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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了北凉太子的手上，但是我觉得你应当是知道的。”
　　“我送你的东西；　你一向爱惜。不会无缘无故的就给了他人，或者被他人夺去。”
　　十四望着十三；　不知怎么同他解释。
　　十四又拿出盒中那封好的信封。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幅画。
　　纸上画的是她那支琉璃翡翠钗和白兔玉坠；　下面还写了一行小字：鸳盟缔结，永结同心。
　　十四看到画立马就湿了眼眶，十三见她眼眶发红；　心中了然，便问她：“真的是乔绪吗？”
　　乔是北凉皇族姓氏，十四从未往这个方面想过。
　　现在回过头一想，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乔绪明明一介布衣；　却一直有永熙跟着。调查他的背景，也是一无所获。甚至先皇给他赐的婚，他都表现的不甚在意。
　　十四掏出了挂在脖子上的白兔玉坠；　如此精细的做工自己都没怎么见过，传闻北凉盛产玉石，若乔绪是北凉皇子，那么就再正常不过。
　　“这白兔玉坠是他的；　”十四同十三解释，“很早之前他拿走了我的琉璃翡翠钗，他不肯还我，就说拿他的白兔玉坠抵押，我便答应了。”
　　十三表情扭曲，“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爽快的就送人了？”
　　十三想了一会儿似乎又觉得不太对劲，“所以你们那么早就私相授受了？“
　　“私相授受？”
　　“你们都交换定情信物了。”十三看着这钗就觉得碍眼。
　　十四被十三说的脸一红，“没有，当时就是闹着玩的。”
　　十三并不听十四的辩解，一声冷哼，“我可不信。”
　　十三觉得十四可能当初不往这个方面想，但是乔绪当时一定有着这样的想法。
　　于是十三对乔绪的厌恶之情又增加了几分。
　　十四突然想起乔绪之前的种种行径，便有些艰难地对十三开口道：“我跟你说些事情，你不要太生气。”
　　“什么事情？”十三瞬间提高了警惕，“你不会跟我说你同那乔绪之前干过更过分的事情吧。”
　　十四赶紧摇头，“怎么会！就是乔绪之前在大明呆的时间还挺久的。”
　　“他和药王谷关系不一般。”
　　“还当上了武林盟主，在江湖有点影响力。”
　　“后面你也知道中了武状元，在禁军当副统领。”
　　十三越听表情越扭曲，“北凉太子这是在挑战我大明天威吗？”
　　“此次他带着使团进京，我定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镇安长公主和亲北凉的事情定下来之后，北凉很快就派兵救援，江右总算是转危为安。
　　有了北凉的援军与赵钦将军的助阵，大明军队终于从天启国与东临国的手里，夺回了江州。
　　这一仗虽然贡献最多的是边境的将士们，而老百姓称赞最多的却还是镇安长公主。
　　百姓都说，若不是镇安长公主和亲，北凉怎么会这么快就派兵过来。
　　久而久之，民间对于镇安长公主开始传得神乎其神。
　　有人说镇安长公主是个绝色佳人，倾国倾城，那北凉太子对镇安长公主一见倾心，所以才会提出和亲的条件。
　　还有人说镇安长公主其实长得一般，但是颇赋谋略，北凉太子一直想娶镇安长公主便是看上了她的才智。
　　更过分的是，还有人说北凉太子实际上喜欢的是大明皇帝，但爱而不得。只因镇安长公主长相与大明皇帝颇为肖似，便硬是要镇安长公主和亲。
　　十四这几日连连打喷嚏，长命见了开始担心十四是不是受了凉。
　　“都快入夏了，怎么会受凉，你想多了。”十四擦了擦鼻子对长命说。
　　“奴婢听外面的公公说，北凉太子已经入京了。”长命给十四泡了杯驱寒的茶。
　　“这么快，”十四有些惊讶，“不是说还要过几日吗？”
　　“听说是要赶着良辰吉日回去，所以加快了速度。”
　　十四闻言，脸上顿时红了几分。
　　十三既然说了不会轻易放过乔绪，那他就定不会让乔绪好过。
　　北凉使团进京后，本该安排他们住进专门接待使团的住所，但十三硬是给礼部施压，只给他们安排在了当年先帝分给乔绪的府邸。
　　“太子殿下，这大明皇帝什么意思，我们辛辛苦苦远道而来，就给我们安排在这么一个破地方。”永熙看着这小小的院子，忍不住发牢骚。
