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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把这些东西通通放进妆奁匣子里，不多会儿时间，又有收拾床铺的人从被单底下摸出两个荷包，正感叹琼玉真能四处藏东西时，无意中发现两个荷包里都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五六个极小的纸包，再把纸包都打开来检查，发现都是同样的白色粉末。

　　　　丫头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粉末到底是什么。

　第367章　快刀斩乱麻

　　　　白蔻走过去捻了一点粉末在手指间揉搓，她怀疑这极有可能就是那春药，但不好当着丫头们的面儿说，只是装模作样地打开妆奁匣子，把各种粉盒拿出来，逐一用手指捻过，找出了手感相似的，正是大家从衣柜里翻出来的那一盒，看表面的使用痕迹，不像是用粉扑蘸着用的，倒像是挖着用的。

　　　　丫头们默不作声地看着，互相交换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先前对琼玉的同情，变成了迷惑和不解。

　　　　白蔻交待丫头们继续收拾，她把那粉盒与纸包一起拿去交给世子，接着又往前院去，请大管家派人去寻了两条成年大狗拎回钟鸣院，拴在游廊栏杆底下，从粉盒里取了与纸包中同样分量的粉末，各兑了一碗水分别喂两只狗，院里众人一起围着看。

　　　　那给人吃的春药分量，对狗来说药量太大，很快就发作起来，正好这两只都是公狗，反应很直观，而且症状都一样。

　　　　就算没见识的小丫头也看出来这是什么药粉了，一个个都难以置信，惴惴不安地偷瞄少爷，看清他脸色后又惊得低下头去。

　　　　顾昀脸色黑如锅底，这是真的生气，一点不带假的，他想到那一整盒伪装成香粉的春药，直觉上就认定琼玉其实是想弄死他，根本不是想爬床上位。

　　　　白蔻立刻吩咐小叶子去请庞妈妈过来，接下来的事该由大老爷和大夫人出面，不再是世子的事了。

　　　　庞妈妈一路小跑着赶来，顾昀不等她喘匀气，就叫白蔻把药粉连同琼玉的妆奁匣子一块给她拿去，再好好检查检查有没有私藏别的药。

　　　　那两只狗还处在药效中，眼看着都快要不行了，庞妈妈捂着眼睛不忍直视，白蔻喊小叶子抱着东西送庞妈妈回己诚堂去。

　　　　大老爷和大夫人听了庞妈妈的回禀，从之前的同情迅速变为了震怒，那伪装成一盒香粉的春药药量，根本不是一个年轻女孩子能搞到的，必然有她家里的参与，这是恶仆杀主！

　　　　琼玉机灵，叫她趁今日上街的机会逃了，但她家人一个也别想跑！

　　　　大老爷立刻去前院唤来大管家吩咐一番，大管家震惊之后，亲自去找府里的侍卫统领，让他带人去把刘琼玉一家人尽数拿下，抄没家财。

　　　　凶神恶煞的侍卫们冲入刘家人所住的大杂院，得了世子爷郑重承诺，正在家里想象着未来好日子的刘琼玉家人猝不及防之下，堂屋大门就变成了一堆碎木板，一家人不分男女老幼，被侍卫们一个个抓出去扔在冰冷的院子里，院里雪水融化后混着生活脏水，环境脏乱不堪，侍卫们毫不怜惜地踩在他们背上，将他们面朝下地踩趴在地上。

　　　　刘家人惊慌喊叫，大呼冤枉，统领也不跟他们废话，淡淡地告诉他们钟鸣院从琼玉的私人物品里发现了伪装成香粉的整盒春药，然后就见到了他们全家如坠地狱般的脸色大变，心中顿时明了，吩咐其余的人进去抄家，很快就见有个手下查出了几包可疑药物，于是连人带药一起提去见老爷。

　　　　后街所有人再次震惊到了，先前大家都还以为肯定是琼玉漂亮而被拍花子掳走了，都在同情他们失去了一位好女儿，哪知事情反转这么快，琼玉的房间里藏了一盒春药，她又管着世子的饮食，这下药岂不正是便利的事？世子刚刚成丁的年纪，哪经得起春药的摧残，这不是要人命么？！

　　　　大老爷行事更为利落，先把他们家男丁一起拉到边上吃棍子，再逼问女眷们关于刘琼玉手中春药的来历，谁先说实话谁就能免于受罚，否则就换她们吃更多的棍子。

　　　　在这样的策略下，刘家的女眷们一边哭泣，一边颤抖着说出实情，药都是家里预备的，消息是琼玉传出来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诱惑世子好爬床，只要琼玉能靠美色迷住世子，一家人就有好日子过了。

