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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宫旧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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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姝笑着躲他,推他,眼睛一眨一眨,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她说:“让魏娈帮我吧。”
   嬴渠不再为难她,温和的笑道:“好”
   
   顷刻,嬴渠推门出来,卫秧笑道:“君上”见嬴渠心情好转,又笑道:“不如去堂中小酌一杯。”
   两人这便闲庭信步的走到堂内,堂内置有一张磨木矮案,还有两软席垫,酒已温好,炙肉正冒着乎乎热气,上插着一只细窄的青铜匕首,除此以外还有两盘清淡的蒸蕨菜。
   卫秧挥袖道:“君上请上坐”
   两人这便促膝而坐,卫秧用青铜匕首将外酥里嫩的炙肉割成一片片的薄片,又将肉醢推至嬴渠身前,醢是用鱼肉腌制而成,香而不腥,格外鲜美,卫秧卫秧说:“君上请用”一旁釜盆里的木柴噼啪噼啪的燃烧。
   嬴渠只取箸用了一口,说:“改井田设私亩之事如何?”
   卫秧身子微向后仰,说:“赵襄子时设步二百七八为一亩,魏文侯时设步二百一十六为一亩,秦地关中沃野千里此乃上天恩赐之地,故而秧以身丈量,当以步二百九十一为最佳。”
   嬴渠未说话,但已然是已授意,平淡道:“嬴伯那里如何?”
   卫秧叹了口气,虽然嬴瑨已被枭首,但这并不见得老宗室们就好动了。
   卫秧说:“更井田之事尚在筹谋之中,老宗室们就已然坐不住了,只怕等到诏令发出之时,他们还会再捅出一场大乱子。”又道:“尤其是设立郡县制,这动摇乃是宗室们利益之根本——封地,但若是能成,宗室那边可再无后患。”
   嬴渠平淡的说:“收回封地军政财权再治宗室,便如水斯积而决其堤坊,如火斯畜而离其薪燎,但行之不易,恐生巨变。”又说:“可有良策?”
   卫秧好似料到了君上有此一问,笑了笑,平淡的道:“怀柔羁縻,以阴谋为主,明伐为辅,先斩其枝,再断其根。”
   这话恰也说到了嬴渠心里,忍不住赞同的道:“善”

   这边门被推开了,魏姝已经洗干净了,从头到脚都是香喷喷的,但是脸色还是非常苍白,她喝了太多的酒,身子还是很不舒服。
    嬴渠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扶出了住处,待走到街角,微微躬下身子,道:“上来”
  魏姝赫然,说:“这是作甚?”
  嬴渠直起身子看向她,笑道:“上来,我背你回去。”
   魏姝笑了,扶着墙壁说:“姝儿很沉的,嬴渠哥哥可别后悔?”
   嬴渠笑了,没说话,她这边便趴到了他背上,手臂换着他的脖颈,开心的咯咯笑。
   嬴渠听她笑的这么开心,也笑了。

   天已经暗了,黑色的苍穹上挂着闪烁的星星,初春夜里的风还是很硬,魏姝把脸贴在他的脊背上,他的身体紧实,线条优美,后背也是如此,她在他背上蹭了蹭说:“君上是第一个背姝儿的人。”
   嬴渠没说话。
   魏姝在他脖颈边轻轻呼气。
   嬴渠笑了,轻声责道:“又胡闹”
   魏姝变本加厉在他脖颈上又咬又添,他的呼吸都被她弄急促了,但是他又不能把她丢下,这感觉非常糟糕。
   最后嬴渠在她支出来的小腿肚子上掐了一下,她才老实,老实一会儿就爬在他身上睡着了,喘息的声音非常平稳,带着若有若无的呼噜声。
   她是真的累了。







第68章 六十八
   转眼便是数月,如今已是盛夏之际,银月初悬,夜里微风阵阵非常沁人。
   婢女姜衣正在蟠殿里服侍田湘沐浴,将沐膏打着圈的均匀地涂抹在田湘的肌肤上,田湘尚是少女的身体非常美好,骨肉均匀,皮肤细腻柔软,吹弹可破像是脂膏凝成的。
  她躺在木制的浴盆里,温暖的清水就像是一双手在轻柔地抚摸着她,她闭着眼睛,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嬴渠,脸也跟着红了,睫毛轻轻地颤抖,她每想起他时,心里就痒痒的,少女怀春多是这样,想要靠近又不敢,心里着急又无可奈何,只要是稍微一肖想到他,心就会又痒又跳,怎么也止不住,非常难受。