　　“本宫曾与大明皇帝有些小过节，想必这是他给本宫开的一个小玩笑吧。”乔绪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些。
　　永熙还想说什么，乔绪立马打断了他，“好好收拾东西，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去。”
　　北凉使团进京，十三当然是要好好招待他们。
　　这些琐事由礼部负责去忙，十三也用不着管，但是十三还是想给乔绪找找茬。
　　“你认识乔绪这么久，可知乔绪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吗？”十三特意跑来问十四。
　　十四想着十三大概是要尽地主之宜，好生款待，也没有细想，“他似乎不怎么挑食。”
　　十四又想起几年前他们闯荡江湖的时候，自己一向爱吃甜食，但是却从没见乔绪吃过，“他大概不爱吃甜食吧。”
　　于是十三立马吩咐御膳房，国宴那天要多做甜品，多做些口味偏甜的菜。
　　乔绪许久都没有进大明的宫城，但自己对这里的一切依然是那么熟悉。不需要宫人的指引，自己都可以走到国宴地点。
　　宫里的大部分人都是见过乔绪的，毕竟乔绪当年也在宫里巡逻了月余，所以当不少宫女太监看到北凉太子同乔绪那般相像时，都怀疑自己的看花了眼。
　　乔绪自然是不在意这些目光，就算自己被认出来又能将他怎样呢。
　　乔绪走进了宫殿内，按照礼部人的指引落了座。北凉使团落座许久都没有等到大明皇帝，不免有些着急。
　　“这大明皇帝怎么那么慢。”永熙对大明皇室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自家太子当初莫名其妙地被扯进大明夺嫡之争中，在江湖的时候就被那个镇安长公主缠上。结果太子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公主，回国缠了帝后好久，才如愿以偿地同那公主定了亲。结果千里迢迢来到大明，那大明皇帝还如此怠慢。若不是太子拦着，自己早就闹事去了。
　　乔绪知道永熙的不满，只是劝慰他，“大明皇帝年少，又政务繁多，来的有些晚，也是可以理解的。”
　　十三在其余各方面确实可以说是针对乔绪，但今日来晚可绝对不是故意的。十三早就拾掇好可以去了，结果十四非叫他过去帮她选选穿什么衣裳。
　　“你随便穿一件不就好了，”十四皱眉，“我见你平时参加宫宴穿的也挺随意的。”
　　“这不是乔绪来了么，”十四扯了扯衣袖，“总得打扮一下。”
　　“我见你之前那身黄色的衣裳就不错，就是皇奶奶临走前送你的那件。”
　　十四便吩咐长命将那身衣服拿了出来穿上。
　　因为十四这一耽搁，十三跟着也有些晚，于是十三索性就带着十四一起过去。
　　所以，当乔绪时隔一年再见到十四时候，十四穿了身明亮的嫩黄色衣裳，扶着十三的手，低头浅笑。
　　乔绪突然想起来，自己同十四第一次相遇时，十四那满面的春风。
　　乔绪不禁扬起了嘴角，还好自己又回来了。
　　

　　　　
第31章　猎场比试
　　乔绪被十四那抹笑意迷得是神魂颠倒。
　　但十四低头浅笑；　倒也不是因为见到乔绪心情愉悦。
　　而是自己还未跨门时，地上有些湿滑，稍微滑了一跤。
　　十三本跟在十四后面走着；　见到十四滑倒；　便连忙赶上去扶起了她。
　　“见到心上人就这么开心？”十三的语气里是满满的醋意。
　　十四被十三说得羞红了脸，“哪有。”
　　十三怕四心不在焉；　再此跌倒，索性牵住了她的手；　“你小时候摔了个跟头；　头上顶了那么大一个包；　你忘了？”
　　十四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摔倒时，大哭的惨样，就不禁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笑到了进了宫殿门。
　　十四刚进去时并没有特意去找乔绪；　直到自己坐了下来，看到乔绪就坐在自己的正对面，便暗想，还是十三办事靠谱。随即就对十三使了个眼神表示感谢。
　　十三虽然对乔绪满满的不满意；　但是自家妹妹喜欢，又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按照妹妹的意思；　将乔绪安排在了十四的对面。
