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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妻造反[封推]-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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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失望了,他怎么不扪心自问,他们的行为是否让她心寒呢?
    杜霜醉抬头道:“还请公爹明示?”
    她头一次如此乖戾不服管教,楼仕标眉头就是一皱。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不聪明又不识眼色的人,尤其是女人,不能太蠢笨,可也不能太聪明,最好像只猫,乖巧妩媚,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眼睛任他摩挲,知道什么时候讨好的舔他的手。
    这杜霜醉显然不是只猫。
    他有一种看错人了的恼怒之感。就算从前杜氏都是装的,现在她凭什么这么有底气敢和他对峙了?
    楼仕标冷笑道:“做人要识时务,杜氏,你就是太过莽直,做事不过头脑,说话不经三思,看似忠正耿介,其实就是蠢笨。你不孝、不贤,历历在目,随便就能举出十件八件来,你竟然还不知悔改么?”
    杜霜醉道:“不孝?不贤?楼家大可以给我一纸休书,霜醉无法自辩,也只得听天由命,可公爹不加教化,却肆意将霜醉置于死地,敢问是何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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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擦肩

杜霜醉此话一出,楼春平不禁侧目以视,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杜霜醉是自己找死呢。
    她竟然敢和自己老爹这么叫板,这不是找死是什么?妥妥的是不孝、不敬啊。就连自己都不敢这么挑衅老爹的尊严,她怎么就敢?
    楼春平不忍直视杜霜醉,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杜霜醉死无全尸的下场了。他恨她入骨,她怎么死都不能平息他的心头之恨,原本楼春平应该畅快才对。
    可他心底却有那么一股莫名其妙的……敬佩。
    自家老爹做的过分之处多了,可他从来只敢心里腹诽,即使和楼夫人抱怨,也是半遮半掩的,往往才开头,就被楼夫人连唬带吓的给制止了,是以楼春平对于楼仕标又怒又怕,又爱又恨,同时骨子里有一种时刻想要挑衅的亢奋。
    如今见有人比自己勇敢给自家老爹脸色,并当面质问他的所作所为,楼春平简直比自己上阵还要畅快。
    只是这个人是杜霜醉,让楼春平又有那么点不爽。
    但正因为是杜霜醉,是个平素不愿多事的温顺女人,却到了楼家变的如此尖利、嚣张,楼春平才更觉得心里不痛快。
    他不愿意承认是他没有善待杜霜醉的结果,他只能把杜霜醉不驯的原因归结于她受到了许七的鼓惑。可他不能不否认楼家确实没有善待杜霜醉……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对杜霜醉的具体感情是什么了。
    楼仕标是预料之中的震怒,他猛的一拍桌子,道:“杜氏,你说什么?”茶碗被震的叮当作响,他脸色铁青,眼神狠厉,便是男人在他跟前也要吓的腿软了。
    可杜霜醉却只是悠然的重复了一遍:“我不贤不孝,善妒拈酸,楼家可以休妻,我除了自叹命苦。不会有二话,可是为什么楼家要把我当成青楼楚馆的下等娼伎,拱手送到别的男人床上?”
    楼仕标眼中闪过一抹寒芒。这一刻,他已经决意不留活口。他只以为事情做的机密,杜氏是不知情的,没想到她竟然……
    那么当日在法恩寺寻死也不是空穴来风了?她既知情,便不会善罢干休,她想做什么?拿这件丑闻要挟楼家?
    楼仕标恶狠狠的道:“放肆,这都是些什么话?也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说得出口的?无凭无据,你怎么敢诬人自诬?你别忘了。你也是楼家人。诬蔑楼家。诬蔑你自己,对你有什么好处?”
