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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医家-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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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急忙给齐敏画喂了一片人参,戚相思看了眼那嬷嬷生了疑,在齐敏画下一阵坠痛来临时,她福身抓住了那嬷嬷往下探的手,笑眯眯看她:“嬷嬷,还是我来吧。”
  那嬷嬷手一抖,戚相思用力把她拉了起来,在她的错愕中坐了下来。
  身在宫中侍奉这么多年,替皇家接生的孩子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这位嬷嬷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她指着戚相思气的浑身发抖:“你好大的胆子,侧妃要有个三长两短,你。。。。。。”
  “侧妃有个三长两短,嬷嬷你也脱离不了干系。”戚相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刚刚她诊脉时气血这么虚,之前那么好的身子骨,小产征兆不寻常,就连后头生的这般吃力,也有些不同寻常呢。
  嬷嬷气的脸色通红,戚相思骤然敛了笑意:“杜鹃,看好这位嬷嬷。”
  那嬷嬷再想走近已是不能,戚相思所料没错,的确和那嬷嬷有关,尽管她不知道那嬷嬷动了什么手脚让三姐没法在最后关头用力,但境况比刚刚已经好了许多。
  此时的屋外,不知所踪近半个时辰的严从贺被找到了,整个人还显昏昏沉沉,像是刚睡醒。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皇妃上前搀扶住他,离开这边的时候还很精神,为齐侧妃的事儿担心,怎么现在成这副样子了。
  “十皇子殿下像是被下了药。”陆勤面朝着自家主子禀报,“属下找到他时他昏靠在阁楼榻上。”
  扶着严从贺的十皇妃神色一紧,严从煜看向他们:“十嫂不知道么。”
  “殿下说要去找人,怎么会昏睡在阁楼里,再说,如今也不是午睡的时辰。”十皇妃拍了拍严从贺的肩膀,柔声喊,“殿下,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严从贺强打起精神,转眸看向主屋产房,里面什么动静都没传来,“齐姑娘来了没?”
  “早就已经来了。”
  十皇妃话音刚落魏茹诗进来了,带着几个人,见到被皇妃扶着的殿下时脸色微变了变,随后看到严从煜,眼角一抽,忍了回去。
  她避开视线朝主屋那儿看去,心中紧张着,嘴上冷哼:“我说了不让那医女进来,这么大的事岂能儿戏,不请太医居然请她。”
  “你给我闭嘴!”严从贺厉声呵斥,魏茹诗即刻就委屈了,“殿下,我又没做错什么,您为什么凶我。”
  严从贺眼底闪过厌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他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幸好他派了人去找十一。
  “我什么都没做。”魏茹诗委屈的模样和之前在门口拦截戚相思时判若两人,像是真受了莫大冤屈,可这一套在场没一个人吃。
  严从贺如今心系着屋内,几个人在院子里等,心思不一。
  魏茹诗也想知道屋里的情况,她揪着帕子心中紧张,眼底泛着光芒,过去了这么久,这孩子一定生不下来,最好是能一尸两命。
  十皇妃神色复杂的看了殿下一眼,她同样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魏茹诗心中的喜意越来越大,甚至是要掩饰不住,揪着帕子垂下眼眸。
  这时,屋内传来了稳婆的声音,也没说是生了还是如何,这阵动静后门也没开,严从贺等不住了,直接到了门口朝里喊:“怎么样了!”
  魏茹诗急忙跟上去,谁家顺利生下孩子不是先报喜,连一句“生了”都没有,屋里肯定是出事了。
  这样的喜意没能避过十皇妃的视线,她朝着门口看去,心思分了两处。
  严从贺喊出声好一会儿屋内才有动静,稳婆打开门,怀里抱着个孩子笑盈盈的递给他们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是位千金呢。”
  严从贺的心还没放下,匆匆看了孩子一眼:“侧妃呢?”