　　但是在十四看不见的地方，该整乔绪的地方，还是要整的。
　　十三先是同使团与众臣道了歉，说自己有些事情耽搁；　来晚了些。然后便举起酒杯，示意大家畅饮。
　　乔绪只是稍微地抿了一口酒，便觉得这酒性太烈，明明大明的酒都是温润醇香型的。但见永熙喝着很开心，连夸这酒如同山泉一般，乔绪便知道这又是十三再整着自己。
　　乔绪不禁摇了摇头，十三已年过十八，还是如同孩子一般，怕是十四也是同十三一样，还是小孩子的心性。
　　乔绪看了眼面前的菜品，不是甜甜的点心，就是拔丝香蕉这种甜菜，乔绪一点下口的欲望都没有。
　　看来回去得麻烦从北凉跟来的厨子，给自己加餐了。
　　十四爱吃甜食，在席上吃得高兴，早就将乔绪不喜甜食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乔绪看到十四胃口正好，脸上不免又浮上几分笑意。
　　十三看着十四同乔绪眉来眼去，心中虽是不快，但也未表现出来，只是同北凉使团，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顺便再问问他们有什么安排，大概什么时候走。
　　北凉专门的使臣向十三禀告说，此次北凉使团前来，主要是为了迎娶镇安长公主回去，并依照北凉的习俗，为太子与公主算了八字，二人八字十分契合，乃是天赐良缘。北凉这里也算好了吉时，希望一个月后，就能出发离京。
　　“一个月？”十三有些不情愿，“公主出嫁乃是大事，大明为镇安公主长公主准备嫁妆，还得准备些时日。”
　　“陛下不用担心，我们北凉不在乎这些。”北凉使臣接着道。
　　十四听闻他们在讨论自己出嫁，不免有些害羞，便低下了头。
　　“你们北凉不在乎，可是朕在乎，”十三说得笃定，“若是耽搁些时日，朕相信，太子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乔绪看十四娇羞低头，看得有些恍神，突然听到十三问自己有没有意见，乔绪当然说是没意见。
　　本来乔绪此次前来就算准了时间，知道以十三的性子定不会早早就放十四走，于是在来的路上就加快了速度。
　　十三想着乔绪再过一个月就将十四骗走，就心生不悦，于是故意问乔绪：“听闻北凉太子擅长骑射，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切磋一番？”
　　众朝臣闻言也是一惊，好些大臣也认出了这北凉太子便是当年的武状元乔绪。但是人家毕竟是北凉太子，之前还对边境问题施以援手，帮助夺回了江州，大臣们也是不敢说些什么。
　　十三若是含含糊糊什么都不说，这事也就算这么过去了，但十三这番话言外之意就是点明了乔绪的身份，搞得大臣们也不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
　　若是陛下想责问乔绪当初在大明参加科举，担任朝廷重要官职可怎么好。大臣们没有这样的经验，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乔绪知道十三不过想是自己难堪，便坦荡回道：“只要陛下愿意，奕之随时奉陪。”
　　乔绪本名乔绪，字奕之。但是对外，都是自称奕之。久而久之，大家都以为北凉太子本名就是乔奕之，也没人在意乔绪是谁。用十四的话说，乔绪就用自己的本名在外面招摇撞骗，还骗到了自己。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下午，太子同朕切磋一番可好？”十三问道。
　　乔绪应允，原本为陛下捏了把汗的大臣们终于松了口气。
　　这国宴进行地还算是顺顺当当，结束后，乔绪就派使臣问十三，什么时候能安排太子同镇安长公主单独相见。
　　单独相见？做梦！十三心里这般想着，实际也是这么做着。十三只跟北凉使臣说，下午比试切磋的时候，自己自然会告诉他。
　　使臣连忙将十三的意思回禀给乔绪，乔绪挑了挑眉，看来此番能同自己的未婚妻说句话，应当是很不容易了。
　　国宴结束没多久，十三就命人将乔绪请来宫外的猎场。这里虽没有围场那么大，但是离宫城近，来去方便。
　　乔绪第一次来这里，看到十三一个人在台上等着自己，也没带随从，倒是有些惊讶，“陛下对奕之这般放心？”
　　十三对着乔绪一声冷哼，“你若是想对朕做什么，十四是不会放过你的。”
