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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定娘子不放松-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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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袖愣了愣,随即灿烂一笑,“那我便不客气了。”
  再一次出乎景东柘意料之外,在他还没有动身返回营帐的时候,红袖像是突然幻化成了一只快乐的小鸟,嗖一下从他身边掠过,直接掀开门帘跳了进去。
  景东柘震惊地转过身,紧盯着那微微晃动的门帘一动不动,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皮厚水平,哪怕他也擦些脂粉,恐怕也只能望尘莫及。
  淅淅沥沥的夜雨还在密密麻麻地下着,景东柘回头望一眼夜幕下的雨雾,觉得自己的心比那些雨丝要凌乱得多,若是可以,他真希望眼前有个清澈的水潭,可以让他跳进去,将浑浑噩噩的自己洗个清楚清醒。
  “咳咳咳……”
  营帐内突然发出的一连串的咳嗽声迫使景东柘突然回神,回过神的时候,景东柘俊眸里一片茫然,甚至分不清这营帐究竟是谁的?若是他的,为何里面堂而皇之存在的人是红袖?若不是他的,他怎么会鬼使神差地令她进去,还说出了不敢赶的荒谬之语?
  但无论他的思绪多么混乱,景东柘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掀开门帘走了进去,他笃定今晚那女人还不至于将自己解得跟昨晚那般,毕竟他方才也看清楚了,她身上的兵帽与兵服都是干干的,并没有淋雨。
  当然,他也做好了撞见那一幕的准备,谁让那女人从来都不按常理做事?
  大概是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当景东柘看见红袖一脸自在地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并且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薄被的时候,只是眸光深深地在她身上凝了凝,并没有觉得有何特别。
  是呀,比起她将自己解得只剩下两件,这样规矩的她已经算是好的了。
  若是今晚她还将自己解成那样,那他肯定要怀疑她的来历或者是身份了,或者是出身于烟花之地,或者是敌国派来迷惑他的……
  景东柘步履僵硬地朝着床榻走近几步,这才发觉红袖的兵帽与兵服就搁置在一盘的椅子上,而红袖不知道是装的还是果真已经陷入了梦乡,脸虽然朝着外侧,但眼睛却是轻轻合上的。
  虽然她的脸有几分憔悴与惨败,但那嘴角却洋溢着狡黠与欢乐的笑容,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因为她若是醒着,必然不会装出奸计得逞的神情被他发现。
  这女人就这般不打任何招呼地霸占了属于他的床、枕头与薄被,让他睡哪儿?
  他的脸皮着实还没有厚道跟她去抢一张床,心胸也没有狭隘到去与她计较一张床,既然是他心软允许她进来,对于任何后果他都必须自己承担。
  而且,反正这些日子,他都是睡不好的,没准离开了床榻,反而能睡着了说不定?
  但景东柘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这女人是有未婚夫的人,怎能随随便便进其他男人的房间?还厚颜无耻地跳上别的男人的床?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也许,正如她昨晚所说,他是一个安全的男人,或者,他将是一个死人或者眼瞎之人,是以即便占了她的便宜,也只能是一种弥补。
  在遇见红袖之前,景东柘自认自己是个正人君子,甚至可以做到坐怀而不乱,但遇见红袖之后,他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个伪君子,若是红袖坐在他的怀里,他怎么可能不乱?譬如此时此刻,他就坐在距离她十几步远的位置,远远地看着她的睡容,看着她在薄被掩盖下的玲珑身姿,想象着沾着他气味的枕头、薄被等物与她接触之后会发生何等的变化,他浑身那些星星之火便开始激烈地燎原。
  剩下那漫长的夜,景东柘想要离开这个营帐,哪怕与红袖换个身份,直接站在营帐外守着她也无妨,但最终他却坐着没有动,不知道是夜深了招致了人懒,还是生怕那女人会有什么意外,抑或是他这个伪君子根本就不想离开这个已经充斥了女儿幽香的营帐。
  景东柘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也不强迫自己睡着,只是让自己闭目养神也可。
  不知过了多久,景东柘还是没有丁点睡意,但与前些晚上不同,与昨晚更是不同的是,他的心却格外得安宁,仿佛即便外面再来一次狂风暴雨,他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令他情不自禁放在心上的,全是霸占他的床那个女人。
  每当红袖的鼻子堵塞地吸一吸,轻轻地咳一咳,或者在睡梦中翻一个身体,甚至嘴里发出梦呓般的嘤咛,景东柘都会猛地睁开眼睛,眸光清亮地朝着她看去,待她毫无异常,他复又闭上眼睛。
  儿时生病的时候都是父亲在照顾他,他何曾照顾过人?如今,红袖并没有让他照顾她,但他却深深地体味到了照顾一个病人时那焦灼的心情。
  剩下的夜大概过去了一半的时辰,仰面平躺着的红袖突然闭着眼睛,发出了声声干哑的呼唤,“水……水……”
  红袖这样的姿态是今晚第一次,景东柘连忙站了起来,疾步朝着床榻走去,直到站在床畔,俯身近距离地看见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以及干涸的嘴唇,也同时听清楚了她呼唤的是什么内容。
  景东柘呼吸一紧,稍稍一愣便去桌边倒水,以最快的速度将水端至床边,“洪修?洪修?”
