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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灵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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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以为在父亲心中,他当真是那一无是处,没有半点儿优点的,原来……他的努力,父亲还是看得见的啊!
只是,他当时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讷讷地拱手,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木讷得半点儿不像他了,偏生,就是这一副样子,反倒惹得帐内诸人皆是善意而笑,就连韩定涛也笑了一回,这半年来,对着韩铮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和煦,今日,许是太高兴了,他终是绷不住,抬起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拍了拍韩铮的肩头。
在韩铮震惊莫名地望向他时,韩定涛也有些不自在了,收回手,蜷握成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这才故作正色道,“今日奔波也是累了,你与阿冉都先下去歇着吧!明日操练,可不能偷懒。”
“我说,元帅!我们都知道,你心里高兴着呢,想夸就可劲儿的夸吧!虎父无犬子,该夸!你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我们避出去给你们腾地儿?”白敬武笑呵呵地道,引得帐内众人皆是笑。
韩定涛板起脸,一脸的头疼,挥挥手道,“都出去吧!知道你们都惦记着一会儿庆功呢!该安排的,安排好,其他的,我不管!”
众人听罢,自然又是一阵欢欣鼓舞,姚劲松最是兴高采烈,甚至拍起了马屁,“元帅英明!”
就连韩铮也不由弯了弯嘴角,笑了。
只是,从帅帐内出来,淳于冉回头,却蹙起眉心道,“你怎么了?打了胜仗还不高兴么?”
韩铮挑眉看她一眼,眉眼间不无意外,真是怪了!他明明还笑着,她怎么就看出来他不高兴了?不过,韩铮笑笑,被她看穿,倒也没什么不高兴的。
“打了胜仗……该高兴么?”嘴角的笑痕掺进了嘲弄,已是变了味,“这战场之上,哪里有真正的赢家?不过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输赢,只在上位者的心中,浴血沙场的战士每日里都在与死亡为伍,昨日还在谈笑风生的同袍兄弟,也许明日,就不在了。还有,最无辜的百姓,他们又何辜?说到底,不过都是挑起战争的人的罪过罢了。”
说到后来,韩铮已是有些义愤填膺。
他来这里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见识了战争的残酷与血腥,他不满,淳于冉知道,却不想,他将这些种种看得这么透彻。太透彻了,只会让他自己不好过而已。
“恭喜你,终于找到了挥枪与战斗的理由。”淳于冉却是淡淡弯唇笑道。
韩铮一愕,片刻后,转头看她,在她清澈的眼底发现了两个小小的他,眼中的混沌渐渐清明起来,倏忽,他笑了。
可不是么?他已经找到了他必须成为杀人的刀的理由,找到了他要为之守护的东西。他身边千千万万的袍泽兄弟,还有……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韩铮!你还愣着干什么呢!我跟你说啊,今日,我可是得了元帅特赦的,让人搬了好些好酒来,今日可是为你庆功,你可不能怂啊!待会儿一定要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啊!”姚劲松从后而来,一把便将韩铮的脑袋紧紧箍住。
韩铮却是反手往后一抠,双指如勾,直戳姚劲松的眼眶。姚劲松不想吃亏,往后一退,手下的力道随之一撤,韩铮便趁着这个空档,从他臂下滑溜地逃了。
在姚劲松扼腕的目光中,他笑得狂肆,“奉陪到底!”
“看来,这韩铮果真是变了。”闻歌见状,叹息了一声,“不过,他这样的转变,他爹和阿冉他们是高兴了。但乾帝知道了,怕是就要捶胸顿足,吐血三升了!”
闻歌的语气没有刻意的收敛,所以,那话语当中的幸灾乐祸,明显得很。
顾轻涯睨她一眼,“高兴得可不只韩定涛他们吧?你不高兴?”
“高兴!我自然高兴得很!”闻歌倒是承认得爽快,“不过……以目前这状况,虎威军实在是一支了不得的铁军,韩定涛且不说,这些将领哪一个不是厉害角色,这南夏军目前为止,一直是疲于招架,到底最后又是如何反败为胜,将这虎威军给一锅端了的?我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傻姑娘!”顾轻涯却是轻弹了她脑门一记,在她捂着额头朝他瞪眼时,他才轻轻笑道,“这世间,要杀人,还有很多方法,比明刀明枪还要厉害。而且,敌人,也不只只有表面的那些。”
“你是说?”闻歌双目一亮,继而又是一暗,又是那些阴谋诡计,谋算人心么?
