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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真是孩子心性啊，小瑾。
　　“让让……让让……”
　　小身板努力挤开人群，挤到那令众人惊叹唏嘘的场面前。
　　“哇，好厉害。”
　　“这女人，莫不是走了什么运，那么难套中的东西都能让她一次套到，啧啧……”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响起，语气间夹着不少羡慕。
　　这时，温瑾才发现原来正在搞一个游戏，那种套中免费拿走的小伎俩。地上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货物，再望那摊主，是个外域人，怪不得能比一般的摊贩更吸引人呢。
　　只是，人们羡慕嫉妒的人正背对着他，那背影看着还有些熟悉。
　　“小姐，这是你套中得到的礼品，请收好哈。”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尧：听说你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温瑾：（叉腰）>_<
　　萧为：嗯，我是那泥
　　温瑾：∩_∩
　　顾尧：……打一架吧。


第25章　手饰
　　摊主笑得有些肉疼；　这女人怎么这么会套？一套一个准；　一晚下来她还卖什么？弄个小游戏本就只是为了起到吸引顾客的作用，很多人手都残得很；　与其想通过免费套走，其实最后大多都会选择直接买。
　　但是，从遇到这个女人开始貌似她就只赚到了些许买套圈的钱？！
　　太欺负人了是不是……
　　“多谢。”女人低沉的嗓音透了过来，直叫身后的少年呆住。
　　“顾、顾尧？”既惊喜又惊讶的语气。
　　顾尧僵住身子，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想见到他；　但很快便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微微转过身，不着声色地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和今天见到的没多大变化，只是手里多了串冰糖葫芦，以及脸上来不及收回的笑容。
　　他惊诧地看着她，但很快便转为疑惑。
　　“顾尧，你——”
　　“姐姐……”怯怯的一道嗓音从女人身后传来；　温瑾看不到那声音的主人，顾尧太高了直接挡住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小瑜？”顾尧侧了侧身子低眸望向伽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温瑾看到了她身后的人，浅蓝色的眼眸散发着忧郁气息，里面的怯意若隐若现，惹得女人直接抚摸了他的头以示安慰，那眉目间柔情是他不曾见过的。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她不来救他了……
　　少年眸里的光亮暗了下去，惊喜不再；　鼻头忽然泛酸，温瑾咬了咬唇瓣，嘴里残留的糖葫芦甜味突然就变得苦涩起来。
　　“诶……劳烦让让……”
　　萧为那谦逊有加的态度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提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成功挤到温瑾旁边，见他耷拉着脑袋，又望了眼摊前那抹难以忽视的身影，两人这情况虽诡异，但并不难理解，心思转了转，买来一打套圈，对温瑾说：“小瑾，你想要什么？萧姐姐给你套来，帮忙拿一下这些。”
　　话落，萧为直接把袋子都堆到温瑾怀里，同时也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啊？哦。”温瑾对上萧为跃跃欲试的目光还有些错愣。
　　“说吧，你想要什么？我保证不给你丢脸。”
　　女人说的一脸肯定也很豪气霸道，但在温瑾眼里却没有半点说服力。
　　被小瞧的目光落到萧为脸上一顿火辣辣的，“你就直说吧，要什么？”
　　“唔……”温瑾不好意思拂了她的好意，扫了扫地上的小巧精致的物品，突然眼前一亮，叫道，“我要那个。”
　　听到少年明显上扬的尾音，顾尧和萧为同时看向他所指的方向。
　　外域引进来的东西多少都会有那么点特别，正中央最远那个位置，也是最难套到东西的。
