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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是不得好死的。”慕离符合着。
　　　　让曾经她在意的人，一个个的离开她的身边，甚至为了她去死，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
　　　　蕙兰姑姑……慕离想着，她怕连累她，所以选择了死亡，而且还受到了折磨，她到死的时候，惦记的，是让她保重，告诉她，她给她绣的荷包在哪儿。
　　　　时间放佛还是在不久之前，她在皇宫中跟着她学习礼仪，她做家常便饭给她吃，提醒她这提醒她那，在厨房那个小地方，说笑着，无比融洽。
　　　　还以为，等她处理好了一切，她就能够去看望她，好好照顾她，而曾经，她为宋凌轩卖命的时候，甚至连好好考虑她都没有，自顾自的去做事，有什么也从来不说，憋在心中，总觉得是为宋凌轩在保密，却没过她的感情。
　　　　当她明白蕙兰姑姑这份类似母女之情的情谊，想要补偿的时候，竟然已经没有了机会，她……不再人世了，因她而死，为她而死。
　　　　她当如何报答？
　　　　心跳痛着，一下一下，短促和有力，好像随着她的心跳节奏一样，眼睛酸得不得了，好似随时都可能流出眼泪来。
　　　　“你竟然也知道，你竟然也承认，那你干脆撞死在这里好了。”慕明德在旁边尖锐的说道，“不，撞死就是便宜你了，你应当碎尸万段，你别忘记了，你也是相府的一员，你如此陷害相府，你也没好结果的。”
　　　　随着慕明德的话，慕离的思绪倒是一点点的回来了，无论如何，心中多么难过悲痛，绝不能在慕明德面前露怯，绝对不能让他看见自己的软肋。
　　　　“我有没有好结果，不用你操心，至于你，是一定没有好结果的。”慕离开口说道，声音狠戾，“你也好，还是你的相府也好，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闭嘴。”慕明德厉声吼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吗？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跟皇上告密的，所以皇上才会派人来醉乡楼捉拿我，否则，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高估我了，我并不能左右皇上的行为。”慕离说道，冷笑了一声，“有句话，叫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那些事情，又怎能想着永远瞒下去。皇上英明神武，岂会被你给瞒骗呢？你想得太天真美好了。”
　　　　一番话，噎得慕明德说不出话来，慕离所说的，句句属实，甚至，查出来的大部分罪状之中，他真的都是去做了，不是谁冤枉他，他只是想着做了这些，没有人知道而已。
　　　　可是，他不甘心，他心中憋着那么大一口怨气，他不知道该责备谁，这肯定不是他的错，不是他的错，就是别人的错，他本来隐瞒得好好的，只有慕离，还有书房的龙袍，肯定也是慕离放进去的。
　　　　“你不用狡辩，我知道是你告密的，你出入我的书房，知道我的一切秘密，龙袍也是你放的，对不对？”慕明德几乎是有些歇斯底里的问道。
　　　　“事到如今，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承认与否，跟你即将面对的，都没有什么关系。毕竟，你都是死罪难逃的。”慕离干脆利落的回答，“还有，别总想着我，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你身边的人，到底我还在天牢之中，但是有个人呢？”
　　　　慕明德一愣，随即表情变了，张大了嘴巴，合都合不拢的样子：“潘楠？！潘楠失踪了！他……不，不可能。”
　　　　“我就喜欢看你这样难以置信，惊慌失措的模样。”慕离突然笑了，“慕明德，不是我心狠，而是我一想起来你下毒恨不得我死，各种利用我，利用完了之后弃如敝履，我就没有办法同情你，为你说半分好话。”
　　　　“你！”
　　　　“还有，我是痛快的。”慕离继续说道，“相府倒塌，是我期盼已久的一天。”
　　　　慕明德脸色通红，是被气红的，不一会儿又变得惨白了，只是说道：“你当真不是我的女儿，果然不是，你从来没有想过我好，你对我的亲昵从头到尾都是假装的，对我的忠心，不过是你的获取我信任的手段之一。”
　　　　“对。”慕离只说了这一个字算是回应。
　　　　“我下毒给你，心中还稍微有愧疚，到底还是顾念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慕明德说道，摇着头，“而你，则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与你之间，本就没有什么需要顾念的感情。”慕离淡淡的说道，“而你也不曾愧疚我，我中毒没死，你有的只是遗憾和惋惜，皇上宠我，你有的是无奈和暗中陷害，所以，别将自己说得那样高尚。还有，我取得你的信任了吗？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你何必说这些废话，好好等死吧。”
