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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医百媚(寒非)-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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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淳耳看着已跌坐在地上的祁王后,却是摇了摇头,这样满头散发的祁王后娘娘,到底还是有一些让她心软,她的眼瞳微微闭了一闭,却是缓缓地往着后头退去,这样的一个对手,她的确是打心底头的佩服。
    这一局,终是宫家赢了。父亲同着君上布的这一手局,终是打了个平手,终是,让着所有的人衬了心,如了意。
    祁家欠下的债,如今该是要还清了!!。
 。。。

  ☆、第一百七十章 你不是她

82_82016延福宫高立的殿匾还盈盈闪着纯色的光亮,经了阳光的反透,叫人险险睁不开眼,上官淳耳瞧了一眼天色,万里无云,碧空如洗,好久都未有见着这般的好天色了,临着夏季炎热之时,也该要到来了吧。
    王宫如笼,困了人心,钝了人意,祁王后终其一生想要得到君上的真心,却忘了,自古帝王最薄情,等待有些时候只是另一个人的趁虚而入罢了。
    虽则说,这话的贬低她自个儿的意思,但是,论及在这之间上头,她还是有一些同情王后娘娘的,只是可惜,祁王后姓祁,就注定了只有这般的宿命。
    “上官大人,您还好吧?”因着眼下里知道上官淳耳是女子身,小李子同着上官淳耳隔了半步的距离,从殿里出来,上官大人的面色就非常的不好。
    上官淳耳极长地叹息了一声,她听得这一道绵长的声响,终是摇了摇头,“还好。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可会怪本官瞒了你这些事情?”
    小李子抿了唇线,弯着的身子稍着直立了一些,“奴才人微言轻,又能说上些什么呢。大人向来有自己的想法,当年若非不是不得已,大人又怎么会瞒了身份。所以,对于奴才来说,大人对奴才有滴水之恩,奴才仅知此一,别无他想。”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说得真真是好。好得,让人的心沉重如被转了极重的水银,性命之前,宫家为上,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还宫家的清白,旁的,就算是会怪她心思狠绝,她也绝计不会动摇半分。
    “快,快去请上官大人留步,快去。”一阵急促的吵闹声从背后的延福宫里传了出来,一名侍女得了吩咐快步地奔出了殿门。
    “上官大人,上官大人,请留步,请留步,大人。”侍女的声线越发的近,上官淳耳迈动的脚步一丝未停,好似未有听得清那话。
    侍女急了,两步上来拦了上官淳耳的路,“上官大人,请您留步啊,大人。”声线分外的急切。
    上官淳耳的眉间一挑,小李子从后侧踏了出来,指着侍女就呵责了一番,“大胆奴婢,连上官大人都敢拦,活得不耐烦了?”
    “请上官大人恕罪,王后娘娘不好了,奴婢也是不得已啊,还请上官大人快去瞧一瞧王后娘娘吧,大人。”
    侍女听得小李子的话,猛地跪倒在了地上,上官大人她自然是不敢拦,但情况紧急,她不敢不拦。
    上官淳耳将两只手交叠在身前,凑近了跪在前列的侍女,“王后娘娘不好了?口吐鲜血,还是身形犯怵?”
    哎?上官大人怎么知道王后娘娘的病疾的,都说上官大人的医术精湛,看来果不其然啊。侍女连连点头,应着上官淳耳,“娘娘先是口吐鲜血,整个人跌倒在地上,身子不停地抽搐,像,像是冬间打冷摆的模样,大人,求你快去瞧一瞧吧,王后娘娘的身子拖不得啊,大人。”
    得了侍女的肯定,上官淳耳拢了拢她鬓边的发际,动作分外的细致,也,分外的缓慢,与着侍女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回去回了孙肃江,此事本官已无能为力,叫着王后娘娘好自为之吧。”
    不再更是着侍女期待的目光,上官淳耳终是迈开了脚步,带着小李子缓步往着前头而去,面色尤其的冰冷,她早在延福宫里,便就已然明了祁王后的寒疾沁进了心脉之处,请她去救,她可不想担个有意为之的罪名。
    虽则说,这其间的知母是出自于她的手,但是,按着祁王后的傲气,就算是知道出自她的手,又怎么会向旁人坦言,这堂堂一国王后被侍医所害,传出去,她上官淳耳的性命事小,但这王后的名声,以及位份,就会得到极大的损害。
    做为大夫,她向来秉着行医济世之念,做为宫家的女儿,谁家欠了宫家的人命,就必得要用人命来还。
