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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女_九月墨雨-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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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我，他们早就饿死了。不饿死，家里头那点东西也被人抢走了。真是忘恩负义，忘恩负义！”石达望拍着桌子，恨声的骂道。
丁凤兰一边轻声安抚。一边扭头给弟弟一个眼神。要他赶紧走人，可偏偏这位爷不是个会看眼色的。
站起身来没头没脑的说道：“姐，你让我去哪儿啊？馒头不蒸啦？饺子不包啦？回头娘骂我，我可找你啊！”
丁凤兰暗骂一声：糊涂。此时还能表现出对娘家的眷恋，那就是傻子了。立即崩着脸骂道：“蒸什么蒸？没听你姐夫说吗？寨子里连腊肉都发不出来了？没有。没有！你回家跟娘说，女儿不孝让她老人家除夕那天将就将就喝红薯粥好了。”
说着还哽咽起来，强忍着吸了吸鼻子：“还不走？”
石达望见状不忍心，拍拍丁凤兰的手道：“你这是作什么？怎么能让岳母她老人家除夕喝粥？你让我这个女婿的脸往哪儿搁？”
丁凤兰低着头哭道：“可是寨子里的人都逼着你啊，我知道你不容易！”
石达望皱眉冷声道：“我是寨主，谁能逼我？我堂堂七尺男儿，还能让自己的岳母的年夜饭是一碗粥？哼！他们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现在皇上都不值钱了，曹小将军说反就反了。我还怕谁？”
说着就招呼下人。让人赶紧蒸一百个馒头出来。又对丁有财道：“四袋子饺子是准备不出来，你先带着四袋子面我再给你两角肉回家自己包去！”
丁有财虽然痴了一些，却又不傻。见到姐夫不高兴。哪里敢再提意见。到了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丁有财美滋滋的驾了他的小驴车，车里面装着好几袋子的粮食美滋滋的回家了。
骗他招摇过市习惯了，丁凤兰也没有刻意的嘱咐过他。出了石家大门，他牛哄哄的抽着小鞭子哼着小曲儿得意洋洋的走街串巷。
有人认出他，想着今天的晦气。还以为是石达望后悔。将他撵了出去。有人就嘴贱的上前与他搭话，不想这个二傻子自以为是的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我姐夫说了。你们都是外人。早就不应该给你们发腊肉了，说你们这群人是要饭还嫌馊那就不用要饭了。”丁有财咧着嘴。笑的张狂：“哪像我，皇亲国戚！瞧见没，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新出锅的馒头热乎乎三百个！”
丁有财喜欢吹牛，伸出手指就比划了一个三字。然后他摇头晃脑：“不仅如此，我姐夫还给我几袋子上好的白面。让我回家天天都包饺子吃，哈哈，看你眼睛饿的都绿了。怎么样，没饺子吃吧？”
他得意的一抽鞭子，大声地喊道：“回家喝红薯粥喽！”
旁边有人围起来，纷纷议论道：“这丁二傻又显摆什么了？跟你吹牛啦？”
刚才与他搭话的男人气的满脸通红，狠狠地将自己的帽子砸到了地上。大声道：“丁二傻说了，咱们的好寨主说咱们都是乞丐。每年管他要腊肉的乞丐，要饭的还嫌馊今年就不给了。”
“啥？他凭啥这么说？”有人不信，惊讶的问到。旁边有人听见了丁有财的大嗓门，跟着作证：“没错，我听见了。丁二傻就是这么说的！”
“我日他姥姥！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吗？那是石家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谁当了寨主，谁就要发腊肉的。什么叫咱们都是要饭的啊？”
“我还听说那个二傻子说，不是族里没有粮食。寨主给了他三百个白面馍馍，发了好多袋子的面让他天天蒸馍呢。”
“啥？”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二傻子说鸡鸭鱼肉管够吃。真真的！”
“我日他姥姥！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走！去找寨主评评理！”有人开始起哄，一时间半个寨子的人都知道了。有人伤心难过，有人愤愤不平，有人指天骂娘，好不热闹。
