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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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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茗似被抽走了灵魂,呆愣在那里,忽然回过神来,朝花梓的房间飞奔而去!口中喃喃:“师父,师父!”脸上已是泪水婆娑。
花梓绕到殿前,一路下了台阶,阳光有些刺眼,她忽然想起那满院的彼岸花,想起楚隐对她说:你在我身边,那些花还有什么所谓?
她想起楚隐温暖的笑容,楚隐脸上的伤疤,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怯生生的模样,还有他斑白的头发,他将伞送到自己手中,将衣裳裹到自己身上,转身走进雨中的样子,一瞬间,她似乎什么都懂了!
她似乎又看到他弓着腰,湿了脊背,却拼命护着怀里那碗粥。
似乎又看到他笑着对自己说: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摘给你。
还有他端着玉兰花欢喜的样子,他守着生病的自己眼眶微红的模样。
她想起自己说他是魔鬼时,他脸上浮现的失落,自己折了彼岸花时,他流的眼泪,自己一次次抗拒时,他的小心翼翼……一幕一幕竟是这般清晰!
忽然想起他未能说完的话,他是想告诉自己罢?告诉自己。自己是他的女儿!
花梓忽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她觉得头疼欲裂,焚心蚀骨。
挚爱亲人。欺骗我,仰慕之人,利用我!这世上,也许还有一个真心爱我之人,却就在刚刚,死在我的刀下!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我还活在这世上?
她眼睛一阵刺痛,嘴角泛起咸腥,眼前一片血雾朦胧!
山风清冽,她瑟瑟发抖,抬头望向山顶。一片血红,她不住向山上攀爬,一次次跌倒,手脚划出无数伤口,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她只想快些了结这不堪的人生!
她忽然十分思念玉婆婆。想趴在婆婆的怀里,听婆婆哼着小曲儿。
窗外是漫山的兰花,还有潺潺的河水,她听到村长摇着桨唱着渔歌,看到婆婆垂首笑道:“懒丫头,就知道窝在我怀里。”
她忽然笑了,站在山顶。站在崖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满身血污。
苍白的脸,嵌着一双血目,像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人。
她想。这世上人心叵测,没有光明,没有信任,没有亲情。
只有欺骗,利用。背叛!
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只有伤痕累累和满心负罪!
纵身一跃,阳光刺目。
她听到呼啸的风声,夹杂着一声呼喊,透过朦胧血色,似乎看见一个人站在崖边,一身墨黑氅衣,也随着跳了下来,眼前一片模糊,仿佛又听到父亲吹着埙,曲子宁静悠然,让她不由想沉沉睡去,一睡不醒……
…………
茅草屋,在冷雨里瑟瑟发抖。
花梓悠然转醒。
记忆像高涨的潮水,在心中不住翻涌。
她蜷着身子,窝在草铺上,想了许多许多,最后,终于还是沉沉睡去,门外细雨霏霏,一夜无梦。
她再次醒来之时,随手摸了下身边,却只触到干巴巴的茅草。
忘了,雪球原来已经不在了。
她坐起身,晕晕沉沉,望了眼窗外,入眼尽是雨水凄迷,将天地笼成一片朦胧。
窗外尽是玉兰花香……
她只觉得心中有个地方,疼痛难抑。
“这盆玉兰花开的正好,馥香恬淡。”
楚隐的声音绕在心头,一遍一遍,她贪婪地回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抬起头,朝门外走去,站在门口,可遥遥望见一座小山丘,固执地伏在雨里,孤零零的。
裹了裹残破的衣衫,她望着霏霏细雨,朝山丘走去。
盛夏未了,却因着连日冷雨,暑气尽退。
冷风飘摇,吹散玉兰花香,洁白的花瓣浸入泥土,残破不堪。
她拖着沉重的双腿,一点儿点儿朝土丘之上爬去,后继无力就坐在地上休憩半刻,再继续攀爬。
她抬眼,雨水打在脸上,冰冰凉凉,她觉得十分舒服,就好像慢慢的,自己就会被冰封,记忆,身体,或是生命,永远被冰封,被遗忘。
爬上山丘之时,天色渐暗,她有些着急,步履匆匆,几次跌倒,又继续前行。
终于在天黑之前,爬上丘顶,她站直了身子,踮起脚尖,极目远眺……
可是,只望见层层叠叠的树林,还有摄灵殿的飞檐斗拱,隐约掩映在雨雾中,被林叶遮去大半,如何都望不见楚隐的坟冢。
这山丘,若再高一点儿就好了,她踮起脚尖,不住仰头,一不小心,脚下踩到松垮的山石,身子失衡,险些栽到山丘下,幸而有人拉了她一把……
她回头,见白玉曦站在身后,眉头紧锁,墨染的衣裳在雨中轻动。
花梓微微一抖,心下生出些胆怯,她想,他恨她,这无可厚非。
“还想死?”白玉曦用力一拉,花梓倏然跌倒在地上,她只是垂着头,不说话。
“你若死,我就掘了你父亲的坟!”白玉曦死死捏着她的手腕。俯身望着她的脸,仿佛要将眼中的仇恨刺入她骨髓,永生不灭。
花梓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你听着,你若死了。我就掘了你父亲的坟!”他又俯身,贴近她的脸,一字一顿,刻骨铭心。
她瞪圆了眼,白玉曦恨自己,不是因为自己杀了他的义父吗?
