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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主子认全了呢！”

☆、第八十章　及笄礼（1）

　　不管李氏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灌输给新来的小丫鬟这种思想：府中没有乐清这个嫡长女？
　　楚乐清想想，只觉得可笑，这对李氏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若是今日不是她，而是其他人家的女客，恐怕只会给李氏自己招黑。李氏本就是继室，对乐侯原配留下的女儿不善…旁人知晓了只会在她心里编排她。
　　这么一想，楚乐清便又觉得这个小丫鬟十分可疑了，对于她的身份，这小丫鬟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是个伶俐的，”楚乐清微微勾起嘴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等我见了夫人，要好好夸夸你。”
　　楚乐清觉得自己变坏了，她以前绝不会这样骗小孩的。现在…她竟然都能信口胡诌了！
　　“巧儿，夫人。奴婢叫巧儿。”小丫鬟搭着话，已经将楚乐清一行人领到了一柳阁门前。
　　“夫人，您快进去吧。屋子里暖和。”巧儿道。
　　说完，便行了礼，退出去了。
　　茉莲跟在楚乐清的身后已经忍了很久了，从小丫鬟说话的第一句她就想要跳出来吼那丫鬟，可是在王妃制止的眼神下，她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会子，见那小丫鬟退去，她张嘴就道，“王妃，那丫鬟也太眼拙了！”
　　茉莲生气的时候总是会鼓起腮帮子，一张脸就显的圆滚滚的，煞是可爱。楚乐清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道：“小莲儿，你是有见识的人，巧儿怎么能跟你比呢。”
　　得到夸奖，茉莲就没在意楚乐清捏她脸的这一动作。只是，等她跟随王妃走进屋里，便越想越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了，这真的是在夸她吗！
　　一柳阁有两层，乐华起居的地方在二楼，一楼完全用于会客。
　　会客的地方便很宽敞，楚乐清进屋首先见到的便是李氏和几位官家的夫人。
　　这些官家夫人，楚乐清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幸好，按照份位，楚乐清可以端着架子，不必主动与她们交谈。
　　且因为乐清之前的性子，不爱出席一些女眷们交流的宴会。这些个夫人们竟也不识的楚乐清。
　　一时间，屋内的夫人们都停止了交谈，盯着楚乐清看。
　　而楚乐清的装扮？实属平常。因为她想尽快的回去照顾轩辕昊，所以打定了心思只在这里走走过场。
　　故而她衣着朴素，头上也只带着普通的簪子。
　　李氏见状，心想：昊王府竟然已经穷成这个样子了，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李氏乐得看楚乐清出丑，便也迟迟没有开口为她解围。
　　“小眉。”楚乐清轻轻唤了一声。
　　小眉会意，便将手中的首饰盒子打开了。
　　里面正是楚乐清早上特意去库房挑选的，暖玉阁的红宝石珠心头面。
　　这一套首饰，一共有七件。笄、簪、钗、环、步摇、发钿、梳篦等。
　　盒子一打开，楚乐清便见到李氏与官家夫人们的眼睛就亮了。
　　这一套首饰是她之前特意让冬梅帮忙买的，楚乐清只付了一个成本价。
　　但是她知道这套首饰如是在暖玉阁卖，少两千两银子是拿不了的。
　　楚乐清出门的时候才发现马车上张管事已经准备了不少的礼品，故而她当时就下了决定，将她准备的两套首饰并着那卷金蚕丝一起留了下来。
　　金蚕丝在茉莲手里，但是楚乐清现在不打算一起拿出来，装壕也得一步一步来嘛。
　　楚乐清缓步走到李氏跟前，道：“这是为妹妹及笄准备的礼物，上次清儿回来，忘记给妹妹准备礼物。这次趁着妹妹生辰一起补上，妹妹可不要怪姐姐啊。”最后一句，是楚乐清对着闻声而来的乐华说的。
　　乐华原本已经打算和其他人一起去梅林赏梅，听到楚乐清准备了礼物，她便趁机挖苦一下楚乐清。可此时她的眼睛看着那套头面，心中只有止不住的欣喜。便道，“妹妹怎么会怪姐姐呢，姐姐回来看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么一说，几位官家夫人就明白了，这是乐侯府嫁给五皇子的嫡长女，是王妃。
