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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了-第4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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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自己打个赌,奴婢效忠的人没有了,奴婢自然要找一个新主子,九公主就是奴婢的新主子,九公主让奴婢活奴婢就活,九公主让奴婢死,奴婢也是毫无怨言的!”
  “你就那么自信,我不会杀了你?”我盯着她,她的神色不急不躁,不悲不喜。
  环佩俯身给我行了一个大礼:“这一切不过是在赌博,赢了生,输了死,怨不得旁人,也不会有怨言,因为这都是自己的选择!”
  因为自己的选择,所以输赢不论,多么浅薄的道理,我到现在才弄明白。
  因为慕容彻和羌青打了一个赌,有一个劫数,不相信自己跨不过去,谁知道自己真跨不过去,所以死了。
  死亡变成了真正的禁锢,禁锢了他,禁锢了我哥哥,哥哥逃不开他死亡,因为他用死亡重新禁锢了哥哥。
  我微微抬起手:“起来吧,你从今以后就跟我吧,我希望你不要有二心,机会只有一次,若你不珍惜,我也没有办法!”
  环佩姑姑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必然不会的,多谢九公主,奴婢定然为九公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话谁都会说,做得到才行,我看了她一眼,泡在温暖的热水中,昏昏欲睡!
  夜间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清晨天未亮,哥哥就上早朝了,我去了他的房间,他的床头放了一个漂亮的锦盒。
  我坐在他的床边,随手把那个盒子拿了过来,心中早就有所想,打开一看,黑漆漆的灰,静躺其中。
  还用红丝绸垫着,哥哥对他可真够好的,这么一个人,就该挫骨扬灰,让他跌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抱着这个锦盒就走了,他不应该停留在哥哥的床上,哪怕是骨灰也不行,他就该去死,死了就别回来了。
  哥哥中午时分来找我,告诉我,即日即将回到平阳,平阳是我们的福地,他要把冉魏都城建在平阳。
  至于晋阳的大明宫,就把它放在这里腐朽了,若是城中百姓要住,也就随他们去了。
  我点头应答,大明宫所有的金银财宝,都会运入平阳城,哥哥告诉了我这些,就回了去。
  他对我很冷淡,仿佛再也不会摸着我的脑袋,对我轻声细语的说话。
  他回去没过多久,就气喘吁吁地过来找我,眼底隐藏着着急的神色,见到我劈头盖脸冷言道:“你是不是拿我屋子里的东西了?”
  他的东西丢失第一个想到是我,对他而言,我是恨慕容彻入骨的人。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哥哥说什么!”
  哥哥声音异常冷淡:“有人说你进了我的房间,我的房间丢了东西,你说你没拿?谁有胆子,拿朕的东西?”
  我嘴角挂起一抹恬淡的笑:“谁知道呢,也许哪个不长眼的宫人,以为哥哥床头前放的是稀世珍宝,把它拿了,谁知道看到不是,随手把它扬了呢!”
  哥哥仿佛咬牙切齿,质问我:“你把他给扬了?你把他扬在哪里了?”
  我扑哧笑出声来,带着浓浓的嘲讽:“你不是恨他吗?恨他恨得挫骨扬灰,你留着他的骨灰干嘛?一口一口准备把他吞掉吗?我扬了他,是让他早日投胎,然后早点来到世上继续祸害别人!”
  “啪!”
  从来没有打过我,心疼我的哥哥,扬手打了我,为了一个凌辱羞辱过他的男人,为了一个颠覆我们国家的男人。
  为了那个让我们过尽颠沛流离生活的男人,他扬手打了我,狠狠用力的扬手打了我。
  我偏着头望他,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心,半响才对我生硬地道:“哥哥不是有意要打你的!你把他扬在哪里了?”
  脸不痛,我心痛,说出来的话也是像灌了毒药一样,句句诛心:“我把他扬在大明宫里,大明宫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影子,他跟尘土做了伴,你想找他,你就把大明宫每个角落的灰扫尽了,你就能找到他了!”
  我恨慕容彻,把他挫骨扬灰,都不解我心头之恨……
  哥哥被我的恨意镇住了,伸手要摸来摸我,我头一偏,错开了他的手,他牵强的勾起唇角笑了笑:“你到底把他扬在哪里了,你告诉哥哥好不好?哥哥打你是哥哥的错,哥哥对你道歉好不好?”
