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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凤江山令-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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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笠的脑子“嗡”的一声,前些日子他确实想过办法为父皇解毒,而且听方才关明诚之言,这种做法也确实取得了一些效果……他当即俯下身子,要在地上躺着那二人的身上搜寻解药。
但司马佑却伸手拦住了他,“不必找了,方才下毒之际诸葛芯鸳便明明白白说过,此乃世间无解之毒,两日内必会发作。”
司马笠震惊不已,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故而还是违背司马佑之意,当即去搜了二人之身,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笠儿,你听朕说。”司马笠已经声泪俱下,司马佑却意外地镇定自若,“朕命你,在朕身亡之后,立即登基为帝,不得有误!”
司马笠双唇微张,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司马佑从枕下拿出一封书信,道:“这里有一份名单,是朕觉得朝中可堪重要之臣,这些人,你要尽可能发挥其长处,助你顺利掌控江山。可若是他们露出哪怕丝毫不臣之心,你都不可姑息!”
“儿臣……明白!”
司马佑深吸一口气,又道:“凉州卓氏已灭,但西境还有大批战力强劲的兵马没有妥善安置,你要找可靠之人,重整军威,稳固防线,但是切记,要严控这些人手中之权,决不可再出现下一个卓氏。”
司马笠点点头,听司马佑继续道:“西蜀诸葛家根基深厚,五年之内,朝廷军队不可撤出蜀中,你还要想办法拉拢诸葛家的其他人,以彻底孤立诸葛有我,灭其谋逆之心。”
“东山容氏,”他轻哼一声,“倒是最聪明的一个,自打容隐之殁了,他们几乎没有再离开东山,那个号称诗书礼乐传家的大族,有诸多聪慧有才的后人,你可择贤能而用,但绝不可再给予其和容祁、容隐之相似的地位。”
“还有……会稽谢家,”司马佑轻轻顿了一下,“本是朕的心头大患,但这一两年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那谢子昂也很是通透,五年前左右,他们便已经开始向南洋转移财产,为了避朕耳目,他们甚至还在越州境内自导自演了什么山匪恶盗……算了,毕竟是绾绾娘家,这些年来,他们也从未有过什么逾矩之状,想逃,就让他们逃吧,省得将来,你挥刀向着自己的亲族。”
他看了一眼沉默的司马笠,终是显露出了一个父亲该有的慈爱,“笠儿,你知道朕最高兴的是什么吗?”
司马笠点点头。
“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帝像咱们大兴的皇帝一样,受制于豪强世家,政治上要拉拢他们,经济上要依靠他们,文化上要推崇他们,就连行军打仗保境安民也依旧要仰仗他们……他们固在,朕的皇权威仪往何处放?”司马佑叹了口气,“朕自登基以来,每时每刻不在想着要驱除他们的影响力,现在好了,朕总算是留给你一个没有四大家族的大兴。”
或许是由于太过激动,司马佑在说完这句话后,突然猛烈地咳了起来,咳到最后,竟仰天喷出一口血。
“父皇!”司马笠拍着他的背脊,似乎想让他平静下来,不再继续往下说。
“笠儿,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朕……”
司马佑嘴角挂着血丝,双眼却紧紧盯着他。
“请父皇吩咐!”司马笠拱手。
“我要你对天发誓,你若为帝,元青箬绝不可为后!”
司马笠彻底愣住,他下意识地想要抗拒。
“笠儿,朕要你发誓……”
“父皇!”
“发誓!”
“我……”司马笠全身颤抖,若真的让他来选,他宁愿选择放弃这唾手可得的帝位。
司马佑又喷了一口血,整个人已经无比虚弱。司马笠不忍见父皇如此,终于还是缓缓举起了右手……
第804章 禅让
这是大兴明德七年九月十六,河间王司马筝站在宣和殿外,等着皇帝的召见。自先帝驾崩以后,他的皇兄临危受命,登上皇位,以迅雷之势扫平天下,终于扼杀了九州之内那汹涌的暗流。在这样风云交会的时节里,司马筝也一改往日的懒散风格,开始尝试着接手更多的实际事务,力争为皇兄分忧。他做得很好,成长也十分迅速,如今的司马筝,通身一股成熟稳重之气,再不复少年时的那股子跳脱不羁。
“殿下!”阿翁已经告老还乡,如今宫里的管事太监是年少时便跟着司马笠的李蟾,“陛下请您进去。”
司马筝嗯了一声,垂眸整了整衣衫,而后抬脚就往殿内去。
此时的司马笠,一身玄色龙袍,头束金冠,本应是雍容富贵至极,却偏偏靠在龙坐上,左手撑着额头,食指反复摩挲,露出一脸的疲惫。司马筝注意到,此刻司马笠目光深沉,而他的眼光似乎正紧紧地落在御案那一盆君子兰上。
那兰花品相实在不算好,个头又小,叶片也不茂盛,唯一值得欣喜的,大约便是那叶片中间几个簇拥在一起的花苞。卖相这么差的君子兰也能开花,可真是不容易。
“皇兄日理万机,还是应当注意身体才是。”司马筝行过礼,沉声道。
司马笠调整了坐姿,抬眼看他,“时不我待呀!”
