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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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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落子无悔

    被押解着走出紫宸殿的时候,东方瑶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韩宿迁。

    两年前她从排云殿失魂落魄走出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他,两年后她再次从紫宸殿走出来第一个见到的人,还是他。

    东方瑶竟然忍不住想笑。

    韩宿迁就这么惊讶的看着东方瑶。

    她发髻上没有任何的首饰,紫服退去,俨然一副罪臣的模样。

    可是她两袖款款,身姿依旧傲然。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在笑?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做?

    韩宿迁不明白。

    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她是太后最亲近宠信的女官,竟公然反对太后废帝,以致到了被去簪除服的地步?

    那为什么,两年前的废太子诏,她又为什么要写下,甘愿遭受全天下人的唾骂和异样的眼光?

    东方瑶心中微微一叹。

    两年前从排云殿走出来,两年后从紫宸殿走出来。

    也许她们有着不一样的心情,但是那她们的初心是一样的。

    她们都是我的一部分。

    所以韩宿迁,你明白了吗?

    我终将解脱,不是因为我今日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心中所想,走出心魔。

    此时蓬莱殿中早便收拾一空,昔日的皇帝如今的阶下囚李陵从蓬莱殿被赶出来的时候,他问及身边内侍才知,废帝的诏书已经送往中书省,他没有机会了,也没有希望了。

    心如死灰。

    若要问他是不是后悔,李陵忍不住苦笑,后悔什么,悔惹恼太后而被废吗?

    他不知道,但是听说东方瑶因为替他求情成为太后第一个被贬谪的人时,他不由得怔住了。

    当年他唯唯诺诺不敢去为老师求情,竟没到十八年后的今日,老师的孙女会仁至义尽到这种地步!

    他忍不住抚额长叹,果然,自己太懦弱了。

    既然他不配做这个皇帝,那么谁来做,都不重要了。

    至此,在位不满一年的皇帝李陵,终于离开了大明宫。

    长安殿

    芍儿急的心急火燎。

    她不知东方瑶这一走是否还会再回来。

    在东方瑶身边服侍三年,芍儿早就猜到东方瑶会怎么说了,按照东方瑶的性子,一定会坚持自己的选择,但她很惶恐,她真的很害怕,她怕太后真的不顾情谊赐死东方瑶!

    如果东方瑶出事又该怎么办,自己该去求谁,求豫章郡王吗?

    这些年他仿佛不问世事般,就连太后都见不了他几面,那么自己又该去求谁,去求永平公主,去求章怀秋?

    可是她现在根本就出不去!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

    芍儿仿佛触电般转过身来,直到看到东方瑶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喜极而泣。

    “娘子!”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冲到东方瑶怀里,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稀里哗啦的就流了出来。

    “娘子,芍儿好担心,好担心你回不来了,你要芍儿怎么办啊,芍儿这么笨,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激动甚至说话都颠三倒四,看着怀中不断颤抖的少女,东方瑶心中一酸,她忍住眼角的湿意,轻拍芍儿的背,佯嗔她:“傻丫头,我又不是真的死了,你哭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算计太后是对是错。

    她不知道自己的前路几何。

    但她知道,她不能死,她不想死。

    性命才是最根本的,没了命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还要隐忍待发,她还要徐图缓之,她怎么能允许自己去死?

    “娘子你说什么呢!”芍儿抬起头来看着东方瑶,继续幽怨地抽泣着。

    东方瑶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正色道:“我马上会离开长安前往楚州,殿中还存了些首饰积蓄,这些的东西你拿些带走,日后必不愁吃穿。”

    “去楚州?”芍儿显然没有在意后半段东方瑶说了什么。

    “也许太后会给我个一官半职,总之是治水。”东方瑶无奈道。

    让她去治水,还不如要她学跳舞呢。

    芍儿总算放下心来,总之只要人没事就好了,去哪儿无所谓,她不挑的,于是她诚恳道:“只要能跟在娘子身边,芍儿就什么都不怕!”

    “不,”东方瑶严肃地看着芍儿:“你不能跟我去楚州。”

    ……

    阡陌古道,夕阳暖日。

    婉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一群婢女整装而来。

    四周的人都忙不迭去行礼,齐声高喊:“见过尚宫!”

