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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就离开堂屋径自去了老大的院子。阮三娘见到婆婆主动来找她，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会有什么事儿。
　　听见平婆主动提出让她也回娘家看看，她的心里说不出来的酸涩。
　　自己这是又沾了程婉瑜的光吧，从前除了正月会回娘家看看之外平时也不会回去。
　　“中秋过后家里活多，你们都不能再回家看看了。这些年咱们家过的越来越好，我也不指望着你也跟着受累。你回娘家看看心里也高兴一些，娘也希望你每天过的开开心心的。有个好心情，身子骨也能好一些！”阮三娘点了点头，这次能回娘家也是挺意外的。自己没什么准备，还真不知道应该拿什么。
　　似乎看出来阮三娘的心思，平婆朗声笑道：“明儿个我放老大一天假，陪你去城里买东西去。来不及做衣服就买两匹布回家，糕饼果子，猪肉酒水都要带上一些。然后让老大陪你住一宿，赶在中秋节头一天回来就行了！”
　　说着平婆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钱袋，递给阮三娘笑道：“这些钱应该是够了，若是看上了什么新式的头饰也给自己买一付。都是崔家的媳妇儿，也不差什么！”
　　最后一句话感动的几乎让阮三娘夺眶而出，她深吸一口气狠狠地点了点头：“娘，您放心吧！”
　　平婆又交代道：“明天一大早你们就动身去城里，我也不交代给你了。只有一样你记得，这钱不花完了就不要回来。你回娘家不只是看你爹娘，也要让你爹娘看着你过得好不好！”
　　阮三娘打开钱袋看着里面的‘巨款’，复杂的看着被一堵墙隔开的二房。
　　如果没有那一位的对比，是不是自己的窘境婆婆永远也不知道？如果没有那一位的懒惰，是不是她也发现不了自己也需要休息？如果没有那一位的花俏，也不会发现自己也可以不用那么素净朴实。
　　程婉瑜，你对我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第二十章　购物

　　阮三娘虽然心里说不出对程婉瑜是什么样的感情，但这不影响她去城里购物的心情。
　　天不亮就去厨房置办了早饭，然后欢天喜地的跟着崔西斌去了淮州府。这么一来一回起码需要两天，中间在淮州府住一宿。
　　崔西敏听说大哥大嫂去了城里，还不是为了给家里面置办过节的东西。而是为了让阮三娘回娘家的时候能够体面一些，这不免让她暗生闷气。
　　自己是亲生闺女，她娘就从来不想给自己置办点嫁妆。自己别说跟程婉瑜比不了，现在就是阮三娘这个窝囊废都跑到自己前头去了。
　　一个出嫁的闺女回门过节，至于要她跑到淮州府去买东西？西凉河虽说地方不大可物件齐全，什么东西没有？
　　崔西敏却是忘了，西凉河所有的也不过是一条不长的菜市街而已。一家打铁铺子、一家豆腐坊、一家杂货铺、一家酒肆、一家米铺、一家肉铺也就没了。
　　他们家就算是想买些什么，近一些的就去河对岸的东凉河。或者是每月初一跟十五在清风寨与东西凉河的三岔路口处开的集市。
　　平婆自打程婉瑜进门才意识到这些年对大儿媳的疏忽。加上她心善能够像人所想，知道因为没有子嗣阮三娘不仅在婆家缩手缩脚就是回到娘家也会被姐妹们笑话。
　　所以这一次要给阮三娘一个体面，索性回了娘家就要置办的丰富一些。也让阮家的姐妹们瞧一瞧，她阮三娘没有孩子一样在婆家过得不错。
　　当婆婆的有这份气量，莫说在西凉河就是满打满算在整个北郡平婆也算独一份。
　　程婉瑜上辈子作恶多端，平婆活的时候可是一点苦没有吃到。有平婆莫名其妙的护着，崔西敏即便再看不上程婉瑜也从未动了休妻的念头。
　　之后若不是程婉瑜做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发指难忍，也不至于让崔西敏休妻另娶。
　　所以当女儿的不理解母亲的做法，可当媳妇儿的程婉瑜到能明白平婆心里的苦衷。
　　她见阮三娘一大早离开家心里就明白过来，一样是儿媳妇平婆不好厚此薄彼。
　　家里的活儿程婉瑜没有一样能插手的，想着过不了几日就要过节了。程婉瑜领着小翠去河边住的渔夫家里去瞧瞧，先给几个钱做订金等到八月十五那日让人送来新鲜的鱼。
　　所谓无鱼不成席，家里人向来不在意这些少不得要她来打算。
　　程婉瑜的大驾光临让王二受宠若惊。第一是程婉瑜实在是艳名远播，美艳动人又家境富裕且还是程家唯一一个女娃娃。第二则是程婉瑜与崔西敏的孽缘令人津津乐道。第三更是因为她嫁过来引起的两次轰动，一次是买下曲大丫第二次就是平婆为媳妇儿出头。
