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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无止境的痛。　

　　衣衫被小心翼翼地褪下来，精致小巧的锦袍上裂开一道道的血痕，惨不忍睹。　

　　莹白色的肌肤一点一点敞露出来，成为最原始的模样，三千青丝有些散乱地落在雪白的床单上，散发著几近残忍的妖娆气息，宫女们颤抖着用双手清理着她的全身，生怕不小心碰到她的伤口，那些深深的伤口，仅是看，就让人痛到不敢去触碰！　

　　灼热的气息包围过来，墨澋旭俯身，冷峻的双眸中已然布满了血丝，心里的闷痛无处发泄，他恨不得亲手凌迟了那个容妃！！才足以解心头之恨！！　

　　大掌探入她的颈下，扣住她的后脑，他颤抖着吻上她毫无血色的唇瓣，将火热的气息灌入她的口中，用舌尖挑起她再也无力躲闪的丁香小舌，不让它冰冷下去。　

　　“给朕活下去……朕不许你有事！”　


正文　三月身孕　

　　“皇上，药……”小宫女手捧著有些烫的瓷碗，小心翼翼地轻叫着。　

　　墨澋旭转过头，看着那一碗黑棕色的汁水，伸出手：“端给朕。”　

　　微微蹙眉，将药含进口中，他俯身吻住她的嘴，舌尖将她的贝齿撬开，温柔地将药水喂进去，一点一点，浓重的苦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咳咳……”几声痛苦的闷咳从身下传来，她的胸腔起伏几下，难受地蠕动着。　

　　墨澋旭心里一喜，幽深的眸子睁开，凝视她微微蹙起的眉，吻得更深，堵住她的咳，将药水强制地灌进去……　

　　“乖姬儿，咽下去……”他哑声呢喃，深深浅浅地轻尝着她的唇瓣，将苦涩的味道渐渐吻去，甚至是她因为闷咳而从嘴角呛出的汁水，都被他尽数吻去，如宠溺的珍宝一般爱怜着。　

　　旁边的小宫女已经看得呆愣了，怔在原地不知所措，想起刚刚那个被乱刀生生捅死的容妃，浑身一阵战栗！！那样嗜血残忍的帝王，此刻却如世间最温柔的男子……　

　　“皇上……”太医命将擦药的事情交给宫女，眉宇依旧微蹙，起身轻轻唤道。　

　　直至看着她不再难受，墨澋旭才在她额上烙下一记轻吻，哑声问：“什么事？”　

　　太医踌躇许久，还是开口道：“皇上，外敷和内用的药都已经用过，皆是边境小国的贡品，有治愈的奇效，可臣觉得，还应该给洛妃娘娘多加一剂安胎药，这才能保证腹中的孩子安然无恙，否则……”　

　　“你说什么？”忽然僵住的身子，猛然打断了太医的话。　

　　太医微怔，脊背瞬间发凉，抬首之间，迎上那帝王渐渐变得深邃阴沉的眸子，那眸子里犹如掩藏着惊涛骇浪，让人心惊胆战！“臣，臣是说……娘娘体弱，若是不调理，怕是保不住皇上的龙子……”　

　　“你再给朕说一遍！！”突如其来的咆哮声，让房内端着药碗的宫女瞬间发颤，药碗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皇上饶命……”小宫女马上跪在了地上，吓得脸色苍白。　

　　而更加惊愕的便是太医，他惊惧地看着那瞬间冲到自己面前的帝王，感觉自己的领子被一双大掌狠狠揪住，耳边响起的是他切齿的声音！！　

　　揪住衣领的那双手仿佛稍稍用力，就能拧断人的脖子！！　

　　太医已错愕到发不出声音，额上沁出了汗，苍老的声音艰难道：“臣……不敢欺瞒皇上！”　

　　墨澋旭的双手都在颤抖，嗜血的双眸里有着刻骨的震惊与愤怒，他无法抑制地想起她入宫来的点点滴滴，那一日她肩上被刺伤，却拼死不让太医诊脉，难道……难道她入宫之前便已经有了身孕，只是一直遮掩着不让他知道么？！　

　　“她怀孕多久了……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生生压下胸膛中冲天的火焰，墨澋旭沉声问道。　

　　“回皇上，娘娘有身孕已经三月有余，尚且不太明显，可腹中胎儿已经成形，稍不注意就会……”　

