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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见之前一直被姬凡狂砸的都未出一声的家伙，此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姬凡听了，颇具兴味地挑了挑眉稍，将人一把甩回地上，取了帕子，将手背上的鲜血拭干净。
　　那边顾庭，扫了眼地上因毒发身亡的两具尸体，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转身，见姬凡背对着自己，垂头不知在干些什么。
　　连忙飞身上前，一把将人揽入怀里。
　　姬凡见有人触碰，正欲反击，但闻到那抹熟悉的药香，便收了手，只是身子僵了僵。
　　顾庭一只手抱住姬凡的腰，另一只手掏了掏怀里，取出个雪白的瓷瓶，递给姬凡。
　　姬凡接过，打开被其清淡好闻的香味吸引，不由动了动鼻尖，又多闻了几下，这才取出药丸吞了下去。
　　此间顾庭一直垂眸盯着姬凡，见她小巧的鼻子动了动，觉得煞是可爱，又看着姬凡吞了药，淡红的唇一贯微微抿着，不由眸底泛起一丝波动。
　　【　。。】

　　☆、第五十九章　齐佳泠吾

　　姬凡吃了药，便觉胸中舒爽了些，体内有些翻涌的内力也开始渐渐平复，就知晓顾庭这药定是珍稀难得，一时也忘了自己正被顾庭揽在怀里。
　　抬头欲询问顾庭这是何药，就见眼前一阵黑影覆下来，唇上一重。
　　顾庭看着姬凡黑沉沉的眸子呆呆地瞪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趁姬凡还未反应过来，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允了一口。
　　但也不由感受到丝丝血腥气，皱了皱眉，离开姬凡的唇瓣，声音有些暗沉，“为何要替我挡？”
　　姬凡在唇上莫名的感觉离开，这才回过神来，就听到顾庭此问。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撇过头，闷闷道：“挡了便是挡了，哪有什么为什么。”
　　不过顾庭这一问，又将姬凡的注意力从方才的吻上转移了开。
　　顾庭看着这怀里的小女子难得的别扭样，心里的满足感一阵一阵的，但想到姬凡因他所伤，眸子又不由暗了暗。
　　这让他再次想起十五年后，姬凡以身换他的场景。
　　忍不住用力将怀里的人揽紧，似要嵌入自己身体里般。
　　姬凡被勒的有些难受，当即推了推顾庭，顾庭这才反应过来，微微松了手。
　　看着姬凡眸子中的疑惑，叹了一声，将头靠在姬凡的肩膀上。
　　姬凡便听见耳边传来顾庭有些喑哑但又无比认真的声音，“凡凡，你也是喜欢我的罢？先前我说想要娶你不是戏言，是真心实意的。”
　　听着顾庭的话姬凡有些恍惚，那话语于她感觉，飘渺无踪，不似在她耳边，却又抓不着出处。
　　她想着他们认识之初到现下，顾庭的每一番作为都令她费解。
　　他送了她錡之后，她便命人细细去查了顾庭，对他也算有几分了解，但她找不出他的目的所在。
　　而且……
　　姬凡推开顾庭，直视他，语气笃定，“那些证据，是你的人送来的。”
　　顾庭感受着怀里的温暖离开，不由有些失望，此刻听到姬凡的话，便也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她就知道。
　　关于西周朝中官员与南疆勾结的直接证据大多保留在南疆月氏族中，那日暗部之人对于那些证据来的轻易还有些疑惑，但与他们本有的证据核对过后，发现并无错处。
　　她身边，只有他，师承南疆。
　　而且这些东西出现之时，也是顾庭入朝后没多久。
　　再联系顾庭此前明里暗里的作为，她真的不能不将此想到他的身上。
　　现在一切挑明，姬凡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庭。
　　手动了动，摸到刚刚在南疆子弟身上挑来的钥匙，当即正了正神色，转身边向出口走起，边对顾庭道：“我先去处理蛊兵。”
　　————
　　蛊兵被分批锁在几处，此时无人控制，便一具具僵直排列着。
　　要离跟着姬凡，第一眼看到大片的人如尸体般直立着，双目无神地瞪着前方，不由吓了一跳。
　　姬凡看着地上一颗颗滚落的人头，沉了沉眸色。