    杜霜醉闻言只是轻浅嘲弄的一笑,道:“无凭无据?是啊,我一个被陷害的弱女子。哪里是事先深谋远虑过的一帮政客的对手?可到底是不是诬蔑,你心里比我清楚。人在做,天在看,一笔一笔,老天都记着呢。至于好处,想必公爹您已经得偿所愿,又何必如此吝啬,舍不得分媳妇一杯羹呢?”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简直是疯了,疯了。”楼仕标气极败坏的叫嚣着,道:“三郎,把这杜氏拖出去,赶紧送到乡下庄子里。叫人看好了,若有一点差池,我叫庄子上所有的人陪葬。”
    杜霜醉无畏无惧的望着楼仕标道:“公爹这是要过河拆桥了么?”门口已经涌进来四五个楼仕标的小厮,一个个横眉厉目,凶神恶煞般的瞪着杜霜醉,只要楼仕标一个手势,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来将她捆绑起来就走。
    杜霜醉无视这些为虎作伥的走狗,坦然的望着楼仕标道:“做人留一线,这道理您不是不懂,可您却处处咄咄逼人,连条仅余的活路都不给我,还真是让人心寒啊。您对我如此,难保将来对四娘子、五娘子不如此,将来对大嫂、二嫂不如此……”
    楼仕标听她一口一个“公爹”的叫着,就气的两肋生疼,他怒斥着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别听一个疯子胡说八道……”
    杜霜醉手里握着一张纸卷,朝着楼仕标一扬道:“公爹是非逼着我和楼家玉石俱焚啊。”
    许家到楼家门前时,这里异常的安静。并没有传言中的那么热闹,可见他是被骗了。想也知道,楼家毕竟不是市井小户人家,要皮要脸的,怎么可能放任家里的扯皮矛盾在门口公众面前大肆渲染?
    薄暮的阳光柔和的洒在楼家门前,如同铺了一地碎金,奇异的产生了一种旖旎之感。许庆小声道:“咦,这里挺安静的啊,莫非传言不实?”
    他看着许七,小声建议道:“七爷,小的去打听打听?”
    就算去打听,打探出来的消息也不准确。要想知道杜霜醉现下到底如何了,都不如他亲自见上一面。
    许七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端然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眼神深遂清悠,似乎已经穿透了楼家那重重的宅院,落到了后宅一隅他最想看到的人的身上。
    计庆又唤了一声:“七爷?”这位爷不会是又盘算着硬闯楼家,就为了亲自见这位杜二娘子一面吧?
    许家轻轻一摇头,低声道:“有人来了?”
    许庆侧耳一听,果然。前面不远便是楼家的角门,吱吜吜发出声响,似是有人声、脚步 声。他忙道:“七爷,要不咱们先躲一躲?”他倒罢了,可许七太显眼了,他们主仆明目张胆的跑到楼家来,为的就是见楼三奶奶,这传出去又是个事儿。
    许七便微微颔首,竟是答应了。许庆顾不得诧异,主仆两个相继拨马出了巷子,装做不经意的路人,退在一边。不多时,就见从楼家的方向驶出来一辆青缦马车。赶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杜荣。车辕上坐着晴暖、晴雨、晴萱、晴鹃几个丫鬟,后面还跟着杜嫂子等人。
    许七眼神一眯,立时猜想到这车里的人是杜霜醉。
    许庆已经小声嘀咕出来道:“是杜二娘子的车。”
    由她的陪嫁管家亲自赶车,可以想见楼家并没为难她。起码没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车外也没有楼家大批随从监视,不像是要把她送到哪处庄子上“静养”。
    那她这到底是要去哪儿?几乎她身边所有属于她的人都出了楼府,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休了?和离了?还是……
    杜荣已经看到了许七,他转头对晴暖说了一句什么,随即晴暖便隔着车帘和里面的人说了两句话。马车没停,只在马车与许七主仆二人擦肩而过时,杜荣跳下马车,躬身行礼。
    这就表明了杜霜醉的态度,她并没有刻意要和许七保持距离,对他有怨怼和委屈的情绪,只是碍于天时、地利都不适宜,故此不欲见面。
    她这种不惧不避的态度很是取悦了许七,她处事成熟,他只有欢喜的份,自然也不会冒冒然的打破两人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默契和平和。
    他凝眸注目杜荣,想要从他那张普通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杜荣没说话,态度不卑不亢,但又极尽恭敬。他那双不怎么夺目的眼神里写满了坚定和从容,既不替自家主子报冤,也无意求助,只是得了主子的授意,朝着许七打个简单的招呼而已。
    不愧是跟杜景辰历练过的,很是沉稳。许七对他还算满意,也就朝他点点头。
    杜荣便再施一礼,转身紧跑几步追上马车,重新跳上去驾车离开。
    许庆颇为讶异的打量着许七。杜二娘子近在眼前,他还真担心七爷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来。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节,侯爷不定哪天就回来了,七爷所做的一切,都会有人禀报到侯爷跟前。
    不得不说,七爷从前可没有值得称道的举止,尤其是今年,与杜家二娘子可是纠纠缠缠,没少生事,侯爷能忍得下脾气才怪。
    七爷恢复清明是件大喜事,可侯爷会如何想,许庆猜不出来,也许是高兴的吧?但侯爷为人冷硬,便是欢喜也不会形诸于色,而且许家人不管是生气还是喜欢,都惯于用激烈的手段和形式来表达,不管看谁顺眼还是不顺眼,随时都能抡起鞭子抽对方一顿。
    许庆一方面担心七爷的小命,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己要受的皮肉之苦。七爷犯错,他这个贴身随从是少不了要连坐的。
    不过七爷居然能忍得住不上前,他还真挺佩服。
    许七示意许庆:“你去护送一程。”护送是真,探听车里的人是不是杜霜醉,她们又打算去哪儿也是真。
    许庆哎了一声,拉了马要走,又不太放心的回身问他:“七爷您呢?”离了人,七爷不会又去惹是生非吧?
