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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百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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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萍一走到桌子边上,母亲就急忙给她递上酒杯,说:“快润润嗓子吧。”
  我们都在夸孙萍唱得好。
  突然,一个旋律又舒缓地响了起来,我听了两句,知道是《真的好想你》,前两年这个歌曲非常流行,我也只是听过歌曲,没想到这个旋律用钢琴演奏,却更加重了旋律那种如诉如泣的感觉,我一下子就被卷到了旋律里。所有的人都有了我这样的感觉,我们都静静地听着,衬了这间古香古色的房子,还有这样不明也不暗的灯光,我的心被旋律浇得湿漉漉的。我无意中一扭头,看到孙萍的眼睛亮旺旺的,我还看到继父把母亲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里。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又像是嗅到了那个让我迷恋不已的气息,我心跳加快了,我似乎顺着旋律进到了一个通道里,那里似乎有我渴望的光亮,却又是离我遥远的……我不知道,泪水已经把我的脸弄得湿漉漉了。
  接着合新又弹了《多年以前》、《茉莉花》。
  我突然问合新:“你会《祈祷》吗?”
  合新点了点头,《祈祷》的旋律响了起来,我的眼前又清晰地出现了天一的身影,这样的旋律是需要她这样圣女一样的身姿来衬托的,我看到了天一的目光,祈祷的目光,那么虔诚。我轻轻地抱住了双手,我在祈祷,我祈祷上天给天一一个健康的生命,我祈祷上天,给天一一个幸福的人生。
  旋律结束许久,没有人说话、走动,我们都没有走出旋律。
  过了一会,我看到阿亮,走下了他那把高高的椅子,他端了两个酒杯,透明的绿色像翡翠一样在灯光下闪烁。他把酒杯递给了合新,他们碰杯,两人都爽快地干了杯中的酒。
  一个强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合新弹起了《黄河》,那强劲的旋律立刻覆盖了整个空间,音符像雨点一样,从我们的头顶落了下来。轰隆隆间,黄河那奔流的水就暴涨在我的眼前,接着一泄千里。旋律仿佛让我长上了翅膀,我在俯视大地,辽阔无垠。我感受到了生命的蓬勃和激情。
  合新一演奏完,继父就情绪激动地拉了母亲的手,说:“玉娘,我们买钢琴,买一个钢琴。”
  接着,继父宣布:“我们要买一个钢琴,为了美妙的音乐,为了伟大的合新。合新是我们永远最受欢迎的朋友!”
  整个空间喧闹了起来,大家都举起了酒杯。
  阿亮走过来,说:“老爹,别买了,这里不是有钢琴吗?”
  继父假装生气:“你家的东西未必会成我家的?”
  大家又大笑起来。
  八月在亮丽的阳光下就要过去了,孙萍即将开学,她已经定了归期。合新的腿也已经完全可以摆脱拐杖了,不用说,他也马上要回昆明了。
  阿明还没有说回来的时间,我也不再问他。
  过去的日子是一段旋律平和,曲调绵长的日子。也像院子里慢慢爬行的阳光,温暖而又慵懒。
  只是天一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血透还在做,但不能解决根本的问题,我焦急不安,每天接听淑百的电话是我唯一的安慰。我执意要给淑百寄钱去,淑百一直说不需要,我说需不需要我也要寄。淑百妥协了,我把两万元打进了淑百的卡里,这样做使我不安的情绪得到一点点缓解,但是,我的焦虑还是不能减少。我会在夜里突然惊醒,我大睁着眼睛,看黑暗一点一点把我淹没;我会在作画的时候,突然停止下来,手里攥着堆满了颜料的画刀,无从下手。我站在窗前,看晚霞消失,看得泪流满面。我没有办法,在更多的时候,我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天还没有塌下来,最坏的事情还没有到来。
  尽管生活在同一个空间,每个人是有属于自己的世界的,那就是心灵。
  继父果真把钢琴买回来了,他还买了一整套调琴用的工具。合新用了半天的时间,把钢琴调好了。继父接受就要合新演奏,听着合新的演奏,继父说:“哎,我家的钢琴硬是好听呢,比阿亮家的好听多了。”
  这样一来,我家院子里几乎夜夜都有钢琴声响起,各种各样的旋律飘荡在我家院子的上空,使夏天的夜晚多了一些浪漫的元素。
  有了美妙的琴声,房客自然是特别欢迎,几乎所有的旅行者都感到自己是最浪漫的人,有了钢琴的配合,浪漫几乎达到了极至。