“行啦！就算咱们去问，人家寨主可以说那是他旧年的存粮啊。也可以说，是那小子空口说白话，糊弄咱们！”有人出主意，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人群散去，几个高大壮硕的小伙子心里憋火。他们几个后生平日里在一起十分的要好，这几个人有人是石家本族的也有不是石家的。有人家里头遭了劫，有人为这场灾难出过力。但都一样被石达望这个背信弃义的窝囊废给抛弃掉了。
这会几个人愤愤不平，总觉得窝囊。
“那就学响马，劫了那小子的生辰纲。咱们也好打打牙祭，也能过的好年！”有人出了个好主意，这样既解气又能有东西过个好年。
一拍即合，五六个小子当下决定学学那些响马。从后面追过去，将丁有财的东西抢过来然后推给响马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觉，让他自以为是。
说做就做，几个后生年轻力壮脚步快。虽然过了半个时辰，瞒着人一路走近路下了山。
他们平日里都是干过了农活，小时候又都跟着长辈练武。比丁有财这个死胖子身体好的太多，不像他坐着驴车还嫌颠屁股。
这都出了寨子多长时间了，也没走出多少。此时的他正哼着小曲儿，咿咿呀呀的往家赶。
却不料驴车前面突然出现几个蒙面汉，为首的汉子一把拉住驴子。丁有财那肥硕的身体一下子灵巧的由坐变成了跪着，双手作揖哭着说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逮！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穿着月牙白粗布衣服的男人，突然学着戏文里的样子做起了姿势。
被后面的高个子一脚踢到了屁股上，骂道：“脑子被驴踢了吧？还不干活？墨迹什么那？”
说这几个人一拥而上，用麻袋扣住了丁有财的头。拿着棍子在他身上打了几下，丁有财裤子就湿了。
“我的娘啊！就这么两下就吓尿裤子了，真有出息！”有人砸吧砸吧嘴，十分的鄙视。
旁边的人却道：“行啦！感激干活！先把他敲晕了，一会儿喂狼！”
刚说完丁有财就哭着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我。。。。”
有人不耐烦嫌他尿裤子，狠狠地揍了他一拳道：“谁管你是谁？”
丁有财的头闷在袋子里，声音有些粗：“我，我的姐姐是青山寨的当家夫人。她，她很有钱的。我姐夫也有很多粮食，你们不管是要钱还是要粮，只要给了信儿，他们就能赎我的！求好汉饶了我一命，我，我不只能换这一点点钱的！”
“哼！你到不傻！”为首的汉子嗤笑一声，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来的时候目的很单纯，就是吓唬吓唬这个傻子。谁会干杀人越货的事儿，那还不真成了响马了！
“等一下！”众人中身材最高大的少年按住丁有财得背，一把拉下他脸上的布。露出一张英气的脸，意有所指的说道：“他说得也不错啊！”
似乎听明白话里的意思，为首的汉子大惊失色：“你疯了吗？”
听明白的丁有财，立即被这个现实吓晕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结盟
少年理直气壮道：“就咱们几个人而已，把他抢了有什么用？这点东西丢了，他还会回去再跟寨主要的。给了这些个狗东西，倒不如让咱们自己吃了！”
有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劝说还在犹豫的人：“想想家里的爹娘，一把年纪了过了年连顿肉的吃不上！”
一说起自己的父母，还在犹豫的人一拍大腿咬牙：“说干就干！”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先把丁有财藏起来。把他带走的粮食分批运回家里面，然后在找人给丁凤兰递消息。
将粮食运回家说难也容易，说容易却还要避开眼线。自从发生了响马袭击的事件之后，青山寨的门楼就三班岗进出都有人死死盯着。
兄弟几个好容易才偷偷地用拉柴木的车作掩护，将丁有财的那点粮食运进了家里头。也不敢跟家里人说实话，只能藏在其中一个人的家里面。
哥几个商量好了，等到从丁夫人那里得来了好东西之后，再各家分一些。可却没想到，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也许是干的第一票还是临时起意，太多的漏洞了。几个人以为将丁有财弄晕了，藏在一个破庙里就万事大吉。回家陪着父母兄弟姐妹去吃饭，等到吃完了的时候才发现出了大事儿了。
丁有财自己跑了，他是自己被自己吓晕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座破庙里面，虽然两只手都被反绑着可脚是自由的。
