧琢的叙述,陆夷光对他们有了新的认识,原来他们年轻的时候是这样的,笑着笑着,心头涌上浅浅怜惜,有情人却不能终成眷属。
  望着因为回忆而面庞生动的萧琢,陆夷光想,他们当年应该真的很相爱,所以在生母亡故后,他终身不娶。
  起了话题之后,谈话便逐渐流畅起来。
  萧琢喜动于色。
  陆夷光也不再觉得那么尴尬。
  约莫半个时辰后,萧琢目送陆夷光和陆见深离开,笑容是满足的。
  女儿没有唤他父亲,但是他看得出来,在心里,她已经接受他了。他没有守护她长大,岂能奢求一见面女儿就认了她。
  他们的身份,也注定他们不可能相认,甚至不能经常见面。因为他和陆徵同为辅政大臣,需要避嫌,两家还不能经常来往。
  不过现在这样他已经心满意足,他和清猗拥有共同的血脉,还会不断延续传承下去。
  以前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打仗外还能做什么。
  现在他知道了,他要守护自己的女儿,让她平安快乐。
  ……
  见过萧琢之后,陆夷光心里一桩心事算是放下了,一扫前几天的魂不守舍,瞅着沐浴回来的陆见深,若有所思。
  看她眼珠子转啊转,陆见深好笑,“想什么?”
  陆夷光托腮,一本正经地问,“要是我死了,你会不会续弦?”他长得这么没好看,肯定有一堆姑娘争着抢着要嫁给他。
  陆见深知道她是因为萧琢有感而发了,他走了过去,拥着她靠坐在床上,“不会,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这个答案,陆夷光是满意的,算他识相。
  “那你呢?”陆见深抵着她的额头,含笑反问,“会不会改嫁,或者养两个美貌面首?”
  陆夷光故作沉吟,“要是遇上长的比你好看的,我可能会考虑考虑。”摸摸他俊美的脸庞,叹了一口气,“但是我觉得比你好看的应该没有了。”
  陆见深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肤浅。”
  陆夷光哼哼唧唧,“要是不肤浅,我怎么会看上你。”
  陆见深无奈低笑。
  陆夷光吃吃笑起来。
  ……
  春去秋来,陆夷光的孝期满了,已嫁女守孝一年,公主府外的灯笼换成了红色的。
  南康长公主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终于在陆夷光出孝第三个月上盼来了好消息。
  不容易啊,陆见湛早前也成婚了,妻族是福建当地官宦之家,两口子都在那边,至今也没传出喜讯来。
  陆见游也定了人家,只等来年完婚。
  眼下南康长公主最关注的就是这边,长子年纪着实不小了,与他同龄的一般都有三两个孩子了。
  得知喜讯,确认阿萝身体无碍之后,南康长公主广发请帖,请人过府赏花。
  陆夷光也来了。
  就听见南康长公主故作愁苦却又压不住得意地跟人说,“这以后啊,我就得担心我这几盆宝贝了,只怕都得被小家伙祸害了。”
  这些年,她尽听着她们炫耀孙子孙女了,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南康长公主通体舒畅。
  对方就说,“可不是,我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没逃过他们的手,可把我心疼的。”
  南康长公主叹道:“都是冤家。”
  “这算什么,那些带流苏的首饰也得小心了,前几天,我就被孙女扯了下,小丫头力气忒大,疼了我一天来着,你说她,她就给你笑,什么脾气都没了。”
  南康长公主扶了扶耳边步摇,看来得重新打一批首饰了,又看一眼陆夷光,阿萝也得再打一批。
  望着已经和人讨论起孩子几岁认字好的南康长公主,陆夷光:“……”


第132章 
  “娘要是有条尾巴,肯定翘起来了; 还得摇啊摇。”陆夷光想起来就好笑; 从来没见过阿娘这么可爱的模样。
  陆见深扶着笑得东倒西歪的陆夷光; “娘盼孙儿盼的眼睛都绿了; 岂能不高兴。”温柔地抚摸平坦的腹部,“我现在都有些担心,将来这小东西可别被宠坏了。”
  陆夷光才不担心,信心满满地拍拍肚皮,“才不会,我不就没被宠坏。”
  陆见深失笑,想起她小时候的调皮劲; 已经做好了当严父的准备; 不然还不得翻了天。
  “你笑什么?”陆夷光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脸颊。
  陆见深道; “想起了你小时候,不知道孩子是像你一些还是像我一些?”
  陆夷光认真的想了想,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正事上像你; 其他地方像我好了; 自在。”
  “那家里的屋顶还不得给你们娘儿俩掀了。”陆见深故作烦恼。
  陆夷光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财大气粗地说道,“掀了那就再盖啊,反正咱们不缺银子。”
  陆见深:“你这是打算养一个败家子?”
