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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_佛佛-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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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要善宝的命
  文婉仪的房里焚着宁神香,缭缭绕绕,闻之欲睡。
  窦氏一哭,文婉仪方从让人昏沉的香气中挣扎出来,慵懒的歪在炕上,十日九病,人参灵芝名贵药材吊着,才得以续命,更因心中有个执念,要让善宝和祖公略不得好死,这执念变成毅力,竟也起了作用,拖着她活到现在。
  芬芳守着个药炉子,炉子上小银铫子咕嘟嘟冒着气泡,还有半个时辰药才能熬好,窦氏的哭让她好不心焦,难免出言埋怨:“祖二奶奶这是哭谁呢?该不会是那个善小娘,怎么,她死了?”
  明知窦氏是哭文婉仪,所谓侄儿媳妇可怜,不过是为挑拨文婉仪和善宝埋的伏笔,芬芳瞧不上她这样假模假样,遂冷嘲热讽。
  窦氏拿着帕子按了按眼角,根本没有泪水,但这动作纯熟到可以以假乱真,肥嫩的手拉住文婉仪枯瘦如柴的手,两下对比,甚觉恐怖,她悠然一叹:“善小娘用不到我来哭,我是哭婉儿,怎么说瘦就瘦成皮包骨头,是不是累的。”
  文婉仪几时胖过,也懒得揭穿她这种无病呻吟,淡淡道:“管着这么大个木帮,能不累吗,走一趟山场子几乎要了我半条命,偏今年的老客多,水场子掐套,帮伙们都拨到山场子伐木了,只等明年春上冰雪融化,水场子又忙了,帮伙不够,我正准备招一批呢,总之大家有钱赚,个个卯足劲干,没有松套的,哎,不比你们参帮,一年闲个大半年,个个穷的揭不开锅,还自以为了不得,若是二奶奶知道哪个帮伙想跳帮,为我引荐,少不了您的好处。”
  窦氏很想告诉她,如今参帮帮伙冬日里也不闲着了,因为善宝已经开了制墨和制炭作坊,不知文婉仪为何孤陋寡闻的不知道,为了讨好文婉仪,窦氏没有说出,那样无异于吹捧善宝,于是道:“我可一直当你是侄儿媳妇,你反倒叫我二奶奶,好不生分。”
  文婉仪欠起身子,芬芳忙指使个小丫头过来搀扶,窦氏抢了先,扶着文婉仪坐起,连说:“小心着。”
  文婉仪随手拔下头上的一支金步摇塞给窦氏道:“这物事压得我头疼,太重了,婶婶若不嫌弃,自拿去戴罢。”
  窦氏欢喜的接了,身为祖家二奶奶,她又哪里缺这些个东西呢,人心不足蛇吞象,看这支金步摇够分量,她就不客气的插戴在自己发髻上,然后向文婉仪兜出善宝对容高云说的那番话。
  听罢,文婉仪气得变了脸色,一巴掌拍在炕上,咬牙切齿道:“我不招惹她,她反过来背后辱没我。”
  窦氏附和着:“是了,连我听了都气愤不已,如今她可了不得了,家里就有我那糊涂侄儿宠着,外头就有那糊涂知县捧着,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有小丫头端了碗燕窝粥进来,芬芳接了在手,上了炕准备服侍文婉仪吃,边道:“树大招风,小姐和那种人置气不值当,善小娘与安王的事听说都传到京城了,皇上能允许他们胡作非为吗,前些日子还不是给安王赐了婚,说是胡族公主呢,不知后来怎么就不了了之了,但奴婢想,安王早晚娶个名门闺秀,不会娶雷公镇这种小地方的女子。”
  仿佛有什么刺在文婉仪心头,痛得呼吸都发抖,抬手就将芬芳手中的粥碗打翻,热粥落在芬芳手腕处,烫得她哎呀一声叫,忙不迭的掏出帕子来擦,孰料竟硬生生擦掉好大一块皮,惨不忍睹。
  文婉仪似乎还不解气,抓过枕边挡风的小屏风丢了过来,那屏风虽小却也不轻,盛怒下恁大力气,不知该骂什么好,只一句:“你个贱婢!”
