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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春慢-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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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门却自己开了,走进来的不是玄明,甚至不是那个小沙弥,而是一个容颜憔悴的女人。
她身形十分的瘦弱,身上只披着一件湖绿色的斗篷,大约也是因为形色匆匆疑惑年岁过长,都有些陈旧了,她低着头,欠身为两人施了一礼,“见过郎君,见过夫人。”
声音是颤抖的。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崔城之定力再好,也料想不到此时应当在几百里之外的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紫葳双手交叠在身前,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掐着自己的右手手背,在上面掐出一个个月牙形的红痕,飞快的看了两人一眼:“奴婢今日来,是想告诉娘子和郎君一件旧事。”
她垂下眸子来,敛去面上的惶惶、愧疚和不安。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瑶预感到预感到有些不妙,或者说,还有哪里不对
崔城之沉默半响,才说:“你是想说你家娘子的事吗?”
紫葳心中一惊,身子都要摇晃起来,再次掐自己一下,强笑道:“郎君说的不错。”
“你说吧。”崔城之说道。
“郎君一定不明白,为何娘子死前一定要我留在崔家,并要郎君抬我做姨娘对吧?”紫葳咬咬牙,也不敢去问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说道:“其实……其实,娘子在许给郎君之前,并无痨病,因为她曾在大明宫中目睹过一件杀人旧事,因此才……才夜不能寐,食不能下肚,抑郁而终!”
东方瑶惊讶的看着紫葳,紫葳的手背已经红肿一片。
“沈华月原本是圣上身边最为得宠的婢女,当年就是她将卢娘子推入湖中……那是奴婢和娘子入宫参加宫宴,不巧正目睹全部过程,事后卢娘子却是因为失足落水而死,奴婢和娘子不敢揭发沈氏,幸而偷窥此事不曾为其所知,伺候便不曾入宫,谁知两年之后……”
紫葳似是心有余悸,身子抖的更加厉害,“谁知两年之后,圣上便做主要将娘子嫁给郎君!”
如果这是巧合,那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巧合,徐汀兰自知道被许配给崔成之后,不仅没有要嫁人的喜悦,反而惶惶不可终日,因为她知道卢海棠死亡的真相,她日夜受着煎熬。
紫葳自小和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徐汀兰怕自己死后,被沈华月知道当日的事,故而将紫葳托付给崔城之,以便保护她……不到半年,她竟然就真的去了。
而之后不久,如果东方瑶没记错的话,沈华月被韩鸿照随意安了一个罪名赐死了。
那么如此说来,韩鸿照竟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卢海棠死亡的真相?!
可她没有告诉崔城之,反而帮沈华月瞒下了这件事,并且还做主为城之再找了一位妻子……
崔城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紫葳,可他背对着东方瑶,东方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刻,她竟然想带着他逃离。
“沈华月为何杀害海棠,”崔城之定定的看着紫葳,“告诉我真相。”
“当年端王正妃就是为沈华月所构陷而为女皇陛下不喜,后来女皇陛下赐死了端王妃,那段时间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卢娘子想必就是、就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才……”紫葳的声音越来越小。
沈华月昔年如同谢兰湘一般,东方瑶都可以想象得到,沈华月助韩鸿照登上后为,恃宠而骄,而韩鸿照正巧也不喜欢李衡乾的生母大窦氏,故而才会有那样的悲剧。
她猛地跪在地上,眸中含泪,殷殷的注视着崔城之:“郎君……郎君对不住!奴婢答应过娘子,本不想告诉你这一切的!奴婢……”
“你还想说什么!”
门后,突然传来一声极严厉的呵斥,打断紫葳的未说完的话。
第三十二章 溺水真相(三)
韩鸿照由桓修玉扶着走了进来。
紫葳惊恐的神色一惊掩饰不住了,她身子如同软了一般瘫在地上,正要俯首叩拜,却忽然有人在她的悲伤踏了一脚,她几乎受不住,痛苦的呻吟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韩鸿照却看都没看紫葳一眼,径直走到崔城之面前。
小小的一方净室,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紫葳微粗的喘气声,还有窗外一从绿竹被风吹过时的簌簌声。
东方瑶觉得喉咙又干又涩,紫葳适才和他们说的话,想必韩鸿照全都听见了……
可是,可是为何会如此巧,偏偏被韩鸿照听了去!
