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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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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打量了东方瑶一会儿,迟疑着说:“那阿监先跟奴婢去休息一下吧。”
最后两人大概是进了某座宫殿的偏殿,一打开门,屋里就飘出来一股浓郁的书卷气,那婢女扶着东方瑶坐在一侧的小榻上,斟上一杯热茶,递给东方瑶:“奴婢芍儿,阿监若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唤奴婢便是!”
少女微微一笑,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来。
东方瑶心中微微一动:“你叫芍儿?”
芍儿笑着点头。
东方瑶道:“倒是个好名字,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虚岁十三。”芍儿恭敬回道。
东方瑶微微颔首,休息片刻,放下手中的骨瓷小杯:“为我梳洗一下吧。”
芍儿便替东方瑶把头上的玉梳簪正,碎发梳好,她见东方瑶眉毛修直,双颊淡红,便只为她淡扫了娥眉,忍不住夸赞:“阿监娥眉生的真好看!”
东方瑶伸手来抚了一抚,失笑:“哪里好看,不过是还过得去罢了。”
“哪里,阿监可真是谦虚了,寻常人的眉毛大多残缺不全,是以只能画眉,却是求也求不来这双浑然天成的娥眉呢!”
小姑娘嘴倒是很甜,东方瑶也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换上东宫女官的青裙半臂衫,其实和大明宫的倒是也差不多。
只是去丽政殿的时候,芍儿坚持要东方瑶坐上步辇,东方瑶觉得没多大必要,东宫比大明宫小了许多,以往她在大明宫,从紫兰殿走到含元殿都是韩鸿照坐着步辇,而他们这些婢女都是要跟在后面的,况且她初来乍到,何必要摆那么多风头呢?
便拒绝了芍儿的好心。
芍儿有些为难:“太子殿下嘱咐奴婢一定安顿好阿监的起居,既然阿监身体不虞,为何不坐那步辇?”
“刚刚休息了一会儿,我已经好了差不多,况且我本身也不过是奴婢,坐那辇车岂非僭越?”
芍儿无奈,只得引着东方瑶走着去了丽政殿。
丽政殿就在崇政殿的北侧,再往北就是光天殿、宜秋宫和宜春宫,这三座宫殿包括南侧的嘉德殿东方瑶却是没去过。
倒是丽政殿,东方瑶其实很熟了,从前便是常常来这里为皇后传达些什么旨意和送新下的恩赐,只是此时她进来的时候却有些晕眩。
一张宽大的四方小翘几上摆着一套的素面淡黄色琉璃茶杯,而这茶杯上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紧紧地攥着它。
东方瑶甫一进来,那双手的主人便已经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看着自己,静静道:“东方阿监来了。”
李怀睿叹了一口气:“瑶儿,你进来吧。”
东方瑶忍不住放轻自己的步子,不知为何,她心中有些害怕。
矮身福礼:“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豫章郡王。”
心中微诧,李衡乾怎么会在这里?
李怀睿赶紧道:“快起来罢!”
东方瑶才缓缓的站起来,心中疑云密布。
李怀睿见气氛有些古怪,虽未察觉出,也只好找话:“三郎可是要去崇文馆看看,虽然这东宫的崇文馆不如大明宫的弘文馆藏书多,但是近些年我新搜集了不少的民间书籍,想必也是寻常书阁寻不到的。”
“多谢殿下的美意,”李衡乾点点头,随即转脸看向东方瑶:“既然阿监是随行来修史,何不同去一观?”
第五十九章 急火攻心
李怀睿随手翻了翻几本书,又点了点一个看起来颇为大的格子间。
“里面这些都是前朝四位帝王的起居注和实录等书卷,大多都是第一手的资料,自大燕国灭后,先帝便将它们完整的保存在了东宫,本来父亲是想修完前朝史书的,可惜抱憾而终,如今,我的心愿便是父亲的未完成的遗愿,只望修成燕史,以鉴后人。阿监若是需要,尽管进去翻看。”
三人又看了一会儿,李怀睿介绍了一些其它的书籍,正说着,忽听有随从进来禀告:“殿下,陆少傅求见!”