  合新的腿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带着他和孙萍到丽江的周边看看。我们在一个黎明时分,登上了紫溪山,在山脚的时候,天还是灰蒙蒙的,紫溪山也黑呼呼的在我们的眼前矗立着。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太阳已经越过了山顶,树林一下子有了层次,阳光也像金色的竹竿一样,插进树林里来,山野里一种特有的腐质土的味道从脚底下热哄哄地升起来了,我们的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我们停止了攀登,站在半山腰的一片开阔处,极目远眺,丽江的房屋隐约露出个顶来,玉花江里好像流淌着一江的水银,亮晶晶的。
  “好,太好了。”合新说道。
  “在昆明哪能看到这样的风景啊?真是大饱眼福了。”孙萍也说道。
  “别走了,都留在丽江吧。”我说。
  “我倒想不走了。”孙萍说。
  合新说:“等我老了就来这里买个房子。”
  孙萍嘴快,说:“为什么要等老了才来,现在就买,算是一个第二住所。”
  我说:“真的有很多昆明的人,还有很多外地人在丽江买房子呢。”
  孙萍说:“其实,你也可以不买,反正到丽江就住玉香家。”
  合新说:“还是等老了来买吧!”他像是心里下了决心,不再说什么。
  爬山就是来看风景的,就是来受累的,所以,我们四下里看了又看,对树的新奇,对花的新奇,忽然看到我们脚下一长串忙碌中的蚂蚁,我们都停下脚步,弯下腰来仔细看。不知道蚂蚁知不知道我们在看它们,它们依然从从容容、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它们迈着细碎的步子,埋头赶路,赶往一个我们不可知的世界去。后来,我们还看到了另外的一些昆虫,它们在树林里自享其乐,我们在观察它们的活动时,也获得乐极大的快乐。
  孙萍走的头一天,母亲为她做了丰富的晚餐,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我们又喝了继父泡的药酒,当然,有了钢琴,孙萍为大家唱了歌,合新还是伴奏。只是,这个夜晚,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一些从外面回来的房客,他们也加入了欢乐的歌唱之中。
  一直到很晚人才散去。合新才离开了钢琴,我看到他在揉着自己的手指,他一定累极了。我说:“你快休息吧,是不是恨不得用脚演奏了?”
  合新笑笑,说:“也许下次能试试。”
  我洗完澡回到了房间,刚刚进门,孙萍就来敲门了,她说因为明天就要走了,舍不得,还想喝我聊聊。
  我说:“要喝酒吗?”
  孙萍摇摇头,说:“就是没有酒,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
  我笑着说:“是不是有一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孙萍说:“是啊。”
  我说:“说正经的吧,你以后假期就到丽江来吧,你看母亲和老爹都喜欢你,他们会很高兴的。”
  孙萍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在这里我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是你们让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的一种人,那就是真正的好人。我想我也会和过去不一样了。”
  我说:“了解社会的复杂很有必要,但是,一定要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要有自己做人的底线。”
  孙萍点点头。
  聊了一会儿,孙萍突然说:“这次来也没有见到阿明哥,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说:“没有啊,他是有事外出了。”
  孙萍说:“我还是要说,其实合新心里一直爱着的是你。”
  “啊,又胡说了。心里还放不下合新啊?他不是说,永远当你的好大哥吗?拣了一个这么好的哥哥,应该知足了。”
  孙萍说:“不是,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知道。”
  我没有再继续和孙萍讨论这个问题,我一直认为,她把我和合新拉再一起,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深爱着合新。我又嘱咐了她许多话,毕竟我比她大近十岁,我很难和她平起平坐地交流,我忍不住时常要把我的人生经验告诉她。我想,合新也会有这样的障碍吧,成长的背景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第八章
  其实,合新是可以选择和孙萍一起返回昆明的,结伴同行,会使旅途不寂寞。但是,合新没有这样做。他买了孙萍离开后第三天的车票。
  第二天,合新说:“能陪我到玉花江边去吗?”
