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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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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穆壮一把拉住了，就见他紧紧抿着嘴。“想干嘛，这几天你在村里还不嫌丢人，还打算闹到镇上！”
“当娘的教训闺女天经地义！咋叫丢人！”对于丈夫的话，包氏并不让可。
“不管怎样，先回家！”他瞪一眼包氏，一背手，头也不会地往家里走。
包氏一看丈夫要离开。虽然不甘心。但也没别的办法，一耷拉脑袋，跟在穆壮的身后。朝家赶。
芊荷从集上回家，刚到门口，小孩子们就围了上来，杜泽把在集上买的糖葫芦分给小孩。
“一整天不见人影。给我死哪去了！”芊荷还没把她买的小玩意拿出来，就听到包氏的骂声又传来。
不用多琢磨。芊荷就知道这是在骂，手里小玩意给杜泽，让他分给小孩子们，自己独自一人就进了堂屋。
刚进堂屋门。“哐啷”一声，笤帚就正扔到了芊荷的脚下，抬头看包氏脸却瞥向一旁。她很明白这是娘故意的。
于是芊荷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弯身把笤帚立起来。随手抓起一把瓜子，坐在炕沿上嗑起瓜子来。
这下可彻底激怒了包氏，“你个臭不要脸的，偷懒耍滑比谁都能，叫你干个活，难于上天！我看把你当祖宗供着最好！”
芊荷一听这话，知道这是故意找茬，没吭声。
“还给我装聋子是不，死孩子，明儿我就把你拴出去卖了，看着，我就心烦！”她伸手就朝芊荷头上打去。
芊荷哪能让她如愿，一侧身，躲过了包氏身来的巴掌，还差点把她晃下炕。
“好你个鳖羔子，要把我摔死是不！”包氏恼了，见芊荷把嗑好的瓜子皮放在桌子上，她抓起瓜子皮，就朝着芊荷的头发扬去。
那如雪花一般的皮靴，哗啦啦地落在芊荷头上，身上，还有的顺着脖子进了衣领里，芊荷坐得炕上一时间都铺满了瓜子皮。
“娘，你做什么！”芊荷一下子蹦了起来，她弹着头发上的瓜子皮，手伸进衣领里往外拿，“你有事说事，你这事做什么！”
“有事说事？跟你这个臭丫头就没正经话要说！”包氏一看芊荷这般狼狈，嘴角上扬，露出得意微笑，“我让你背着我做缺德事，你这个遭天打雷劈地不孝子！”
芊荷晃动身子，总算把衣领里那些让她不舒服地皮屑弄出来了，可她的头发也乱了，一听包氏又骂她，她的脾气也上来了，“我做什么缺德事了！我又怎么不孝顺了，我是打爹骂娘了，还是欺兄霸妹了，你给我说明白！”
“你还有脸了是不！”一听芊荷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包氏把手往芊荷面前一伸，“拿来！”
“什么？”
“银子，你今天在集上赚的银子！”包氏用一种天经地义地语气说话，一看芊荷没有要动弹，手一搂，就朝芊荷腰上挂的小布兜伸去。
芊荷一看她这么有目标性，就知道自己赶集卖鱼的事被知道了，她没有躲，任包氏把小布兜扯去。
包氏刚抓到布兜，就意识到不对头。
这布兜，竟然是空的！
包氏自然不甘心，把布兜翻过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看了个便，“银子呢，你把银子藏哪里了？”
“什么银子？”芊荷装傻，心里却庆幸，多亏在回家的路上，借故把杜泽支开，把银子放进空间里。
“你卖鱼、买菜的银子！说，是不是在杜泽身上！”包氏“嗷嚎”一嗓子，就要去喊杜泽，“让住家里就已经够仁慈了，还敢拿我家的银子！”
“你个死老太婆，给我回来！”穆壮把旱烟袋往桌子上一扔，粗声喊住了包氏，“还想丢人丢到村里！”
穆壮想事情比包氏周全，杜泽虽说住在自家，可那是村里安排的，况且芊荷的鱼是从后山打的，那地可是人人都能去，万一宣扬出去，到时可半点便宜捞不着。
“芊荷啊，你娘说话一直没轻没重的！你别怪她！”穆壮轻轻咳嗽一下，拍拍身旁的炕，示意芊荷坐，“她是听村里人说，你在集上卖东西，怕你挣了钱，弄丢了！”穆壮说着话，很刻意地看了一眼包氏。
“啊……是，你爹说的对，我就是着急，你一姑娘家家的，好不容易挣了钱，我是担心你被骗！”包氏会意，立刻挂上笑模样。