　　那是一个手饰，最显眼的便是上面被打磨得十分精致的几片古铜色枫叶金箔，隔着几颗颜色相衬的琥珀琉璃珠子，一同被串在一条不知用什么材料编制而成的亚麻色小绳上，小绳绕了两圈不仅好看还能防止上面的珠子和枫叶掉落，整体上给人一种精致的厚重感，像是经过了历史沉淀凝聚而成那般。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屎黄屎黄，看着就难看。顾尧心想。
　　“是那条手饰么？”萧为凑到少年跟前问道。
　　“嗯，喜欢。”温瑾软软的声音打断了顾尧脑海中的腹诽，引她一个侧目，重新把目光落到那条被她嫌弃的手饰上。
　　“那好，看你萧姐姐怎么把它套到手。”
　　萧为摸了摸他的秀发，视线有意似无意扫过摊前的的人影，勾起一抹笑。
　　顾尧沉默不语，只是紧了紧手中的剑柄。
　　萧为装腔作势酝酿了一番，许是因为第一次玩，第一个套圈的结果有些惨不忍睹，一个都没中，连个角都没有碰到。
　　人群里一阵唏嘘，温瑾没说话，只是眼里的期待少了一分。
　　她又连连抛出几个，不知是因为人品问题还是怎么地，五个套圈只中一个，而且还是那种很近的，战绩可以说是烂到渣了。
　　顾尧站在一旁，双手环胸，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嘴角那抹嘲笑意味却被正好抬眸的女人捕捉到。
　　和小瑾相处了两个月的女人，顾尧是么……
　　“萧姐姐，你技术烂到渣了！我来随随便便都比你强，给我，我来！”温瑾简直要被气得半死，他就没见过这么手残的人，直接把套圈抢了过去，挤开萧为的位置，直接瞄准他看中的手饰，直直抛出去。
　　哐啷，很轻微的一声，然而下一刻，人群里却爆发了无情的哄笑，直把少年的脑袋笑得抬不起来。
　　那飞得十万八千里远根本不在范围内的小小套圈孤零零躺在框外，貌似在暗讽某人的自大吹嘘。
　　顾尧假装咳嗽一声以拳抵唇，神色不变的看着那快低到地上的脑袋，然而眼里却险险漾出了笑意。
　　“没事没事，这位小公子，第一个通常都会失手的，常有的事。”
　　好半晌，摊主不得不出声安慰道，有些尴尬，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见那么快就被打脸的事，而且对方看起来还是个未出阁的公子。
　　“好了，多大的事，不就丢出圈外了嘛？。〃
　　萧为把套圈夺了回来，再次丢出去的时候表情都凝重认真了不少。
　　这一次，女人的技术明显要好很多，渐渐地，手中的物件多了起来，但是少年中意的那个手饰依然稳妥妥躺在那里。
　　最后一个圈。
　　“加油。”
　　温瑾屏气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嗓子简直要跳到喉咙里了。
　　啪嗒一声，套圈落了下去，却在半路被另一个套圈截了糊先一步套住那个手饰。
　　这下是两个套圈同时套住。
　　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到那个半路截胡的女人身上，眼里多多少少有着不认同。
　　半路截人胡不道德啊。
　　萧为没说话，站在原地身姿挺拔，似笑非笑地看向顾尧，倒是温瑾憋不住开口问，“顾尧，你……”
　　“老板，烦请把那串手饰拿过来。”
　　顾尧仿若未闻，直接接过手饰，带着错愣的伽月转身离开。
　　“顾……”尧
　　温瑾下意识叫出声，跨出了一步却又在下一刻堪堪停下，心里的委屈刹那间泛滥成灾。
　　见此　，萧为嘴角边的弧度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瑾：嗯……我jio得萧姐姐挺好的（｀Δ？）
　　顾尧：……（　＿　＿）ノ｜壁


第26章　绝子汤
　　“主子？”
　　柳意跟着萧承后面；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　顺着她的目光疑惑看过去。
　　“这是……”伽月？
　　不远处的人影正是伽月，一袭青衣长袍；　乌发束着白色简朴丝带，一改在醉乡苑里的妩媚妖艳，凝眸淡意正一脸期盼地望着跟前的女人。
　　准确来说，是女人手中的花灯。
　　花灯，很精致很美；　是时下男子都喜爱的。
　　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中几乎倒映出灯里熹微的光芒，从女人手中接过时眸里像是碎进了璀璨耀眼的星光。
　　温柔又迷人，是她不曾见过的。
　　柳意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压猛地下降，紧接着就听到她家主子恶劣嗤笑：“去，叫人砸烂那个小摊，还有——他手上的灯。”
