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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你怎么又找到了。”捕头果然是变态的无孔不入。

　　　　“茹小姐，不如先回府去休息几天，再跑。你看你人也累了，而且钱粮也不足。”他摆出如赢家一般独有的大度，故而他说的虽然很正确，可是却让她反感。

　　　　“想得美。我是…”她的那句死也不跟他回去，没有说出声。并在最后一刻于心中改成了“好你个宋君成，竟敢阴我。”

　　　　宋君成搂她在怀，看着那恬静的容颜，无奈的开口道，“要是不这么任性就完美了。”可他又想，若没有这些任性的小脾气，只怕她倒会少了很多可爱呢。

　　　　一路回府的途中，他一点也不着急，明明可以轻功快速离开了，而他却非要抱住她慢慢走，只因想多和她待一会，即使此刻她是昏睡的。

　　　　这一次送她回府，只怕她就很久不能出门了，他其实很舍不得的。

　　　　他看向她平静的脸，想着，你啊！为什么总是不能走点心啊。马上都要被政治联姻了，你倒是浑然不知，丝毫不担忧。可我却紧张极了，若其中任意一环出了问题，你都有可能真的被嫁出去，为什么你就不能老实几天呢？

　　　　可是，我却又不希望你因为此事而忧虑，也许，这样的你才是我最希望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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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三

　　　　这件事之后，张然漠第二天又去了街上，终于听到了那段有关她的评书。还真是丰富得很。即便都已经是第二天了，这个话题还是那样的火热，她一来就赶上了话点，故而她随意拾掇了一个靠边的位子就听起来了。

　　　　“小姐，你听这些说书先生都说的什么！简直就是闲的没事瞎编排！”云儿气的直喘气，好不容易小姐出来喘口气，听听最近的大事小事疙瘩事，聊以放松心情……谁知道这样倒霉催，遇到说书先生说她家小姐的家谱……

　　　　比起侍女云儿的气愤，张然漠就显得过分的冷静。这会听着说书先生慷慨激昂的说辞，她倒想冲上去把说书先生赶下来。说得这样的故左言右，还不如她自己来说。

　　　　要她说，绝对是生动形象。她想她应该会这样说：听闻我娘是蛮女，因为野蛮本就被人摒弃，还用了下三滥手段做了爹的女人，所以更加令世人所不齿……又闻我娘生我之后，不久就死了，死因还不详。还闻我爹愧我多于爱我，甚至还听闻我哑就是因为我继母……那一条不是这些无聊之士的饭前饭后闲聊。

　　　　而这个说书先生竟可以说得这样委婉了，真是所有的约词都用上了，可能是，大概，也许，推断等。实在是称不上过分。这一点倒是让她颇为佩服。

　　　　“云儿，我觉得他真的很厉害。明明知道真相却憋着只说大概。”知道真相的煎熬可不是那个人都有幸体会的。更别说是这样的煎熬，说出怕掉脑袋，不说却又憋不住。真是难为他了。

　　　　她相当理解他，并且心情很好。因为，她可以说话了，不是只能说一二字，而是可以说比较长的话了。哑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说话了。张然漠听着自己这陌生的声音，心中淡淡的欢喜扩散开来。

　　　　“小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小姐以前不是都讨厌别人这样谈她的事嘛？一听有点不对，立刻就走。还是以前小姐只是懒得表达，因为以前嗓子一直不能说话？看小姐这模样，云儿觉得第二个解释貌似还要充分一些。

　　　　这时说书先生已经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话说，这张府的两位千金，可都是闻名天下。”说书先生一句，十分的勾人，张然漠也是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她知道大姐在街头巷尾都有些名号，毕竟大大小小打的架也不少了。连丞相的儿子也打了，出名那是自然的。这名字都是打出来的，和她的娘亲倒是同出一路。可是，何来她也闻名？她向来不怎么出门，又不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委实让她稀罕起来。

　　　　“这大小姐最是侠肝义胆见不得这欺负人的事，已经保护了很多人，她可真是一代侠女。得容珑公主亲传。”

　　　　众人喝彩。说书人又继续到，“这二小姐却是因为哑巴而出名。放眼整个名门望族闺秀中，没有一个人是哑巴。她倒也是独具一格了。”

