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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芳菲尽(陌上云栖)-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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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手拢回衣袖,轻笑一声,回过头看安安:“能一回府就去书房,而不是回卧房躺床上休养,这证明他还没有伤到那种严重的地步。”我说着便折身往屋里走,心里一片凉意。高衍,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回来就直奔书房,既然如此,那你前几日还夜夜回来跟我装什么恩爱夫妻?
烛火摇曳,火盆烘烤着的屋内暖融融的,我却觉得有一种透心的凉意,人和人本来就不可能完全避免猜忌,可如果这人是你的爱人,那就不一样了。这种猜忌带来不的不仅是隔阂,更是伤害。
呆坐着桌前胡思乱想,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蜡烛燃尽。安安要换一根,被我拒绝了,思考的时候也许黑暗更有氛围。安安大概在外间已经熟睡了,我悄悄站起来往屋外走去。伸手触及冰凉的门销,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木门缓缓打开,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我蹙了蹙眉跨出去,站在回廊上仰望夜空。微泛紫红的夜空只有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寒风萧瑟,我紧了紧衣领,突然感觉背后一阵风刮过,便落入了一个坚实而温热的怀抱,顿时将寒冷隔绝。
“冬夜寒冷,为何跑出来吹风?”高衍低沉的嗓音徒然传入耳畔,我嗅到浓浓的酒气,回首蹙眉看他,黑暗中他一双深邃的眸子熠熠地看着我。
顺着他的手看去,他居然握着一只酒瓶。我劈手夺过,便将酒瓶往旁边地上掷去,清脆的碎裂声在夜晚尤其响亮。
“你不要命了!受伤了,大冬天的还喝什么酒!”我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怒火。
他一笑,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身体的伤病不算什么,若是心病了,才是堪忧。”他说着一双有力臂膀已将我抱起,我一惊,随即感觉已坐到了一个温热的躯体上。
他坐在回廊上,而我则侧坐在他腿上。他身量较高,这般坐着我们二人的头正好离得极近,很多天没有这么亲近,这种感觉熟悉又暧昧。
惊闻碎裂声赶出来的安安正好看见这一幕,急忙知趣地退回屋里。我挣了挣想要跳下去,高衍却紧紧搂住我,将头埋在我肩窝:“别走!就一会儿!”呼吸间浓浓酒气,“你不肯先向我低头,我便来寻你。”他含含糊糊地说着。
我心里一软,搂住他的头,将脸轻轻挨上,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低低说道:“他们说我薄嗣,不该专宠你,我偏只要你!”他说的话,三分醉意,七分清醒。
我身子一僵,不知如何作答。记得他说过,他从来不会醉,今夜是例外吗?
他直起头来,灼灼的目光看向我。我叹了口气,心底募地一疼:“你身上有伤,为什么还要喝酒呢?”
“没事,一点小伤。我归心似箭地回来,只想见见你。可我又怕回来了,你会以为我故意受伤让你心疼我......我还是回书房吧!”他迷迷糊糊地说着就想站起来,可复又坐下,不知是真醉了还是要睡过去,头重重地耷在了我肩上。
他的话让我心如刀割,鼻端一阵酸涩,见他不再动作,沉
沉的身躯直压得我快要喘不过起来。我感觉有些异常,急忙摇他:“高衍!高衍!”他还是没有反应,我急了,连忙喊人。
忙活了大半宿,先是喊人把他抬回床上去,然后又找大夫。着人把煎药的炉子搬到了我们住的地方后,我就亲自守着炉子给他煎药。
他其实伤的不轻,后背有一道不浅的刀伤,触目惊心。再加上受了风寒的缘故,一整夜,他都额头滚烫,烧得满脸通红,浑身烫得像块烙铁。大夫猜测有可能是昨晚夜袭时受寒,我心底有些惴惴,其实,也有可能是他前几天在地上睡的缘故。
和他认识这么久以来,从没有见他病得如此严重,不对,准确说是根本没见他生过什么大病,倒是他受伤是常事。似乎在我心里,他永远不会倒下,永远是我最坚强的依靠。
我让安安将脸盆里倒满酒,然后让旁人都退下,自己用浸透酒的毛巾帮他一遍一遍地擦拭身体。又一次细细擦拭过他身上缭绕的伤口,内心的疼痛像是抽丝剥茧般一点点暴露。
他本是天潢贵胄,可一朝宫变,乾坤逆转,背负祖辈父辈众望的他,只能凭借一身热血创下不世功勋,夺回皇位。
思绪回到数年前,那一年,乌月离被灭。在草原上,有一个烛火摇曳的相似夜晚,坐在营帐中的他也是这么任由我给他擦洗伤口,只不过那道伤口是我亲手刺上的。如今那里还留有一道浅褐色的伤痕,我轻轻抚上,手不禁微微发颤。我那刀失了准头,其实是刺向了肩窝,如果再偏一点点,也许他就......他当时就不怕我刺准了?难道说爱得愈深恨得愈烈,身体的痛哪怕能掩盖心痛的一分,也是好事。
这么想着,泪水顿时悄然落下。爱恨纠结得够了,如今在一起还要相互折磨,这是何苦呢?
