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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玉叹口气：“奴婢把紫罗撵走了，便见她去了三楼，没过一会儿，二小姐便说她的蛇宝宝不见了，叫了明珠阁的丫头们都起来帮着寻找，不然谁都没法安心。结果哪儿都找不到，二小姐便硬闯了小姐的闺房，见了小姐不在，便闹起来。”
　　　　“呵，蛇不见了么？”慕离冷笑了一声。
　　　　“谁说她蛇不见了，发现小姐你不在明珠阁之后，只管闹腾，将夫人和老爷都招来了。”红玉气愤的说道，“再也没有提过她不见蛇半句，只管在旁边冷嘲热讽说小姐的不是。”
　　　　“这装疯卖傻的，果然是有很多方便之处。”慕离说道。
　　　　“是啊。”红玉点头，深呼吸了几次，又道，“小姐，你今日到底是……是去哪儿了？”
　　　　“怡红楼。”慕离没有隐瞒，刚刚红玉的表现她看得很清楚，是誓死要维护她的样子，“救言秋表哥。”
　　　　红玉的嘴长得很大，惊讶的道：“小姐，你竟然能够全身而退，难怪从来不理人的姑奶奶今日会出手帮了你。小姐，你一定累坏了，奴婢要不要伺候你就寝了？”
　　　　“不。你刚刚那一板子是不是不疼，可我心疼。”慕离站了起来，捏紧了拳头，“红玉，去打水，我洗个脸，今晚谁也休想睡觉。”
　　　　“小姐？”红玉诧异的道。
　　　　“还有紫罗，我觉得她挺碍事的，你觉得呢？”慕离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反正今日她也动手杀人了，不在乎在多杀一个。
　　　　……
　　　　此时，在锦绣院中，吴氏也没有睡觉，慕明德原本宿在她这里，却因为刚刚的事情直接去了徐氏那里，吴氏憋了一肚子火，实在无法安枕。
　　　　“夫人，老奴倒是没想到了姑奶奶会出手。”张妈轻声说着，她知道吴氏憋着，如果她不说出来，不做些什么，这段时日，谁都别想安心，况且，她的女儿紫罗还在那里。
　　　　“哼，关于她儿子，她当然会忍不住了。”吴氏哼了一声，“也是萧然太过心急，温言秋不就是倒腾一下生意么，他也耐不住性子，非要与他争，原本慕明惠与我们是相安无事的。”
　　　　“老爷整日都夸表少爷，只怕少爷心中也是憋气很久的。”张妈安抚着。
　　　　吴氏有一阵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才道：“你说，慕离到底有没有去怡红楼？还是真的只是在慕明惠那里了？萧然说怡红楼的于妈妈突然就说温言秋她惹不起。”
　　　　“温言秋只不过靠着我相府而已，少爷是我相府嫡子，他出面要对付温言秋，于妈妈何来惹不起。”张妈有些好奇的道。
　　　　“我也不知道，老爷对怡红楼忌讳很深，须得提醒萧然不可和怡红楼来往过多。”吴氏说道，话锋一转，“刚刚让你去打听消息，你可听到了什么？”
　　　　“怡红楼今日去了一个小哥儿砸场子，倒也不严重，于妈妈很快摆平了。”张妈将她刚刚得到的消息都告诉了吴氏，“还有，在七巧河上，有一只游船上出了奇怪的事儿，一个包厢中的歌女舞女和当时被伺候的金主儿都消失了，统共十五六人，全都不见踪影。”
　　　　吴氏皱起了眉头，突然道：“慕离的头发是湿的。”
　　　　“这……”张妈瞪大了眼睛，“夫人的意思是？”
　　　　“怡红楼就在七巧河旁边，慕离一定出去过，她绝非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吴氏突然语速很快的道，“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入相府，我相府的守卫虽然比不上皇宫，但也是不弱的。她肯定去了怡红楼，不知用什么手段叫于妈妈改变主意，否则慕明惠怎会帮她！那游船上失踪的人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这、这不可能吧？”张妈很难将慕离那样清秀瘦弱的少女和飞檐走壁联系起来，“游船上的人消失了十几个啊，她一人，即便有些防身功夫，也不至于有此能耐啊！”
　　　　“谁知道呢？看来她在那个大杂院中颇有奇遇，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吴氏表情狰狞，豁然站起，“留不得，绝对留不得，得想个法子尽快处理了她。秦妈肯定也是她动手的，还有今日慕玉琼说的五步蛇被拔牙的事情……”