　　　　“不，我不会死。”慕明德突然道，双眼是一股奇异的光彩，“只要度过这一回，我还可以东山再起。”
　　　　痴人说梦也不过如此了吧，慕离想着，并没有再理会慕明德，因为她听到了有脚步声，这脚步声轻快矫健，一听便是个武林高手才有的。
　　　　很快，何觉如出现在了公堂之上，身边带着两个随从，宋凌轩是将慕明德的案子交给何觉如来审理的，何觉如和慕明德一向不对头，肯定不会心慈手软。
　　　　“你们两个都到了，很好。”何觉如说道，一双犀利的眼，扫视慕明德和慕离。
　　　　慕离没有去看他，而是看着地面，不是怕看他，而是担心自己看到他，会恨不得扑上去，喝血吃肉，将他一片片撕碎。曾经，她尊重信任他，他是她的师父，从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是一个积极逼死自己的人。
　　　　千鸟关下，他的逼迫透彻刺骨，句句珠心。
　　　　现在，他还是不肯放过她，生怕她没有死，而利用了蕙兰姑姑，还折磨蕙兰姑姑，最后逼死了蕙兰姑姑。
　　　　蕙兰姑姑，就是被现在在上面这个叫做何觉如的人杀的，仇人就在眼前，她却没有办法动手，也不能这样动手。
　　　　幸好，方才有和慕明德的交谈，让她从悲伤中醒过来不少，理智也回来了不少，否则，很难说她是否能够控制好自己，不和何觉如拼命，不惜暴露自己是宋离这件事情。
　　　　她是如此迫切的想要杀掉一个人，想要一个人不得好死，比她当初被逼死的时候看着那些逼死她的人还要强烈，何觉如是第一个，能让她恨之入骨的。
　　　　是的，不能冲动，她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也不是时候，她要寻觅机会，如果对待慕明德一样，将何觉如摧毁。
　　　　慕离的大脑在这一刻出奇的清明，想得特别透彻，不冲动，一步步的行事，不是之后要被卖做官奴吗？她不是一直没有想好自己该去哪儿吗？下一个复仇对象是谁吗？
　　　　先好了，有结论了，去太师府！
　　　　“何太师，您不是说皇上来了吗？我想见皇上。”慕明德一下子滚下来，激动的说道，带着恳求，“求求皇上见见我，我会告诉他一切真相，我会痛改前非，我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半点异心，我只是被逼无奈啊，求皇上见见我……”
　　　　“皇上不会见你的。”何觉如斩钉截铁的说道，“你不必恳求了，你所做作为证据确凿，任何一项都足以让你死，而龙袍出现在你的府邸之中，这该是诛灭九族的。”
　　　　“不不是我，求皇上见见我，我会解释清楚的。”慕明德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我要见皇上，都是慕离陷害我的，龙袍也是她放的，她怨恨我，怨恨相府，这都是她做的，我可以说清楚的！”
　　　　“慕明德，你冷静点。”何觉如几乎是冷酷无情的说道，“皇上不见你就是不见你，谁是谁非他心中自有论断，至于你，你难道不明白，皇上早就知道你图谋不轨了吗？你那些朝中好友，不是好些都已经先上路了吗？”
　　　　何觉如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讽刺，他深深看了慕离一眼，只是慕离低着头却并没有看他。他有些失望，他想看看她的眼神，她的反应，他想好好判断判断。
　　　　随着何觉如的话，慕离倒是没有争辩了，他瘫软的坐在地上，何觉如的话表达得很清楚了，宋凌轩不是发现了你的罪证之后才想要处置你，而是很久之前就开始筹谋了，早就开始拔掉你的爪牙了。
　　　　是啊，慕明德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何觉如是对的，因为宋凌轩确实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动他的人，他也曾一度惶恐过，可是后来宋凌轩将他封为侯爷，将永平公主嫁给他，他就忘形了，还以为只是那些党羽没有做好而已。
　　　　现在想来，他早就该警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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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63章　垂死挣扎
　　　　…　更新时间：2015…6…24　6：52：18　本章字数：2471

　　　　哈，警醒，慕明德猛然想到了潘楠，从前，任何动向潘楠都会提醒他，让他小心应付皇上，为他出谋划策，他还曾暗自庆幸，能有一个如此有能力有谋略的人跟着他，还功夫了得。
　　　　可是刚刚慕离的话里却是在说，潘楠根本不是他的人，所以这一回，是要整死他的时候，潘楠没有提醒过他朝中动向，只是让他相信皇上，甚至被抓捕之前，他便失踪了。
