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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难求:冷傲帝王不经撩-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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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局打破,而且是叶安歌先开口的,庄澜越也不好再端着,道:“我年少从军时,最先投入的便是忠义侯儿子沈从武的麾下,一步一步跟着沈将军挣了些军功,后来沈将军和他的儿子战死沙场,只留下了沈芷芙这么一个女儿,忠义侯便让她认了我做干哥哥,让我事事多多照料一些。”
  叶安歌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这沈芷芙看着活泼开朗,挺讨人喜欢的,又见方才她一离开林雨泽便急匆匆追上去的模样,只怕两人也是有戏的……
  说完了这句话,叶安歌便没有再开口,场面一时又陷入了尴尬之中。
  这条路庄澜越已经走过无数次,连胯下的马儿都已经认识路了,所以也不用他怎么引导,马匹便悠然自得地自己走,庄澜越脑子里像是装了浆糊似的,一片混沌,好不容易有了想法,嘴巴又像是被糯米黏住了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拣些无关紧要的胡说八道。
  “啊……今年的夏天似乎和往年不太一样,不过是初夏,就已经热成这样了。”
  “还好。”叶安歌接了一句,便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不过猎场再怎么热,比起京城还是要凉快许多。”
  叶安歌垂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常在以前没来过这边吧?”
  叶安歌摇摇头,道:“未曾来过。”
  庄澜越挠了挠后脑勺,又道:“唔……这里的夏天还算凉爽,猎场再怎么热,比京城还是要凉快许多的。”
  “呵呵……”是叶安歌的笑声。
  庄澜越有些茫然地转过头去,看见叶安歌正笑吟吟地望着他,只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悠着,庄澜越这才反应过来他相同的话竟说了两遍,难怪惹她发笑。
  庄澜越只见眼前的叶安歌笑得可爱,有些顽皮,有些水灵,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几分……
  念头刚起,庄澜越便觉得自己眼眶有些发热,不得不别开头去,望向了另一边。
  叶安歌见他如此模样,缓缓地收回了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不见。
  再说什么也是没话找话吧,于是两人都不再开口,一路沉默着又走了好一会儿,沉默到庄澜越都忍不住想要发飙了,哪怕是吵架也好过现在的沉默以对。
  这时,他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道大峡谷,想要往前走,也再没有路了。
  叶安歌幽幽叹道:“本想着再多走一会儿是一会儿,没想到这么快就到尽头了。”
  她这话似乎话里有话,庄澜越只觉一股气憋闷在胸口处,上不去下不来的,堵得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的想通了,也真的放开了,可是当叶安歌站在她的面前,对她说话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没有走出去,根本就是迷路了,兜兜转转好几圈之后,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地。
  庄澜越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听不得叶安歌的话外之音,只故作轻松地道:“既然是条绝路那便赶快回头,横竖归路就在那里,本将军也在身边陪着你,难道还能叫你迷了路不成?”
  叶安歌不禁莞尔:“将军迷的路还少吗?”
  庄澜越面色一红,叶安歌接着笑道:“此刻又没了随从,将军可还认识回去的路?”
  “自然是认得的,至少这条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庄澜越脱口而出,一口气将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反而痛快多了。
  庄澜越终于发现自己能够坦然地面对这份感情了,于是转过头,直视着叶安歌错愕的表情,以及她霎时变得绯红的面颊。
  “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意中人,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叶安歌说这话的时候,眼圈竟也不由自主地红了。
  庄澜越却坦然地道:“她虽然已经死了,可也不能阻止我想念她吧?这是我自己的事儿,哪怕是皇上也是管不了的。”
  叶安歌知庄澜越对她用情极深,此刻说出这番话来让她的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只能垂下头继续劝道:“可这是一条毫无希望的绝路啊,将军何不想开些,看长远些?”
