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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之金玉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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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都已经定下了,你是应该同我套套近乎了。”
  “二表叔说什么我不懂。”就算懂。她也准备装傻到底。
  “说说吧,为何你愿意嫁给我?”陆承廷闻言却饶有兴趣的盯着三娘子看了看,然后一掀衣摆,落身就坐在了后面半高不矮的峋石上。
  那块石头并不算平坦,至少在三娘子看来,让她坐上去,她肯定是会掉下来的,可陆承廷却坐得稳若泰山,这定力真是了得。
  “听二表叔……”
  “我自认不算太老,表叔这个叫法,还是免了吧。”不知为何。陆承廷就觉得三娘子的这一声“表叔”扎耳的很,他很少当面打断人说话,三娘子倒也有点本事。
  看他满脸严肃说的一本正经的模样,三娘子又抿嘴乐了,“听二爷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不大愿意娶我?”既不让叫表叔,那就只能叫二爷了,毕竟全帝都城都是这么喊他的,应该错不了。
  “你一个小姑娘,涉世未深,若寻一门清清白白的人家。简单度日不是很好,偏要蛇心吞象,来蹚侯府这趟浑水么?”
  “二爷也说我小了,试问又如何能在亲事上替自己做主?”三娘子挺直了腰杆,暗中抬了抬站的有些发麻的双腿,不答反问。
  “你若愿意,我大可让两家取消了这门亲事。”
  “二爷这是为我好?”三娘子闻言,漂亮的眸子顿时染上了霜色,“但二爷可晓得,如今陆、许两家的婚事已是人尽皆知的,二爷若出面拆了亲,是想眼睁睁看着我以后嫁不出去吗?”
  “你……”陆承廷没想到,许家这个三丫头,看着稚嫩青葱,可脑子却清醒的很。
  之前他当面和蕙妃提出要见见许家三娘子的时候,蕙妃就劝过他,这么做既不合礼数,又没有多大用处,可他却咬定坚持了。
  不为别的,只是他怕入了姑姑眼缘的女子却未必有胆色智谋能压得住他屋里的人和事。
  娶妻娶贤这句话对现在的陆承廷来说尤为重要,他不需要华丽漂亮的花瓶,一摔就碎。他需要的是一张盾,坚可自保,锐可击人,就好比宣岚那样,虽情分渐远,可他却不能否认她是个好妻子。
  所以,他坚持要让蕙妃暗中帮忙,也坚持要在成亲以前见一见三娘子。
  毕竟早在两家商议亲事之前他就想反对了,可因为公事缠身他帮太子爷跑腿出了一趟远门,待他赶回来的时候,已错过了时机。
  所以今日之计。即便唐突,他也不会收手。可是令陆承廷倍感意外的是,今日这一见,收获不小。
  “你可知,我屋里的家不好当,我向来不管内宅的事,你若过门,虽侯府庶务轮不到你打点,可二房上下,你却是责无旁贷的。”
  “不管嫁给谁,小女子都是责无旁贷的。”面对陆承廷的咄咄逼人。三娘子倒还挺平静。
  “上有公婆叔伯妯娌,下有继子继女妾室,你能一一应付?”陆承廷也很大方,一句话把人和事都摊了开来。
  “我不敢自诩能与先夫人比肩,可尽量也能做到不拖二爷的后腿。”哪怕心里没底,三娘子也照样说的字正腔圆。
  说大话谁不会?夫妻本是同林鸟,没遇着大难的时候,两人就是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她不信他能做到视而不见。
  “遇着难事儿了不准娇滴滴的哭鼻子。”他讨厌无能爱哭的女人。
  “若我想听听二爷的意见,哪怕言辞拙笨,也请二爷尽量担待。”她不喜欢没耐性的男人。
  “不准仗势欺人、阳奉阴违。”他很讨厌表里不一的女人。
  “二爷抬举我了,我庶出高嫁,不看别人的脸色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不过若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还望二爷悉心指点。”她也不喜欢太自大狂妄的男人。
  陆承廷瞳仁深邃,嘴角弯弯,因为三娘子的对答如流而感觉非常满意。
  记忆中,他对三娘子有印象,但那印象还停留在她年幼被他出手搭救的无助惶恐上。那么纤细翩翩的一抹身影,在那已经震得上下颠倒的小小车厢中,紧紧的抱着怀中年幼的妹妹,嘴唇咬的惨白,眼里全是视死如归的慌乱,倔强的令人觉得可叹。
  再后来,他护送蕙妃去禅云寺,山脚临行前,他抬头就看到了她。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分明她并非倾城之姿,可在人群中,她沉默的令人过目难忘,好像这个女孩子的身上天生就隐着一种疏离感,可她越是躲,就越容易让人发现她的存在。
  所以在上个月,蕙妃亲口同他提及她的时候。陆承廷竟没有生出排斥感。
  宣岚过世已有一年多了,最开始的时候大家因他痛失发妻而刻意不提续弦之事,可是随着日子渐远,让他续弦的声音便就多了。
  也是,堂堂侯府的二爷,怎能当个鳏夫?