　　所以当全身破烂夹杂着鱼腥味的王二在自家院子里瞧见像个仙女一样的程婉瑜走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傻掉了。
　　程婉瑜今天穿的比较素净，跟平时穿的各种红色不一样。白色为底绣着青鸾鸟，头上斜插着一根玉簪子。耳朵上带着小巧的玉坠，趁着素净白嫩的脸以及越发红润的唇。
　　身后跟着黑壮高大的小翠，在她的衬托下更显得程婉瑜小巧娇弱惹人怜爱起来。
　　王二殷勤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不是给程婉瑜搬凳子就是让自己的婆娘给她倒水。在价格上也给程婉瑜一个低的让他婆娘跌掉下巴的数目，气的他婆娘几次要发火。
　　“崔**奶！”王二笑的谄媚，他一个渔夫每天风吹日晒的哪里有机会跟这样的高高在上的小姐打过交道。
　　生怕自己说话声音太大，将细嫩的她吓跑了。
　　“王二哥不用客气，叫我程九娘就好！”女子的闺名不好让外人叫，她更不愿意跟崔西敏沾上一丝的关系。那还不如叫她在娘家齿序，上有八个哥哥叫九娘也不为过。
　　“那好，九娘你们家可还准备了肉？我家邻居最近要杀猪，村里人还不知道咧。你若是想买，我领你去看看。我们是老邻居了，保证给你一个公道价！”王二的话让程婉瑜心动，笑着跟着他走到了隔壁。
　　王二的邻居从未养过猪，去年破天荒的养了六头。可把这两口子累坏了，要买粮食要打猪食草。见到王二领来的买家，还是程婉瑜两口子欢喜的合不拢嘴。
　　薛宝是个精明的，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婆娘是个闷嘴葫芦不会与人打交道，这方面少不得要他来与客家周旋。
　　此时已经快到晌午，程婉瑜站在我王二家的墙头这边刚好可以看见猪圈里的猪。
　　只不过这边地位位置虽高一些可还挡不住周围没有遮盖物。不一会就晒的程婉瑜额头冒油，忍不住抬手遮阳起来。
　　“这个猪倒是挺肥的，薛大哥我要定这个猪。两个后腿、一扇排骨、十斤五花肉再把脖子上的肉留给我。”程婉瑜交代的时候发现，王二不知道打哪里折了一根树枝。站在她身后举的高高的替她遮挡阳光。
　　程婉瑜不好意思让人家受累，毕竟他不是自己的家奴。
　　从高坡上下来，程婉瑜似乎听见了王二媳妇儿叨咕了几句什么。她也没在意，隔着墙交给薛家两口子定钱，就领着小翠回家了。
　　到了家程婉瑜告诉平婆，她已经订了鱼跟猪肉会提前一天送过来。
　　平婆并没有很开心，淡淡的点了点头。见到娘亲没有给钱的意思，崔西月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了。
　　傻子！马屁拍在马蹄上了吧？我娘可是很节俭的，又不是过年要你买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哼！就算白吃了你的东西，也不会说一句孝顺的。
　　众人正在吃午饭，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喧哗。是薛家媳妇儿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平婆见状放下筷子热情道：“大妹子？可吃了饭？有什么事儿么？”
　　薛家媳妇儿看见这一大家子，尤其是程婉瑜还在边上。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是王二两口子吵架了！”
　　平婆一家人愣住了，王二两口子吵架了关他们家什么事儿？
　　薛家媳妇儿看着程婉瑜，有话说不出的样子。后者明白过来，开口问道：“可是因为我还价太低了？”
　　平婆这才想起来，平时买条鱼可没有今天儿媳妇买的便宜。
　　见到卖猪肉的薛家媳妇在这里，假装批评程婉瑜：“都是乡里乡亲的，何苦讲价讲的那么低。”说着扭过头，对薛家媳妇道：“我这媳妇儿娘家生意大，所以最会还价了！”
　　薛家媳妇苦着脸，难为情道：“不是！是王二媳妇儿哭闹着说王二看上了你家儿媳妇。两口子正因为这件事儿打架呢！”
　　而且因为王二给程婉瑜价格低了很多，又殷勤的替她遮阳。这个举动让从未得到过王二温柔关心的婆娘大吃飞醋，哭闹不堪让周围邻居看了笑话！

　　☆、第二十一章　一战成名

　　第二十一章
　　程婉瑜惊呆了，这件事儿也太奇怪了吧。自己什么也没做啊，怎么就能牵扯上自己？
　　看见平婆狐疑又不信任的眼神，程婉瑜下意识的推脱：“我只是去买鱼啊，什么都没说。”