东方瑶去看那扇木门,适才,韩鸿照和桓修玉就站在一边,可即便他们想遮掩,也遮掩不来,谁知道紫葳会突然跑过来和他们说这个?
桓修玉就负手站在一侧,冷眼看着室中的这四人,待对上东方瑶复杂的目光,他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仿佛在说:“宁国夫人,没想到吧?”
东方瑶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指甲不自觉掐进肉中。
韩鸿照道:“城之,你相信她说的吗?”她是在指着紫葳。
紫葳晃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她发鬓已经散乱,金钗勾在凌乱的发丝上,显得极为楚楚可怜。
崔城之瞥了一眼紫葳,斩钉截铁道:“不相信。”
不相信……他说不相信……
紫葳忽然想哭,又想笑,可是他真的不相信,该有多好啊!
不,不是他的错,都是因为她,胆小又懦弱……
紫葳强忍着眸中的泪意,伏在地上小声抽泣着:“求陛下赐死。”
韩鸿照阴测测的看了紫葳一眼,依旧是没有回答她的话,再问一遍:“城之,你信她,还是我?”
“陛下!”东方瑶说道:“陛下今日的事是有阴谋……”
“住口!”韩鸿照严厉的呵斥她。
东方瑶知道韩鸿照一定会发火,可惜她根本就不怕,她走到韩鸿照身边跪下,“陛下明明知道,为何还要如此逼迫城之?”
她抬起一双杏眼,里面含着盈盈的泪光,“陛下,陛下你难道忘了,城之他的身世有多凄惨,你你而曾经许诺过要给他幸福的!”
东方瑶轻轻的捏住韩鸿照的一角八幅长裙的裙边,低声说道。
她的心却高高的吊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发生的如此突然,但是……她用余光看着桓修玉,此时定然和他脱不了关系。
现在还是示弱的好,如果韩鸿照因此而猜忌她和城之,日后在朝中定然举步维艰。
韩鸿照半响无言,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看了看脚下东方瑶瘦弱的身子犹自颤抖着,城之则倔强的跪在她的面前,不发一言。
她忽然有些害怕,也有些慌张,却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由心底而生的恐惧,支配着她的神明,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宿襄死了,可他到底背叛了自己……
“扶我坐下。”她对桓修玉说。
桓修玉将她扶到一侧的小榻上。
韩鸿照闭了闭眼,思绪回到多年之前。
自从沈华月和谢兰湘阴谋给自己下毒之后,韩鸿照就一直要人盯着沈华月,这件事被细作告发,她自然是对城之选择了隐瞒,一个卢海棠而已,她既没有为城之诞下子嗣,身份还十分低微,就算是死了她也不在乎……
可是她根本就没想到,城之是在乎的。
那时他正回定州探望生病的崔,便将卢氏留在了宫中,沈华月平时手下就不干净,卢海棠无意发现了她陷害大窦氏的证据,这才被推入湖中。
徐氏是世家女子,父亲官拜国子监祭酒,更是温柔贤惠知书达理,韩鸿照在宫宴上见过她多次,便一直想着将她许配给城之。
可是她没想到的是……没想到徐汀兰看到了一切,竟然在大婚前抑郁而死!
“陛下,祖母,”崔城之俯首一跪,“儿相信你。”
他终于还是,还是选择了……
韩鸿照缓缓的点头,“城之,你该知道,我并非有意瞒你,你祖母是我最为敬重的长姊,我怎么会去害你呢?”
又对紫葳冷冷道:“你有什么话说?”
紫葳心口一颤,垂首说道:“奴婢……没有话说。”
“拖出去,”韩鸿照冷声说,“乱棍打死!”