“为什么?”她低声喃喃,眼中透着一丝惊恐。
她忽然想到思茗对她说过的话……
他忽然蹲下身子,与她不过咫尺距离:“只因我骨骼清奇,适合习武,你父亲。就杀我全家,屠我满门,上下十几口人命,就葬在他手中。我却认贼作父二十余载,我掘了他的坟。有何不可?你说!有何不可!”
花梓瑟瑟发抖,睁圆了眼:“不可能。”
白玉曦一声冷哼:“不可能?我亲眼所见!”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被楚隐收养为义子,抚育多年。他从未曾想,在自己三岁之时,楚隐竟喂了他一颗忘情丹……
直到有一天。思茗将忘情丹的解药溶在茶水里,他只喝了半杯,便隐隐觉得头疼欲裂,伴随着,儿时的一幕幕,纷沓而至。
血流成河。
他记得自己蹲在父母的尸首旁。满眼恐惧和愤怒。
楚隐俯身,面无表情,掐住他的下巴,将一粒药丸塞入他口中。
李卫如此反对他同玉花梓成亲,大概也有这一层原因在里头吧。
那日李卫本欲自刎。随了掌门而去,却不想被思茗拦下,她大费周折,才从李卫口中探得往事,为防事情有变,思茗翌日就用涂了剧毒的剑刺向熟睡中的李卫,他躲闪之时,却为时已晚,剑虽未刺入心脏,李卫却毒发身亡。
“那你之前,对我……”花梓摇摇头,这不可能。
“你不会以为我当真要娶你吧?”白玉曦嘴角扬起,勾出一抹笑意,眼中透着畅快并着一丝嫌恶:“当初你杀了楚隐,跳下山崖,我就想,让你这么死了,实在是便宜了你,还未尝遍这世间痛苦,怎能就这么死了?”
他忽然起身,垂眼望着她:“可是,如何你都不睁眼。大夫说,你是不愿醒来。我就喂了你三颗忘情丹,一颗忘情,三颗剧毒。”
他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没我的解药,你这辈子都会头痛欲裂,最后活活痛死。所以,你离不开我,我就可以想方设法地折磨你!”
他仿佛望着蝼蚁一般,轻蔑地哼了一声:“本是玩腻了,玩够了,让你去死,没想到你这废物,命还真硬!那好罢,你继续活着,别不小心死了!”
“你骗我!”花梓踉踉跄跄站起来,身子摇摇欲坠,却拼力捏紧了拳头,整个胳膊连着身子都微微颤抖。
眼眶再裹不住泪水!一时间满脸泪痕。
他何曾说过这么多话?他在害怕什么?
她分明知道,是他将自己扛出厄境,是他在茅草屋为自己煮粥喂水,是他在自己床畔吹埙,是他为自己运功解读疗伤。
若只是报复,何苦费尽心思?
他抬脚从她掌上碾过,花梓痛的泪水涟涟,却咬紧了牙关,未发出半点儿声音,只是侧眸望着他的脸。
他又用力踩了踩她的手,她死死咬着嘴唇,有血丝从嘴角沁出,却依旧不挣扎也不出声,固执地望着他的眼。
他默然走过,头也未回,花梓终于松开牙齿,嘶声裂肺呼喊道:“白玉曦!”