“我什么也没说!”她放开了捂着额头的手,他自然而然抬手,帮她将被她弄乱了的发丝理顺,在她不自在要躲时,已经抬起另外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头,“别动!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闻歌想说,她头发乱了跟她说一声就是了,她自己会弄,哪里用得着他动手动脚的?抬起手,闻歌想要将她额前那只手拨开,却被他口中的话转瞬就转移了注意力,手半抬着,竟是忘了要做什么了。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松陵大战,虎威军之所以大败,要么是南夏军来了个厉害的人物,堪比孔明,要么就是虎威军着了自己人的道,看那日韩铮看到叶空蝉手中的御用令牌时的表现,我估摸着,怕是后者。”
闻歌听得出了神,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没有看见顾轻涯眼中一闪而逝的异光,甚至忘了他那只还在她额前、发顶拨弄的手。
“为什么?”闻歌很是不解,眉心紧颦,“难道就为了一己私利吗?是乾帝?因为他忌惮韩定涛,所以,就甘愿舍了虎威军十万将士,还有松陵城十几万的百姓吗?”
闻歌一向自认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但二十几万人的性命呐,那是多大的罪业?
第148章 租房子
“你觉得呢?是为了什么?这世间,为了一己私利就枉顾他人生死的,又岂是少数?”顾轻涯语调淡淡,唇角勾嘲。
闻歌转过头去,那边,韩铮已经与军中那些汉子们围坐一处,喝起酒来。
与在烨京城中的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同,在这里,那都是赤诚磊落,若非用大碗喝酒,那便是直接抱着酒坛子喝的,而韩铮,显然已经慢慢习惯这样的赤诚磊落,并喜欢上,融入了这个集体,至少,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是真真切切,不掺半分虚假的。
而那些从前对他甚是看不惯的军中汉子们,包括姚劲松在内,此时与他却打作了一团,捶胸搂肩的,已与其他人,没有分别。
闻歌黑金色的眼瞳深处极快的寂灭什么,这一刻,这些汉子们是多么单纯的快乐和满足,他们丝毫不知,不久的将来,等待他们的,便是灭顶之灾。
眼神闪了闪,闻歌双瞳涌上暗色,“罢了!究竟如何,咱们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不能插手。也许……命运安排我们来此处,便只是为了见证这一场旁人已不知始末的悲剧吧!”
顾轻涯扭头看她,眼中有新奇,亦有笑意。自百花幽谷中出来,她有些地方,好像变了。怎么说呢,不若早前那般急躁,真真静下了心来,沉稳、自若。
他没有点醒她,只是笑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不能再躲去他们营帐里了,那个萧旭可还在呢!”更不能再去山上,这冰天雪地的,即便他们有法术傍身,那也不是将就将就就能了事的。“咱们进城去吧!反正一时半会儿,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咱们手里又有些银两,倒不若进城去待着,过个几日,来这儿看看,你说呢?”
看来,果真是变了,要知道,彼时,她可是巴不得将眼睛都贴在韩铮和淳于冉身上呢!若不是顾忌到他们不能插手,她只怕恨不得马上就将那两人绑进洞房去。
如今这样,心态平和,很闻歌,很好。“你想去城里,那便去吧!”原来,他有的时候,也会想不顾一切,毫无原则地宠着一个人,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到了松陵城中,考虑到他们至少还要住上半年的时间呢,住客栈毕竟不方便,手中又稍有些宽裕的银子,所以,闻歌掂量一番,便寻了个小院子,租赁了下来。
院子不大,怕已有好几十年的光景了,虽是青砖砌起的,但因着很有些年头了,看上去,已是有些半旧。不过三间正房,两侧厢房一间是茅厕,一间是厨房,她与顾轻涯就两个人,倒也够住。
而且,这房东也是个懂得生活的,将院子收拾得很是干净利落。小小的一方天井里侍弄了不少的花草,如今时节不对,看不见什么,但想必,到了春来,必然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闻歌最喜欢的,便是那一架忍冬藤,即便在这个天候里,也是郁郁葱葱,在院子里密密匝匝地搭起了一间绿色的小亭子,在这万物萧瑟的冬日里,显得很是惹眼。亭下摆了两张藤椅,一方小桌,到了盛夏,在底下乘凉,再吃点儿消暑的寒瓜或是绿豆汤,必然惬意得很。
那领他们来的中人,做的便是看人脸色的买卖,一看闻歌那双眼发亮的模样,便知她对这小院子是中意得很,当下便是笑得更是热切道,“哎呀!这位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小院啊,曾经是咱们城里冯秀才家的,这不,他进京当官去了,但这小院子毕竟是祖产,不好变卖,这才将它租赁出去,说是有人住着,这房子才有人气,不至于破败了。”
他们也一连看了好几处房舍了,也就这处院子入得闻歌的眼,她是真喜欢。点了点头,她神色淡淡道,“这冯秀才倒是个会过日子的,不错。说说吧!这一处院子,我先租半年,这租金怎么算?”