  她任由着姜衣揉捏轻垂着她的肩膀,水波轻轻击打她的身体,过了一会儿,开口问:“君上在哪里?”
   姜衣把沐膏打到了她的发上,说:“听人说好似往珮玖大人那里去。”
   田湘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去,慢慢地缕着自己的黑发叹道:“君上怎么又去珮玖那里” 
   这数月来,大半的夜晚君上都是在华昭殿的。
   珮玖,那个宠臣,田湘怎么会不知道她,那个珮玖现在可是秦公身侧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大良造卫秧就是她举荐给君上的,还有客卿智姚,猛将乐祚,再有韩胜子,吕粱,这个珮玖虽不在朝堂,但现今这秦廷上近半的重臣都由她举荐给君上的。
  如今那些大臣包括部分嬴姓宗亲都争相逢迎示好,各种礼物络绎不绝地送去华昭殿,当真是宠极一时。
  
  姜衣见田湘那么消沉,一边捶打着她的肩膀,一边劝慰说:“君上宵衣旰食,励精图治,如今恰是变法之时,夜里与珮玖大人研究国政,也是情理之中,夫人别太难过,夫人还是这秦宫里唯一的夫人,等忙过这阵子,君上有时间了,就回来看夫人。”
  田湘赤着身子跨出浴桶,由姜衣擦汗身上的水珠,给她穿着一件件精致繁冗的衣裳,微笑着说:“我不难过,君上忙于国政,我这个做夫人的自然要懂事体谅。”她是笑着的,但心情并不好,虽然大婚的那几日君上都留宿在她的寝殿,但他却没碰过她,她本以为他是怕她害怕,怕她不适应,可都这么久了他都没要过她,这岂不是很奇怪吗。

   君上和珮玖,两个男人成天在一起,她心想:君上会不会是喜欢男人的?
   男人喜欢男人,这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如果君上真的喜欢男人,那她该怎么办,她感觉到从没有过的无助和畏惧,还有一望无际的孤独与寂寞。

   田湘穿好了衣裳,轻轻的说:“我想去一趟华昭殿。”
   姜衣说:“夫人去那里作甚?”田湘的声音一向都很轻柔,说:“临出齐国前,田吉将军说,若我在宫中实在有困难,就去找一个叫珮玖的帮忙。”
   姜衣怔了下,说:“难道是……”
   田湘点头说:“应该就是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轻柔的说:“我想是时候去见一见这个珮玖了”

   此刻嬴渠刚离开华昭殿,他来不过是与魏姝谈了谈盟楚之事,谈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魏姝一边吃着盂里的冰镇桑葚,一边书着将要送去齐国的竹简。
   盟楚,自从芈氏死后,秦楚一直没有什么往来,她私下觉得应该派吕梁去。
   没有派智姚,是因为她听闻魏国那边正在攻赵的邯郸,是上将军庞淙领兵,虽然攻必胜,战必取,但是取而不能凝,攻打下的城池迟早是要再被别国抢走的,别的不说,中山国就是个顶好的例子,可惜这魏王不汲取先祖教训,仍是大举兴兵,伐赵都城,丝毫不避他国锋芒。
   因为赵魏一战必有胜负,届时她想让智姚去盟赵,出兵助赵,趁机收回阴晋王城,控制崤函要塞,以解除魏国对秦的封锁,如此更可使秦赵楚齐四国对强大的魏国形成四面包围之势。
   她是这么想的,赵灵呢?他又是如何筹谋的,这秦齐两国实在是相距太远,往来最快也要一个月,消息非常闭塞。
 
   她正想着,燕宛说:“姑娘,夫人来了。”
   夫人?魏姝把笔放下,沉吟了会儿,叮嘱说:“请夫人进来,你多加注意称谓,千万别叫错了。”
   燕宛说:“诺”

   这边,田湘就缓缓的进来,脸上搽了些粉,更显得白皙细滑。
   魏姝不得不承认田湘是个美人,清冷的美人,田湘和魏姝,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魏姝微笑礼了一礼,说:“夫人”
   田湘微微颔首。
   魏姝挥袖说:“夫人请坐”

   两人这便正襟坐在矮案前,魏姝心里其实非常想不通,她和田湘素无交集,此刻主动前来是为何呢,斟了杯凉茶,说:“不知夫人此来为何?”
   田湘柔柔的说:“我初离齐地之时,将军田吉曾讲于我,若是在秦有求,可来找先生,如今我有一事相求,不知先生帮或不帮?”
   魏姝大方笑道:“夫人但说无妨。”
   田湘却犹豫了,抿了抿嘴说:“君上他,是否喜欢女子?”
  魏姝大概没想到她会有此一问,竟半天不知如何作答。
   田湘有些不好意思,垂眸道:“有此一问,确实令人匪夷所思。”又说:“只是我自大婚以来便显见君上。”