　　“主子？”柳意不明所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砸人家的摊？
　　“嗯？”萧承眼神眯了眯，尾调明显带着不悦。
　　“是、是！小的马上去办！”额上汗津津。
　　柳意很快就带人来；　约莫五六人，就在顾尧和伽月前脚刚走那刻气势汹汹猛地操起一旁的凳子用力砸向那个小摊。
　　噼里啪啦一阵响，小摊主被揍的鼻青脸肿，躲在在一旁瑟瑟发抖，精致的花灯碎了一地，被砸得稀巴烂。
　　顾尧没有想到萧承居然敢当众闹起来，眉头紧皱，看着面前一排凶神恶煞的女人；　慢慢把人护到身后，目光冷凛地看向不远处的萧承。
　　萧承扫过伽月畏惧的脸色，嘴角的弧度扯得更大，眼角上挑透着轻蔑。
　　“动手。”
　　一声令下，面前的女人们纷纷动起手来。
　　由于对方人多，加上今天是花灯节，街上不少人在看好戏，等到顾尧把人都揍趴时，转头发现伽月已经不见了。
　　低骂一声，一脚把揪在手里的人踹飞，着急地冲进人群里慌张四处找。
　　昏暗的巷子里。
　　一盏花灯被人一脚踩烂，残破地躺在地上，里面若隐若现的灯光随着夜里的风摇曳直至熄灭。
　　“我的灯……”
　　伽月神色哀伤地看着女人一脚一脚撵碎，想要伸手去挽救，但手臂却被女人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蓦地，背后一疼，紧接着身上抵上一具火热的躯体。
　　裙摆被撩起，女人的大手抚摸上他的大腿，一路向上。
　　伽月慌了神，以前那些屈/辱不堪的画面逐渐浮现脑海，顿时失声尖叫起来，“放开我！混蛋！放开——”
　　这一次的反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萧承脖子不小心被抓破一道口子，火辣辣疼。
　　“你是不是被她碰过了？！”
　　女人嗓音低沉阴鹜，黑暗里死死盯着他的双眼，手上不自觉收紧。
　　伽月肩上一疼，柳眉拧紧，微敛着眸没有看她，“你弄疼我了，放开！”
　　“我他娘问你是不是被她碰过了！回答我！”女人一声低吼把伽月吓愣，下颚被掐住迫使他不得不看向她。
　　不知哪来的勇气，伽月无惧无畏看进她阴霾的双眼，挑衅说道：
　　“是又怎样？我和她不仅碰过，还……睡过，嘶——你！放……开……”
　　伽月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一时间脸色如绞，痛苦至极。
　　“贱人！”
　　萧承脸色勃然大变，眼里的凶狠憎恨直接化为行动，掰/开他的双腿，发了狠地一下一下把人撞到墙上。
　　“竟敢给我偷人！你在找死——”
　　“萧承！你给我放开，不要碰我！唔——”
　　伽月在叫骂着，突然痛苦闷哼一声，浑身发抖，冷汗直冒，他能感受到自己下面正在流血，大片大片顺着大腿内侧一直往下流。
　　萧承僵住，伸手一摸，满手的血腥——
　　瞳孔骤缩。
　　“你怎么了？”萧承望着面前的脸色惨白的人，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带着一丝颤抖。
　　“痛……”
　　伽月昏迷前隐约间听到有人在喊他，他睁开眼看看是谁，可是眼皮好重，视线越来越模糊……
　　下一刻，陷入一片黑暗——
　　等到再次醒来已是翌日傍晚，微凉的秋风吹进窗台，拂开床上男子额上的一缕秀发。
　　“呃——”脑袋有些许不清醒，隐约间门外传来女人争执的声音。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看我不弄死你？！”萧承怒火中烧直接揪起大夫的衣领伸手就要打下去。
　　却在半路被人接住，顾尧卸了她的力道，逼得她酿跄后退两步。
　　“够了，姓萧的！”
　　“姓顾的，你算老几？伽月是我的人，我要他生就生，要他——”
　　“咳咳——姐姐……”
　　屋里突然传来男子虚弱的声音，门外两个女人脸色一变齐齐推开门冲进去。
　　“小瑜，你感觉怎么样？”顾尧首先走到伽月的身边，暖声问道。
　　“我没事，姐姐。”伽月回她一笑，脸色苍白。
　　“姓顾的，你走开！”萧承黑着脸用力推开顾尧，想到那个消息，一时激动得不知手脚该怎么放才好。
　　伽月面无表情看着她，抿着唇角，仿佛眼里没这人一样。
　　“这位夫郎，你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你和你妻主就该节制下，知不知道这孩子差点就没了啊……”
　　大夫走到他跟前直接忽略床边的某女，语气颇为责怪，见伽月一脸错愣脸上瞬间失色，以为被吓到，又开口道：“不过，我已经帮你稳定了胎气，这是安胎药，注意调理就行。”