　　右首座的一位微胖的夫人最先说话，“原来是昊王妃，妾身眼拙。竟没认出来，望昊王妃您不要怪罪妾身。”说完，还不忘自报家门，“妾身的夫君是兵部侍郎谢士德。”
　　“谢夫人，”楚乐清笑着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心里却在感叹：打个招呼都像是在道谢似的…
　　谢夫人开了头，其他的管家夫人也都一一向楚乐清打起了招呼。
　　虽然时下朝中局势明朗，五皇子与大位已经无缘，而且还是个傻的，但是再怎么说人家王妃的份位摆在那，她们没必要得罪。
　　一阵假意的寒暄后，楚乐清便跟着乐华去了小姑娘聚集的地方。
　　一柳阁一楼右侧与一个长廊相通，走过长廊便到了一处梅园。
　　冬日的梅已经开了大半，红的娇艳妩媚，白的高贵典雅。在红白相间的梅林中，一群亭亭玉立的姑娘，或嬉戏玩闹，或文静叙话。
　　像是一副动人的画卷。
　　大齐风气开放，并不过分拘束女子，故而在人多的场合，男女同席交谈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此时的梅林，便是如此。
　　梅林亭中，有不少年轻俊朗的少年。墨发或高盘、或半束起，他们有的席地而坐，拿了棋盘肆意对杀；有的执扇侃侃而谈，风流倜傥的模样，惹得梅林间的姑娘不时向亭中望去。
　　有些大胆的姑娘，甚至走过去攀谈。
　　——
　　乐华一路上，都与楚乐清无话。
　　半句讽刺之语都没有，只是脸上写满了心急。
　　步履也是匆匆，楚乐清先前还很困惑，险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虐倾向，乐华突然这么好脾气她还有些不适应了。
　　直到进了这梅林，楚乐清才恍然大悟。
　　这么急着赶来，想必成王也在此处。
　　“姐姐，”乐华道，“今日府中来了很多客人，若是妹妹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姐姐不要见怪。”
　　“今日是你的及笄礼，你快去玩吧，无须顾我。”楚乐清道。
　　乐华闻言，转身就向前方走去。
　　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嘴角露出一丝浅笑：成王殿下既然喜欢温婉性子，我自然便是温婉的。乐清？待我以后成为皇妃，自然不会放过你！

☆、第八十一章　及笄礼（2）

　　身边没有他人，楚乐清便放下了三分戒心。
　　玉婆婆早在进入侯府以后，就离去了。
　　楚乐清与她约好了申时初与她在水清阁碰面。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楚乐清问道。
　　“王妃，大概是巳时末。”小眉把那两套首饰放在一柳阁之后，浑身轻松。
　　茉莲就不然了，虽说交易卷金蚕丝并没有多重，可是茉莲双手捧着，一张脸苦成一团。心想，这个东西比她命都贵了！
　　巳时末，距离申时还有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
　　楚乐清在心里换算着，午宴大概十二点左右开始，离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
　　于是她便决定逛一逛这梅林。
　　“小眉、茉莲，今天咱们就好好欣赏风景。”
　　茉莲听完，郁结全消。兴奋的将木盒抱紧怀里，苦成一团的脸也笑开了，“王妃，您真好。咱们去哪玩？”
　　“恩~去那。”楚乐清手指指着前方一方无人的梅林处，道，“没人看见，你们可以撒开了玩，我会假装看不到。”
　　楚乐清和茉莲脚步飞快的走了过去，不时与身边的少女们擦肩而过。
　　仿佛身在梅林的缘故，姑娘们都特别爽朗，彼此间点一点头便走了过去。
　　小眉却在身后神情紧张的跟着，这么大的梅林，王妃万一碰到其他男客怎么办？
　　万一，被有心人造谣王妃不检点怎么办？
　　大齐虽然男女之防没有那么严苛，可是像楚乐清这种已婚女子，若是被人看到单独和男客在一起交谈，只怕会传出不少闲话。
　　小眉心急，却也不敢说出来，只着急喊着：“王妃，您慢点…”
　　楚乐清知道小眉担心她，于是她扭头道，“放心吧，小眉。男客都在亭子那边呢，这边梅林里都是女客。”
　　“哎呦~”正巧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声。楚乐清不由的放慢了脚步，还是稳些吧。