“我看姑娘是真喜欢,这样……你们一来这城里,便找上了我,也算是有缘,这院子,冯秀才交给我们时,是放了话的,一年一百二十两,一文也不能少的。姑娘只租半年,原本该是六十两,但既然与姑娘有缘,我便做个主,五十五两,剩下的五两,我自掏腰包给姑娘补上。”那中人咬了咬牙,一脸的肉痛。
闻歌却是扯起嘴角道,“你说笑了吧?这院子虽然收拾得干净,但毕竟年头在那儿,地段也算不得好,又不大,我估摸着三百两就可以买下来了。这半年五十五两,一年一百二十两,倒是划不来了。我若是有这许多闲钱,倒还不若再添上一些,自己另去置办一块儿地,新修好了。你这是在讹我呢?”她是喜欢这房子没错,可却不喜欢被人当成了冤大头狠宰。
那中人心里暗暗后悔,看这两人衣着虽算不得华贵,但料子也都是上好的,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一种难言的气度,一看便知出身不差。
他领着他们转了一上午,加上这一处,已是看了四处房产,前面三处,这姑娘都只看,偶尔发一个问,那位公子却更像只是陪同来的,那姑娘也未曾问过他的意见。而且,自始至终,姑娘问的问题只关于房子,对于价钱,却从未提过半字。
这中人当时便认定了这是两不差钱的主。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怎么就偏偏看上这处院子了,但总想着价钱上好说。
却没想到,失算了,这居然还是个了解行情的主。
不过,这做中人这一行的,都是些惯常八面玲珑的,当下,便是笑道,“姑娘这话说的。哪儿能呢?这样吧!我看姑娘也是个知道行情的,你便开个价吧,我听听,若是做得出来,自然是没话说,若是做不出来,我们再慢慢商量。这买卖买卖,也不是一下就做成的,你说呢?”
好一张利索的油嘴。闻歌轻轻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届时可别后悔。
“姑娘请说!”那中人有些肉跳,直觉有些不好,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第149章 阴鬼屋
闻歌笑眯眯,比出两根手指,在那中人面前晃了两晃。
那中人显然是被晃晕了,双眼开始呆滞,笑容开始僵硬,片刻后,才牵强地笑道,“姑娘,你的意思是……”
“二十两。半年。”闻歌当下摇晃的手指,眯眯笑得黑金色眼瞳一凝,嘴角往下一撇,不高兴了。这方才说起好听话来一套又一套,心思精明成那样的人,怎么突然就变笨了?还是故意装笨呐?
“二十两?”中人的声音一瞬间拔高了数度,就差将房顶给掀翻了。
真吵!顾轻涯不堪其扰地皱了皱眉,然后,用尾指掏了掏耳朵。
那中人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连忙稳了稳,忙强扯出一抹笑道,“姑娘你在说笑呢!这二十两……二十两顶多也就租个三两月的,这半年……如何能做得出来?姑娘讨价还价也得悠着点儿,好歹要给小的混口饭吃不是?”
这会儿,又装起可怜来了!
闻歌的眸子半垂,眸光冷了下来,“为什么不行?”
“我的姑奶奶诶!你也是知道行情的,怎么还这样为难小的呢?这房子的市价,怎么说,租上半年也得四十两吧?你却只给我一半的价钱,你说这……这不是太黑了么?”那中人一脸苦相。
“四十两?”闻歌嗤笑,“若是别的院子,自然是值。这里嘛……”
闻歌拖长了尾音,那中人看着她,很是不服气,你不是喜欢得很嘛,那难道不值?