    虽然婢女来的不多,但是送行的小厮自然也能看的出来,为首那头绾回鹘髻,簪金步摇,身着浅绯色团花半臂裙的妇人却是太后身边最为依仗的六宫之首尚宫苏婉娘。

    虽然太后未来也不可能来,但是她能令自己身边得宠婢女来,只为一个被贬谪去楚州做小小司马的女人送行,若说是东方瑶是被贬小厮们都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是长歪到曲江那一片歪脖树上去了。

    可偏偏此时这个被贬谪的女人面不改色,一连镇定的对那苏尚宫行了一礼。

    “不知宫正回来,罪臣如此模样,失礼了。”

    她卑谦不卑贱,镇定不慌张的样子婉娘全都看在眼里。

    “瑶儿,你长大了。”

    她忍不住由衷的感慨。

    苏婉娘记得,她第一次见东方瑶,其实是在十四年前,那时候的东方瑶还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喜欢混迹在太监婢女群中无忧无虑的玩耍,每每她回去禀告小孩儿的现状,昔日的皇后,也就是如今太后总是微微一笑:“还是个孩子罢了,再等等吧。”

    于是四年之间,皇后再也未管过她,久到婉娘以为皇后已经忘记了这个曾让自己心心念念十年的孩子。

    然而忽然有一天,小公主元香为皇后念了一句诗:势如连壁友,心似臭兰人。

    只这一句,皇后大加赞赏,问是谁写的,小公主不敢骗人,说是在弘文馆捡到的。

    婉娘派人去查,弘文馆的大学士严静思毫不犹豫。

    “是馆中婢女东方瑶所写。”

    从此以后,东方瑶便由皇后提拔,成为了当时还是郡王李怀睿的侍读婢女。

    因缘际会,兜兜转转,一转眼,没想到当年的小女孩儿都长这么大了。

    她性子倔强,和祖父东方瑗如出一辙;她心似琉璃,和母亲盛氏极为相似。

    可是她又不同。

    婉娘大概猜的到,太后一直想不明白的那个问题。

    因为盛氏。

    如若不是因为去世的早,她也必定不会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姊姊真的觉得我长大了么,没有觉得我为母亲丢脸了吗?”

    东方瑶低声道。

    “没有,你没有。”

    婉娘坚定地对着东方瑶一笑,表示她没有说谎,然后缓缓举起手中的一份新的敕书,声音微微抬高:“太后有旨!”

    遽时,人齐齐跪礼。

    婉娘翻开敕书,朗声道:“擢楚州司马东方瑶迁楚州长史,赴任期限,宽限半月,沿途驿馆皆不可妄自驱赶催促,懿旨在上,钦此!”

    马车上,忽有个少女撩开帘子:“芍儿,你快上来吧,这样走着很累!”

    那被叫做芍儿的也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圆脸大眼睛,此时却撅着一张小嘴:“娘子都不顾芍儿的性命了,还管芍儿的脚做什么?走烂了才好,走断才妙!”

    东方瑶哭笑不得,这个丫头,怎么比她自己还倔呢?

    想起在长安殿中,东方瑶严肃的对芍儿说不能随她去楚州,芍儿竟然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如果东方瑶不带自己离开,她就以死明志。

    东方瑶可吓坏了,只好当场答应了,可是此去楚州一路艰险,自己人生地不熟,何苦要拖累芍儿,于是她故意将离开的日期说迟了一日,却没有想到今日芍儿依旧如约而至。

    “如果不是婉娘姊姊,娘子当真丢下芍儿在长安了!”

    芍儿鼻子一酸,眼圈也红了大半。

    东方瑶赶紧安慰她:“傻芍儿,我不是要丢下你,我是怕你跟着我吃苦,你在长安还有家人,为何一定要跟着我呢!”

    芍儿道:“父母的恩情许多年前芍儿就已经还清了,了无牵挂,但是这一次,芍儿想要跟着娘子,娘子就是芍儿的亲人!”

