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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封推]-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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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眯起眼,告诉自己不能急,但道,“那好,烦你传话,本妃要进宫给太妃娘娘请安,请王爷发牌。”
侍卫持刀的姿势不卑不亢,道声是,“今日请牌子,明日才能知消息,娘娘且回。王爷吩咐,珍园一直没有好好管着,而兰王妃心肠软,这几年对各家送来的歌姬舞姬全收了,还有他从北关买来的美人,共有三十七名,好像形成了几个小团体,平时互相争轧,为一点点小事吵闹不休,若娘娘有空,最好立刻打理起来,家和才能万事兴。”
于思碧皮笑肉不笑,“请转告王爷放心,本妃不会再让他操心的。”转身气呼呼就走。
侍女是自己人,有点担心,“娘娘,王爷越来越过分呢,似乎连太妃娘娘也不放在眼里,如何是好?”
“他当我是普通女子么?一把锁几个侍卫就能让我禁足?他既然这么狠,就别怪我不客气。太妃娘娘不是给了迷香么?你们从墙出去,将它们交给小太监们,让他们今晚给王爷用上。让人摆平那几个侍卫,王爷只要与我成了夫妻,他还飞得出我的手心?”于思碧哼一声。说实话,她对自己的房中术是十分得意的。如大荣多数男子,她的丈夫虽不花心,也有狎妓的事,但经她的手,再不想着去外面了,不分日夜与她厮混,为此公婆不喜欢她,说儿子被她害死的,赶她回了娘家。当然,这种事她不可能跟任何人说,就连师叔也不知。
侍女们忙去了,于思碧进了房,门外却落下一个人影,飞起如烟,出了珍园就入惜园。暖房仍保持原样,不过成了能者专用,目前空荡荡的,因为五行能者被兰生派出去收集名字,只有柳今今在。她应泫瑾荻的邀请,来王府只为对付一人,就是于思碧。
泫瑾荻虽已安排好于思碧的结局,但怕她搞小动作,自己又没时间事事盯着,就让柳今今帮忙。
影子是小扫,在影门借于思碧入府而大肆混进的情况下,单靠明面上的侍卫是不够的,小扫武功奇异卓绝,少有对手,能避开敌人的视线而来去自如,故而被安排盯着于思碧,同时将影门的人分辨出来。小扫同柳今今说了于思碧的打算,又赶紧回珍园去了。
柳今今冷眼抚过一片绿叶,“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女人不但自以为是,还当男人都想钻她的裙子,太丢我们女子的脸了。”自言自语完毕,披上斗篷,去向小坡子要了一驾马车,一字不提于思碧今晚要“霸王硬上弓”的打算,出门找人。
这时,居安造接到紧急通知,兰生赶到工造司。
☆、第387章 强征
茶已冷,兰生才看完文书,慢慢放到桌上,抬眼看出去。工造司的大堂里,今日难得都坐满了。靠她这边一列,乐福乐和,巧林邱穆,沐阳雷衡,四造全到。对面除了司里几位造匠和文官,还有齐天造的欧阳吐雾老爷子,同他手下的两名大掌事。
南北到齐了。
不过也是,这么大的事,官造自己不好全吃进,又想捞功,又不想担责,所以找来民造。
“大家现在都知道了吧,皇上已决定造新都。暄都历经数百年,无疑是大荣最繁华的都城之一,但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是重重,日益老旧拥挤,大小街道布置散漫,皇宫规模太小,贫民区却越来越扩张了,东市西市早已不堪负荷,脏乱严重,有些地区甚至鼠害猖獗。皇上还是太子时,就已经留意到了,贫民区差点爆发疫病也不过是一年前的事,还因此拨款建了药汤浴场。虽然东区的清洁状况有所改善,但一个浴场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司正难得语重心长,“其实,早在皇上刚登基时,就有人提议迁都,然而先帝刚去,连年天灾又令国库空虚,迁都太劳民伤财,皇上没同意。经过这半年的励精图治,财政改善不少,正好,由原本四象两极的学生先生们联名上折子,提出了造新都的建议。皇上犹豫,但百官热议,纷纷上书赞同,阁部帮皇上下了决心。”
兰生心中冷笑,分明是新帝动了心思,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固然以她的眼光来看,暄城确实不怎么样,司正说得几点都很到位。但作为一个数百年的老城,功能还是很齐全的。有闲钱当然可以重新规划,不过就她所知,灾荒造成的民难已经波及到南方。靠苛捐杂税收来的银子虽不少,多数落进贪官和皇帝自家小金库里,到国库没剩多少。而且她听司正说了那么大段,要点是嫌皇宫太小。而贫民区扩大和脏乱只是借口。
事实上。东区已经好很多了,以药汤浴场为中心,宣扬干净整洁环境对健康的重要性。东区的百姓俨然成了绿化净化居所的先锋,有院子的必种花草,有楼台的必放花架,清早洒水。夕晚拾街,由余老带领的查玉会自觉组成巡逻队。负责检查东区的虫鼠害,并辅助浴场汤丞和地方官樊圻。这个樊圻,不会送礼,不会奉承。看似升官实为贬,管着全城最穷的一块地方,兢兢业业。却还遭了批评,可见朝廷多黑。
兰生十分清楚。因樊圻带汤丞皆投了泫瑾荻谋下,这才保得住官帽,坚持至今。
欧阳吐雾掏出烟斗来,“看来这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说得完的,大人可否允小老儿过过烟瘾?小老儿在门口站着听。”
不知怎么,在兰生听来,有点呛声的意思,不禁挑眉。齐天造一向稀罕和工造司合作,如今这么一大块肥肉,怎么要避了?她决定不开口,先听听看今天这风往哪面吹。
司正点头,“不必去门口,坐那儿抽就行。”
欧阳吐雾点了火,猛吸两口,烟草丝卷金焰,才道,“造新都和迁都有何不同?”