李怀睿颔首说道:“正巧有些事,我先离开片刻,还请阿监和三郎海涵。”
东方瑶和李衡乾自然说不敢。
只是李怀睿一走,整个天水阁便只剩下了东方瑶和李衡乾。
东方瑶有些奇怪有些郁闷,李怀睿什么时候没事,何必非要现在有事?
然而抬眸,却正撞入李衡乾一双幽深的眸子。
他缓缓开口:“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这话中有丝受伤的意味。
从她的眼睛里,李衡乾看到了慌乱,他忍不住有些生气:“东方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之前那么嘱托她,她竟然丝毫不放在心上!
是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吗?原来他的殷殷切切,她根本就不当回事!
“奴婢知道。”东方瑶低声说。
“你不知道何为危险?你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吗,为何偏偏还要来到东宫?”李衡乾剑眉微蹙,声音高了起来。
“郡王以为,逃避就是在保护自己?那么这些年来,郡王是在逃避么,可是为何又回来了。”
东方瑶忍不住反驳,抬起眸子来直视这李衡乾。
李衡乾愣住。
东方瑶却又很快收敛起满脸的情绪,只淡淡道:“是奴婢鲁莽了,辜负了郡王的嘱托,只是在奴婢心中,郡王眼中的保护和奴婢心中的保护不同。奴婢生于掖庭,长于宫中,从来不觉得奴婢躲开就会逃开,况且这也是奴婢躲不开的,而是奴婢的宿命,郡王知道么。”
东方瑶仰起脸来,一张小脸上尽是倔强:“奴婢还要对的起奴婢的姓氏!”
东方瑶,她姓东方,她说要对得起她的姓氏,可她只有一个自己,她要怎么对得起?
可是她眼中全是骄傲与决然,独独没有半分惧怕。
就像是一只浑身长满硬刺的刺猬,李衡乾看不透她,想要触碰她,手却猝不及防染满了鲜血。
“你这样为她想,怎知她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她究竟需不需要?”
当日兄长的话,言犹在耳。
直至今日,李衡乾才明白了半分。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自然……你可以去争取。”
李衡乾看了她半响,心里有些颓然的叹气,说道:“只是你性格如此决绝,究竟是幸或不幸?”
这话音如此低沉,像一只巨大的手蓦然紧紧的抓在东方瑶的胸口,力道大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东方瑶想再说两句,她不喜欢别人干涉她的所作所为,尽管那人是在保护她吧……
可是脑中晕眩,她身形不稳,几欲歪倒,忽有双手紧紧地托住她,将她拦在怀中,紧张道:“瑶儿,你怎么了?”
东方瑶觉得脑袋晕晕的,胸口有些发闷,脑海中空白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
然而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打横抱起。
“郡王!”她颤声,其实是有些害怕。
李衡乾垂眸看了她一眼:“看过医师便好了。”
这是一句安慰的话,可怎么看却都是像在哄小孩子。
在外面候着的窦长宁见状赶紧迎上来,李衡乾吩咐他:“速请奉御!”
窦长宁应命后便匆匆离开。
好在李衡乾力气大,东方瑶又比较轻,很快就到了天水阁的休息之所。
不一会儿,一位年轻的奉御赶来过来,问过了东方瑶身体的种种症状,伸手搭脉,片刻才道:“阿监这是心神不宁以致血气结淤,在加上之前在马车内不透风才会至此,我给阿监开几贴利脑的药,再休息片刻便无妨了。”
东方瑶心中很无奈,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事,自己偶尔做马车便会有毛病,何以这奉御要说的这么严重?
李衡乾僵硬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情绪:“奉御可还看出有什么不妥?”
那奉御一愣,迟缓的摇头:“阿监应是没有大碍了罢。”
李衡乾微微颔首:“有劳奉御了。”
那奉御直说不敢,才告辞退下。
房内顿时变得很安静。
东方瑶盯着盖在身上的锦被,有些发愣。
两人正在僵持着,忽听外面走进来一个人:“瑶儿,你没事吧?”
李怀睿想,自己不过才离开了一小会而已,怎的东方瑶就晕过去了?
东方瑶总算是长舒出一口气,赶紧撩开被子想下床来,却被上来的李怀睿一把摁住:“医师怎么说的,可要宫里的来看看?”