    侍女僵着身子看着上官大人越走越远,大人,这是要见死不救么?到底是不一样了,得了君上器重之余,又得了君上的宠爱,上官大人便是不能同着往日而语,就连心性,都变得有一些的狠绝。
    她不由得呸了一气,不就是一位侍医么,做到那份上来了,连旁人的性命都不顾,当真是混账。
    “明翠,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去请上官大人的么?人呢?”侍女的肩膀被人一搭,她连忙爬将起来,也不管来人的问话,拔腿就往延福宫里冲,上官大人不来,太医院里怕也是请不到人了,所以,在这之前,她要先向孙肃江禀明。
    “大人如此做,旁的不知晓的人,怕是要将大人给想歪了。”小李子侧着身子望了一眼方才在他跟前的侍女,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一声不好的回响。
    上官淳耳抿了唇线一笑,方才的动静她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到,做了侍医,必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于此,她只是对着小李子抬了微笑,“若是本官在乎旁人的心思,只怕君上替本官揽了罪责这一层,就已被这宫里的口水给淹死了。”
    小李子点着头,不再在意那小侍女,“大人说得是,君上护着大人,那是大人的本事,又岂是这些个奴婢乱嚼舌根的。更何况,君上宠着谁,哪里还是这些旁人能够更改一二的。”
    “说得好。本王重重有赏。”一道极浓厚的声响从上官淳耳的侧方透了出来,她不由得一惊,同着小李子一道转了身子。
    君,君上?
    上官淳耳扫了一圈,她怎么会走正阳宫外的那条官道,君上的身子得白药的轻敷已然好了一大半,皮外伤虽则疼得肌里难受,但是比内伤好得快得多,伤筋动骨一百天,皮外伤只要治到了根本,也就是一月的功夫罢了。
    如今过了半月,君上便应是好了一大半,如今他着了一身常服,如同俊雅贵公子一般,站在正阳宫侧间的石子路,整个人拢在了光色里,显得分外的柔和。
    她忙着带了小李子过去,见着君上就是盈盈行了一礼,“微臣上官淳耳叩见君上,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上挑了俊眉,背心之上覆的白纱已裹了白药,疼痛倒是减轻了不少。他仔细地打量了一圈的上官淳耳,碧绿束腰身冰绡丝制宫衣裹着纤细的身子,面目俊秀,英气逼人。
    看不腻呢。看了这么许久,越看,心思间的柔和就越重,不由得他竟然看得痴了。恩师还是怕他孤单,留了自己的女儿前来陪她。
    “起来吧。”听得君上的这话,李元碌早早地对着小李子使了一番眼色,带着人退在了十步之外。
    “谢君上。”当着人前,她还得恪守规矩,见着君上还得行了跪拜之礼,高呼上一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本王已经按着你的法子,吩咐了人前去采办白药所需的药材,往后有了这白药,兵营之中的刀剑伤也就能治得快一些。”
    君上单手背在了身后,以抵着隐隐的疼意不随时钻出来,言语之中满满的只是白药的效用,丝毫未提她是否去了王后娘娘的延福宫。
    上官淳耳暖心不已,君上信她,所以便不会过问她为何会去延福宫里,但是,有些话,君上不问,她不能不说。“君上,不问微臣为何不会救治王后娘娘么?”
    君上面上分外的了然,上官淳耳是何种性子他怎么会不知,不去救祁代莹,目的只有一个,上官淳耳已经猜出宫家的事情同着祁家有关。所以,这事情他绝计不能插手,一旦插手,到时候还是会伤着上官淳耳。
    那便不如放手让着上官淳耳行事,往些时候他是有些气恼上官淳耳身为男子里的心软,如今扯上了宫家的冤情,能够这么做,大抵是她思虑周全了。
    “倘若本王问了,又能改变些什么?祁家当年敢同着南辽有书信往来,如今也该要承担些后果。代莹处在王后位间,本王已数度让她放开权势,以能够保住她的性命,只是可惜,她瞧不明透,既然如此,留了她在世上,到底是有些后患。”
    君上的话,分外的冷血。叫着上官淳耳的身形一抖,君上也护着过王后娘娘,但转眼之间便是想要王后的性命,她怕了,怕有一天也会有祁王后这般的下场,那到时候,她上官淳耳还能有恨意么?
    “君上,若是微臣是祁王后娘娘,您,会不会对有待微臣有那一天?”她的身子是怕得轻轻发颤,她抬着盈盈的目光望着君上,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君上长叹了一口气,拿了手覆上了上官淳耳的眼波,挡了悲伤之意,他就知道,知道上官淳耳会问上他这一句。
    将热气喷洒在了上官淳耳的脖颈间,君上一字一句说得极重,“你不是祁代莹,你只是上官淳耳,唯一的上官淳耳,所以,本王不会让你有那一天!”。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千古一诺