司正就等着人提问,“迁都是远途,新都就在旧都旁边,已经划定了地界。”示意小吏打开地图,指着红线勾成的一块方地,“此地大家都知道吧,沿许河往东有一片开阔的平地,离旧都东城墙不出十里,又离平江近,不必担心水质和水量。”
“小老儿听说当初定东城为贫区,因东城背穷山,许河湍急,不是建造的好地。如今靠东建新都,不要紧么?”欧阳吐雾烟圈里哈气。
“就是因为东城让穷人占了,才没察觉再往东有宝地呢。安少相已请钦天监京大人请卦和玄清观主方道长问天,确定比现在的位置更具福泽,且新都与旧都不过一河之隔,暄都不更名,就在旁边再建一片城罢了,除了工造上的花费,几乎没有别的开支了。皇上了不起啊,年纪轻轻就知为百姓着想,大荣之幸,我等之幸……”随即,滔滔不绝一大段马屁。
也不知道是新帝杀人杀出效果来了呢,还是安少相为首的内阁调教有方,这位历经两帝的老司正随时随地,不管有没有上官或皇帝在场,歌颂大荣之幸,兰生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等他说得口干舌燥端茶喝水,乐和才开口,“尽管只需工造花费,但要新建一座都城,工程浩大,不知皇上想要几时落成?”
“当然不能用太久,皇上新登大宝,新都就是天下百姓祝贺天子的大礼,若过个十年八年才落成,岂不成笑话了吗?”司正呵呵呵地笑。
兰生皱眉,也看到欧阳老爷子目光沉沉,大概和她一样,预感不祥。
司正竖起一根手指头,“皇上和阁部尚未定论,不过工造司打算以一年为期……”
民造这边一下子站起三四人,同声喊道,“什么?!”
司正不高兴了,“这是干什么?你们有何不满啊!要说这么大的工程,官造根本无需民造插手,考虑到一年期限比较紧,这才请你们各家参与。皇宫部分当然由官造负责,你们只要负责内城外城的街道房屋,即便本官不是工师出身,也知道没难度。”
乐和打圆场,“大人莫恼,我等只是觉得一年建成规模宏大的新都,是不是牵强了些?就拿帝陵来说,先帝陵墓耗时八年才完成。”
“一个是往地下造,一个是往地上造,能一样吗?”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司正大人说得好像很行家,“再说,要是八年才交工,找你们来做什么用?”
大概察觉到兰生一直没说话,司正忍不住拉她入局,“兰造主当年造六皇子府,人人说要三年工,您一年就交了。您说说看。这是本官强求了吗?”
感觉十几道视线聚焦了自己,兰生不开口也不行,“大人当然有大人的打算,不过六皇子府的规模与新都是完全不可比拟的。”一看司正瞪了眼,她仍不慌不忙说道,“大人,我看阁部公文上所说。敦促官民工造携手合作。共同建造记载大荣兴盛的新都城,似乎并不要求民造行必须参与。想来大人今日召唤我等,只是为了好好商议。广纳建议?”