  但无论他如何低声呼唤,红袖仍旧重复着缺水的话语,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景东柘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是伸出一根手指,探向了红袖汗涔涔的额头,只轻轻地一触,景东柘便面色大变,且快速地收回了手指。
  她在发烧!他的手指并不冰凉,但还是感受到了她肌肤的滚烫!很烫很烫!
  “洪修!”景东柘犹豫了一下,换了一种称呼,“红袖!红袖!”
  但是,发烧中的女人只渴望水,听不见其他,她的嘴唇轻轻地蠕动着,只为她最渴望的对象。
  景东柘生怕时间一长烧坏了她的身子,便狠了狠心,一手探至她的脖颈之下,再微微往下置于可以令他着力的软背上,一个使力便将红袖从躺着的姿势扶了起来。
  红袖刚坐正了身躯,景东柘便将端着水杯的右手朝着她的嘴唇凑去,此时此刻,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根本控制不住,也分不清究竟是为她担心所致,还是因为贸然触碰了一个女人的身躯所致。
  红袖虽然紧紧地闭着眼睛,脸也烧得通红,但嘴唇一碰到冰冷的水,嘴唇与舌头还是配合默契地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下。
  景东柘望着她像个婴孩似的喝水动作,凝视着她的眸光不断地放软,仿佛在望着一个至宝但不自知。
  大概是睡着的缘故,红袖虽然急切,但喝水的速度却很慢,看似喝了许多,但半天才喝进去一点点。
  景东柘极有耐心地一手扶着她,一手端着水杯,眼睛则凝落在她的眼睛上,生怕她突然睁开眼睛。
  若是她突然睁开眼睛醒过来,他该立即放手,还是该像个没事人一般继续?
  或者,他该不该马上解释一下自己的行径?
  如此一想,景东柘的心跳便加快了起来,脸也红到了脖颈,像是被红袖给传染了一般。
  不经意地,景东柘的眸光从红袖的脸上挪开,看到原先盖着红袖的薄被已经从她身上滑下,露出她解掉兵服之后那一身白色的中衣:与薄被一起滑落的,竟还有那一圈被她拿来缠在胸际的白绢,是以,那漂亮的山峦便不再被遏制形态,恣意又自然地呈现开来,即便隔着白色的中衣等,仍显得极为惑人。
  一时间,景东柘眼眸一热,只觉得那放在红袖脊背上的左手,突然之间便比她身上的温度要更加滚烫起来,想要收回又不舍得,想要继续放着却觉得如同置身火炉。
  待红袖将一杯水全部喝光,便乖乖地闭上了嘴,不再呼唤,脸上因为难受而生出的皱起也逐渐舒缓,景东柘心弦不自觉地松了松,小心翼翼地准备将她的姿态从坐着恢复到躺着。
  “呵呵……”景东柘的动作才做了一半,红袖突然咯咯地笑出声来,景东柘心中一紧,以为她醒了过来,但定睛看去,她仍旧安详地闭着眼睛,但嘴角却是开心地大扬着,似乎是做到了什么开心的美梦?