什么村里人说，包氏这几天几乎跟村里所有人都打遍了，哪有人还敢跟她说话，听村里人说，简直是笑话。
芊荷看着穆壮，她一直觉得穆壮是个憨厚的汉子，做事很有分寸，最起码心还是放在当中的，但这一刻，他在芊荷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幻灭了。
这个爹，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什么赶集，什么银子！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芊荷说着，就要朝门外走，“我刚从集上回来，有点累了，去歇着了！”
“你个谎话精，给你脸还不要脸了是不，给我回来！”包氏的耐心瞬间破灭，一把抓着芊荷就把她拉到了炕沿上，“说，你卖鱼挣得银子哪去了！”
包氏这么撕破脸，芊荷也不掖着了，她一用力摔开了包氏，“你都，说是我挣的银子了，我为啥要给你！”L
☆、086 最孝顺的
“我的老天！你还给我犟嘴！把银子给我，一姑娘家，拿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我说上次那向和堂给的银子呢，一起拿来！”包氏说着就要上来搜身。
“我的银子，我自己揣着，放你哪迟早没了，这个咱们以前就说好了，你忘记了！”芊荷搬出以前跟包氏的约定，“当时刘家给我的彩礼，你拿着，拿来拿去，等退亲时，一分钱也拿不出来，娘，你说我不孝也好，说我狠心也好，这钱，我不会给你的！”
芊荷撂下这话，就要迈步出去，临走到门口，她又停下来了，“现在二哥也去铁匠铺了，我昨个我听说你让大哥把铺子里的钱对半分给二哥，要分也行，那以后二哥也得往家里交钱！”
“你个死丫头，我看真是反了！张开闭口分钱，我跟你爹还活着，你打算分家还是怎么地！”包氏一听芊荷把她在铁匠铺上打的小算盘毫不留情面地说出来，立刻恼羞成怒，“你个死丫头，让你往家里交钱，你不交，还惦记上你二哥的钱了！”
“就兴他惦记我的，不能我惦记他啊！”穆芊荷挑开棉帘，“娘，等铁匠铺分了钱，劳你提醒点二哥，她还欠我十两银子，攒出来早点还我！”
说罢，迈步出门。
“反了，反了！你个王八犊子！给我回来！他爹，这丫头反了，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包氏气得上蹿下跳，“看她刚刚说的的什么话！早知道就该扔尿桶里淹死，养大了来霍霍我！他爹，你倒是说话啊！”
穆壮看看看包氏，深吸一口气。琢磨着芊荷刚刚说的话，包氏让二旺去铁匠铺那是冲着家产去的，难不成，芊荷这丫头知道什么了。
穆壮紧锁眉头，“开会！”
一听家里要开会，二旺撒丫子就往回跑，他早就在铁匠铺干够了。整天拎着大铁锤。敲敲打打，他胳膊早就疼得抬不起来了。
一进堂屋，二旺就直接躺在炕上。一看穆芊娇盘腿坐那嗑瓜子，“死丫头，过来给我揉揉，可疼死我了！”
“我忙着呢。没空给你揉！”穆芊娇吃得不亦乐乎，哪里空得出手。
二旺一听这话。眼睛落芊荷身上，一看芊荷僵着脸，他也不敢指使芊荷，只得看向包氏。“娘，狗蛋他娘呢！”
包氏一听这意思是想让范氏给揉肩啊，嘟囔一句。“她姓范，不姓穆！”。便踢了穆芊娇一脚，“快给你二哥揉揉！”
穆芊娇一听，敢情这是姓穆的才能参加啊，“娘，你也不姓穆，你也不能参加！”
“你奶奶个腿，我是你娘，竟敢打主意打到我头上了，你个丫头片子，也要反是不是！”包氏攒了一肚子气，穆芊娇这话正好赶上了，她抬手就给了芊娇一巴掌，“一个个翅膀硬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揍死你个兔崽子！”
穆芊娇没聊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竟然换来包氏的又打又骂，“呜呜”哭了起来。
二旺一看芊娇哭了，也觉察出包氏情绪不对，不在装少爷，拍拍穆芊娇的胳膊，让她出去了，“娘，芊娇就一小屁孩，你冲她发什么火啊！”
“不冲她发，冲你发！”包氏翻个白眼，冲二旺嘟囔。
“都别瞎嚷嚷了！”穆壮用旱烟杆敲敲桌子，“今儿把你们都喊过来，是想说说，家里的事？”
“家里不挺好的，能有啥事？”二旺不以为然地说道。
穆壮嫌他没心没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现在呢，你们都挣钱了，我跟你娘也老了，也干不动了，得靠你们了！”