　　因蛊兵未启动，所以姬凡二人将之灭杀，便只花费了片刻时日。
　　回了之前那个石室，才发现诸葛长鱼方才不知去了何处，此时也在了石室中。
　　而之前那黑水池中被困之人，则是默默地背靠石壁坐着。
　　姬凡看了那人一眼，问诸葛长鱼道：“他是怎么回事？”
　　诸葛长鱼皱了皱剑眉，似也没料到这人的出现，“我去京都前，此处还没有他，只有可能是最近移过来的。”
　　顾庭见姬凡进来，早就凑到了姬凡身边去，此时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凡凡，他便是南疆给下一个饲命蛊准备的饲体。”
　　姬凡听言，依旧绷着脸面无表情，走到那人身前。
　　那人似有所感，抬头，一双猩红的双眸对上姬凡那双黑沉沉的眸子。
　　从那张隐在乱发中黑漆漆的脸庞，可隐约看出是个女子。
　　两人便这般直愣愣地互视着，最后，还是那女子率先受不了姬凡的视线，微微低下头。
　　姬凡牵了牵嘴角，也不说一言，起身准备走回顾庭身侧。
　　还未走几步，便听见轻轻的一声血肉直击地面的声响。
　　“主。”
　　姬凡转过身来，便见那女子双膝跪在眼前。
　　似是长久未开口，女子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姬凡挑了挑眉，还是没说话。
　　女子右手抵胸，恭敬地对姬凡一俯身，又道：
　　“齐佳氏，拜见主人。”
　　见此，姬凡终于开口，“为何？”
　　“长老有预，紫微南渐，百蛊齐避，便是齐佳认主之时。”
　　姬凡眸子动了动，看向顾庭。
　　顾庭上前，对姬凡解释道：“齐佳氏原也是南疆众氏族之一，但因其族人体质特殊，自月氏掌权后，族人都被囚禁，用以试蛊。”
　　一旁的要离听了顾庭的解释，又联想到诸葛长鱼身上的命缘蛊，皱了皱眉，开口道：“这月氏还真是丧心病狂。”
　　顾庭闻言，沉了沉眸色。
　　月氏，早该灭了。
　　那女子见姬凡还不应下，指尖一动，掌心出现一沉睡的血红蛊虫。
　　“此乃泠吾命蛊，主人若是不放心，可收下。”
　　姬凡见那女子样子，不用顾庭解释，也猜得出命蛊之用。
　　想到先前自己那般狂砸这人，这人依旧完整无缺，还有她身上那些古怪的虫子，对她倒起了点兴趣。
　　随即，便点了点头。
　　要离见此，取了个空瓷瓶，将泠吾掌中的命蛊装下，递给姬凡。
　　诸葛长鱼在一旁，也听到了泠吾方才的言语。
　　紫薇南渐，百蛊齐避。
　　据他所知，齐佳氏确曾有一擅占卜预言的长老。
　　又看了看立在顾庭身侧的姬凡，将怀中的东西取出，上前。
　　姬凡翻了翻诸葛长鱼递过来的东西，抬眸看他，“你下次再去京都，吕贞妃定完好无缺。”
　　终于得到了姬凡的保证，诸葛长鱼心下不由微松了口气。
　　希望，他的选择，也不会错。

　　☆、第六十章　准备归京

　　几人出来后，姬凡便命要离调遣暗部之人前来，将这片地底下的东西处理了。
　　而诸葛长鱼则动身回了南疆。
　　又到了苍桐的那个小院，姬凡感受到院里四人的气息，倒放下心来。
　　可一进门，却只见到星的身影。
　　姬凡蹙了蹙眉心。
　　星有所感觉，转过身来看见姬凡，连忙上前，眼中含了丝忧虑与凝重。
　　“主子，你们回来了。”
　　姬凡点头，问她，“发生了何事？”
　　“主子请跟我来。”
　　姬凡听言，便带着顾庭随星的脚步，进了主屋旁的卧室。
　　一眼就看见闭目躺在床上的风雨二人，二人脸色青灰，其上又似浮了层黑气，让人有些看不清面貌。
　　姬凡转头看向顾庭，顾庭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上前为二人把脉。
　　另一房间，月的情况也与风雨二人相同，顾庭在为风雨解完蛊后，也去为月解了蛊。
　　看着眼前逐渐醒转的二人，姬凡沉了沉眸。
　　南疆国土不过西周十分之一，多年来，却敢屡次侵犯西周边境，而西周至今也未将它制服，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便是南疆的巫蛊之术。
　　见二人的情况好了点，姬凡便不打扰他们休息，和顾庭出了门，站在院中。
　　顾庭见姬凡秀眉微蹙，又转头看了眼屋内，开口问她，“凡凡在想什么？”
　　“你可有什么法子，能让大批人避开蛊物毒虫？”
　　“凡凡是担心日后与南疆交战？”
　　“嗯。”姬凡轻轻应了一声，“如今南疆边境将士的甲胄是用特殊药材泡制过，但也只能抵挡普通蛊物毒虫，对于现下这般场景还应付。
