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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念姐心切，知道公主要去太后那边，急着要阻止你。”凌云慢慢靠近白芷道：“陛下很依赖你这个姐姐，却不想，公主刚刚被休弃回来，又要嫁人了……啧啧啧……”

　　　　白芷咬唇：“你明明知道，嫁不嫁人，不是我能决定的。”那日在宴会上，凌云也在，他明明可以阻止太后的行为，可是他没有。

　　　　太后想要用她的婚姻去拉拢一些人，那么凌云呢？他是不是也这样想？毕竟太后和凌云，都掌握着她的软肋。

　　　　“是么？”凌云突然伸出手，用拇指覆上白芷的唇：“既然不愿意，为何要打扮？”他的指尖狠狠的擦拭着白芷的唇，试图将那碍眼的红给抹去。

　　　　白芷被他的举动弄傻了，直到感受到了唇瓣上的疼痛，她这才倒退了一步，脱离凌云的魔爪。白芷捂着被他擦疼的唇，有些憋屈的问：“你……这是在作甚？”这个凌云……到底要做什么？莫名其妙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作甚？”凌云扬起语调：“本君并不想作甚，就是想提醒一下公主，注意一点。”

　　　　“注意一点？”白芷顿时觉得好笑：“若果我能决定，那么我一定会注意，不劳总管费心！”纵然白芷脾气再包子，也被凌云的举动给弄生气了。他明明就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总管大人，婉静公主，老臣和其他几位太医商讨了药方。”专门给白洛看病的李太医，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小老头，和太医院其他的太医相比，无论是年纪还是资历都是最老的。

　　　　凌云：“既然开出了药方，那就去抓药，给本君有何用？难不成要本君替你抓？”

　　　　李太医慌忙摇头：“不不不，老臣不是这个意思……是在药材上出了问题。”

　　　　凌云踱步到一边坐下：“怎么？还有皇家买不起的药材吗？”

　　　　李太医道：“陛下的身子是旧疾，以前发作没有及时医治，早就伤了元气。如今再次病发，需要一味珍稀药材来补元气。只是这味药，宫里暂时没有，民间也不见得有。”小老头看看凌云，又看了看白芷，硬着头皮说：“这药十分难得，目前已知的有9株。跃龙皇帝手上有5株，听说这是跃龙皇后生产前，皇帝特意准备，以防万一的。”

　　　　跃龙皇帝？白芷突然想到了，一年前，在赤焰国遇到的那对夫妇。那时候跟着乐云景出宫，她寻了一家医馆辨认药材，还顺手救了一个孕妇。后来她才知道，这对夫妇的身份。

　　　　“李太医，这味药，是必须的吗？就不能找其他的药材代替吗？”白芷咬唇问道。

　　　　小老头摸摸胡子道：“有这味药材最好，对陛下的身子有很大的帮助，说不定以后发病的几率也小。若是没有……只怕陛下要多吃些苦头，日后怎么样，也不一定呢，毕竟……陛下不能再发病了。”

　　　　白芷微微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这么说来，这味药材是必须给弟弟找来的。只是……白芷有些为难了，她与跃龙皇帝不过是一面之缘，并无太多交情。若是她贸然去求药，他们会给吗？

　　　　“还有4株在哪？”一直没说话的凌云问道。

　　　　“还有4株，本来是在先帝那的，后来去哪了……老臣也不知晓。”先帝收集这药材，是打算修仙炼丹用的，结果药没用上，人就归天了。李太医悄咪咪的看了一样凌云：“若是没出错的话，应该在总管大人这边。”

　　　　“哦？是吗？”凌云语调微微一挑：“这么说来，本君那边确实有一些珍稀药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李太医说的。”

　　　　白芷的心头一亮，一脸期待的看着凌云。

　　　　隔着黑纱，她看不见凌云的表情，所以她并不知道他在笑，一抹**着期待和柔和的笑。

　　　　凌云挥手：“你先下去。”

　　　　“是。”李太医擦擦额头的汗，倒退了出去。

　　　　“总管大人。”白芷急切的开口：“不如去看看，那些药材是不是李太医需要的吧。”

