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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素衣)-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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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沉思了一会,安慰道:“你别担心这个了,过年那段日子,你称病休息,不见他就是了。过完年,他很快就走了,别因为这种人坏了过年的心情。”
  她无奈的道:“只能这么想了。”想想曾经被老七那么对待,她就一肚子的怨气,下午听到这个消息,她一度想设计个陷阱整整这个轻薄过的人。但思来想去,发现还真不能把他怎么着。唯一能做的就是躲着他了。
  这时蜡烛的烛火跳了一下,发出噼啪声。雨楼如梦初醒:“……时候不早了,咱们休息罢。”夏宣迟疑了一下,道:“我以后都不会纠缠你了,如果你今夜不想我回去住,你可以跟我直说。”
  孩子还没生呢,他对自己还有用处,雨楼道:“回去住吧,以后不吵了,咱们彼此都有点分寸,你不惹我生气,我也不和你发脾气了。”见夏宣不动,便扯着他的衣袖拽他:“走,回去生孩子。”
  他一怔,不自觉的露出笑容,跟着她走了。
  与往次不同,□之后,他试着抱了她一下,她不喜欢他的亲近,抬臂挡在两人中间,他便知趣的松了手,没像每次一样,和她纠缠,最后闹的她翻脸和他吵。
  夏宣自这日开始,的确发生了些变化,最明显的便是,缠着她的时候减少了。回家后,会和她讲讲外面的事,雨楼则跟他讲家里这一日的变化。
  只要不时刻记得他曾经对不起,心态平和的与他在一起,日子倒也过的不错。
  这一日,雨楼一睁眼,发现已快晌午了。撩开幔帐才发现外面是个假阴天,天色灰蒙,难怪她睡过了头。当然,睡过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昨晚和他折腾的太晚了。
  她最近心情不错,并不去全是因为夏宣,还有一点,她这个月的月信没来。如果从他们第一次圆房的日子开始算,那么这个月的月信没来,有怀孕的可能。
  假若再待几日还不来,她就请个大夫来看看。似乎是受了他的影响,她也爱胡思乱想起来。她坐在床上,想着假如生个女儿的话,该如何打扮,若是生个儿子,该如何教育。偶尔想到高兴的地方,便忍不住抿嘴乐。
  过了好一会,她回过神来,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咧嘴自嘲道:“还没怀呢,瞎高兴什么啊。”
  唤人来侍候了自己穿衣梳洗后,用了午饭,闲来无事,拿起一卷书带看不看的,时而扫两眼,时而发发呆。
  冬日的屋后,暖融融的烤着火,实在太适合发呆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时外面有人来报,说太太请她过来。雨楼便叹了一声,懒洋洋的换了衣裳,动身往太太的院子去了。路上看院子里的雪景,又耽误了些时辰才缓步到了王氏面前。
  进屋后,见王氏身边围着一圈妇人,皆拿帕子拭泪,其中以一个和她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妇人哭的最凶,眼睛和鼻尖都哭红了,听她进来,闻声抬眼时,又掉了一串泪。
  雨楼记得了,是王姨娘,老七的生母。
  这时庆儿亲自搬了把椅子给雨楼:“郡主,您坐。”雨楼道:“这是怎么了?”庆儿悲伤的道:“是七少爷,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坠了马……”
  待庆儿说完,众人皆又抹泪,但雨楼看的出,除了王姨娘外,这屋内没人是真哭,尤其是四嫂聂氏,演技太差了,眼泪没掉一滴,只拿着帕子在眼眶周围蹭来蹭去。
  “哎呀,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人在哪里,可请大夫来看了吗?”是不是老七太回来的路上,因为害怕夏宣,倒是惊吓过度,意外坠马了。表面上看毕竟是夏家的儿子,夏宣的兄弟,她不得已的装出关心的模样。
  王姨娘哭道:“人还在路上,马上就回来了。七少爷真是命苦,离家这么多年,好不易回来一趟,还遇到了这样的事。”说着,忽然指着一个穿绿衣的少女骂道:“都怪你这小贱人!若不是因为你,你七哥能摔着吗?!”