东方瑶赶紧摇头:“殿下勿要折煞奴婢,奴婢其实没什么事的!”
李衡乾起身作礼:“殿下,阿监是有些心神不宁才会忽然晕倒,不如先让她休息两天。”
李怀睿点点头,转头看着东方瑶:“你心神不宁?”
东方瑶有些尴尬,哪里是心神不宁,不过还是老毛病罢了,却又不敢说东宫的医师诊断错了,只好道:
“奴婢昨夜念及将至东宫,心情颇为激越,未曾睡好才会至此,没什么打紧的,还请殿下和郡王宽心,奴婢既然来了东宫负责为殿下整理史料,便自然不敢怠慢,有所懈怠!”
李怀睿却是连连摇头:“你这……你且先养好自己,我这个太子还不至于要你带病为我办事。”
东方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可恨自己的身体不管用。
李衡乾看了一眼东方瑶,随即眼光转向别处:“殿下,三郎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今日便先回去了。”
李怀睿又和李衡乾寒暄了两句,李衡乾才离去。
看着李衡乾的背影越来越模糊,东方瑶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李怀睿叹了一口气:“瑶儿,东宫……不是该你来的地方。”
第六十章 事有两面
藏在草丛中的昆虫联合在一起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响亮。
东方瑶挑起帘子来,一手撑住下巴,竖起耳朵听着这美妙的声音。
“阿监仔细别着凉了。”
身后的芍儿端过来一盘果蔬,对东方瑶说道。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螽斯羽,揖揖兮。宜尔子孙,蛰蛰兮。”
东方瑶语气轻缓低沉,转眸对芍儿一笑。
芍儿一愣,瞪大眼睛:“阿监,螽斯是什么?”
东方瑶一笑:“我不过是随口念念罢了。”
芍儿却仿佛很感兴趣,当下便放下手里的牙盘,跑到东方瑶身边,向窗外探头探脑:“这两个字但倒是很熟悉,难不成说的是在念这些聒噪的蛐蛐儿?”
“不错,”东方瑶一笑:“你这丫头倒是蛮聪明的。”
“哪里哪里。”芍儿不好意思的摸摸头。
“螽斯说的的确就是蛐蛐,只不过在诗经里,是这一类虫子的总称。”
芍儿点点头,看起来却是颇为失望:“原来真是它呀,奴婢不过是随口乱猜,没想到竟猜中了,其实这些小东西可是害人精呢!”
“哦?”东方瑶微诧。
“阿监自小长于宫中,想必是不知,只是奴婢出身乡野,从小就见过他们,那可是田里的害虫呢!”芍儿一脸忿忿:“每年这些螽斯多了,田里的粮食也必定减产。”
东方瑶却是一愣。
在几千年前,做这首诗歌的作者,想表达的意思不过是因为部落血缘关系,想借赞颂螽斯旺盛的生命力来隐喻人的数量有多重要,只是自己没想到,这螽斯在别人眼里却也是害人之物。
看来到底是自己眼界不广。
一个事物的两面,那看不透的一面却不晓得是好是坏了。
叹了口气,东方瑶问道:“你家是在哪儿的,怎么进了东宫?”
“奴婢原本家住在长安万年县,只因县中饥荒父母供养不起,六岁的时候便将奴婢卖进了宫里。”芍儿坦然道。
“想家吗?”东方瑶问她。
芍儿先是点头,随即又很快摇头:“刚来的时候自然是想,便是刚刚听了这螽斯叫唤,奴婢也是心中怅然,只是奴婢已五六年没有见过家中亲人探望,离家远久,有时反而心肠硬了,也不晓得想家究竟是什么感受了。”说到此,芍儿幽幽叹气。
东方瑶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其实她并不能明白芍儿的感受,因为自打她出生起,她便再也没有家了,她又去哪儿思念呢?只是今夜呆在东宫,她狠心要自己不去思念含凉殿里的小荷。
芍儿见东方瑶面有愁云,不免有些惊慌:“阿监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令阿监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小丫头低着头,一副懊恼的样子。
东方瑶既无奈又好笑:“好了,思亲之心人皆有之,哪里是你的不是?”