  就算他不想娶,老侯爷和老夫人也是不会点头的,更何况他膝下有儿有女,偏房还住着几个妾室,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管住内宅的事。
  这妻。是必须娶的,可是陆承廷没想到,蕙妃选中的竟然会是许家的三娘子。
  “这孩子看着温和可亲,心善面柔,本宫瞧着是不错的,你若放心,本宫就去帮你打听打听。”
  这是当时蕙妃喊姚氏进宫以前同他说的,可陆承廷那时一心想着太子爷暗中吩咐的事儿,便就随意的应付了一下蕙妃娘娘。谁知当他办成了事儿从千里之外回来的时候,官媒已经过了门了。
  其实,若是换成别家的姑娘。今天他可能就不会这么折腾了,但不知为何,因为是许孝熙,他竟生出了眼下这试探的念头来。

  ☆、第68章 竹风引?女儿时光

  天福三十年腊月二十九这日,三房阖府一大早就赶回了邵阳老宅祭祖。
  第二天是团年,要来年继续过得兴兴旺旺的,今儿晚上许家各房都要围炉守岁。所以下午的时候,三娘子便抽了个空当补了一觉。
  这两年,三房分家住去了帝都,可老宅里的屋子却一直被老太太仔细的留着,只要三房回来,依旧还是在原先各自的屋子里落脚小住。
  睡着自己的床,用着儿时惯用的被褥垫子,三娘子这一觉睡的踏实,醒来的时候整个人暖烘烘的都迷糊了,怎么揉眼睛都缓不过神。
  “娘子可算是醒了。”听见屋里有悉索的声音传来,子佩掀帘而入,见三娘子已经坐在了床边,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您若再不起,只怕前头就要有人来喊了。”
  “要吃年夜饭了吗?”三娘子声音哑哑的,沉的有些餍足。
  子佩摇了摇头,“那还早一些,这会儿酉时还未到呢。”
  三娘子点了点头,任由子佩伺候她下床洗漱,然后又将她带到了妆镜前。
  看着子佩给她换上的那一身桃红色古纹双蝶云形罗衫裙,三娘子指了指台面上摆着的那几副首饰道,“就是吃个团圆饭,不用太复杂。梳个双螺髻,把下面的头发编起来,戴一副珍珠头面就好了。”
  三娘子素来不喜欢太繁琐的发誓装扮,这次从帝都回来,总共就带了三套头面,为的不过就是在人前不重样儿罢了。
  子佩闻言,有些闷闷不乐的拿起了梳子,梳到一半,她还是忍不住说道,“娘子要不要换那一套太太给您新打的赤金头面?今儿是团年,难得喜气,珍珠……会不会素了点。”
  “争锋还是争宠啊?”三娘子睁开了半眯的眼睛,好笑的看着子佩,“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嫁了,不过一个月的风头你都不让四娘子得,何必呢。”
  “四娘子最近脾气好多了呢。”子佩手指飞快的编着三娘子的碎发,回忆道,“前两日她不是还给娘子你送了金银绣线来吗?我看那绣线成色是极好的,可惜如今要再绣一幅枕套什么的怕是来不及了,不然也能用得上。”
  好吗?三娘子暗叹,要好,那也是四娘子明着压下的气,可是她始终也闹不明白,四娘子到底是在气她什么?
  最近,连秦氏看她都变得和颜悦色了很多,毕竟秦氏心里也是清楚的,侯门续弦这条路不好走,看着光鲜实则暗布荆棘,所以秦氏心底的那骨子羡艳没过多久就没现实给磨光了,对她自然就多了些笑脸。
  可四娘子到底和她是有多大的怨愤,这气劲要比秦氏还长?