　　她侧目望去，便是两个官家小姐撞到一起的画面。
　　与她正对面的那名女子穿着一袭大红色的披风，容颜俏丽，楚乐清觉得有些眼熟。
　　楚乐清把步子放缓了不少，企图在经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听到些信息。
　　她的眼睛还是目不斜视，可是心思早已跑到了那两名少女的对话当中。
　　背对着楚乐清的少女，穿着一袭嫩绿色的长袄，发间只一根精致的蝴蝶钗子。她微微颔首施礼，道，“姐姐，对不起。芸芳一时忘情，玩的欢快了些，没曾想冲撞了你，你无事吧？”
　　谢芸芳是之前主动向楚乐清示好的谢侍郎家的女儿，兵部侍郎的官位说小不小。可是侯府中今日来的宾客，非富即贵。
　　谢夫人交代了谢芸芳，若是冲撞了人，要先行赔礼认错，这侯府里客人她们家得罪不起。
　　谢芸芳谨记在心，故而这会与人相撞，她便先行道了歉。
　　着红披风的女子却杏眸瞪圆，目空一物的样子，“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撞了我，一句‘对不起’就算了？！”
　　谢芸芳想了一下，母亲似乎没有教过她若是人家不接受她的道歉怎么办？她愣了一下，讷讷道：“姐姐，你说怎么办？”
　　“姐姐，谁是你姐姐？！本小姐可没有妹妹！”
　　谢芸芳不知所措的看着她，道，“芸芳是墨帝十二年生人，姐…不，您、您呢？”
　　与谢夫人处事圆滑的性子不同，谢芸芳则看起来有些木讷，反应有时候略微迟缓。就像现在，她还没有意识到红衣女子是在对她挑衅。
　　红衣女子已经十六，足足大了谢芸芳三岁，她怒气更盛，脱口吼道，“你是不是像五皇子一样，是个傻子？你要是个傻子，向本小姐叩首道歉，本小姐就不为难你了。”
　　说道最后，红衣女子的语气已满是嘲讽。
　　楚乐清已经走过两人的脚顿住，面色煞白的站在红衣女子身后。
　　“是吗？”楚乐清走了过去，站在两人中间，冷道：“那么出言侮辱皇族之人，又该当何罪？！”
　　“你是什么人？敢管本小姐的事？！”红衣女子蛮横问道。
　　“瑜儿，不准胡闹。”一阵男声喝道。
　　红衣女子听音而笑，转身步子飞快的朝那男子跑去，一副撒娇的模样，“姐夫，是那个小丫头先撞了我的嘛~”
　　楚乐清脸色不悦的朝那人望去，心道：成王？
　　那人正是成王，身后还跟着故作温柔的乐华。此时眼睛盯着红衣女子撒娇般挽着成王的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红衣女子叫成王‘姐夫’？那她…楚乐清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她眼熟了，原来她是成王妃赵婉的亲妹妹。
　　楚乐清再看跟在身后的乐华，便晓得了这姑娘来乐侯府参宴的目的，恐怕是帮她姐姐先施一个下马威吧。
　　红衣女子便是赵瑜，太傅赵慕的小女儿。赵慕在朝中地位颇高，姐姐又是成王妃，且看赵瑜与成王的亲昵程度，只怕成王也是把她当妹子看的。
　　这样的环境下，赵瑜从小便是呼风唤雨般的存在。所以此刻她一点都不怕楚乐清的威胁，反而继续说道，“姐夫，我好好的在这赏着梅，谁知道那傻丫头就撞了过来，然后就是这个疯女人，”
　　赵瑜指着楚乐清，“她竟然污蔑我侮辱皇族，姐夫，你和姐姐都是皇族之人，还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说那种话呢？”
　　成王娶赵婉的时候，赵瑜不过才九岁，那时的赵瑜是个讨人爱的小丫头，成王和赵婉是青梅竹马的情分。
　　成王没有一母同胞的妹妹，所以对赵瑜就像是对他自己的亲妹妹一般，把她宠的要上天。
　　对她的话，也是深信不疑。闻言，虽然觉得赵瑜用词略有不妥，但他选择了忽视。成王看向楚乐清，眉头微拧道，“五弟妹，瑜儿还是小孩子。性子或许顽劣了些，可你将‘侮辱皇族’这样大的帽子扣在瑜儿身上，是否心思也太歹毒了些？”
　　之前的喧闹，已经成功的将人群引到了几人所在的地方。
　　原本三五成群的女子，都围了过来。有些性子活络，喜爱八卦的，已经悄悄的议论起来。
　　楚乐清神情不变，淡漠笑道，“这么说三皇兄也承认瑜儿姑娘性子顽劣了？既然如此，三皇兄你又如何得知瑜儿姑娘不会一时失言呢？
　　瑜儿姑娘失言，乐清又非三皇兄，哪知她性子顽劣，还以为她是故意讽刺我家王爷，自然是要说她两句的。
　　三皇兄护瑜儿姑娘之心深切，所以适才不分青红皂白的说乐清心思歹毒。乐清感同身受，便不予计较。可是瑜儿姑娘，总该向我道句歉吧？”
　　ps：清清表示很愤怒，竟然敢说我家王爷傻~他傻只有我能说！