　　“滚！！”一声怒吼，宽大的袖子横扫过圆桌！　

　　随着？里啪啦的茶碗摔碎声，屋内一群宫女跪倒下来，随即飞快地拎起裙摆，退出了房门。　

　　一时间，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床榻上的人儿不安地蠕动着，苍白的唇有了些血色，周身撕扯般蚀骨的疼痛让她不能安眠，却也睁不开眼睛，梦里残存着隐约的厮杀惊叫声，她仿佛梦到那个少年满身是血的样子，莫大的恐慌侵袭上心头，让她嘤咛出声……　

　　半梦半醒之间，一股肃杀的气息包围了她。　

　　墨澋旭俯下身，将身下娇小的柔软笼罩起来，目光肆无忌惮地看遍她的全身。　

　　精巧的下巴，美丽的锁骨，纤细的腰肢，一直到……　

　　火热的目光停留在她微微隆起的下腹，他的手抚摸上去，感受着那里柔软至极的触感，仿佛可以感受到那里有一丝生命的气息，那是让他有着刻骨恨意的气息！！　

　　只是他知道，如果现在除掉这个孩子，她的命，也会保不住……　

　　“你是朕的……”轻轻俯身，凑近她倾国倾城的小脸，墨澋旭扣住她的后脑切齿呢喃，下一瞬，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吻住她的唇！！　

　　火热的舌深深抵上她的喉咙，他几近疯狂地掠夺她的甘美，要不够，尝不够！！　

　　几欲窒息的深吻让身下的人儿嘤咛出声，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放缓了速度，却依旧抵死纠缠，似乎要一点一点将她吞入腹中，用磨人的力道逗弄她微微苏醒的舌尖……　

　　压抑的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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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北走，草木枯竭，天降冷霜。　

　　启陵城仿佛一夜之间就苍老了许多，喧闹声减弱了一半，城中也开始涌进来越来越多的胡裔人，商贩与士兵的冲突日日在街上发生，一时间人心惶惶，胡裔尚未攻打进来，城中的百姓却已经预见到了那尸骨遍野的惨状。　

　　郊外荒凉的山岗上，隐约可见两只马匹。　

　　“胡裔的军队就驻扎在距离这里十公里处，做短暂的休整，没有轻举妄动，”风翼安抚着身下的马儿，沉声说道，“领兵的是胡裔将军膺斩，王爷在几年前与他交过手，应该会有印象。”　

　　而另一匹马上的男子，一身黑色纹龙锦袍，眉宇之间有着摄人心魄的邪魅与淡雅，修长的手指缓缓拉住缰绳，凝视着郊外的山势地形，许久才淡淡开口：“启陵城易守难攻，所以他们才没有轻举妄动吧……”　

　　风翼凝视住那俊逸的身影，无言地沉默，眸中却闪过一丝伤痛。　


正文　有国无家　

　　“王爷已经决定要这么做吗？”他轻轻开口，声音里有着些许荒凉，“启陵城外有上万的将士等候王爷的命令，如果王爷想要迎战，风翼没有半句怨言，只是，那些追随王爷的将士，也能如此么？”　

　　一丝淡淡的笑意染上嘴角，澋渊压抑下那些杂乱的过往，云淡风轻道：“不然呢？等到朝廷能够集齐兵力，恐怕启陵城早已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落樱以南，又奢望谁可以替落樱的百姓保住？”　

　　心中痛意更甚，风翼忍不住浅笑，带着无尽的凄凉，“他想要杀你，你却在这里为他浴血战场……王爷，这样做到底值不值？一句通敌卖国，不仅仅是王爷一个人的冤屈，王爷手下的千万将士在一瞬间都成为了叛军！他们的冤屈呢？又什么时候可以洗刷干净？！”　

　　微凉的风中，飘来一丝枫叶，落在他掌心里，有着赤红色的凄美。　

　　“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风翼……”刻意忽略内心压抑太久的情绪，澋渊低声呢喃，轻轻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好让视野能够更加开阔，“这个世上有有冤屈的人要太多了，若是受不了这点委屈，可以不必跟着我墨澋渊。我恨的是那个人而已，可这并不代表我连落樱的江山和子民都一起葬送进去，懂吗？”　

　　“可是……留在皇城的那些人呢？”风翼握着缰绳的手缓缓攥紧，明显地看到那男子脊背一僵。　

　　“王爷为什么不回去救他们？那里有王爷唯一的亲人，还有王爷的骨血！！”风翼再也无法维持那往日的冷静，犀利的薄唇中溢出切齿的话语，“如果王爷不放心，大可让我和银翼带三千兵马杀回皇城，救出他们！王爷心里连国土江山都可以装下，却为何偏偏装不了一个自己的家呢？！”　