  本是好意安慰她,却捅了蚂蜂窝,芬芳委屈得不行,略微思忖也明白自己措辞不当,说祖公略不会娶个雷公镇这样小地方的女子,这无异于变相嘲讽她文婉仪,更何况,文婉仪口口声声说与祖公略势不两立,还不是心里爱得太深,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先是被热粥烫了,后又给屏风打着,芬芳低头垂泪,暗想都是自己命苦,偏偏摊上文婉仪这么个主子,瞧善宝身边的锦瑟,被善宝宠着像姊妹似的,善宝那样的好性情,也该着人家好福气。
  窦氏也理会文婉仪为何突然发脾气,忙从中调和:“怎么就动这么大的肝火,回头病了是你遭罪,公略是王爷不假,你可也是堂堂的木帮大当家,名门闺秀还不是指望着娘老子才能出人头地,你不同,你这份风光是自己赚来的,当得个巾帼英雄,公略亦是英雄,你们两个方是绝配,还不是因为那个善小娘缠磨,公略才变了心意,早晚他会想明白的。”
  她这么一说,文婉仪心里的气消了些,觑了眼芬芳:“让长贵套车送你去医馆,治晚了别落下疤痕。”
  芬芳下了炕跑了出去。
  小丫头上了炕拾掇起粥碗。
  文婉仪稳稳心神,午后的阳光扑在窗户上,廊上的铃铛被风一摇叮当作响,这是她让人挂上的,总感觉自己这身子骨捱不过冬日去,听着铃铛一想,才感觉还在人世,此时把目光挪向窗户,厚厚的棉纸刷着桐油,透光不好,更看不见外面的状况,但那里亮,亮的地方亦让她感觉阳气足。
  心头的气慢慢平息,肋下因气而惹来的胀痛也缓缓好了,她心里忧虑,嘴上却强硬:“等公略明白那一天,只怕悔青了肠子,我不急,会等到那一天的,但眼下有桩事急,你看二叔还是公公健在的时候就帮衬着打理参帮和祖家商号上的事,从风度翩翩的年纪到垂垂老矣,而今什么都没捞到,我很是替二叔不值。”
  一句话捅到窦氏的心坎,拧着帕子恨恨道:“苦累就是我们老爷的,风光就是大伯的,如今风光却是她善小娘的。”
  文婉仪见机会来了,道:“不如这样,我帮你夺了参帮和祖家。”
  窦氏眉头含喜,问:“你又要我帮你作何呢?”
  这种礼尚往来她懂,更明白像文婉仪这种心肠的人无利不起早。
  文婉仪浅浅一笑:“我要善宝的命。”
  窦氏陡然感觉后背发冷。
  而婉仪,却平静得如常。
  第二百六十六章
  这一日,文婉仪难得起了个大早,对镜梳妆,瘦峭的脸上似乎只剩下一双大眼,匀面,打了些许胭脂,又于唇上涂了胭脂膏子,俗话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样一拾掇,至少看上去多了几分生气。
  撒花帘子打起,小丫头进来禀报:“大当家的,俞大柜来了。”
  “这么快。”文婉仪轻声自语,随后点头,“请进来罢。”
  小丫头转身出去,文婉仪忙将桃红撒花袄掩好,又在肩头搭了条素锦披帛,不为好看,只为取暖,额头上还覆条貂鼠的昭君套,听帘子再次打起,脚步咚咚,晓得是俞有年到了,她垂头用铜箸子拨弄着手炉中的炭火,头也不抬的淡淡道:“什么时辰动身的,大清早的就到了。”
  小丫头把人引进,躬身而退。
  屋里热浪拂拂,俞有年脱下老皮袍子随手往文婉仪身边的炕上一丢,又摘下皮帽子,同样丢在炕上,一副到了自家的熟稔,不管文婉仪厌烦的皱眉沉脸,自顾自大声道:“场子活儿多,那帮混蛋不盯着不行,半夜睡了一个时辰,这不就下山来了,大当家的有事,我哪里敢耽搁。”
  文婉仪轻声一笑,心里明镜似的,他在说谎,场子上的事哪个大柜不是交给二柜管着,他差不多是在镇子里的哪家院子与姑娘欢乐了一夜,才能这么早来到,也没同他在这上面较真,只微抬头觑眼旁边的椅子:“坐吧。”
  俞有年就大大方方的坐了,但不是坐在椅子上,而是坐在文婉仪对面的炕上,随后还端起炕几上的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几口,接着一抹嘴角流下的茶水,问:“大当家的找我何事?”
