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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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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经语气冰冷,说道:“这件事我记得,莺莺告官这件事也传了一段时日,但没多久就有人说这是青楼女子想陷害李恒陈而不了了之,我当时让人去调查过,什么都没查到,内幕被压下去了。如此看来玄机楼名非虚传,能将事挖的这么清楚。”
  “却也只是冷眼旁观罢了。”崔远道冷哼一声。
  “那这莺莺定当不止是身世悲惨而已,既然你注意到她了,肯定还有几分能用的地方。”
  “李恒陈只当莺莺是个平民家的姑娘,掳了去也无人知道,但这莺莺的来历并不一般,五年前中书令王统遗落在外的一对儿女前来寻亲,最后女儿走丢了,只剩下儿子,正好能对上。”
  沈离经的眼睛猛然睁大,“你是说,莺莺她。。。。。。”
  崔远道点头,这次的语气还带着咬牙切齿的快意:“莺莺的哥哥如今在青云寺当值,那位年少有为的青云判王鹤就是他,听说现在还在找莺莺的下落。王统为人高傲,做事都硬气,若是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辱致死,绝不可能轻易放过李恒陈。”
  沈离经:“刚好,用不着亲自动手了。李恒陈这是自作自受,只需要把这个消息传到王鹤那里,他自会调查。一旦给李恒陈安一个罪名让他去青云寺待几日,我断他也没命出来。他没了,你的用处就来了。另外,李恒陈的商铺可是帮着太子赚了不少脏钱吧……”
  崔远道皱起眉,说:“这也奇怪,太子不知道是不是时运不好,和他扯上关系的商铺都没什么好下场,之前几个大的商行也倒了,像是有人存了心气死他。”
  “不是蒋子夜那边的手笔?”
  “他能有这能耐,你也是看得起他了。”
  “那就怪了,谁和他这么大仇……”
  马车慢悠悠回到白鹭院,晋堂扶着沈离经下了马车,几人一同入府。
  红黎和桑采赶忙迎上来,尤其是桑采皱着眉头说:“小姐去书院才几日就瘦了这么多。”
  “其实书院伙食还不错,就是重清淡。”沈离经笑着说,却见到红黎也是眉头紧皱。
  她支开桑采,贴过去:“怎么了?”
  “小姐,凌王不日回京。”
  “又有什么大事?他好端端不在靖州游山玩水跑回来做什么?”
  “四皇子的冠礼在下月初,你们几人皆是同门,想必是情谊深厚。”
  沈离经嗤笑一声:“那你可就错了,绝不只是如此,可能这次回来他就不走了,安分了好几年皇帝的戒心也渐渐放下了,现在正是个不错的时机。更何况蒋子夜能有今日,也绝不是个心性纯良的人,傅归元这人一肚子坏水,不算计你就好了,和他谈情谊?”
  他和谁情谊深厚,也不是和皇室中人。
  “到时候再看吧,我现在的身份不便与他接触,故人心易变,相认并不是好事。除非他想造反,不然我与他只能落得个难堪的下场。”
  “一切听小姐吩咐。”
  沈离经瞟了眼和丫鬟打趣的崔远道,小声问红黎:“师姐还有多久才到,这么久没看他们二人斗嘴我都有些想念了。”
  红黎笑道:“已经在路上了,不出意外也是下月初。”
  *
  京城三月末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个是四皇子即将举行的冠礼,另一个是李太师独子李恒陈的龌龊事。他□□一个庶人女子,又要杀了对方的丈夫,谁知人没死,还一身带血当街拦了御史车马。
  御史把这事告到皇上面前,连同李太师都被批得狗血淋头,当即宣布将李恒陈革职查办送去青云寺关押,这些案子还要仔细调查,若情况属实就重罚。
  这些消息传到沈离经耳朵里的时候她正在往指甲上染蔻丹,听到这事笑得指甲都染花了。“看来是恨极了李恒陈,下手又快又狠,这次他绝无翻身的可能,就看王鹤想让他怎么个死法。”
  红黎抱怨了一句:“这还没涂好呢。”
  “不涂了,弄干净吧,本来就白得吓人,涂了这血红的像是个女鬼。”说完后她又忍不住想,自己可不就是个鬼吗?