他一路狂奔呜嗷嚎叫的跑回了青山寨，从进了寨门开始就哭喊着回到了石家。
丁凤兰心惊胆战的听完弟弟添油加醋的诉说之后，又怕又惊又怒。石达望连日来心情不悦。这一次是不能咽下这口气了。扬言一定要这几个人好看。
兄弟几个不知道，吃完了饭大摇大摆的往外走。挤眉弄眼你推我嗓的出了城，一路上还幻想着跟丁凤兰要多少钱财银米。
走到半路上迎面走过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石达望的一个族侄。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问着众人：“你们去哪儿？”
几个少年心里都有不好的预感，身穿白衣的少年小心翼翼的问道：“快过年了。我们几个想去山上下套子抓野物！”
石光柱皱着眉道：“天都黑了，也不怕遇上了狼。你们几个回家吧，最近有拦路打劫的恶人。世道不安全！”
白衣少年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了事儿。他笑着走上前，面上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哎呦，咱们不是刚把恶人打走么。谁还敢再青山寨的地盘上闹事儿？”
石光柱冷笑：“丁舅爷今天就被人劫了年货。他们还企图用丁舅爷威胁寨主。哼，寨主说了这事儿若不是外人做的那就一定是寨子里的后生干的。”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瞪，后知后觉的喝道：“是不是你们几个小子？”
白衣少年举起双手，苦着脸道：“六爷可冤枉死我们了，我们哪有那个能耐啊。我们都在山里砍柴。下午还拉了一车进寨呢。喏，你问问守门的兄弟们都看见了。这会儿我们是要看看白天下的套子，真不是干什么坏事儿！”
石光柱看着几个少年浑身上下也没有带家伙，也不信这样大的事儿能是眼前这群比不上自己脚趾头的家伙能干的出来的。点点头，鞭子狠狠地抽了众人一下就走了。
见这群人远离自己飞奔回寨子，几个少年松了一口气。随后不知所措颠三倒四的讨论起来：“那个孙子居然跑了！”
“他要是找到我们怎么办？”
“哎呦，当初就不应该干这一票！”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还不想想办法？”几个少年慌了起来，一旦石达望发现了他们那就完蛋了。
青山寨有青山寨的规矩。搞不好还要将他们赶出去。这大过年的，作了一场大祸！
“现在藏在我们家里的那些粮食就是祸根啊，要是搜查到了怎么办？”
“有了！不如我们去求一求大少奶奶。兴许她能就我们一命！”白衣少年突然奇想，想到了还在东凉河的程婉瑜。
“大少奶奶？咱们也不认识她啊，怎么求她呢？”
“她可是石家的人，都是一伙的！”
白衣少年摇摇头：“大少爷在石家的处境，青山寨的谁不知道？大少奶奶还能来救青山寨，可见她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咱们去同她说说。兴许还能有一条活路！”
山穷水尽，不努力一把死了都不甘心。几个人连忙一路狂奔。跑到了东凉河。
黑灯瞎火的来了几个面生的少年，指名点姓要见程婉瑜一面。程大财主怎么可能放人。直接让下人抬着几个人丢了出去。
几个少年心有不甘，又是翻墙又是砸门的，终于让在后院的程婉瑜听到了风声。小翠跑到前院，正看见程老爷子气的直跳脚。非要抓了这几个人，去找石达望评评理。
“启禀老太爷，大小姐说要见一见这几个人！”小翠过来请人，程老爷子挥挥手让他们过去了。虽然同意了，但还是心有不甘。嘴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忙，青山寨的人都指望着臭丫头啦？”
程婉瑜坐在堂厅下，看着几个面生的少年疑惑道：“好像我们从前并不认识！”
白衣少年作为众人此次的首领，硬着头皮上前道：“大少奶奶说的没错，小的们还是第一次见您！”
程婉瑜笑着问道：“那你们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你们这鸡飞狗跳闹得我娘家不得安生，可要给我说个子午卯酉！”
白衣少年名叫石宣闵，父辈是青山寨的老辈刀客。其他的几个人，都是自幼习武励志做刀客的少年。只是近几年来，青山寨的在石达望的带领下，路走的不一样了。少年们只能或者打零工或者种地为生。
石宣闵将今天的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诉给程婉瑜，希望程婉瑜可以帮助众人度过这个危机。