  他身上有浓烈的脂粉气,这是院子里那些姑娘们惯用的俗艳之物,文婉仪恨不能将手炉抛过去再喊一声“滚”,但有求于人下,咬牙忍了,继续拨弄手炉中的炭火,慢条斯理道:“很简单的一件事,听说祖家新开了制墨作坊和制炭作坊,制墨也还罢了,制炭,民摆着是抢咱木帮的生意,你作为大柜,不能不管。”
  这两宗,俞有年当然已经知道,但他只是大柜不是大当家,他只负责他那片林子,木帮,与自己干系不大,何故得罪善小娘,更何况善小娘后面有个安王,是以他道:“我没法管,我总不能跑到参帮去找人家拼命。”
  文婉仪心里骂了句“老奸巨猾”,将手炉放在炕几上,方想去端茶杯吃口茶,蓦然发现俞有年吃的那一杯是自己的,气得心簌簌发抖,深呼吸,咽下一口气道:“拼命那是愚蠢之人才干的,我不要你去拼命,只需你把参帮的帮伙都拉拢过来,让她的作坊无法开工。”
  俞有年哈哈大笑,太过突兀,唬了文婉仪一跳,这个时候她很容易想起祖公略来,这世上的男人都是浊物,唯独祖公略语也罢笑也罢,总是那么干干净净,让人心旷神怡。
  俞有年笑够方道:“大当家可真看得起我,但我实在没那个本事。”
  文婉仪与他对视:“你有,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做这一桩,除了我,你什么都可以提做筹码。”
  这样直白,是有个前提在,当初文婉仪求俞有年帮自己,这厮就说过要她。
  让她没料到的是,俞有年再次哈哈大笑,还指着她,甚是嚣张狂放:“你,你长的是挺俊的,但你这身子板,浑身没有二两肉,不像我家青萍中看又中用,你不知道呢,我那老妻年上死了,青萍已经被我扶正,现如今是我俞家的当家奶奶,她背后还说这都亏了你,说来我有些日子没回家了,青萍指不定多想我,大当家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家了。”
  说着下地穿衣要走,不过是虚张声势。
  连这样不堪的男人都嫌弃自己,文婉仪感觉胸口堵的喘气费力,更臊得红涨着脸,臊自己自作多情了,又暗骂俞有年下作,手指抠在炕几上,忍了气道:“你提个筹码。”
  俞有年立即道:“我要你半壁江山。”
  文婉仪愣住,他狮子大开口,竟然要半个木帮,莫说是他,自己的亲哥哥都不行,但眼下打败善宝为主,没了善宝那个头号劲敌,俞有年……她心里狠狠发誓:我不会让你多活一天。
  然后,文婉仪一掌拍在炕几上:“君子一言。”
  俞有年追句:“快马一鞭。”
  成交。
  外头开始刮起北风,乱草和枯树叶子哗啦哗啦乱窜,俞有年心满意足的离开文家,也没有回自家,而是留在雷公镇,紧锣密鼓的谋划如何把参帮的帮伙收买到木帮来,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很难,这世道,谁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白花花的银子甭想其他,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拿了好大一笔出来,各处去游说。
  月余,他大有斩获。
  月余,也就到了善宝的制炭作坊率先开工的日子,这天她特意穿戴一新,还邀了祖家所有男女主子,去了位于雷公镇边缘,枫霞谷内的制炭作坊。
  这时令大雪封山,枫霞谷亦是白雪皑皑,因事前修平了道路,虽然微陡,也还是行走不难,只等大家兴致勃勃的来到制炭作坊时,就见管家阮琅正心急火燎的在谷口徘徊。
  “大当家的你可算来了。”
  阮琅小跑着迎上,至善宝面前,唉声道:“邪门了,一个帮伙都没到。”
  善宝一怔,目光越过阮琅往里面的作坊看,果然,作坊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几个祖家的小子蔫头耷脑的坐在树桩上,她脑袋嗡的一声,忙问:“没人捎话来吗?”
  一行说一行走,脚步急,被绊了下,幸好身边的祖公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她方能稳住身子。
  阮琅道:“没谁捎话来,起初我还以为大家记错了时辰,后来又怕大家记错了日子,便让顺子往镇子里去找人,回来说,所有人都不在家,其中有个帮伙的家人透露,那帮伙已经随木帮的俞大柜上山伐木去了。”
  俞有年?
  善宝一时没琢磨明白,因她与俞有年并无纠葛,随后心里一凛,应该是文婉仪主使。
  第二百六十七章 除非你娶了我,否则善宝,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
  从枫霞谷回来,善宝照常的吃了午饭,饭后还小睡一会子。
  相反的,一向嗜吃嗜睡的李青昭却吃不下睡不着,最后摇醒善宝,还煞有介事的摸摸善宝的额头,嘀嘀咕咕:“表妹,你病了么?”
  善宝吞了口茶:“何以有此一问?”
  李青昭仍旧满面狐疑:“你的帮伙都给文婉仪收买了,你还能吃得下睡得着?”