  “小姐会好起来的。”
  沈离经听后也不答话,像是不相信。红黎抬起头又笃定的说了一遍:“小姐一定会好起来的,有老祖在定能治好小姐的身子。”
  “那就盼着我能撑到那时候。”
  红黎听了这话有些不快,门口脚步匆匆,桑采敲了敲门冲她们说:“公子那里派人来传话,说是丞相来了,让小姐去一趟。”
  桑采的语气是掩不住的轻快,红黎笑了笑看向沈离经,“小姐可要去。”
  “去吧,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最后一个指甲卸干净,沈离经带着红黎去正屋,桑采也想跟来被红黎拦下,“你好好呆在这儿,可别冲撞了贵人。”
  桑采撇嘴,眼神带着请求的意味看向沈离经。她咳了咳,说:“一会儿他要走的时候去前门偷偷看,藏好了别丢我们的脸。”
  桑采答话的语气都带了雀跃:“是!谢谢小姐!”
  红黎好笑的说:“喜欢上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沈离经回答:“她还是小丫头,所谓喜欢也就是因为闻人宴的美名和他那张脸,真让她们和闻人宴过日子,等他的脸看腻了,肯定是要被这种木头气到发疯,恨不得求他休了自己。”
  “有这么夸张?”
  “何止坐姿不端也要管,饭吃多了也要管,说话睡觉一颦一笑都给你规定了,嫁过去还得向他奶奶晨昏定省,举止言谈处处都要被规束。也不知道像他们这群古板假正经,在房事上,会不会还要揪着仪态不放?”
  红黎:“。。。。。。”
  沈离经又压低了声音,恶劣的猜测:“我看啊,闻人复不好说,他弟弟闻人宴,以后绝对是这样的。”
  红黎习惯了沈离经嘴上没个正行,但被她这么要命的说出来,脑子里实在是忍不住想到了一个画面。
  床笫之间,正是情浓,其中一方却因言语上孟浪放纵了些,被中途揪起来抄家规。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写文不易,谢谢大家支持呀,还请多多收藏留评吧,我会继续努力码字不咕咕咕的。(定于每天下午三点更,如果没更,jj抽了)


第17章 傅归元
  沈离经到的时候崔远道又在和闻人宴下棋,一方愁眉紧锁一方目光沉静。
  显然崔远道又在不自量力了。
  “兄长”,她颔首,又看向闻人宴。“见过丞相。”
  “嗯”,他应了一声,执棋的手没有半分停顿,几下就结束了棋局。
  崔远道长叹一声,抱拳道:“是在下技不如人了。”
  “崔舍人过谦了。”
  两人装模作样地说了几句后就看向她,崔远道先开口:“琬妍啊,你还想不想去书院呢?”
  沈离经绷着笑脸:“能去书院是我的福气,可现今我的身子实在是不好,我怕。。。。。。”我就是不想去!
  崔远道挥挥手:“这不是什么大事,刚才丞相说了,你要是愿意可以带婢女去贴身照料,另给你寻处院子。”
  “大家同在书院学习,怎好为我坏了规矩,恐会让大家心生不满。”她面露为难,克制住语气里的咬牙切齿。
  闻人宴:“若你不愿,可不与他们一同听学。”
  沈离经刚想松了一口气,对方紧接着说:“我亲自教导。”
  闻人宴是不是疯了!!!
  崔远道和沈离经瞪大眼看向彼此,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相同的感叹和震惊。
  这下就连崔远道都开始说:“丞相公务繁忙,怎能为此事烦心,这事还是算了吧。”
  “不忙,平日里熏儿也是让我教导。”
  沈离经:???
  闻人熏自己爹娘健在丢给闻人宴教导算什么事啊!让他教还能把这丫头教成这样也不怕误人子弟!她为什么要和一个四岁的小姑娘一起听学!
  “闻人宴,你到底要做什么?”她强忍着怒气开口。
  崔远道急忙呵斥:“琬妍,不可无礼!”
  闻人宴的眼睛终于和她对上,眼神清明犀利,似乎能透过这幅皮囊将她的血肉一寸寸摸清。
  “书苑已让人整理好,你想带谁便带去,想何时出府都随你意。”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离经若实在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闻人宴必定摸清了她的身份,若他有意对付崔远道就不好了。
  沈离经长呼一口气选择妥协,虽然待在书院行动不便,但闻人府比起这里还是安全得多。
  “谢丞相。”丢下这一句后她转身就走。
  总归也被人出来了,也不用和他装那些繁文缛节。
  崔远道算是看出来了,闻人宴和他下棋拖得慢一点是在等沈离经,一旦人来了就半分情面也不给杀他个片甲不留,为了她迅速结束棋局。
  既然两个人都心照不宣,那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便谢过崔公子了,在下也该告辞了。”
  “我送丞相一步。”
  “不必”,他摇头,沉吟片刻,道:“她身子不好,可想到法子了?”