　　　　“为什么？”凌云突然反问。

　　　　“啊？”白芷有些反应不过来。

　　　　“本君为什么要拿药出来救白洛？”凌云淡淡的反问道。

　　　　这个问题，就像晴天霹雳一般，打在了白芷的心头。白芷的脸，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为什么？凌云凭什么要救弟弟？就因为他帮助弟弟登上皇位，所以他就有义务救弟弟的命？他让弟弟登基，不过是因为弟弟还小，很好控制罢了！

　　　　白芷垂下头，死死的咬住下唇，心里一酸。“总管大人，求你救救洛儿吧。”

　　　　看着白芷低眉顺眼的样子，听出了她话中的委屈和哽咽，凌云皱眉：“公主，求人是需要拿出一点行动的。”

　　　　“你要怎样，才能拿出药材，救洛儿？”白芷瞪着他，两个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怜。

　　　　“不如……公主来我宫里伺候我一个月，只要我满意了，就将药给陛下。”

　　　　白芷脸一白，伺候一个太监？

　　　　凌云看白芷震惊嫌弃的表情，淡淡的嘲讽道：“你怕什么？就伺候我穿衣洗漱，当我一个月贴身丫鬟便好。公主莫要多想，我只是一个太监，还不能对公主做更多的事情。”

　　　　白芷松了一口气：“……好！”

　第12章　怜惜

　　　　如果能救弟弟，别说当丫鬟了，就算真的将自己奉献了，她也在所不惜。只是白芷想不明白，凌云究竟想要做什么。为难自己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公主，究竟有什么意义？

　　　　看着床上昏睡的白洛，白芷既心疼又无奈。真希望有一天，弟弟能够彻底好起来，永远都不会病发。这个皇宫中，谁都不会成为他们姐弟的依靠，不管是太后还是凌云，他们都有自己的目的。

　　　　所以……

　　　　白芷轻轻的握住弟弟的手：“洛儿，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这样姐姐才有信心做接下来的事情。”所以啊，他们姐弟必须要靠自己。既然人人都在争夺那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么为何她不能？

　　　　凌云倒是真的信守承诺，当即就有小太监捧着一株药，给李太医送了过去。李太医欣喜若狂，拿到药就着手开始为白洛熬药。

　　　　白芷舔舔唇瓣，凌云这么爽快的就将药送来了，那么她是不是可以耍赖了？

　　　　“这药，最起码要三株，才能挽救陛下的元气。”

　　　　白芷：“……”

　　　　等白芷亲自喂弟弟将药喝下，再三确认他暂时不会有事了，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心静下来了，白芷突然想到，她好像要去太后那边，相亲来着。

　　　　白芷还在纠结着，要不要去太后那边，将事情解释一下，虽然太后不一定想听。

　　　　“你去哪？”凌云坐在外厅喝茶，却见白芷要出去。

　　　　白芷顿住：“高家公子好像还在玄慈宫，我得去见一下。”已经大半天了，对方不见得还在。

　　　　“不准。”凌云放下茶杯。

　　　　“啊？”白芷微微一窒，却还是很耐心的解释道：“虽然我也不想去，只是……毕竟是太后的命令。”

　　　　“本君说了，不准去。”凌云起身，一晃眼就已经到了白芷眼前。

　　　　白芷踉跄后退一步，凌云却一把扣住白芷的腰，将她搂在怀里。他微微凑过去，隔着的黑纱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让白芷耳朵痒痒的磁性道：“有什么事情，本君担着，明天早上记得过来伺候本君。”

　　　　白芷还处在傻愣愣的状态，凌云已经放开了他，走出了前厅。

　　　　所以……她为什么要听他的？白芷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最后白芷还是没有去太后那边报道，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

　　　　“公主，你回来啦！”彩烟早就从太后那边回来了，一直在寝宫等白芷。她看白芷耷拉着脑袋回来，连忙迎上去：“陛下没事了吗？”

　　　　白芷点点头：“暂时没事了……太后那边有什么交代吗？”她没有赴约，太后不生气才有鬼。

　　　　“太后娘娘也担心陛下呢。”彩烟双手合拳：“太后娘娘还特意给陛下送了很多补品给陛下养身子呢。”

　　　　她会这么好心？白芷嗤笑一声：“是么？既然这样，那再好不过了。忙了一天了，我也累了，晚膳直接送到我房里吧。”

　　　　“恩，好。”彩烟连忙点点头：“不过太后娘娘说，已经和高公子约了下次。”