崔城之心口骤然一缩,藏于衣袖间的也握成了一个拳头。
……
门开着,大风扑面而来。
东方瑶半跪在崔城之面前,轻轻唤他一声:“城之……”
“没事的,没事的。”崔城之一直这么说,也不知实在安慰东方瑶,还是在安慰自己。
这件事给他的冲击太大了,或者说,一点防备都没有。
东方瑶默然,去拉崔城之的手,张了张嘴,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卢海棠和徐汀兰的死,一直都是他的心上的伤疤,而如今真相解开了,却又将这条伤疤扒开,血淋淋的撒上来一把盐……
原来不是玄明在讲经,玄明早就离开长安了。
两人直到出去的时候,才知道,是韩鸿照的车架来了大慈恩寺,是以才造成了拥堵,可不知哪来的消息,却说是玄明在讲经。
“到底是谁要紫葳来的长安?”
崔城之马上派十五去定州打探,紫葳在老家待得好好的,纵然她不是名正言顺,可毕竟这件事没有人拿出来摆在台面上,紫葳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除非,除非是有人逼她?
“对不起,瑶儿,”崔城之低声说:“是我连累你了。”
他的妻子还跪在韩鸿照的面前求她。
“城之,你真的相信这件事吗?”东方瑶不答反问。
“十有八九。”崔城之道:“沈华月当年颇受圣上的信任,海……初来乍到,也许真的被她碰上了也不一定。”
可他真的是万分自责,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他会想把海棠肚子一人留在人生地不熟的大明宫?难道就因为他信任韩鸿照吗?
她亲自将自己从崔家接出来,她那时候也是也是那么疼爱他,她说崔家的人,祈福他的父母祖父母,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要受到惩罚才对……可是她却残忍的隐瞒了海棠死亡的真相,十年,整整十年。
崔城之定定的凝视着空气中的某个角落,感觉心中的某个信仰好似塌陷了。
“城之,”东方瑶轻轻唤了他一声:“你别这样好不好?”
“我不怪她,”崔城之苦笑一声:“我只是怪我自己,瑶儿,你知道吗?我发誓要护你和安安周全,我只能不认,紫葳死了,海棠的死别有缘由,我却不能名正言顺的为他们说什么,你会怪我心狠吗?”
第三十三章 再次出征(一)
“咕咕”
“吱吱”
深夜,窗外是聒噪的虫鸣之声。
蓬莱殿值夜的小婢女正起身想去出恭,待出了耳房,听到这此起彼伏的声音,心中暗忖会吵到女皇陛下,是以悄悄儿的推开门走进来,打算合上窗屉。
这几日陛下休息的时候总是嫌房中太闷,因此就寝前会要他们留一条窗缝透气。婢女走到窗屉边,小心翼翼的将窗屉合上。
室内铺着茵褥,赤脚走在上头便十分安静,此时窗屉合上,更是显得静谧无声。
婢女听到女皇深浅不一的呼吸,似乎还有什么呓语……“仁……”
“仁……你别……”
“过来……”
婢女犹豫了一下,点燃案几上得到一盏烛火,举着它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榻边。
“呲呲”,韩鸿照在睡梦中,听到衣衫摩擦的声。
她看见在自己的偌大而又空荡的蓬莱殿中,有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女人正坐在自己常坐的贵妃榻上,身侧点着的就是一盏灯火,那灯火油污与烛油蜿蜒流到了桌下,红的触目惊心。
“呵。”
那黑衣女人转头来冲着韩鸿照展颜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烛光顺着并不明亮的夜色打在她白的骇人的脸上,有种诡异的森然。
韩鸿照想尖叫一声,“快来人!”可是她尝试着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呃……呃……”
她惊恐的握住自己的喉咙,任凭那黑衣女人端起案几上的一盏金莲花灯盏,起身冲她走过来。
长发逶迤拖在地上,夹杂着银亮亮的白丝,一步一步。
“别……”
耳边响起“咯咯”的笑声。
“别过……”声音挤在嗓子缝儿中,就是喊不出来。
“别过来!”仿佛有风扑面而来,韩鸿照猛然从榻上榻上坐了起来。
“呼呼”,她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指有沁凉的寒意,昭示着这只是一场梦境。
韩鸿照慢慢的阖上眼睛,靠在榻上抚着自己的胸口。
幸好……幸好……只是一场梦。
“韩鸿照,我是仁寿,你怎么不睁眼看看我。”混沌中,耳边似是响起一个木然、非男非女的声音。
身上的汗毛都炸开了,韩鸿照抬眼一看,面前站这个女人,手中拿着一盏金莲花的灯盏,正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嘴一张一合,惨白的脸也没有半点血色。
“啊!啊!!”
