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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凰为后-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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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性也懒得换衣裳了,直接躺在了凤凰儿身边。
  长臂一伸,娇美无比的媳妇儿已经整个落入了怀中。
  凤凰儿的脸被赵重熙大礼服衣领上的刺绣扎到了,轻呼道:“阿福别闹!”
  赵重熙在她柔嫩的脸颊上重重啄了一下:“怎的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凤凰儿嘟囔:“你还好意思说,明明知道今日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昨晚还闹那么晚。”
  听她提起昨晚,赵重熙的身子瞬间一紧,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凰儿……”
  凤凰儿一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他怀中挣脱出来:“待会儿还有家宴呢!”
  赵重熙笑得十分无辜:“我又没说自己要做什么。”
  “你骗鬼呢!”凤凰儿白了他一眼,顺势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抬腿踢了他一下:“快起来换衣裳,要是误了时辰皇祖父又不高兴了。”
  赵重熙打了个哈欠:“皇祖父是过来人,他巴不得我去晚些呢。”
  这可不是他胡说八道,相比于自己整日的陪伴,皇祖父更在乎他能早日有子嗣。
  他和凰儿整日只顾着公事都不在一起,什么时候才能给他老人家添个重孙?
  凤凰儿如何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红着脸伸手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整日没个正形!”
  赵重熙惨兮兮地呼痛:“凰儿,你这一招是打哪儿学会的?”
  凤凰儿噗哧一笑。
  拧丈夫的胳膊,自然是和棉棉姐学的。
  棉棉姐用这一招让渣爹服服帖帖,自己同样也能让阿福死心塌地。
  她主动依偎到赵重熙怀里:“阿福,冬至可以有三日休沐,明日咱们回去看看爹娘和弟弟妹妹。”
  听她提起娘家人,赵重熙却想起了另一件事。
  低头看着怀里的凤凰儿:“我离京这么久,岳父可曾把府邸择好了?”
  凤凰儿笑道:“你那么忙,还整日想着这些琐事……爹爹早些年就想分府单过,如今总算等到了机会,他如何肯拖延。”
  赵重熙也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府邸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吧?”
  凤凰儿道:“如今皇祖父不上朝也不批阅奏折,爹爹也算是彻底解脱了。
  娘在府里调养身体,他就整日带着笑笑和阿篪往新府那边去,听说几个主要的院落都布置得差不多了。
  依照娘的意思,本来是打算年后再搬离成国公府的。
  被爹爹这么一闹腾,现在就可以入住了。”
  赵重熙挑眉:“岳父如今连朝都不上了?”
  凤凰儿伸手抚了抚他眉毛上的那两个小璇儿:“亏得你和爹爹认识了两辈子,竟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在朝堂中么?
  几年前爹爹就对娘说过,等咱们俩这边稳定下来,他就带着娘去四处游历一番。
  若非笑笑和阿篪还小,他们说不定早就出发了。”
  赵重熙当然知道司徒曜是什么人。
  上一世他那么疼爱青青,也只是尽力替她扬名,最多为她筹集银钱。
  那时青青不知费了多少口舌,也无法劝说他步入官场。
  这一世在阮大将军的逼迫下,他勉强做了几年官。
  如果他没有这么早就登基为帝,岳父大人再不愿意也会继续硬撑着,好歹也在朝堂中替他们
  ※※※※
  周夙把所有的心事都抛在脑后,在小镇的客栈里好生调养了四日。
  第五日一早,他把阿依诺和王大勇送上回京的马车,自己则去集市上买了一匹马,朝荆州方向飞驰而去。
  他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很快就遇到了袁谟派出来寻找他的人。
  回到荆州大营,周夙简单洗漱了一番,直接去了赵重熙的御帐。
  走到距离御帐不足百尺处,远远就了看见了袁谟。
  “阿夙!”袁谟加快脚步朝他跑了过来。
  “袁师兄!”周夙心下激动,也小跑着迎了上去。
  袁谟握着拳头,狠狠在周夙的胸口捶了一拳:“你个臭小子,这几日跑哪儿去了?
  要是再没有你的消息,圣上都要把我的皮给揭了!”
