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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菲儿还沉浸在她一惊一乍的发现中，就被贺晴欢拉着小手出了房间。　
　　　　　　　　
297　深夜来访
　　　　来到外面，贺晴欢猛地抱起马菲儿纵身上了房，总被人带着这样上高下地的，马菲儿已经练就一颗超麻木的心脏，完全可以做到处变不惊。
　　　　坐在屋顶的琉璃瓦上，马菲儿还盯着贺晴欢好看的脸看，纠结着她是不是喜欢他更胜过玉嘉忻这个问题。
　　　　其实三年前她就知道自己对贺晴欢的感情不再单纯，只是不敢去承认，怕他们兄弟两个会因她而大打出手，到时受苦受难的就是天下的百姓啊。
　　　　虽然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忧国忧民的好美德，可她也不愿意做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离开的很决绝，回归的很坦然，三年时间她以为已经可以很好地把他抛到心门之外，又偏偏让她和他再纠缠到一起，心不受控制地对他怜惜啊，可是一想到他后宫那一群燕瘦环肥，还是不能不介意啊。
　　　　贺晴欢的侧脸很好看，贺晴欢的正脸同样很好看，不是那种柔柔弱弱的好看，反而英气十足，很有霸气，曾经年幼的他是多么骄傲地轻视一切啊，而如今长大后竟烦恼的就会一个人发呆。
　　　　天生长的好看的人在很多方面就是占有优势，尤其是天生长的好看又总是发呆的人，总会激发出别人潜在的母爱，贺晴欢正是如此。
　　　　马菲儿盯着贺晴欢的眼睛看啊看，还有他纠起的眉峰，无一不觉的好看，穿上女装的他不但不会让人觉的突兀，还有种近乎矛盾的协调，就是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看够没有？”贺晴欢的眉头都快拧到一起了，马菲儿再这样看下去，他会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喜欢上他，可是他不敢那么想啊，只要想过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用了三年时间多少才能放下她一点，他真不愿意再尝试她突然离开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了。
　　　　马菲儿这才意识到，她就那样盯着贺晴欢看的入神了，以至于没意识到贺晴欢已经转过头看她半天了。
　　　　调转目光假装去看星星，耳边似乎听到一声轻叹，再去看贺晴欢，见他已经望着满天星斗在发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若是没有我哥，你会不会爱上我？”贺晴欢突然问道。
　　　　马菲儿一怔，她已经遇上他哥了，他这个问题有意义吗？爱是不爱都不好回答啊。
　　　　说不会……她自己都知道是在说谎，可是她也不能说会啊，这孩子真就做出让他哥消失的傻事来怎么办？
　　　　“很难回答吗？你认真想下嘛。”
　　　　贺晴欢难得执着地要她回答一个问题，马菲儿不忍拒绝，想了下后说：“这与你哥无关，是我的问题。”
　　　　贺晴欢不解地扬眉，示意她再说。
　　　　马菲儿继续道：“从小见惯了娘受尽夫君的冷落，又被栗姨娘欺负，我就发誓不管将来是嫁个穷人也好，莽夫也罢，前提一定是他只能爱我一个，只能娶我一个，不可以有别的女人，一心一意不让我受委屈……你懂吗？”
　　　　见马菲儿无比认真的眼神，贺晴欢沉默了，他可以给她自己所有的爱，不让她受委屈，可是，偏偏马菲儿心中最关键的那一点做不到。
　　　　他可以不去管宫里那些女人，可是那些女人还是存在的，就算他不理也无法抹灭她们的存在啊，难道能都赶出宫？
　　　　当然不行，这些女人都是有背景的，当初太后选了这些女人进宫的目的也是要借助她们背后的势力，可以冷落，可以永远都不看一眼，偏偏不能赶出宫，除非他真不怕她们背后的势力一起谋反。
　　　　贺晴欢不说话，马菲儿想他应该是认定自己不爱他跟他哥没关系了，也不至于对他哥产生什么怨恨，就算是知道玉嘉忻要夺他的江山，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奢望，或许到了最后玉嘉忻不会真的动手吧？
　　　　可是，他真的不会动手吗？