“皇兄勤勉,不愿拖延政务,真真是我大兴之福。”司马筝不是拍马屁,一直以来,他对皇兄的工作态度都是十分佩服。
闻言,司马笠愣了一下,却不由自主地在心头一声嗤笑,他暗暗心道:“说得也是,如今,只怕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一个帝王异乎寻常的勤奋。”
他轻咳一声,对殿中所立之人道:“今日叫你过来,是一件事交托你去办。”
“请皇兄吩咐。”司马筝当即正色。
“两个月前中原腹地旱灾频发,朝廷从各地调派了大量的军队前去帮助赈灾,这些兵士任务完成得很好,现下他们已经开拔返回驻地,朕诸事缠身,不便出京,你便替朕前去看看犒赏一番吧!”
司马筝当即领命,然而司马笠却忽然又道:“朕有一封密诏给你,算是巡营的奖赏,你回到帝都后再来宣和殿领赏吧!”
“臣弟遵旨!”司马筝不敢耽搁,当即转身离开。
司马笠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嘴角不觉轻轻勾了一下。
……
一个月后,当司马筝完成任务,风尘仆仆地赶到帝都宣和殿时,却没有见到他的皇兄。
“殿下回来了。”是那李蟾,捧着一个木匣子,站在殿外等候,似乎知道他今日会来。
“皇兄呢?”李蟾都知道,皇兄自然也知道。
“陛下今早出宫去了,他命奴才在此等候殿下。”说罢,李蟾恭恭敬敬地端起木匣,道:“这是陛下给殿下的赏赐,他说,请您亲自打开。”
司马筝遵循礼数,先对着木匣叩首,而后郑重其事地双手将其打开,木匣里还有一个小木匣,旁边是一个金色的卷轴。那金色的卷轴露出龙纹,司马筝一看便知道那是一道敕旨。
他缓缓打开敕旨,认真读起来,然而,只读了两行字,他就神色大变,几乎腿软似的跌坐在地上。
李蟾惊慌失措地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司马筝没有理会他,而是伸出颤巍巍的手,打开了一旁的小木匣,玉质金雕,蛟龙赤螭盘绕其上,不正是传国玉玺?
一盘的李蟾也吓得一哆嗦,霎时间只觉五雷轰顶一般。
这是一道禅位诏书,大兴皇帝司马笠把自己的皇位,让给了司马筝!
第805章 (大结局) 共赴余生
大兴明德七年,冬月初一,会稽山中。
“小姐……”老妪伸手,推醒了海棠树下昏睡的女子。
阿箬睡眼惺忪,发髻半歪,“赵妈,这是几时了?”