　　　　除了这些，她们还招供等琼玉顺利吃住世子之后，就要把白蔻弄掉的计划，白管事年纪小却擅长办事，极得主子们信任，有她在一天，琼玉就不能通过世子为所欲为，所以为了全面控制世子，白蔻不能留。

　　　　刘家女眷们在极度紧张和恐惧之下说个没完没了，把以前经营文玩铺子挪用公款吃喝玩乐染上药瘾的事都说了出来，为什么账簿上没看出端倪，是因为他们另外请了街面上擅长做假账的行家重新整理过，请人做这种事的钱自然也是从公账上挪用的。

　　　　大老爷听完，气得面色发黑脚下不稳，大管家连忙搀扶住他，给他揉胸口顺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叫统领把他们一家看管起来，又吩咐大管家明天叫人牙子来把他们卖到矿山去。

　　　　刘家人鬼哭狼嚎般地求饶，大管家扶着大老爷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管家把老爷送回己诚堂，向夫人禀明了全部经过，得知他们一家人竟然早就预备了如此歹毒的计划，夫人也是气得倒仰，庞妈妈赶紧劝了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送回卧房与老爷一块休息一下。

　　　　出来厅里，庞妈妈与大管家详细了解了后续处置，就让人送了大管家出去，她则又赶去钟鸣院转述给少爷听。

　　　　顾昀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房门紧闭，丫头们除了更换茶水以外根本不许在里面停留，庞妈妈走进房间同样不敢大声说话，简短地把各项情况都讲完了就辞了回去。

　　　　听闻刘家人的计划里除了要女儿刘琼玉勾引爬床以外，还想除去白蔻，顾昀就觉得把琼玉让拍花子掳走真是太便宜她了，就该把她也卖去矿山，让那里的男人们****夜夜把她轮上一百遍才解气。

　　　　这么一想白蔻，顾昀发现她好像不见了，气呼呼地开门出去，叫丫头们去找白管事过来。

　　　　丫头们分两头，往后罩楼和小厨房跑，看到白蔻居然在悠哉游哉地做葱油饼，酥酥脆脆香喷喷的，闻到都要流口水。

　　　　听闻少爷找自己，白蔻一点也不着急，继续把葱油饼全部做好，又煮了一壶奶茶一块端去书房。

　第368章　脸丢了咋办

　　　　顾昀被故意晾了这么久，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坐在内间的贵妃榻上发呆，白蔻端着托盘进来，在外间没看到人，径直就转入内间，将托盘搁在榻旁茶几上。

　　　　“叫你这么久现在才来！”顾昀没事找事。

　　　　白蔻不回嘴，撕了两小块葱油饼，一块塞自己嘴里，一块塞顾昀嘴里。

　　　　“闹腾这么久，天都要黑了，午饭也没怎么吃，您不饿，婢子可饿了。”

　　　　葱油饼入了嘴，香味冲击味蕾，顾昀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也是有些饿了，几口就将嘴里的饼子嚼了咽下，张开嘴等喂食。

　　　　白蔻拿一大块饼子掰小块，他一口，她一口，但顾昀吃得比较快，而且他坚决不肯自己掰饼子吃，于是一块饼子多半要先喂他。

　　　　顾昀越吃越觉得饿，白蔻又不想弄碎饼子因而动作慢悠悠的，结果让他很快发现了新的吃豆腐的机会，白蔻嘴小，她只能叼着一小块饼子慢慢嚼，顾昀屡屡咽下自己嘴里的，就上嘴抢白蔻嘴上的，占点小便宜。

　　　　“要不要脸！？”白蔻想躲又躲不掉，顾昀手脚并脚地把她圈住了。

　　　　“脸值几个钱，不要了。”顾昀稳住白蔻的脑袋，凑脸过去，将她嘴角上的一小块饼屑给舔走了。

　　　　白蔻满脑袋黑线，甘败下风。

　　　　“快点快点，还没吃完呢。”

　　　　白蔻真想把一整块饼子塞他嘴里去，但想想真这么干的后果划不来，只能叹口气，认命地继续撕饼子，一小块一小块地先喂饱世子再说。

　　　　“又发什么疯呢？一切不都照着商量好的在发展？哦，对了，大家的钱不用扣了，真好。”

　　　　“刚才庞妈妈过来说，刘家人都拿下了，得到了他们的口供，刘琼玉不光想爬床上位做通房做姨娘，还想让我迷恋上她的美色，听她摆布，并且还要除掉你，以达到他们通过控制我来掌握权力的目的。那些药都是家里给她预备的，另外之所以他们的账簿查不出问题，是因为他们专门请了专做假账的人重新整理过，铺子会关门大吉都跟他们挪用公款有关。”