  魏姝看着她,心里竟有些无所从来的罪恶感,这个田湘也不过是个年仅十五的小姑娘,秦宫孤单的日子想来并不好过,魏姝说:“君上他,自是喜欢女子的。”她这话说的有些磕绊,转而又笑说:“只不过君上近来实在是忙,你若是想他,就给他炖些补品顺势看看他。”她说着,心里并不舒坦,有些酸,有些胀。

  田湘也展颜笑了,说:“是啊,我怎么这么蠢,君上忙,我可以去见君上啊。”少女的心思其实非常简单,一句话的事,就变得开心了,她起身说:“多谢先生提点。”
   魏姝看着田湘眼里的期冀和喜悦,只是笑了笑,没说话,如骨梗喉一般。

   田湘刚要出去,又转身回来,问:“先生与君上交好,可知君上喜欢吃什么?”
   魏姝的声音有些变了,但仍是微笑说:“羹汤,用文火慢炖,千万不要甜,但是可以加一些甘栗煮碎,口味淡一些就好。如果可以的话,再蒸点清鱼,不要放葱韭。”
   田湘立刻笑逐颜开,说:“好我都记下了”

   田湘虽然走了,但魏姝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燕宛问:“姑娘怎么知道君上喜欢吃这些?”
   魏姝苦笑说:“每顿若有这两样,他会多用着,便记在心里了。”
   燕宛叹了口气,她跟在魏姝身边这么久,几乎是陪伴着魏姝长大,心里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蓦地,燕宛想起来了,取来一小木椟,呈给魏姝说:“这是今日周哲派人送来的。”
   魏姝揉了揉额头,想了好一阵子才记起来,说:“是那个东周士子”
   燕宛说:“是,据说还是是周王族的,家中奇珍异宝数之不尽。”
  魏姝忽然间来了兴趣,打开了那木椟,是一个拳头大的黑珠,闪烁着夺目的光芒,当是东海所出,确实价值不菲。
   她要取出来,不等碰上,立刻又把手收了回来,把盖子扣上,交给燕宛说:“去查查,若是有问题就私下处理掉,若是没有问题再拿回来。”
   燕宛说:“姑娘怀疑这上面搽了毒?”
   魏姝说:“不得不防”这珠宝虽然价值不菲,但也绝不是稀世珍品,既然家中珍宝无数,为了求得高爵怎么会送这么一个黑珠来。
   这段日子来那些宗室们没少想法子暗害她,多少次都险些中了他们那阴毒的招数,她这是怕了,杯弓蛇影疑神疑鬼。
  燕宛接过来,笑说:“好,奴婢这就派人查查去,也好让姑娘安心。”又说:“不过如若有毒,姑娘真就打算压下来不追究了?”
   魏姝坐久了,筋骨有些不舒坦,起身叹道:“君上用怀柔之策应对这些宗室,能不生事,还是莫要生。”

  齐国

   齐国的临淄是个非常繁华的城市,其东邻泰山拥广袤东海,物资丰饶,鱼盐遍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百姓富硕胜于魏国大梁,遥看街上穀车相击挥云汗雨,商贩叫卖不绝于耳。
  而临淄城中更有列国中最大的酒肆,齐公还亲设稷下学宫,网罗列国人才,谈学之风尤为盛行。
 
   这天恰是六月十七,烈日炎炎。
   赵灵穿着一身白色锦衣,边用银色丝线绣着曲水纹,看起来非常的俊美,坐在木轮车上闭目休息。
   乐野端了碗冰镇甜梨子进来,说:“先生让我准备的镇甜梨已经拿来了,是否现在用?”
   赵灵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睁眼睛。
   乐野叹了口气,却见大将军田吉紧接着阔步进来。
   田吉的样子非常焦急,在这盛夏里走得一身热汗,把薄布衣都打湿了,也不管赵灵是在做什么,进屋只道:“先生助我!”
  赵灵这才睁开了眼睛,冷淡的看着他。 
  田吉道:“我知先生不喜参与政事,但那邹纪屡次在朝堂上与我作对,自他劝君上纳谏后便如日中天,若是不加以遏制,怕有沦至薛地之危。”
   赵灵平静的听田吉说完,吩咐乐野说:“将准备的小食交给田将军”
   乐野这才明白,这冰镇梨子是给田吉准备的,他们先生这是掐准了田吉将军会来。