“小姐,午时到了,该用午膳了!”赵妈将她扶了起来,笑眯眯地说。
“哦!”阿箬揉了揉脑门,心叹自己这回笼觉真是越睡越久,“怎么莫名其妙又到晌午了。”
世人总道山中岁月长,日子分外难熬,但她却越过越舒坦,只觉得每日像是越来越短了。
那日,她离了宣和殿,先去元芷和容隐之坟头洒扫,而后便径直南下,往会稽而来。等她到了会稽之时,才发觉,偌大一个会稽谢家竟然连个人影都没有。不想,她在谢宅外绕了一圈,竟碰见了冯稀,彼时的冯稀已经辞去帝都官职,回家重拾盐商旧业,他说,谢家给予了他很多帮助。阿箬借机就问,谢家人都去了何处,冯稀却摇摇头,答了句“天涯海角”。
阿箬正觉莫名其妙之时,冯稀却将一个锦囊交给她,并道:“这是谢族长让我交给你的。”
阿箬有些诧异地打开了锦囊,那锦囊中有一张字条,和一把钥匙。原来,那字条所书便是钥匙的用途,用它,可以开启谢宅中的那座棠梨院。
后来,阿箬独自一人去棠梨院看过,院中旧景凋敝,看起来很是荒凉,她凭着先前的记忆往宅子深处走去。才发现,宅子中心的那间空屋子里竟堆满了大大小小几十箱的金银财宝,像是专门留给她的。
阿箬虽然惊叹,却不为之所动,她自打进屋子起,眼中便只有那一架凤首箜篌。
后来,她将箜篌搬到了山中,在原本的断口处亲手雕了一朵盛开了君子兰。而后,她调弦试音,终于使得那架箜篌又重归昔日荣光。
“午膳过后,我想去山腰的竹林弹一弹箜篌。”阿箬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对赵妈说。
“这……”一向有求必应的赵妈竟然也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是有什么不便吗?”阿箬好奇地问。
“不,只是老头子今日下山采买去了,我灶上炖着汤,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阿箬捂嘴笑道:“赵妈不必介怀,竹林又不远,我一个人去便是了。”
老妪还是担忧,却终究拗不过阿箬。
……
这些年来,阿箬苦练箜篌技艺,如今,几乎已到炉火纯青之境,她跪坐在半山腰的亭子里畅快引奏,一弦一柱,时而柔和灵动,时而幽微隐秘,那曲调,仿佛在讲述着自己的半生仓皇和情之所钟。
曲罢,阿箬收手,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七年了,山中景物如昨,却不知山外,她的那些故人们,而今是何模样?
五年前,离忧来找过她,彼时的她,无忧无惧,甚至一度闭上眼,等着离忧来取她性命。然而,离忧却收了剑锋,站在月影下,轻声问她:“挣扎半生,舍弃一切,便就为了眼前的之景吗?”
阿箬没有多想,笑着摇头:“心中无愧就好,了此残生而已。”
离忧走了,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想通了,原来,自己和阿箬之间最大的问题,并不在于外界,而在于内心。他们都太固执,以至于谁都不能理解谁,谁也不能改变谁。
阿箬摇摇头,再次奏起箜篌,乐音流转响彻山林,然而,奏着奏着,她忽然听见一阵悠长的乐音在身旁响起,那乐音初时有些唐突,但很快便合上了阿箬的节拍,筚篥与箜篌,相依成趣,仿佛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在这竹林之中倾诉衷肠。
一阵风过,送来清香,乐音戛然而止,只剩风吹过竹叶的簌簌响声。
阿箬不敢转身,怕那只是一时错觉。
然而,身旁之人却缓缓开口,“……好久不见!”
阿箬倒抽一口凉气,终于鼓起勇气回头看过去。剑眉星目,刀刻轮廓,宽肩细腰,玄色劲装,这是七年来,常常出现在梦境中的画面……
“是呀,好久不见。”她答。
司马笠收起筚篥,往前走了两步,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她。
阿箬抿抿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去山顶的宅子找过你,赵妈说,你在此处。”
“不,我是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会稽。”
“我怎么知道……”司马笠重复道:“我若说,这是直觉,你会相信吗?”
阿箬微微垂眸,浅浅答道:“信。”
“不知道为什么,我相信你一定在这里,因为,若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阿箬抬起头,盈盈看着他,“我来这里……与其说是逃避,不如说是等待!”
“我知!”
“你真的,想好了?”
“我用了七年时间,整肃朝纲,是不愧父皇。如今诏书已下、玺印已出,是不愧天下。”司马笠一字一顿道:“该偿的债,我都已经还完,我也要来收自己的债了。”
司马笠的语调无比温和,“你可还记得,当初欠我的一个承诺?”
阿箬莞尔,轻笑,“事隔经年,你还记着?”
司马笠抓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当然记得,一世也不会忘记。”
“那你可不要太贪心,我一个山野女子,无甚身家,多半是还不起了。”
司马笠笑了,有些无奈地摇头,“我不贪心,也很有耐心,不如我们先回家,然后,我与你慢慢道来。”
阿箬点点头,笑得很是温婉,“记得把我的箜篌搬回去。”
“遵命!”司马笠拱拱手,笑道。
他转身就去搬那箜篌,待弄好时,才发现,那女子,竟还一直站在原地。
“怎么了?”他问。
“生辰快乐!”阿箬忽然道。
司马笠一愣,忽而又漾开笑意,“生辰快乐。”
晴空渐暗,竹林晚风又起,不一会儿,天空开始飘洒小雨,司马笠拿起斗笠,给阿箬戴上。而后他右手牵着马缰,马背上放着箜篌,左手牵着阿箬,二人并肩,往竹林深处走去。
多少错路殊途,唯有衷心不改,方才能如今日这般,并肩而行,共赴余生。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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