  崔远道:“多谢丞相挂念,在下定会找人医治好琬妍的顽疾。”
  “若有需要,可来找我。”
  自始至终闻人宴都没和他聊过什么公事,包括京中闹得沸沸腾腾的李恒陈案,每一次都是为了沈离经而来。
  崔远道独坐在棋盘边上,捏着棋子喃喃道:“这不是喜欢是什么?”可惜傻丫头不承认。
  第二日沈离经就带着红黎和桑采一起去闻人府,事已至此也不怕什么闲言碎语了,这可是闻人宴自己要的。
  一路上马车晃晃荡荡让人心烦,红黎挑开帘子说:“小姐,有个糕点铺子,可要买些回来?”
  一直闭着眼愁眉紧锁的沈离经眉头终于舒缓了一些,听到这话直接自己钻出去,说道:“索性只剩一条街,我们自己走过去,马车里闷得人心烦。”
  三人走进糕点铺子,几个人都打算包些自己喜欢的。沈离经看了一会儿指着梨膏糖问:“这个甜不甜?”
  店铺老板赶忙说:“甜是甜,不过小姑娘买得不多,枣糕桂花糕卖得好,小姐如果是真的嗜甜可以尝尝。”
  沈离经拈起一小块放进嘴里含住,薄荷的凉气和蜜梨的气味混合,甜到发腻。“就这个,包个十两。”
  桑采看她买了梨糖膏,小声问红黎:“小姐嗜甜?”
  红黎摇头:“小姐喜欢吃辣,不过常年喝药戒油戒辛也不怎么碰了,大概是药太苦了吧。”
  “哦,那我再买点果脯备着。”
  三人结了账要出门,正逢一紫衣男子带着两个小厮进去,其中一个小厮撞了红黎一下,她手中的糕点落在地上。沈离经看向那个打头的紫衣男子。
  虽然早知道会有相遇的那天,却不曾想这么快,见到他的一瞬间,沈离经的心里还是犹如闪电在天空猛然出现,将阴雨密布的天地一瞬照亮,留下一道惊雷轰隆作响。
  傅归元看这个陌生的姑娘呆呆盯着他的脸看,立刻就笑盈盈的指着自己。“姑娘可是看上在下的脸了,我也觉得甚是好看。”
  他的随从赶忙拉扯他的袖子说:“公子!这还是街上呢!”
  几个正在买糕点的婆娘听见他的话也掩面偷笑,不知又是哪家的纨绔,当街调戏小娘子呢。人长得确实是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把小娘子都迷住了,直勾勾看着他。
  沈离经赶忙低下头,装作无事要离开。傅归元伸出手拦住她:“姑娘别急着走啊,我这奴才不长眼把你的东西撞掉了,我也该陪个不是。你再去店里挑些,买多少都行。”
  店主笑开了眼,立马迎客:“是啊是啊,这位公子生的俊俏,心地也好,小姐再买一些。”
  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就看出傅归元心地好了?
  沈离经暗中腹诽,过了多少年他也改不了调戏小姑娘的习惯。“多谢公子,不必了。”
  她摇了摇头,牵着红黎离开。
  傅归元看人走了,有些奇怪地问随从:“怎么不管用了?爷今天不好看吗?”
  随从:“。。。。。。”
  “好看好看,都是那女子不识抬举。”
  傅归元点点头:“我就喜欢不识抬举的,这一看我的脸就被迷得晕晕乎乎,那不用说这种女子见了闻人宴也是要移情别恋的……不过这美人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呢?”
  他想了想又说:“大抵美人都有几分相似吧……”
  随从:“公子说的是,公子说的都对,公子深谋远虑。”
  傅归元冷冷的撇了随从一眼,摇摇扇子,说:“这么久没回来,去看看闻人宴那家伙,等过几日。。。。。。再去看看她。”
  两个随从都知道傅归元口中的“她”是谁,静默着没答话。
  沈离经一路上思绪万千,桑采还在小声说:“那个公子是谁啊,奴婢见他器宇不凡,却不曾听人提起这么个人物。”
  红黎一语道破:“你是见他长得俊吧。”
  桑采慌乱的辩解:“才。。。。。。才不是!我我,我只是好奇他是谁。”
  沉默许久的沈离经这才说到:“你是内侍一向不出府,京中多少公子你没见过也不奇怪,不过长得英俊的你铁定是没见过也听说过,对吧。”
  桑采羞红了脸,不肯再说话了。
  红黎意识到沈离经从刚才起神情就有几分不对,小声问:“小姐可知那是谁?”