　　　　“找行家做假账的钱想必也是来自公账咯？”白蔻往顾昀嘴里塞了一块饼，撑得他嘴巴满满的。

　　　　“嗯哼。”顾昀鼓着腮帮子，看上去好像被噎着了。

　　　　白蔻一脸坏笑地挣开他的手脚，将手上的一点饼子塞进自己嘴里，腾出手来给他倒了杯奶茶顺一顺，顺手又再拿块饼子自己吃。

　　　　顾昀一手接下杯子，同时又把白蔻圈住，毫不介意她把饼屑吃到他的身上。

　　　　白蔻等着他把嘴巴清空了，又塞他一大块饼，叫他嘴巴不能停，省得又作乱。

　　　　顾昀倒也不乱来了，先吃饱了再说，他可不想真的惹到白蔻炸毛把盘子扣自己脸上。

　　　　两人相安无事地吃完东西，白蔻用自己的手帕给两个人都擦了手，不等她转身，顾昀就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外面丫头们会感到奇怪的。”

　　　　“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的重点应该在我身上，我才需要安慰，我管她们怎么想呢。”

　　　　“您从头到脚哪里需要安慰了？丫头们才是真的吓到了。”

　　　　“你哪那么多意见！”

　　　　顾昀稳住白蔻的脑袋，在她唇角亲了一下。

　　　　“不要得寸进尺。”

　　　　白蔻推开他的脸，从他膝头滑到地上，将吃完的盘子和茶壶茶杯一起收到托盘上，然后端在手中。

　　　　“晚饭想吃什么？”

　　　　“气饱了，不想吃！”顾昀不爽地嘟起嘴。

　　　　“那好吧，今晚省事了，婢子去叫丫头们给您拿热水来洗手。”

　　　　“你要去哪？”

　　　　“总要出去安抚一下大家，稍晚些回来，不许折磨小丫头。”

　　　　“你说了可不算。”

　　　　“她们直接侍候您，情绪不稳定的话，可是您吃亏。”

　　　　“所以我才说我需要安慰，整件事都是冲我来的。”

　　　　“您才说过他们的计划里还想除了婢子呢。”

　　　　“我们互相安慰？”顾昀耸耸眉毛，笑得像个猥琐色狼。

　　　　白蔻冲他勾勾手指。

　　　　顾昀挑眉，微微向前倾身。

　　　　白蔻一手端稳托盘，一手从顾昀的下巴摸上他的帅脸，在他脸颊上亲一口。

　　　　“乖乖的，世子，不许折腾丫头们。”

　　　　“好。”顾昀笑得像朵花一样。

　　　　白蔻掉头就走，这冒傻气的少爷她不认识。

　　　　到了外面，白蔻把托盘给丫头拿去厨房，又吩咐她们准备热水侍候少爷洗手，随后她也往后头去，打水洗手净面休息一下。

　　　　暂时闲下来的众丫头们一起往白蔻房里跑，今天发生的事情叫她们难以平静，得跟白蔻说说话她们才觉得好受些，晴兰她们三人放假两天，在房间里也坐不住，见大家都往白蔻房里跑也跟了去。

　　　　白蔻泡了两大壶热茶，欢迎她们找她聊天。

　　　　顾昀在卧房里脱掉沾到了饼屑的外衣，少手净面后上床小睡，并把丫头都赶到隔壁正厅呆着，不要她们在床边守着。

　　　　丫头们出去后也往后头去找白蔻，她现在是大家的精神支柱，少爷自己都是受害者，自然是不管事的。

　　　　白蔻在自己的厅堂里开起茶话会，坐了一屋子的人，从天亮聊到天黑，大家越聊越高兴，在廊下就能听到她们传出来的笑声，直到门外头出现了顾昀一张不爽的脸。

　　　　“聊够了没有？不吃饭了？”

　　　　二三等的丫头们惊呼着跳起脚来，一边向少爷道歉，一边小心地从他身侧出去，飞快地跑了。

　　　　晴兰三人慌忙站起来向少爷陈情，想销假回来不想休息，但被顾昀一口拒绝，也将她们赶走了。

　　　　人都走光了，白蔻慢悠悠地起身，抱手挑眉看他。

　　　　“您不是说气饱了不吃晚饭么？”

　　　　“一时气话怎能当真！你要不要这么实诚！？”顾昀跨进室内，脚跟一磕就关上了房门，长腿一迈，两步就到了白蔻面前。

　　　　“婢子从小就是老实人，脑子不好，听不出话外音。”

　　　　“你以为我会信？”