  他恨他入骨,却为了他如此低声下气的求我,死了就死了,骨灰不见了就不见了,我这是低看了慕容彻在他心目中的位子了。
  “不好!”我直接对他冷吼道:“祈尘白,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把所有的恨意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他颠覆了我们的国家,他让你变成了天下人的笑话,你以为他会爱上你?他只是在玩弄你!”
  “你这样万般不舍他,难道你爱上一个豺狼虎豹吗?他在你心目中就变得那么不同吗?祈尘白如果你后悔了,你可以有机会不杀他,你毫不犹豫的把他给杀了,你现在惋惜有什么用?”
  他明明可以不杀他,就在慕容彻对他说下话的时候,他只要稍微一用力,不让慕容彻握着他的手用力,慕容彻就可以不死的。
  他既然选择杀他,现在在这里抱着一个骨灰缅怀着什么?这样缅怀谁看得见?
  我从没有过的冷厉,厉声的质问他,质问的让他苍白的脸颊乍青乍白,趔趄后退好几步,眼中浮现无力痛苦之色,胸口起伏,大口大口的吸气,仿佛是压着自己跳动的那颗心。
  蓦然之间,他低首嗤笑,嗤笑地很大声,笑完之后,眸色如夜深沉:“告诉我,你到底把他扬在哪里了?”
  事到如今,他还在问我,他还在舍不得,我垂目冷笑:“可以,我可以告诉你我把他扬在哪里了,你告诉我,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话,让你如此转变之大?”
  他苍白的唇瓣微微颤抖,眼眸中泛寒:“我不会告诉你的……下次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那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把他扬在哪里了!”我比他的话说得坚定,坚定的仿佛,我要与他不死不休一样。
  哥哥上前一步对我又要扬手,瞧,死亡果然不是解脱,死亡果然是禁锢……
  慕容彻的死,让我们的兄妹情,仿佛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这不是解脱,这才是真正的禁锢,让我们兄妹二人从相依为命变成相互撕裂不死不休。
  哥哥温润的眼眸中,所有的颜色都变得陌生起来,所有的颜色都变得我不认识起来。
  “你真的不说?你若不说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
  指尖发颤,喉咙发紧,我怔然的望着他,带了一丝犹疑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哥哥嘴角轻扯,气场寒冽:“朕说,你若不告诉朕他在哪里,朕就当没有你这个妹妹,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我再也无瓜葛!”
  “祈尘白!”我跺着脚,满眼怒色的望着他,胸口的怒气,就像母亲死的时候,在北魏皇宫烧的那把火。
  跺完脚,我跑过去把藏了起来的慕容彻骨灰盒子拿了出来,当着哥哥的面,直接把那个盒子摔倒他的脚边。
  盒子被摔开,那黑乎乎的灰直接洒在他的脚上,落了一地,飞扬四散。
  他慌张的蹲下去,用他那白净修长的手,去阻止四处飞散的骨灰,眼中的慌张,哪里还有我哥哥的影子?
  眼中的慌张,哪里还像我清冷如嫡仙般的哥哥?
  看着他在揍那些灰,我冷怒的说道:“你就守着他的骨灰吧,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妹妹!祈尘白他是你的劫,你过不去了!”
  他错愕地抬头看着我,我强忍着快要流下来的眼泪,转身就走……
  到底谁是谁的劫?
  羌青口中的劫数是什么?
  也许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知道。
  我离开大明宫,准备带环佩姑姑一起的,我笑着对她说:“你要跟我一起离开大明宫吗?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远离皇宫,远离皇族!”
  她眼中露出胆怯,小心的询问:“九公主的意思是寻一个地方过自己的日子吗?”
  我冲她点了点头:“不知环佩姑姑要不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看看在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危险,看一看……在皇宫里所学的一切勾心斗角,在外面能不能用得着?”
  环佩姑姑后退了一步,跪了下来对我磕了个头:“奴婢不愿意,外面世界再美好,外面世界再危险,奴婢都不想去尝试!”
  听到她这样的话,我孑然一身一个人离开大明宫,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不能让自己的活法强加给别人。
  很久很久以前,羌青说以哥哥的本事,去山的那一边,总是会过的很好,我好像也对哥哥说,我们不报仇了,我们离开。
  哥哥却说:“不杀慕容彻,我哪里也不去!”