  沈离经答道:“前几日兄长说凌王要回京。”
  “是他?”红黎很快反应过来,随即有些担心,既然闻人宴都能认出沈离经来,那傅归元会不会也能识破。
  几人在街上磨蹭了半天,等到了闻人府的时候桑采抱着一堆糕点,红黎抱着两个锦盒,上面雕着花颜阁的标志,沈离经手上还提着一只纸鸢。
  这是她在一个摊贩上买到的,看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闻人熏那个丑得可怜,却被当做宝贝似的纸鸢,她没想多就随手买了回来。
  闻人府的门口有个侍女一早就在等候,沈离经也见过她,是闻人宴身边的人,那几日里给她送药的。
  “崔小姐,二公子吩咐奴婢来为您引路。”
  沈离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自己还能不识路不成?
  “多谢。”
  侍女果真如闻人宴所说把她带到了别的院子,和其他小姐分开来住。
  这院子布置得精致典雅,比原先的屋子好上许多,院中也零落的种了两棵红梅,还有一座小凉亭。
  按理说她应该是没什么不满的,但见到了这个院子她还是忍不住的青筋直跳。
  闻人宴把她的院子,安排到了自己的静安居旁!
  侍女看到沈离经的表情早知道她会如此,似笑非笑的说:“二公子还交代过,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满或是疑问都可以去找他。”
  桑采睁大了眼,捂着嘴巴看向不远处闻人宴的静安居,小声道:“丞相住在附近?”
  红黎也是掩不住的惊讶,满目疑惑的打量这个院子。
  沈离经:“。。。。。。”我就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第二日听学,红黎一早就叫醒了沈离经,洗漱完了又匆匆用了早膳,等差不多了才见她才不慌不忙的出了院子。
  沈离经出去后,红黎准备去折两只红梅放到花瓶里,抬头的时候无意间瞥见远处阁楼上的白衣一闪而过。她眨了眨眼,似乎想通了点什么。
  为止书院的学生至今还在讨论沈离经和闻人宴的关系,男子们都认定闻人宴是高高在上的仙人动了凡心,平日装得假正经背地里勾搭书院病美人。
  而女子那边,大多是觉得沈离经利用一副柔弱凄苦的形象欺骗了闻人宴,纷纷在背后挖苦讥讽。
  是以当沈离经回到书院的时候,刚才还七嘴八舌的学堂一下子鸦雀无声,一道道不友好的视线对准她,其中几道还带着怨怼和嫉恨,仿佛想给她来两刀。
  司徒萋有些好笑的看着前几日一口一个姐姐称呼沈离经的徐莹然,就连她也在背后说了不少风言风语。
  沈离经还是坐在第一排的位子,虽然背后寂静无声,但是她很清楚,那些个贵女多是在心里抒发各种不满和疑惑。
  如她所想,后面的小姐虽不出声,眼神却一直进行各种交流。
  到了后面也不怕被听见了,教练的有了议论声。
  “她怎么又来了?”
  “肯定有什么手段,书院哪是这么容易进的!”
  “我就知道这个草包不会轻易放手!”
  “丞相看不上她!”
  “。。。。。。”
  司徒萋看到身旁的徐莹然眼皮都要抽筋了,她冷笑一声扭过头。
  今日的早课是闻人钰来教导。
  闻人钰比在座的小姐们都大不了多少,却早就过了及笄之年。现今迟迟未婚配,惹得京城一众男儿还在为她骚动不已。
  多年前,更是有个纨绔曾经一砸千金,要让闻人钰当面给他弹个曲子。
  换了别家听到这种轻薄狂妄的话必定是要发怒的,就拿沈家来说,不等沈离经开口,她爹和兄长就会拆了那纨绔家的大门。
  偏偏闻人氏一族都注重涵养举止,只写了封文绉绉的诗文暗讽对方几句。那纨绔懂什么啊,根本看不明白诗的意思,继续言语不敬。最后还是闻人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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