他身体终于不那么滚烫了,我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用毛巾浸酒水搭在他额头。后半夜的时候,他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只是一直睡得很不安稳,像是梦中也在担心着什么。
剑眉一直紧蹙,我伸手想将他的眉头抚平,只是徒劳。听他呓语道:“粮草......”我哭笑不得,摇头低叹了一声,将他额上的毛巾取下放进盆里濯洗,又听得他迷迷糊糊说了一句什么。
将毛巾重新放回他额上,他摇了摇头,毛巾滑落到枕上。我扶住他的头,明知他听不到,还是板起脸来吓唬道:“不许乱动!不听话要打屁股!”用他曾经跟我玩闹的话来训迷糊中的他,有点想笑,心里酸酸软软的,对他的怨恼都化作了绕指柔的绵绵心痛。
“别走......你说过不走......别走......”他不知梦到了什么,一直在重
复这两句,眉头蹙得更紧了,“素华......别走......”
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我恍然明白,顿时心中满满的苦涩都化作了甜蜜和怅然。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凝视着他熟悉的面庞,泪水又模糊了视线,只能用浓重的鼻音重复说着:“我在这里,我不走......我为你留下来的,我怎么会走?我不走......”
头越来越沉,我趴在床边渐渐迷糊。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惊醒,想到高衍还生着病。他安静地闭眼躺在床上,我伸手探向他额头,仔细感受了一番才松了口气。还好,已经不烫了,不过脸颊还是泛着病态的潮红,嘴唇也有些干裂。
天已经亮了,这一晚算是平安地挨过去了。
我刚长长舒了口气,下一秒,正欲缩回的手却被从被里伸出的那只大手猛然抓住。他睁开眼看我,目光有些朦胧却又灼热,直直望向我的眸子。我也定定凝视他,房间里一片静谧,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胜过了千言万语。
半晌,我决定打破这个逐渐变得有些尴尬的气氛,笑了笑:“你醒了,饿不饿,我让人给你煮点粥去。”说着便从床边站起,高衍像没有听到般,仍旧牢牢握住我的手。
我看向两人交握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放开。他邪佞地笑了一下,随后拉住我的手一施力,趴着睡久了尚有些头晕脚软的我顿时以一个极不美观的姿势,张牙舞爪地扑回了床上,直直撞进他怀中。
额头撞上他的下巴,他沉沉笑声传来,我却不觉得好笑,下意识想到他身上还带着伤,焦急摸向他被我撞击的胸膛:“疼不疼?”
他嘴角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不疼,一点都不疼。”
他这副有些无赖的模样让我又好气又好笑,遂瞪了他一眼,想推开他:“明明是你把我拉倒的,说得倒好像自己受委屈一样。”
他见我要起身,急忙伸手揽住我肩膀,把我重新固回怀里:“疼,怎么会不疼,我刚才是怕你担心才说不疼。娘子,你帮我揉揉,可好?”
我无奈抬头看他:“你这是刀伤,能揉好吗?”
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无波,闪着点点星光:“我心疼。”
“心疼?”我挑了挑眉毛,“噢,我明白了,心口疼是吧?来,我给你揉揉。”
高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嘴角弯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便要自己把被子掀开。他被里可是什么都没穿,这我比谁都清楚,急忙制止道:“慢着,你伤寒还没好,不要受凉了。我看,还是隔着被子给你揉吧。”
他面上有丝计划失败的沮丧,但这情绪转瞬即逝,他转而微笑道:“好。”
我将手放在他
心口位置:“是这里吗?”他温顺地点点头,我温柔一笑,按顺时针方向给他缓缓揉着,他有些享受地眯眸看我,眼里溢满了笑意。
我回以他灿烂一笑,手下却方向突转,袭向他右胸:“这里疼不疼?肺疼?”说着又转而移向肋下,“肝疼不疼?胃呢?还是脾疼?”