  这女人,病成这副模样居然还有机会做美梦?真是不可思议。
  景东柘正这般慨叹着,便见红袖又欢乐地笑了笑,竟还主动伸出两只手来,闭着眼睛直接搂住了他的脖颈,柔软的身姿则紧紧地朝着他贴了上来,嘴里则道,“好新鲜的雪梨,都不许跟我抢,我的!”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景东柘还没从愕然中回过神,红袖那闭着眼睛的脸便猛地朝着他压来,撞到的瞬间,红袖的嘴巴心满意足地啃到了她想要的雪梨——景东柘的上嘴唇。
  景东柘的脑袋发出轰隆隆的巨响,身躯则瞬间僵化无法动弹,这女人,怎么可以这般无耻?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可她会做出如此举动,占便宜的不是他也是他了。
  这些日子肖想了无数次的小嘴的味道,虽然还不完全得知,但景东柘终于是触到了,清清楚楚的触到了,比想象中比梦中还要香软芬芳。
  “嗯……”景东柘不知道红袖的感觉如何,确切地说,是她对他这个雪梨的味道感觉如何,也不知道她这一声究竟是满意了还是不满意。
  但红袖接下来的举动无声地给出了正确的答案,她应该是喜欢的,满意的,否则,她怎么会一直在雪梨上轻轻地吮着、咬着?
  事后,景东柘有些后怕地庆幸,红袖吃水果的时候不是一个喜欢大快朵颐的人,否则,他的嘴唇岂不是要被她直接给啃破甚至啃掉一块肉?
  幸好,她所付诸的力道很轻很轻,轻到就像是蚂蚁在上头爬行一般挠人的心,而她嘴里的气息与芬芳混着丝丝缕缕的药味点点滴滴地渗透到他的嘴里,令他整个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快要寻找不到正常的自己。
  遇见红袖第一次,以及昨晚,她所说过的一些话突然钻进了景东柘的脑海,让他突然有了做坏事的借口,反正这条命横竖是她的,如今弥补一下又如何?可不是他去惹她,是她主动惹了他。
  如此一想,景东柘再也顾不得太多,猛地将被红袖啃尝着的上嘴唇收回,在红袖不满的嘤咛刚刚发出半声的时候,便迫不及待地整个含住她的嘴唇,又紧又狠。
  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地保持了片刻,直待红袖身子不满地扭动起来,景东柘才猛地回过神来,慢慢地撤退,又慢慢地深入,情不自禁地与红袖的唇舌融合在一起。
  营帐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而营帐里的男女却神不知鬼不觉地陷入了火热的亲吻之中,间或喘息的时候,红袖甚至还满足地慨叹道,“这雪梨……嗯……好甜。”
  景东柘愣愣地再次吻住她的嘴唇,突然间觉得,她说的根本就不是梦话,他是不是雪梨他不清楚,他清楚的是,她此刻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格外香甜的雪梨,怎么吃也吃不够,怎么尝也尝不尽其中的美妙。
  这般失控的吻虽然来势汹汹,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当营帐外传来什么物件倒地的声音时,景东柘突然清醒过来,猛地一把将红袖推开,一把放到床上,自己则受惊地后退几步。
  红袖眼睛仍旧紧紧地闭着,嘴角也依旧带着快乐的笑,脸色更是红润,像是一个已经成熟了的苹果,亟待采摘。
  薄被远远地在她的腰部皱成一团,那山峦规律地起伏着,昭示着她睡得还算安详。
  景东柘艰难地从她身上撇开眼,走到水盆边,将自己的巾帕浸入冷水之中,再微微搅干,置放在红袖的额头上,眼睛只盯着她的额头,再不敢盯着她其他的地方。
  继而,景东柘头也不回地冲出营帐之外,直接取了自己的马,直奔营帐附近的一条溪流。

  ☆、冬青劫31

  头顶之上,仍飘洒着绵绵细雨,落在脸上凉丝丝的,但景东柘浑身却烫得厉害,不过,跟红袖不一样,他无病无痛,只是因为对红袖起了邪念而变得不正常。
  哗啦啦地,深夜的溪流之水流动得颇为湍急,景东柘也不管脚下的溪流段是深是浅,有没有其他危险,便不顾一切地整个人扎了进去。
  噗通一声,溪流仍旧哗啦啦地,但却半天不见人影。
  良久之后,景东柘从水下猛地冒出,头顶湿漉漉地往下淌着水,身上那股深深的躁热在冰水的刺激下已经缓缓褪去,人也变得更加清醒。
  但越是清醒,他便越是记得自己之前在营帐里对红袖所做的事有多无耻、多疯狂。
  不过幸好,幸好他只是趁着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吻了她,否则,若是被她知晓,即便她不计较,他将来怎么还有脸面对她?