  善宝淡淡一笑:“表姐,好久没给你讲故事了,我现在给你讲一个。”
  李青昭将脑袋一扭:“我没心情听,我要找文婉仪报仇。”
  善宝扯扯她的衣袖:“听听何妨。”
  于是开讲——
  《海外风物志》里有这么个故事,有一国之皇室男,八岁便做了储君,因此异常高兴,琢磨等父王一死,自己继承王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想不读书就不读书。
  到了他十八岁,他还是成日的高兴,觉着等父王一死,自己继承王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宫里宫外的女人,想睡谁睡谁,宫里宫外的男人,也想睡谁睡谁。
  到他二十八岁,还是非常高兴,父王长了年纪,早晚一死,那时候自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身边的手足兄弟,看谁不顺眼就杀谁。
  就这样,只等他到了八十岁,他那九十八岁的父王才死,他才接替了王位,而这个时候的他,不想睡女人不想杀兄弟却喜欢读书了。
  善宝讲完,李青昭道:“他爹也真长命,你说祖公略他爹会不会也这么长命,那样就好了,祖公略就不用去京城继承皇位,永远留在雷公镇陪咱们。”
  善宝懊恼的撑着脑袋,自己想用故事来给表姐以启示,她竟然想去了别处,道:“祖公略的事先放一放,我想告诉你的事,不要以为一时的得意就能终生得意,还有,物极必反,文婉仪,让她先得意几天。”
  话虽这么说,李青昭还是难以咽下这口气,虚情假意的答应善宝不找文婉仪的麻烦,出了抱厦也出了祖家大门,她要找文婉仪理论理论。
  此际文婉仪正坐在临窗大炕上得意,善宝的作坊被搅黄,微微泄恨,也不急于让善宝死,慢慢折磨她,让她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体会下自己被祖公略抛弃的滋味。
  天冷的紧,文婉仪穿了一层又一层还是觉着冷,房里放了不下七八个火盆,才微微暖和些。
  小丫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大当家的,安王千岁来了。”
  她听说祖公略来看她,一瞬间愣神,忽然忙着喊芬芳:“快给我梳妆!”
  祖公略就在门外呢,时间紧迫,芬芳又喊过几个丫头一起忙活,补粉的上胭脂的梳头的换衣服的,匆匆打扮一番才敢让祖公略进来。
  祖公略最近太忙,陵王那些偷运的兵器给他截获,气得七窍生烟,随后又在山里偷着演练兵马,决定改变以前的想法,放弃京城,而是从外围一点点占领,拔城夺镇,最后迫使皇上逊位。
  祖公略派出的探子送回这个消息,祖公略就想亲眼去见识下,没等动身,就遇到制炭作坊开业帮伙集体跳帮的事,他觉着,自己有必要出面找文婉仪谈谈,所以来了。
  文婉仪刚送走陵王的家将萧乙,参帮的帮伙被俞有年成功给拉拢来,是时候卸磨杀驴了,否则等俞有年来找她要半个木帮,她便显得被动,只是身边没有功夫好的,之前让长福去杀善宝,长福自己不成雇请了屠夫郑大,最后善宝没死,她差点暴露,无奈药鸩了郑大灭口,所以这次她请陵王帮忙派个人来,陵王便派了萧乙。
  但没想到祖公略会来。
  等祖公略进来,她还在端着架子,冷冷道:“哪股风把王爷给吹来了,真是稀客。”
  祖公略听他阴阳怪气,淡笑一声:“婉儿,你非得与我这个样子才好吗。”
  婉儿,这是文婉仪的乳名,除了父亲,也只有祖公略这样称呼她,哥哥也不过称呼她为妹妹,而现在,兄妹反目,文武见了她只掉头而过,什么称呼都没有了,父亲又故,偌大的家仿佛只有她一个,甚觉伶仃,所以祖公略能来,祖公略仍旧如故的称她为婉儿,恁般亲切,她自然喜不自胜,心头却一酸,欲滴泪的样子,带着几分娇嗔道:“你还叫我婉儿。”
  祖公略于她对面坐了,如俞有年那日一样,然而在她的感觉大不相同,俞有年让她厌恶,祖公略让她欢喜,等祖公略道“你永远是我的婉儿”,文婉仪眼中噙泪道:“那我们成亲,正儿八经的成亲。”
  带着侥幸,心里默诵阿弥陀佛,希望美梦成真。
  然梦就是梦,祖公略道:“我来不是为了这个,我来是想问问你,参帮的那些帮伙,是不是你做的手段。”
  兴师问罪来了,这个文婉仪早就料到,当下假装道:“当然不是我,参帮那些帮伙怎么了?”
  纵使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祖公略还是嗤笑:“你我从小玩到大,我晓得你是什么个性,你是针对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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