　　　　一直以来，都是贺晴欢单方面地崇拜着哥哥，不顾一切地追着他哥的脚步，玉嘉忻呢？似乎从未听到他喊贺晴欢一声弟弟，哪怕一次都没有，甚至对于贺晴欢的存在他一直都不想正视。
　　　　每次玉嘉忻看贺晴欢的目光都是若有所思的，马菲儿知道他一直都放不下从前，曾经被伤害过的年幼时光，让他即使不说也无法敞开心扉接受这个弟弟。
　　　　如果……他们之间避免不了一场争斗，受伤害最深的会是谁？
　　　　玉嘉忻冷静睿智，懂得如何将对自己的伤害减到最低；贺晴欢却心思单纯，黑即是黑、白即是白，性格也直接的不喜兜圈子，这样的性格真的不适合做皇帝啊。
　　　　如果……他不是皇帝，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夜深了，我们回去吧！”马菲儿无声地叹息着，一切也只能想想，皇帝就是皇帝，怎么可以说不是就不是了？
　　　　她能做的不是劝贺晴欢主动放弃皇位，而是要尽可能地保护他的安全，因为若他被伤害了，她的心真的会很疼。
　　　　“陪我再坐一会儿吧！”贺晴欢望着满天的星斗不知在想什么。
　　　　马菲儿不忍拒绝，她知道能够这样平静地看星星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
　　　　此时的戚府大门外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周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凌子玉站在戚府的大门外，头戴一顶黑纱斗笠，手持着睿王的信物。
　　　　戚征慌忙地从床上下来，鞋也来不及穿便跑到外面迎接这位睿王特使。
　　　　“你就是戚征？”凌子玉的容颜隐藏在黑纱之后，看不清楚，语气却有些不屑。
　　　　戚征如今一听睿王这两个字就会头皮发麻，想当初差一点就被连累的掉脑袋，能保住现在的位置还是他上下打点的结果，若说对睿王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睿王毕竟是王，当今皇上的哥哥，即使心中有恨还是要满脸堆笑，“正是下官，不知尊驾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凌子玉确认了他的身份后，要求与他密谈，戚征便将她带到书房屏退手下。　
　　　　　　　　
298　皇位
　　　　“戚征，如今你立功的机会来了！”凌子玉开门见山，“当今天子德行有亏，以至四方战乱，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有睿王起兵拨乱反正，汝当尽力辅佐，将来睿王登基之日定会按功行赏，你定会有位极人臣的一天。”
　　　　戚征一听就傻眼了，虽然凌子玉说的好听，可这是造反啊，虽然他为官不清，贪图享乐，偶尔还会欺男霸女，可是，他对现在的状况很满意啊，从没想过要造反把皇上拉下马啊。
　　　　而且，在踞虎城时，同玉嘉忻也认识了几年，从未觉的他会有造反的意图，为何突然之间这女人就说睿王要造反，还找上了他？他又凭什么相信她真就是睿王派来的人？
　　　　凌子玉也猜到他会怀疑，将斗笠摘下，露出那张娇美却经过岁月侵袭的面容，美则美矣，却让人有美人迟暮的悲伤。
　　　　戚征一见这张脸就认出她是三年前在踞虎城见过的红莲花的师傅，睿王也没向人介绍过凌子玉的身份，在他认为红莲花的师傅肯定就是睿王的师傅，所以，再也不会怀疑。
　　　　而凌子玉武功之高更是让他心有所悸啊，可是就算如此，也不代表他愿意放弃如今享乐的生活随睿王造反，过那种刀头上舔血的日子。
　　　　可是，不答应凌子玉断然不会留他性命，甚至他阖府上下都不会留一个活口。
　　　　心一横，为了活命，只能先与之周旋，反正将来起不起兵也是他说了算。
　　　　再说，若是他将睿王要造反的消息向皇上禀报了，升官发财肯定是少不了他。
　　　　于是，倒头就拜，“下官定当追随睿王左右，效犬马之劳。”
　　　　凌子玉很满意他的识相，笑盈盈地走过来，蓦然之间，手掌一翻，戚征被迫抬起头，只觉喉间被她一点，忍不住张开嘴，一颗不知是何物的东西便被吞下肚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戚征惊惧地瞪着凌子玉，他已经答应了，难道她还要害他性命不成？
　　　　凌子玉笑的风华绝代，“戚总兵且放宽心，只是一只小小的虫，确保戚总兵对睿王无二心罢了，待事成之后，我定会亲手为戚总兵奉上解药。”
　　　　虫？戚征也算见多识广如何不懂得她所说的虫就是蛊，一想到自己的小命被人捏在手里，就算想背信也不可能了。