  也许,他就不该对她生出太多的在意与关心,更万万不该允许她进他的营帐。
  可若是时间倒流,容许他重新选择一次,或许结果还是一样。
  虽然置身于冰冷的溪水之中,但景东柘的思绪还是乱成一锅粥,久久无法平静,而无法平静的根源,便是他会抑制不住地去想那个不会属于他的女人。
  只要一想到她,他的思绪便会变得激越、凌乱,即便此刻看不见她,他的身躯也会因为与她经历的那些而再次升温变化。
  如何治?如何解决?
  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便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再将整个自己扎进水中。
  景东柘返回营帐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以后,过去的两个时辰中,他都是在溪水中度过的,巡逻的士兵看见他落汤鸡一般的模样,以为他是被这闷热的夏夜给热的,都朝着他投来了然的眸光,谁也不知道,他其实是被自己的心给烤热的。
  等景东柘踏进营帐的时候,身上淅淅沥沥的水差不多已经流淌得差不多了,不再频繁地往下滴水,但湿的便是湿的,贴在身上自是令人极为难受。
  瞧一眼床榻上的红袖,还是他离去时的睡姿,可见她睡得极沉,并没有醒来过,景东柘走到床畔,将她额头上的巾帕取下,取下的刹那,他的一根手指连带性地碰了下红袖的额头,上头的热度似乎减弱了一些。
  景东柘将已经变得温热的巾帕放入水中,等待了一会儿确保它已经褪去温热,这才拿出来搅干,轻轻地放在红袖的额头上。
  接下来的事,自然是将他这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全部换掉,景东柘将他的营帐环视一圈,最后走到箱子边挑选换洗的衣裳,心里微微有些别扭。
  对他一个人而言,这营帐虽然挺大,但里头的陈设按照他的要求,设置得极为简单,也就是说,无论他站到哪个地方,只要红袖睁开眼睛,便能看见他。
  但景东柘心里虽然觉得别扭,但却并不认为红袖会在他换衣裳的功夫里突然醒过来,毕竟,她不是寻常的沉睡之中,她是得了风寒,吃了药,并且正在发着烧。
  虽然笃定了红袖不会醒来,但景东柘还是尽量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且背对着红袖解起了湿漉漉的衣裳,他选的位置不错,就算红袖睁开眼,但只要不转头,也不一定会看到他。
  湿漉的衣裳比起干净的衣裳,要难解得多,景东柘一边费力地解着,一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生怕红袖会反常得醒过来,若是他及时发现她醒了,还能拿衣裳遮掩一下,免得丢了人。
  若是平日要将湿漉的衣裳放在地上,景东柘直接便重重地扔下,但今夜营帐里还有其他人,且是个女人,景东柘每拿着一件湿润的衣裳,便必然俯身小心翼翼地轻轻放下,避免发出太大的声响。
  待湿润的衣裳全部离开自己,景东柘先拿起干净的布巾,快速地擦拭着身子,让那些湿意随着布巾离去,擦拭的整个过程,景东柘没有再回头,因为他想节省时间,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等景东柘将第一层衣裳穿上的时候,他没有回头,却深深地吁了一口气,现在,哪怕红袖醒过来看见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该遮的差不多都已经遮住了。
  接下来穿衣裳的动作,景东柘明显放缓了许多,最后系腰带的时候,他缓缓地转过身来,朝着红袖的位置看去,乍一眼,他便惊愕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大概是太过震惊,他手里穿梭中的腰带不但解开了,并且在他慌乱的动作下掉在了地上。
  一边迅速将腰带从地上捡起,重新穿梭,景东柘一边竭力佯装平静地问道,“你何时醒的?”
  红袖已经改了仰卧的姿势,而是变成了侧卧的姿势,且一只手撑在自己的一边脸颊处,双眸发亮地凝视着景东柘,那里头的光彩太复杂,似有狡黠,有天真,有可爱,还有快乐,景东柘极为尴尬地撇开眸光,不敢再看。
  那块被他放在红袖额头上的布巾还紧紧地贴着,似乎并未被红袖感觉到。
  “景将军希望我何时醒呢?”红袖的唇角大大地勾起,看在景东柘的眼里,似乎昭示着她已经装了一肚子的坏水。
  景东柘很想将红袖额头上的布巾拿回来,算是找点事情做做,找点话说说,好转移方才的尴尬,让刚才的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
  不管她什么时候醒,他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只有他不知道,才能当作红袖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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