  周夙见袁谟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倦色,心里越发愧疚:“都是我不好,让师兄担心了。”
  袁谟一把捏着他的胳膊:“走,去我那里喝几杯,好好给我说说这次你失踪的事情。”
  周夙略挣扎了一下,无奈道:“袁师兄,我还没有去给圣上请安呢……”
  袁谟那里肯松手,边走边道:“圣上这两日都不在大营中,你去了也见不着他。”
  周夙不再挣扎,随着袁谟去了他的营帐。
  随从很快上了酒菜,两人相对而坐。
  袁谟把酒杯斟满:“说吧,究竟是遇到了多大的事情,居然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了?”
  周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了一遍。
  袁谟也端起酒杯,摇头道:“阿夙,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脾气。”


第八十二章 过冬至(下)
  秦氏今年也不过三十多岁,距离年老体衰还远得很。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后,她果真如周夙所想的那样,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但她的身体十几年来亏空太多,想要彻底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祭祀结束后,周夙亲自把她送回房。
  秦氏虽然浑身乏力,精神却还不错,她歪在炕上唤住了想要离开的儿子。
  “夙儿,留下陪娘说说话。”
  从荆州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紧接着又是冬至祭祀,加之不久前那一场重病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调养,周夙真正是身心俱疲。
  可面对寡居多年的母亲,拒绝的话他那里说得出口。
  周夙强打精神坐到床边,笑道:“这次回京,我瞧着娘的身体像是好了些。”
  秦氏叹道:“这还不是多亏了小曦。那孩子最近时常来探望我,还请皇后娘娘身边的那个医术高明的女医给我把了脉又开了方子,虽然时日还短,药也只喝了两服,身上倒是觉着有了些气力。”
  换作从前,听母亲提起左未曦,周夙除了伤心还是难过。
  可今日听闻左未曦还愿意照顾母亲,他心中涌上的第一个念头却是感激。
  还来不及深想,阿依诺那张活泼明丽的俏脸突然跃入脑海中。
  自那日在小镇分别,差不多又是一个月过去了。
  也不知那丫头和她表兄有没有依照他的吩咐去安定侯府寻小曦……
  见儿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秦氏心里一紧。
  这孩子莫不是还在惦记小曦吧?
  要真是这样,她得什么时候才能娶到儿媳抱上孙子?!
  一想到那白白胖胖的祥哥儿,秦氏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周夙却已经醒过神来。
  他轻咳一声道:“等我见到小曦,一定好好谢她。”
  秦氏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又不像是放不下左未曦的样子,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周夙却又想起了那一日袁谟同他说的那件事。
  他的心沉了沉:“娘,您是不是去找皇后娘娘了?”
  秦氏并不打算推脱:“是,儿子不肯听话,二十岁了还是孑然一身,我将来有什么脸面去见他父亲?”
  周夙只觉自己的脑仁有些抽痛。
  他按了按眉心道:“娘,您一向稳重,怎的此次竟然做出威逼皇后娘娘的事儿?”
  秦氏道:“我不过是请小曦去皇后娘娘那里探一探口风,哪里就算得上威逼了?”
  周夙道:“您好好想一想,如果您委托的人不是小曦,如果皇后娘娘是个小心眼儿的人,咱们府里今后还会有好日子过么?”
  孰料秦氏赌气道:“你不肯娶妻生子,周家的香火算是断了,咱们府里还要什么好日子?!”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
  周夙拧着眉望着秦氏:“娘——”
  秦氏冷哼一声,不为所动道:“那黎三姑娘母亲是亲眼见过的,模样好性格也好。
  你是不知道,如今京城里想要求娶她的人家有多少。
  就连太后和贵王妃都有心将她聘给荣亲王和二皇孙殿下。
  就算娘的眼光你信不过,总不能连皇后娘娘也会看错人吧?”
  周夙头一次觉得自己完全找不出话来辩驳。
  母亲的确是仗着父亲的军功和自己如今的一点点权势去求皇后娘娘赐婚。
  可她也是因为信得过皇后娘娘的眼光,才看上那黎三姑娘的。
  只是,母亲却忘了一点,同她的儿媳过一辈子的是她的儿子。
  单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者是帝后的赐婚,就能把日子过好么?