他被我乱挠乱杵得一阵闪躲,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突然中断,蹙眉闭眼不动。我即刻住了手,但觉得似乎是又会上他的当,干脆先问:“这次是不是感觉更糟,浑身都疼?”
他双目紧闭,眉头紧蹙,没有回答我的话。我意识到他可能是真的扯到了伤口,急忙凑上去让他翻身:“快!转回去我看看!”
他没有翻身,一睁开眼坐了起来,顺势将我搂进怀里。我怔了怔,自嘲地叹气:“我为什么总是上你这种大灰狼的当。”
他搂住我坐在床边,吻上我的额头,在我睡了一夜已经歪歪倒到的发髻上深呼吸一口,满意地笑了:“你没有上当,有你在身边,我的伤痛就都治好了。刚才还痛的,现在突然全好了,真的。”
狡辩!我气呼呼看了他一眼,随即阴恻恻一笑:“还要不要照刚才那样给你治治其他的地方啊?”
本来我指的是捶他胳膊或者胸膛什么的几下,可他眼中却闪过一丝暧昧:“当然要,有处地方最需要了。”说着就把我的手往锦被里引。
我脸上骤红,犟着要挣脱,他却依旧笑着看我,在碰到的那炙热□的一瞬间,我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指着他嚷嚷道:“你你你,你这样子像是受伤还带风寒的吗?我看你好得很,什么伤病都没有!”
他居然故作无辜地笑了笑:“伤病?我刚才不说了吗,都是娘子这位妙手神医帮我治好的。”
我平定下气息,摊开手冲他一笑:“我治好的是吗?好,那给钱吧!诊费加护理费!给多少你看着办吧,可不要丢了你的脸面。”
高衍眯眸看来:“自然不会少给。你看,一颗心够不够?”
我一笑:“有多重?几斤几两?那还得挖出来称称!”
高衍朗声一笑,随即在床上坐直了,上半身被子滑落,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灼热的目光熠熠看向我:“你可以自己来问问它。”
他的目光像是有魔力般,让世界都安静下来,吸引着我走过去,他拉住我伸过的手按在心口,那一下一下强有力的跳动正是他的血脉在我掌心底下流淌卉张。
“我想,它一定很重。因为它装了一个人。”他低沉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我坐到床边,凝视着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我希望它还装着对那个人的信任。”
高衍的眸中有缓缓流动的波光:
“离别、仇恨与生死都没能将我们打散,为何我们要亲手毁掉对彼此的信任?人生短短不过数十年,不要再让那些无谓的往事和人干扰我们的生活,好么?”
我点点头:“如果你真的明白我为你留下来的用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你就不会再怀疑任何事。”
高衍低低叹了一声:“是,我还有很多不明白的,那你给我机会让我慢慢了解,一生的时间一定足够了。”
我将额头抵住他的:“一百年太久,我们只争朝夕。”
他低声笑了笑,那笑声极其悦耳,像一弯清泉缓缓流淌过心田。他笃定而沉缓地道:“素华,我爱你。”
我浑身一震,却又于这恍惚中生出一丝无比清醒的激动与喜悦。这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这三个字。爱,一个不轻易吐露的字眼。它是一颗心的分量,更是一生的责任。
作者有话要说:小沐和小高都是会反省的好孩纸,冷战神马没必要打持久战,对吧~嘿嘿
☆、失德,冰屋
高衍并没有在床上躺多久;背后的伤和风寒都还没好利索,他就又重返他的战场。冬天到了,双方的粮草都有些紧张。前几天高衍带人奇袭抢回不少粮草,郭氏对于粮草损失大为恼火,遂策划了一场派奸细潜入火烧粮仓。幸而被发现及时,粮食只损失了少部分。这一闹;高衍在城里查起了奸细,城里和军营也都戒严了。
前天夜里下一场大雪;城外的河水都结起了厚厚的冰层。中午,我让安安去厨房取熬好的姜汤来;然后亲自给高衍送过去。风寒可不能拖,这大雪天的,得早点治好。来到书房门口;我让安安先回去,然后自己拎了装着姜汤和点心的食盒进去。
才上了台阶,便听见里头有人说话的声音。看来,我来的不巧,高衍也许正和幕僚们商议什么吧。我决定先去附近哪间屋里先坐一会,待会儿再来。
刚要转身正好听到高衍的声音:“一派胡言,王妃什么时候有过失德?”