    上官淳耳的眼目间满满都是掌心的温暖,裹着她的眼波,让她的心思也跟着被抚平了不少,就连方才在延福宫外的不愉快也通通被打散。

    “微臣有何德,竟然能得君上如此的垂爱。”她吸了吸鼻息,尽量让着她的心绪平缓了一些。

    君上听得这话,有些无奈地摇着头,闷闷地扯起了一些笑意,明明面上分外的理所当然,还偏偏要学了那言官,拐着弯地拍马屁。

    退后了一步,君上离得上官淳耳远了一些,“本王有些时候真是看不透你,偏偏要拿显而易见的疑问,前来询问上本王一句。”

    上官淳耳微微咬了咬唇舌,这话她也就是顺口一说,祁王后身为王后位,便只能得之君上这般的相待,而她上官淳耳,虽则姓了宫,但到底是一个没落的名门,她这一张脸在王宫里又算不得是最上层。

    所以,对于君上的垂爱,到底接受起来还是有些沉重,“微臣,只是不敢确定罢了,君上是北周的天,即便是微臣全族的性命相抵,也绝未有君上重要。”

    父亲拿了宫家整个一脉来成全了君上的王位,就足以说明其间的重要之处,她不会,也不敢拿君上的垂爱来成全自己的心思。

    君上终是长叹了一口气,唇线几不可擦地扫过了上官淳耳的唇角,动作分外的细腻,“恩师拿了全族的性命,来成全了本王。而你上官淳耳,拿了自己,来成全了本王的宠爱,于情,于理,本王也绝计不会放手。”

    于情,于理。有些情话无关乎风月,无关乎春花,但却比风花雪月更为的让人动心不已,她想,或许这便就是她一直以来,想要却不敢要的东西吧。

    “替得宫家洗净冤屈之时,你,宫淳耳就做本王独一无二的王妃吧。”王妃,不是后,不是夫人,只是王妃。

    “为何不能是后?”上官淳耳疑惑不解,君上的这一番话,叫她万般不明,王妃一位,从北周建朝开始,从来便未有王妃一位之说。

    君上抬了大掌,抚了抚上官淳耳的眉梢,若是为王后,他想,按着上官淳耳的性子,难免不会往着那一处想,况且,代莹坐的这王后位,于他来讲,总是要顾着些情面一些,为了上官淳耳不加以人诟病,他,会给她唯一的位份。

    “王后之位向来诸多争议,本王不想,也不愿意你步着代莹坐过的地方。本王听闻,上古至今,从未有过这般的先例,但那又如何,你上官淳耳当得起。”君上的衣角被春风吹开了一角,露了暗红色的王袍之色,煞是好看。

    上古至今,唯一王妃位,上官淳耳的眼里透了些泪光,君上给她的,是一个千古至今的承诺,君王,王妃,相佐相成,独一无二。

    上官淳耳的唇线抬了又抬,不想入宫为妃的念头被瞬间打散,对着这般的君上,她又该要如何说得出口那般残忍的话。

    君上为了她,先后身子受过损,又给予她独一无二的位份,她上官淳耳不是无心之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她想,若是她这般说了,君上难不成要为了她舍了君王位,同他一道出宫去么?