他却恍若未闻,一直朝山下走去,渐渐消失在雨幕里……
她忽然双手抱肩,失声恸哭!掌心伤痕累累,血水混着雨水,将衣衫浸湿成朵朵彼岸花开,她思念玉婆婆,思念楚隐,思念……狼女……
对,还有狼女,还有狼女!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孕
暖玉蕴花香,暖得寒玉心,一世荒唐三生梦,玉暖醉人心。
……
花梓抹了把眼泪,忽然笑了,声音嘶哑,却透着欣喜:“还有狼女。”
泥土混着血水,将一张素白小脸涂的横七竖八,污迹斑斑。
她快步朝山下走去,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口气走下山时,已是夜色阑珊。
雨水依然淅淅沥沥,飘个不停。
她站在厄境之外,遥遥望着眼前密密仄仄的丛林,心中忐忑。
狼女可出了摄灵殿,她还好吗?
她就站在厄境之外,不吃不喝,笑眯眯的望着前方黑压压的林子,不言不语。
白玉曦遥遥望了她许久,终于还是走到她跟前,还未待他开口,花梓就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狼女呢?还有……还有姐姐!她们还在摄灵殿吗?”
他向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距离,她安静地站在那里,未敢上前半步。
“不在摄灵殿!你也最好给我滚!”他转身走入厄境,她却笑了,还好,都还活着,她抹了把眼泪,心想,总不能这般狼狈地去见他们,先找个地方安顿,得忙起来,一刻都不能闲着。
她抹去脸上雨水和眼泪,笑容愈盛。
要找个好看的镇子,同安河畔的同水镇就不错,找个铺子做做杂工,等攒够了钱,便上路去找狼女罢。
她摸摸袖筒,还有几两银子,可以换身衣裳,如此便上路好了,有这么多事要做,就没空回忆过往那些事。
她忽然笑出了声,又抬手擦了把眼泪,咸涩的泪水拭在伤口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捏着生疼的手掌。嘀咕道:“倒也无妨,还没断呢,”蓦地笑开了,声音沙哑而急促。透着欢喜,却微微颤抖:“过会儿买点儿伤药,涂上便好了,就不疼了!”
就不疼了……
她匆匆回到茅草屋,入了院子,一路垂着头,盯着脚尖,直到走进屋子,也未看半眼院里的玉兰花。
只是,这袅然清香倏然绕上心扉。她垂眸一笑,将手掌心的血渍蹭上鼻子,如此,脑中便充盈着阵阵血腥,将花香层层掩盖。
走到床边。将干爽的茅草一根根编在一起,口中哼着小曲儿,小时候,婆婆常常哼这曲子,哄她睡觉。
“一江春水绿,一树桃花开,花儿落春水。惊得鱼儿跳上船,渔夫乐开了花儿,渔妇把网拉,拉上船来仔细瞧,竟是个大王八~”
她哼着歌,眼泪不住滑落。打湿了手上的干草。
她抬手抹去眼泪,又擦了擦额角的雨水,小心翼翼将铺上干草仔细变成个斗笠,不甚结实。
她忽然停了歌声,想起她曾为白玉曦编的那个草帽……
“一江春水绿。一树……”她擦擦眼泪,又唱起歌来,双手忙个不停,却总是编错。
直到夜色浓稠,过了子时,她方爬到铺上,蜷着身子,哼着小曲,昏昏入睡。
翌日一早,夜色化成一片水白,她蓦地睁开眼,头上浸了一层冷汗,噩梦,噩梦,一连几个噩梦,让她手心发凉。
她瞧了眼手中斗笠,并着旁边一个简单的小蓑衣,颇为满意地笑笑。
眼睛胀痛,她闭上眼,轻轻按了按双眸,转而将斗笠戴在头上,蓑衣披在身上。
拉开房门,地上摆着个食盒,她连忙走出屋子,四下张望,周围一片静寂,只有雨声簌簌。
她拎着食盒退回屋子,坐在铺上,将盖子掀开,粥香四溢,并着几味小菜,是久违的味道。
她模糊着双眼,揉了揉鼻子,将粥和小菜放到方桌上,下面还有一摞点心,是她最爱吃的酥蓉饼。
拾起盒子里的汤匙,大口大口吃起粥来,眼泪扑簌簌落到碗里,她一抹眼泪,用匙子胡乱舀了小菜就往嘴里塞。
真是好吃……
她将粥和小菜吃得干干净净,又将里头的酥蓉饼取出,放到准备好的小包裹里,拎着空食盒,起身走到门外,声音沙哑,没有多少气力,却字字清晰:“既然恨我,就别给我送吃的,我玉花梓,轻易死不了,不劳您费心了!”