　　　　一切，早有预谋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整个公堂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了，所有人都在沉思着自己的事情。
　　　　慕明德在懊恼痛苦之中，他一帆风顺的人生，却在他以为走到最高处的时候，猛然跌落，他幻想中的儿孙满堂，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了，他甚至，连命都要没有了。
　　　　“慕明德，你应当庆幸，皇上仁慈。”何觉如又说道，“虽然你的府邸之中搜出了龙袍，但皇上认为你应当没有谋反之心，没有给你诛灭九族的罪名。”
　　　　“所以……皇上打算如何处置我，和我的家人？”慕明德突然变得很平静，平静的问道，这是一种绝望的平静，他明白，自己是没有任何一线生机了。
　　　　宋凌轩要杀的人，没有杀不掉的，他筹谋了这么久，就是要除掉他，他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吧，也许，从他还是江都巡抚的开始？他以皇上的名义杀掉黄天行而已。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说得多好，现在就应验在他的身上了。
　　　　“皇上来，是给你赐酒的。”何觉如说道，很明显，这赐酒，必然就是毒酒，“至于你的家眷，男丁发配西南，女子充作官奴。慕明德，你要明白，这是你最好的结果。”
　　　　“哈哈哈……这样急促？”慕明德突然笑了两声，慢慢的爬起来，站直了，“果然，他是皇上，没有人能取代，快刀斩乱麻对不对？除掉我，不给我任何机会，趁着我的，唔，‘党羽’群龙无首的时候，快速剿灭是吗？”
　　　　“皇上如何行事，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贪赃枉法，杀害忠良，私通梁国，服用百味忘魂丹，这些都是死罪，你还需要争辩什么？”何觉如说道，顿了顿，“慕明德，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比如对你的家眷，你的子女？”
　　　　慕明德没有说话，沉默着，低下了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慕离，皇上让你做一件事情。”何觉如见慕明德不说话，便又说道，这一次，喊了慕离的名字，“酒在这里，你给你父亲斟上吧。”
　　　　慕离一愣，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何觉如的眼，这眼神交错的一刹那，双方眼底都是杀意。不过慕离很快将目光放到了一旁的那个托盘上。
　　　　金色的酒瓶，看上去十分华贵，一个金色的酒杯。
　　　　宋凌轩要她来做这件事情吗？意思是，给她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让她亲手除掉慕明德？他是知道她有多么想慕明德死的，他又在为她着想了吗？
　　　　慕离突然笑了，微微一笑，笑容冷得出奇，她应道：“是。”
　　　　然后，她便在何觉如毒蛇一样阴冷的目光中上前，给那个漂亮的金色酒杯斟满了酒，然后走下来，将酒杯递给慕明德，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问道：“你自己喝，还是我动手灌下去？”
　　　　沉默之中的慕明德突然抬起脸来，望着慕离：“你何故，如此恨我？怨恨我让你生母受苦？还是怨恨我没有好好待你？还是怨恨我后来对你的利用？”
　　　　慕离没有说话。
　　　　“如果是这些，你没有资格怨恨我。”慕明德咬牙切齿，“你生母不过是利用我照顾她和别人的孩子，你从来不是我的女儿，我也没有必要对你好，一开始，也是你主动接近我，讨好我，表达你的价值，我才利用你的，都是应得的，而且是你自找的！”
　　　　一边说着，慕明德一边猛的打在慕离的手上，将她手中的杯子给掀在了地上。
　　　　“这些都不是缘故。”慕离不愠不怒，也没有去理会那个落在地上的杯子，轻轻对他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缓步走回去直接拿起了那个酒壶，再一次回到了慕明德的面前站定，“张嘴。”
　　　　慕明德往后一步步的后退着，眼神满是惊恐的看着那个酒壶，不想就范。
　　　　“不，不要，我不想死。”慕明德一边后推，躲避着慕离，一边喃喃说道，“我是宣平侯啊，我是宋国丞相啊，我位高权重，谁不尊重我，谁不讨好我？”
　　　　“你现在已经不是了，相府，毁在你的手中。”慕离一字一顿的说道。
　　　　“不，没有！啊”
　　　　慕离一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拿着酒壶的手将酒水灌入了他的口中，强迫他咽下去了，才松开了手。
　　　　“咳咳咳”慕明德猛的跪在了地上，干呕着，想要将刚刚进入他肚中的毒酒给吐出来了。