  少女刚才被一群人挡着,雨楼没注意到她,经王姨娘一骂,她才把注意力放到这个陌生少女身上。她眉目生的明艳,有种夺人心魄的美,她听了王姨娘的话,并没什么反应,淡扫了周围人一圈,眉梢都没动一毫。
  王姨娘被激怒,上去便打她:“都是送你送出的祸,你这小蹄子居然一点没往心里!一点感恩的意思都没有,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
  “我爹娘只教我,王家女儿要有王家女儿的样子,不论嫡庶,都不能像个市井泼妇一样骂街!”
  王姨娘气炸了肺:“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论嫡庶?!”一耳光抽到少女脸上,打的一声脆响。
  奈何少女只是捂着脸颊,冷冷看她:“姨妈您犯不着跟我动气,等我哥从辽东回来,该陪你们的少不了。”
  一直没说话的王夫人开口了,她冷冷的道:“你倒是说说,哪些是‘你们’?你姨妈伤心说你两句,你听着就是了,反倒跟大人顶起嘴来了。我看你爹娘以后还是叫你少出门吧,省得你丢他们的脸。”然后一指门外:“先回去,我有事再叫你。”
  少女朝王夫人福了礼,转身离去了。此时一个丫鬟跟了出去,想是伺候她的丫鬟。
  待人走了,王夫人叹道:“郡主,这孩子是我娘家兄弟的女儿,娇生惯养的,不知规矩,叫你笑话了。”
  雨楼道:“她还小,以后慢慢就懂事了。”心里则想,你们先指鼻子骂人家小贱人,也不知到底是谁教养不好。
  又坐了一会,听王姨娘哭了一阵后,下人来报说七少爷被人送回来了,王姨娘便哭着扑了出去,一行人也都相继跟了出去。
  雨楼去凑这个热闹,出门后便向自己的院子回。走在路上,越想越觉得奇怪,太太叫自己来做什么?不能是为了看王姨娘和她娘家外甥女吵嘴吧。
  昏蒙的天幕中透出一丝光亮,像是天边裂开了一般,从那缝隙中慢慢乍现出数道金光,照在雨楼脸上,晃的她睁不开眼睛。
  她便抬手遮了下眼睛,猛然间,她好像明白了王夫人的用意。
  她们叫自己过去是为了看自己的反应的。七少爷跟她有过节,大家心照不宣,可心里明镜似的。
  所以老七坠马,第一个怀疑到她头上。把她叫过去,看看她对这件事的反应。
  她不禁咬了咬唇,心里一下子揪紧了,心道会不会是夏宣做的?自己那天跟他说了老七要回来的事,他为了让自己安心,也是替自己出气,故意设计他坠马。
  她想的出神,这时打回廊拐角处出来个不认识的小丫鬟,直接窜到她面前,吓的她一个激灵,后退了一步,警惕的道:“你是哪个院子的?要做什么?”
  “郡主……芳儿死的冤枉……”这丫鬟瘦瘦小小的,一脸的悲伤,说着眼圈都红了。
  雨楼一头雾水:“哪个芳儿?”
  好在陪在雨楼身边的丫鬟机灵,低声告诉她:“是六少爷房里,前几天上吊那个。”
  这个芳儿的哥嫂拦夏宣的马队,她的闺蜜又来拦自己,雨楼便道:“如何冤枉?”
  “她不是想不开的人。”这丫鬟抹了抹泪水,道:“有朝一日,希望您给她做主。”说完,竟捂着脸跑了。
  “哎——”雨楼在她身后叫了一声,可那丫鬟一拐弯,身影便消失在了回廊里。
  于是到了晚上,夏宣回来后,她便将老七坠马和遇到这个丫鬟的事都说了。然后等着他的反应。
  夏宣拿花生逗那松鼠,下巴抵在一只手的手背上,眼也不抬的道:“……是他骑术不行,天寒地冻,马蹄打滑,摔了个结实。要是我,就算马掌出了问题,也摔不着。”
  不用再问了,他已经说的清清楚楚了,在马掌上动了手脚。雨楼不知该说点什么,对一个想强|暴自己的家伙,她是同情不起来的。
  和每次不同,夏宣并没开口邀功,她有些不适应。
  诡异的静谧在两人间滋生,又过了一会,他重新开口:“雨楼……”
  难道又要开口讨巧卖乖,然后缠着她邀功吗?
  “雨楼,我听说季清远在给老六当私塾先生,就在府里,你见过他吗?”
  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知道:“没有……”
  “你要是想见,摆一桌酒,请他过来坐会吧。”他微笑道:“当然,最好是等我在的时候。”
  “你愿意?”