  庄澜越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痛心疾首地回答道:“你说得很对……”
  叶安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望着他一脸苦大仇深的神情皱了皱眉。
  果然——
  庄澜越用一种回忆过去的语气诚恳无比地道:“我小的时候不爱读书,老是逃学,挨了不少的打,却还是不长记性。后来有一次,阿娘气得将我捆在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吊着打,一边打一边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为什么老逃学啊,为什么老在同一个时辰逃学啊’,我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只能痛哭流涕地告诉她:‘娘,你去问问集市上那个卖糖人儿的为什么老在同一个时辰出现,我也不知道为啥啊……’”
  叶安歌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难过地又低下了头。
  庄澜越却只是看着她,认真地道:“所以啊,你问我为什么想不开,为什么不能看长远一点儿,我只能告诉你,我从小就这样,因为这个人她活在了当下,活在了我心里。”
  庄澜越说完这番话,积闷的心情变得前所未有的舒坦,而叶安歌却狠狠地把头转向另一边,握着缰绳的手亦捏得发白。
  这时,忽见一个将士模样的人打马远远跑来,到了近身才翻身下马跪在了地上,道:“末将施俊康叩见镇国将军,请将军与常在速速离开此地,林中围猎的出口正是此处,恐有闪失。”
  叶安歌听得此人自报家门,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再看此人的相貌,浓眉大眼,长得很是周正,一股精悍之气表露无余,而身上穿着的衣服,正是御林军副都督的军装。
  忽然,叶安歌脑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是了!
  之前慕容焕将玉佩交给她时,说若有万一可从北门出逃,而北门的守将正是施俊康,可是现在……难道他……
  叶安歌拉着马缰,正色道:“你是施俊康?曾守过北门的施俊康?”
  施俊康闻言一抬头,疑惑地看着叶安歌,道:“常在认识末将?”
  岂止是认识……
  说话间,只听得林子里忽然传来一声虎啸,一转眼一只吊睛白额虎夹带着一股腥风从林子里冲了出来,它的身上已经中了两箭,正气得发狂,见前面又有三个敌人,气得又是一声吼叫,朝着叶安歌狠狠地扑了过去。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庄澜越和施俊康齐齐出手,拳掌与长剑同时攻向猛虎,而叶安歌也眼疾手快地搭箭拉弓,想要射向猛虎。


第115章 可是我先遇到他了
  三人虽然不怕这凶狠的猛兽,可他们身下的坐骑却没有这么彪悍,叶安歌骑着的那匹马见了猛虎,顿时就受了惊……
  只听“砰”地一声,是庄澜越一掌打在猛虎身上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长剑刺入的声音,凶猛的白虎顿时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与此同时,叶安歌身下的马整个立了起来——
  只见叶安歌的身子如风中的柳叶般飘飘欲坠,下一秒果真就被狠狠地甩了出去,而她的身后,是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
  “不……”
  庄澜越睚眦欲裂,大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在千钧一发之际抱住了叶安歌的双腿就地一滚,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终于停了下来。
  方才那一刻惊险万分,若是庄澜越反应慢了一点儿,武功差了一点儿声音,只怕两人的性命今天都要交代在这儿,叶安歌脸色煞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回过神来,却发现庄澜越的脸色比她还要苍白,他抱她抱得那样紧,连肋骨都开始嘎吱嘎吱作响……
  而后,庄澜越忽然轻轻松开了双手,利落地翻身单膝跪地,道:“皇上。”
  只见一双龙靴来到身旁,叶安歌抬起头,便看到了楚博衍一双焦急却又拼命隐忍着的眼睛。
  叶安歌虚弱无力,但还是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答道:“夕颜无事,让皇上担心了。”
  叶安歌说着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却被楚博衍拦住,他皱眉看着叶安歌,轻声吩咐道:“你别动,让御医过来瞧瞧,真没事了你再起来。”
  叶安歌笑道:“我若有事,倒显得将军无能了。”说罢便翻身站了起来,对着庄澜越道,“谢将军救命之恩,夕颜没齿难忘。”
  庄澜越低着头,大声道:“保护主子是臣职责所在,让安常在受了惊吓是臣失职,请主子责罚。”
  叶安歌身子一僵,没想到庄澜越会说出如此生分疏离的话来,苦笑了一声,道:“将军身份尊贵,万万不可如此折杀夕颜。”
  “庄将军说得不错。”楚博衍忽然插话进来,他一手揽住叶安歌的腰道,“如今你已是宫里的常在,身份尊贵,万不可自轻自贱,坏了皇家体统。”
  叶安歌心中一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涌上心头,竟然说不出一个“不”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庄澜越的头越垂越低。
  楚博衍继续温言道:“朕还是不放心,你且速速回营,让御医好好检查一番。”
  叶安歌答应了一声之后,便由一名随行伺候的宫女陪着,坐上马车回营地去了。
  叶安歌怔怔地望着窗外好久好久,才想起来她此刻仪容不整,于是命人递了块擦脸巾来,宫女递过一条毛巾后,好奇地问道:“常在的眼睛怎么比刚才还红了?是吓着了,还是伤到了?”