　　　　凌子玉走后，戚征颓然于太师椅中，捂着头久久苦思，如今，就算他想向皇上告密也要担心凌子玉下的蛊，所以，他能做的只有跟着睿王造反了。
　　　　可是……
　　　　正在苦恼，就看到书房门外伸进来的脑袋，戚紫烟背着手从外面走进来。
　　　　“爹，你真要跟着睿王造反吗？”
　　　　戚征一听吓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匆匆跑到门前向外看看，见没人在外才松口气，“我的小姑奶奶，这话可不能乱说。”
　　　　戚紫烟却不以为然，“爹，你忘了当年睿王为了一个女人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这口气我咽不下！”
　　　　“爹又如何不知，可是……那女人给爹吃了蛊，若是爹不答应只要她催动蛊毒，爹会死的很惨。”戚征也很无奈。
　　　　“她会下蛊就不能有人会解蛊吗？我就不信天下能人异士众多会奈何不了这区区一个蛊虫。”戚紫烟冷哼，不过她的话还真是给戚征提了个醒。
　　　　也是啊，难道真的没人能解这个蛊吗？
　　　　贺晴欢坐在屋顶注意着满天的星斗，乍然回头就看到马菲儿望着总兵府门的位置看的出神。
　　　　“看什么呢？”
　　　　“刚刚出去个女人，背影很熟。”马菲儿的眼力超强，即使是在夜色中看的也很清晰，凌子玉离开的背影正被她看在眼里。
　　　　这深更半夜的一个黑衣女人到戚府做什么？如今是非常时期，她不得不防。
　　　　“没有啊！”贺晴欢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此时的凌子玉已施展轻功走的不见人影了。
　　　　“或许是我看错了吧！”马菲儿还是不放心。
　　　　“走，去看戚征或许会知道一些情况。”贺晴欢的性子是冲动了些，但想做就做，也不管这样去会不会撞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这样有时却是最有效的。
　　　　当他们来到戚征的书房外时，正听到戚征和戚紫烟的对话，马菲儿本以为凭着贺晴欢的冲动一定会冲进去向戚征问个明白。
　　　　可是，对望一眼，两人的表情几乎相同。
　　　　失落、伤感、了然、无奈……
　　　　马菲儿突然发现，贺晴欢似乎并不是一无所觉啊，难道他早就猜到玉嘉忻会夺他的皇位，还是……他根本就知道他们兄弟间的一场战争无可避免？
　　　　贺晴欢默默地回房，马菲儿跟在后面。当两人进到仙府后，马菲儿就盯着贺晴欢的脸，最后还是忍不住地问。
　　　　“什么时候知道的？”马菲儿不知道怎么安慰贺晴欢，或者根本不需要安慰，他早就有了准备。
　　　　贺晴欢苦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哥会亲手把他失去的一切夺回去，如今……他也不过是拿回他应得的。”
　　　　顿了一下，望着马菲儿担忧的脸，“那天你问我选江山还是选美人，又问我选江山还是选我哥时我就猜到这一天终于要来了。”
　　　　马菲儿再一次觉的她把贺晴欢想的太过简单，性子冲动单纯并不代表他傻啊，很多时候他也是有思想的，而且……他真的不笨啊。
　　　　“你要怎么做？”马菲儿最怕的就是贺晴欢和玉嘉忻为了皇位最后打到要死一个，甚至是两败俱伤。
　　　　“还能怎么做？”贺晴欢突然笑的很轻松，“皇位罢了，反正我也做够了，既然哥想要就给他好了。”
　　　　说的好轻松好洒脱啊，就马菲儿对他的了解，真觉的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是，还是不放心，“你真的没事？”
　　　　“你看我像有事吗？何况……”停了一下，贺晴欢朝她眨眼，顽皮的好像不是那个总脾气暴躁又喜欢装小大人的贺晴欢，“只要不做皇上就没有后宫，菲儿是否就可以给我机会呢？”　
　　　　　　　　
299　迫在眉睫
　　　　马菲儿的脑袋突然好凌乱啊，“喂，贺晴欢，你不想做皇上不会就是打这个主意吧？”
　　　　贺晴欢脸一沉，“朕如今还是皇上，岂可直呼朕的名字？”
　　　　“切~”马菲儿鄙视他，“名字就是用来叫的，不然还有何用？”
　　　　贺晴欢无所谓地耸耸肩，马菲儿才不会被他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问你不要江山了，是不是为了我？”马菲儿嘟着嘴不容许他再躲避，因为他的回答会影响到她那颗动摇啊动摇的心。
　　　　贺晴欢咧嘴一笑，“你若是一定要这么想，朕也不反对！”