  “娘子,好了。”突然,子佩轻轻的打断了三娘子的沉思。
  三娘子抬头望去,镜中的自己粉黛略施,珠环压髻,正是豆蔻芳华青涩貌,最是少女芙蕖色!
  这梳妆打扮了一番后,等三娘子带着子佩出门的时候,外面星辰缀天。已是日暮之时了。
  三娘子带着子佩一路往南,穿堂过廊,可走到一半,子佩突然“啊呀”一声顿住了步子。
  “怎么了?”廊中,高悬的灯笼轻晃着,照得两人的影子斜斜长长的。
  “您瞧我这记性,下午您应了五娘子带络子线的,我都准备好了,出门就忘了。”晚上团年守岁,长辈聊天吃酒,小辈除了等子夜的那顿饺子,也要玩点什么打发时间,三娘子上午的时候答应了五娘子教她编九蝠结的。
  “还有一点时间。你回去取吧,我先过去。”三娘子倒不急。
  “娘子慢些。”子佩闻言就点了头,然后不敢耽搁的立刻折了身。
  三娘子看着她远远的跑进了垂花门,方才转了身,正想继续往前走,突听前面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解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娘子,四娘子,您这个点过去找三娘子,多半是要扑个空的,马上就要吃团年饭了,三娘子肯定已经去膳堂了。”
  找她?
  三娘子一听就纳闷了。下意识就侧身一闪,躲进了身旁的墙柱后头。
  天色已经很黑了,她靠着的墙柱上没有悬灯,旁人若不细看,是压根儿不会发现她的。
  而就在她站定以后,四娘子的声音便随之而来,“罢了罢了,不去了,这劳什子东西回头你帮我拿去丢了!”
  “娘子!”解语跺脚,“您这又是闹什么别扭,好不容易凑了银子买的喜鹊登梅簪,您且仔细着些。”
  “仔细什么,人家可不一定稀罕。”四娘子冷笑。
  解语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半晌才温言道,“我十岁起就在您屋子里伺候了,您这性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您分明就是舍不得三娘子,偏一个劲儿的要同她闹别扭。这还有一个月了,过完年一眨眼,三娘子就要嫁了,回头您就是想送也送不出了。”
  廊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三娘子靠在墙柱上,只觉得心头一紧,有一种说不明的情愫如醇酒入喉一般慢慢的醺开了。
  “解语,她从小就爱跟我争,长大了反而不争了,让这让那的,好像显得自己很大方一般。可我不需要她让,我若喜欢,我自己会争,这样……真是没意思。”良久,四娘子接了话,声音嗡嗡的,像是鼻子塞住了一般,“她以为我稀罕那个什么侯府,我这么大的人,天天跟着母亲看惯了人情,又怎么会不知道‘侯府妇实难为’的道理?”
  “您心里头是明白的。”
  “可许孝熙蠢啊,她不懂,还以为我羡慕她。呵……羡慕什么?羡慕她一嫁过去就有便宜儿子喊她娘吗?反正按着她的性子,以后就算在侯府里吃了亏也不会同我们吱一声的,我知道,她防我防得紧……”
  “娘子!”解语“嘶”了一声,压着声音,“咱们走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罢了,你带着东西去看看许孝熙还在不在屋里,若在,随便找个由头给了她就是了。”
  “您……”
  “若她不在屋里你就带回来,我先去膳堂了。”
  穿风的回廊中,四娘子与解语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而如墨的夜色下。三娘子只感觉冷风如割,吹得她的眼角渗出了湿意。
  枉她重生一次自诩聪明,却不曾想,原来她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她以为自己知晓天机,深谙人心,所以就能把那些真情实意全当作虚情假意。可是,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不愿与人相争了,那为什么她就不能重新好好看看四娘子呢?
  三娘子承认,这几年在帝都,她的心是偏向着五娘子的。对于四娘子,她更多的只是忍让和不争,可是她没想到,四娘子竟然看透了。
  但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把所谓的隐忍当成了害怕再次被伤害的借口?