　　小翠站在门口猛地点头给主子作证，即便如此还是不能消除崔家人的疑虑。
　　尤其是崔西月愤慨又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人家指名道姓说起你还不是有问题？”
　　平婆冷声道：“老二家的，你跟我这去王二家去一趟。孰是孰非到时候就明了了，省的旁人嚼舌根头！”
　　这顿中午饭是不能吃了，崔明作为一个公公自然不好去看儿媳妇的笑话。阮三娘又不在家，自己的闺女又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崔明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走到门口见到程婉瑜招呼小丫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翠返回去，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村子里的人有些不明白的看着这一家子往街口，还有人笑着打听问候。
　　薛家媳妇儿也不好多说，平婆却一副明朗的样子。生气又无奈的高声道：“还不是王二媳妇儿魔怔了？我让儿媳妇领着小丫鬟去订鱼，儿媳妇是个降价厉害的。王二见她是新媳妇以为是我这个婆婆为难她，好心抹了钱却让她媳妇儿生了气。这会子正跟她那人掐架呢，我这给他们家送钱去。”
　　程婉瑜不得不佩服平婆扭转乾坤的功夫，同样一件事儿到了她嘴里还真就比薛家娘子说得好听。
　　平婆扭头盯着薛家娘子，语带威胁的问道：“薛家妹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会儿事？”
　　薛家娘子面上一红，心里直打鼓。心说这个平婆还真是会说话的，面上露出了惭愧之色点头应声：“是这个理儿，是这个理儿！”
　　到了王二家附近，已经有不少人在看热闹了。有那嘴碎的眼红的妇人见到程婉瑜也跟着来了，阴阳怪气的对平婆道：“平婆，你咋把你那天仙一样的媳妇儿领来了？一会儿王二媳妇又该生气了，哈哈哈哈哈！”
　　平婆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回嘴：“我这媳妇儿是个宝，我走哪都喜欢带着她。你们都没有我有福，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在身边。”
　　说话那妇人嗤笑，还想说什么就见到程婉瑜眼睛好似射出刀子一般。想到她那恐怖的八个哥哥以及爱女如命的爹娘，也就不敢当面对程婉瑜说笑了。
　　进了院子，见到王二媳妇儿披头散发的坐在墙根底下。王二则是坐在堂屋的门槛上，周围有几个相熟的乡亲在劝和。
　　见到平婆领着程婉瑜进来，纷纷让出一条路。
　　不用自己的婆婆说话，程婉瑜率先走上前将一串铜钱放在王二媳妇面前的地上。
　　然后柔声的说到：“是我不懂事，满心以为讲价可以得到长辈的欢心。没想到是王二哥心善，以为我们家短了银子过节。还请嫂子不要怪我，别生我的气！”
　　听见程婉瑜说的话，众人也愣住了。这明显就不是王二媳妇所说的版本，听着怎么像是另一回事儿啊！
　　王二媳妇是个执拗的妇道人家，此时钻了牛角尖出不来哪里看得上这一串钱？
　　她抓起面前的一串铜钱，狠狠地摔在了程婉瑜的脚下。面露狰狞恶狠狠的说道：“谁稀罕你的臭钱？你当着我的面勾搭我男人，你还想用银子打发我？”
　　周围人立即倒吸一口气，这样的戏码就是说书人都未必想得到啊。
　　平婆欲上前与她争辩，被程婉瑜的一个手势阻止住了。
　　只见程婉瑜气定闲和的抱着胳膊，笑眯眯的看着王二的媳妇道：“你说我看上了你的男人？”
　　王二媳妇儿梗着脖子应声道：“没错！你就是看上了我的男人，你**他！你不要脸！”
　　“噗！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再给王二脸上贴金？”程婉瑜满脸的讽刺，说的王二媳妇儿摸不着头脑。
　　“就凭他？我们两个人初次见面，我就会看上他？而且在他身穿破烂衣服，浑身上下臭气熏天的时候，我看上他？”程婉瑜脸色变得阴郁，却又盛气凌人：“你当我程婉瑜没见过男人？你这是在侮辱我！就凭他，若不是我父母教我与人为善的话我会与他说话？”
　　说完面露鄙夷，颇为狂妄的居高临下的看着王二的媳妇儿：“在我们程家，这种三等的家奴是不可能跟本小姐搭上话的。”
　　这话有些损，说的王二十分的没有面子。他又不敢骂程婉瑜，毕竟他是一个苦哈哈人家是大小姐。而且人家说的是实话，若是没有今天的机会他也不会跟人家攀上话。