  “我愿不愿意无所谓,只要你高兴,我就替你去做。”他看似漫不经心的道。
☆、81
  他最近像变了个人似;不黏她,也不故意说些不正经的话气她了,这反而让雨楼心中惴惴不安,毕竟夏宣有这个前科,或许他又在盘算什么也不一定。
  她已经嫁人了,随便见外面的男子不合情理。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假若拦着她怀疑她;说不定她为了赌气,不计后果也要和季清远见上一面。但倘若对方跟她好说好商量;顺着她的意思来;她也会为对方设想。雨楼道:“……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觉得我们见面不方便,我就不见了。”
  夏宣杵着下巴,歪头看灯罩上描绘的山水风景,微笑道:“还是见一面的好。你想啊,你不想见他,不代表他不想见你,我平日里不在,若是别人动了这方面的心思,设计你们见面,叫你们彼此难堪,那就糟了。有我在,你们正当光明的见上一面,也能少了许多麻烦。”言毕,笑着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你能高兴是最重要的。”
  经他一分析,雨楼不住的点头:“嗯,有道理,假若有人特意安排我们见面……可就有嘴说不清了。”他点头:“就是,小心为妙。咱们不去惹麻烦,保不齐麻烦来惹咱们。”
  只要他把心里用在正经地方,雨楼还是愿意跟他说话的,她坐到他身边,与他商量最近家中的事,她皱着眉头,显得十分担忧:“我最近心里不踏实,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夏宣用手指捻开她的眉心:“天塌了,有我顶着,你别胡思乱想了。不过,担心也不是什么坏事,担心该担心的事也好。”说着,瞄她的小腹。雨楼期待的抚了抚小腹,眸子微微挑起:“如果生了嫡子……”
  他十分满足的道:“我就不碰你了。现在这样,我觉得也不错,我不求你能爱上我,只要我不撵走,让我看看你们娘俩就很好了。”他语气平静,没有像以前那样哀怨,好像是接受了这样的日子,不再多奢求了。
  她抿出一抹笑意,低眉待了一会,想不出该如何回答他,便索性享受起这份静谧,没有出声。
  当然就寝后,他很自然的去脱她的衣裳,雨楼因这个月的癸水没来,怕自己已有身孕,于是不想和他亲热,在床上打了滚,身子侧卧到床面:“累了……不想。”夏宣记得她月信的日子,还以为她月信来了,并没多说什么,将被子给她盖上,道了声:“注意身体,别着凉。”便睡下了。
  雨楼在黑暗中咬着唇瓣,心道是不是怀孕,还没准信儿呢,还是不说为妙。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觉得隆起了点,但马上又悲剧的想,会不会心理作用或者说是胖了?
  就算有孕了,刚怀孕也不可能从表面看出来,或者摸出来。
  所以……还是胖了。
  她赶紧躺平,手在肚子上摸来摸去,越摸越觉得肚皮上有肉,便一时难过的睡不着。这时忽然听到夏宣道:“怎么还不睡?快些休息吧,你最近都瘦了。”
  他说过的话中,当属这句最讨她欢心,安心的翻了个身,踏踏实实的睡去了。
  夏宣说帮她将季清远请来,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晌午,就有夏宣派回来的小厮告诉她,说让她准备吩咐置办酒菜,晚上季大人要过来吃酒。雨楼便让人置办了好酒好菜,自己换了身素色淡雅的衣裳,等着见上兄长一面。
  虽然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克制,但是看到季清远的那一刻,一幕幕往事涌上心痛,眼睛忍不住酸涩,赶紧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对他福礼,恭恭敬敬的道了一声:“季哥哥。”
  季清远空扶了她一下:“郡主,折煞我了。”
  夏宣清了清嗓子,道:“这里没别人,你们不必在乎那么多,以前彼此间是怎么称呼的就怎么称呼吧,否则就外道了。”
  季清远很不给面子的冷笑道:“国公爷,真是厉害,不管什么时候,您都能当好人。”
  夏宣冷着脸道:“如果你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季清远怎么想并不重要,只要雨楼念着他的好就够了。他起身想扶雨楼坐下,奈何雨楼抬臂轻轻的推开他,自己坐了。夏宣闹了个没趣,叹了声亦坐下了。
  三人四目相对,颇有几分尴尬。夏宣知道自己多余,捏着酒盏不说话,最后气氛实在诡异,他终于忍不住道:“你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反正我是不会走的,不是我想听你们说什么,而是,如果我不在这里,雨楼这么见你,对她不好。”