司正张口却哑了好一会儿,“确实只是阁部的初步指导,究竟如何做,由我们工造司上报。最后才能有定论。不过,官造民造合作由来已久。又是如此巨大的工程,一旦建成,功成名就,何乐而不为。”
“话虽如此。我们北联造属小民造联合,其中最大的四造,每家只有不超过二十名匠师的小规模。眼看开春就是旺季,实在没有余力再接新都案。齐天造为南造第一大。北面亦有分堂,手下能匠过千,堪当此任。”兰生不接烫手山芋,还丢给行业竞争对手。
欧阳吐雾眼若铜铃,褐脸皱成一条条,“司正大人,兰造主谦虚了,以居安造一家为例,整个冬天签下三千三百余匠,以帝都为中心的三州范畴,用工人五万九千余人,我齐天望尘莫及。她若推辞,我齐天可不敢自不量力。”
切,齐天情报不可小觑!兰生面带微笑,“老爷子,这不是司正大人让我们造路架桥吗?没有朝廷拨款,居安怎敢签下那么多人?再者,如果这么算,齐天造在南方拥匠万数,运工十万计,我们北联造合起来,只够抱齐天一条大腿。”
乐和,邱穆,雷衡,连忙附和。
忽然门外奔进一青衣小官,“大人,阁部紧急公文,速阅,回函。”
司正不敢耽搁,拆了公文袋就阅,阅完大乐,叫来纸墨笔砚,写了回函,盖了官印,“不愧是安少相,做事雷厉风行,果断之极,本官正觉棘手,他就帮我解决了。请回去禀报少相,下官有了他的批文,建新都就一帆风顺,下官可放开手脚大干一番。”
青衣小官跑了,众人皆凝目静待。
司正举起新来的公文,“阁部已有决议,新都一年期完工,由工造司主担,设将作大监一名,副监四名,次监八名,分别监察工程。所有民造行,按工造司所定人数名单为准,以服劳役的形式,分担工造司派定工程,听从监官命令,完成拆建修改等各项要求,不得有误。”
劳役?
众所周知,大荣劳役是活死人营,既没有工钱,又没有吃饱穿暖的保障,监工个个如狼似虎,动辄打骂。城外专有劳役营,营后就是乱葬岗,冤魂无数,枯骨鲜肉交错,凄惨无比。
“大人!”兰生没有跳起,也没有像乐和他们露出愤怒的表情,只是声音冷煞,“大荣劳役有法令规定,缴税不足者,违法抵罪者,以及各州划定区域中抽丁,帝都不属其中,且我们造行一向缴足了税,亦不用违法罪民为匠工,怎能以服劳役担当新都工程?”
“兰造主所说不错,小老儿亦有同感。合作是一回事,服劳役则是另一回事。”头一回,南北同声同气了,欧阳老爷子的脸上也是震惊。
司正一拍桌案,怒道,“你们这些人!本官平时待你们太好了,一个个敢对本官叫嚣。岂有此理,不过是小老百姓,何时轮到你们指手画脚!再敢顶嘴,小心本官将你们的名字都放进名单里去,让你们也尝尝监工鞭子的滋味。真是的,本来你们自觉一点儿,积极一点儿,未必没有油水可捞,给脸不要脸,现在跟本官登鼻子上眼,着急了?晚了!都给我回去等着,名单一下,立刻入劳役营!”
拿着鸡毛当令箭,死撅尾巴,这回却令众人忌惮起来。
到了晚上,名单就到。居安造,南月兰生的名字列第一个,惊呆所有人,除了本人。
“简直!”木林的名字也在上头,但他不担心自己,“强征劳役不是没听说过,且不管无理到这个地步,我还没听说过征女子服劳役的。娘的,那个狗官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让王妃干苦力。”
“前王妃。”安鹄突然下来的那道公文,已令兰生隐隐察觉到阴险的味道,只不过还料不到他竟敢做到如此猖狂,“显然安少相如今大权在握,觉得时机成熟,可以羞辱我了。”
“放屁!”管宏这回也沉不住气,“你就算不是王妃,也是名门之女,有本事让皇后服劳役去,我们就去。”
“都别急,不过存心刁难罢了,不至于真敢。”铁哥给人定心丸。
不,安鹄这回肯定是动真格的。兰生不急,但深思。
☆、第388章 奉还
尔日主庭的天井花园里,柳今今穿一身侍女裙,静静靠在一扇门旁。夜深沉,缺月漏下,疏影慢慢摇,银辉淡裹,如一团雪球。等得有些倦了,她闭目想要偷会儿懒,却终于听到门栓松动的声音。
门里走出一个男子,华服雕龙,云纹流动,是瑾王爷的袍子,但人却不是瑾王爷。他身材虽瘦长,可显得有些单薄,五官斯文,面上浮白,让人立刻能联想到风月场常客。不过,眼神放浪形骸的同时,有一丝不寻常得呆滞。