  “瞎说。”
  小两口说着没营养的口水话,拥着陆夷光的陆见深嘴角的笑容满足又温柔,孩子还没有出生; 可只要一想起来,他已经觉得心口无比的充实。
  下雪的时候,陆夷光终于显怀了,不过厚厚的冬衣一遮,又看不出来了,臭美的陆夷光对此很是满意。
  下了雪,温度骤降,宫里的太皇太后又病倒了,听着消息,是差不多了,算算,太皇太后今年八十有五,实实在在的高寿。早几年,她身子就差了下来,宗人府和礼部都悄悄准备起丧礼了,可老人家几度病重几度都熬了过来,虚惊一场。
  反倒是身体一直不错年轻了十几岁的傅太皇太后,先帝驾崩后,伤心过度之下,没三个月就去了。
  不过这一次,太皇太后是真的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
  陆夷光看着面如金纸的太皇太后,知道老人家估计就这几天的事了。
  太皇太后已经不大认得人,只认得一手抚养长大的宁王妃。
  宁王妃憔悴的厉害,握着太皇太后的手,眼眶湿润。
  问候几句,陆夷光和昭仁公主离开。
  昭仁公主扶着陆夷光的胳膊离开永寿宫,在园子里遇见了过来探病的少帝和宁王。
  掠一眼两兄弟,陆夷光行万福礼。
  “两位皇姐刚从皇祖母那出来?”才十二岁的少帝还没到变声期,嗓音清亮。
  昭仁公主道,“嗯,刚探望了皇祖母,陛下和七哥也来探望皇祖母?”
  少帝:“来向皇祖母问个安。”
  寒暄两句,双方分开。
  陆夷光和昭仁公主恭送少帝,陆夷光多看了少帝身旁的宁王一眼。
  都以为局面稳定之后,宁王会被清算,然而事实上,宁王的确没有先帝时期那么风光,但是也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
  宁王一系官员被打压,但有部分世家能臣仍然屹立在朝堂上,如郑氏、凌氏。宗室见内有两宫太后,外有辅政大臣,恐宗室无立锥之地,需要一人为维护宗室利益。
  时至今日,宁王在朝上依旧有一席之地。
  而少帝和宁王关系还不错。
  陆夷光觉得少帝年纪不大,心眼委实不算少,或许是有高人指点。
  宁王和四大辅臣有夺江山之仇,让宁王与辅政大臣互相制约,少帝的龙椅更稳当,当然也有翻船的风险,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陆夷光倒觉得这样兴许是件好事,纵观历史,辅政大臣与少年帝王善始善终的寥寥无几。随着少帝日渐长成,两者之间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些猜疑。
  加个‘外来隐患’进去,多多少少能缓和关系,弱化矛盾。
  同样的对宁王而言,辅政大臣也是他的一枚护身符。在少帝找不到更好的取代他的人选之前。
  陆夷光懂的道理,在后宫屹立七十年的太皇太后如何不懂,她这一生仅剩下凌素云这一滴血脉,最放不下的也是她。
  夫妻一体,宁王好,外孙女才能好。
  宁王看着尊荣,实则是如履薄冰,稍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之前还浑浑噩噩的太皇太后回光返照一般,竟是勉强坐了起来,微笑示意少帝过来,“陛下长高了,可惜祖母见不到你大婚了。”
  少帝握住太皇太后伸过来的手,“怎么会,祖母还要抱曾孙呢。”
  太皇太后笑了,“哀家也想啊,可哀家时候到了。”
  宁王妃忍不住抽泣。
  “哀家活到这岁数,已经心满意足,”太皇太后面上浮现不舍,“唯独不舍得你们这几个孩子。”
  少帝:“祖母万万不要说丧气话。”
  太皇太后摇了摇头,握着少帝的手逐渐用力,“哀家相信陛下一定会成为一个造福百姓万人敬仰的好皇帝。”
  少帝正色,“孙儿不敢让祖母失望。”
  太皇太后点点头,“陛下仁厚,是万民之福。”她看向宁王。宁王走上前,撩起衣摆跪在床前脚踏上。
  “陛下年少,你为兄长为臣子,理当辅佐陛下开创盛世,万不负李家列祖列宗,你可明白。”太皇太后郑重其事地看着宁王。
  宁王恭声道,“孙儿明白。”
  太皇太后弯了弯嘴角,再看向皇帝,“陛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是将来,宁王夫妻有不妥之处,还请陛下看在祖母份上略加包容。但若是铸下大错,陛下还是当以江山社稷为重。”
  少帝不防太皇太后几乎挑明了话头,愣了一瞬才道,“祖母放心,一家人本就该互相包容互相扶持。”
  太皇太后脸上的皱纹舒展开。
  她劝过宁王,少帝能登基,应了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少帝已经坐稳皇位,他再想做什么难于上青天,不如安安分分做个王爷。
  宁王说他明白。
  她不知宁王是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但愿他是真明白,这孩子是个聪明人,可往往聪明人容易钻牛角尖。
  她只能尽自己所能最后帮他们一把,希望宁王能释怀,更希望少帝高抬贵手。
  三日后,太皇太后溘然长逝,享年八十五,丧礼哀荣盛大。
  宁王妃哭晕过去好几场,过了头七,人才略略走出悲伤。
  “逝者已逝。”宁王坐在床头,声音依旧淡淡的,眼里却有关切,“你这样,祖母走的也不安心。”
  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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