　　　　哗笑声一片，全场的人都如同收到极大的恭维般欢快不已。张然漠却脸色微寒，真是，欺人太甚了！

　　　　“小姐，我去帮你教训他们。”云儿一撸袖子，做出大干一场的模样，当然，只要张然漠一点头她就会直接冲上去了。可张然漠却摇头了。

　　　　不是她不报复，而是她有其他的办法。她将一包药递给了云儿，轻声嘱咐到，“放在茶水中。”

　　　　云儿照着吩咐做了。此时，说书先生已经开始讲下一个了话题了。满堂欢快中，都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茶水上动了手脚。

　　　　大约过了一刻钟，不但是说书先生，还带那些听讲评书的人都开始上吐下泻。纷纷痛苦不堪的模样。

　　　　张然漠缓缓的从茶楼中走了出来。毒医向来是不分家的，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普度众生的大夫，她学医不过是为了治好自己的嗓子，或者是自己将来赖以生存的一技之长。今日，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个用处。

　　　　“我就知道是你。这些平头百姓与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如此恶毒！”宋君成去衙门报到，没曾想到，却看到这里的百姓口头白沫，一副中毒的模样。手法和张二小姐的颇为相似，结果一转过来就看到了张然漠。他自然的就做出了结论。

　　　　她想还真有深仇大恨。可她还是平静的接受着宋君成的责难，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没有必要去辩解，因为辩解无用。信她的人会相信她有原因，不信她的人，她如何解释都没有用。

　　　　“解药拿来。”他蛮横的说，他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她行事恶毒，就算这些老百姓真的惹到了她，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样的惩罚过分了。

　　　　解药么？她挑眉，不好意思没有，就算有也不会给。

　　　　“拿来。”宋君成继续逼问到。

　　　　张然漠摇了摇头，带着云儿就往前走了。宋君成既然出了面哪能不成功，他今日是一定要得到解药的。

　　　　他身如鬼魅，在张然漠身边停下。几乎是片刻，他就搜遍了她身。的确没有什么解药。

　　　　“你大胆！”云儿大怒，他竟然敢这样侮辱小姐！女子的身体何其的珍贵。怎么可以让男人随意的碰触！

　　　　“莫非，这就是解药？”宋君成却一点不关心云儿的责问，他根本没有碰到她，他只是用气把她身上的东西给弄出来。只是，她身上什么也没有，只有这一瓶水…这个葫芦里的水，无色无味，看着一点不像解药，可是也没有其他的了。当下他也懒得同张然漠继续纠缠，撇下二人自己上楼了。

　　　　张然漠不发一言，默默的往前走。她的毒，发作一刻钟就会停，而他手中的也不是什么解药，只是她随身带的水。

　　　　那些其实都不重要。在这里她过得很不开心，她厌倦了这些用善良要挟她的人。所谓善，难道就要不发火，容忍一切的罪责？欺辱？那么她这样容忍她们的误会，为何却是恶毒。想来，他不懂却偏以为懂看起来多么的可笑！

　　　　他的评分，似乎从表面一直到表面，从未变过，在她和她大姐身上，他何曾真的公平过！

　　　　在这个交织张然茹和她的故事，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一个是善，一个却是恶。在他的心中，永远的这样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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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代嫁风波

　　　　门帘重重地盖住了屋中的所有事。让人完全不知屋中发现的这件天大之事，然，天上繁重浓黑的云却昭示着其中的不平常。仿佛这天下将要易主一般，久阳不阴的天也是快要变化了。

　　　　“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一声不吭就可以算了，未免想得太简单吧。世间有很多无奈之事，不是不回答，不面对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不但是要面对的而且是必然会发生的，她不希望他继续这样沉默下去，时间不多了。

　　　　屋中两人，女子趾高气扬，气势威严，让人光看她的面相，也可知道她的话是不允许被反驳的。此时此刻，她精致的容颜已经有些画不出来她的风姿，可仍然看的出曾经是多么风华绝代。此刻，她显得很生气和不耐烦，她用手不断的敲打桌子。头上的朱钗跟着摇晃，发出细微的声音。