    为了这个君王位,她的全族已被搭上了性命,为了这个君王位,君上隐忍了多少年,受了欺压多少年,跟着这些比起来,她上官淳耳的自由,又算什么呢。

    行医济世之地,在北周的王宫里也能做到,万千将士的刀剑之伤,百姓的活计之疼,都得需要一并安抚,于此,上官淳耳只是默着声,望着站在她面前,一脸王者天下的君上,有夫如此,她还有什么好求的。

    “微臣眼下里最为担心的,但是白药的制成。若是可以,求君上将此事全权交由微臣处理。”上官淳耳话锋转了一转,却是接了君上一开始的那言语。

    君上唇线一挑,得,她的思绪跳得可真真是快,方才还说着王妃之事,转眼间便就扯到白药之上去了。

    到底是女人心,海底针,就算他是一朝君王,也是有一些不了解为何心思会转得这般的快。

    大抵是上官淳耳有一些的害羞,于此君上也未有多想,只顺着上官淳耳的话补全了这一句,“太医院自是你主事,本王已吩咐了人不去插手,自来民间药材的采办,到底会喂饱底下头的官员,劳民伤财,还不若将由了宫人前去置办,省了时辰不说,药材的量也不会少。”

    上官淳耳点点头,君上说得极是,自古以为,宫里想要采办东西,便是差了官员下去置办,但上头的谕令下达到最下头,银子上头就会少了一多半,而药材的上交,却也是一层比一层少,真正到达宫里的,能拿出来实用的,便是少之又少。

    君上自来深知其间的曲折,若非是不得已,君上是不会轻易下谕令让着底层的人采办,所以,王宫里的置办司,起的,便就是这一个目的。

    只不过,眼下里采办药材的事宜太大,置办司光是采办宫里用度就已是自顾不暇,所以,她才会禀明了君上,将这一事揽了过来。

    “君上说得极是,寻常的清官即便是再清廉,但若是能力不足,也是毫无用处,微臣以为,适时转些钱财的官员,能力上头就是不能小瞧,既然如此,于清于贪上,微臣还是偏向于后者一些。”

    君上挑了眉头,满满地赞赏之色,“恩师的女儿,果真不同凡响,这般的曲折你都能瞧得清。本王说过,此事由你全权监管,至于如何管,全在于你。只不过,本王得提醒着你一句,千万别误了本王的王妃时辰。”

    最后一句分外的轻柔,像一片极轻的霓羽荡在心头间似的,上官淳耳面上一红,她只朝着君上微微行了浅礼,“微臣太医院还有要事要忙,君上,微臣先行告退。”

    瞧着她这一副模样,君上哈哈地笑出声,“太医院还有何要事?罢了罢了,事宜办妥了,可一定要还本王一个完完整整的王妃才是。”

    上官淳耳如被置在了火间似的,得了君上的这一番话,她连忙对着君上告了退,脚步未停地往着官道的另一头走。

    君上摇了摇头,寻常在他的跟前未有见着她这般的模样,如今恢复了女儿身,脸皮子怎地也跟着变薄了,

    “君上,祁家传来消息,老丞相方才往生了。”方才被李元碌拦了步子的小内侍,一得了空,立时拔腿步到了君上的跟前,弯着身告诉君上,老丞相祁元已过世了。

    原本还有一些微笑的君上,如今面色清冷,周遭满满的都是低沉的气压,“何时的事情?”

    内侍忙着回了君上,“回君上的话,是今日卯时的事情,老丞相病疾加重,却是撒手人寰了。”

    来禀报的太医早前就已经回了话,大抵也就是在这几日的事情,祁家早早的就备好了寿材,原是为了冲喜,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君上唔了一声,瞧不出喜怒,内侍僵着身子,等着君上接下来的话,“祁家的事宜,都先放一放吧。”

    李元碌脚步轻快,就在内侍凑上前的之时,他便就已然到了君上的跟前,听得君上的言语,李元碌轻声应了君上一声,“是,君上,奴才知晓了。”

    有关当年宫家的事宜,君上已然吩咐了底下头的人彻查祁家上下,祁家的人同着宫家一案有联系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要同着那南辽扯上关系,南辽那是什么东西,南蛮之地,向来只喜打,不喜存的。

    同着南蛮有关系又有何用,如今南蛮已被北周打得节节败退,慕阳的大胜而归,南蛮的大将被杀,这般的联盟之军,李元碌实是想不到,还有何利用之处。

    “吩咐下去,本王今日要出宫一趟,祁家到底是王后的娘家,本王身为北周的君王,瞧一瞧自己的皇亲国戚,也是在情理之中。”

    君上的眼角轻轻扯开,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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