　　但此次事件一揭，西周与南疆便是势同水火、不死不休。边衅再起，就不是这样小打小闹了。”
　　顾庭也一脸沉重之色，“南疆经蛊兵培养一折腾，到时交战，可用的珍稀之物便局限了许多，但药物的研制也是刻不容缓，我回京后会立马着手准备。”
　　听言，姬凡转眸定定地看了顾庭良久，才启唇道了声，“好。”
　　顾庭勾了勾嘴角，那张明媚的俊脸突然凑到姬凡眼前，问她，“我若想到解决之法，你可给我什么奖励？”
　　姬凡回他，“你若有解决之法，于西周便是大功，我可让父皇封你……”
　　顾庭眨眨眼，打断姬凡接下来的话语，“不论陛下，只是你？”
　　“我？”
　　姬凡拧了拧眉。
　　“嗯。”
　　看着顾庭满眼期待的样子，姬凡细细想了想，道：“你想要什么，我为你取来便是。”
　　顾庭……
　　他又想起了他家的千年雪莲与芝雪草……
　　算了，他也不能期待这根木头能说出什么令他意外又惊喜的回答了。
　　转念又想了想，凡凡这个想要什么，也没规定什么范围。
　　直起身，眸中闪过丝狡黠，对姬凡道：“我日后再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姬凡看他那自信样，看来是对这事极有把握了，当下也宽心了几许。
　　但还是挑了挑眉梢，道：“等你能解决再说吧。”
　　说完转身去了月的房间，打算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顾庭看着姬凡离去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又想起方才地底之事，傻傻地笑了笑。
　　见月的情况也逐渐开始好转，姬凡这才注意到一直孤身立在院中的泠吾。
　　“主人。”
　　姬凡的目光刚停留在泠吾的身上没多久，泠吾便有所感觉，上前来。
　　见到泠吾还是披头散发一身脏污的样子，姬凡蹙了蹙眉，唤了星过来。
　　“带她去收拾一下。”
　　“是。”
　　星见姬凡回来多带了个人，也没有多问，也并不好奇，接到姬凡的吩咐便去执行。
　　而泠吾听言，便也跟着星走了。
　　顾庭又凑上前来，好奇地看着泠吾离开的方向，问姬凡，“齐佳氏的预言，是何意？”
　　姬凡扫他一眼，“不知，但我自小不惧各类蛊虫，先前在石室中，泠吾身上的蛊虫遇到我的鲜血就开始齐齐逃窜。”
　　“嗯？鲜血？你还有哪儿受伤了？”
　　顾庭一听，眸中含了丝忧虑，拉过姬凡的双臂一阵摸索，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外伤没告诉他。
　　他之前给姬凡吃的凝香丸，是治内伤的圣品，姬凡吃完后，出了地底他又给她把了次脉，身上的内伤已经好转了大部分。
　　姬凡见顾庭要开始挽她袖子，当即抽回手，将手背举到他眼前。
　　顾庭看着姬凡手背上的明显蛊虫咬的一小红点，也依旧严肃地绷起脸来，又拉过姬凡的手，在红点上抹了药。
　　“被咬了怎么不说？”
　　姬凡见他一脸严肃，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小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点，有些无奈，“那些蛊虫怕我。”
　　所以，也不会中蛊中毒什么的。
　　顾庭想了想，可能凡凡的血液有些特殊，但还是绷着脸，又道：“这件事你不要让人传了出去。”
　　“嗯。”
　　凡凡的血液特殊暂时绝对不能让南疆那帮人知晓，想到当初使自己丧命的南疆禁法，顾庭眸子沉了沉。
　　齐佳氏有预言，月氏未必没有，凡凡于齐佳氏可以是救赎者，但对于月氏便只能是毁灭者，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主子。”
　　这时，方才带着泠吾离开的星，又折了回来，将手里的一张纸条递给姬凡。
　　姬凡看了，敛了敛眸，手中的纸在内力作用下逐渐化为了灰烬。
　　“怎么了？”
　　顾庭见此问她。
　　“没什么，吕贞妃中毒了，凶手查出来是静嫔。”
　　顾庭挑挑眉梢，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看来吕贞妃还是想再出手帮你一把。”
　　“她应该不知道我应允诸葛长鱼之事。”
　　“嗯。”
　　他们和诸葛长鱼分别才没几个时辰，苍桐距离京都遥远，消息传不了那么快。