他一见柳今今就笑,双手还不老实,想往她的腰上搂,“丫头,你说你家小姐是新人,分明不知折过多少男人的阳寿,还敢骗小爷?那一身蛇精似的功夫,啧啧,真叫人欲仙欲死。我虽假扮王爷有一阵了,如此*的美人还是头一回尝。说好,明晚我还来,王爷瞎眼了吧,这等……”
柳今今掌心一摊,向他吹出一层粉红浅雾,不安分的手没占到一点便宜,就此僵住,两粒眼珠子发直,往后笔挺倒进门里。她再吹声唿哨,从一道门里奔出几个黑衣人,将男子迅速拖入里屋,剥了他的外袍内衣,又扔进床里,便迅速退回刚才那道门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柳今今这才蒙上湿面巾,也进了里屋。她目光冷厌扫过床上睡得正沉的女人,艳香在香炉中弥漫成青雾,即便闻不出味道,看香灰也知药的份量,要让男人没力气下床的决心。她不由鄙夷,接连推开朝向天井的两扇大窗,毫不介意冷风吹进。走到圆桌前,举茶壶浇灭最后一星香尾。
床上的女人慢慢睁开了眼。杏眼微挑,双目含春,欢愉过后的肌肤如朝露水凝,伸着藕臂张蛇腰的模样恐怕又会惹男人野马纵崖。没看到屋里有第三人,但见趴在身旁光溜溜的男子,软绵娇柔唤一声夫郎。身子如菟丝草一般滑缠了过去。
柳今今不慌不忙。莲步不藏足音,到床前将蛇精女掰了过来。
女子虽然认人不清,其他感官如常。惊瞪着突然出现的蒙面人,立刻从枕下挥出一柄尺长的短剑,不顾身上光溜溜的,跳下床来。喝道,“快来人!有刺客!”
柳今今没料到于思碧会武艺。虽然长年江湖走险的警觉和反应令她及时避开要害,手臂却被划破一道,顿时见了血光。她眼明手快,一边退一边取出药粉撒伤口止血。以免血滴印地留痕迹。
就在这时,一片墙面陡翻转过来,小扫飞出。见于思碧一丝不挂却眼皮子都不眨,一脚踢飞她的短剑。一手扼住她的脖子,对柳今今道声快。
柳今今不迟疑,上前眼对眼,但念,“春梦痴醉,梦醒人醒,待你再睁眼,方知花落了谁家。”拍掌,手腕突然摇出一串铃音,于思碧闭目昏倒在床榻。
“走吧。”柳今今往活墙里走。
迷宫的廊道配合蜂巢的房间,如兰生所言,可以到处藏兵。
“这就完了?”小扫有点不信,“万一她醒后想起我跟你的脸,怎么办?”
“想起,想不起,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睡错了男人,教她今后千万别再聪明反被聪明误。”柳今今头也不回。
小扫瞅了床上两根白花肉条一眼,满面嫌弃,摇头晃脑跟上,自言自语,“连对手到底有多少本事都没搞清楚,就敢耍心眼,哪里聪明,分明蠢透了。”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追问柳今今,“你说要照我家大小姐的待遇对她以牙还牙,而且影门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鸟,难道那位主跟死道士也——”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柳今今推合了墙,眼角眯尖,笑得说不上好坏,“我的心术对南月兰生从未起过作用,她要是跟道士睡了,怎会不记得?影门应该是有这种打算的,不过既然迷不了她的心智,又不像我们不着急,就只能做表面文章。”
“不要动不动就说睡。”无论如何,小扫松了口气,“你一个姑娘家。”今晚他大开眼界,这位看着比他家大小姐显得大小姐多多的大小姐,面对两根白花肉的初绞,脸不红,眼不眨,然后站外面听大半夜的*滚雷而悠闲自在,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今今嗤笑一声,眼睛通过折望镜,经过墙顶的密洞,观看隔壁。
她的骗子生涯,其中以女色为主要手段,找青楼女子代她,用心术让男人们以为跟她那个什么,已经熟门熟路,十分老道。所以,她自然看得出来,貌似端庄的于思碧可不是矜持那一类的,那腰肢,那身段,眼眉的风情,举手投足的妩媚,就像春天等夜的猫。
皓腕一翻,叮铃铃——叮铃铃——
于思碧睁开了眼睛。先感觉冷,侧头一看,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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