　　　　顾昀轻点白蔻鼻尖。

　　　　“您不信不要紧，别人相信就行。”

　　　　白蔻耸耸肩。

　　　　（作者的话：限免开始了，看本虫子勤快吧，六点就开始了第一更，九点、十二点、十五点、十八点还各有四更，设置了定时更新，要是系统抽风到时间没吐出来，烦请耐心多等几分钟，谢谢大家，亲个~~~）

　第369章　小院里吃烧烤

　　　　顾昀轻声发笑。

　　　　“你都能干到让人想暗地除了你，谁还会相信你真是脑子笨？”

　　　　“人不遭妒是庸才，想除掉婢子的人又不止刘琼玉一家，冬狩那枝箭是意外还是故意现在还没定论呢。”白蔻露出意义不明的面具般微笑。

　　　　“别提这事，想起来就后怕。”顾昀将白蔻揽入怀里轻轻抱着，“那枝箭扎穿了锅底，射箭的人一定是个箭术高手，当时脑子一片混乱，现在再说起这事，我更倾向是故意。”

　　　　“故意杀人？必须得有重大利益才值得取人性命，婢子可不知道婢子一条小命居然这么值钱？”

　　　　“射出那枝箭的瞬间一定是故意，但不知道是故意冲谁。如果只是从高处试箭，人之常情的做法是向着河流中心，对不对？”

　　　　白蔻想想是这个道理，点点头。

　　　　“对，那枝箭是沿着水岸飞的。”

　　　　“可是别忘了，那枝箭身上有骨笛，是枝临时制作的鸣镝箭，那不是用来暗杀的箭，而是提醒和警告，以明目张胆的行凶姿态来警告某个或者某些人注意人身安全。”

　　　　“水岸边都是营地，任何人都可能是警告的对象。”

　　　　“对呀，人人都可能是警告对象，就把真正要提醒警告的目标给藏在了人群里。”

　　　　“所以咯，又绕回来了，不找到那个人，他到底是故意还是过失就很难判断。”

　　　　“既然他用鸣镝箭，射箭的那一瞬间肯定是精心计算，我就凭这一点算他故意，我才不算他过失，一个箭术高手不可能不知道冲着密集人群射一枝箭的危险性。”

　　　　“好吧，就算那个射手是故意，他要故意警告谁？”

　　　　白蔻抬头看人。

　　　　顾昀好像牙痛般地嘴角抽搐了一下，摸摸白蔻的脑袋。

　　　　见他这表情，白蔻缓缓伸出手指，指着自己鼻子。

　　　　“婢子？”

　　　　“根据从精膳司得到的消息，自从你们祖父一脉流放后，御厨房里所有姓白的不管是不是你们家亲戚的厨子和杂役都陆续辞了差事，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姓白的还在宫里当差。”

　　　　“哎？”白蔻愣了一下，迅速地从脑海里把她知道的消息翻出来，“当年他们犯的错误，把所有姓白的都连累了？”

　　　　“谁知道呢，也可能是趁机排除异己。”

　　　　“一群厨子，有什么异己不异己的？”

　　　　“别逗，你们白家和我顾家，当年都是太祖身边的从龙功臣，论功行赏之后虽然不来往了，但总有一份袍泽情谊在，而你白家失势后，现在的御厨总管跟我们开国公侯一派没有任何瓜葛，完完全全来自民间，正是最适合被各方拉拢的人。”

　　　　白蔻瞪着顾昀，嘴里情不自禁吐出两个字，“卧艹！”

　　　　“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鲁！”顾昀扯扯白蔻耳朵。

　　　　“证据？没证据不能乱说。”

　　　　“啊？你刚说过的粗话就不认账？”

　　　　“不是说这个，是说御厨房的人事调动，哪来的证据证明这些动作都是为了清除开国功臣的后代派系？”

　　　　“没证据。”顾昀承认得很爽快。

　　　　“所以就不好说到底是那高高在上的某人厌倦了总是吃我白家厨子的手艺？抑或是真的出于政治斗争？顶梁柱一般的御厨白家垮了台，换了新总管上台，依附于白家的派系自然要遭到清理和整顿，这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没错，的确无法证明御厨房的人员清理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

　　　　“那废话这么半天有什么意思？”

　　　　“我就告诉你一个现状，背后有没有深意，现在真没有证据来支撑。”

　　　　“没证据就耐心等着证据自己出来，只要从这世上走过一遭，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你相信证据会自己蹦出来？”

　　　　“雁过留声，人过留痕，现任的厨房总管不是凭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查清楚他的政治倾向，自然就知道他是哪一派的人，顺藤摸瓜这么简单的事您会的对吧？”

　　　　“会是会，但是这种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