    许七扬了扬鞭子,略带了些威胁之意道:“自然是回府。”他嫌许庆管的太宽了,可同时也知道许庆对自己是真的关心。礼尚往来,他还许庆以真心。
    他自忖还没那么烂泥扶不上墙,许庆总该对他有基本的信任。
    迎着许七那明亮的眼神,许庆不由的松了口气,原本就不太好看的细眼一弯,立时眯成一条线,由衷的道:“七爷明智,小的多虑了。”
    许七却只是平静的笑了笑。他和杜霜醉,见是要见的,却不急在这一时。八月的空气里,荡漾着浓郁的桂花香气,许七微微闭上眼,听着马车粼粼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渐不可闻。

    第145章、手段

许七安安静静的回了许府。
    许夫人见他安全无虞,又听闻他并没惹事,只不过打马溜了一圈,这才终是放下一颗心。她捂着胸口,语重心长的道:“七郎,不是娘唠叨,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你得自己心里有个谱了。娘纵然心疼你,可也不能哪件事都替你做决断。”
    许夫人又心酸起来:“一则你大了,总得自立撑起门户,二来,娘是个没用的。”
    许七最见不得母亲这样自伤,便开口道:“娘放心。”
    不是他娘没用,而是……终究他是个男人家,娘亲就是再费尽心力,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总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况且许七明白,一味的避让忍让不是个办法。其实他没打算一直当个傻子,上辈子有各种不得已的理由,再者忍让到底不也还是一样要被推出来当枪使么?他不是那么怂的男人。
    许夫人见他始终沉稳平定,心里那股心酸又缓缓落了下来。这个儿子,无端端的给她一种沉稳的气质,就像定心针一样,只要看他一眼,就好像再难的事都有他撑着呢。
    许夫人慈母心切,还是要唠叨几句:“你不是糊涂孩子,也知道当务之急是自己出人头地,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庇护你想要庇护的人……”
    许七话少,许夫人说什么,他都眉目清宁的静静听着。
    许夫人一向就觉得许七乖巧柔顺,无不得益于他即使不答腔,脑子不清明的时候也能做出一副认真聆听之态来,而且那样专注、认真,没有一点敷衍之态。尽管知道他的心思未必在这,不一定飘到哪儿去了,可他这种神态还是大大的令人心喜。
    许夫人一喜,继之一忧,话茬就顿住了,见许七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望过来。心脏处就是一软一酥。尽管他都这么大了,可在许夫人眼里,他还是像小时候那样软嫩可爱,让她打从心眼儿里生出一种怜爱来,想要伸手摸摸他的脸颊。
    只是这手抬起来,又放下了,她自失的一笑道:“我的七郎这么可爱……”似是感叹,却浸透着说不尽的忧伤。这么可爱,为什么侯爷就不爱呢?
    她强咽下苦涩,道:“你爹要回来了。”
    许七对许侯爷这个亲爹并无多少感情。他回不回来。对自己来说没什么太大影响。是以眸中波澜不兴。
    可落在许夫人眼里,不免又要替儿子伤怀。他的眼神太清澈太明亮,就像不懂人间疾苦,不知世间险恶。不明人情淡薄的赤子。为此,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可她又不愿意儿子的眼神被这污浊的尘世染的失去了现在的清澈。
    许夫人回神,掩住自己的伤感,道:“大抵是你祖父同你父亲说了什么,他对你的去处有所不同意见吧。”
    什么不同意见?分明是不同意好吧?