    认准了这一点,芍儿就绝不回头。

    东方瑶凝视着芍儿幽幽一叹,她这是何德何能,得芍儿如此呢?

    “娘子,芍儿还是不明白,”芍儿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娘子为何一定要惹怒太后替废帝求情呢,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么,芍儿真怕娘子回不来了!”

    为何一定要替李陵求情?

    东方瑶苦笑,要是她说她自己也想不太明白呢。

    她完全可以做个样子,等到太后生气警告自己便立即收手,可是她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许她真的是爱好和平吧。

    东方瑶自嘲的一笑。

    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只要太后想明白,便不会杀她。

    “我早就对殿下说了,我是在为她分忧,太后怎么会伤害一个为她分忧之人?”东方瑶慢悠悠道。

    芍儿抓抓头:“啊?我不明白。”

    然后凑近东方瑶,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只要太后废帝,一定会有人出来反对,我成为这其中第一人,可以让别人知道,就算是太后身边最亲近的人,忤逆了她的心意也绝对没有例外!”

    东方瑶大大方方地说。

    是,她的确是算计了太后,但是为太后分忧是真的,不做无把握的事,这也是太后教她为人处事的道理之一。

    祖父和父亲是无私伟大的,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来和太后抗衡,可是如今全族已经剩下了自己一人,退无可退了,即便她想要遵从自己的本心来劝阻太后也必须要自私的为自己考虑,如果一定是这样,她愿意跟着太后走下去,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终究会等到那一天。

    李唐天下,家族复兴。

 第十五章 灞桥伤别

    有婢女推开门,将早膳摆在案几上:“世子,这是今日的早膳。”

    话音未落,忽然有个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捂住她的嘴往后退了几步。

    她害怕忍不住想要呜呜的叫,头顶上那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别怕,我只问你,圣上可是被废了?”

    婢女轻轻点头。

    韩重献觉得身体宛若被猛然而来的暴击抽去了最后一根筋骨,他强撑着身体的恶心和不适,又问道:“那他们现在如何,可是要离开长安?”

    小婢女犹豫的答道:“圣上被废为颖川王,今日便动身颍川……”

    “咣当!”

    这是,门却冷不丁被大力踹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面色阴沉的看着韩重献。

    韩重献心一跳,松了手,那婢女才趁机溜了出去。

    韩宿襄一句话未说,只是冷冷地瞅自己的儿子。

    “……阿爷,圣上和容儿现在如何了,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

    见父亲不为所动,韩重献干脆跪在了地上求他。

    他就这么俯首跪在地上,卑微的乞求着

    韩宿襄坐到了一边去,冷笑道:“你出息了,竟然还敢违抗你老子的命令,三天不吃饭,你以为你三天不吃饭太后就不废帝,你以为你三天不吃饭,我就要你去见她了?我告诉你韩重献,这个婚不退也得退,而且不是由他来退,是我成国公韩宿襄要退!!”

    “父亲!”韩重献声音一高,难受地看着韩宿襄:“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你算老几?”韩宿襄嗤笑:“只要老子还活着一日,你就得听你老子的!”

    韩重献面色惨白,他紧紧地攥着自己拳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失去容儿……容儿还那么小,她那么娇贵,怎么受得了去颍川那种荒凉的地方,不,不!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有些花,韩重献忽然对着案几一推,上面的茶杯饮食便噼里啪啦的都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快速从其中捡起一个碎片,抵在脖颈处,悲愤道:“阿爷,是儿子不孝,可我只想见绮容最后一面而已,你为何也不同意!”

    韩宿襄登时变了脸,猛然站起来,指着他怒道:“韩重献,你做什么,快给我放下!”

    韩重献面上带了一种悲凉之色,那种神情是韩宿襄之前从未见过的,他不明白为何儿子会有这种凄迷而悲怆的情感,心慌了神。

    “阿爷,你若是不要我去见,我宁可现在就死在这儿,一了百了!”

    倔强,不甘,韩重献第一次如此强硬。

    韩宿襄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此时一见儿子如此强逼,气的几乎背过气去:“好啊,韩重献,你有种!你有种手别抖,你今天要是下不去手你就是孬种!你他娘的就不是我韩宿襄的儿子!”