  或许很多人都能,可他不能!
  周夙恳切道:“娘,这些年儿子的确是做了许多荒唐事,甚至于把您早就认定的儿媳都弄丢了。”
  一席话让秦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她岂止是丢了儿媳,还丢了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周夙从枕下抽出一条丝帕替母亲擦了擦眼泪:“儿子这几年钻了牛角尖,让娘担忧了。
  如今我已经替父亲报了仇,压在心上十多年的大石头也算是搬开了。
  儿子今后会好好过日子,让娘不再为我担忧。”
  秦氏打了个嗝,泪眼朦胧地看着周夙:“你的意思是愿意娶妻生子了?”
  “是。”周夙重重点点头:“不过儿子也有个不情之请。”
  秦氏用丝帕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你说。”
  周夙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反抗的味道:“我的妻子只能是我自己愿意娶的姑娘。”
  秦氏的手微微一顿。
  夙儿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可若是如此,他为何不愿意同自己直言?
  莫非那姑娘的身份……
  她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导致左未曦取消婚约的缘由——那个青楼女子柳飘絮。
  秦氏脸色剧变:“夙儿,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污了周家的门第!”
  周夙道:“娘请放心,儿子不是那等没有分寸的人,保证给您娶一位身家清白的儿媳。”
  秦氏松了口气:“母亲知晓你是个有本事的,所以也不求你一定要娶什么高门贵女来光耀门楣,但必须是清白人家的姑娘。”
  周夙道:“儿子的话还没有说完。”
  秦氏有些狐疑:“还有什么?”
  周夙抿了抿嘴:“儿子希望您今后不要干涉我房里的事。”
  秦氏神情微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夙知道自己这么说肯定会让母亲有些难以接受。
  但他一想到从前发生过的事,知道自己现在若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将来未必不会重蹈覆辙。
  “娘,儿子一定会找一个很好的姑娘给您做儿媳,但请您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往我屋里塞人。”
  秦氏有些犹豫:“可咱们周家只剩下你一根独苗……”
  周夙道:“妻妾不宁乃乱家之本,内宅之事娘比儿子清楚得多。
  真正兴旺的人家,从来都不是因为多纳妾多生庶子。”
  有些话他怕说得太直接伤了母亲。
  当初赵重熙逼迫他毁掉和左未曦的婚约,母亲塞给他的那两个通房也是原因之一。
  不把事情对母亲挑明,同样的戏码隔三差五地上演,他就是娶个九天仙女回来也留不住。
  秦氏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只要你给我多生几个孙子,我绝不干涉你房里的事。”
  周夙薄唇微动。
  母亲这话其实依旧留有余地。
  万一自己的妻子生不出那么多的儿子,她是不是还要闹腾?
  不过,今日母亲能做这么大的让步,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有些事情要循序渐进,一步步来。


第八十三章 乔迁喜(上)
  条件基本谈妥,周夙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药碗,亲自伺候母亲服了药。
  没过多久,秦氏就有些昏昏欲睡。
  周夙扶着她躺下,又替她盖好被子,这才嘱咐了丫鬟婆子们几句,迈步走出了母亲的房间。
  抬眼看了看天色,他连随从都没有带,直接去了马厩。
  没过多久,勇义侯府侯府侧门处跃出了一人一马,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到两刻钟,周夙便已经来到了安定侯府。
  他勒住马缰,抬眼看着这座和自己家一般熟悉的府邸。
  曾经他以为,这里会是自己的另一个家。
  后来他又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
  可如今,这里成了荀朗的家,他站在这里,一颗心竟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周夙十分肯定,自己和小曦的那一份青梅竹马之谊,已经彻底翻篇了。
  从今往后,她只是自己的妹妹,这座府邸也只是妹妹和妹夫的家。
  周夙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安定侯府的门房听见动静,忙小跑着迎了出来。
  他是安定侯府的老仆,是看着左未曦等人长大的。