☆、第八十二章　及笄礼（3）

　　说话，有时候也是门艺术。
　　晏子使楚、蔺相如完璧归赵，靠的就是一张巧嘴。而在楚乐清原先生活的现代，说话这门艺术则被运用的更加广泛。
　　大到代表国家的外交官，小到一个超市里的营业员，会说话的人数不胜数。
　　而楚乐清呢？其实她是不善言辞的。究其原因，那就是懒得。
　　是以，不善非不会。
　　此时，成王说话如此不讲情面，甚至还试图给楚乐清扣一顶心思歹毒的大帽子，楚乐清若自然会毫不留情的反击！
　　可惜，人群中的讨论风向没有变，女眷们还是只对楚乐清指指点点。
　　楚乐清装作无视，没办法，天生性别上就不占优势啊！
　　成王神色越发不豫，他似乎没想到楚乐清会如此善辩。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乐华站了出来，她道，“瑜儿姑娘若是无意间那句话冲撞了姐夫，还请姐姐你见谅。”
　　她又转头对着成王说道，“成王殿下，您与五皇子是亲兄弟，这样算起来其实都是一家人，且今日是华儿及笄礼，还请您和瑜儿姑娘给华儿几分薄面。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
　　乐华其实不喜赵瑜，不仅因为她是成王妃的妹妹，而且她也嫉妒赵瑜竟与成王如此亲近。
　　且她好不容易和成王说了两句话，就是因为赵瑜的大呼小叫，成王才会抛下她，赶到这里来。
　　“瑜儿姑娘只要肯道歉，本王妃自然不会抓住不放。三皇兄，您觉得呢？”楚乐清脸色并未比成王和善多少，这句道歉，她为轩辕昊，一定要听到。
　　成王的脸色很难看，嘴唇紧抿，眉头紧锁，显然已经动怒。而赵瑜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道歉？从来都是别人向她赵瑜求饶，她何曾向谁道过谦！
　　“你想要本小姐道歉，简直是痴人说梦！”赵瑜怒道。
　　此时的人群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不止是女眷，原本在梅亭中吟诗作对的男客们也都闻声寻来。
　　而这些男客里玉无萧也赫然在列。
　　玉无萧手执折扇，一袭青衫，黑发半束起半散落，通身温润的气质在华服遍布的男客中异常显眼。
　　他慵懒的看着这场争执，眼神无波。
　　楚乐清注意到了他，也听到了赵瑜的话，她未语，只等看成王如何回复。
　　成王紧蹙的眉心渐渐舒展，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是为了乐华，午宴之时父皇的赐婚纸书就会送达乐侯府。
　　眼瞧着人群越来越多，如果他执意和乐清纠缠，定然会传出许多风言风语，对他所谋之事有害无利。
　　思及此，成王紧抿的嘴唇翘起了完美的弧度，他道，“瑜儿失言，得罪了五弟妹。道歉而已不为过。”
　　“瑜儿，向昊王妃道歉。”
　　赵瑜的眸子猛得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委屈道，“姐夫~”
　　“瑜儿，道歉！”成王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
　　赵瑜虽被惯坏了，可是对从小宠她的姐夫的话，她其实是不敢不听的。
　　只见她眼睛微红，眼眶中围绕着一层水雾，缓步走至楚乐清身边。不情不愿的道，“对不起…”
　　楚乐清面无表情的‘恩’了一声，她道，“你是三皇嫂的妹妹，本王妃原不该如此苛责与你。只是事关我家王爷，本王妃或许也是情急了些。这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你道歉。
　　你放心，既然你诚心悔过，本王妃也为今日为难你之事向三皇嫂道歉。等本王妃回去之后，定然会备上薄礼遣人送去成王府。”
　　赵瑜的充满水雾的眸中闪过一丝亮色，可她只是什么都未说，安安静静的退到了成王身后。
　　喜爱八卦的人群，却在楚乐清最后的话语中恍然大悟。
　　原来赵太傅的小女儿是冲撞了昊王，所以昊王妃才有如此反应啊！
　　八卦的力量不可小觑，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赏梅林的姑娘们几乎都已知晓，甚至在一柳阁内喝茶聊天的官家夫人也有了耳闻。
　　待今日的及笈宴结束后，楚乐清与轩辕昊伉俪情深的故事已经传遍京城。
　　不过现在，成王在赵瑜道歉之后，冷哼拂袖离去。赵瑜亦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