  田吉虽然满头大汗,却哪里吃的进去,道:“先生帮我想个折子!”
  赵灵平淡的说:“将军是武将,朝堂之上辩不过相国寻常不过,况且此刻齐国无战火之忧,将军难免受君上轻怠,等到打仗之时,君上自然知道将军的重要。”
  田吉心里一跳,说:“先生的意思是要兴兵?”如若兴兵确实可以解除朝堂上的针锋相对。田吉又道:“可是兴兵伐哪一国?韩国?还是楚国?”
   赵灵说:“都不是,魏国”
   田吉语气突然扬了几分,说:“魏国?齐魏刚签订盟约,这就开战恐师出无名”
   赵灵说:“以救赵为名”
   田吉心中思忖,顷刻说:“到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又说:“明日上朝我便劝谏君上。”
   
   田吉走后,乐野杵在那里嘴唇嚅嗫,想说,却又欲言又止,表情看起来十分挣扎痛苦。
   赵灵平淡的说:“想说什么便说。”
   乐野说:“先生,现在攻打魏国,不为时尚早吗?”
   赵灵皱了皱眉头,这天太热了,他腿上的旧伤作痛,非常不舒服,万针刺般的疼,就像是在提醒他要报仇一般。
    赵灵说:“齐国和魏国打过吗?”
    乐野摇头说:“近年来不曾有过交战,上次五国伐魏虽然声势浩大,但并未真正动兵。”
    赵灵笑了笑,道:“若是开战你觉得哪一国能赢?”
   乐野踌躇道:“难说,魏有武卒,齐有技击,魏国虽富庶,但齐国近来明君吏治也是国力大增,未曾交手,不摸底,实在难说胜负。”恍然道:“先生是想先试试底?”
   赵灵摇了摇头,虽是在微笑,却非常阴冷,他说:“你知道他此生最在意的是什么呢?”
   乐野怔了一下,倏忽的反应过来,赵灵嘴里的那个他是庞淙,庞淙是赵灵的忌讳,乐野只摇了摇头,没说话。
   赵灵冷笑道:“虚名。”
   鬼谷子的高徒,天下第一战必胜,功必取的上将军。
   为了如此威风显赫的头衔,甚至不惜欺骗同师门的赵灵,栽赃陷害膑去他的双足,将浑身是血的他丢置马厩茅房等待死亡。
   对于庞淙这种人而言,身败名裂变得一文不值远比单纯的失去生命更加可怕。
   剥皮折骨不如贱之若蝼蚁,与其杀掉他,不如先毁了他,顺便再毁了这号令天下颐指气使的魏国。
   
   乐野说:“对了先生,今朝楼那里传来了消息,代为掌管今朝楼的子逍已经和魏国公子迟达成了一致,只要能除掉当今太子申,公子迟继位后愿以魏东五百里土地献齐。”
   赵灵笑道:“五百里”
   乐野也道:“这个公子迟倒是够敞亮的,五百里,都不带心疼的。”
   赵灵说:“你当他真会割?”
   乐野惊道:“他会食言?既然如此还与他交易什么!”
   赵灵知道公子迟不会割,因为公子迟贪婪,这是人性的弱点,谁也避免不了,不过赵灵又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呢。
  赵灵笑了,道:“前些日子,田需赴齐修齐魏之好,魏不能贸然攻齐,所以齐也不能贸然攻魏,不过若是公子迟食言,一切就不一样了。”这就给了齐国伐魏最好的理由。
   乐野道:“可是魏国到底是雄国,齐国主动攻魏,占不到什么便宜。”
   赵灵只是笑了笑,眼眸十分阴冷。
   魏国现在是雄国,但谁又能保证到那时还是呢。
   比起魏军实力,乐野更摸不透的是他们先生弯弯绕绕的心思。
   
   梨子下的冰融化了,清水淌了一地,赵灵沉默了一会儿,转而平淡的问:“秦国那里来消息了吗?”
   乐野说:“没有,赵魏在打仗,消息就走的更慢了。”又问:“先生这次想连和秦国,使魏腹背受敌。”
   赵灵摇了摇头,他有些累了,不愿意再讲话了。但他清楚,还远没到时候,以现在秦国的国力,即便连合齐国也不足以重创魏国,不过是隔靴搔痒。
   乐野关门离开后,赵灵就这么闭目休息了一阵子,然后他从书架上取下一竹简,是以前从秦国送来的信简,他没丢掉,一卷卷全都留了下来,信简上面的内容过时了便也就没用了,但是他偶尔还是会控制不住地翻开看。
   看什么?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69章 六十九
   田湘特意命人熬好了羹,她尝了一口,甘甜的恰到好处,命姜衣端好,一同去了政事殿。
    只是想着一会儿要见他,她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她心想:等下见了君上要说什么好呢?一定要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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