又走了几步,她将食盒放到院门外,转身回到房中。
放眼望去,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只将银子和点心收好,戴好斗笠,穿好蓑衣,径直出了院门。
待她走远,白玉曦方从屋后绕到院门前,不由冷哼,这是不吃不喝,与自己对抗?
他弯腰,将食盒拎起来!
……空的?
那她刚刚那一番豪言壮语是说给谁听得?他还以为她多有骨气呢!
玉花梓终究还是玉花梓!这个不要脸的废物丫头!
他忽然心下郁卒,将食盒砰然摔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雨水顺着斗笠,滴滴滑落,打在手心,冰凉冰凉的。
花梓吃了东西,身上渐渐有了气力,走起路来也不那么飘了,手上伤口却微微有了化脓的趋势。
她皱了皱眉,哗啦一声将袖口撕开,扯下一条纱布,将手掌团团包裹。
摄灵殿远离人烟,这一路荒郊野岭,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儿,幸而天气凉爽,若顶着日头,不定会不会晕死在半路。
蓦地心中涌起委屈,她连忙吸了口气。
“一江春水绿,一树桃花开,花儿落春水,惊得鱼儿跳上船,渔夫乐开了花儿,渔妇把网拉,拉上船来仔细瞧,竟是个大王八~”唱到最后,她就笑了出来,小时候儿,不知道多少次,因着婆婆这首小曲儿笑的合不拢嘴。
她擦擦眼角,一路哼着歌儿,踢着小石子,就好像在兰村的时候……
直到天黑,放眼望去,依然了无人烟。
她加快步子,找了个残垣断壁之所,搜了个席子,简单遮住一个墙角,蜷着身子缩在席子下,双手按着肚子,只听一阵咕噜叫声。
她终于还是将怀里的点心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只吃了一块,毕竟不多,总要省着吃才是。
吃了点心,一阵倦意袭来,她蜷在席子下,将蓑衣盖在身上,准备入睡,身下却一片湿冷,忽然,她十分想念雪球,还记得从前睡觉的时候,它总是会凑到跟前,与自己同榻而眠。
她想起雪球临死的模样,嘴角流着鲜血……
她牢牢闭上眼睛,心口一阵抽搐,疼痛难抑。
她又小声哼起歌来,哼着哼着,终于沉沉睡去。
早晨醒来之时,晨光如洗。
她觉得肩膀、脖子、腰腿,每个地方都酸疼难忍,遂小心伸伸胳膊,从墙角爬了出来。身上尽是泥污,她毫不在意,只是望着初升的晨曦,怔忡出神。
雨停了……
一切都过去了……
心中却依然难过,舍不得许多牵念,死去的,活着的……有个人,她忘不掉,却又不敢挂在心上,如何是好?
他曾说过,她是他的妻,而她真的信了,把自己当成他的妻。
如今,一切都烟消云散,再回首时,却好似做了一场梦。
这荒唐的一生,能承受多少破碎的梦?
她垂头看看自己满身的血污和泥污,不由心下一片凄然,什么时候,这身子再也撑不住,也就不用难过了……
她深深叹了口气,继续上路。
之后的几日,并非那么难熬,天空晴朗,日头高悬,天气却并不十分炎热,许是到了夏末,夜里竟还有些冷。
六日后,她终于遥遥望见了小镇的影子,心中激动不已。然刚迈出几步,忽然觉得腹中一阵疼痛,她心下一惊,许是来了月事?
可是,随之而来一阵头晕目眩,又迈了两步,她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她醒来时,正躺在一家医馆的病榻之上。
药香弥漫,她睁开眼,瞧见大夫正为她扶脉。
“大夫,谁送我来的?”她轻声询问,同时转头四下环顾,屋里只有两个病人等着问诊,再无其他。
大夫并未急着回答她,只是皱了皱眉,她又轻声问道:“大夫,谁送我来的?”
老大夫捋着胡须,一回头,奇道:“刚刚还在呢,一个穿黑衣的公子……”
“是不是脸也很黑?”花梓急急问道。
老大夫点点头。
白玉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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