一个苍老的声音平静道:“前段时日,王妃在殿下出战前,与殿下曾有过争吵,以致殿下心情不悦,战场受伤。此不谓失德?”
我心头一颤,谁传出去的我和高衍吵架?夫妻俩吵架很正常,这也算失德?
高衍轻笑了一声:“此等谣言,田先生也信?我夜夜回房与王妃同寝,琴瑟和谐,何时有过争吵?”
像一簇亮光由心中升起,恍然之间,我突然明白了高衍前些日子宁愿打地铺也要回房睡的真正用意。他知道田先生等人会想方设法,找借口找机会让他不专宠我,或者说让他冷落我。
倒不是高衍有多怕他们,只要高衍继续强硬,我的地位仍然无可撼动。只是高衍更明白,越往高处走,暗箭越多。这种所谓的“失德”必会对我日后有影响,说不定还会成什么把柄。如宇文璞曾经提醒过我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和高衍。这就是身在高处的无奈吧。而高衍的良苦用心,我居然现在才明白。琴瑟和谐,夫妻恩爱,他是将所有的苦都自己担着。
“老臣糊涂,听信谣传,还请殿下恕罪。”田先生依旧声音平静,“不过,即便如此,王妃至今不孕,未能为殿下诞育子嗣,也不可不谓失德。殿下已过而立,膝下却无子嗣,于将来之战事不利,更于江山社稷不利。”
手里的食盒悄然滑落,幸亏立于门口的沈敖眼疾手快,上前一步将其接住。我怔了怔,失神地望着书房的雕花木门,心头一时涌起万千情绪。
“呵呵......先生多虑了,我一向笃信天意,子嗣一事,自有定数。宇文氏劳苦功高,王妃所育必定乃将来继承之人。此事就不劳先生操心了。如今城中奸细还未尽数抓获,实乃一大隐患......”高衍说着将话题岔开了。
我对沈敖比了个口型示意他跟我来,他跟我来到台阶下,我交待道:“这碗姜汤,你送进去让王爷趁热喝,说是我遣安安送来的。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一路上,我都低头不语。花园里嶙峋假山被冰雪覆盖,池畔树木雪枝低垂。走到池塘边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差点踩到积雪滑下去,幸亏一把扶住了旁边的假山,安安急忙掺住我:“王妃,你没事吧?”
我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极力忍住内心想对着池塘对岸大吼一声的冲动。其实,我现在更想做点破坏性的活动,比如说把路旁的灌木折几枝扔池塘里,或者我有那力气的话,就把面前这座假山给卸了。
没有怀孕就叫失德?怎么什么事情到这个田先生嘴里都能跟女子之“德”扯上边,我在他眼里到底是多大一个祸害啊?说我不孕,他才不孕!我在心里狠狠骂道,不对,他是个男人,本来就不会怀孕!哎呀,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在池塘边吹了吹冷风,冷静了些,转身对安安道:“吩咐下去,准备马车,我要出去。”
听完布帘外医馆的老郎中一番用词艰深的分析,我有些懵,便问:“就是说我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老郎中再次肯定我只是有些轻微的血不载气,调养调养就好,并无大碍。
我从布帘底下将手腕收回,这里的郎中还没有悬丝诊脉的高超技艺,为不想露面的患者准备了这么一间私人诊室。戴上斗笠面纱正同老郎中准备一同离开的时候,却听见角落里传来一丝轻微的响动,老郎中也察觉到,顿下脚步蹙眉望去。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突然窜出一种不好的猜测,猛然之间联想到那个火烧粮仓而侥幸逃脱的人,心里一惊。但不管是什么人,赶紧离开总是对的。
“老先生,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要抓一副伤寒药,天色不早了,麻烦您赶紧下楼配制,我有急事要赶着出城。”我说着将手腕上的镯子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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