  叶安歌将自己小小的脸埋在毛巾里,良久之后,才用一种模糊不清的声音道:“伤却不是在这儿的。”
  叶安歌回到营地没多久,楚博衍便跟了过来,旁若无人地一下抱住了她,道:“身子如何?”
  虽然入了那怀,但叶安歌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出方才他对着庄澜越说的那句话,便仿佛同他之间隔了千山万水般,身子有一丝僵硬。
  楚博衍浑身不觉叶安歌细微的反常,只轻轻地扶她上床坐了,又传了御医过来问话,听说身子无碍之后,这才放下心来,拉过手对面静静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却并不说话。
  叶安歌要开口,也被他拦住,只是叹了一声,道:“你知不知道?你遇险的时候朕的心里有多么害怕,怕你就这样离开朕,还好还好……老天总算待朕不薄,将你好好地还给了朕。”
  心中一动,却又大恸。
  楚博衍又同叶安歌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而庄澜越回到营地后,皇上的赏赐便下来了,玉如意一柄,金锞子两枚,如果不是叶安歌的封位不高,只怕这赏赐还要翻番。
  庄澜越领旨谢恩后,便要留那宣旨的太监吃饭,那太监笑嘻嘻地道:“不敢叨扰将军,奴才还带着常在的一句吩咐,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常在问将军,此处山川秀美,奇峰异岭,不知可有什么地方适合观夜景,赏月色?”
  庄澜越想了想,回答道:“要说此处最美的景色,莫过于断崖残月,只是观景最好的时分在三更之后,只怕常在与皇上早已歇息,不便前往。”
  宣旨太监细细记下后,便笑道:“奴才只管传话,可不知道常在有没有这闲情逸致去赏月,那断崖上今儿才出了事,只怕常在就算识得路,也不敢再走一遍了吧。”
  “正是。”庄澜越点了点头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太监便回去复命了。
  庄澜越换过衣裳,用过晚膳,又坐在灯下看了好一会儿的兵书,,等到二更过半,他便重新换过一身玄色衣裳,运起轻功向着那断崖飞奔而去。
  庄澜越奔得极快,不过三柱香的功夫便到了断崖,只见一弯残月挂在夜空中,星辰四布,别有一番风趣,而且此处草木茂盛,又有星星点点的萤火虫穿梭其中,明明亮亮的,煞是好看。
  庄澜越看着好玩,便逮了一些,装在一个鎏金蝈蝈笼里,如同小灯笼似的闪闪发亮。
  又过了些时候,庄澜越举目四望,果然看见来路上一个身影款款而来。
  “桉戈。”
  哪怕在夜里,庄澜越也能轻易分辩出那道身影的主人,连忙迎了上去。
  叶安歌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四下里望了望,紧张地道:“将军可有四下检查过?”