　　“陛下同镇安长公主兄妹情深，奕之也很是羡慕。”乔绪半是恭维，半是真觉得十三十四关系太过亲密，自己都有些挤不进去。
　　“知道就好，”十三闻言颇为得意，骄傲地看了乔绪一眼，“你曾经夺过武状元，这些朕自然是比不过你。但是朕还真的挺好奇，朕同你有多少差距。”
　　十三说着就扔给乔绪一把弓，“先从骑射开始。”
　　十三虽说没有乔绪那般技艺，但是同乔绪比起来，也丝毫不落下成。这骑射比起来，二人倒是平分秋色。
　　乔绪见十三已是满头大汗，便对十三道：“陛下，这骑射，应当是您最擅长的吧。”
　　十三也不恼：“是又怎样，大家不都喜欢比自己最厉害的吗？”
　　“那奕之若是向陛下提议比剑呢？”乔绪说。
　　十三冷哼一声，“比剑？做梦。”
　　乔绪被十三拒绝也不觉得意外，“那陛下觉得，下面一场应当比什么？”
　　“就比静射吧，”十三已经觉得有些疲惫，“朕好久都没有出来活动了，有些累了。”
　　乔绪猜到十三定是一直为江右战局操心，不然以十三的性子，说什么都不会让十四远嫁和亲。
　　静射的话倒是十三更胜一筹，连乔绪也表示，陛下乃是当之无愧的神射手。
　　“朕也是这么觉得，”十三又抽出一支箭拉弓，“朕一直想问你，你为何在大明呆了如此之久。”
　　乔绪闻言，刚准备拉弓的手一顿。
　　“你在江湖有你的势力就算了，为何还要混进大明朝堂，你究竟意欲何为？”十三说完，放手射箭。那箭正中红心。
　　乔绪看着那支插在红心的箭随着风，左右晃动，“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现在北凉大明交好，过去的事，何必探究那么多。”
　　“你不是想同十四说话吗？你若是不回答我，你休想在回国之前见到她。”十三半威胁乔绪。
　　“那奕之告诉陛下，陛下可以帮奕之保守秘密吗？”乔绪同十三谈起了条件。
　　“这又有何难。”十三爽快答应。
　　“其实，我原本就是想搅乱大明的朝局，让李亦桓即位，随后攻击大明。但我后来认识了十四。”
　　

　　　　
第32章　前尘往事
　　“那朕倒是还要感谢你？”十三冷哼。
　　乔绪也不理睬十三的不屑；　自顾自自的说了起来。
　　“我本生长在北凉，父皇母后对我也不甚拘束，因此年少时也经常出走江湖；　也算是逍遥自在。
　　“大明与北凉接壤；　国力强盛，虽然边境有些小摩擦；　但彼此相安无事。
　　“我对大明的山山水水颇为向往，便在两年前来到大梁境内游玩。
　　“后来我收到父皇的书信；　北凉在大明的谍探打探到大明皇帝意欲攻击北凉。”
　　十三听到这里不禁皱眉；　乔绪说的没错；　当年父皇确实有侵略北凉的想法。
　　虽然当时舅舅极力反对，说北凉向来与大明交好，没有必要自找麻烦；　但父亲还是执意要干。
　　后来因为天启国和东临国突然开始对江右有了些小动作，父皇北上北凉的计划就不了了之了。
　　“我听说大明皇帝年事已高，但至今仍未设立太子。朝中三王爷和十三王爷均占据了一片天地，究竟谁之后能成为太子；　是朝野上下都颇为关注的问题。
　　“而据我了解，三王爷是宠妃所生，处理朝政十分娴熟。唯一的软肋就是手下之人没有兵权。
　　“相反；　十三王爷因母族将门出生，身边的人都手握重权，身份又是嫡长子，除了太过年轻；　其余都占尽了优势。
　　“我便打算扰乱大明朝局，支持李亦桓登上太子宝座，这样一来，日后进宫也方便。
　　“我听闻三王爷想在武林大会的时候挖掘人才，便主动参加了武林大会，为自己制造声势，并夺得武林盟主之位。
　　“我确实可以采用其他方法，比如收买大明朝臣，但终归大明并没有向北凉派兵，我北凉若是先对大明不利，那便是我北凉不义。
　　“正好我那段时间也得了闲，便就当做玩乐，挣了个武林盟主的名头。”
　　乔绪说得颇为轻松，好似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但唯一的意外是，我碰上了十四。我当时正在去郢城的路上，看到一个小姑娘一人独行，头上还戴着根价值不菲的琉璃翡翠钗。我当时觉得她好看，一直跟着她，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结果她被一群土匪盯上了。
　　“她反应还算灵敏，一下子就意识到有人跟着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