　　“闭嘴！！”心里最柔软的一方土地被触动，澋渊低吼一声，深邃的眸子里闪过浓烈的寒气，“你们每个人都给我留在这里，谁都不许乱动！！”　

　　大战将近，他不允许军中有一丝差错，更加不允许有什么言论动摇军心！　

　　他的唇色有些苍白，胸腔中一阵剧痛，想必是愈合不久的伤口因为一时的气血上涌而微微裂开。他攥紧了手里的缰绳，脑海里闪过那抹让自己魂牵梦绕的柔弱身影，整整三个月，他强迫自己不去想她，只因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做！每想一次，他左臂上就多一道刀痕，三月下来，那痕迹仿佛已经嵌入了骨髓，再也无法愈合！　

　　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指骨泛白，澋渊压下胸腔中的痛感，将目光投向更加辽远的前方。　

　　“通知全军，从明日起整装待发，随时准备作战！”他预计，在不久的几天里胡裔便会有行动，这一切的平静背后都掩藏着滔天巨浪，他太了解膺斩，往往越难攻打的地方，就越会有出其不意的战术！　

　　风翼的眉深深蹙起，拂过刚刚一时的言语失控，垂首沉声道：“是，属下遵命！”　

　　驱马回宸宫，一路无言。　

　　“王爷何以预料，膺斩出手就会在这几天？”他终是忍不住疑惑，开口道。　

　　“城中往日均有胡裔的士兵走动，看似招摇过市，实则暗查敌情。宸宫已经引起他们的注意了，但是因为始终没有任何的动静和线索所以他们毫无办法追踪，想必膺斩近日已经沉不住气，因为派到城中的探子在一天一天减少，不难料想，他要出手的话，就在这几天里……”　

　　耐心而淡然的解释，随着马蹄踏过的脚印洒了一路。　

　　风翼凝起眸子，望着眼前淡雅如水的男子，心中泛起浓重的担忧。　

　　宫深似海，他只能跟着祈祷，留在宫中的青翼能够保护好那些人，一定要等到这一仗结束，王爷一定会率兵回城，哪怕血洗皇宫也要将他们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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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的天牢，冰冷得如同冰窖。　

　　歌儿从沉睡中醒来时，只看到了从天窗中微微透出的光亮，刺痛了她的眼。　

　　稍微一动，身后是一个温暖的胸膛，她有些错愕地抬头，望见那少年依旧明亮的眸子，只是那明亮中也掺杂了太多的虚弱，轻轻问道：“醒了？”　

　　歌儿蹙眉，想脱离他的怀抱，稍微一动，手臂却撕裂般地一痛！　

　　澋祺将怀里的人儿拥住，眸子里闪过浓重的担忧：“有没有事？这牢里太过潮湿，你的伤口太深，没有办法清理，只能暂时止住血，却没有办法让它那么快愈合……”　

　　愈合？痛过之后，歌儿困难地想了想，唇边溢出一抹凄凉的笑，在这种地方，受了伤却没有药来治，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不会不知道牢里有多少冤魂就是这样被耽搁至死的……　

　　“澋祺，你有刀么？”歌儿忍住痛，扯了扯他的袖子，气若游丝地问道。　

　　少年蹙眉，下意识地忘了一眼自己的腰际，还有一把锋利而精小的藏刀，疑惑道：“你要刀做什么？”　

　　脸色苍白的歌儿摇了摇头，不想做太多的解释：“有的话就给我，我不想我们就这样死在这里。”　

　　见他蹙眉，歌儿清澈的眸子凝视住他的眼睛，有着些许担忧：“还有，你受了内伤，会比我更快撑不住的。”　

　　被她说中了伤势，澋祺有些不情愿地别过目光，忍住了到口的几声闷咳，取下腰间的藏刀，递给了她。　


正文　剜肉为饵　

　　歌儿掀开自己受伤的胳膊，趁着天窗外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隐约可见那黑红色的血痕已经翻出了血肉，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著阵阵的腥味。　

　　手里的刀有着凛冽的寒气，歌儿深吸一口气，将刀锋对准伤口，狠狠地切了下去！　

　　“嗯……”咬住下唇都难掩的痛吟声，从她苍白的唇瓣中溢出！　

　　“你做什么？！”澋祺瞬间咆哮道，狠狠攥住了她的肩膀！！她刚刚的动作太快，他来不及看清更没办法阻止！眼睁睁看着那块被切割下来的黑红色血肉，已经痛得浑身颤抖几欲昏厥的她，他心痛如绞！！　