　　　　白芷微微扬眉，这一次她倒是非常诚恳的点了点头：“应该的，这一次没有赴约，是我的不对，下次见到高公子，我要好好的道歉。”

　　　　“公主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唔……明天我要去照顾洛儿，所以你早上就不要来伺候我起身了。”

　　　　“哦，好吧。”彩烟也没有多想，为白芷将被子铺好：“那公主现在要休息吗？”

　　　　白芷倒在床上：“嗯，你先出去吧。”她捏捏眉心，心头有些烦躁，想到明天还要去给凌云当丫鬟，她就更加不开心。“……对了，你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给我。”

　　　　“公主要我们丫鬟的衣服做什么？”彩烟虽然不明白，还是说道：“我那还有两套新的没穿的呢，要不我拿一套给公主？”

　　　　“好啊，你两套都送到我房里吧。”白芷觉得，她需要两套衣服洗换。

　　　　“哎？”彩烟不情愿了：“那可是我仅有的两套衣服了。”

　　　　“给你赏钱。”

　　　　“好吧。”

　　　　彩烟的个头胖瘦和白芷差不多，所以她的衣服穿在白芷身上，将将就就的也合适。白芷换上彩烟的衣服，原地转了一圈后，发现这套宫女衣服还真适合自己。她想到之前，温星泽误会自己的丫鬟的事情，不由苦笑一声。

　　　　公主身，丫鬟命，这话说的就是自己吧。

　　　　第二天，白芷趁着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就已经悄悄起身了。换好丫鬟衣服，白芷悄悄的出了寝宫。一路上，躲开来回巡逻的士兵，白芷总算抵达了凌云的九锦宫。

　　　　这么算起来，凌云住的地方，和白芷住的地方相差并不是太远。

　　　　门口，侍卫依旧将白芷拦了下来：“不能进。”

　　　　“我是新来的丫鬟。”反正天黑，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脸。

　　　　“还是不行，要等总管醒来，确认了之后才行。”侍卫固执的让白芷也很无奈。

　　　　白芷搓搓手，跺跺脚：“大冷天的，这位小哥，你让我进去等，成不？”

　　　　“……不行！”那侍卫鼻子眼睛都红红的，却依旧笔挺的站在门口。

　　　　白芷之前就在他这边吃了闭门羹，知道这个小侍卫是非常尽职的。所以她也只好站在外面，陪着他一起受冻。

　　　　寝殿里，凌云醒来，门外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捧着他每天早上必须的洗漱品，不敢出声音。

　　　　“嘿，你怎么不进去？”落夜悄无声息的站在小太监身边。

　　　　小太监看见落夜，就像见到了救星，他哭丧着脸道：“落夜大人，您快救救小的吧。”

　　　　“怎么回事？”

　　　　“今早，小的照常过来，准备伺候主子起身，只是主子一看到小的，就大发脾气，还让小的滚出去。”小太监一脸委屈：“小的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错啊。”

　　　　落夜轻咳一声：“你先下去吧，我进去看看。”主子喜怒无常，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落夜早就习惯了。上次他也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被主子揍了一掌，伤现在还没好呢。

　　　　落夜推开门，看着迎面而来的枕头，连忙闪开：“主子，是我。”

　　　　凌云扫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赵，周两个老家伙已经搞定了，相信曹家应该也会有新动作。”落夜带着微笑说道：“主子，只要曹家上钩，那么白岐国，就彻底是主子的天下了。”

　　　　凌云伸出食指摩挲着自己的唇瓣：“是么？你把我们的陛下置于何地？”

　　　　“现在的皇帝，不过是一个病秧子，能不能活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落夜的话中一半是对凌云的追捧，一半是嘲讽。说起来，凌云确实是他最佩服的人，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凌云就将掌权十几年的李茂盛给取代了。

　　　　“哼，你还有什么事情？”

　　　　落夜摇头：“就是来会主子汇报一下，曹家那边我会继续监视的……”他顿了顿：“主子，说起来，刚刚我在寝宫门口看见一个小丫头蹲在外面，是被你惩罚的吗？”

　　　　凌云眉头一皱，而后在落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已经出去了。

　　　　留下落夜目瞪口呆的看着凌云很快消失的背影，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向淡定的主子，这么着急？