　　　　“夫人，你别急，越是着急越是会乱了阵脚。”张妈柔声道，“不管慕离是不是有奇遇，到底她还是被夫人你压着的，做事情也是偷偷摸摸，说明她也没有多大的能耐。”
　　　　这句话倒是让吴氏安心了一些，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从长计议，对付一个小小庶女而已。”张妈又说道，“法子多的是，之前不过是没有认真对付她而已。”
　　　　话刚刚说道，张妈正想让吴氏去休息，明日还要去迎接梁国来客，不能太过忧心疲惫，门外却有个婆子慌张的声音传来了
　　　　“夫人，张妈，不好了，紫罗死了。”
　　　　张妈身子一歪，险些没站稳，吴氏一把将她扶住，看着门外跑进来的婆子，嘴唇有些发白：“你说什么？”
　　　　“紫罗死了，被毒蛇咬死的！”那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整个明珠阁乱作一团，刚刚二小姐说不见了的蛇找到了，就是在紫罗的房间中。”
　　　　“你扶着张妈好好休息，着人去请大夫，再叫上菊兰菊芳，立刻去明珠阁。”吴氏看了几乎要昏过去的张妈，咬咬牙说道。
　　　　“夫人要小心。”那婆子又道，“那蛇现在还在紫罗姑娘的房中，没有人敢进去，据说是剧毒的蛇，不仅能咬人，还能喷射毒液。”
　　　　吴氏强自镇定，吩咐道：“叫上几个不怕蛇的小厮。同我一起去明珠阁。”
　　　　明珠阁今夜已经是二度骚动，虽然是出人命了，但是一个丫头还不足以让人去惊动明日有事，今日还来过明珠阁一趟的慕明德，因此这一次到场的只有吴氏而已。
　　　　紫罗的房间是在一层，明珠阁二十来个下人都惊慌失措的围在紫罗的房间门口，房门紧闭，谁都不敢进去。
　　　　“我的蛇，我的蛇……”慕玉琼惊慌的挠自己的脖子，在门口打转，“天啊，谁去将我的蛇救出来。”
　　　　“救她的蛇？亏她说得出来，她的蛇是要人命的。”红玉低声说道，偷偷看了看慕离几眼，虽然慕离没有说，但是红玉知道这件事情和慕离脱不开关系。
　　　　她家小姐说洗脸之后，便悄然去了三楼，再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便是紫罗在她房中的尖叫声，接着便没了声息。
　　　　碰巧她同屋住六个丫头，一个红玉在伺候慕离，一个婉儿因伤慕离拔了一间让她单独住的，另外三个丫头是粗使丫头，还在继续找二小姐说丢了的蛇。
　　　　至少此时，慕玉琼是疯狂的，慕离看着失去分寸，恳求每一个下人去救她的蛇样子，这不是演戏，也不是作假，她对毒蛇确实很喜爱，有一种变态的执着。
　　　　“夫人到”终于，吴氏来了，带着两个丫头和四个小厮，“紫罗呢？在哪儿？”
　　　　“房中。”有丫头回禀道。
　　　　“开门。”吴氏冷冰冰的道，周围却没有人敢动，她示意了一下她身边拿着木棒的小厮，“去开门。”
　　　　“是。”
　　　　两个小厮将门给踹开了，门内情景在灯火光中一目了然，紫罗死在屋子的正中间，躺在地上，双目圆瞪，脸色灰青，显然是中毒而死的。
　　　　而那条让她毙命的金环蛇在紫罗身上游弋，听到声音竖起了大半截的身子，吐着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周围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这一次甚至没有人敢尖叫，生怕尖叫声惊动了那蛇，它会喷出一道毒液来，将这里的人毒死。
　　　　吴氏也是被惊着了，倒退了好几步，在菊兰菊芳的搀扶下，才勉强站住了，看着屋中的情景：“去，去打死那蛇。”
　　　　“不！”慕玉琼尖声道，一把抓住了吴氏的袖子，“母亲不要，不要打死它，它不是故意的。”
　　　　“你不看好你的蛇，让它到处乱跑的账，等会再算。”吴氏冷声道，“不打死它，你还想多少人命丧它口？”
　　　　“不要啊母亲，我这样听你的话，你不可以杀了它。”慕玉琼几乎是哀求着道，接着指了指慕离说，“她，她可以空手抓蛇的，母亲，你叫她去将蛇抓出来！”
　　　　吴氏阴冷的目光落到了慕离的身上。
　　　…





　　　　正文　第35章　你怎这样恶毒
　　　　…　更新时间：2015…6…24　6：49：00　本章字数：3879

　　　　“离。”吴氏开口，带着几分试探，“你……”
　　　　“母亲，难道离不是人吗？”慕离摇着头，声音很轻，“离也怕死，这蛇会喷射毒液，离不够神通广大，无法毫发无伤的抓住它。”