　　　　这就是承认了？马菲儿的心狂跳啊，就算是一直知道他喜欢自己也没这么激动过，“可你也说过江山和美人你会选江山不选美人啊？”
　　　　贺晴欢左看看、右看看，把马菲儿的脸看来看去，最后‘嗤’地笑了，“你是美人吗？”
　　　　士可杀不可辱，马菲儿直接一脚把贺晴欢踹飞到桃树下，转身跑向洞府。
　　　　贺晴欢从地上爬起来，在后面喊道：“菲儿，你还没说给不给朕这个机会？”
　　　　“哼？要机会是吗？看你表现喽！”
　　　　背对着贺晴欢，马菲儿笑的流出眼泪：
　　　　玉嘉忻，正如那日同你所说，我无法容忍和别的女人抢一个男人，更不想将来眼看着自己的孩子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活，既然你选择了皇位，那么……今生，你和我，注定是要错过了。
　　　　……
　　　　一大早，戚征就忙着偷偷寻人解蛊毒，根本就忘了他家后院的贵宾房里还住着两个娘娘。
　　　　而贺晴欢已经确定玉嘉忻的想法后，更是确定自己应该做的，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赶回京城，在凌子玉搅的到处都人心慌慌起兵造反之前做个决断，也没想到要和戚征告别一下。
　　　　带着马菲儿向院门走去，结果就被戚紫烟给拦下了。
　　　　昨天还对二人恨的咬牙的戚紫烟此时笑盈盈的，一看就是没安好心啊。
　　　　“想走？没那么容易。”戚紫烟知道戚征此时不在府里，也就没人敢护着他们，就算会武功又能怎样？双拳还难敌四手呢，凭着总兵府的人手，她就不信还拿不下两个小女人。
　　　　哼哼，没有戚征护着，她要他们知道得罪她的下场，想做她的小妈，没那么容易。
　　　　“给我拿下！”手一扬，身后跳出几十个护卫，都是平日跟着她和戚东华的人，在这群人的后面正是那位一脸淫/笑的戚东华。
　　　　“妹妹，待会动手时别伤了他们的脸，等哥玩够了还要卖了换银子。”
　　　　戚紫烟瞪了他一眼，“没出息。”
　　　　几十个护卫将马菲儿和贺晴欢围在中间，马菲儿有些紧张，但是看到贺晴欢一脸的不在乎，也不知道他是心里有谱还是习惯使然啊，不过却安心了不少。反正跟在他身边就是逃啊逃的命，也不差这一次了。
　　　　贺晴欢冷笑，“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完，从手臂上拿下一串轰天雷直接塞到马菲儿的手里。
　　　　马菲儿手一抖，这是要开始杀人啊。
　　　　想想这兄弟俩果然是不同，每次看到她拿轰天雷时，玉嘉忻都吓的脸煞白煞白的，就怕她失手，而贺晴欢就完全没这顾虑，虽然说是他对自己的信任，难道就不是他根本没有危机意识？
　　　　马菲儿很小心地把轰天雷捏在手里，想着真开打了先往哪扔？一眼就瞧见笑的很ＹD的戚东华，留着也就是祸害良家妇女，就先炸他好了。
　　　　这边还没等她再多想下一个炸谁，那群如狼似虎的侍卫已经冲了上来。
　　　　贺晴欢在腰间一按，软剑抽出手，一片剑花闪过，地上就躺下十几个，身手果然了得啊。
　　　　马菲儿想到三年前他那条链子锤被抢之后就答应再给他打一条，后来虽然打好一条，却因为她的离开一直没有机会给他，而且她也不希望他每天看着链子锤再想起自己。
　　　　如今这个时候好像应该拿出来了吧，就他那手链子锤一耍起来，真是横扫千军啊。
　　　　戚紫烟没想到贺晴欢会这么勇猛，一时有些发傻，直到贺晴欢带着马菲儿要冲出去了才想到应该要追。
　　　　可是，马菲儿随手扔来一颗轰天雷就炸的他们不敢再追。
　　　　马菲儿和贺晴欢就这样逃出了溪阳城。
　　　　轰天雷是贺晴欢的招牌，如果被凌子玉或者别的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他曾在溪阳城出现，难保不会出意外，而且出了这样的事，就算是戚征为了替戚紫烟掩盖也会派人来杀他们灭口，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有快跑。
　　　　为了加快赶路速度，马车是不能坐了，买了一匹健马，马菲儿仙果仙草仙丹喂了个遍，那跑起来的速度快的惊人啊。
　　　　两人一骑，贺晴欢终于扬眉吐气一把，除了那次逃亡时和马菲儿共骑过一匹马，在之后的日子里看马菲儿骑在别人的马上，他只能在一旁心有戚戚，做梦都想带着马菲儿骑马狂奔，终于被他找到机会了，好一个意气风发，抱的是那么的紧啊。
　　　　马菲儿几次提醒他可以抱的松一些，自己不会掉下马，贺晴欢都是一脸的贼笑。
　　　　京城的路虽然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