  雨楼认同夏宣的话,笑道:“府里的事,您也知道,明争暗斗的,我以前又是那个身份,总归要注意点。”
  季清远扫了眼夏宣,才对雨楼道:“……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知道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说罢,自嘲般的苦笑道:“我这样的想法也挺可笑的,你是金枝玉叶,怎么会不好呢。倒是我,心里放不下,缠着皇亲国戚不放。”然后,话锋一转,对夏宣冷笑道:“也要感激表弟您,没有上疏参我一本。”
  夏宣不睬季清远,而是瞥了妻子一眼。他虽然一直不大长进,在追妻的路上磕磕绊绊,摔的鼻青脸肿。但经验也摸索出了几点,要论男女之事,女方的态度最是关键,她若是有意,一切好办,若是无意,比登天还难。所以,不管季清远是怎么想的,只要雨楼不想搭理他,他就没辙。还有一点,他深有体会,感情这事,就像治洪,疏导胜于填堵。
  上次他怀疑他们之间有问题,不仅没解决问题,反倒差点让问题把他解决了。
  “……我以前受了哥哥您许多照顾……不管我是哪家的女儿,我永远把您当做亲人。”雨楼哽咽道。
  夏宣心中暗喜,‘亲人’两个字说的实在是太好了。果然瞧季清远的表情,呆呆怔怔,说哭不像哭,说笑不似笑的。他立即给表哥斟了杯酒,端起来敬他:“表哥,我代雨楼敬您,您永远是我们的兄长,以前我们多有得罪了。”
  季清远不想接夏宣的酒,挑理道:“这杯酒我不能喝,您得罪过我,可您是镇国公,不必赔罪了。而郡……雨楼,从没有过对不起我的地方。我又有什么理由喝这杯酒呢?”
  这时雨楼打圆场,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这杯酒是我这么多年让您操心的赔罪。”接过夏宣手中的酒盏敬给季清远。
  她敬酒,他不得不喝了,季清远仰脖喝净酒水,一时胸中滚烫。他想问她,她每日和自己的仇人在一起,痛不痛苦,可夏宣就在这里,他怕问了,待他走了,夏宣会找她的麻烦。再说,问了又能如何,他已经没能力帮她什么了。就算她恨夏宣又能如何?他已经是个彻底的外人,终究无能为力。
  雨楼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淡淡的开口:“您不必担心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尽量让自己过的好一点。”
  季清远怔了一下,能理解她的难处,无奈的看向夏宣:“你处心积虑,终于娶到她了,你千万对她好一点。”
  “自不必你说。”
  雨楼不想让季清远担心自己,便替夏宣说好话:“他对我很好,我想要什么都顺着我,嫁给其他人未必会对我这么好,所以……您的不用担心我。”
  夏宣不自觉的抿嘴偷笑,欣喜过度,得意忘形起来,对季清远道:“是呀,你不用担心她了,担心担心你自己的事罢。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你的喜酒。”
  季清远冷声道:“国公爷,你还是担心自己分内的事吧,我的事不牢您挂心了。”
  夏宣笑道:“随口一问罢了。我只不过是担心你大喜的日子别和麟儿的百天酒撞了。”说完,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的老毛病又犯了,赶紧闭嘴一边安静的待着了。
  他最近表现很好,这点小错误没引起雨楼的反感。她只是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胡说八道刺激别人,夏宣老实的点了点头,然后默默的自个斟酒喝去了。
  该见的人见了,确认对方过的很好,再没理由待下去了。季清远起身告辞,临出门前,道:“我最近也忙起来了,就不过来教六少爷读书了。我明日回一声老爷罢,反正我看六少爷的心思也不在读书上。”
  是你的心思不在教书上吧。夏宣假惺惺的道:“你自己的事情要紧,不教就不教罢。”起身相送。雨楼跟在两人后面,行到门口处,季清远和夏宣都让她留步,说外面风大,别凉着。她便依依不舍的和季清远道了别,让他保重身体。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夏宣相信自己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那就是把季清远对卓雨楼似有似无的感情掐死在了襁褓里。不说他对雨楼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冲他答应给老六做‘私塾先生’这一点,就看出他的确有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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