顾轻涯却是双手环抱胸前望着闻歌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儿,纵容地微笑。
“自然是不值。”闻歌的语气平淡又坚决。
“姑娘不能这么说,这院子雅致清幽着呢,也只有姑娘这般超凡脱俗的人才能衬得上。姑娘若是果真喜欢,又何必在意是不是多了几个银钱?”转念,那中人又笑了起来,打起了巧言牌。
闻歌却是不领情,“这院子是清幽呢,太清幽了。怕是除了租给我这外乡人,其他人打门前过,都要哆嗦两下,恨不得脚底抹油吧?”
那中人这回脸色一变,再说不出话了。
偏偏闻歌却不是那适可而止的,见他一脸菜色,反倒继续道,“就二十两,已是我看你这大冷天的领我们一处处转悠也是辛苦,否则光凭你想坑姑娘我,我便一个子儿也不想给你。所以,就二十两吧,不能再多了。”而后,纤纤玉指一扬,已是指向忍冬藤右侧方一口被封起的井道,“行不行的给个准话,这院子虽是合姑娘的心意,可这阴宅说到底,阴气还是重了些,若是不成,咱们便出去吧!姑娘我们倒是不怕,可我怕再待下去,你可就得病一场了。”
那中人此时已是脸色白中发青,惊骇地望了望满脸不耐烦的闻歌,却是不敢往她所指的那口井望去,一双腿已是抖若筛糠。
“喂!到底答不答应,你倒是给句话啊!”闻歌久等不到他回答,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告罄。
“算了!闻歌!”一直不吭声不出气,恍若隐形人的顾轻涯终于开了口,却是一手按在了那中人肩头,笑呵呵道,“我看,那口井里的妇人戾气太重,怕是也不愿与人同住!”
“租!租!我租!姑娘说二十两,就是二十两。明日……明日我来送租约。”那中人却是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后,便是怕两人反悔一般,脚底抹油,便溜了出去。
顾轻涯慢吞吞收回视线,“他好像忘了拿走钥匙,意思是我们今日就可以住进来了?”
闻歌点了点头,哼了一声,“算他识相。”而后,转头望向井的方向,淡淡道,“你有什么冤屈,多少怨气,姑娘我不管,也不想过问,只要相安无事,你不来打扰我们,我们便也不收你,你爱在这里等多久便是多久。不过,既然难得相遇,我奉劝你一句,你执念此处,等着那个负心汉回来,是想听他痛哭忏悔,跪在你跟前认错,还是想杀他而后快?可是……他若是到死也不再回来呢?要知道,他心里有鬼,又猜到你还滞留此处,不入轮回,他如今高官厚禄在身,软玉温香在怀,权柄在握,富贵加身,又哪里还会再回来?”
那架郁郁葱葱的忍冬藤见证了太多这个小院子里的悲欢离合。曾经的缱绻情深,到后来的劳燕分飞,杀妻后荣……这世间,从不缺始乱终弃,盟誓崩毁。
什么山盟海誓,情深不悔,那不过都是情浓时的一句谎,只是,彼时的两人都当成了真。一旦情转淡时,最先醒悟过来的那人就会将那句谎当成一个禁锢的囚笼,并且急于将它打破,不择手段。
井边青苔,常年不见日光,在这冰天雪地里,还泛着幽幽的,水汪汪的绿。
青苔之上站着一个素衣妇人,一身湿淋淋,头发还在滴着水,让人看着便觉得冷,发丝上的青苔丝丝缕缕,与她脚下的绿融为一体。她眼里的水一点点涌出,化为了血泪。
“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想问一问他……他背弃我,不惜杀了我也要娶的人,过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夜里,可还睡得安稳?”
“你是想看他过得好,还是不好?他过得不好,你可能会觉得开心些吧?可倘若他过得好呢?而且还心安理得呢?你是想问他后悔还是不后悔?事到如今了,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闻歌真是不明白,这世间怎么有这么执迷不悟的人。
依闻歌看来,等着……不过是白等罢了。她若是那个负心汉,到死,他也绝不会再回来这里。
可那妇人,却只是站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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