　　　　慕离冷眼看着，将酒壶丢在了地上，看着从酒壶中渗出来的毒酒，流到地上，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这毒真烈，慕明德应该撑不过一炷香吧。
　　　　“慕明德，你不用挣扎了，毒酒是体面的死法，若是你没有死成，那么等待你的，可能是枭首，可能是千刀万剐，你愿意选择哪一种？”何觉如冷漠的提醒，“若我是你，我一定乖乖喝下毒酒，不说话。”
　　　　慕明德愣了愣，不去做干呕的动作了，但是他还是趴在地上，没有起来。
　　　　“慕离，皇上吩咐，慕明德饮下毒酒之后，你守着他死，并且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他。”何觉如又说道，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情绪一样，“皇上说，慕明德做了丞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他死得明白一点。”
　　　　“是。”慕离点头，心中却又是一阵别扭，她是想告诉慕明德的，告诉他他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上，否则，总觉得这样的复仇会没有意义，没想到，连这么一个小小的想法，都被宋凌轩洞悉了，他当真是如此了解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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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64章　我是宋离
　　　　…　更新时间：2015…6…24　6：52：19　本章字数：3582

　　　　宋凌轩啊宋凌轩，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将我如何呢？这段时日以来，种种示好的举动，到底我对你来说，存在什么样的利用价值，值得你如此呢？
　　　　“我去伺候皇上。”何觉如指了指里间，继续对慕离说道，“等他死了，你就进来，皇上说，还有话要问你。”
　　　　控制住对何觉如的滔天恨意，慕离点了头，何觉如便离开了，整个公堂之中就只剩下她和慕明德了，慕明德穿着粗气，不时的痛苦呻吟两声，此时他是坐在地上的，看他的样子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关上了公堂的大门，又看了看通往里间的那帘子后面是空荡荡的长廊，确定了没有任何人之后，慕离才站到了慕明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真相是什么？”慕明德的神志清醒，一点儿也不恍惚，虽然他的表情显示出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太好，“是不是我刚刚猜中的，你因为在相府的不公平待遇，因为你娘的缘故，你怨恨我，所以要报复我，报复整个相府？是你做的，对不对，我的一切消息，是你透露的。”
　　　　“是我做的，我接近你，讨好你，都是为了今日。”慕离慢慢蹲下来，离慕明德的脸也很近了，她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但是你说错了原因。”
　　　　“原因？”
　　　　“对。”慕离点头，慢慢的凑到了慕明德的耳边，低低说出几个字来，“我是宋离。”
　　　　“什、什么？”慕明德突然一个哆嗦，身子往后一退，如果见鬼的表情看着慕离，“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是宋离。”慕离说道，淡淡的，“你没有听错，我就是那个被你逼死在千鸟关下的宋离。”
　　　　慕明德吧摇着头，不信，只是瞪大眼睛盯着慕离，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的女儿慕离，应该已经死了，被你的另外一个女儿慕笑颜给推下悬崖摔死的，我也就是借尸还魂而已。”慕离轻描淡写，“所以，慕明德，你现在觉得你还冤枉吗？我是宋离，我是找你报仇的，我要你身败名裂，失去一切，就如同你曾经对宋离做的一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就是事实。”
　　　　慕明德的表情很是精彩，不停的变换着，嘴唇也在抖动，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慕离也没有打断他，只是直起了身子，看着他，她也想知道他会说什么出来。
　　　　“不、不可能，死掉的人怎么……”
　　　　“是啊，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懒得去证明什么，我说过信不信由你。”慕离说道，“千鸟关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