　　　　白芷缩着脑袋，蹲在角落，大概有半个时辰之久。朝阳渐渐的从东边升起，淡淡的橘红色，看上去暖暖的。只是这一点暖意，显然不能让白芷暖和起来。初春的早晨，比起寒冬还要让人感觉寒冷。

　　　　就在她感觉到自己要冻僵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打算在这里蹲多久？”

　　　　白芷微微眯起眼睛，仰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凌云。她有些发懵：“你……”眼前的凌云，带着一个遮住了整张脸的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还有鼻子那边两个孔，其他的地方一点都看不见。他穿着一件单薄的亵衣，而且还光着脚……“你不冷吗？”

　　　　凌云冷哼一声，伸手就拎起了白芷的后衣领，看着她一身丫鬟的打扮，万分嫌弃道：“这衣服真丑！”隔着面具，白芷也错过了他眼中的怜惜和心疼。

　　　　白芷：“……”

　　　　他说着，手臂却一用力，将白芷整个人抱在怀里，门口的侍卫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两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凌云的动作很快，白芷吓得只能闭上眼睛，抓着他单薄的衣服，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她已经在房间里了。

　　　　“你是猪吗？”凌云一边将房间的暖炉点起来，一边骂道：“我没起来，为什么不让人通报一声，偏偏在门口等？”

　　　　白芷低头一直看着凌云的赤脚，红红的。“总管大人，你不冷吗？”她很好心的提醒道：“你还是先把鞋子穿上吧。”

　　　　凌云：“……”

　　　　屋子里暖和了起来，白芷也感到不是那么冷了。凌云也重新将自己塞进了被子，白芷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要做什么。“总管大人，你刚刚为何穿那么少……就出来了？”

　　　　“本君在锻炼，正好就看到某个笨蛋蹲在门口。”

　　　　“哦……”光着脚锻炼吗？不愧是总管！

　第13章　疯妃

　　　　说起来也奇怪，今年的初春来得非常快。宫殿外，墙角的树枝头上，已经悄然冒出了绿意。还有三两只小鸟儿，鸣叫着，飞落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微风吹过，似乎惊动了它们，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白芷看着鸟儿离去的影子，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渴望，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那就好了。

　　　　“本君让你来发呆的吗？”

　　　　白芷回神，收回目光看向凌云，她颇为无辜的眨眨眼睛：“可是你不是没起身吗？”她总不能将他从被子里拎出来吧。

　　　　“过来帮我穿衣服。”凌云坐起来，即使隔着面具，白芷也能感受到他的不悦。

　　　　“哦。”白芷撇了撇唇：“可是你的衣服……在哪？”

　　　　凌云：“……”

　　　　最后，在凌云的指导下，白芷总算帮他找齐了一身衣服。凌云倒也没有让白芷动手，自己穿好了裤袜。最后的外衫，他递给白芷：“给我穿上。”

　　　　白芷真的搞不明白，凌云究竟想要做什么，让她来伺候他，却自己动手穿了衣服。自己穿了，又不穿全，偏偏还要她动手，这是什么意思？白芷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抖开衣服，抬起他的胳膊为他穿上。

　　　　白芷站在凌云身后，踮起脚尖为他整理衣服领子，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他扣在脑袋后面的面具扣子。要不要“不小心”将他的面具解开看看呢？

　　　　白芷真的很好奇，这个面具背后，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宫里传言，五花八门，有人说他倾国倾城，也有人说他极丑无比，所以才会一直挡着脸，不见人。

　　　　只是不管他是什么样子的，白芷都很好奇，为什么他不愿意露脸。

　　　　脑袋里想着，白芷的手，下意识的已经触碰到了面具的绳结，只是轻轻的用手指一挑，那面具竟然就真的掉了下来。

　　　　白芷惊呼：“……啊，我不是故意……”她仿佛早有准备一般，迅速窜到凌云面前，蹲下将面具捡了起来，然后抬头看他。

　　　　凌云的动作比她还要快，迅速转过身子背对她：“出去！”他的声音低沉，蕴含着低压压的怒气。

　　　　白芷不甘心，再次转到了凌云面前：“我帮你重新系上吧。”

　　　　凌云猛地抬手，以袖遮面，另一只手直接将白芷拎起来，一直扔到了屋外，而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白芷握着面具，有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