  “齐侧妃睡着了,屋里已经收拾妥当,殿下可以进去看看。”没等稳婆侧身让开来,严从贺已经迫不及待的进去了,后头的十皇妃望着他背影,嘴角微涩,心思只松了一处。
  魏茹诗看着襁褓中有些羸弱的孩子,心中妒忌的藤蔓用力的缠紧了她,竟然生下来了,她竟然还活着。
  “姐姐这下可以安心了。”压着那些妒意,魏茹诗扯出一抹笑看着十皇妃,“安哥儿又多了个妹妹。”
  十皇妃回了她一个笑意:“恐怕魏侧妃的心是不□□呢。”
  。。。。。。
  孩子生下之后宫里的太医才姗姗来迟,跟在太医后头的是宫中的赏赐,良妃派了人过来问询,戚相思把余下的事交给了太医和稳婆。
  这时缓过精神的严从贺才开始发难,把那应该回宫的嬷嬷给拿了下来,又叫人搜了魏侧妃的院子,就连什么都没做的十皇妃都受了责。
  十皇府前厅内,十杖下去后,那嬷嬷痛的嗷嗷直叫。

☆、第096章

  厅内无人说话,十皇子严从贺坐在那儿,沉着脸看已经被打晕过去的嬷嬷,嬷嬷旁边还跪着几个丫鬟。
  魏茹诗的脸色微微发白,她朝着桌上放着的东西,咬着嘴唇眼神不断闪烁。
  “殿下,晕过去了。”负责杖责的侍卫禀报,在宫中日子过的滋润的嬷嬷只能抗个十几下,严从贺不为所动,“拖出去,泼醒了继续打,打到招认为止。”
  严从贺说完,跪在那儿的两个丫鬟身子微不可见抖了下,嬷嬷被拖出去后外面很快传来了泼水声,紧接着就是求饶和嚎叫,听的厅内的人心中发慌。
  忽然的,不知道是手滑还是刻意,严从贺放下杯子时,杯盖直接从桌上滑落在地,摔碎声响起时跪在地上的一些人身子一震,更加的小心谨慎。
  魏茹诗揪着手里的帕子,指关节都掐的发白,这时严从贺又开口了,叫的却是十皇妃:“你执掌中馈,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由你才操持,齐侧妃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派人在门口等人。”
  十皇妃抬起头,这事要说错,那不该归结是她的错,是魏侧妃带人故意在门口堵拦,要不然早进府了。
  “你不必觉得委屈。”严从贺看出她的心思,责备道,“身为皇妃,连掌控全局的本事都没有,将来再发生什么大事,你是不是还这副无所知的样子!”
  十皇妃肩膀微颤了下:“殿下,这件事是妾身的疏忽,妾身以为,殿下派去的人会把人顺利带过来。。。。。。”
  “难道你对这皇府不清楚!”严从贺忽然拍下了桌子,杯碟震响,十皇妃也有些错愕,这件事难道要怪在她的头上?
  就这时,严从贺抄起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对着那两个丫鬟大怒:“谁命你们在茶里下的药!”
  那两个丫鬟早就吓呆了,屋外嬷嬷的惨叫声还在传进来,刚刚那嬷嬷就是因为多说了一句“她是良妃娘娘派来的,殿下不可以对她如此”就被拷问成了这样,她们不过是皇府中的丫鬟,打死了都没人知道。
  其中一个急忙磕头认错:“殿下饶命,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守着阁楼,是李妈妈,李妈妈让我把茶换了,我也不知道茶里有问题,殿下饶命!”
  丫鬟说的李妈妈是内院值守的管事妈妈,押进来跪下时腿还是软的,战战兢兢扶着地:“殿下,奴婢也不知,是春桥姑娘今早吩咐的,说是阁楼里的茶旧了,给了我新茶让我换上。”
  “茶呢。”
  “还在。”
  “拿上来。”
  管事拿上来的茶没有问题,的确是今年的新茶,坐在那儿的魏茹诗心微微一定,还没落下,严从贺问那妈妈:“杯盏也是新换的?”
  妈妈一愣:“是。。。是新换的。”
  管事随即把成套的杯盏端上来,严从贺喝茶时只用了一个杯子,其余五个杯子都没什么问题,可在茶壶的壶嘴上发现了一点沾染的药粉,送去给太医一看,是晕药。
  放在壶嘴内的晕药随着茶水倒下来,融在了杯里,严从贺喝了之后没多久就靠着睡着了,若不是陆勤前去找人,几个时辰都不会醒。
  他要是不醒来,戚相思又被拦在门口不得而入,十皇妃无作为的态度,那几个时辰过去,齐敏画哪里还有命?