　　　　“胡说，你今日下午不是抓到了五步蛇，还拔了毒牙吗？”慕玉琼尖声道，“我们都看见了的，是不是，是不是啊！”
　　　　“五步蛇到底不会喷射毒液，而且那时候姐姐相逼，离也是没有办法才硬着头皮那么做的。”慕离低声道，接着猛然抬眼，在众人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哀切的质问，“二姐姐，我知道我与你同住明珠阁，你肯定有诸多不习惯，但是，你也不用这样期盼我死吧。”
　　　　慕玉琼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再次哀求的看着吴氏。
　　　　“嘶嘶”就在这当儿，那金环蛇倒是耐不住了，从紫罗的身上下来了，蜿蜒着爬出门来。
　　　　“啊啊”丫头们都是一片低声的尖叫，连红玉握着慕离的手都抓紧了，也是害怕了，门口拿着棒子的小厮没有上，反倒后退了好几步，都晓得二小姐养毒蛇，而且是奇毒无比的蛇。
　　　　“打死它。”吴氏也是有些惊慌的，一边退着一边厉声喝道，“还不快动手，相府养你们做什么的。”
　　　　终于有个勇敢的小厮上去，一棍子打在了蛇身上，另外几个也都围了上去，对那条蛇一阵抽打。
　　　　只是没有打到要害之上，那蛇不仅没有被打趴下，反而将身子窜得更高，更具有攻击性。
　　　　“啊痛死了”正在此时，其中一个小厮突然丢了棍子，滚了出来，用手捂着脸颊，只见他的脸颊上有白色的液体，而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了密密麻麻红色疱疹，看上去触目惊心，而那小厮在地上痛得兀自打滚。
　　　　这么一出之后，几个小厮拿着木棍退开了，丫头纷纷四处逃散，连吴氏都有些站不住了，呵斥小厮上，但是没有哪一个小厮敢上的，那金环蛇更是将上半身竖得老高，随时可能再喷射毒液。
　　　　“嗖”突然一声兵刃破空而来的声音，紧接着是“铛”的一声，金环蛇被一把匕首钉在了门框之上，慕离看到那匕首刚好是插着金环蛇的七寸的。
　　　　谁，这样精准的手法？
　　　　“夫人，江某来迟，让夫人受惊了。”门外，一青衣男子飘然而入，俊朗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语气也是平平，没有丝毫起伏，“这蛇剧毒无比，怎会出现在这里？”
　　　　“蛇宝宝”慕玉琼一声哭喊，上前几步，泪眼婆娑的看着被钉死在门框是的金环蛇。
　　　　“江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吴氏这才松了一口气，陪着笑迎上了江涛，“劳烦你走这一趟了，只是府中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得不让江先生来看一下。”
　　　　“嗯，被毒蛇咬死的吗？”江涛环视在场的人一圈，在慕离的身上停留了两眼，然后径直走向房中，也没有看被钉死在门口上的金环蛇，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紫罗的尸体，“被咬在小腿上，已经死了，这蛇剧毒。”
　　　　“唉”吴氏叹口气，“这是跟了许多年的张妈的女儿，可惜了，张妈要难过好一段时日了。”
　　　　江涛没有说话，还是蹲在紫罗的尸体旁，不知在检查什么。
　　　　“我的蛇，我的蛇”慕玉琼还在喃喃自语，此时已经敢上前去抚摸那金环蛇了，一边呜咽着，痛苦万分。
　　　　“别哭了。”吴氏呵斥道，看了江涛一眼，“江先生，这是我的二女儿，有些痴傻疯癫的。”
　　　　“嗯。”江涛看了看慕玉琼，“不管疯癫与否相府小姐都不该养这种东西，若是一个不留神，便会出人命。相信夫人也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吧。”
　　　　“唉，都怪我太纵容着她了。”吴氏叹口气。
　　　　“母亲。”此时慕离也开口了，带着几分嗫喏，犹犹豫豫，唤了吴氏一声之后，又没有说话。
　　　　“离，有话就说。”有外人在。还是吴氏想要讨好之人，因此对慕离就特别和蔼，“怎么了。”
　　　　“母亲，我怕。”慕离低着头说道，然后抬起头来，目光闪闪，眼中似有泪花，“母亲，我害怕，我不要和二姐姐住在一起了，我也怕蛇，我怕哪天就被咬了，母亲，让我搬回大杂院去吧。”
　　　　红玉松开了慕离的手，退到了一边，她知道这是小姐在争取，最好的结果是不和慕玉琼一起住，当然这个很难，再不济，至少也能将慕玉琼的蛇给没收了，除掉一个隐患。