　　　　而那男人却只顾一脸愁容，不答一句。这使得女人更加不耐烦了，关于这个话题他们已经耽误了太长的时间了。她不由的开始揣摩起他拖延的原因。

　　　　“张柏亚，你莫非要护着那个贱人之女。”女人一拍桌子，彻底的怒了，说什么只爱她一个人，到头来，不但有了个私生女，现在竟然要舍弃自己的女儿保护这个小贱人！

　　　　“容珑，此事还要从长计议。”他自然是不想让自己和容珑的女儿嫁给那个早晚要被杀头的川北王。可是，让漠漠代嫁也是他不愿意的，无论是谁都会毁了一辈子。怎么说漠漠的娘也是为了自己而死，自己不可以恩将仇报。

　　　　“从长计议，我难道不想。可是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莫不是在顾念她娘救你之情？”她看他表情松动，也算是找到了缘由了。她又继续到。

　　　　“是。张然漠的娘的确为了救你而死。可你也不要忘了，她也曾设计让你同她有肌肤之亲。”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转了话题，要不是他张柏亚是被设计的，也别指望她可以原谅他。但此事每提一次，她都会心里很不舒服，这件事不可再提，否则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不是跟自己过不去么。

　　　　“自然也不会有这个女儿，总归你同她并不亏欠。”容珑公主说完，张柏亚有些许的动容，毕竟在被设计这件事上，他对张然漠的娘还是有些怀恨的。见有些效果，容珑公主又继续怂恿到，“况且我们养她到十八，并不曾短她衣食，也不曾让她受气，她俨然就是张家的二小姐！也应该是她对我们报恩了，不是吗？”

　　　　容珑公主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她贵为公主，已然对她宽容了这么多年，此次让张然漠代嫁，也算是替她的母亲赎罪了。她以为，倘若张然漠有点良心就应该答应。

　　　　可是…。

　　　　“容珑。如果你对她不杀，就是为了今日，也算作仁慈？”倘若早晚都是死，让救命恩人的女儿被利用而死，他断然不可能这般做的。再说更何况漠漠也是他自己的女儿，他即便不认同她的母亲，也不认同她的出生。可是毕竟她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毕竟和她有血缘关系。

　　　　“胡说！我何曾如此想过。”容珑公主忽然声泪俱下，是的，她曾经的确想过要杀了张然漠，可…当亲手毁了她的嗓子后，她就再也下不了手了，这十几年来，她不曾刁难过张然漠，是有赎罪的想法，她从来没有再动过杀意。他既然这样爱她，为什么会这样想她。况且在十几年前，她又如何去预测这个未来，她如何知道会有今天这件事。

　　　　“你竟然是这样想我的。我是蛮横了一些，可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坏人。你不相信我，你已经不相信我了。你竟这般想我。你竟这般想我。”

　　　　女子重复此句，心境困苦，不由得泪流满面，颇为动情。张柏然一时又慌了神，立刻温声安慰。他一时语误，他从来没有不信她的意思。

　　　　“是我不好。不该如此，你不要难过了。我完全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是相信的。”

　　　　“我不过是不愿意女儿嫁给一个亡命鬼，你也知道，我不可以生育了，我同你只此一女，只一女而已。”

　　　　这句话显然是他决定的最后一个压倒性的力量，他终究下定了决定。

　　　　“我答应你便是，这间事情由我去说，罪过由我去担吧！将来若有报应，也由我来承担。”

　　　　“柏亚。”女子哑声唤到，双手用力环住他，这个男人总是这样对自己好。只要他答应她就好，谁去说，谁来承担这个责任，都不重要。她亦可以承担这个责任的。

　　　　听完所有的对话和结果，门外的小侍女脸色煞白，她也顾不得会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立刻就轻功而走。可是正所谓越慌乱越出差错，她明明可以正常的走的，可是因为她这样慌急，反而使周边的人都去关注她了。