  现在他杀了慕容彻,他又彻底的被慕容彻囚禁了,他真的哪里也去不了了,他只能囚禁在叫慕容彻的人世界里。
  回头望的时候,高耸的城墙囚禁了我们,就算我们攻打了他,就算我们占有了他,现在也变得面目全非,谁也不是了。
  晋阳城……我们噩梦的开始,本以为侵占了它,就是噩梦的结束,其实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至少对我来说。
  最后低头就走了……
  我回到北魏了,北魏被大月氏搞得民不聊生,比我父皇在位的时候,搞得还要残暴,大月氏听到哥哥要来攻打他们,带上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回到他们自己的老巢了。
  北魏的皇宫变成了一座死城,我从大夏的大明宫走到北魏,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个月的时间,整个蛮荒流传的都是哥哥。
  自从我离开的第二天,他就不要命的大势进攻,大夏周边的所有国家,大夏,冉燕,前燕,都被他吞掉了,现在他要重新拿回北魏。
  他对外说,不把王都建在平阳,他要回北魏,北魏才是他的家。
  他明明是最喜欢平阳城的,他说平阳城是我们的福地,我们会在那里崛起,我们是迅速的崛起了,可是我们也回不去了。
  一道伤疤摆在我和他中间,我看了大夫,心中期待的孩子稳稳当当的在我的肚子里,快三个月了。
  时间如流水,光阴似箭,北魏没有任何抵挡,哥哥一下子就杀到了北魏的皇城,入住了北魏的皇宫。
  我站在大街上,看着他的军队,从我的眼帘走过去,马车内是蓝从安和苓吉可敦,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他成了一国之君,他和我已经形同陌路了,多年的兄妹之情抵不过一个慕容彻的死,我何必在他身边添堵?
  他回到北魏这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家,看着他的人进了皇宫,我转身离去,他来了,那我就要走了,我现在拥有的,最亲的人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可惜这个孩子还是我骗来的,想想自己可真够可悲的,走到城门口,羌青拿着折扇,伸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的,我的手挡在小腹前,本想越过他,可是我走一步他拦了一步。
  最后不得已,冷言相讥:“你是谁,凭什么拦住我的去路?”
  羌青语调微扬,目光看向北魏的皇宫:“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次要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你哥哥了,他的大限,就在这几日了!”


第0037蛮荒:祈尘白死

  羌青的话就像晴天闷雷一样,直接砸在我的心上,眸光一下寒厉:“他目前的状态,就算吃望昔,也不像大限将至的样子!”
  羌青一派悠然,目光微垂:“里面早已腐朽,剩下的只是表面干净利索美好,不想留下终身遗憾,你就应该留在北魏,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我和他早就回不到从前了!”我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微笑:“难道你没有算出来吗?我和他兄妹之情早就化了虚无,导火线是慕容彻,那个人死了就像你口中所说的不是解脱,是禁锢,禁锢了哥哥和我!”
  “让我们为了他相互厮杀,这个人很高明,知道活着没有希望,利用死来达到自己心中所想,这样的人可怕至极,不过好在她的目的达到了,这对他而言就是死得其所!”
  我的话让羌青差点鼓起手掌:“分析的很透彻,看来这一个月来,你又长大了不少!”
  我对他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人,离我那么远,又刻意的离我那么近,也许我自作多情的觉得他在故意撩拨与我。
  满眼尽是嘲讽:“那得多谢谢你的教导,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的长大,这一切跟你脱不了干系,你的功劳最大!”
  “这一切取决你的心不是吗?”羌青虽然笑得如春风如沐,在我看来,他的笑是夹杂着暴风雪的。
  “你所有的成长,所有的不幸都取决于你自己的心,到底要不要送你哥哥最后一程,也是取决你的心,当然,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改变,欠下的总归是要还的!”
  欠下的总归要还的,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心中带着狐疑,言语忍不住的问道:“我哥哥欠下的东西,让别人知道了?”
  羌青转身就走:“知不知道,也就在这两天分晓了,这是一出大戏,关于你哥哥的,不看可惜,你的眼泪总是要好好的流一场!”