  我们来到了玉花江边,我告诉合新,玉花江是我最爱的地方,我童年的很多时光是在玉花江边度过的,是玉花江教会了我作画,也是玉花江给了温暖。我告诉他:“在我的人生中有过极其迷茫的一个时期,我找不到自己了,真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一个人自己找不到自己了。我四处漂泊,受了很多苦,当我有一天回到玉花江边时,我突然有一种苦到头、苦已经结束了的感觉,温暖迷漫在周围的空气里,我被这里的风景宠爱着,我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幸福感。”
  我在讲述的时候,我把流浪这个字眼给隐去了,那是属于我的秘密,一个温暖而美丽的秘密。
  合新突然问我:“哎,你知道玉花江的故事吗?”
  我说:“知道,怎么不知道?莫非你也知道?”
  合新说:“当然,要不我讲给你听听?”
  我点头,我知道玉花江的故事永远都是重复,在我的家乡的那些人嘴里重复,重复在一个外乡人的嘴里,倒让我有了几分好奇。
  他真的讲了起来,古老的故事都有一种沧桑的感觉,他的语气也沧桑了,他说:“传说紫溪山上有一个青年,男青年。他勤劳、勇敢、忠诚。山脚下住了一户人家,家里只有孤老头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玉花。男青年无意中发现了这家的美女,就动了心思,隔三差五的来送点柴火,送点山货,这些东西都是山上拣来的,不花钱。不过却很讨老头姑娘的欢心。时间久了,姑娘也爱上了这个青年,两人还到山凹里约会,并且定下了婚娶的时间。没想到,有一天青年去打猎的时候,中了老虎设下的计,他被带到了老虎窝里,老虎要他每天给自己讲故事。姑娘等到婚期的时候,并没有等到青年来娶她,姑娘很伤心,甚至她都动了寻死的念头,但念及到年迈的父亲,她只有活下去,她终日以泪洗脸,后来,她终于伤心过度死去,她流的泪也成了一条江水。青年给老虎讲了自己的爱情故事,老虎同情他,把放了出来。当然,他没有见到心爱的姑娘。他听了姑娘的故事,跑到了江边,对着江水大喊了三声玉花,他变成了一棵树,直挺挺地站在玉花江边,直到树腐烂成粉末化到了江水里。”
  我很差异,怎么他讲出来的玉花江的故事又和母亲讲的不一样?
  我问他:“你从哪听来的?”
  他说:“故事总在流传,像长了翅膀,也许是它自己飞进我的耳朵里了。”
  我笑了,我说:“我也有一个关于玉花江的故事。要听吗?”
  合新点点头。
  接着,我就把母亲讲的故事讲了出来。
  合新说:“还是你的故事好。其实,故事没有根本的区别,负心的总是男人。”
  我说:“本来嘛,女人比男人更忠于爱情。不过,这些故事里男人也不是天生的负心郎啊,他们总是没有办法或受到意想不到的阻力嘛。”
  合新说:“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说:“故事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合新说:“那在你的心目里,是不是男人对于爱情都是不忠的,或是不长久的。”
  我说:“为什么这样问?”
  合新说:“没什么,只是说到这里了。”
  我感觉他想对我说什么,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呢?