  “我都看过了,无事。”庄澜越信誓旦旦地道。
  叶安歌这才放下心来,再一抬头,看见月色下庄澜越一双眸子比那天上的星辰还要闪亮,只灼灼地盯着她,连忙转开视线,道:“我们到林子里说话吧。”
  庄澜越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便进了林子中。
  叶安歌低着头,看不出在想什么,只是露出一段雪白的颈项,纤长优雅,跟白天鹅似的,庄澜越忍不住伸出手去在她后颈处轻轻抚了一下,叶安歌毫无防备,如同惊弓之鸟般身子突地一抖。
  庄澜越见了,立刻缩回了手,心中说不出地难受。
  叶安歌回过头来,支支吾吾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方才那样戒备警惕的动作一定伤了庄澜越的心,于是她低声道:“抱歉。”
  庄澜越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又解下腰上挂着的鎏金蝈蝈笼,递给她,道:“这个,刚逮的,送给你。”
  叶安歌不明所以地接了过去,打开盖子看了看里面,眼圈顿时就红了,从前慕容焕为了她放孔明灯,之后又有楚博衍为她盛放漫天烟火,现在庄澜越又逮了萤火虫送给她,她何德何能让他们如此宠爱,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叶安歌心中都是暖的。
  沉默良久,叶安歌才抬起头来勉强笑道:“这么贵重的物件里却装了这么低贱的东西,将军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只要你不嫌它低贱,它就配得上这笼子。”庄澜越言之凿凿,十分认真。
  叶安歌将那笼子握在手里许久,才又轻轻道:“我虽然也喜欢萤火虫,但还是喜欢看他们自由飞舞着的样子,这么装在笼子里,倒是委屈了它们。”
  “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你拿主意便好。”庄澜越微微笑道。
  叶安歌望着庄澜越,询问道:“不然,我们一起将它们放生了吧?”
  叶安歌的要求,庄澜越自然是无一不应的,于是,便由他拿着笼子,叶安歌揭开笼盖,不一会儿,那些萤火虫便三三两两地飞了出来,围绕着两人高高低低地盘旋着,不肯离去。
  月光朦胧,萤火虫身上那点点滴滴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如此明亮,那立着的玄色长袍,如水长裙随着光芒轻轻波动,美丽动人,那些萤火虫又盘旋了片刻,这才渐渐散去。
  叶安歌见萤火虫终于飞离,轻轻叹了一口气,听不出欢喜还是感伤。
  庄澜越望着林子深处,似乎漫不经心地道:“我没想到,你还肯出来见我。”
  叶安歌动容道:“将军今天说了那些话,又做了那些事,夕颜也不是从石头里蹦出的石人,做不到铁石心肠,自然感念将军。”
  白日里命悬一线之际,是庄澜越豁出了性命去救她,这份情义怎能不让她动容?
  庄澜越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我知道你的难处,后宫不是个好地方,但你身不由己,所以我也不会缠着你,只要……我只要你知道有个人一直在念着你,一心只想护着你,也就够了。”
  叶安歌眼眶一酸,一股热泪便涌了上来,她死死咬住后槽牙,才勉强忍住不让自己在庄澜越面前哭出声来。
  有些事,有些人,必须有个了断。
  于是叶安歌笑了起来,轻轻挺了挺胸,故作轻松地道:“不是身不由己,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自己选的?”庄澜越转过身去,吃惊地望着她,“你的意思是说是你自己选了后宫?那种地方适合你吗?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攀权附贵之人。”
  叶安歌依然低着头,平平静静地道:“我也不喜欢后宫,我知道那里是龙潭虎穴,可是皇上他……是当着全天下的面说要我,又用轿子把我从皇宫正门迎了进去……我原本以为他清高冷傲,是个不能长情的人,可是他居然宁愿冒着天下大不韪也要将我留在身边,我……不可以负他……”
  庄澜越忍不住脱口而出:“他怎么做是他的事情,你怎么想怎么做才是你的事情。”
  “将军。”
  叶安歌抬起头来,眼里一片平静。
  “夕颜此生颠沛流离,只求一个人能够真心实意地对我,也就够了。”
  庄澜越站在她面前,眼里似有泪光闪动,“可是,这里也有一个人真心真意地对你啊,你为何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叶安歌低声道:“可是我先遇到他了。”
  “不,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比任何人都早地……遇到了你。”庄澜越大声反驳道。
  叶安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满腔的感伤积聚在胸口,隐隐伤悲,眼中雨雾渐浓,只看着庄澜越的双眼,只那样看着他……
  空气中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周遭的蝉鸣虫叫在这一刻似乎全都消失不见,两人眼里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过了许久,叶安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低地道:“可是,我们已经彼此错过了。”
  庄澜越只觉得胸口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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