    韩重献也不含糊,当即手就要向脖颈处划去。

    “重献住手!”

    门外有个女人高喝了一声。

    韩重献终究没有拿稳手中的瓷片,“吧嗒”掉在地上碎裂。

    韩宿襄气的七窍生烟,见儿子没了依仗,一巴掌就要对着儿子的脸掴去,不防有个柔弱的身影的拦在了韩重献的面前:“国公息怒!”

    不过说完这句话,她便开始猛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面若白纸,气若游丝,她咳的很难受。

    韩宿襄慌了,急道:“还不快把夫人扶下去,”他对着身边一个婢女吼道:“不长眼的贱婢,谁要你把夫人带出来的,我定要杖杀了你!!”

    那小婢女顿时吓得抖如筛糠,跪倒在地:“国公饶命,国公饶命啊!”

    “国公,国公,不是她的错,”袁大娘拦下了韩宿襄的手,虚弱道:“是妾要出来透透气,和她无关。”

    美人病弱,韩宿襄怎能不心疼,声音也不由低了下来:“医师早就嘱咐过你情绪不能激动,你怎么还要过来!”

    袁大娘终于平稳了气息,她也不多说别的,只柔声道:“重献不过想去见绮容娘子一眼,国公何苦和自己的儿子如此对峙,都说久别离久别离,重献一向重情重义,与绮容娘子有过婚约,不过相送之恩,国公还是应允了吧。”

    韩宿襄本不愿意再和李陵扯上什么关系,他早知道太后有废帝之心,当初联姻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怎知自家傻儿子早就一片真心错付,那李绮容如此骄横的女子到底何德何能?

    “国公……”

    袁大娘见韩宿襄犹豫便知事情可成,她攥紧了韩宿襄手,再次哀求。

    “好好好!”

    韩宿襄最受不得心爱的女人这般模样,他无奈道:“我让这臭小子去还不行!”

    韩重献还仿佛云里雾里,袁大娘已经转身对他轻声道:“就在灞桥,世子现在去还来得及。”

    “夫人,夫人我……”韩重献结结巴巴,不知该怎么道谢。

    袁大娘却柔柔一笑:“快去吧,别误了时间。”

    韩重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灞桥的。

    春花朝阳,杨柳依依。

    他早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容儿,容儿你在哪儿!容儿!”

    绮容本来已经随着父母上了船,这一程他们是要先走水路的,一路到灞桥,除了几个心腹大臣和子侄没几个人来送,也许是不敢,也许是觉得没必要。

    沈如柔一脸哀怨,李陵面无表情,冯氏抱着小儿子坐在船后头,只有个跛脚的青年正拉着绮容去折水边上一个高大粗壮柳树的枝条。

    “阿兄就是要折柳,也没有来送别的人啊!”绮容嘟囔道。

    李衡义呵呵一笑:“苦中作乐未尝不可嘛。”

    沈如柔暗中白了李衡义一眼。

    “容儿,容儿,你在哪儿!容儿”

    绮容已经折到了一束柳枝,听到这声音,她呆了一呆。

    李衡义戳了戳绮容,诧道:“小妹,是不是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容儿!”

    “容儿你在哪儿!”

    “绮容!”

    绮容忽然往前走了两步,那船一晃一晃起来,李衡义赶紧扶住妹妹。

    “停一下,船家停一下!”

    那船家愁眉苦脸:“诶呦小娘子,这上头规定我们卯正必须开船,某可是不敢多行停留啊!”

    “哒哒”有马蹄声传来,未几,绮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匹马和两个人。

    “吁!”

    马上当先跳下一个修长的男人,随即他从后面扶下一个虚弱的少年,那少年面色苍白,脚步虚扶,在不停地向着自己摆手。

    韩宿迁也是在赶来的路上无意偶遇了韩重献,见他如此憔悴一问之下才知已是三日未用膳,不用他再多说韩宿迁也知道定是韩宿襄拦着不要他来见绮容。

    对着李陵和沈如柔一礼,韩宿迁恭声道:“侄儿见过郡王,见过郡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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