“若是查到了我们，我是本家大不了受一顿鞭挞之苦。可是我的兄弟们，怕是要被撵出寨子了。”石宣闵跪了下来，双手抱拳一脸诚恳的求着程婉瑜。
程婉瑜觉得好笑，为什么这几个少年就笃定自己一定会出手呢？少年好像看穿了程婉瑜的内心想法，立即投诚道：“现在寨子里对寨主一家十分的不满，对大少奶奶的一片仁慈都拍手称赞。若是少奶奶愿意，我等愿为少奶奶效犬马之劳！”
身后的几个少年也都跟着跪下来，齐声道：“我等愿为少奶奶效犬马之劳！”
程婉瑜摇了摇头，心里赞叹到底还是年轻的好。这几个孩子身上意义风发，学着人家做好汉想要劫富济贫。出了事也要学着戏文，来个肝脑涂地。将自己想象成识得千里马的伯乐，一副要报恩的模样。
“帮你们倒也不难，可我怎么知道你们愿意为我效劳？”程婉瑜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她可没有那个善心搭上几袋子粮食。
“少奶奶放心，只要您想做的咱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再说奶奶将来总要回到寨子里，您也需要咱们支持不是！”石宣闵黝黑的脸上布满真诚，说的是实话想必此时心机也不差。
“那好，不过几袋子粮食，我倒是给的起。不过，你们想要跟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我倒想看看你们的本事！”程婉瑜留下一个活口，就让人送几个少年离开了。
程婉瑜的方法就是问清楚少年，他们抢来的粮食都有哪些。她给了同样的东西，让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寨子就行了。若是有人追查到那批‘赃物’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说，那是程婉瑜送来的。
几个少年从范中恩那里领到了食物，欢欢喜喜的回到了青山寨。一如当初想好的那样，少年们得意洋洋的将东西拿出来笑嘻嘻的说：“咱们去山上瞧瞧白天下的套子，没想到遇见了大少奶奶身边的姐姐。听说家里的老人几个过年连个馒头都吃不上，大少奶奶心善给了我们不少好东西。这下子可有年货可吃了！”
到了家，少年们除了将那点冻饺子藏了起来。其余的百十来个馒头还有点米面鸡鸭鱼肉等物，一律混在程婉瑜给的东西里。五六个少年一分，每家倒也看不出来有多少。
家里的老人们自然会对程婉瑜又感恩戴德一番，大家都是穷苦人知道今年粮食有多不容易。
第二天石宣闵的母亲更是把得来的馒头分了几份，让他给要好的邻居家里面送几个。又将剩下的鱼肉鸡鸭收拾干净，剁成小块分了几份。一份准备过年的时候吃，一份给了家里的老人留着，剩下的就给来往相熟的亲戚送了过去。
这个年有多难过，大家心里都明白。也不在乎吃多吃少，一家一口分出来是个过年的意思。
石宣闵这一家如此，其他的人家也都大同小异。北郡的百姓大多淳朴，像青山寨这般几十年来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也不多。
越是难得珍贵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反而更加能相互体贴谦让。这般小小的让人不屑一顾的举动，到让石宣闵等人掀了个天翻地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失了身份
寨子里总是会将流言传播的特别快，石宣闵几个人去山上狩猎遇见了程婉瑜的丫鬟。进而得到了不少的赏赐，多到让他们的亲戚也能在大年三十这一天饱餐一顿。
有些人羡慕有些人称赞，都说大少奶奶仁义心善，暗地里都在骂石达望两口子不是人。
不过是一个小舅子遭了劫，就要喊打喊杀的全寨子挨家挨户的搜查。若是在谁家发现了一百来个馒头或者是数量不少的冻饺子，就要按照族规惩治。
石宣闵几个就在青山寨人最密集长舌妇最多的地方，三三两两的蛊惑人心。
“说丢了东西就搜咱们啊？当初挨家挨户找藏起来的贼人的时候，丁夫人怎么不说领着嫂子们去找啊？怎么是人家木槿姑娘起得头啊？他们家丢了东西，就怨在咱们头上。怎么着，咱们家里头有块肉吃也不行啦？”
这话说不假，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啊。家里头没有东西的也就罢了，是不是谁家有两块舍不得程的腊肉，三四个准备过年的馒头也是罪过啊？
就兴许咱们穷着，你们那个所谓的舅爷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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