大旺并不知道，芊荷刚刚跟父母发生冲突的事，听到穆壮这么说，“爹，你这是什么话，你把我们养大，你们老了，照顾你们是我们儿女应该的，咋这么说啊！”
“就是，就是！”二旺也随声附和。
“大旺、二旺，有你们这句话，我很欣慰啊！”穆壮看看大旺，又看看二旺，中间很自然地看了一眼穆芊荷。
芊荷滋润知道这是啥意思，便道，“没错，大哥说的这话，很对，我也这么想，爹娘把我们养大，你们干不动了，也该我们做儿女的照顾了！”
“我呸，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是你刚刚气我的时候了！”包氏立马破功，张口就骂，“说的这么好听，把钱给我！”
穆壮被包氏气个半死，他好不容易要把正事说出口，就这么被包氏搅合了，一口气没喘顺，猛烈咳嗽起来。
包氏却以为这是丈夫给她打的暗号，继续不依不饶，“穆芊荷，“我看你能多孝顺，拿钱！”
“娘，你要是真以给不给钱多少判断孩子孝顺不孝顺，那我二哥还不如我呢……”芊荷对于包氏拿钱衡量的标准极其反感，脱口反驳。
“芊荷丫头，你胡说什么呢！”孰料第一个还击的却是大旺；“什么钱不钱的，一家人，咋能说这话，爹娘养咱们，咱们有了钱，也该孝顺他们！”大旺义正言辞。
的确，他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芊荷不说话了，她自然不是不想照顾爹娘，不管上世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现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还是自己的亲人，把自己养大的亲人，再争辩下去，压根没有半点意义，反倒显得她故意跟二旺比着不孝顺。
“爹，你继续说！”见芊荷不说话，大旺抬头看向穆壮。
“奥……我接着说，这钱多钱少，自然不是看一个人孝顺不孝顺的关键，我跟你娘呢，都是身子埋土一半的，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没多少好日子了，就希望啊，希望你们兄弟姐妹呢，能相互照应着！谁跟谁都别藏着掖着，有什么话，一定记得说出来，有什么好事呢，一定要分享！”
“对，是分享，别自己吃独食，挣钱什么的都想着大家！”包氏顺势接过话茬，“穆芊荷，这才叫孝顺，懂不懂！”
“呵呵，娘，我当然懂了！”芊荷没想到包氏会在这个口上点自己的名，“比如说，我当时的彩礼，亲手交给的您，您没独吞，而是分给了二哥、二嫂、芊娇，大家一起花，照你刚刚说的，我应该是最孝顺的了！”L
☆、087 分家
“你个死丫头，就非逮着彩礼的事不放是不！”包氏一蹦老高，一下子跳下炕，就又要骂。
“你问我懂不懂，我不过是老实回答，这也有错！”芊荷一翻眼皮，“要不然，你告诉我，什么叫在分享！”
大旺赶紧用胳膊碰了一下芊荷，不让她继续说。
芊荷不说话，看向穆壮。
穆壮撇撇嘴，把烟杆往一旁一放，继续道，“大旺啊，你是老大，兄弟姐妹四个里，你最让爹放心，以后这些弟弟妹妹们，就靠着你了！”
“爹，你这是啥话啊，照顾弟弟妹妹，都是我应该的！”大旺眉头微微一皱，听着穆壮这话，就跟交代遗嘱似的，很是不理解。
连那二旺也竖着脖子，“是啊，爹，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不都是快死的人才说的话嘛！”
“是快死的人，我跟你爹，早晚被你们这些二百五气死！”二旺的话，差点让包氏吐血，高高举起地巴掌差点落在二旺后脑勺上，但抬了半天，包氏也没舍得下手。
看到这画面，芊荷鼻头一酸，把脸扭了过去，“大哥、大嫂一直都照顾我们！”
“嗯，大旺做的的确很好，可这当爹娘的心里，总有些不放心，所以呢，趁着我们还活着，脑袋还清醒，我跟你娘商量了一下，打算这几天，把家给你们分了！”
穆壮终于说出了口。
大旺二旺一愣。
芊荷心里却跟明镜似得，她要是猜得没错，分家的第一步，就是要说这铁匠铺吧。
“为什么？”大旺一惊，“爹娘。现在不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分！”