  分明就是她自己刻意压抑着去付出的,到头来,她竟连别人的真心也看不透了……
  ……………………………………………………………………………………………………………………………………………
  风起邀月明,隆冬素银夜。
  团年酒染欢,遥念倍思亲。
  话说三娘子的酒力是上一世在沈家几年独自深夜买醉练出来的,不曾想,这能耐,竟带到了这一世。
  时近子夜,许家偌大的膳堂,四张圆桌边,三三两两已经不少人趴下了。
  今年许世嘉成了亲,开席前就带着姚氏坐到了长辈那边,是以这会儿看看小辈这一桌,除了三娘子和四娘子还挺着腰杆子,其他几个小的撒泼出去玩的出去玩,丫鬟婆子哄着小憩的小憩,连向来一本正经的远哥儿这会儿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
  “被我灌了这么多,你怎么没醉?”想之前菜才刚上齐,四娘子就开始举着杯子猛灌三娘子的酒,可这会儿,三娘子竟还清醒的很。
  今儿是团年除夕夜,三房难得回老宅,席间,长辈那几桌热闹的不得了,劝酒声、敬贺声、笑闹声此起彼伏,吃到后来,三娘子偶然还听到了几句荤段子。
  在这么个气氛下,小辈这一桌自然就没人管了。初娘子和二娘子都已经出嫁了,三娘子不说话,四娘子就当了头儿,她闹酒,自然没人敢拦。
  可是,若非之前在廊子里听到那番对话,三娘子肯定不会坐在这儿听四娘子那心口不一的冷言冷语的,但既听到了,她就不会无动于衷。
  “谁说不醉的。”看了看手边正低头打络子的五娘子,三娘子心头一软,“怎么说都是和你们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了。明年……这桌子上又该少了人了。”
  她这话一出,四娘子晃酒杯的手突然一顿,缓缓的就垂了下来,“大半夜的,许孝熙,你怕是已经醉了吧……”
  “我还等着守岁吃饺子呢。”三娘子笑了笑,似漫不经心道,“之前我去净房,子佩给了我一样东西。”
  四娘子扭头看了看三娘子,一脸的古怪。
  “那支喜鹊登梅簪很好看,我很喜欢。”偷听到四娘子说话的事儿三娘子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可是那簪子她是拿到了手的,既收了礼,四娘子的这份心意,她是要还的。
  “你……说什么,我不懂……”四娘子眨了一下眼,脸颊绯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借着上头的那一阵醺然感,三娘子缓缓的呼了一口气,“若来日,我真的出嫁了,可还和你闹着别扭,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小的时候我总爱和你争,大了你就处处赌我的气,但想想,咱们这些不过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等真的成了亲,夫家的妯娌哪里能比得上自家的姐妹亲?”
  “你同五娘子比较亲,和我可不亲。”四娘子口气酸酸的,心里又是赌气又有点不舍,五味杂陈的。
  “许孝柔,其实我小的时候特别羡慕你。”当下是个解心结的好时机,三娘子不想错过,“父亲对你慈爱,母亲对你严苛,兄长为你出头,我……这辈子都活不成你这个样子的。”
  “你……”四娘子诧异的抬起头,这样的话,她第一次从三娘子口中听到。
  “人有的时候必须信命。命该如此,违抗不得。小时候和你争,是因为不懂,总以为我从小也是养在母亲身边的,家里人不说,我就也是嫡出,你有什么,我便应该有什么。可长大以后我才知道,是命,就要认。”
  “但你学问比我好,女红比我好,也比我沉得住气,母亲……在我跟前还是夸你的多。”四娘子低下了头。只觉得鼻尖酸酸的。
  许家这么多姐妹中,只有她和三娘子从小是住在一个屋里的,两人差了一岁,小时候争的多了,感情就牵绊在一起了。本来四娘子以为,她的身边永远会有一个事事与她相对的三娘子,谁知后来,三娘子竟调转了头,将五娘子带在了身边。
  四娘子承认,她不喜欢三娘子对她的这种疏离感,这就好比从小玩惯了的一个玩具突然就找不着了,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因为命比不过你,所以我只能多努力。”三娘子说的毫不隐晦。“等我嫁了以后,青竹胡同的宅子那儿,就剩你和五娘子了。”
  “还有十娘子呢。”四娘子撇了撇嘴。
  “豆丁大的娃娃,等她能和你争和你抢的时候,你自己都要做娘了。”三娘子白了四娘子一眼,“你可知道,这两年,为何我总把五娘子带在身边?”
  “她不会和你争呗。”四娘子佯装不以为然。
  “能有什么可争的,家大业大,都不是咱们这些做姑娘的。”三娘子气绝,软绵绵的接过了话茬,“我常常带着五娘子,是因为早两年。她太像小时候的我,学你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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