　　唇被咬的失去了血色，歌儿努力克制着浑身的颤抖，虚弱地笑笑，却瞬间被痛意刺激到笑不出来：“我需要一点腐肉去吸引秃鹰……我们出不去，现在这是唯一能跟外面联络的办法了……”　

　　澋祺已经心痛到说不出话来，双眸几欲滴血看着她。　

　　双手紧紧握住那掉落在地面上的肉丁，歌儿艰难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开口道：“帮我……帮我放到天窗上面去……”　

　　“你个笨蛋！！”切齿的声音从那少年的薄唇中溢出，他攥紧了歌儿的腰身，凑近她的脸嘶声吼道，“你不会割我的肉吗？！你以为我留在你身边是干嘛的，让你个白痴来保护我吗？！你要是敢出一丁点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你记住了没有！！”　

　　耳朵被他的嘶吼声震得发麻，歌儿被迫抬起眸子看着他失控的脸，从未这么近，也从未看他这么急，她痛到浑身颤抖，习惯了从不依附任何人，此时的背后却伸过来一双手，撑着她不让她倒下……　

　　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歌儿忍着不让它掉落下来，在这样混乱的境地里，她还需要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砍都砍了，就不要再跟我争，好不好？”凄然一笑，歌儿放任自己将头靠在他肩上，做着短暂的小憩，“等一会帮我放上去……我没力气飞那么高了……”　

　　她轻微的碰触让澋祺身体一僵，下一刻，下意识地揽紧她的腰，让她颤抖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寻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刚刚那几欲冲破胸膛的怒气，就这样被她短短的几句话化解掉，那少年蹙起眉头，剩下的唯有心疼。　

　　“你要怎么联系外面的人？王府的人都被抓起来了，我们还有谁可以帮忙？”　

　　歌儿缓缓睁开眸子，散发出一丝绝望的气息：“没有了……留在这里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不过，我可以做到一件事，”她抬起脸，凝视着他，“我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王爷，他一定会来救我们，救洛儿的……”　

　　澋祺蹙眉，“哥哥？”　

　　歌儿点点头，看着他略带疑惑的目光，脑海里闪过他问自己究竟是谁的画面。　

　　将头重新埋进他的颈窝，她唇边露出一抹浅到看不出来的笑意，气若游丝地开口，“我的名字，我只说一次……”　

　　“我叫做……青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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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怎样醒来的。　

　　浑身都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轻微一动，却浑身都传来撕裂般的痛，四肢百骸瞬间就颤抖起来。　

　　几乎灭顶般的疼痛渐渐褪去，留下的是肌肤上火辣辣的感觉，又有尚未散去的药性散发出的冰凉，冷热交替之中，她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艰难地睁开眸子，视野里是一片刺眼的亮光。　

　　“娘娘，您醒了？”小宫女察觉了她的动静，惊喜地一叫。　

　　洛姬儿怔怔地看了四周一眼，努力想回忆起什么，残留在脑海中的却只剩下那密密交织着的鞭子，带着凶狠的力道横扫过来，避无可避……她浑身打了一个冷战，小手攥紧了床单。　

　　仿佛经历过一场浩劫般，她隐约记得视野中有两个人在打斗，梦里那少年唇角带血，她想叫却叫不出来，生怕那些事情都是真实地发生了的，澄澈的眸子里瞬间溢满了泪，不知是痛楚，还是忧心。　

　　身上穿了薄薄的亵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下的，洛姬儿心里微惊，艰难开口：“我……”　

　　小宫女眨眨眼睛，看着那即使受了伤还是绝美倾城的女子，看她泼墨般的发丝包裹着小巧的肩膀，纤指扯住亵衣的领口，瞬间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回娘娘，昨晚您受伤太重，衣服是奴婢们帮您脱的，可是这件……这件估计是……”　

　　小宫女红了脸，没敢说出口是皇上帮她穿上的。　

　　洛姬儿心里一紧，纤指攥紧了薄薄的衣衫，一股浓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细长的眉深深拧起，身体微微颤抖。　

　　她不能想象，即使是自己受了太重的伤，即使是那男子太过霸气，也不能够……　

　　小宫女说不出口只好作罢，嘴边又浮起笑意：“啊，对了，娘娘，皇上就在隔壁，奴婢马上就去通知他！”　

　　转身跑出宫殿，小宫女心里有些雀跃，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