  “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按着春桥姑娘的吩咐,命人把这些送去阁楼,奴婢不知道其中有药。”和那两个丫鬟一样,那妈妈急忙求饶,她不过是收了银子办了事,可其中到底放了什么她是真不知道。
  春桥是谁。
  春桥是魏茹诗身边的贴身丫鬟,跟着魏茹诗从魏府陪嫁而来的人。
  站在魏茹诗旁边的春桥跪了下来,低着头否认:“奴婢冤枉,奴婢没有吩咐她们做这些事。”
  “我看见了,春桥姐姐把东西送过来给妈妈时。”话音刚落跪着的一个丫鬟插嘴,“那时春桥还塞了个银钗给妈妈。”
  “阁楼里的茶叶已经旧了,奴婢只是让妈妈去换新茶而已。”春桥矢口否认,坐在那儿一直没说话的十皇妃淡淡的接了句,“各处的都是新茶,府里没有旧茶。”
  魏茹诗抬起头看向皇妃,眼底掩着锋芒,手中的帕子揪的更紧了。
  春桥显得很冷静:“这奴婢就不得而知了,只听闻阁楼里的是旧茶,这才让人去换。”
  “那这些是何物。”春桥话音刚落身侧的管事就把一个包袱扔在了她的面前,没有绑扎紧的包袱内漏出了两个瓶子,滚了一下,滚到了春桥的脚边。
  春桥镇定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裂痕,严从贺看在眼里,又叫人从外头带了个中年男子进来:“昨日上你铺子买药的,可是这位姑娘。”
  中年男子看了春桥一眼,点头:“是。。。是她。”
  “她买了何物?”
  “买了一瓶晕药,说开春了,院子里常有野猫,想下药迷了它们。”
  “可是这其中的瓶子?”
  中年男子仔细看了那两个瓶子,指着其中一个白色的:“是这个。”
  “开春园子里是有野猫闯入,奴婢担心娘娘睡不安稳,又不好下杀戒,这才买了晕药。”春桥顺着中年男子的话,也没有否认她买药的事,可在茶壶中下药她是怎么都不会承认的。
  “按你这么说,茶壶中和这一样的晕药,还是别人在你不知情的时候从你这儿偷去的了。”严从贺脸色愈来愈暗,似是暴风雨要来临,春桥硬着头皮道,“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来人,把她带下去打三十杖,什么时候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再带进来。”
  魏茹诗倏地抬起头,难能克制住:“殿下!”
  严从贺瞥了她一眼:“怎么,侧妃有话要说。”
  “三十杖下去是要打死人的。”魏茹诗怎么舍得折了得力手下,“如今证据不明,怎么能说就是她说谎。”
  “那魏侧妃来替你的丫鬟解释一下,她如何能擅自做主命人换茶,又何以用银钗收买人心,花了银两让人办事,府中一向平宁,我倒是不知,魏侧妃的园子里还有这么多的野猫。”
  魏茹诗神情一滞,这是要她承认春桥所作的一切都是受她指使。
  说不知道,春桥就是擅自做主,该罚,说知道,那之后等着她的呢。。。。。。
  魏茹诗还不笨,她顷刻明白过来殿下这些话的意思,他是在怀疑是她命人下的药。
  思绪间春桥已经被拖出去了,外头的嬷嬷早没了动静,不知是打晕了还是打死了,两个丫鬟吓的瑟瑟发抖,很快就传来了春桥的叫声。
  这更衬的厅内安静,魏茹诗沉默不语,十皇妃也很平静,严从贺像是在等什么,既不问,也不怒。
  戚相思站在门口,屋外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那嬷嬷最后是招了,可已经没有多大力气说话,讲的声音很轻,只有站在旁边的人听见。
  春桥从一开始的大叫到求饶,十杖下去声音也弱了,这时她看到院子另一头温太医过来了,她心念微动,事情怕是才刚开始。
  温太医是来禀报情况的,毕竟戚相思还没冠上太医的称头,所有的方子包括诊断结果还得由温太医来写。
  说完了齐侧妃和孩子现如今的状况后,温太医命人递上了一只碗,碗底还剩了些药汁。
  严从贺问他:“这是何物?”
  “回殿下的话,这是今早齐侧妃喝药的碗,其中有红花。”温太医说的很缓,把碗端过去,“臣以为,齐侧妃一早的滑胎迹象,就是这个导致。”
  厅中的气氛死寂一样安静。
  给十皇子下晕药这都不是伤人命的事,可给怀有身孕,即将临盆的齐侧妃喝含有红花的汤药,就是在下一道催命符,是要人命的!