　　勾了勾嘴角，顾庭又道：“如此，留下吕贞妃倒也是不错。他们二人受月氏所控多年，心里定不甘至极，日后说不定还会发挥出其他出乎意料的效用。”
　　姬凡抬眸看顾庭了眼顾庭那老谋深算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哑然失笑，还真不愧是文试状元。

　　☆、第六十一章　帝王震怒

　
　　这边事了，几人便快马加鞭回了京城。
　　五日后，帝宫御书房。
　　德公公听着西周帝这几天的第无数次哀叹，不由开口劝西周帝道：“陛下，这说不准长公主现下正在来看您的路上呢。”
　　“唉…”
　　西周帝依旧没精神地掀掀眼皮，扫了德公公一眼。
　　哼，都骗他，每天这么说，这都过了近一个月了，至今也没看到凡儿的半个身影。
　　哪知，德公公刚要再劝解西周帝几句，二人就听到一声巨响，抬头看去，就见御书房的大门被人粗暴地打开。
　　西周帝见到门外的那抹娇小的身影，瞬间来了精神，挥挥手让德公公退下，满眼期待地看着姬凡走到他的案桌前。
　　但当姬凡走近，西周帝看清姬凡脸上的凝肃的神情，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呃，他最近没做啥事惹了凡儿生气吧？
　　姬凡不说一言，将手里的一打厚厚的纸张放到西周帝的案桌上。
　　西周帝被姬凡身周的气息影响，也不由收了收神色，认真地开始翻阅桌上的资料。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西周帝每翻阅一页资料，眉间的折痕便更深一层，最后是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
　　此间，姬凡一直敛着眸静静等着西周帝翻阅资料。
　　感受到一阵猛烈的内力波动，姬凡这才抬起眸来，看向西周帝。
　　只见西周帝合上最后一页，唰得站起身来，面沉如水，眸色阴鸷。
　　“凡儿，你先前特意点了顾庭，便是为了此事？”
　　“是。”姬凡点点头。
　　“这些人，贪心不足，与虎谋皮，损我西周根基，实在该死！
　　本想还再留他们几日，如今看来，这些个渣滓，便是要尽快碾碎才好。”
　　姬凡感受到西周帝语气中的沉冷，上前一步，难得对西周帝行了一礼，正色道：“父皇，下令吧。”
　　西周帝眸色明明暗暗，良久，才开口，音色阴寒如冰，带着丝残忍，
　　“丞相、定远侯多年来，把持朝政，紊乱朝纲，六年前勾结南疆，谋害骠骑大将军未遂，如今又引狼入室，在西周境内私自安插南疆兵卒，实乃祸民叛国、得诛九族之大罪。
　　现令朕之长公主轻武卫卫长姬凡全权负责此事，遣洛城轻武卫于京外驻扎，京都此间只许进不许出。再率京畿卫前往丞相府、定远侯府拿人。
　　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姬凡听言，沉声道：“儿臣领命。”
　　见姬凡转身准备离开，西周帝又开口叫住她，“凡儿，不必下手留情，按你的想法来，这么多年了，朝堂也早该大肆清洗一番了。”
　　姬凡身形一顿，没有回头。
　　“好。”
　　屋内无人后，西周帝又扫了眼案桌上的资料，冷哼一声，将案桌一把掀倒在地。
　　坐回椅子中，闭了闭眼。
　　一文一武，丞相把弄朝事，掩人耳目，定远侯出手安置，暗通人马，他们还真以为有南疆相助，便能安枕极权，位响人贵了吗？
　　姬凡那边，在去见西周帝之前，就已经通知了姬韶带轻武卫来京。
　　如今，十万轻武卫已在路上，再过小半会儿便可抵达京郊。
　　而另一面，又让要离抽调了百名暗部暗卫于京都集合。
　　姬凡一到京都就去见了西周帝，现在便先回了未央宫，梳洗了一番，这才又动身去了京畿卫营地。
　　小半日后，京都各城门。
　　每个城门内都聚集的多多少少准备出京都的百姓，看着城门处明显不同原先的层层军卫把守，不由心下惴惴。
　　而城门旁也贴了只许进不许出的告示，众人不明所以，有些有急事的百姓，看着看守的军卫一身甲胄，寒气凛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上前询问。
　　“这位军爷，这小人出京有些急事，可否通融通融？”
　　这询问之人刚一出声，其四周百姓也忙聚集过来，打算看看这些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