  见来人竟是自家姑娘曾经的未婚夫,好几年都没有登门的勇义侯,门房的脚步渐缓,在距离周夙八九尺的地方停了下来。
  周夙知道对方是因为几年前的事情不待见自己,哪里会和他计较。
  他脸上堆起笑容,朝那门房仅走了几步:“谢大叔。”
  门房面色不自然地行了个礼:“侯爷。”
  周夙依旧笑道:“我是来看一看阿朗和小曦的,他们现下在府里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姓谢的门房见位高权重的勇义侯对自己竟是这样的态度,语气有所缓和。
  “我们侯爷今日一早就出门了,夫人在呢。”
  周夙道:“烦劳谢大叔替我传个话,就说周夙求见。”
  堂堂一品侯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而且自家侯爷和夫人也从未说过不准他登门。
  他一个小小的门房,没有主子的示下,也不好把客人给得罪了。
  姓谢的门房态度恭敬地接过周夙手里的马鞭和马缰,把他请进了府中。
  左未曦听芸香说周夙求见,抬眼看向不远处正在处理信件的黎展颜。
  这姑娘倒是个沉稳的,听见周夙来了,竟连眼皮都没有多眨一下。
  倒是弄得自己这个局外人不尴不尬的。
  左未想了想,扬声道:“请侯爷在偏厅稍候,我这就过去。”
  芸香福了福身:“是。”
  她想了想又道:“侯爷是小少爷的舅舅,今日登门他定然是想要见一见外甥的。”
  左未曦轻轻拍了拍怀中正在呼呼大睡的儿子:“好吧,就带祥哥儿去给他周家舅舅瞧瞧。”
  芸香退了出去。
  左未曦把儿子递给乳娘:“去给祥哥儿换身衣裳,待会儿随我一起去偏厅。”
  乳娘抱着小男娃自去换衣,左未曦却走到了书案前:“展颜,要不要随我去见一见周夙?”
  黎展颜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看着她:“我和侯爷本是陌生人,今后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还是不见了吧。”
  见她对周夙真是半分兴趣都没有,不免有些可惜。
  周伯母不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但看人的眼光却还是不错的。
  展颜要是做了勇义侯夫人,定能把周家的内宅和府里的产业都打理得十分妥当。
  而如今已经洗心革面的周夙,也定然能做一名合格的丈夫。
  可惜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究缘分的,一个好男子和一个好女子凑在一起,也未必能做好夫妻。
  “好吧,你继续看账本,我去换身身衣裳。”左未曦笑着吩咐了几句,转身去了内室。
  说是换衣,左未曦也只是把身上太过家常的衣裙换成稍微正式一点的,并没有做太过繁琐的装扮。
  大约两刻钟后,她带着芸香以及抱着儿祥哥儿的乳娘来到了偏厅。
  远远忘着比之前丰腴了不少,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左未曦,周夙只觉自己心情越发明朗。
  荀朗果然没有食言,这些年把小曦照顾得很不错。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从前那个混账的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么好的。
  小曦嫁给他,一定会受尽各种委屈,哪里能得到如今这样的幸福。
  所以,重熙当年用的手段的确很不光明,但结局却是最好的。
  只有对小曦一往情深一心一意的荀朗,才配得上做她的丈夫。
  周夙站起身迎上前去:“小曦。”
  左未曦笑着福了福身:“阿夙。”
  听她还是用过去的称呼唤自己,周夙心情大好。
  忍不住就开了个玩笑:“小曦,我瞧着你可是比从前胖多了。”
  左未曦的笑容瞬间凝滞,一张俏脸微黑。
  要说她如今的生活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那就是生了儿子之后多出来的这十几斤肉。
  虽然荀朗不嫌弃,姐妹们也说不难看,可肉长在她身上,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有她自己知晓。
  难不难看另说,行动间笨拙了不少却是事实。
  周夙从前不是挺会哄女孩子的么,怎的如今竟一开口就只会得罪人?
  还是说他会哄的从来只是别的女子,对自己从来就只会说伤人的大实话?
  周夙见她面色不虞,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他摸了摸鼻子,朝左未曦身后的小男娃望去。
  ※※※※
  秦氏今年也不过三十多岁,距离年老体衰还远得很。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后,她果真如周夙所想的那样,整个人都清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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