芍儿才犹疑的起身,东方瑶正准备说几句,一抬头,却见门外似乎有影影绰绰随着昏黄的灯光在晃,立时警觉道:“谁在外面?”
那影子在晃过的时候,屋里的灯盏也是一明一暗,谁知两人出去的时候,却是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芍儿不放心,又在外面转了一转,只是小路上黑黢黢的,真无半个人影。
她便纳闷道:“阿监可是看错了,怎的奴婢什么都没看见?”
东方瑶站在窗边,最后打量了一眼小院,放下帘子,淡淡道:“大约是看岔了。”
第二日,东方瑶起了个早,正准备穿衣,芍儿便推门而入。
“阿监起的这样早啊!”芍儿端着一盆水进来,身后也跟了几个婢女。
东方瑶笑着点了点点头。芍儿才进来为她净面漱口,重新梳妆,一众婢女见她不仅毫不扭捏,反而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不由得面面相觑。
芍儿梳妆完毕,见一个小婢女正盯着东方瑶发呆,不禁皱眉:“梳妆完毕了,你们且退下罢。”
一众婢女才退了下去。
东方瑶见芍儿半天不说话,便问:“怎么了?”
芍儿记着李怀睿的话,处处小心,此时对小婢女有几分怀疑,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只笑道:“没什么,阿监今日穿这件衣服如何?”
芍儿手中拿的是一件桃红色的收腰裙,东方瑶嘴角微微抽动,摆摆手:“为我拿件淡色的半臂裙便可。”
芍儿有些诧异:“阿监今日不在东宫转转么?”
“我身子没那么金贵,自然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
芍儿见她妆容素淡,神情也极是淡然,不仅没有让人产生距离感,反而这种淡淡地疏离让人心中有几分敬佩和亲近,便听了她的话,不再说着什么。
用过早膳后,芍儿又端上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
东方瑶脸白了白,心中却是郁闷无比。强撑着面不改色的喝完了药,两人才动身准备去丽政殿。
正收拾了东西,忽听有敲门声:“东方娘子可在?”
芍儿停下来,不知所措的看着东方瑶。
东方瑶不紧不慢,上前几步打开门来,面上露出标准的微笑:“原来是周娘子,不知有何指教?”
案几上摆了几个多曲碗,里面放着几块糕点,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拿起一块来放进嘴里,却只觉得口中所食味同嚼蜡。
想将手中剩下的半块扔回去,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入口中,做出自认为很端庄的样子。
喝下一口酪浆,韩蕙娘烦躁的咽下一口气,觉得最近天气愈发的热了,却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去离宫避暑……
正走着神,便听门外一阵脚步声,她的心立时一凌,不一会儿便见阿周走了进来。
看见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女子,韩蕙娘几乎要站起来,然而碰到走在前面阿周的眼色,她又赶紧坐了下来,装作闲着打量自己指甲的样子。
东方瑶上前来行礼:“奴婢东方瑶拜见太子妃娘娘,娘娘千岁。”
一身淡青色的半臂裙,如此简单的装束,偏偏她穿来如此清丽动人。
再打量她的神色,落落大方,就连抵在腰间作礼的手指都是纤细修长。
韩蕙娘看了自己一眼,看到的却是一身华丽的裙子,微微发胖的身材,就连曾经还轻盈的体态,如今也没有了。
感觉浑身上下忽然被抽掉了刚刚还新鲜涌动的血液,剩下的无力如浪拍打岩石一般不断侵袭着自己。
“娘娘?”
“啊?”遂儿轻轻戳了一下她,韩蕙娘才回过神来。
但是此时她胸中的火气却是已经被剿灭了一大半,但是想起来阿周的嘱托和计谋,她硬是挺直了腰板,摆出衣服太子妃的架子来,对着东方瑶缓缓道:“起来罢。”
东方瑶才起身来,这大半时间半跪着,自然腰间有些酸,只是韩蕙娘见东方瑶眉间神色如常,心中不禁纳罕。
咳嗽了两声,她才端道:“今个儿早晨唤阿监前来,其实也没别的事。”
韩蕙娘微微一笑,竟然从坐榻上走了下来,她走到东方瑶旁边,随意看了东方瑶身上两眼,眉眼间那一抹笑却极其刺眼。
“哎呀,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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