    许七对母亲的这种委婉十分无语,好在习惯了。说起来许夫人当真是个好母亲,她从没在许七跟前抱怨过侯爷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自然私下里引泪长涕另形别论,但她从不曾当着许七的面诋毁侯爷。
    许七也就平静的道:“无妨。”
    去哪儿都好,他是規的无所谓。他对于功名心不是那么看重。而且他也笃定凭自己的本事能够有所建树。
    许夫人直直的盯着许七,忽然低声道:“杜二娘子是什么意思?”
    许七不解的望着她。
    许夫人心一横,忽然道:“如果她愿意不计得失的跟着你,不如你们两走吧。”
    私奔?这个念头跳进许七的脑子里,再沉稳的人眼眸里也露出了狐疑之色。如果不是坚信眼前的人绝对是最爱他的人。他都要怀疑是不是居心叵测才会给他出这么个不着调的主意,是存心要害他和杜霜醉了。
    许七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可私奔一事对于杜霜醉来说绝对不公平。他的确想过就此离开楼家、许家,离开京城,他带着杜霜醉远走高飞,安安静静的过他们自己的小生活,但绝对不是偷偷摸摸的私奔。
    就是走,他也要让杜霜醉堂而皇之的离开楼家,光明正大的许嫁给他,而不是被世人称之为“淫奔”,自此不容于世。
    许七却并不急着说明白自己的打算,只是悠然的望着许夫人道:“为何?”
    许夫人自失一笑,道:“娘说胡话呢,你听听就算了。”是不是和这个儿子待在一起久了,自己也沾上了呆气?这都什么馊主意,亏得自己活了一大把年纪,不知道女人的名誉最为要紧么?女人命都可以不要,怎么能不要名声?如果连名声都没有了,即使不死,活着可有什么意味?
    到时候谁瞧着都是冷眼,便是至亲的人也自惭形秽,不只不敢凑前,甚至连替她说句话的资格和勇气都没有了。
    一个人孤独到没有亲人没有朋友,这样的日子该有多恐怖?
    她是愿意让儿子开心幸福的,可真要怂恿他和杜霜醉这么不明不白的跑了,他们两个一辈子也不会多开心的。
    许七并不深思许夫人心中的纠结,他仍是说了两个字:“放心。”
    这两个字太贫乏太平淡太寻常了,以至于没有一点鼓励、安慰和治愈的作用。许夫人沉沉叹了口气,心道:放哪门子的心啊?
    许七却眨了下眼睛,问许夫人:“五婶和楼家有亲?”
    许夫人倒是被问的莫名其妙,可许七言简意赅,虽然不会显得不耐烦,但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许夫人只得使劲的苦思冥想,而后自己找出答案:“你五婶的一位堂妹嫁的便是楼家四爷的次子。”
    许七的这位五婶并非许家的嫡亲五婶,若论起来,都出了五服了。这位五奶奶的娘家不算多显贵,不过是个从四品的外放知州,嫁的这位楼家四爷便是楼仕标的四弟的长子。
    这种弯弯绕的亲戚,亏得许七是怎么知道的。
    许夫人不由的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许七没动,只垂眸想了一会儿,才道:“传个消息。”
    许夫人倒是愕然了一会儿才明白,这是要挑拨楼家两个未嫁的姑娘、楼夫人和楼老爷的关系呢。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可难理解的。楼仕标是个什么祸色,许夫人不必细致打听,也能猜个*不离十了,利欲薰心,什么事做不出来?卖女儿的事,他做起来绝对得心应手,不会有一点心软、手软。
    但想来楼夫人再不堪,终是一个母亲。这天底下的母亲,就没有不爱自己儿女的。只要爱自己的儿女,就没有不愿意儿女们健康、幸福的。
    也就是说,楼仕标愿意把两个如花似的女儿送到许家来做妾,一定瞒着楼夫人。
    七郎这招不算太阴毒,楼夫人知道了怎么做,不出意外也就是个闹字,可最后结果如何,还要看楼仕标的心狠程度。
    只是,七郎要是想对付楼仕标,不用如此大费周折吧?他大可以直接在楼仕标的前程上做手脚——当然目前有点难度,毕竟七郎呆名盛传已久,他就算借着老侯爷的势,也得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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