  挡住我的去路,现在又如此轻描淡写地把所有的事都告知于我,算准了我不会不去,这个人从来就这样的让人讨厌。
  跟在他的身后,他隐藏的地点可以纵看全场,哥哥建都于北魏京城涿州,皇宫仍然是北魏的皇宫。
  蓝从安是皇后,他是皇上,对苓吉可敦他也是敬爱有加,可是他的敬爱有加,在建国之初朝堂之上,苓吉可敦开始大肆地让冉燕文武百官来占满冉魏的朝堂之上。
  也许对她来说,哥哥有今天完全是借了他们冉燕的风水,再加上冉燕可汗已死,苓吉可敦更想大权在握,她很鲜明的建议,道:“一国可以两制,冉魏按照你北魏曾经的风俗来,冉燕就按照我们自己的旧俗,互不干涉,多好!”
  哥哥看了她一眼:“朝廷之上,现在坐在宝座上的是朕,冉魏初定,有太多的事情没有上正轨百姓正处流离失所之态,苓吉可敦现在跟朕谈什么一国两制,朕该如何答应你们?”
  苓吉可敦毫不退让:“有什么不能答应的?正是因为大势未定,趁现在定了下来,时间久之,习惯就成常态了!”
  “习惯成常态?”哥哥好看的眉峰一拧:“一国两制之后,正的旁边是坐着苓吉可敦您呢?还是坐着朕的皇后呢?”
  苓吉可敦脸色顿时铁青,拂袖而去,蓝从安在他们两个人的中间为难至极。
  蓝从安见我回去,高兴的拉着我的手,直呼着我瘦了,我看得出来,她并不是真正的很快乐。
  自己的国家变成了别人的国家,纵然冉魏没有说把冉燕被吞下去,众所周知冉燕已经划成了冉魏版图之内。
  她连忙让人,烧了很多好吃的,一直到晌午时分,哥哥回来的时候,看到我只是微微一愣一下。
  我和他两个人,像陌生人一样,只是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蓝从安面带微笑,打趣着:“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美好,九儿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情,一直以来,我都想走遍蛮荒,看一看蛮荒的风景,九儿真的很勇敢!”
  我不是很勇敢,我说过要躲避哥哥,哥哥没有说话,端起碗默不作声地进食,偶尔对苓吉可敦报以微笑,点点头算是赞成她说的话。
  我和他之间气氛异常尴尬,血浓与水的亲情,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哥哥不对蓝从安说任何朝廷之事,也不对她说苓吉可敦所提议的一国两制。
  吃完饭,蓝从安送走了哥哥,哥哥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我跟他一道走的,我们俩离开,我回头望蓝从安,却在他眼中看到掩饰不住的忧愁担忧。
  我和哥哥一前一后,到中间宫道上岔路的时候,羌青拿着折扇出现了,哥哥脚步未停,羌青故意提高声量:“苓吉可敦带着三十万兵马,一直驻扎在涿州城外,由楚蓝湛领着!而你的兵力左右,不过才二十万!她的三十万丝毫未动,你的二十万有太多的伤残!”
  “如果她跟你打起来,直接窝里斗打起来,你没有丝毫胜算,就算有蓝从安在这里你也讨不到好处,八殿下,下面的路该怎么走,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谱呢?”
  羌青这一次直接喊他为八殿下,是何用意?
  哥哥目光斜视,反问着他:“羌青兄有何高见呢?”
  羌青折扇抵在唇边,“原来,八殿下已经有了想法,看来只要实行就好了,羌某无话可说!”
  哥哥话锋一转,“你来自漠北深处,虽然你我认识时间较短,可是我从未发现你的面容发生任何变化,你是长生不死吗?”
  羌青已经和他并列,好笑的看着他:“怎么会有如此疑问?长生不死那是多寂寞的事情,更何况,只要是人,怎么可能长生不死,八殿下多想了,我……一个医者,只是比一般人更懂得对自己下本钱罢了!”
  哥哥沉默了一下,嘴角缓缓勾起:“楚蓝湛可靠吗?杀一人,得到三十万人,很划算的买卖,朕决定做了!”
  我的脸色刹那间变化无穷,哥哥这是要杀谁?
  苓吉可敦!
  他已经把冉燕可汗杀掉了,现在杀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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