“大旺啊，爹娘知道，这些年啊，都靠你养活着，现在你家又添了一口人，再让你养活这一大家子，太累了！”包氏恰到好处的跳出来。那份情真意切。让芊荷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所以，我跟你爹打算把家分了。这样你也轻松点！”包氏竟然拉起了穆壮的手。
“娘……”大旺几时被包氏这么亲切喊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所以呢，我跟你爹，决定在外面还清醒时。把这事写纸上！将来就是我跟你爹走了，你们兄弟也不至于有什么矛盾！”包氏说着。就挑开棉帘，“杜壮士，劳烦您帮忙来写个字据！”
就见杜泽拿着笔墨，沿着廊下。钻过包氏挑开的棉帘，走了进来。
芊荷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杜泽这家伙。咋就准备好了。
一看芊荷如此激动，杜泽连忙解释。“大爷、大娘提早跟我说了，让我在外面候着呢！”
芊荷心头一惊，这个白眼狼估计也把赶集地事说了吧，斜眼瞪了他一眼，芊荷转身站到大旺身旁，“哪都有你的事！”
杜泽想靠近芊荷给自己解释一下，却被包氏一把拉住，按在了炕下的小木墩上，并把他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方凳上，“来，杜壮士，你这里坐！你大爷说，你给记！”
我呸，原来这方凳是这个远处，看来爹娘这是准备好了。
穆壮清清嗓子，把烟袋放在桌子上，看一眼杜泽，示意他开始记，“咱家也没多少东西，就是这宅子多点！”
“现在呢，这房子啊，二旺住的那个侧院，四间堂屋加个侧房一共六间！”
“大旺你那边呢，是三间堂屋，除了你们兄弟俩各自住的呢，家里还有芊荷住的三间西厢房，我跟你娘住的这堂屋呢是四间！”
“我以前就说过了，等丫头们出了家，我跟你娘西去后，除去二旺的院子，家里都是你的！”穆壮一板一眼地说道。
却看二旺就要急，在他的认知里，家里的东西可都应该是他的。
一看二旺要急，穆壮担心这个不着调的儿子，跟包氏一样坏了自己的事，连忙说道，“村里人都说我跟你娘偏着二旺，今儿呢，咱们就白纸黑字写明白了，大旺为长子，自然应该多一点！”
“来，杜义士，我说你写，兹，穆家有住宅一位，四步局园宅，村东，临道，西临黄大锤，北临刘大洼，南空场……”这是说的自己这位宅子的面积、位置跟谁家靠着。
下面说的就是刚刚他说的分配的方案。
杜泽记录的很仔细，二旺却寝食难安，一次次站起来，想插嘴，却被包氏给按住了。
“这样呢，二旺将来得六间屋，大旺十间！”关于住宅的方案说完，穆壮总结性地说道，可二旺不乐意了。
“爹，凭啥我哥比我分的多啊！”他双手插进袖子里，直着脖子朝穆壮大声嚷嚷。
“你个败家玩意，有你插什么嘴，就凭你哥是咱家的长子！”穆壮重重一拍桌子，朝着二旺大声嚷嚷。
芊荷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若不是她偷听了爹娘的对话，就刚刚这气势，自己还真以为这分家公平公正。
“长子怎么了，我也有两儿子，也是咱们穆家的血统！”二旺一点没察觉到包氏给他递眼色，气鼓鼓地嘟囔，“不行，凭啥我哥十间，我六间，要分也得平分，一人八间！”
二旺心想，要上自己真比大旺少那么多，估计范氏能削死他，“不行，不行，重分，把三爷爷喊来，重新分！”二旺说着就摔手要出去。
却被包氏一下给拉住了，“你个败家玩意，瞎嚷嚷啥，这不还没说完嘛！”
“就是啊，二哥，你急什么，爹这不还没说完嘛！”芊荷一听包氏这话，就知道接下来要提铁匠铺的事了，为了不让大哥吃亏，她抢先开了口，“家里不是还有一铁匠铺嘛，说不定，爹娘想全部留给你呢！”
芊荷说完这话，“哎呦”一声，“瞧瞧，瞧瞧，我都说了什么，爹刚教我们要相互照顾，要共同分担，怎么会把这么大的担子都压二哥身上呢！”芊荷说着就故意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呸呸呸，我净多嘴了！”
就这么被芊荷说串，穆壮的嘴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
却听二旺那个二愣子道，“铁匠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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