　　　　她心里却只想到，二小姐是个哑巴，然而大小姐却声若黄鹂，自然一试便可以知道真假了。虽说皇榜上是没有说明是那位小姐，只说许一女与川北王爷。本来两位小姐都是可以的，可是她听闻前些日子川北王爷已经来书信说得的很清楚要迎娶大小姐。这二小姐代嫁虽然没有违了圣旨。可是，却违了那位爷的意思，川北王爷的脾气，恐怕二小姐定然没了活命的机会了。就算他留了二小姐活命，却也必然是百般的折磨。

　　　　二小姐曾经两次为她疗伤，她的命是二小姐给的。二小姐还帮她隐藏了卧底的身份，对她的恩情，实在是她虽死也不能够报答的。既然，她不能够改变公主和二小姐生父的想法，那她只好去通知让二小姐先逃了。正所谓你不仁我不义，二小姐即便逃了，也不算什么！

　　　　到了门口，小侍女喘了一会，才抬手，方要敲门，只觉脑后一沉，眼前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张柏亚将怀中的小侍女递给旁边的下人，并使眼色让他们把人带下去。

　　　　电光火石间，那小侍女已经不在了。

　　　　门吱遛是一声开了。

　　　　女子眉目清晰，不妖不艳，却是别有一番风味，温良似清荷，清冷如梅枝。白色的长袍及脚跟，裙边点缀着朵朵兰花淡雅的开放着。正如她这个人，温润自然，却更彰显她的孤傲冷漠。

　　　　她看着门外的父亲，满眼都是疑惑。继而拿出袖中的纸笔，在纸上写到，爹爹，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张柏亚冷静的开口，可是神色却着实不能说是没有事。看着还有慌急奔跑之后留下来的潮红，她想他在追什么？

　　　　她又举起纸。

　　　　上书：爹爹若真的没有事，如何满脸恍惚，倘若真有什么大事，不妨说出来，漠漠或许可以替爹爹分忧也说不一定。

　　　　张柏亚犹豫片刻，考虑到终究是要说的，虽然这与他预期的未免太早了一些，但也不曾影响。他点头，并且说到，“的确有一件事必须同你商量。”

　　　　张然漠侧身让张柏亚进了屋子，有事是可以肯定的，她不能说话，可是她的耳朵是很灵的，刚才绝对不止一个人在她的门外，她听到的是脚步声和那喘息声，而爹爹虽然面色潮红，却无半分喘意。故而必定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又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说？

　　　　她在这里认识的人并不多啊！她虽然名为二小姐，可实际上在这个家里，完全是孤立的。她也试图努力改变这种状况，最后发现这个地方并不属于她，她也不属于这个地方。无论她怎么努力，都会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在这里，她没有朋友。那么，到底是谁？会甘愿冒着危险来告诉自己一件很重要的事呢？她四周看了看，自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于是，她顺手关了门。

　　　　进屋后，二人分坐，张然漠给张柏亚添了热茶后。他才开口道，“我希望你嫁给川北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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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思谋夜盗

　　　　“我希望你嫁给川北王爷。”

　　　　不得不说，说话是很有艺术了。他没有说缘由，没有说请求，而是直接表达了自己的希望，或者说是个委婉的命令也不为过，真是让人无法直接拒绝，也不能够拒绝。

　　　　张然漠没有立刻回答，她聚精会神的看着茶杯。仿佛她的心思全部聚在那茶水之中，也随着茶水的璇动而转动。完全没有理会外界。不过，她并不是在发呆。相反的她不但没有被动挨打，她还主动的思考这件事的最佳处理方法。

　　　　川北王爷，青川唯一的一个异姓王爷。刚刚打了胜仗回来，不过，只是休战三月。川北王爷同外族关系匪浅，皇帝为了拉拢他，便决定下嫁一位皇女。只是可惜了，他嫡亲之中只有张姓的一女。而张然茹年龄也适当，的确是最佳选择。不过，皇帝是为了大局可以舍弃表妹。容珑公主却舍不得自己的亲女。

　　　　倘若那川北王爷不反，那尚且存在着开战后生死由天的问题，那是关系她女儿一生幸福的问题。若不幸，川北王爷反了，张然茹作为青川的代表，自然是第一个就要以身赴国的人了。如此说来，容珑公主无论如何不会同意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可是这样的大不善的婚，又不得不结。那么必须有人代嫁，而且，容珑公主必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去接受后果了。这符合容珑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