　　　　“离，你只是什么话，母亲断不会让你再回那个院子的。”吴氏立刻道，“这次只是意外，没有下次了。”
　　　　“不。离害怕。”慕离再次垂下头去，“今日二姐姐一来，便让我摸蛇，可离也怕啊，现在紫罗也死了，我担心万一不小心，下一个就是我。毕竟二姐姐的神智并不清醒，她非有意，可毒蛇不长眼呢。”
　　　　吴氏抿起嘴唇，看了看四周的神色，果然，这些丫头们都期待着她答应，毕竟谁都不愿意与毒蛇共处在一个屋檐下。
　　　　“夫人，江某多言，毒蛇不宜养在深闺。”江涛说了一句。
　　　　便是江涛这句话一锤定音了，吴氏深吸一口气：“来人，将二小姐的蛇全部收走，玉琼你闭门思过五日，好好静静心，你养猫儿狗儿我没有意见，但是不可以再养毒蛇了。”
　　　　“母亲，不，不要……”慕玉琼拼命摇头，见吴氏不为所动，渐渐的坐在了地上，没有了声音，形容痴傻，几个丫头将她抬回房中去了。
　　　　“江先生，还望稍后你帮玉琼诊诊脉，确定她身体无恙。”吴氏又道，瞄了慕离一眼，“也替离诊诊吧。”
　　　　“嗯。”江涛嗯了一声，先去了慕玉琼那里，为她诊断。
　　　　慕离没有久留，和吴氏寒暄两句之后，也回房间去等候了，诊脉，是想诊什么？她身体无恙，十分健康，有何好诊脉的。
　　　　回屋之后没多久，江涛便来了，也不多说，在慕离的手腕上搭了一层白布，拿起她的手腕就诊，红玉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江先生，我身体无恙，很是健康。”慕离开口道。
　　　　“有恙。”江涛松开了手，拿出笔和纸开始写着方子，“火气太重，杀气太重，需要调理。”
　　　　慕离抿起了嘴唇，这话有嘲讽的意思，她又怎会听不出来：“江先生何出此言，依照这说法，这相府中，没有不需要调理的。”
　　　　江涛停下了纸笔，从怀中摸出一方白锦手帕，打开手帕里面包了一根乌黑的头发，很长：“这是在紫罗的房间中发现的，夹在窗台上。”
　　　　“那又如何？”
　　　　“这是你的头发。”江涛很笃定，将那根头发丢在慕离的面前，收起了手帕，“别人也许看不出，但是我却分辨得出。今晚你去过紫罗的房间，不对，去的是窗台。”
　　　　“所以呢？”慕离笑了笑，将那根头发抛开，这证明不了任何问题。
　　　　“你怎这样恶毒？”江涛冷声问道。
　　　　有一瞬间，慕离很想发火，不过何况便忍了下来，只是笑了笑：“江先生说什么呢，一根头发而已，先生想多了。”
　　　　“你的脸上，有血腥味。”江涛又说道，目光冰冷的看着慕离，“还有上一次。你和你姐姐落水的事情，你在水中的动作以及我后来听到的事。”
　　　　慕离的笑容消失在了嘴边：“江先生，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说这些是做什么？我以为一个大夫，便做好大夫该做的事情即可。”
　　　　轮到江涛没有说话。
　　　　“还有，我只是想要活命而已。”慕离又道，声音如江涛的眼神一样冰冷，“你以为你看到了全部，你只不过是窥见一角，便以偏概全了而已。”
　　　　江涛还是没有说话，不过拿起了纸笔，继续开他的方子。
　　　　“你开的药，我不会吃的。”慕离起了身，“红玉，送客之后去看看婉儿，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是。”
　　　　慕离不在这里停留，丢下江涛直接离开了，他是吴氏的人，还是单纯嫉恶如仇，打抱不平的？不是有句话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他何必来说这些，彰显他的正义。
　　　　无聊之人。
　　　　江涛写完了方子，便看到了院中正在处理紫罗后世的吴氏，说了两位小姐安康之后便打算离开。
　　　　“江先生稍后。”吴氏唤住了江涛，“离的身体还好吗？”
　　　　“尚可。”
　　　　“那诊脉可能诊断出，她是否会武功之类的吗？”吴氏又问道，小心翼翼。
　　　　“不能。”江涛微楞，想起了慕离离开的最后一句你以为你看到了全部，你只不过是窥见一角，便以偏概全了而已。
　　　　“哦。”吴氏颇有些失望，“今日劳烦江先生了，江先生好走。”
　　　　江涛深深看了吴氏一眼，又看了看二楼那间亮着灯的闺房，然后离开了这明珠阁。
　　　　慕离的房中，红玉正在咧嘴笑：“终于除了紫罗了！”
　　　　“除了紫罗，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