  “还有一事。”温太医恭恭敬敬的看着严从贺,“暖屋的盆子中发现了还未烧尽的麝香丸。”
  温太医说完之后厅中依旧是安静,戚相思虽有料到早产一事不寻常,听了之后也有些震撼,若是初有孕时下的药,针对的是腹中孩子的性命,可都这月份了,弄不好就是一尸两命。
  这时她耳畔响起了轻轻的叫喊声,戚相思转过头去,喜鹊站在门外朝她招了招手:“五姑娘,姑娘请您过去。”
  戚相思看了眼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个字的小王爷,严从煜转头看她,瞧见了门口的喜鹊,点了点头。
  。。。。。。
  收拾齐了后屋内外伺候的人去了大半,也清静了许多,喜鹊带戚相思进屋,醒过来的齐敏画躺在床上,面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少说话,伤元气。”戚相思在床边坐下来,不等她问就说起了前厅正在进行的事,“温太医说你一早喝的药里掺了红花,暖屋的盆子里又被人加了麝香丸,你早产一事恐怕和那魏茹诗脱离不了干系。”
  齐敏画眨了下眼,轻轻拉住她:“你看出来了?”
  “原本不过是猜测。”在皇府门口说的那番话她的确有瞎掰的成分,但那魏茹诗的意图太明显,故意拦着不让她进府,不就是想让孩子生的不顺利,后头十皇子被下晕药,那宫里的嬷嬷又那番作为,“温太医替你诊断之后,我看十皇子也门儿清了。”
  齐敏画看着她笑了,神情还是柔柔的:“今天多亏了你,我能想到的也是你。”在这时候没人比五妹更适合来皇府,女子能进产房,她又懂医理,在她意识到不对劲时就求了殿下派人去太医院找她。
  “我原来以为只有魏茹诗。”戚相思微顿了顿,摇头道,“不过之后她应该放心了。”
  齐敏画看了眼床内侧,早产的孩子毕竟羸弱,生下来后都没要奶,一直睡着:“放心的不止是她。”她也安心了,这孩子能安安稳稳的长大。
  若是嫁去寻常些的人家,事情就不会是如此,但戚相思并未从齐敏画脸上看到不甘和后悔,也许最开始婚事定下时有,但十皇子待她真心实意的好,这么长时间来也能融化了她。
  “敏莺。”
  戚相思低头看她:“嗯,我在。”
  齐敏画笑眯眯看着她:“我听殿下说,誉王与你走的挺近的。”
  戚相思微怔:“怎么忽然这么说?”
  “誉王府里没有侍奉的宫女和丫鬟,誉王也不喜女子近身。”齐敏画柔声,“之前越河水患,誉王染了病,还是你贴身照顾了几日,可见他并不厌烦让你近身。”
  誉王以前是什么样的人,齐敏画和京都城诸多小姐一样也都是听说的,后来嫁到十皇府,再从十皇子口中得知,外头说的那些,真不是夸张。
  这样有脾气的誉王,能让五妹近身照顾,还有那些小事儿,林林种种的,若要说没什么,齐敏画可不信。
  戚相思有些无奈:“看来三姐恢复的不错,还有心思想这些,你就不担心前头的事。”
  “不担心。”齐敏画笑着,“那些事交给殿下,他自会有主张。”
  戚相思嘴角微动,齐敏画拉着她的手又道:“我这儿,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齐敏画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像是死里逃生,就在两个时辰前,她拉着她时也是那样安心的神情,明明那时稍有差池就会酿成悲事。
  戚相思跟着笑了,像她这样的女子,或许嫁给谁都会过的好。
  “就是你啊。”齐敏画又把话拉了回来,轻轻叹息,“她们的婚事都定了,怎么能把你落下。”
  “我也不算是落下啊。”戚相思失笑,“在太医院忙的抽不开身呢。”
  齐敏画忖思半响,忽然眼眸一亮,看着戚相思有了主意。

☆、第097章

  齐敏画有惊无险生下女儿,消息传到了齐家,高兴之余,还有些失望。
  在齐老夫人看来,最好是能生个儿子,凭着十皇子的喜欢,将来就算是不想那位子,有儿子傍身也差不了。
  而对于齐敏画早产这件事,温太医的诊断结果和那些证据被送入宫后,那些其中牵连的人都被关到了牢里,而那打死不承认,一直喊着冤枉的魏侧妃则是被送去祖庙思过。
  事关皇家颜面,这件事没有被传出去,戚相思也是在洗三这天前去十皇府时才得知的,至于那个对齐敏画动手的嬷嬷,招供出来的结果是受人指使,要让齐敏画难产,而这指使之人却被淡淡的撇去。
  再之后,良妃病了。
  良妃病的日子有点长,五月初临近小郡主弥月宴时都还没好转。
  这天戚相思跟着温太医一起到内宫为良妃诊脉,在玉华宫遇到了前来请安的十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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