　　谁知话音刚落，床上的人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一把打掉大夫递过来的药包。
　　“什么安胎？！我喝了绝子汤怎么可能会有孩子！你一定在骗我——”
　　霎那间，顾尧看到萧承脸色甚至比伽月还要苍白。
　　“你说……绝……子……汤？”
　　萧承艰难苦涩的嗓音透着难以置信，视线落到他泪流满面的小脸上，对上他憎恨厌恶的目光，呼吸一滞。
　　绝子汤，顾名思义，喝了不可能会怀上孩子，他怎么狠心，怎么狠心……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伽月喉咙发噎，尽管如此还是努力勾起一抹难看的笑容，一字一顿道，“指望我会给你生孩子？别笑死人了，萧承，谁会给一个杀死自己双亲的仇人生下后代？”


第27章　恩怨
　　“你！”萧承眸底寒霜遍布；　手松了又紧；　手筋凸起，换做平时他要是敢这样对她说话；　她铁定给他颜色瞧瞧。
　　“绝子汤？”大夫喃了喃，眉头紧皱，“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把自己一生都搭进去，这很可能就是你最后一个孩子；　不管你俩恩怨如何，我还是劝你一句，好好珍惜这个孩子。”
　　“我不会要这孩子的！大夫，给我抓把堕胎药。”
　　“你敢？！那是本将的孩子！”萧承目眶眦裂瞪着他，单手掐着他的下颚。
　　她真想就这样掐死他算了！
　　“咳咳——”伽月脸色涨得通红，却依然倔强地回视她，说出的话字字带刺，“我；　楼伽月……死都不会…给…仇人生孩子。”
　　“仇人？我杀了你双亲？”萧承怪异反问一句，死拽住他的双肩，狭眸里恨意横露：“你怎么不问问你那贪婪没人性的爹娘如何害死我那一千个姐妹惨。死在赤焰山！怎么不问？啊？你爹娘那是罪有应得，死的活该！我萧承没把他们活。刮把首级挂在城门曝　。尸三天三夜就已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不可能！你撒谎！我爹娘不可能会这么做！你在骗我——萧承你这个疯子！”
　　伽月崩溃地捂着双耳，眸里一片湿润，他不相信他爹娘会这样做，他不许她如此污蔑他们，然而；　捂着双耳的手被女人扣住，一点一点掰开，逼着他：
　　“怎么不可能？要不是你那贪财没人性的爹娘收了戎狄人的钱财把我姐妹们的行踪透漏给她们，我那一千多个姐妹会无缘无故死在戈壁里？我萧家军护着你们那个破村庄，到头来你们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啊——现在还要杀了我的孩子，楼伽月，你到底……有没有心！”
　　“不——”
　　随着女人竭斯底里的质问，伽月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一阵剧痛袭来，疼得他眼前一黑。
　　“你做什么？！病人现在怀着身孕，不宜受到激烈的情绪刺激，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大怒气？还想不想要他肚子里的孩子了？”
　　大夫见人晕了过去吓得赶紧扶住人号了下脉，幸好不是什么大事，转头责怪地瞪了一眼萧承，她不过是出去了下，一回来屋里怎么就这么大一股火药味？
　　“他怎样？有没有事？”顾尧直接把那魔怔的女人掀开，扶住男子瘦弱的身躯，担心问道。
　　“他没事，就是受惊过度，抓几副药吃吃就好。”
　　“多谢大夫。”
　　送走了大夫后，顾尧偏过眸望向站在床尾死咬牙关的女人，目光触及那死死握紧的手，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传闻萧家军是一支能骁善战的队伍，以一敌十，征战塞外，所向披靡。两年前突然传来噩耗，震惊朝野，萧家军其中一支分支队伍在与主部队汇合时突然失去了踪影，主队迟迟等不到人回来，派人去找，却在黄沙戈壁里发现了她们的残骸，整支队伍被人用岩石活活砸死在戈壁沟里，脑浆迸飞染白了那黄沙，血流成河，无一生还。
　　走廊外。
　　萧承收拾好情绪，看着顾尧直接开门见山，语气一如既往的狂妄，“姓顾的，伽月我会接回府里，这个孩子他必须得生下来。”
　　顾尧沉默。
　　“姓顾的，你他娘耳朵聋了？！”萧承揪住她的衣领，恶狠狠吼道。
　　“你是看上他肚里的孩子，还是……他这个人？”
　　说到这，顾尧垂下眼皮，眸色阴沉地看着她，他身上的那些痕迹她不是没看到，这个女人一直在伤害着小瑜，他们之间的恩怨她无法插手，也没资格插手，但若是他的意愿，无论是什么她都只会站在他这边。
　　“姓顾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