桓修玉就睡在外间,他帮韩鸿照批改奏折到很晚,忽然听卧房里传来一阵尖叫声,紧接着,就有婢女内侍呼号的声音。
他耸耸肩,反倒没在意般靠在了软和的隐囊之上。
须臾,果然有婢女来寻他。
“郎君快去看看吧,圣上……她!血……”婢女有些着急,话都说不好了,桓修玉安慰似的一笑,“莫急,我这就去看看。”
婢女跟在桓修玉后面,心底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真是个温和的人呢,怪不得圣上会喜欢他……
然而一想到圣上和适才看见的情景,婢女却一身的冷汗。
蓬莱殿,满地的血。
桓修玉进来的时候,韩鸿照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榻上,身边跪了一地的婢女。
看这满地的狼藉,却空无一四人,看样子人是被抬出去了。
“陛下。”桓修玉半跪在韩鸿照旁边,柔声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韩鸿照僵硬的面容终于有所松动,她看了桓修玉一眼,觉得有些眼花,便揉了揉眉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她知道自己醒的时候失手杀了一个人,她的枕头底下常年都放着一把匕首,适才就是用那把匕首杀掉了那个婢女。
桓修玉往韩鸿照的枕边无意一瞥,果然是一把镶着六颗宝石的匕首。
他对着下面挥挥手,“别愣着了,赶紧收拾完了下去。”
婢女和内侍们这才诚惶诚恐的点头,一边收拾了染血的茵褥换上新的,一边又点上了安神香,透风一刻,这才徐徐的退了下去。
“陛下这些日子似乎总做噩梦。”
桓修玉坐在一边,为韩鸿照揉着额头。
力道不大不小,拿捏的分寸也很好,韩鸿照不由得身心放松了下来,“糟心事太多……这些妖孽,白日不敢见我,才敢晚间入梦!”
韩鸿照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朕是至尊,难道还会怕他们?!笑话!”
“陛下息怒。”桓修玉继续揉着,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案几上那燃着袅袅香烟的博山炉,说道:“也是陛下忧心太多了,那些不过是幻象罢了,只要陛下放平心态,这些幻象也就烟消云散了。”
韩鸿照叹了一口气,放平心态,“谈何容易?”
“陛下可以闲来无事之时下下棋,若想去终南山走走,或者看东都的牡丹,修玉都陪着陛下的。”
“你待我可真是好。”韩鸿照想这样说。
可是她忽然想起来白日里瑶儿似是和她说的一句话桓少监待陛下的好,一定是不求回报的。
不求回报?
韩鸿照慢慢睁开眼,这个世上,真的有不求回报的人吗?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桓修玉对自己这样好,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半响,桓修玉没听见韩鸿照说话,他心里渐渐有些疑惑,不过很快,韩鸿照便开口:“你想要什么?”
权势,地位,金钱,还是其他?
桓修玉眉头飞快的跳了起来。
韩鸿照为何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难道是他无意露出什么破绽了吗?
有清香探入鼻间,顺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韩鸿照略觉困意。
桓修玉轻声答道:“儿和弟弟出身微贱,当初倘若没有陛下的赏识,也不会有今日,深知感恩戴德的道理,孔子尚言‘以直报怨’,更何况是以德报德?”
良久,桓修玉掩门出来,他对着尚在门口守着的婢女说道:“适才是那婢女意欲对陛下图谋不轨,才被陛下正法,你们以后记着,切不可像那名婢女,为非作歹!”
说完便离开了。
底下的婢女却面面相觑。
那婢女是想要刺杀女皇,可是她干嘛要刺杀女皇啊……
可惜没有敢说些什么,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于是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紧攥着手里的宫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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