  我说:“树的寿命一般都很长,有时候甚至感觉树永远都不会死,更不会腐烂,只会永远郁郁苍苍,守望着江水。你的故事这个结尾不好。”
  合新说:“我想只有这样,对树也许才仁道一些。树是腐烂了,但是,它却溶到江水里去了,它混入江水,它会更幸福一些。”
  我笑了。
  我们在江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就在我要落坐的时候,合新用手挡了我一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铺在了石头上面,才让我坐下去。一棵老柳树像一顶大伞一样立在我们的身后,江水在我们的眼前缓缓地流动着,有阳光在水面上跳动,微风轻轻地吹拂在我们的耳畔,一切都那么惬意。我们在说着一些关于眼前的风景的话,江的两岸长满了密密的树,有柳树、女真、柏树、杨树,从我们坐的地方,极目远眺,两岸的树重叠得厚厚的,绿色浓得化不开。
  啊,真美。
  接着,我们又说了一些关于丽江的事,我对他说起我小的时候的种种野性,六岁的那一年,我曾经跟着一个十岁的男孩到玉花江去用雷管炸鱼,雷管爆炸把水掀得有楼房那么高,淋得我像掉进江里才爬起来一样,而那个男孩的胳臂上被一块爆炸击起的石片划了一个大口子,血呼呼向外冒着,他让我用嘴去吸那些流出来的血,我去做了,血进到我的嘴里有一股咸咸的味道,还有一股铁腥味。他要我发誓不准告诉别人,更不能告诉他的父母,我很郑重的点点头。他说,不行,你要把你的手指头咬破。我把手指放进嘴里,怎么也咬不破,他说,那你就会说话不算话?我为了证明我的守信,我使劲咬了下去,没想到那么疼,我眼睛里含着眼泪,让他看我的手,他才信了。后来,没有想到他的伤口发炎了,胳臂肿得粗粗的,而且他发起了高烧,幸亏把他送到了医院,医生说,他没有得败血症真是奇迹,要是得了败血症就活不了啦。
  听完了我的故事,合新说:“我怎么听着觉得那个男孩是我啊?”
  我笑了,说:“你是不是想说,没见过这么淘的女孩?”
  合新说:“再说说你的种种劣迹,我真的同情你的父母了。”
  我并没有把自己出生的事告诉合新,这或许对于每一个女孩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尽管我已经很不在乎了。我想到了天一,我想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我都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我希望她快乐,永远那么自信,永远感到自己是被父母深爱着的孩子。
  我问合新:“还想听?”
  合新点点头,他说:“有关你的所有我都想知道。”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暖的潮水,漫过了整个胸腔,连同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我不敢看合新,我的脑袋里也升出了一个念头,我在问我自己,如果合新是我在生活里遇到的一个男人我会爱上他吗?这样一想,我自己都不敢再想下去了,话也像冻住了一样,不再吭声了。
  合新说:“说啊。”
  我说:“还是说说你吧,你小时候都干了些什么坏事?”
  合新说:“要说坏事真是太多了。母亲都想把我送人了,你想想我是何等地让她操心。”
  我从来都不知道合新的过去,他的出生以及他的成长。其实,大千世界,我们不了解的很多,但是,对于合新,我还是有些好奇。
  接着,合新讲起了他自己的故事。
  “我父亲是一个军人,三八式,我是他最小的儿子,我比他整整小45岁。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我和我大哥的年龄相差12岁,一轮。我上小学的时候,哥哥姐姐都当兵走了。我是很孤独地长大的,尽管家里四个孩子,可我总觉得只有我一孩子似的。父亲那时在一个步兵师当师长,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很少回家,他一回家就是揍我。母亲管不了我,她是一个家属,没有工作,主要任务就是养我,可是,我不听她的话,整天让她提心吊胆,她只有告状,每次父亲回来,我就被上告一次,父亲从来不问青红皂白,把我当他的兵了,要我绝对的服从,我当然不。我不知道我小的时候竟是那么叛逆,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坏事,但我就是不告诉父母,我成心看他们着急,看他们气急败坏地对我发火。
  “那时,我家隔壁住了一个调琴师,当然,不调琴的时候他就在家弹琴,我就是受琴声的吸引,和他混在一起。他是一个光棍,我八、九岁的时候认识他,那时他就已经四十多岁了。后来我长大一些才知道他是受了伤害的,一个女人的伤害。其实,他那样的事,像他那一代人多了,都是那场文革惹的祸。但是,他却再也不能复苏了,我是说他的情感世界被彻底冻僵了。而我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使他的感情世界更加冻得结实。不是别的原因,就因为我给他的生活开了另一个通道,他有我这个伙伴,他不孤独、不寂寞了,他就更不想找女人了。这些都是我后来总结的。他把他调琴的本事教给了我,还教我弹琴。他是文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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