　　“你，你没有**他。那也是他不要脸，他给你献殷勤，就是不要脸！”王二媳妇憋的满脸通红，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她坚信，两个人就是有不要脸的事儿。
　　“哈哈哈哈！真是好笑至极！”程婉瑜仰头大笑，将本要再开口骂人的王二给憋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他喜欢我，所以给我献殷勤？真是蠢啊，真是蠢货！王二一身的本事，如今过得依旧落魄，看来都是你这个不会持家的女人给闹得！”程婉瑜见到王二媳妇一脸的疑惑。
　　虽然心中生气，但还是解释给她听：“给我献殷勤？不就是帮我引荐了薛家卖肉给我？不就是折了一根树枝给我？还有便宜了几文鱼钱？我程婉瑜会因为这么几文钱而心生感激？真是笑话！”
　　王二媳妇儿此时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反而对程婉瑜那句：王二一身的本事，如今过得依旧落魄，看来都是你这个不会持家的女人给闹的。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见到偏执的王二媳妇回复了正常，程婉瑜这才放心下来。
　　“我是什么人？我是崔家的儿媳妇，崔家在西凉河好歹也算是大户人家。一年之中在你们家买鱼的次数不会少。而且我娘家程家，人口众多又没有自己的鱼塘。每年需要大量的新鲜的鱼，这些平时都会在集市上买的。试问，如果我说一句话。程家从此就在王二这里买鱼，你们家一年可以多赚多少钱？”说到这里，程婉瑜不做声了。
　　周围的人已经明白过来，人家王二便宜给程婉瑜的鱼价是怎么回事儿了。
　　现在闹出这么一通，程婉瑜会在王二这里买鱼那才叫怪了呢。
　　王二媳妇瘫在地上，喃喃自语：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
　　见到周围看热闹的人很多，程婉瑜顿了顿大声道：“旁人都以为我死命缠着崔西敏，明知道他与曲大丫两情相悦依旧要横刀夺爱。”
　　听见程婉瑜第一次将自己的事情剖开，众人都静静地听她继续说下去。
　　“没错！崔西敏论长相、家世、前程都配不上我。可我的命是他旧的，我以身相许报答他有什么错？难道曲大丫会比我更漂亮？比我的娘家助力大？比起他的前程跟我娘家的荫蔽，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报答？”
　　程婉瑜的话，众人也都点头默许。这话不假，曲大丫跟程婉瑜比不了。两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天一个地！
　　曲大丫长得也俊俏，可常年干活又黑又瘦在俊俏也平凡了一些。
　　程婉瑜被程家捧在手心里供着，水葱一般的水灵灵的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惹人喜爱。
　　另外程家什么人家？谁不想给程家做亲家，而且程婉瑜的嫁妆多的让人红眼。
　　平婆也是今天才知道儿媳妇是这样的打算，可惜一片好心付之东流了。
　　“你们都当我是那不要脸的下贱人，看见别人的男人都要往上贴？今日我若不说清楚了，哪天我去打坛酒是不是也有人要闹一场？”程婉瑜气哼哼的。
　　“今日我就说清楚了！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崔家，也是心甘情愿给崔家做媳妇的。我给崔西敏做一年的媳妇，若是一年之后他还是不愿意。我程家闺女也不是没有脸的，我走人便是。不管旁人说什么，我且报了当年的救命之恩。就此，也算两不相欠了！”此时见到小翠出现在人群的后面。
　　冲着小翠一招手，小翠走了进来。
　　“我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大家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平日里田间地头没少拿我取笑，我知道的也好不知道的也好，过去的事儿就揭开不算。今后我若再听见别人背后对我说三道四，别怪我程家九娘跋扈。今日立此，若有人再招我，且看这根叉子的下场！”
　　说着程婉瑜素手一指，小翠倒举一只四齿的木叉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